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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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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蕊是二房的长女,她是亲眼见着大姑娘是怎么从阖家捧着到如今这境地的,愈发坚定了要寻个如意郎君的想法。如今她也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便一日日地着急起来。
也正因此,她对有一桩“好姻缘”傍身的云浓,总是会带着些若有似无的酸意。
云浓旁观者清,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也懒得戳穿扫她颜面。毕竟哪个姑娘家不想要个好姻缘?只要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便无可厚非。
只不顾对于徐家,云浓是真不大看得上。
有这个算计的功夫,还不如去好好教导子孙向学,怎么不好过盯着姑娘家的亲事、整日里想着攀裙带关系?
徐思蕊同云浓聊了些闲话,喝了半盏茶,绕得云浓都有些乏了,方才提到了此行的目的。她抿了抿唇,若无其事地问道:“妹妹用的什么香?”
云浓没料到她竟突然问起这个,先是一怔,而后才道:“是早前在钱塘时闲了,自己调的,并没名字。”
说着,她低头喝了口茶,掩去了一瞬间的失态。
这香是有名字的,唤作“春风拂槛”。
早前在宫中时,她曾有一年半载沉迷制香,时常做了分赠给旁人,但这款最爱的香料却是自己私藏着方子,连景宁也没告诉过的。她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一向小气又偏执,这么些年,一直用的都是这香,从来没换过。
她回洛阳后倒也想过要换,但却怎么都不习惯,觉都睡不安稳,最后只能作罢。
“是你自己调的?”徐思蕊眉头微皱,迟疑道。
云浓抬眼看向她,露出些恰到好处的惊讶:“不然?”
“我曾在别处闻到过这香料……”徐思蕊盯着云浓问道,“你可知道怀昭郡主?”
云浓点点头:“略有耳闻。”
“你用的这香同她倒是有些相似,”徐思蕊想了想,又补了句,“说起来,你们两人的名姓也只差了一字,真是巧了。”
云浓还是郡主时,与徐思蕊并没什么私交,想来不过是在世家的宴饮上见过一两面,没料到她竟然连自己用什么香都记着了。
只不过这倒也算不上什么要紧事,甚至用不着云浓自己解释什么,徐思蕊自己就拿“巧合”二字抵过去了。毕竟只怕任是谁也想不到,如今的谢云浓,就是曾经的怀昭郡主。
见云浓像是有些累了,徐思蕊这才开口道:“妹妹能否将这香料的方子抄给我?”
云浓捧着杯盏的手微微收紧。
她不知道徐思蕊要这方子是做什么的,单纯的喜欢,还是别有目的?但以她对徐思蕊的了解,若是就这么回绝了,只怕对方心中必然是要记上一笔的。只不过这方子她连景宁都没给过,如今更不可能给个认识不足半月的人。
短暂地犹豫之后,她低头抿着茶水,权当是没听见。
徐思蕊早就知道云浓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相处,可却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恨不得立时起身走人。但一想到明日的宴饮,她也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气,放软了语气:“又或者,妹妹能否与我些香料?”
她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云浓也没法再装傻充愣,只得吩咐翠翘:“去装些我常用的香料,让三姑娘带走。”
徐思蕊神色稍霁,但还是怨着云浓方才装傻扫自己颜面,不情不愿地道了声谢,就带着香料离开了。
云浓自己赔了东西进去,还落了埋怨,简直不知道该到哪说理去。她也没那个心思去俯就,磨了磨牙,同样在心里给徐思蕊狠狠地记了一笔。
“升米恩,斗米仇。”祝嬷嬷没头没尾地感慨了句。
她这些日子的苦口婆心都被云浓当成了耳旁风,也终于想开,不再念叨,让云浓耳根子清净许多。
翠翘则是一脸好奇地问云浓:“这三姑娘巴巴地来讨了香料,是为着什么?”
云浓心中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多时就抛下了,自顾自地翻看着棋谱,摆着棋局:“爱怎么怎么,随她去吧。”
若正经说,云浓心中倒也隐约有了个揣测,只不过都是捕风捉影,也不好拿出来跟翠翘这么个小姑娘搬弄,在背后说人是非不大好,便索性半个字都没提。
她这些年看过、经历过的事多了去了,若非是真动了怒,并不爱跟人计较。
只是徐思蕊得罪的人不少,云浓不计较,自有旁人计较。
第二日傍晚,四姑娘徐思巧寻了过来,她是姨娘生的,平素里没少被徐思蕊挤兑,听闻白日里的事情后,巴巴地就来了聆风院。
云浓一见徐思巧这幸灾乐祸的神情,就知道三姑娘八成是出了什么事,她虽与徐思巧关系不错,但却不想掺和她们姊妹间的事,当即就问翠翘:“我的药呢?可煎上了?”
翠翘会意,连忙道:“过会儿子就好,姑娘喝了药,就该睡了。”
云浓点点头,这才看向徐思巧:“四妹妹怎么来了?”
徐思巧坐定后,先是问了云浓的病,而后话锋一转,向云浓道:“三姐姐今日去赴宴,触了霉头,如今正在太太房中发脾气呢。你这些日子还是躲着她些,免得她迁怒于你。”
云浓莫名其妙:“这事与我何干?”
“三姐姐昨日不是在你这儿要了香料?你可知她是做什么去的?”没等云浓回答,徐思巧就又道,“她啊,今日是要去赴宴的,我听人说,这宴饮上可是有那位顾大人。”
云浓:“……”
竟还真被她给猜中了。
她这些日子没少听人夸顾修元,说他极有手段,权倾朝野,又是一等一的人才相貌,满洛阳不知多少姑娘都看中了他,虽说有怀昭郡主那段旧事,可如今人都死了,也没什么所谓。
徐思蕊心心念念着想要找个如意郎君,顾修元的确是个上佳的人选。但用这种手段去吸引顾修元的注意……云浓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云浓呆愣着,徐思巧还以为她没听懂,便兴致勃勃地解释道:“顾大人疏冷得很,压根不给旁人近身的机会,三姐早前就吃过亏。可巧你用的那香料像极了怀昭郡主曾用过的,她大抵是觉着能借此引得顾大人心软,便动了这心思……”
时下民风开放,徐思巧说起这话来也没什么避讳的意思,幸灾乐祸道:“结果她却是想岔了,顾大人非但没念旧,还动了怒。”
云浓并没见着具体的情形,也不知道徐思巧这话里添油加醋占了多少,一时之间不好置评,只淡淡地“哦”了声,以示自己听了。
徐思巧却是说得兴起:“三姐姐也是被人诓了,觉着顾大人是个念旧的,才打了这主意。可你想,顾大人如今权倾朝野手腕过人,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又怎么会念着自己被关在后宅中当面首的那几年?你到他面前提什么怀昭郡主,不是触他霉头吗?”
云浓托着腮想了想:“……是。”
“若有人将我困个好几年,我得了势,第一件就是要同她算账。”徐思巧摊了摊手,“也就是怀昭郡主去的早,不然如今说不准会是怎么个情形。不过她若没死,顾大人满身的才华还闲抛着呢,真是造化弄人。”
云浓点点头,承认徐思巧这话的确是有道理的:“也是。”
徐思巧还欲再说,翠翘却已经端了药和蜜饯来了,云浓直起身子,掩唇打了个哈欠:“我也该吃药歇下了,四妹妹慢走。”
第5章
顾修元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他有本事、有手段,只要愿意,完全能将这世上大多数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云浓很早就见识过他的能耐,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可及至回到洛阳,见着他如今这模样,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
半年前她怎么也想不到,太子与三皇子斗得两败俱伤,最后竟是顾修元这个平素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得了利,成了权倾朝野的重臣。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又为何要这么做?
这是云浓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云浓当年曾问过他可愿入朝为官,自己可以为他找门路,却被顾修元以一句“无意于此”给回绝了。可如今他这模样,却怎么都不像是“无意于此”。
也正因此,她并不敢直接将自己的身份挑到顾修元面前。
云浓与顾修元之前并没什么海誓山盟,甚至从没互诉衷肠过,她自己也分不清顾修元究竟是真心待她,还是虚与委蛇。
毕竟只要顾修元有心欺瞒,以她那点眼力,八成是看不出来的。
她不敢去见顾修元,阴差阳错的,倒是让徐思蕊首当其冲了。而徐思巧那番话,也的确是她一直以来的顾虑。
归根结底,她还是不信顾修元。
送走徐思巧后,云浓没精打采地喝了药,含了个蜜饯,将松松垮垮绾着的头发给拆散,可躺下之后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等到深夜睡去后,却又梦到了许多真假掺半的旧事。
四年前,她在南风馆初见顾修元,醉醺醺地勾着他衣袖让他随自己回府;前年中秋夜,她装病逃了皇家的宴饮,与顾修元在湖心亭饮酒赏月,举止荒唐;年初宫宴,一剑穿心而过,她忍着疼回过头……却发现要杀她的人竟然是顾修元。他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说,你死之后,再不会有人碍着我成就功业。
云浓猛地惊醒,冷汗打湿了中衣,她下意识地抬手按着心口,急促地喘着气。
大抵是傍晚徐思巧那番话的影响,她竟莫名做了这样的梦。明明她死前压根没看清刺客,而顾修元也没回到洛阳。
“怎么了?”睡在外间翠翘听到动静后,连忙起身,“可是又梦魇了?”
云浓原本想说不妨事,可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
翠翘扶着她坐起来,又倒了杯温水:“姑娘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我做了个梦……”云浓垂下眼,轻声道,“有些不大舒服。”
翠翘安慰她道:“嬷嬷说,这梦都是反的,当不得真。”
她年纪也不小,如今竟然要这么个小丫头来安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云浓自嘲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大碍,你去歇着吧。”
她披着外衫,倚在那里发了会儿愣,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着香料之事,徐思蕊算是彻底恨上云浓了,再见面之时连表面的和气都没了,说话时也是夹枪带棒的。
云浓见徐思蕊这模样,索性理都不理。
徐思蕊不高兴,她还觉着冤呢,想要香料也给了,剩下的事情与她何干?徐思蕊自己弄巧成拙得罪了顾修元,难不成还要赖到她身上来?
眼见着年关将至,徐家上下也都忙了起来,尤其是管着庶务的长房大奶奶柳氏,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饶是这样,听闻云浓卧病在床后,她竟然还抽空来探望了,顺道将三姑娘的事情隐晦地提了一嘴,让她不必放在心上。
云浓拥着手炉,淡淡地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横竖我这些日子也不出门,见不着面。”
柳氏关切道:“你这病都十来天了,竟还不见好,大夫是怎么说的?”
“是早前留下的病根,一入冬就带出来了,”云浓就算是在暖阁中,也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夫说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拿药慢慢养着,急不来。”
柳氏又多问候了几句,为难道:“你如今这模样,想是未必能出门了。”
“怎么?”云浓听出她话中有话。
“腊月十七,是楚老夫人的大寿,”柳氏顿了顿,而后又道,“咱们两家也算有交情,老太太的意思是,让太太带着你去楚家贺寿。”
云浓才听了个头,就知道柳氏是为何而来的了。
隔了好几年,徐家巴巴地将她从钱塘接来好好地养着,无非就是为了这桩亲事。只是谢云浓爹娘早就不在,徐家也不好贸贸然去提,便想着趁这个机会看看楚家是怎么个意愿。
柳氏见云浓垂首不语,便又劝道:“姑娘家难免面皮薄,可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若是因着害羞错失良机,将来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她这话倒也没错,对于如今的云浓而言,若是能嫁到楚家,的确是赚了。
“我来洛阳的时日也不短了,楚家压根连问都没问过,这是何意,表嫂应当清楚才对。”云浓叹了口气。这原主的确是惨了些,爹娘过世后,外祖家不闻不问,亲事也不见得能保住。
柳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搬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你父亲与楚二爷是同科进士,交情甚笃,当年这亲事也是他们商定的,并非是咱们一厢情愿。如今他家认也好、不认也罢,总是要有个章程,不能在这里不上不下地耗着。”
云浓虽不想出门去交际,可却也得承认是这个道理。这亲事是个麻烦,与其拖着,倒不如去楚家走一趟,说定了才好。
思及此,她这才松了口:“既是如此,我就随着太太去一趟好了。”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柳氏脸上的笑意愈浓,“其实妹妹也不用太过忧虑,以你的品性相貌,只怕楚三公子见了,就巴不得要将你给娶回去呢。”
云浓无声地笑了笑,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柳氏又道:“说起来,妹妹也该添些首饰了,明日咱们到金玉楼去转转可好?”
听到“金玉楼”这名字时,云浓眼皮一跳,怔了怔,方才应了下来。
柳氏还有许多事情要料理,见云浓这边说通,便起身告辞了。
等她走后,云浓独自倚在那里出神。
金玉楼是她名下的生意。当年从宫中搬出来时,太后赏赐给她田地、铺子,金玉楼就是其中之一。她出宫当天,就被景宁拉到南风馆“长见识”,醉酒之后捡回来个顾修元,将府邸的诸多事情都交给他来料理,自己当了个甩手掌柜。
顾修元这个人实在是有本事,朝堂之事都易如反掌,当年料理那么些生意就更是信手拈来了。金玉楼很快就成了洛阳有名的首饰铺子,云浓时常会去逛,看中什么拿什么,连银钱都省了。
自打回了洛阳,她压根就没离开过徐家,如今要“故地重游”,心中难免有些唏嘘。
不过这点唏嘘很快就被抛之脑后,更让她发愁的是,这金玉楼里的物件实在算不上便宜。虽说九成是柳氏掏腰包,可她又着实是不想去欠这个人情……
“还是得想法子赚钱,”云浓又念叨了一遍,偏过头去问翠翘,“你说,我若是想做生意,该做什么?”
翠翘正在给熏炉中添香料,随口道:“姑娘不是会调香来着,那香料生意怎么样?”
她是随口一答,但云浓却一本正经地考虑起来。
旁的生意大都是要不少本钱的,还得雇人周转,一个不妨就会出差错。若是将调的香放到旁的铺子中去寄卖,倒是能省去很多麻烦。
云浓这个人平素散漫得很,可若是上了心,也会正儿八经地去做。当年她在宫中学调香,可是将古籍都翻遍了,还跟尚宫局的人讨教过,称得上是熟稔,调出香还被帝后称赞过。只不过她不是个长性的人,没出一年就倦了,只偶尔给自己调些“春风拂槛”。
“这主意不错,等料理了楚家这事,我再好好打算。”云浓道。
第二日,柳氏如约来陪云浓出门去逛。
金玉楼仍旧是老样子,跟云浓记忆中没什么差别,连其中的掌柜、侍女都还是那些个旧人,倒是让她体会了一番何谓恍如隔世。
云浓坐定,侍女很快就呈了钗环首饰来,又倒了茶水。
柳氏含笑道:“妹妹若是看中了什么,尽管挑。”
其实原主的娘亲留下来的嫁妆中倒也不是没有贵重头面,只是样式都老气了许多,这些个世家女眷们最是眼尖,当面虽然不会说什么,可心中立时就有了掂量。
这次要到楚家去,与亲事息息相关,徐家自然是想让她穿戴打扮得好些。
呈首饰的锦盒堆满了半张桌,云浓看得眼花缭乱,捻着衣袖犹豫不定。若是换了以前,她看中什么就拿什么,就算把这金玉楼都搬空了也无妨,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头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左右为难。
柳氏也没催,好整以暇地喝着茶,一错眼间,恰见着门口有人进门来。
来的这男人身姿如玉山巍峨,素色的锦袍衬得愈发气质出尘,腰间悬着的环佩可见身份非同寻常。他相貌极好,令人见了便不由得生出亲近的心思,可偏偏神色疏离,让人不敢妄动。
他一进门,掌柜就亲自迎了上去,小心谨慎得很。
柳氏想到这金玉楼的归属,心中有了个猜测,看向还在挑选首饰的云浓,唤道:“云浓?”
云浓疑惑地抬眼看向她,与此同时,方才进门那人也倏然看了过来。
第6章
骤然被柳氏叫到,云浓还有些懵:“怎么了?”
可柳氏对上顾修元扫过来的眼神后,只觉着心尖一颤,原本张口就来的话此时却卡了壳,愣是没能说出来。
云浓见她神色有异,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想看看柳氏究竟是见着了什么。
然后下一刻,她也愣住了。
便是想破头,云浓也没料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见着顾修元。他一个权臣,不该是将心思都放在朝政上吗?来个卖首饰的铺子做什么?
顾修元看过来的目光深沉得很,带着些许的惊讶,与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两人许久未见,可这并不是追忆旧情的时候。
饶是心中惊涛骇浪似的,云浓也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失态,目光在顾修元身上停了一瞬,便又回过头来坐直了身子。
“表嫂,”云浓掐了把手心,加重了语气,“你方才唤我,可是有什么事?”
柳氏此时也回过神来,但却没敢与云浓对视,只好垂眼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头面首饰,陪笑道:“没什么,只是觉着这簪应当很衬你。”
说着,她取了支金线缠丝的点翠蝴蝶簪,给了云浓。
云浓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心中虽有疑虑,可这毕竟是不能挑明的,更何况顾修元还在,也只好暂且压下不提。
有徐思蕊这个前车之鉴,云浓如今实在是信不过顾修元,相较之下,她甚至对景宁更为信任些。所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前,她并不想贸然与顾修元相认。
好在顾修元也并没有计较什么,盯着云浓这边看了片刻,向着掌柜吩咐了两句,便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云浓一直紧绷着的肩背这才放松下来。
指尖搭在手腕上,脉搏渐渐平稳下来,她又觉着自己未免有些杯弓蛇影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她如今的身形相貌,乃至声音,都与先前不同,除非她自己送上门去挑明身份,不然谁也不会将她与死了半年的怀昭郡主联系到一起。
只是经此一事,云浓也没什么挑选首饰的心情了,随便指了两样,便声称身体不适要回去歇息。
柳氏莫名有些心虚,便顺势应下了。
回到房中后,云浓将白日里顾修元那眼神翻来覆去琢磨了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这事急不来,更不能冲动,只能徐徐图之。
及至腊月十七那日,云浓随着大太太吴氏前往楚家贺寿,同行的还有长房的二姑娘徐思怡,以及徐思蕊。两人皆是该议亲的年纪,故而会时常参加宴饮,好见见世面。
云浓一早就被祝嬷嬷给唤醒,按在妆台前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鬓发如墨,略施粉黛,更显得容貌姝丽,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当真称得上是顾盼生辉,让人见了便移不开眼。
三位姑娘同乘一驾马车,徐思蕊见了她后理都没理,自顾自地跟徐思怡聊着。徐思怡虽年长些,但却是个脾气软的,也没好跟云浓搭话,只略带歉疚地冲她笑了笑。
自打香料之事后,云浓就没从徐思蕊这里捞到过好脸色,压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客套地问候了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及至到了楚家下了车,吴氏冲云浓招了招手,笑道:“你跟着我。”
都知道此行是为了什么,云浓也没矫情,直接点头应下了,随着吴氏去见楚家老夫人。
自打年初宫变之后,幼帝继位,原本依附太子与三皇子的世家失了势,而作为幼帝的外祖家,楚家的地位自是水涨船高。如今楚老夫人大寿,前来贺寿的人数不胜数,马车几乎将门前这条街都给停满了。
云浓早前还是郡主时,曾陪着六皇子来过楚家一趟,可巧也是为着老夫人的寿辰,但那时却远没这么热闹。真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及至到了老夫人院中,恰赶上宫人送来幼帝的寿礼,云浓随着吴氏避让开来,又等了会儿,方才得以进门去向老太太问安祝寿。
这屋中大都是楚家人,知晓这门亲事的不在少数,听吴氏讲了云浓的身份后,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微妙了起来。云浓顶着众人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站在那里,规规矩矩地祝了寿。
楚老夫人年事已高,但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记性差了点。她盯着云浓看了会儿,笑道:“原来是谢姑娘,你何时回的洛阳?我竟不知。”
没等云浓回答,她招了招手:“来,走近些让我看看……好俊俏的姑娘。”
说着,又让人取了表礼来。
见楚老夫人如此行事,吴氏脸上的笑意愈深。
云浓被她执着手,问一句答一句,心中却开始有些懵了。
若楚老夫人当真有悔婚的意思,就不该是这反应才对,纵然不立时撇清干系,也不该这么亲近。可若不想悔婚,何至于她回洛阳这么久,却没问过半句?难道当真是不知?
“云浓,”老夫人唤了她的名字,随即又疑惑道,“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谢姑娘与先前怀昭郡主的名字相仿,”一旁坐着的青衣妇人道,“仔细看来,这眉眼间也有三分相似,可真是巧了。”
老夫人想了想,释然道:“是了。”
她还欲再说什么,却有丫鬟急匆匆地进来回禀道:“大长公主来了。”这话一出,屋中大半的人都站起身来迎,云浓则趁势退开,避让到一旁。
先帝在时,景宁是长公主,如今幼帝继位,她便成了大长公主,可谓是风光无限。
云浓随着众人屈膝行礼,默不作声地抬眼看向景宁。
她曾听人提起过,宫变之后,景宁曾大病一场,一蹶不振。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那场宫变对景宁的影响有多大,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了颓色,脸上挂着的笑也过于客套,便显得假了。
出了门后,吴氏感慨道:“听闻太皇太后凤体违和,太医院束手无策,大长公主难免心焦,跟从前的模样真是相差甚远。”
云浓点点头,并没应声。
“你怎么倒像是不大高兴?”吴氏惊讶道,“看着今日老夫人的模样,应当是没想悔婚,你大可放心。”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云浓就更愁了。
难不成她真要嫁到楚家?
第7章
嫁到楚家?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就被云浓给否了。可缓了缓后,她又意识到,这仿佛也算是一条退路……于她而言未必算得上好,但却也不坏。
她的真实身份是永远不可能公之于众的,不然只会招致祸端。以前能任意妄为,是因为顶着郡主这个名头,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也难再像早年那般无所顾忌。
若是旁的路子行不通,当真要思虑婚嫁,那么如今的楚家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楚家是幼帝的外祖家,颇受倚重,今日这贺寿的阵仗便是佐证,老夫人眼见着对她也颇为满意,想来不会为难。只是……不知那位楚三公子是怎么个模样,人品样貌又如何?
云浓早些年曾见过楚家的大公子楚玄辰,他虽有腿疾,但却并不显畏缩,言谈举止进退有度,是个光风霁月的少年郎。那时太后还曾感慨过,说是若楚大公子无腿疾在身,与云浓实是良配,委实是可惜了。
至于楚家旁的公子,云浓则是压根连见都没见过,只知道个名姓罢了。
云浓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随着吴氏从正院到了设宴的缀锦阁。时辰尚早,宴饮并未开席,各家的女眷们都在暖阁三三两两地聚着,闲聊叙旧。
这暖阁中有不少云浓认识的世家贵女,只是如今她们可不认得云浓,也不会把这么个小官之女放在眼里。云浓对她们脾性再了解不过,便没凑上去自讨没趣,捧着盏热茶慢慢地喝着。
“云妹妹,”徐思怡走近了些,轻声道,“方才在车上时,我并非有意要疏远你,只是……”
方才在马车上时,徐思蕊一直在拉着徐思怡陪自己闲聊,刻意将云浓撇在一旁。可到了徐家后,她转头就去找了相熟的好友,将徐思怡这个堂姐撇开,徐思怡这才得了空来找云浓解释。
“我明白。”云浓对她绵软的性格是再了解不过的,露出个安慰的笑。
徐思怡略微松了口气,在云浓身旁坐下。
“听人说,徐家的梅园中的红梅开得极好,我倒是想去看看了。”有人拖长了声音感慨了句。
听到这熟悉的调子后,云浓回过头去,寻声看去,果不其然见着了萧玉如。
“这是淮文县主。”徐思怡只当她是好奇,小声提醒道,“不过她脾气不大好,咱们避着点。”
云浓笑了笑,没答言。
她当然认得萧玉如……不单单是认得,还熟悉得很。
萧玉如这话一出,不少姑娘都附和着,说是在这暖阁中也无趣得很,倒不如去看看徐家的梅园。说着,便三五成群地出了暖阁。
暖阁中空了一半,徐思怡满是希冀地看向云浓:“云妹妹,你想去赏梅吗?”
“去看看也成。”云浓问侍女要了杯温酒喝了,又紧了披风戴上兜帽,与徐思怡一道出了门。
徐府的梅园就在这暖阁不远处,云浓当年陪着尚是六皇子的幼帝来为老太太贺寿时,也逛过这梅园。其中红梅白梅各半数,疏影横斜,暗香清浅,的确是一绝。
只不过萧玉如到底是为着赏梅,还是为着旁的,可就说不准了。
“听人说,这徐家梅园中的梅树,是他们大公子一手栽种料理的。”徐思怡唯恐云浓不知,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大公子有腿疾,不能入朝为官,所以大半时间都是同儒生在一处探讨学问,寄情山水。”
云浓的笑容中带了些揶揄,调侃道:“二姐姐倒是很清楚啊。”
徐思怡脸颊微红,但却也没反驳。
“知好色慕少艾,乃是人之常情,”云浓不疾不徐地走着,提醒道,“只是你可别让淮文县主给觉察了。”
徐思怡愣了愣,方才意识到云浓话中的意思:“你是说淮文县主……”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浓给拦了:“姐姐心中有数就行。”
萧玉如心悦楚大公子,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不少,云浓恰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这事跟她八竿子打不着,景宁提过一句,她转头就给忘了,若不是今日萧玉如提出要逛什么梅园,她甚至压根想不起来。
没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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