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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重生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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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郎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几个月不见,就像是变了个模样。
  从云浓这个角度,只能瞥见他的侧脸,虽觉着熟悉,可却并不敢认。及至目光落在他腰间悬着的那环佩后,方才算是确定了猜测。
  这分明就是曾经的六皇子刘启,也是如今的新帝。
  这时候,他不在宫中好好呆着,反倒出宫来了这四方斋,与顾修元在一处……又是怎么回事?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可此处连个侍从都没见着,新帝该是有多信任顾修元?
  云浓原是打定了主意,只大略地看一圈就离开的,绝不跟顾修元有半点牵扯。可在见着新帝之后,却还是忍不住看向了顾修元,眼中尽是惊讶与困惑。
  顾修元分明已经看见云浓,可却没半点反应,神情冷淡,几乎是将“我不认识你”几个字写到了脸上。
  云浓:“……”
  她方才还在庆幸这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自食苦果了。
  翠翘见她愣在这里,轻声提醒了句:“姑娘,怎么了?”
  云浓回过神来,抿了抿唇:“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些事情来,一时走了神。”
  从震惊之中缓过来后,云浓也意识到这事不该自己来管,甚至连问都不该问。
  不管她曾经与六皇子有多亲近,如今也都不作数了。她如今不过是个孤女,没有家世可言,该谨言慎行,离这些事情越远越好。
  她将身份告诉景宁,又被顾修元识破,就已经是极限。
  若是知道的人再多,只会招惹来麻烦。
  云浓侧过身,盯着架子上的盆景发愣,心中漫无目的地想着些旧事。
  “顾卿,我听人说……”刘启回过头来,像是想要同顾修元说什么,恰好见着不远处的云浓,微微一怔。
  顾修元不着痕迹地挡了刘启的视线:“什么?”
  “我听人说,这四方斋曾是云姐亲自管着的?”刘启将方才的话问完,而后又偏了偏身体,绕过顾修元看了眼云浓,露出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因着是在宫外,刘启并不曾用“朕”这样的字眼,另一方面,也是与顾修元熟悉的缘故。
  见他已经注意到云浓,再挡就太过刻意,顾修元只得作罢,答道:“这里的确是郡主的手笔。她虽不爱料理生意,但却喜欢这些玩意,所以较之旁的格外上心些。”
  刘启扬了扬下巴,示意顾修元回头看去:“顾卿,你看那位姑娘像谁?”
  两人交谈之时虽也着意压低了些,可周遭太过安静,云浓还是隐约听了差不多。她听到刘启这问话后,指尖一颤,向翠翘道:“逛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翠翘虽觉着此处的东西新奇得很,可又太过贵重,看的时候也总是提心吊胆的,得了云浓这句话后如蒙大赦,连忙应道:“好啊。”
  云浓没再久留,随即离开了。
  眼见着她的背影消失,顾修元方才回过头,回答了刘启方才的问话:“乍一看,倒是与郡主有几分相似。”
  刘启得了认同,感慨道:“侧脸的确太像了些,我方才打眼一看,险些以为是云姐……这是哪家的姑娘?”
  “不过是来闲逛的客人罢了,”顾修元神色自若道,“您若是真想知道,我这就让人跟上去查查。”
  顾修元很清楚新帝的性情,越是这么说,他反而越不会去做。
  果然,刘启摇了摇头:“我也不过是一时好奇,不必兴师动众的。”
  顾修元微微颔首,而后又问道:“您从宫中到我这儿来,想必是有事的?”
  他说这话时,神情很是关心,尾音上扬,带了几分诱哄的意味。
  刘启果然上了钩,叹气道:“顾卿你今日告假没来早朝,有所不知……”说着,他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些少年人未脱的稚气,“他们在朝会上又起了争执,催着要立后。”
  顾修元昨夜一整夜都耗在了云浓那里,天刚破晓就离开,那般争执之后,也没什么心情再去朝会,索性就托病告了假。跟云浓不同,他分别之后也难以入睡,郡主府的旧日痕迹又看得心烦,索性就到皇上赏的那座宅子去了。
  他原本是想躲个闲,只是没料到,刘启竟然在午后出宫找了过来,身边还就带了个小太监。
  顾修元惊讶之后,再三追问,刘启也并没回答,只是提出要出去逛逛,他也只能依言而行,就这么逛到了四方斋来。
  至于遇到云浓,就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两人先前不欢而散,顾修元也没想好该如何处理,索性就当是不认识,遂了她的愿。
  顾修元在感情之事上束手无策,相较之下,朝局政事倒是没那么麻烦。
  “立后?”顾修元捻了捻指尖,慢条斯理道,“这事不可避免,总是要提上议程的。”
  虽说刘启如今年纪不大,可却并不妨碍立后,只不过几年间不能行房|事罢了。
  皇后这个位置,本就是利益相关的牵扯,不必谈什么情|爱。
  当年先帝遇刺之后一病不起,临死前将皇位传给了刘启,又指了辅政大臣。他那时已是病入膏肓,自然没办法面面俱到,还没顾得上再给新太子指婚,就撒手人寰了。
  这之后,皇后这个位置就被有心之人盯上。
  众人各怀鬼胎,压根没法达成一致的意见,朝会之上提起此事,自是免不了一通撕扯。
  顾修元虽没亲眼见着,可听刘启不情愿地抱怨着,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其中牵涉的多了去了,朝臣们各有所图,众说纷纭,就连楚太后,也想着借此机会帮扶自己的娘家,倒是没几个人在乎刘启的看法。
  刘启开了话匣子,便将心中的烦闷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
  顾修元耐心地听完,但却并没答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刘启当年能得到皇位,是受了顾修元的指点,所以登基以后对他格外器重,就连先帝指派的那几位辅政大臣,在他这里也没顾修元的分量重。
  他并没在意顾修元的怠慢,反倒是有些丧气:“顾卿,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这是他从楚太后那里得来的话。
  顾修元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您年纪还小,有这样的想法也再正常不过……”
  刘启当年很黏云浓,所以顾修元从一开始将他的性情摸透了,知道怎么诱导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也知道怎么能将他给哄高兴了。
  明明他真正的意思与楚太后所说也相差无几,可刘启却是格外吃他这一套。
  顾修元将这位小皇帝给哄高兴了,起身道:“时辰不早,您也该回宫去了。”
  “好,”刘启与来时判若两人,走路的步子都轻快许多,他从琳琅满目的摆件中绕过,忽而没忍住好奇问了句,“顾卿,你当年与云姐是怎么一回事?
  顾修元反问道:“什么?”
  刘启停住了脚步,若有所思道:“你当年是真喜欢云姐,还是为着旁的?”
  朝中之人都很清楚顾修元与云浓的关系,当年刘启令顾修元入朝为官时,还有人以“
  不成体统”为由劝阻过,只不过转头就被驳回了。
  如今顾修元在朝中位高权重,众人也就私底下议论一二,没多少人敢在明面上提这件事,更没人敢当着顾修元的面来提什么怀昭郡主。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刘启没什么顾忌了。
  顾修元方才还在同刘启分析利益与感情的取舍,没想到他转头就问到了自己身上,一怔,片刻后方才答道:“我自然是喜欢她的。”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只不过掺杂了利益,便没那么纯粹了。
  而在牵扯了太多事情之后,他甚至都没法自证这一点。


第033章 
  云浓离了四方斋之后;也没了再逛的心思;直接带着翠翘回了家。
  如果说见着顾修元时是诧异,那见着刘启之时;就是震惊了。
  当年先帝在时,太子与三皇子两派斗得不可开交,六皇子年纪不大;生母贤妃算不得受宠;外祖楚家又没什么权势;谁都没将他放在眼里。没人能料到,最后登基继承大统的,竟然会是刘启。
  刘启自小身边没什么玩伴;便喜欢粘着云浓,后来云浓搬出宫去;才算是少了往来。
  云浓父母早逝,再无旁的亲眷,早些年皇后宫中时,也是谨小慎微不敢多说多做,后来被窦太后接了过去与景宁养在一处,方才算是自在许多。
  后宫妃嫔之间多勾心斗角,半大的孩子也能当枪使,云浓被间接利用过一次后,对这些便都是敬而远之,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但六皇子年纪尚小,又莫名喜欢她;每每上赶着跟在后面叫云姐姐,云浓心一软,便没能坚定立场。
  几年下来,她几乎是将刘启当做自己的弟弟来看待。
  如今在这种情形之下再相见,彼此的身份地位皆是天差地别,着实是让人唏嘘。
  翠翘一路跟在云浓身旁,能察觉到她的情绪一波三折,可却摸不着头绪,觑着她的脸色,也没敢多问。
  回到家中时已是傍晚,暮色四合。
  厨房隐隐有炊烟升起,为这宅院添了几分烟火气。
  祝嬷嬷见她二人迟迟未归,有些不放心,索性在大门处等候着,直到见着她二人回来方才松了口气,招呼着摆饭去了。
  云浓愣了下,露出些笑意来,将那些陈年旧事抛之脑后,进屋换衣裳去了。
  “小厮们送来的那些东西,都放到书房去了。”祝嬷嬷摆好碗筷,说道,“咱们带来的东西,也一并收拾妥当了。”
  云浓点点头,看着满桌子的菜道:“你们也别忙了,坐下来一起吃吧。”见祝嬷嬷想要拒绝,她又道,“如今只我们自己,没必要那么讲究,更何况难道要你们都站着,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不成?”
  先前在徐家时要顾忌许多,可如今既已搬了出来,自然是由着她的性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祝嬷嬷与翠翘没能拗得过她,又另盛了饭,在一旁坐了。
  结果这饭还没吃几口,就被打断了。
  先是有叩门声响起,小丫鬟跑去开了门,低声问了几句后,急匆匆地来了云浓这里回禀,说是又有人送东西来了。
  云浓今日出去逛了一圈,买了许多东西,皆是让人送到家中来的。祝嬷嬷午后已经收了不少,如今倒也没惊讶,只是让人将东西送到书房去。
  倒是云浓咬着筷子,奇道:“怎么拖到这时候才送来?”
  “我方才去书房看了眼,咱们买的东西已经尽数送过来了,并不差什么,”翠翘站起身来,“外面的又是什么?莫不是送错了吧?”
  云浓自顾自地盛了半碗莲藕排骨汤,漫不经心地吩咐道:“你去看看吧,若是咱们买的,那就收下;若是送错了,就把人给打发了。”
  翠翘应了声,随即出了门。
  云浓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翠翘也急急忙忙地回来,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她挑了挑眉,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外边来送东西的,是……”翠翘磕绊了下,顺了口气,方才继续道,“是四方斋的人。”
  云浓一怔,而后放下了筷子。
  翠翘又补充道:“来送东西的侍女,就是先前为难咱们那个。”
  听到这里,云浓心中隐约也有了猜测,颇有些无言以对。
  能办出这事来的,也就顾修元,可明明白日里还将“素不相识”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来了这么一出?
  “咱们可没在四方斋买什么东西,”云浓平静地开口道,“去把人给打发了。”
  翠翘按着云浓的话去办,片刻后去又复返,为难地说道:“那姑娘不肯走,说是先前言行无状冲撞了咱们,奉主人家的命令来赔礼道歉的。”
  她见云浓神色淡淡的,便大着胆子劝道,“我看她执拗得很,大有不见到您就不肯罢休的架势……若不然,就让她进来吧?”
  云浓侧了侧身倚在那里,叹了口气:“行吧。”
  得了应允后,那侍女很快就随着翠翘进了门,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与先前在四方斋时的模样可谓是判若两人。
  云浓并没说话,只听着她自报家门,而后又讲了来意。
  这姑娘也实在是能屈能伸,将姿态放得很低,模样更是诚恳得很。若不是见着她低头时那一闪而过的不甘与记恨,只怕云浓也要以为她是诚心来悔过的。
  “平秋,”云浓念着她的名姓,漫不经心地说,“这东西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平秋说话时,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浓的脸色。
  她来时,原以为自己会被百般刁难,却没料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揭了过去,惊讶之后随即道:“多谢姑娘。”
  像是生怕云浓会改了主意一样,她将东西留下,立即快步离开了。
  祝嬷嬷压根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情,满是茫然地看了全程,翠翘简短地向她解释了一番,而后又向云浓道:“姑娘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去了?早些时候她那个趾高气昂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讨厌得很。”
  云浓低头喝着汤,淡淡地答:“饭菜都要凉了,哪有那个功夫再跟她磨牙耗时辰。”
  祝嬷嬷则是感慨道:“旁的不说,这四方斋的主人家倒是通情达理。”
  自家侍女拜高踩低冲撞了客人,能申饬两句就已经是不易,像这样追上门来赔礼道歉的,她还是头一遭见。
  云浓不以为然地笑了声,若不是这事被顾修元撞上,大抵也是不了了之。
  “说起来,单看那四方斋的摆设,便知道东家并非一般人。”翠翘好奇道,“姑娘知道这是谁家的铺子吗?”
  云浓顿了顿,还是扯了个谎:“这我倒是不知。”
  翠翘原本也就是随口一问,听此,并没再多问。
  及至吃了饭,将碗筷尽数撤去,云浓便想着去安置歇息了,还是经翠翘提醒了一句,方才想起平秋方才留下的匣子。
  云浓揉了揉肩:“放到书房去吧。”
  “好,”翠翘拿了那匣子,好奇道,“我看看是什么……”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手颤了下,反应过来后,连忙牢牢地抓紧了那匣子,呈到了云浓面前:“这不是白日里咱们看过的那扇子吗?”
  锦盒中躺着一把青玉骨扇,玉质极好。
  白日里,它还置于四方斋的八宝阁高架之上,那时还是展开着的,扇面上绘了幅山水图,还有两行题字,皆是名家手笔。
  云浓在八宝阁前逗留时,盯着这折扇打量许久,翠翘也跟着见过了,只一眼便认了出来。
  “您先前说,这折扇少说也要个数百两,”翠翘原以为这匣子里多不过是个几两银子的小玩意,毕竟说是赔礼道歉,也没必要下这样的血本,“这也太贵重了。”
  祝嬷嬷一听这价钱,也坐不住了,提议道:“若不然还是退回去吧。”
  云浓则是沉默着。
  白日里她到四方斋时,顾修元是装着不认识她,不仅没说话,冷着脸连看都没怎么看。可如今却偏偏送来了她看中的这把折扇,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他记下了?
  “不必退了,”云浓回过神来,慢慢地说道,“既是他们东家吩咐的,那就收下吧。”见祝嬷嬷仍旧顾虑,她又扯了个由头,“这玩意在咱们看来贵重,可对于那些个贵人来说也就是个小玩意,算不得什么。再有,你就算去退,没东家的允准她们也不敢收。”
  祝嬷嬷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不过……”
  “我倦了,”云浓截住了她的话,吩咐翠翘道,“把这扇子好好收起来,用是用不着的,放到书房当个摆设吧。”
  说着,她便起身回了内室。
  床上的被褥枕头已经换了全新的,连帐子都换了个双绣花卉虫草的纱帐,云浓将昨夜那场争吵连同旧物什一道给丢了,懒得再去想。只不过身上的痕迹还没消褪,她也不敢让翠翘来伺候,直接将人都远远地撵了。
  云浓自己卸了钗环耳饰,续了些香料,上床歇息去了。
  她原以为今夜该能睡个好觉,可却还是被打扰了。
  再见着顾修元时,云浓几乎疑心自己是在梦里,茫然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揉了揉眼掐了自己一把,方才确准并非是做梦。
  错愕之后,便是无言以对。
  明明昨夜才不欢而散,结果转头就能再上门来,云浓愈发地看不明白顾修元了。
  “溜门撬锁?翻墙入室?”云浓嗤笑了声,见他恍若未闻自顾自地宽衣解带,皱眉道,“我身上的伤还没好,怕是不能奉陪了。”
  顾修元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道:“我不碰你。”
  “既是如此,贵府那么多屋子,你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来我这里?”云浓倚在床头,不肯想让。
  顾修元盯着云浓看了会儿,蓦地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安放到了内侧。
  云浓惊讶之下低低地叫了声,随即又捂了唇,恨恨地瞪了顾修元一眼。
  顾修元在她身侧躺了下来,又抓住了云浓想要来挠他的手,顺势揽进了怀中,垂眼看着她:“别闹。”
  倒好像是她无理取闹一样。
  云浓推着他想要挣开,嘲讽了句:“顾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
  然而她这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有灼热抵上了她的腿,随即浑身都僵住了。
  顾修元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长发:“不闹了,好不好?”


第034章 
  若不是有诸多顾虑;云浓必定是要起来同他争辩一番的。
  然而此时已是夜深人静;顾修元又是这么一副模样,她也不敢真闹起来;万一动静大了将翠翘招过来,届时就又是麻烦。
  所以心中虽气,可最后却还是只能挠了顾修元一把;不了了之。
  云浓翻了个身;强迫着自己合上眼。
  顾修元在她身后侧身躺着;一手松松垮垮地揽着她的腰,指尖还绕了缕长发,不声不响;像是已经睡过去一样。
  云浓试着想要挪开,可刚一动弹;就又被顾修元给按了回去,手臂甚至还收紧了些。
  两人谁也没出声,就这么沉默着较着劲。
  最后还是云浓让了步,她觉出些困意来,也没什么力气折腾,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呼吸渐缓渐平稳下来,顾修元不动声色地睁开了眼,带着些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云浓这次并没挣扎,反而还下意识地向他怀中缩了缩,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顾修元见此;不自觉地露出些笑意来。
  不管面上如何争执,身体却是要熟悉许多的,两人相处数年,不知不觉中早就养成了些习惯。
  虽说这也代表不了什么,但在如今的情况之下,对顾修元而言倒算是个慰藉。
  自昨夜起积攒的闷气总算是散去了些,顾修元绕着她的长发,嗅着房中盈着的浅淡香气,也睡了过去。
  离了徐家后,云浓便再也没什么顾忌,也嘱咐了翠翘不要打扰,若无意外,每日里起得实在算不得早。
  可如今有顾修元在,却是没法再随心所欲地歇息,天还未亮就被扰醒。
  顾修元起身时已是十分小心,可两人贴得近,怎么都不可能做到完全无声无息。云浓不情愿地睁了眼,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继续睡,”顾修元替她掖了掖被子,低声道,“我先走了。”像是为了安抚云浓,他又补了句,“我不会让人见着的。”
  这算是对昨夜争执的让步。
  云浓撑着坐起身来,看着他穿衣束发,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顾修元并不像她这样,整日里闲得没事干,想怎么消磨时间就怎么消磨时间,他还有那么多正经事要处理。就好比如今,他离了这里,还得回府去梳洗换朝服,紧赶慢赶才能不错过大朝会。
  云浓着实不能理解,他何必非要折腾这么一遭。
  “我乐意如此,”顾修元看出她的疑惑,走近了些,俯下身在她唇角亲了下,而后低声笑道,“这就值了。”
  他这一下猝不及防,云浓也没来得及躲,呆呆地被他占了个便宜。
  顾修元忽而想起昨日的事,又道:“四方斋里的丫鬟不懂事,我已经换了,也知会了掌柜,你若是看中了什么东西,尽管去拿就是。”
  “拿我的东西充大方,”云浓懒洋洋地笑了声,摇头道,“不过还是算了,我若是真搬了那些东西回来,只怕是要吓着翠翘她们的。”
  昨日那柄青玉骨折扇就已经够呛,她手头也没什么银钱,再拿四方斋的东西,可是寻不着什么合适的理由了。
  顾修元想了想:“你那香料铺子……”
  “顾大人,”云浓打断了他,“时辰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大朝会都来不及了。那么多家国大事等着,您就别惦记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顾修元抬眼看向云浓,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云浓究竟是为了他好,还是不想让自己插手她的事情。只不过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若是不想再打破如今的勉强维系的平和,就必须见好就收。
  “那好,”顾修元理了理腰间的环佩,“近些日子朝政繁忙,我或许不会再过来,你若是有什么难事,尽管让人找我去。”
  他也没再看云浓的神色,说完便离开了。
  云浓倚在床头,听见这话后略微松了口气,但也说不上高兴与否。
  等到顾修元离开后,云浓怔了会儿,便又躺回去想要继续歇息。但或许是与顾修元的闲聊驱散了睡意,翻来覆去,她都没能再睡过去,只好漫无目的地发了会儿愣,等到外边传来动静后,自个儿起床梳妆。
  翠翘早就对她的晚起习以为常,见她一大早就起了身,关切道:“姑娘昨夜可是又没睡好?”
  云浓点了唇脂,轻轻地抿了抿唇,回头笑问道:“如今我早起一回,都成稀罕事了?”
  其实若刨除一大早被顾修元扰醒这件事,她昨夜睡得倒是挺安稳的,一夜无梦。
  翠翘走近了些:“姑娘今日是要出门去?”
  云浓穿了件嫩黄色的齐胸襦裙,鬓发梳得整整齐齐,略施粉黛,笑起来唇红齿白的,看起来很是娇艳。
  她对镜打量着自己,抬手扶了扶珠钗:“在家中呆着也无趣,咱们到绮罗香去看看。”
  翠翘连忙应了声,出门去吩咐小丫鬟摆饭,又让人准备马车。
  配着小菜吃了半碗白粥后,云浓知会了祝嬷嬷一声,便带着翠翘出了门,到绮罗香去了。
  大抵是来的早,绮罗香这边还没什么客人,只有阿菱在柜台后坐着,正在摆弄着新折来的桃花。一见云浓,她随即站起身来,笑道:“姑娘怎么来的这样早,可用过饭了?我这里还有些自己做的糕点,姑娘若是不嫌弃,我拿些来。”
  “好啊,”云浓点点头,“我早就听四妹妹提过,说你的厨艺甚好,如今也好让我见识见识。”
  阿菱抿唇笑着,从里间取了个三层的食盒出来,摆开来。
  这食盒中盛了各色糕点,卖相极好,精致得很。
  云浓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如今却是真起了食欲,拈了个捏成兔子形状的芝麻糖包,小心翼翼地咬了口,立即夸道:“甜而不腻,又仿佛带了点槐花香,好吃极了。阿菱你可真是什么都会,样样精通。”
  打从见着第一面起,云浓就很喜欢阿菱,脾性对胃口,又是个有本事的。
  “姑娘谬赞了,”阿菱又让着翠翘尝了,含笑道,“我自小在大院里长着,东家学一点西家学一点,会的自然也就多了,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云浓又拿了块糕点,笑道:“是你太过谦了。我若是个男子,必定是要把你娶回家去的。”
  阿菱同她玩笑几句,又沏了茶来,见云浓不再动糕点,便收了起来:“说起来,四姑娘今日大抵是要来的,姑娘若是多留会儿,说不准还能遇着她。”
  云浓绕到柜台后,在一旁的高凳上坐定了:“我也没什么旁的事,那就在这等着吧。”
  当初她不告而别离开徐家后,又有许多事情缠身,便再没见过徐思巧,如今这么巧遇上,倒也免去了想法子邀约的周折。
  上午的客人并不多,云浓与阿菱闲聊着,问了些新铺子的装潢进度,又琢磨着这生意该怎么改进才好,不知不觉就过了半日。三人到巷尾的铺子里吃了碗阳春面,及至午后,才算是将徐思巧给等了过来。
  徐思巧一进门就见着了云浓,惊喜道:“云姐姐,你怎么也来了?”
  “我闲下来了,便想着来铺子看看,可巧阿菱说你要来,我便专程留下来等着了。”云浓打量着她,“怎么像是瘦了些?”
  “前些日子老太太病了,少不得要侍疾。”徐思巧叹了口气,熟门熟路地向阿菱讨了点心和茶,而后又道,“这两日她病情好转,我这才敢出门来。”
  云浓点点头,示意自己听了进去,但却并没追问。
  毕竟打从她离开徐家,就跟那些人再无干系,至于她们为什么病、如今又怎样,就更不关她的事情了。
  她虽没问,但徐思巧却是忍不住主动提了。
  “近来府中诸事不顺,年初朝中有考核,父亲原本得了消息是要晋升的,可不知为何最后却又泡汤了。”徐思巧在家中并没什么知心姐妹,这些话便都攒到了云浓这里,“兄长在国子监念书,也不知是掺和到什么事中,遭罚撵回家来。府中托了关系想要送他回去念书,不知怎的,又没能成……接连几件事碰到一处,老太太便没撑住,病倒了。”
  云浓没出声,只听着徐思巧继续说道:“大夫说是心气郁结所致,我看也有几分道理,她老人家近来是看谁都不顺,就连三姐姐也挨了申饬。”
  听了这些,云浓倒是明白过来当初老太太究竟想让楚家帮着做什么了,无外乎就是这几件事。她将定亲信物索要回来,又托景宁还了楚家,楚家意识到这其中的猫腻后,自然不会再帮忙。
  说不准不仅不帮,还会顺势踩一脚。
  老太太这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初若不是她动了歪心思,如今也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府中乱成一团,老太太病倒了,三姐姐还同太太吵了一架,摔了杯盏。我虽没细听,但想来也无外乎亲事。”徐思巧往日是爱看自家三姐的笑话的,可如今也提不起什么精神,只叹道,“闹成这模样,可真是难看。”
  有先前的事横着,云浓对徐家实在生不出什么同情来,不说风凉话就已经算是厚道了。
  像徐家这样的,可以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家风不正,不去好好教导儿孙,反而整日里想着如何投机取巧,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可惜徐思巧这样的姑娘家,没做什么出格事,却难免会被带累。
  徐思巧感慨道:“像你这样无牵无挂,倒也少了许多烦心事。”
  云浓抚了抚衣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第035章 
  徐家近来诸事不顺;府中气氛也压抑得很。
  徐思巧在家中时一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犯了什么忌讳,又没什么可倾诉的人;这些日子来过得可谓是格外艰难。如今见着云浓之后,倒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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