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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初苒-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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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初苒上山的人仍是乐熠,这一回,乐熠也被人抬到茅屋与初苒一道见了荻泓。三人一番议定过后,当日夜里,初苒又回到宫中。
  凝华殿内,摇曳的烛光映照着颐珠吃惊的面容。
  「娘娘,奴婢没太听明白,这是要陷害惠妃?」
  照理说,惠妃劣迹斑斑,本就死有余辜。可现在初苒竟要给惠妃罗织一个私通百乌国,谋害乐侯的罪名,实在教颐珠有些不能理解。
  初苒却眸光坚定:「是,就是子虚乌有。宋雪芙此人太刁毒,她行事大多没有落下实证,有实证的那些又教人投鼠忌器,不能摆到明面儿上。」
  颐珠静心一想,果然如是。从前桩桩件件的惨案莫不关乎顺王殿下与皇上的清誉,为了扳倒一个宋雪芙,付出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初苒又道:「宋雪芙狡兔三窟,宫里宫外都有她的耳目;宋氏则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付他们若不出奇招,断不能一举灭之。」
  「乐侯此去已将证据做足,张廉那只老狗必然会死咬着宋氏不放,他与宋恒道现在也算是势均力敌,牵制住应该不成问题。咱们要做的就是在宫中找到惠妃通敌的「铁证」,给惠妃定死这里通外国之罪,让她再无力翻身。」
  「好!」颐珠深知惠妃与宋氏不好对付,若不速战速决将之一并拔除,会引得朝野动荡也说不准,娘娘不可谓不是用心良苦。当下便极力赞道:「这回定要惠妃喊冤无处,教她也尝尝请君入瓮,自食恶果的滋味。」
  一应事宜都筹备的很顺利,任宋雪芙再聪明,也想不到正有一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栽赃」到她头上,让她百口莫辩。
  翌日,大朝。
  宣室殿里,群臣跪拜。元帝阴沉沉步向御座,额上垂下的冕旒也挡不住眸光里如刀的冰寒,朝臣们都是一阵哆嗦,不知出了何事,纷纷缩着脖子,生怕有哪个倒霉催的带累了自己。
  忽然殿外一阵骚动,吴寿高声唱宣:「忠义侯上将军乐熠觐见!」
  朝臣们齐齐扭了头,都说乐熠已然残了双腿,一直在卧床休养,今次上朝可是头一遭。不一会儿,一只木椅便被内侍推了进来,乐熠紫蟒朝服端坐其上,目光如炬,神色凛然。
  待朝见了元帝,乐熠便率先发难,弹劾的正是丞相宋恒道。
  私通百乌国!谋害上将军!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沸腾了,尤其是张廉拉拢的一众势力,矛头直指宋恒道。顷刻间,本是剑拔弩张的局面迅速演变成一边倒。元帝命人摘了宋恒道的官帽,交由御史大夫与廷尉一道审理查办,权倾朝野的两朝丞相构筑的权力大厦就这样轰然倒塌。
  后宫之中,初苒则带了郑宜华及三千羽林卫,指挥若定、威仪万千的直入雪阳宫。
  半个时辰便将雪阳宫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信函、贿赂之用的奇珍异宝,一应「证物」都摆在惠妃宋雪芙的眼前。宋雪芙起先还颇为震惊,后来听说父亲在前朝已然被查办,便端坐在平素常坐的锦榻上,若无其事的听郑宜华宣讲她通敌的罪名。直到初苒让羽林卫押她去天牢,她才豁然起身要求面见元帝。
  颐珠见初苒泠然不语,上前劝道:「惠妃娘娘,羽林卫乃皇上亲自调拨,若是娘娘不尊圣谕,只怕是自取其辱。」
  宋雪芙冷哼一声,劈手一掌就要掴在颐珠脸上,颐珠早有防备,十根铁指迅疾如电,牢牢将宋雪芙的脉门扣在手中,宋雪芙整条胳膊顿时麻木,面露痛楚。
  「颐珠,放了她。」初苒从上座步下,行止宋雪芙身前笑道:「怎么,姐姐是觉得你我同为妃,妹妹节制不了姐姐么?」
  「哼!于初苒,本宫乃先帝赐婚,若皇上连面都不肯见,就定本宫的罪,是对先帝不敬。」面色铁青的宋雪芙从袖中抽出一卷宝册,正是当年景帝亲自颁下。
  「好,如你所愿。妹妹就擅作主张准了姐姐暂时留在雪阳宫里,待皇上下朝,再带姐姐去面见皇上可好?」初苒一双妙目似笑非笑,宋雪芙一时怔住,竟吃不准初苒心中作何想。
  「怎么,吃惊么?妹妹可并非是忌惮先帝颁下的宝册,依妹妹看来,先帝若是知道了姐姐的所作所为,只怕会悔不当初。但是——」初苒唇角扬了扬,清眸微眯,凝紧了宋雪芙道:「但是妹妹觉得,时至今日,姐姐真应该见一见皇上!夫妻一场,皇上待姐姐不薄,姐姐何以能如此丧心病狂,痛下杀手,一次又一次伤了皇上的心,辜负皇上的信任,这就是姐姐口口声声所说的爱?」
  宋雪芙眼中陡然浮起雾气,仿似不认识眼前的璃妃。
  初苒却已转身,悠然离去:「姐姐就在此处好好想想该如何向皇上忏悔吧,或者皇上会因此善待宋氏族人。」
第222章自作孽不可活
  初苒到底狠不下心,宋恒道罪不至死,宋氏族人更是无辜,通敌之罪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虽然她早已想好后招,但是连日来,小禄子、筠儿母子相继死于非命,元帝嘴上不说,心中如何能不黯然悲恸。若能借此台阶,让宋雪芙当面忏悔,或者元帝可聊以解忧。
  「你站住!」宋雪芙声音尖利,紧跟几步。
  初苒蓦然回头,只见宋雪芙愧色全无,一脸刻薄的蔑笑:「璃妃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今日你能如此诬陷本宫,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待皇上有一日看清你的嘴脸,本宫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莫要以为天下真有不衰的圣宠,你早晚也有人老珠黄的一日,皇上能移情于你,将来也会移情他人,本宫日后就在九泉之下的地狱等你前来。」
  「移情?」初苒好整以暇的看着宋雪芙,似乎在听一件极有趣之事。
  宋雪芙感受着初苒的目光不觉心虚,嘴上强自道:「皇上从前待玉容华何尝不是千恩万宠…」
  初苒忽然咯咯咯笑起来,见宋雪芙如此冥顽不灵,死不悔改,初苒不禁玩心大起。她走至宋雪芙近前,做出顾玉姌生前那般淡如雏菊的微笑叹道:「妹妹我两世为人,还以为过去已成前尘往事,不料想记挂妹妹的不止皇上,还有姐姐!」
  「你——」宋雪芙瞪直了眼,看着初苒酷似顾玉姌的容貌,顿时如骨在喉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姐姐你也莫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神不知鬼不觉,举头三尺有神明!顺王殿下早已位列仙班,日后将姐姐打入畜道也未可知,姐姐还是在此自求多福吧,妹妹的事就不劳姐姐操心了。」初苒脸上笑容愈盛:「皇上痴心不改,才求得荻大师将妹妹再造重生,妹妹定会好好儿珍惜,与皇上携手白头。至于阿鼻地狱——还是更适合姐姐这种不知情为何物的冷心人。」
  「妖孽,本宫就知道你是妖孽…」宋雪芙忽然歇斯底里的癫狂嘶喊,却被两名宫人扑上捉紧死死按住。
  初苒头也不回,甩了衣袖翩然离去,对宋雪芙她已再无一句话可说,后面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做。
  两个时辰后,元帝果然在紫宸殿召见了宋雪芙,一来算作是对先帝赐婚的一个交代,二来是想要当面质问一番。
  在羽林卫的押解下,宋雪芙一袭杏色彩绣宫装,头绾八宝仙髻,艳光四射,两柄点头凤的金钗左右插在髻间,流苏垂下玲玲作响。宋雪芙面上更是神情端凝,如仙子临世。
  面对元帝所问,她一概垂眉不答,只是末了才抬了眼,柔声道:「皇上,臣妾今日特来辞别,到底与皇上夫妻一场,臣妾别无所求,只求皇上念及往日情分,让臣妾走得体面些。」
  说罢,宋雪芙盈盈跪拜,双手擎着金册举过头顶。
  吴寿下阶欲取,宋雪芙却闪身避开道:「这金册乃先帝亲手交给臣妾,如今也只有皇上才可收回。」
  元帝目光冷如冰雪,一步步走近宋雪芙伸手取过金册,宋雪芙似舍不得放手一般,起身哭道:「皇上真这样狠心…」
  众人皆不见,染着鲜红丹蔻的玉手已探至髻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金钗扑向元帝。那金簪足有半尺来长,握在宋雪芙手中寒光闪闪,只取元帝咽喉。
  「萧辰昱本宫今日与你同归于尽!」
  宋雪芙满面狰狞,目露疯狂。
  离得最近的吴寿大惊,握了手中拂尘便朝宋雪芙臂上击去,宋雪芙吃痛,「叮铃」一声金钗脱手,旋即又反手自髻上取了另一支。
  「救驾!」
  「噗、噗…」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尖利的金钗还兀自握在宋雪芙手上,两支长戟已自她背后洞穿了身体,将她架在戟尖之上。
  宋雪芙双眼凸鼓,口中鲜血逸出,散漫的眼神望着元帝的方向艰难道:「…恨——你!」
  元帝攥紧手中的金册,面色铁青。
  良久,方吩咐道:「今日之事,不可外泄半句,吴寿,朕要拟旨!」
  「喏!」吴寿犹自惊魂未定,随了元帝去内殿伺候笔墨,外头羽林卫则悄悄抬了宋雪芙的尸体出去。
  曾经是先帝钦点赐婚,在外人眼中地位尊崇的惠妃,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乱戟之下,草草葬于乱岗之中。
  三日后,这桩丞相私通外敌的案子被御史大夫卫远和廷尉章昭办的无比有效率。证据确凿,案情清楚,众人心服口服,而宋氏一族也并未受到诛连。
  因为这桩「通敌」案另有隐情——据说,从头至尾宋恒道全不知情,事情全都坏在愚蠢贪财的惠妃身上,她在宫外经营着大量田产商铺,让百乌人有机可乘,以财物向她购买换取情报。上将军乐熠在朔城遭百乌暗虏伏击,就是因为百乌人从惠妃这里获取了准确可靠的消息,方能得逞。
  现在案情已水落石出,元帝下旨,褫夺惠妃宋雪芙封号、品阶,宫中赐死;宋恒道教女无方,枉为百官表率,废为庶人,发回原籍老宅自省;宋氏三代不得入仕,不可录用;一应田产财物,收归朝廷。
  这般不牵连,不连坐,可谓皇恩浩荡。所有人都在心中暗自庆幸,巴不得看着宋恒道早早离京。宋恒道则心知肚明,元帝对他并未斩尽杀绝,也不曾将宋氏族人贬入奴籍,这就是给宋家后人留了希望,他若再不知足,等待他的便会是灭族之灾了。
  大晟宫中,初苒与颐珠更是紧锣密鼓的忙碌,宋雪芙虽死,但其爪牙、耳目却要一一剔除。颐珠忙碌了整整半月,宫中才算气象一新。
  这日,颐珠喜孜孜从外后回来,进门便道:「娘娘,两个消息,一好一坏,您要先听哪个?」
  「好的。」初苒想也不想,便界面应道。
  颐珠抿唇一笑:「雷兴找到了,还活着,伤势也不重,已送去乐侯府中调养了。」
  「当真?」
  颐珠频频点头。
  对初苒来说,能听到落入惠妃手中的雷兴还活着,不啻为天大的好消息,想起秋生娘的嘱托,初苒不禁聊感安慰。
  「他说待他伤好些,便进宫来给娘娘请安谢恩。」颐珠喝一口茶,兀自道:「依奴婢看,娘娘还是不要宣他进宫来更好,免得又平白招人话柄。」
  初苒不可置否,复问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宋雪芙身边的宁檀、宁桐不见了,她们是宁嬷嬷的亲侄女。」颐珠面色凝重起来。
第223章有口难言不如睡
  初苒当然知道宁氏姐妹的至关重要,正与颐珠一道苦思这两人的下落,元帝却已下朝回了凝华殿。颐珠见元帝一身便衫,神清气爽,进门便是看着初苒一副情意绵绵的摸样,便笑着寻了由头退下。
  半月来,元帝与初苒朝夕相伴,过去种种黯然不如意,尽皆烟消云散,可元帝今日见初苒眉间若蹙似有隐忧,不禁肃然相问。
  初苒也不隐瞒,依在元帝肩头将方才颐珠所说尽数告知,元帝欲下旨缉捕宁氏姐妹,初苒却释然笑道:「雁过留声,两个大活人总不能飞了,还是让阿苒先悄悄地找一找再说。」
  元帝点头,初苒又道:「阿苒还有一事,望皇上允准!」
  「何事?」
  「后宫事务繁杂,皇上能不能将郑昭媛的位份晋一晋,这样也好帮衬阿苒。」
  「不是刚刚才晋升她为昭媛!」元帝纳闷。
  「可,惠妃这不是去了么,我又不甚会管家…」
  「你的意思是封妃?!阿苒,如此断然不可…唔——」
  香软的唇堵住了元帝反对的声音,主动的探入、寻索,还有带了鼻音的央求:「辰昱,求你~」
  「求朕什么?」元帝心驰神荡,仍不忘调侃。
  一双不规矩的小手已然轻车熟路的探向元帝的玉带,而后是纽襻,接着就到了中衣的衣带。元帝一声餍足的轻哼,扶了初苒纤细的腰肢喃道:「朕都依你。」
  初苒微微气喘:「充媛们也一并提了贵人可好?」
  元帝眸光微闪,一翻身便将初苒压下:「苒儿,哪有女子在这种时候跟夫君说这样的事的?从古至今,你可是头一个!」
  「还有什么,一并都说出来,朕都准了,省得你从头到尾心不在焉。」
  初苒不觉脸上一红,结巴道:「没,没有了。」
  「果真没有了?」元帝印上初苒嫣红的唇细细轻啄,二人气息相融,晕染出一片暧昧的氤氲。
  「嗯~」初苒渐觉思绪迟钝,只是微眯了眼,如猫儿般的轻哼。
  「不想求朕许你一个孩子么?」
  「我——」
  元帝一个沉身,初苒散漫的眼神顿时放空,心头再多的空荡也被填满,浪潮一样铺天盖地的欢愉瞬间湮没了她。
  「苒儿…」元帝埋首在她挺峭的柔软间亲吻,仿似找到了宿命的终点。
  翌日。
  宫里喜气洋洋,奔走相传,郑昭媛就要被封为华妃了,璃妃娘娘已准备筹办庆典。
  郑宜华——这位郑少府家品貌并不十分出众的二小姐,听闻这个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封妃啊!这与从前晋升品阶实在天差地别,离皇后也仅剩一步之遥,这恐怕是郑家百年来最风光的事了。
  宣、张两位充媛犹在恭喜,便闻听连她们也一道双双晋封五品贵人。二人瞬间无法淡定,喜极而泣。她们都是埋没深宫已久,早就无望的人,勉强跻身充媛已觉到头,万不料还有再次晋封这回事。结果就是,二人抱头痛哭,郑宜华反要倒过来劝慰她们。
  果然,隔天就来了确切的消息,封妃庆典定在十天后的一个吉日。
  三人忙一同前去长春宫谢恩。
  初苒难得的多话,嘱咐了三人许多事务,又告知郑宜华,现在瑶华宫已然收整一新,待她被册封为华妃再住含凉殿就不合适了,又问宣、张二人中意哪处宫殿,可以挑一处。宣芷舍不得含凉殿的宁静清雅,不想搬走。张充媛则是个爱热闹的人,想想便倾身问郑宜华可嫌她呱噪,郑宜华会意,索性邀了张充媛一同搬去瑶华宫,剩掉一桩麻烦。
  「如此甚好。」初苒见她们三人都性情淡薄,相处融洽,很是安慰。
  三人走后,颐珠站在殿中瞅了初苒,脸色怪异。
  「娘娘这是打算要去哪儿?连颐珠也不准备告诉么。」
  初苒眼圈微红,强颜欢笑道:「颐珠,你可愿去忠义侯府。」
  颐珠一怔,不禁怒道:「娘娘果然连奴婢的去处也安排好了,奴婢倒要听听,您是如何安置皇上的?是要推到华妃娘娘怀里去么,还是宣贵人,张贵人?」
  「从前千难万险都过来了,如今宫里娘娘说了算,为何娘娘还是生了这样的心思?若是这样,小禄子岂非白白搭上一条命!」
  「颐珠!」初苒沉声喝止,樱唇翕动半晌才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本宫要离开一段时间,宫里须有人照应。你若愿意,也可与本宫同去。」
  「去何处?」
  「西什雪山圣地,去寻找化解孽缘的法子。荻大师也有这样的意思,他看了《杂记》中莲灯的前八世命运,次次都悲惨异常,且每一世都是祸乱丛生。颐珠,本宫不能坐以待毙,如从前对付惠妃那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乘着这个当口无事,本宫想请荻大师一道想想办法。」
  颐珠脸上呆愣,脱口问道:「那娘娘方才哭什么?哦——舍不得皇上,是么?」
  一掌轻轻掴在自己脸上,颐珠后悔不迭:「娘娘,都是颐珠太心急,话说重了,您可莫要往心里去。但是,您要怎么跟皇上说呢?若是您方才的那个理由,皇上断然是不会放您走的,青州千里之遥,您这一去起码也要一年半载。」
  初苒点头,脸上微红:「与荻大师已商议好了,就说是带我回香溪谷调理身子。」
  颐珠闻言终于宽怀,忙道:「奴婢自然要与娘娘同去。」
  「好。」
  一连数日,初苒与元帝如胶似漆,恩爱异常,初苒几次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直到册封庆典之后,初苒才下定决心先斩后奏。
  这日晚间,初苒亲自去了瑶华宫恭贺。告诉郑宜华自己要离宫的事,郑宜华虽吃惊疑惑,不明缘由,却也满口保证,必然会打理好六宫,替皇上分忧。
  拉了郑宜华的手,初苒面露愧疚:「宜华,本宫知道你对皇上已意懒心灰,仍是如此嘱托,难为你了。」
  郑宜华却玩笑着宽慰初苒:「那可是皇上!宜华有天大的胆子,哪里就敢怠懒了去。娘娘只管安心,如今后宫祥和,宣、张二人宜华也还使唤得动,定会整肃六宫等娘娘回来。」
第224章无芯灯
  初苒不住点头,嘱咐妥当后从郑宜华处告辞出来,便给元帝留下书函,漏夜时分悄悄出了宫。
  第二日,乐熠亲自入宫向元帝左证,初苒确实随了荻大师在调理身子。又说她之所以先斩后奏,一来是舍不得元帝,二来是怕元帝不肯放她去。元帝虽又惊又怒心中不舍,但是听乐熠信誓旦旦,思及初苒信中的情真意切,连荻泓也捎了亲笔书信来,元帝委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另一边,初苒已然与荻泓会面,荻泓随身带了许多相关典籍,这次便都拿出来与初苒一同研读。荻泓还解释了初苒为何明明身体甚好却子息艰难的原因——初苒体内的阴寒之气就是缘于她是生魂的缘故,佛莲虽强行令她借了玉姌的身子重生,但是阴阳二气相冲,孩子皆是纯阳之体,如何受得了她这生魂的阴气,是以初苒势必受孕艰难。
  不过初苒并非普通阴魂,而是莲灯所修的灵体,照荻大师的说法,她为阴灵更加贴切,若是将来果真能受孕,有她的灵力滋养,未必就不能十月怀胎,诞育后嗣。
  如此解说,连颐珠听了都觉丧气,不过初苒倒看得开,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该先寻到化解这段九世孽缘的圆满之法。
  初苒想到的第一个该去的地方,就是晟京城外西北方向,她重生的岷山地宫。荻泓深以为然,他几年前与元帝去地宫时,只见到了上层,初苒所说的下层地宫,及千叶坐化的莲池他都不曾见过。最要紧,初苒说曾在千叶大师的石凿画像两侧看到过不同文字书写的经文,这个是荻泓最想前去一观的原因所在。
  可惜初苒说,当时她从盗洞脱身离开之后,刚刚下山,便大地动摇,山体塌陷。以她估计,那阵势应当是地宫从内部自毁而引起的山体坍塌。
  但是不论如何,这个地方都与千叶大师和初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次日,荻泓、初苒收拾妥帖,一行六人便匆匆赶往岷山。
  两日后待他们出现在岷山地宫的位置时,所有人都大失所望。这地宫规模弘大,塌陷之后,山体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坑。若说常人能下去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实在是天方夜谭。
  所幸,山坳里半丬破烂的寺庙在天坑外缘,不曾被一同塌入地下。
  一般来说,埋葬高僧或者供奉高僧舍利的地方若地下是地宫,上面则会是塔陵,周围则有寺院。初苒当时便见过地面上有塔基的遗迹,而这半丬小庙想来就是从前盛极一时的寺院一角了。
  到底不甘心,一行人当晚将小庙略加收拾,便宿在此处,想要明日再细细搜寻一番。
  夜间,温氏兄弟仍旧生了火堆,虽然天气甚是暖和,但是夜间山风凄厉,颇有些寒气逼人。初苒睡不着,看着跳跃的火堆,不禁想起自己曾梦见千叶大师云游四方,擎灯夜行的场景。初苒取出莲灯仔细翻看,只见九片狭长的花瓣围成一个灵秀的骨朵儿,里头却并无灯芯。
  敌不过心头的好奇,初苒叫醒荻大师询问:「大师,《杂记》中记载,千叶大师常常会燃起莲灯,可这灯连灯芯也没有,是怎么点亮的?总不能修炼灵体时,连灯芯一道都炼没了吧。」
  荻泓听罢笑得无奈:「老朽也和阿苒你一样好奇,修补这灯之前,还用寻常的灯油和灯芯试过。倒是点得亮,可惜不透光,点来作甚?再说这灯从前可没有烧过的痕迹。」
  摆弄着手中的莲灯,初苒觉得荻泓说的甚有道理,一般灯盏都是碟形,这莲灯却是骨朵状,质地青玉不是青玉,青铜不是青铜,灯点在里头,可不就是密不透光。
  摩挲着莲灯,不知是灵犀一闪,还是心有触动,初苒将手指在花瓣锐利的尖角上刺破,一粒嫣红的血珠便滚落莲灯之中。握紧莲灯的曲柄,初苒直觉手心微汗,她紧紧盯着夜色中黑黢黢的莲灯,心中生出莫名的冀盼。
  片刻后,忽然异香飘散,嫣红的血滴凝结成一粒火珠,绯色的光穿透青绿色的花瓣,呈现了明亮的金芒——远远看去果如一盏明灯。
  荻泓惊异不已,初苒强抑了心头的激动缓缓松手,将莲灯搁在供案上,金白色的亮光却分毫不减。如此整整亮了一夜,天蒙蒙亮时才渐渐熄灭,滴入灯中的血滴也无影无踪。
  对于这个发现初苒与荻泓都是万分惊喜,虽然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但莲灯的亮起无疑给了二人莫大的希望。
  次日,对地宫的探查仍是让人失望,天坑实在深,山体也破坏的十分厉害。温氏兄弟想了许多办法也无法了解更多地下的情况,事不宜迟,既然没办法有所发现,初苒便决定马上随荻大师起程,赶往青州去。
  一连赶了几日路,这日夜里众人歇在客栈。
  百无聊赖的颐珠对莲灯实在好奇,央求初苒再亮一次给她瞧瞧。那晚她睡的早,并没有看到莲灯神奇的一幕。
  初苒拗不过,只得取了莲灯出来,与那晚一般刺血,尝试着点亮莲灯。可这一次,莲灯纹丝不动,直到血滴干涸,初苒眼瞪得发酸,也不见任何动静。到底是什么原因莲灯不亮了,初苒冥思苦想半夜,最后心中一动,径直披衣起身去拍荻大师的门,说是要再回岷山。
  荻泓听了,凝看着初苒问她可是舍不得元帝。初苒却不断摇头,反问荻泓,灯在佛门之中当如何释意。荻泓稍加思索便顷刻顿悟,所谓灯,有心灯、明灯之说,意指通达光明彼岸境界的方向。如今他们正是在一团乱麻中抽丝剥茧,寻求解决之道。莲灯的明与灭未必不是一种指引,意在给他们昭示一个正确的找寻方向。
  是不是岷山还有什么未曾被他们发现?所幸此地离岷山并不太远,时间亦还充裕,荻泓当下便决定再回去一趟求证!
第225章以退为进
  一路上,每至夜间,初苒便尝试点亮莲灯,不管是市镇还是野外,都不曾成功过。
  直到回到岷山那晚,莲灯再次发出耀目的金白色光芒。所有人都振奋了,认定这是莲灯的指引。乐熠也得到消息,让雷兴带了一队亲卫进山,同温氏兄弟一道探察塌陷的天坑。半丬破旧的小庙被修缮一新,让一行人暂住。
  庙中立了一尊旧佛像,有三两分千叶大师的风貌,初苒就住在后面的禅房日日查阅荻泓带来文献典籍,十分安心。荻泓则兴奋的像个孩童一般看着他们探寻坍塌的地宫——对于千叶大师的秘术传承,荻泓可是神往已久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对初苒的思念令元帝渐渐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因为对外宣称的是璃妃微恙,在深宫中休养,是以,朝堂之中对元帝子嗣承继的议题几乎日日不断,选秀的呼声也日渐高涨。元帝不胜其烦,暴怒、倦怠、常常深居不出。朝中开始对所谓「璃妃专宠」颇有微词,太常公与宗正更是多次祭告太庙,并不断上疏元帝雨露均施,为萧氏皇朝绵延后嗣。
  终于,在一次太常公高勉称璃妃为「妖妃」之后,元帝便随意寻了个借口将六十多岁高龄的太常公斩杀。
  举朝皆惊!太常乃九卿之一,高勉更是德高望重。
  不少心明眼亮的朝臣都明白高勉这是触了元帝的「逆鳞」,但是更多的人却开始怀疑他们帝王的英明。
  消息传到岷山,众人都很默然,几月来一无所获,已经让他们深感挫败,荻泓与初苒甚至都有隐隐预感,仿似马上又要经历什么变故似的。
  几日后,乐熠也来了岷山,他特意前来寻初苒。
  如今两边状况都知道的最清楚的人,莫过于乐熠。他避开众人,甚是连颐珠也遣了出去,兜兜转转给初苒讲起元帝的近况。一向坦诚的他终究不习惯半吞半吐,在初苒明亮的眸光注视下,乐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他希望初苒能写信劝元帝召幸后宫妃嫔,诞育皇嗣。
  手中的书简哗啦啦掉在地上,初苒仿似不认识眼前的乐熠。她的脾性他不是不知,是!她承认,元帝现在确实不能被称为一个英明的君主,从上次赐死筠儿母子开始,初苒就已经有所察觉,这回贸然处决太常公更是不该。可是,真的要把这些罪名都归咎在她的头上么?莫不是现在连乐熠也当她是「妖妃」一样看待!
  「师傅,你…」委屈泪盈满眼眶,初苒看不清乐熠的脸,喉中哽咽。
  粗糙温暖的手,笨拙地替初苒胡乱擦拭,乐熠撑坐在木椅上,忙乱的解释:「阿苒,你听师傅把话说完。师傅并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师傅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想告诉你罢了。肯与不肯,都随你。」
  「什么办法?」初苒勉强止了哭。
  「你若能平心静气的听完,师傅便说。」
  「好。」
  乐熠紧张地看了初苒半晌,这才叹息道:「这在战场叫死里求生,或者说是以退为进,师傅也是近日观皇上怠于朝政才想到的。」
  「先就说阿苒你的脾性,莫说是你不喜欢宫中生活,实则是根本就不适合,对也不对?居于深宫就免不了争斗,纵然阿苒你日后能侥幸诞下皇子,此生也逃不出这样的命运。难道你就从未想过与皇上二人离开宫闱,过些安宁的日子么?」
  初苒眼中晶亮,紧紧的看住乐熠:「辰昱离宫?这,可能么…」
  「若是有了储君,就有这个可能!」
  初苒终于明白了乐熠的真意,他是想说,只要元帝肯召幸其他妃嫔,速速诞下皇嗣,待小皇子可以立为太子储君,元帝便可功成身退,避开风口浪尖隐身幕后。甚至,还可以让太子早日登基,那元帝便彻底成了逍遥的太上皇,或与她退居行宫,或二人隐居山林…
  呆呆的愣住,不能不说乐熠的法子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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