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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掰弯手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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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哥!”符遥挣开符远,又跑到薛冉身边细心地扶着。
她看向不发一言的苏先生,问道,“您和绮曼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苏先生叹了口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再瞒着也没有意义了。
他将十几年前的事情,以及苏绮曼的身世全都一一道来。
众人一阵唏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谢应黎握着苏绮曼的手又紧了几分。
“瑜王是不是从宗人府逃了?”薛冉淡淡问道,时至今日,他已不愿再称一句父王。
苏先生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半个多月前,他被人救走了。”
薛冉皱眉道,“宗人府戒备森严,何人才能闯进去将他救走?”
苏先生摇头表示不知,他只知道那一日宗人府外死伤无数,瑜王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无踪。皇帝震怒,御书房内的灯火彻夜未熄。
同日,又听闻符遥和薛冉去观音庙中上香时出事,苏绮曼担心的不行,跑去御书房大闹一场。皇帝到底还是心疼女儿,不得已同意放她出宫。
周家夫妇十分热情,非要让他们用顿家常便饭再走。符遥和薛冉住了这段时日,对他们也有了些感情,符遥便替这些人做主同意了。
饭桌上,倒也算得上其乐融融,几人聊的热火朝天,除了苏绮曼只顾闷头吃饭,间或用手比划几句。
周大秋毕竟是个大夫,见状便多问了几句,“这位姑娘可是只哑不聋?”
苏先生顿了下,点了点头。
“是天生如此?”
苏先生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她小时候原本是会说话的。”
“原来如此,那便不奇怪了。所谓聋哑二疾,大多是同时存在的,我瞧着苏姑娘并非如此,便好奇多问了几句,先生莫要介意。”
苏先生不介意,他只是自责。周大夫这一问,又勾起了他当年的回忆。
他将苏兮言母女二人从宫中接出来后,躲着追兵四处逃跑的那段日子,他们两个大人倒是无妨,只是可怜了三岁的苏绮曼,她受了太多的苦。
那时苏绮曼吃不好睡不好,总是哭闹,他和苏兮言怕哭声引来追兵。总是会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那段时间苏绮曼听到的最多的话大概就是“嘘,不要说话。”“不许哭!”“不要闹了!”
久而久之,苏绮曼便渐渐的不再说话了。
有一次他们躲追兵,藏进了麦秸垛,苏绮曼眨巴着眼睛说,“娘,草草扎得我肉肉好痛哦。”
那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苏兮言和苏先生精神紧绷地怕被人发现,哪里顾得上她,再一次捂住了她的嘴巴……
于是他们再也没能听见过苏绮曼的声音,苏兮言临死前最大的愿望便是想听女儿再叫一句娘亲,终究是奢望……
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苏先生又叹了口气,都怪他们这些大人的恩恩怨怨,连累了无辜的孩子。孩子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
启程之前,苏先生悄悄问周大夫,“绮曼这病……可还能好?”这并非是他第一次找大夫了,然而每一次大夫都说是无能为力,他便渐渐的绝望了。
这次也不例外,周大夫不出所料地遥遥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
“可是她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根本没办法对症下药啊!”苏先生皱眉道。
“只能看天意了……或许某一日微风拂面,阳光正好,身边是两情相悦的夫君。她心中断了多年的那根弦接上了,她会突然开口也说不定。”
苏先生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正好对上从门缝处的一只眼睛。
苏先生快走几步,啪地一声打开门。
门外,谢应黎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用手摸了摸后脖颈。
然而这次苏先生却出乎意料地没对他横眉冷目,反而神色复杂地盯了他许久,问道,“你都听见了?”
谢应黎正色道,“听见了。”
苏先生叹了口气,道,“挑个黄道吉日,你和绮曼把婚事办了吧。往后……你多多照顾她。”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39章 回家
谢应黎傻了,“苏先生……您……可是; 绮曼她现在是公主啊!”他越说越没底气; “我怕我配不上……”
“什么公主!”苏先生冷哼一声; “那个狗皇帝当年囚禁了兮言公主,如今还要再囚禁绮曼不成?更何况绮曼根本不愿认他!既然绮曼出宫了,便绝不可能再回去!”
谢应黎放心了; 嘿嘿傻笑道; “我明白了; 我保证一生一世都对绮曼好!”
苏先生拍拍他的肩膀; “傻小子; 跟我说有什么用,你的承诺留着对绮曼讲去吧。”
说曹操曹操到。
谢应黎手腕儿上带着的一串铃铛响起; 回过头就见到了笑意盈盈的苏绮曼。
——这是皇帝拿来哄她开心的一对儿铃铛手镯,两个人分别佩戴在身上; 一方摇晃镯子; 另一方的镯子也会响个不停。
他当年送给过苏兮言一只; 可惜苏兮言不要。苏绮曼原本也不想要,可是这次和谢应黎猝不及防的分开; 让她有些害怕。这对儿镯子倒是好东西; 有了它; 他们以后便不用害怕找不到对方了。
也不知皇帝若是知晓苏绮曼拿来送给了一个平民百姓小商人,该作何感想。
“绮曼。”谢应黎走上前,满心虔诚地问道,“你可愿嫁给我?”
苏绮曼没有回答; 只是笑个不停,最后踮着脚在谢应黎脸上亲了一下,成功让谢应黎变成了一块儿大红石头。
符遥他们回府时,孟惜颜正焦急地等在门口。她看到薛冉身着粗衣粗布男子衣衫从马车上下来的一瞬间,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扑过去抱着薛冉,泣不成声,更说不出话。
薛冉拍拍她的肩,以做安慰。多余的话却一句也没有讲。
符遥看得出来,这母子二人之间状似亲密,实则始终有一层隔阂。若是不打破,怕是会越来越疏远,薛冉虽然不说,但肯定会难过,而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薛冉难过。
于是晚上用过晚膳,符遥第一次主动去找了孟惜颜。
“遥儿?”孟惜颜自从知晓符遥的女儿身后,对符遥便更加喜爱。因此即使此时她已经洗漱完,准备休息了,听到符遥敲门,还是急忙披上衣服来开门。
“快进来暖和暖和,夜深了,小心着凉。”孟惜颜笑着拉着符遥的手进了房间。
“遥儿你来的正好,我给你和冉儿绣了个荷包,你稍等,我去拿过来。”孟惜颜说着进了内间。
符遥点点头,打量着这间屋子,孟惜颜不喜欢让人伺候,自住进符家之后,房间都是自己亲自动手收拾的。
干净,整洁,就如同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柔而包容。
符遥突然被桌子上的一副画像吸引了目光,她慢慢走过去拿起来,而后便愣住了——这是瑜王的画像。
符遥说不清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是什么感受,对薛冉的心疼,对孟惜颜的怜悯甚至一丝丝的怨恨,或许兼而有之吧。
她放下画像,叹了口气。
“遥儿你看,我……”孟惜颜笑着走出来,见符遥盯着画像看,身体僵了下,颇为不好意思。
孟惜颜快走两步过来,急忙把画像卷起来收好,又拉着符遥到一旁坐下。
符遥抿唇,缓缓问道,“您就真的这么在意瑜王吗?”
孟惜颜脸色微红,似乎觉得与小辈谈论这些十分别扭,温声细语道,“我只是习惯了,我不知道除了想着他,盼着他,还能做些什么。”
“哪怕这种习惯是以冉儿为代价,您也不在乎吗?”符遥淡淡道。
“此话怎讲?”孟惜颜愣了下,问道。
“您知道瑜王被救,逃出宗人府大牢了吗?”符遥道。
“我知道,听说他现在正在被重金悬赏通缉。很多人都想将他缉拿归案。”孟惜颜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有明显的焦急。
符遥的神色更加淡了下来,“您希望他逃掉是吗?”
“我……”孟惜颜抿唇,缓缓道,“他毕竟是我夫君,我不希望他在狱中受苦。”
“那您就希望冉儿受苦是吗?”符遥皱眉,险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您以为这次我和冉儿遇险是谁的手笔?是您的好夫君,是瑜王!虎毒尚不食子,他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想杀!您还要对他心存妄想吗?”
孟惜颜手中的荷包掉在地上,面色一瞬变得惨白,她颤抖着嘴唇道,“遥儿,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是瑜王派人来追杀冉儿和我。因为我们帮过顾丞相找他谋反的证据,他知道后怀恨在心。若不是我和冉儿幸运,今日您见到的便是您亲生儿子的尸体!”
符遥终究没控制住自己,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孟惜颜怔愣半晌,低下头掩面失声痛哭。
符遥揉了下额角,努力平复心情,“对不住,是我失言了。我只是希望您多站在冉儿的角度考虑一下,您当年让冉儿扮作女子活下来,就仅仅只是为了让他活着吗?他活的开不开心一点都不重要吗?”
“把你们逼到这步境地的罪魁祸首是谁?是瑜王妃吗?不是啊!就算没有卫容,也会有王容,李容!您和冉儿在王府举步维艰,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怪瑜王!是他无能!是他从未将你们母子二人放在心上!”
“就算不考虑冉儿,您想想自己,瑜王心中始终还藏着另一个女人,您为他赔上一生,真的值得吗?”
符遥叹了口气,淡淡道,“您仔细想想吧。”说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听见了孟惜颜压抑不住的痛哭声。
月光如练,薛冉斜倚着门框,望着气鼓鼓走过来的符遥,轻轻勾了下手指,“过来。”
他今日刚回来,还未来得及去置办衣裳,符遥又不准他再穿女装,只得借了符远的衣服,一身白衣,不染尘埃。
符遥只是看着,内心的气愤便消下去了一大半。她慢慢走过去主动牵起薛冉的手,说道,“我发现冉儿你穿白衣,比我哥好看得多。等明日我陪你出门去买衣服吧,给你买一大堆,把这些年少穿了的,全都补回来!”
薛冉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儿,“都听你的,不过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可是去找我娘了?”
符遥撇撇嘴,嘀咕道,“我就是气不过嘛!”
薛冉掰着符遥的肩膀转了半圈,让她背对自己,再拽到自己怀里,双手搂住符遥的腰,下巴垫在符遥的肩上,温声道,“我没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不过我娘那个人太固执了,我已经不再奢望她能放下瑜王了。”
“未必,其实我能看得出来,她已经动摇了。在她心中,你这个儿子的份量要比瑜王更重些。”符遥道。
薛冉笑而不语,实则不怎么信,但他不想辜负符遥一番好意,只得转移话题,他指着天上的星星,温声道,“你看这片星空,像不像我们在晏城屋顶那一晚看到的?”
符遥还未回答,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她哥哥符远的声音。
“星空像不像我不知道,但你看看地下那一汪小水洼中倒映出的你那张脸,像不像写着厚颜无耻四个大字?”
符远面无表情地从拐角处走过来,死死盯着薛冉放在自家妹妹腰上的手。如果怨气能化为实质,薛冉的手恐怕已经被烧出一个洞了。
但薛冉依旧不慌不忙,他淡定从容地松开符遥,还冲符远露出个温和的笑容,道,“大哥闲来无事,也出来赏月吗?”
“什么大哥!谁是你大哥!”符远这暴脾气险些控制不住,以前薛冉装女人的时候,他怎么没发现这厮原来这么不要脸!
符远上前拽过妹妹,自以为恶狠狠道,“我告诉你,在正式成亲前,给我注意一点儿!少动手动脚的!还有你遥儿,你能不能矜持一些!”符远觉得自己都要抓狂了。
“我和冉儿成过亲的呀!”符遥不服,跟他哥顶嘴道。
“我说了,那次不能算!”
“凭什么不算!我们拜过天地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再办亲事了?”符远惊讶道,“你不是都同意了?我白天提的时候,你也没反驳啊!”
“我……”符遥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亲事要办!但是在办之前,我们也是夫妻。哥,你少管我们俩。你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给我找个嫂子吧。”
符远被她这蛮不讲理的逻辑震惊了,论胡搅蛮缠他实在斗不过自家妹妹,只得认输道,“行行行,我不管。但是你们必须给我分开住!”
符遥撇着嘴,满脸不情愿。
薛冉这次倒是站在了符远那边,他轻笑一声道,“我去客房睡。”
他摸了下符遥的头,道,“听话,晚安,明天见。”
然后就干脆利落地搬去了客房。
汤圆“喵呜~”一声,跳到薛冉怀里,跟着走了。徒留符遥怨念不平地独守空房。
薛冉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色,捏着汤圆的耳朵把玩着。他想他无论如何都该给遥儿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或许明日该去拜访一下顾丞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姗姗来迟的三更~
第40章 义子
第二日一大早,薛冉正要出门去丞相府; 便听见孟惜颜房中叮叮当当吵个不停。
他顿了下; 脚下步子一转; 向着孟惜颜房中走过去。便见孟惜颜房中乱糟糟的一团,孟惜颜正弯着腰也不知捯饬些什么。
“您这是?”薛冉问道。
“呦,冉儿你来了。”孟惜颜直起身回过头; 充满歉意地笑了笑; “娘吵醒你了?我在收拾东西。”
“您要去哪?”符遥皱眉道; “瑜王住处已经被查封了; 您就在这里安心住着不行吗?”
“不是这样的; 冉儿你误会了。”孟惜颜叹了口气,“我是想把和王爷有关的东西收拾出来; 全都……扔掉吧,不要了。”
薛冉半晌无言。
“您的意思是……”薛冉低声道。
“这么多年; 是为娘对不起你。”孟惜颜再次叹气道; “我没想到他当真如此狠心; 竟要对你下手。”
“或许我早该清醒了,或许你不信; 如果一定要我儿子和夫君之间选一个; 无论这个选择对我来说有多艰难; 我最终一定会选你。”
孟惜颜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薛冉,目光中是款款慈母情。
薛冉没有说信或者不信,他只是踟蹰着跨进屋,弯腰默默地帮孟惜颜收拾东西。
孟惜颜给瑜王做的还未送出去的鞋子衣服; 瑜王曾经送给她的首饰玉佩等等,全都被分门别类打包好丢出了门外。
还有那副画像,也被孟惜颜撕成了两半,就像是把这么多年她与瑜王所剩无几的夫妻情分也全都撕裂了。
最后,孟惜颜将昨晚符遥没拿走的那两个荷包又拿出来,一边亲自给薛冉戴上,一边唠唠叨叨,“我放了些助眠的香料,这些日子你吃不好睡不好的,脸色苍白了不少,要多多休息知道吗?”
薛冉默默点头,“我有点事需要出门一趟,就不多陪您了。”
“去吧。”孟惜颜笑着拍拍他的手背,“我儿子长大了,如果不是我的懦弱无能,你原本就该是个独当一面的好男儿。”
薛冉转身离开,临出门前又顿住了,回过头对孟惜颜露出一抹笑意,说道,“相信我,放下他,您会过的更好!”
说罢便跨步出了门。
薛冉来到丞相府时,顾秋安正在陪着他夫人在院中晒太阳。
慵懒的冬日,阳光洒在两鬓斑白的发丝上,碎成点点金光。
顾秋安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夫人,薛冉走得很近了都没被发现。
薛冉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羡慕。也不知他和符遥白发苍苍之时,能不能同眼前这对夫妻一样,执手回望曾经的岁月苍茫,却笑意未减,爱意更甚。
薛冉回过神来,干咳两声,叫道,“顾大人。”
顾秋安回过头,这才看到薛冉,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的。”
“快进屋吧。”顾夫人笑道,“我刚还说要去看看你呢,这死老头儿非不让我去!你伤势如何了?可痊愈了?”
顾秋安无奈道,“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腿……”
“劳顾夫人挂怀,已无大碍。”薛冉笑道。
薛冉随他们二人进屋。
顾夫人这次却并未回避,薛冉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顾秋安笑着捋了把胡子,“薛公子不要介意,我向来不会瞒着夫人任何事情。而且我夫人年轻时,在许多事情上都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薛公子有话直说便可。”
薛冉点点头,这才道,“那我便直说了,我想考科举。”
这是他自知晓符遥是女子之后,便隐隐产生的念头,在经商一事上,他实在帮不了符遥。思来想去,也只有于读书一事,还算有几分天赋。
当然,前提是皇帝陛下不对他这位瑜王的血脉有怀疑或者意见才行。
“我想知道陛下的态度……”薛冉直言不讳道。
顾秋安似笑非笑道,“陛下对你倒是没有防备,毕竟早就知晓你与瑜王不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薛冉问道。
“你个老头子打什么哑迷!”顾夫人嗔他一眼道,“让人家直说,你倒是拐弯抹角。”
“夫人说的是。”顾秋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薛冉道,“只不过你的身份始终是个问题。即使陛下与我都不在意,但众多朝中大臣呢?密谋造反的瑜王之子,不说别的,这于你的仕途也是一大阻碍。”
薛冉皱眉,右手食指轻扣桌面,思索片刻,淡淡道,“我从未将自己当做他的儿子,更何况世人眼中,瑜王之子只有薛韶。我索性以出身贫寒的书生身份参加科举就是了。”
顾秋安缓缓摇头,道,“贫寒百姓也是需要一个天衣无缝,禁得起查验的身份的。”
薛冉总觉得他这话别有深意,皱眉道,“您的意思是……”
顾秋安与顾夫人对视一眼。
顾夫人接过话茬儿,笑道,“是这样的,我们老两口儿一生无儿无女,年轻时不觉得如何,老了多少觉得有些孤单。我听老头子说过你的事情,倒也不是同情或者怜悯,只是不由得有些感慨和心疼。那日你第一次来我们府上,我打眼儿一瞧,便更喜欢你了。”
“后来,我便动了心思想收你为义子,不知你意下如何?”顾夫人慈眉善目,说这话时给人的感觉丝毫没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有的只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对小辈的疼爱。
顾秋安点头,意味深长道,“我也正是此意,年轻人,你的确有几分聪明劲儿,但你若想状元及第,想在这官场中施展抱负,靠你自己是远远不够的。”
薛冉思忖许久,他不得不承认,顾秋安说得没错。哪怕他再聪明,再有天赋,他终究被当做女子养在深闺多年。如今恢复男子身份,能够不让人觉得违和已经实属不易。他还有许多事情都不懂,换言之,他需要一位老师……
而顾秋安为官多年,从底层一步步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陛下还是太子时,他便是太子太傅。他的能力与学识可见一斑。
“只要你答应,我将会悉心教导你,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你。而且你放心,我们只是收你为义子,不需要你改姓,更不必入族谱。”顾秋安道。
“对,你只要叫一声义父义母,时不时地来看看我们老两口,我们便知足了。”顾夫人接话道。
薛冉终于放下顾虑,点了点头。
第41章 玉佩
对于薛冉的决定,符遥自然是支持的。
“冉儿你这么聪明; 不就是科举嘛!一定没问题的!”符遥笑嘻嘻道。
“遥儿这么相信我; 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薛冉挑眉; 将符遥抱起来转了一圈儿。
符遥咯咯地笑。
他们如今正在府中的花园内,薛冉四下张望,没看到符远的人影; 才敢迅速地亲了符遥一口。
符遥捶他一拳; 气呼呼道; “我们明明在自己家里; 为什么搞得和偷情一样?”
眼珠一转; 捧着薛冉的脸便直接凑上去接了个温柔绵长的吻。
薛冉眸中似有笑意,闭上眼睛任她胡来。
薛冉开始忙碌起来; 每日天还未亮就起床,简单用过早饭后便去丞相府。直到夜晚披星戴月地回来。
符遥在家无所事事; 除了逗汤圆; 便是等薛冉。符远终于看不过眼; 拽着她去了铺子里帮忙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符遥还特意挑了个离丞相府近的铺子,每日关店后; 便去丞相府中接薛冉回家。
时日一长; 京城百姓便几乎都知道了符家住着位年轻俊美的公子; 原本也不值得议论,商户之家,经常有些五湖四海的生意人住着,很正常。
但符家二小姐符遥却与这人举止过密; 似乎就不怎么正常了。虽说行商之人,行事不拘小节,可这男未婚女未嫁的,总该注意些。
渐渐的,京中流言四起。
有人说薛冉是符遥养着的男宠,有钱人嘛,玩儿些过火的也实属平常。啧啧,怎么符远也不知道管管他妹妹。
有人说薛公子经常出入丞相府,许是与丞相有些关系,符家怕是在用女儿攀上丞相这艘大船。
又有人说未必,因为薛公子的母亲好像也在符家住着。看起来就像是薛冉入赘到符家了。这母子俩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除了一副好皮囊,要什么没什么。符家家大业大,随便找个商贾之家联姻,也比这个姓薛的来得强吧?
传来传去,还是最后这种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符遥和薛冉都有所耳闻,但谁也没在意。他们原本都能接受爱上同性了,若真是那样,他们所面对的流言蜚语只会更多,如今这几句闲话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不在意是不在意,但真的有人当着符遥的面说风凉话时,符遥还是出离愤怒了,尤其眼前这人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符姑娘,当年我上门提亲,是你亲口回绝的。怎么?三年过去,你就嫁给了这么个人?”眼前的年轻男子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符遥皱眉,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姓甚名谁了。
“滚。”符遥淡淡道。
此时天色已晚,那人抬头瞧了眼丞相府大门,对符遥道,“你又在等那个小白脸?”
符遥算着时辰,薛冉也该出来了,便又道,“滚,别让我说第三次!”
“行,我滚。”那人嗤笑一声道,“最后说一句,你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不多时,薛冉抱着一沓子书出了门,这是顾秋安给他布置的任务,他回家后要细细研读。
结果刚一踏出大门,便见到了紧皱眉头的符遥。
“遥儿,你怎么了?”薛冉问道。
符遥缓缓摇头,叹了口气,挽着薛冉的手臂往家里走。
“我只是有些怀念晏城了,在那里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可是在京城,你却只是暂住在我家的客人。名不正言不顺,我甚至没有办法向他们解释。”符遥道。
薛冉捏了下她的手指,轻笑道,“那不然干脆坐实了流言好了,我就是入赘到符家的,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婿。”
符遥被他逗笑了,“瞎说什么,你不是还要考科举吗?真入赘到一个小商人家,你还怎么入仕?”
“我可以不考。”薛冉停住步伐,正色道,“只要你开心就好。”
他之所以想入仕,也只不过是为了使自己更加强大,来为符遥保驾护航。但如果这不是符遥想要的,那便无所谓了,他总不能本末倒置。
符遥也顿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位曾被自己当做姑娘娶进门的男人,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你这二十年受了太多的苦,如今我见不得你受半分委屈。我等你功成名就前来娶我,到时这些流言蜚语便不攻自破。”
符遥笑意盈盈道,“再说了,你愿意一直在家里看我哥那张苦瓜脸吗?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们以后就在隔壁街买处宅院好不好?我们过二人世界呀!”
“好,都听你的。”薛冉笑得温柔。
他有时总是想不通,符遥明明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偏偏遇到他的事,总是会变得体贴且善解人意。
想来想去,最终只能归结于上天恩赐,符遥便如同于上苍赐予他的宝物一般,让他不知该如何悉心呵护才好……
经过一个多月的求学,顾秋安对薛冉越来越满意,薛冉的才华与天赋不可多得,让他常常感叹若薛冉从小就被好好教导,如今怕早已在朝堂占据一席之地。不过现在开始,也为时未晚。
顾秋安宴请宾客,正式宣布收薛冉为义子。
京中百姓惊叹,茶余饭后的谈资便换成了符家在巴结丞相。
符遥听罢只轻轻一笑,丝毫未往心里去。
天气渐渐转暖,蕊儿眼看着就要生了,她夫君却说有生意上的急事,要带她告辞离开了。
孟惜颜不放心,对那男人责怪道,“有再大的事,能有蕊儿她们母子平安重要吗?她现在大着肚子,如何受得了一路颠簸。”
蕊儿目光中也含着期盼望过去。
那男人只是笑而不语,蕊儿以为他同意了,谁知第二日早上睁开眼,另一半床上却空荡荡的,留给她的只有床头的一封信:
既然你不肯走,我便先行离开了,待你生下孩子后,再拿着信物前来寻我吧。
蕊儿怔怔地拿着信,即便她不爱这个男人,此时也感到了一丝心寒。
男人都如此狠心吗?
瑜王如此,薛冉如此,就连她的夫君,也是如此……
蕊儿放下信,目光又落在一旁的“信物”上,那是一块通身碧绿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种奇怪的花草图案。
若是苏先生在此,他一定能够认出来,这是长陵国王子才有的玉佩……
第42章 难产
蕊儿分娩时不出所料地难产了,在产房痛呼了一天一夜。六月份的天气; 她满头满身都是汗水; 痛到麻木。
孟惜颜和两个产婆守在床边急得团团转; 除了让她用力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而她哪里还有半分力气。
她侧过头想看看窗外是否有她想见的那个人的身影,窗户却早就被孟惜颜关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她受凉。
她只能用那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 断断续续地问孟惜颜; “公……公子呢?”
孟惜颜用帕子为她擦了下额头的汗水; 说道; “你说冉儿吗?他陪着遥儿去集市了。”
果然; 终究是自己妄念了……
她在为另一个彼此不爱,互相利用的男人生孩子; 又哪里还有资格想着她的公子。
蕊儿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厌恶,对自己的厌恶; 更是对这世间的厌恶。
但是……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孩子是无辜的; 他总该见一见这人世。
蕊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咬着嘴里的帕子拼命用力。
半个时辰后; 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蕊儿已疲惫地睁不开眼; 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时,身边是红彤彤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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