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满世繁花不如你-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不想跟他讲话。”飞白突然抬头说道。
  龙湮一愣:“为何?你去寻他之前,不还说要弄清一切真相的吗?”
  飞白慢慢移开目光:“现在不一样了……”
  当她在凤凰山上听到欧阳鉴对抚琴人说的那些话时,就不一样了。
  欧阳鉴说,他宁愿她恨他一世。
  她比谁都了解欧阳鉴。不管那是不是事实,他既然已经说出坎离庄的大火是出于自己之手,他既然宁愿她恨他一世,那自然是不想再见到她,不想与她一起生活了。
  同欧阳鉴共同生活的这许多年里,无论欧阳鉴怎样傲慢恣意,狂放不羁,飞白都能忍受和原谅。唯独这次,她不能。
  昔日花红柳绿的坎离庄,连带着她那些幸福和悲伤的回忆,一同深埋在飞白内心最脆弱的地方,那是任谁也不能触及的伤口。
  何况他像是用一柄利剑重新将她的旧伤撕裂,让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更何况,那个人是欧阳鉴。是能够伤她最重的人。
  不管龙湮怎样劝她暂且留下,飞白仍是沉默不语,不肯答应。
  这师徒两人真是一般无异的倔脾气。龙湮无奈摇头。
  “小师妹,你一个孤身女子去闯那龙潭虎穴,怎能让师叔他放心?等他醒来知道我就这样把你放走了,还不知要怎样发火……”龙湮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师兄,”飞白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小师妹拜托你,等师父醒来以后,就劝他回无暝谷安心等着。在我回来以前,尽量在毒发之日照顾他。至于其他,你不必担心。师父他生起气来,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的。”
  龙湮被噎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飞白已背好包袱,走到了门口,回眸一笑。
  浅浅的梨涡衬着微微的笑,门外的阳光映得她的脸分外灿烂。
  “就算我真遭到什么不测,那就当是我还清了他的债吧。从那以后,我与师父,再两不相欠。”
  她的声音清亮而纯澈,仿佛即将展翅高飞的鸟儿,在对大树作最后的告别。
  龙湮愣了半晌,琢磨出这话的意思,不禁吓了一跳,慌忙追出门时,飞白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小师妹这意思,难道是下了决心,要与欧阳师叔断绝关系?”龙湮望着门外人流涌动的街巷,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道,“天哪,这要是让师叔知道了……”
  远方是灿烂的秋阳,热烈的光芒,清冷的颜色,将凝视的目线晃出无数点尘埃。飞白就在这秋阳之下,一步又一步向着北方走去。
  千里之外的京城,那将是一切波谲云诡开始的地方。
  ?

☆、昔景难忆(一)

?  京城,初冬。
  北方的十月已经有了深深的寒意。深色的浓云掩住了苍白的阳光,天色沉沉欲雪。
  富丽堂皇的庭院门扉紧闭,宁安浚望着纱窗外的初冬之景,目中映出庭院中灰色的树木与萧瑟的天空。
  “阿碧,你可否还记得,那年我从塞外归来,也正好是这个时节。”宁安浚回过身来,望着在黄金榻上卧着的女人,缓缓说道,“那时我满心兴奋来寻你,你从周府跑出来迎接我,披着红色的氅衣,不顾漫天飞舞的雪花,脸都冻红了。”
  “哦?有这回事?我的贤王爷,那都不知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那般清楚?”那榻上的女人双眸微睁,樱唇轻吐,声音懒懒洋洋,漫不经心。
  “是二十年前,阿碧。”宁安浚慢慢向她走去,“那时候我还是个无权无势的郡王,你是京城第一世家的美人,梁国公府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周大小姐。那时我作为主将在外大战西蛮,塞外战事稍平,我便急匆匆赶了回来,只为了赴我们二人之约。我一路上快马狂奔,夜以继日,唯恐你等得烦了,会不开心,会发脾气。”
  周碧抬起眼睛,翘起嘴角看着他。
  宁安浚在床榻边停下脚步,目光温柔地望着她:“谁知,当看到你像梦中那样站在我的面前,我的狂喜还未来得及抒发,你便告诉我,你要入宫了,要嫁给我的皇弟。你可知道,那时的我如遭轰隆雷击,感觉天都要塌了。我望着你离开的背影,望着梁国府朱红色的大门,失魂落魄地在大雪中站了一夜。”
  周碧咯咯地笑了起来。
  作为一名三十几岁的女人,她笑起来依然如当年那般艳丽动人,勾人心魄。
  “你的记性可真好。”周碧半坐起身,锦被滑下,露出赤。裸的白腻肩背。她毫不在意,踮起脚立起身来,背对着宁安浚,“叫我的宫女进来服侍我,天色已晚,我要回宫了。”
  “怎么了,阿碧,你不愿听我回忆从前,不愿我提你曾经是多么薄情寡义,贪慕虚荣?”宁安浚走到周碧背后,环住她的身体,咬着她的耳朵说道,“当年你对我许下终身之约,我在万里之外每日看着你的画像痴痴相对,你却背着我勾搭上了皇弟,只因你想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周碧哼了一声,挣脱开宁安浚的怀抱,回头看着他,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就知道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我又有什么错了?宁安浚,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管我从前对你如何,现下还不一样是你的女人。这么多年,咱们两人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几分!”
  她一双柳眉竖得高高的,神色间飞扬跋扈,不容反驳。
  “阿碧,你可真是够残忍无情。”宁安浚微微皱眉。
  “我残忍无情,那你又算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又不肯信任我,还把我的眼中钉放在你的贤王府里好吃好喝养了起来,以此为把柄威胁我,是何用意?”周碧大声道。
  “倘若我没有留那小子在府里,阿碧今日岂会听我的话?阿碧若是不听我的话,我岂会得到如今的一切?”宁安浚微笑道,“不过阿碧尽管放心,等到我有一天用不着他的时候,他就不会留在这世上碍你的眼了。”
  周碧怒视他片刻,扭过头去,提高声音喊道:“燕雪!紫竹!”
  话音刚落,一名少女轻盈地走了进来。
  “启禀皇后娘娘,方才燕雪与紫竹两位姐姐去前院歇息了,不如由我来侍候娘娘穿衣。”少女行礼道。
  周碧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进来的?滚!”
  少女脸色微愕,侧目望了望宁安浚。
  宁安浚好似没有听到周碧的怒言,只道:“绮玉,好生侍候皇后娘娘穿衣。”
  周碧脸色极为不愉,不再说话,只是铁青着脸站在那里。
  绮玉应喏,弯腰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玉色的中衣与金色的绣凤锦裙,依次为周碧穿上身。
  彼时天气虽冷,绮玉却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布衬纱衣,愈发显得她身形窈窕玲珑,青春逼人。她生着一张尖尖的瓜子脸,面容甚是秀丽不俗,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双眸,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周碧冷笑一声:“好一个美貌丫头,这便是你的新宠了?”
  “谈何新宠旧爱?阿碧难道不知,在我心中,不论任何时候,任何女人都无法及得你之万一?”宁安浚望着她说道。
  周碧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仪容修饰已毕,绮玉垂首退在一边。周碧不再理会她,昂首走出了内室。在外室等候的一众内侍宫女忙赶了上来侍候。
  “阿碧,走这样急,难不成是要去帮皇弟看折子?”宁安浚在她身后唤道。
  周碧停了脚步,回过身来,冷冷道:“你难道不知这两日西蛮进犯,边关告急?真难为你还有闲心在家里说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我已让王嘉时上疏推荐前去戍边御敌的人选,阿碧到时候可别忘了批红盖印。”宁安浚微笑道。
  周碧一愣,瞪视了宁安浚半晌,扬手示意那些内侍退出去。
  待到室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周碧问道:“你定了谁去北关抵抗西蛮?”
  宁安浚看着她,嘴角笑意更深:“还能有谁?自然是明尘。”
  “什么?”周碧闻言柳眉倒竖,惊愕不定,
  “阿碧,你怕什么?”宁安浚轻声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周碧紧张地问道。
  “能有什么意思?明尘前次扬州之行一鸣惊人,如今朝中无贤才,派他出征本就是众望所归。”宁安浚悠然说道。
  周碧忍不住冷哼一声:“宁安浚,你难不成真把他当成你的亲生儿子养了?扬州平叛那次,你就没少让那小子出风头,这次还想?”
  “扬州那件事,是个意外。”宁安浚眉头微皱,“我本是让行止去盯着的。行止他跟随我这么多年,办事向来稳妥,没想到那次竟这样不小心。”
  周碧一脸不愉之色:“那小儿归京时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文武百官一片赞誉之声。你就不怕那小子羽翼渐丰,有一天会脱了你的控制,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他眼里,我还是他的父亲。我将他从小养大,他头上总还顶着一个孝字,绝不敢不听我的话。”宁安浚笑道,“阿碧放心。那小儿的性命,终究是在我手中攥着的。不过,倘若哪天阿碧不听话,我也只好将他的真正身份公布于世。到那时候……我只怕就帮不了阿碧了。”
  周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甩袖子,咬牙道:“你非要留着那祸害来牵制我,倘若有天养虎遗患,可都是你自找的!”
  望着周碧决然而去的背影,宁安浚心中微微喟叹。
  若是他不留着宁明尘,又怎能让这个面若桃李、心如蛇蝎的女人乖乖听命于己?
  自己与这个女人纠缠了二十余年,终究还只不过是同床异梦的一对野路鸳鸯。曾经两小无猜的承诺,刻骨铭心的回忆……一切终究都敌不过对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权力的算计与争夺。
  翩翩雪花终于悄然飘落下来,黄昏的京城肃穆如画。
  雪花落在城东的街道之上,触地即化,静静悄悄。这里已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的涉足之所了,无数宗室与贵族的府邸设在此处,围墙高筑,朱门紧闭,宣示着无声的高贵与威严。
  在这初雪的寂静之中,唯有一名少女悄无声息地在街道之上行走。
  她的脚步迅捷而悄然,雪花落在她的面颊上,化成晶莹的水珠。
  冰凉的触觉丝丝传来,少女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抬起头,望着漫天飞舞的雪片,忽然略有怔忡。
  记得程妈妈曾经说过,自己两个多月大时,在那一年大雪纷飞的腊月底被人送到了坎离庄。这样算来,自己的生日正是在这十月之中。
  所以到了这个冬天,自己就十六岁了呢。飞白想。
  正想着,距自己不远的前方忽然喧闹起来,伴着大门打开的声音,十几名侍卫从一座大宅之中走出,四下巡视,有一人的视线正向她的方向瞟来。
  飞白一凛,立即闪身藏在围墙之后,躲过了那侍卫的搜寻。
  她的身形迅如飞鸟,那名侍卫以为自己眼花了,便没再在意,回过身去与其他侍卫列队站在门外。
  随即,在纷飞的雪花里,一众几十人簇拥着一辆高大而华丽的步辇,从那大门之中慢慢抬出,沿着道路向西方缓缓行去。那是皇宫所在的方向。
  飞白在围墙之后看得分明,心下不禁讶然。出行的阵仗这样大,定是位身份极高的贵人。可是,若是名皇宫中的贵人,为何会在这黄昏时分出现在宫外的此处?
  待到那步辇去远,人声散尽,大宅的大门重新关上,眼前的世界重归于寂静。飞白迟疑片刻,从围墙之后走出,悄然来到那座大宅之前。她停下脚步,仰起头,望着眼前朱门之上的金匾——“敕造贤王府”。
  明晃晃的大字在漫天白雪之中显得愈发刺目。
  飞白呼吸一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凛冽。
  ?

☆、昔景难忆(二)

?  这一年的初雪来得悄然而猛烈。铺天盖地的白色雪花在夜空之中飞舞,仿佛一夜之内便将整个京城银装素裹。
  黑与白的夜晚,偌大的贤王府被白雪浸得宁静而安详,仿佛不管多少暗流涌动,都被吞噬在这无边的寂静之中。
  月黑雪浓,正是夜探的好时机。
  飞白如同一只猫儿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围墙之上落入王府,在白雪之上踏出浅浅的脚印。
  待在雪地之上落定,飞白站起身来,突然间睁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倒退几步,险些惊叫出来。
  眼前竟站着一个高大的人,距她不到两尺,面容极为可怖,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
  飞白按住自己的脖子,硬生生将惊叫吞回了喉咙。惊魂甫定,她才发现这人纹丝不动,竟是个假人。
  这个假人真人大小,头上罩着个铁锅一样的东西,方才她从墙头上面往下看到它,还以为只是一根圆头铁柱子。飞白放眼望去,只见类似的铁人面朝围墙齐齐站成一排,显然是专门为了对付翻墙而入的不速之客。
  飞白轻敲铁人,回声隐约,果然是空心。若是换了佩着武器的刺客,猛然见到这样一张脸,第一反应必是挥舞刀剑砍上去,铁人便会铮然作响,引来王府护卫对其围攻。
  刚刚踏入这贤王府,还没来得及看清王府长啥模样,便险些中了圈套。在这处处机关的王府中找到她想要的东西,谈何容易。
  飞白擦了擦一头冷汗。古人曾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那么她这次搜府寻药之旅,便始于这个小小的铁人吧。
  她小心翼翼地穿过铁人阵,发现自己正落在一处庭院之中,院中有一池塘,池中有枯枝寥寥,似是夏日里赏荷之处。彼时池中已结了一层浅浅的冰,残荷早已凋败,自然那也不会有人来到这里。
  飞白心下稍安,绕过那荷塘,进了半月门,即是一处房屋。飞白张望过去,心下突然一惊。
  这本应无人涉足的地方,居然灯火通明,在大雪和黑暗之中,仿佛点缀在黑白天地中的一片零落星光。
  屋内一抹红烛摇曳,映得那屋中之人影影绰绰,似是正在弯腰剪那烛心。人影身形苗条,姿势优美,看上去是个年轻女子。
  飞白正在诧异,突然听到有几个人的脚步从身后传来,正是向这小院来的。飞白一凛,一个闪身,躲在了墙根之处。
  彼时大雪连绵,夜浓如墨,飞白藏身之处虽然狭窄,但她一动不动,倒也不易被发现。刚刚藏好,便见几人从屋前的小径拐了过来。飞白偷偷望去,只见是几名打着雪灯笼的仆从,簇拥着一名锦衣男子。
  那锦衣男子看上去约莫二十三四岁,身披一件紫色雪氅,身姿挺拔,甚是华丽而高贵。进了月牙门,锦衣男子停了脚步,吩咐道:“你们且不必跟着了,去外面等我即可。”
  “是,大少主。”那些仆从行礼道。
  大少主。这锦衣男子便是贤王宁安浚的长子,已故王妃的唯一嫡出,宁旭城。
  飞白虽不知他的名字,也隐约猜出了此人的身份。原来是小王爷在此地夜会情人,虽说这等皇家秘辛甚是新鲜有趣,但飞白此时此刻也无意听这种墙角。只是此刻宁旭城那些随从家丁仍然守在半月门外,飞白若想要悄然脱身,只能慢慢等待他们离去。
  吱呀一声,宁旭城推开了那屋子的大门,漫天雪花随着他的迈入亦飘进了屋里。
  屋中衣衫单薄的少女打了个寒颤,抬起眼睛看到来人,忽然弯了双眸,巧笑倩兮。
  “绮玉见过大少主。”少女含羞带笑的声音传到了屋外。
  声音甜润柔美,犹如百灵般宛转。
  宁旭城回身关了屋门,插上门闩,转过头望着绮玉。
  她手中端着一盏红烛,一身浅藕色衣衫,笑得眉眼弯弯,端的是秀美动人。
  宁旭城心中一荡,脱了雪氅便上前抱住了她:“小美人儿,你可想死我了……”
  绮玉轻轻推着他,嗔道:“大少主这样猴急作甚,当心被人听到了……”
  “你尽管放心好了,这大冬天的,还有谁会跑来这赏莲堂坏我们俩的好事?”宁旭城笑道,一边打量着四周:“我特意吩咐他们早几天弄了炭火在此,你瞧可不是暖烘烘的?”
  “大少主想得真是周到。”绮玉抿嘴一笑,轻巧地挣开宁旭城的怀抱,将手中红烛放在一旁的几案之上。
  这般的欲拒还迎却是让宁旭城欲念更炽,他上前一步,猛地抓住绮玉的手,将她拉回自己跟前。
  绮玉“啊”了一声,被宁旭城推得跌倒在墙角的床榻上。
  “绮丽温柔,美人如玉。啧啧,绮玉,父王赐你的名字果然名副其实。”宁旭城俯身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小妖精,你整日在父王身边,可知我对你如何朝思暮想,求而不得?今日可终于能遂我的愿了!”
  话音未落,宁旭城早已迫不及待,扯去了绮玉和自己的衣衫,二话不说,便硬生生地侵入了少女的身体。
  而绮玉闷哼一声,便没了声音,过了片刻,只觉这猛烈的侵入难以忍受,才咬牙道:“大少主,您,您慢些……痛……”
  “痛?你这小贱人,伺候父王这么久,还装什么处子?”宁旭城挑眉道,不仅没有放慢,反而加快了动作,肆意地摧残着身下柔弱的少女。
  绮玉痛得满头大汗,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虽说是□□,那声音却是靡艳之极。
  宁旭城似是甚为满意,一时间,屋内红烛摇曳,衣衫翻滚,喘息□□声连连不绝。
  屋内春光无限,可苦了屋外之人。
  飞白从未听到过这种男欢女爱的声音,她面红耳赤,隐隐约约知道不妥,她想逃走,可是半月门外守着六七名打着灯笼的家丁,她又如何逃得出去。
  好在宁旭城临时兴起,撑得并不持久,就在飞白恨不得头要垂到地上之时,屋里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一室狼藉。少女衣衫不整,眼角隐隐泪痕,强忍着身下的疼痛为宁旭城穿衣。
  “大少主,绮玉求您的事情,您可答应?”绮玉声音颤抖。
  “你求我什么事情来着?”宁旭城微睁双眼,漫不经心。
  “就是先机营那位姓铁的副尉……他原本也是王府的护卫,绮玉求您将他从先机营调出来,带去您的郡王府。”
  “你怎么不去求父王?”宁旭城挑眉问道。
  绮玉咬唇,垂下眼睛。
  她何尝没有去试图去求贤王。
  然而之前她不过是试探着提了一句,贤王只看了她一眼,颇有深意地说,让她本分些,否则,那人的下场只会比在先机营更惨。
  西蛮进犯,边关大乱,大战在即,先机营一旦被送上战场,便是有死无生,有去无回。
  彷徨无措间,她只有屈就求助于对自己垂涎已久的宁旭城。
  她已然为了那人下了地狱,又何妨再下得更深一层!
  绮玉只继续苦苦哀求:“大少主您即将大婚,不日便要分封郡王府,只需您开口要他出来,哪怕只是作为郡王府的低等侍卫也成,主子他不会留心到的……”
  “那个铁副尉,是你的什么人?”宁旭城突然问道。
  绮玉噎了一下,半晌方道:“是我从小的朋友……”
  宁旭城盯着她。绮玉的眸子里泪光晶莹,隐去了所有情绪。
  “分封郡王府的事,要等到明年开春才定得下来。”宁旭城忽然凑近,掂起绮玉的下巴,笑道:“美人儿,倘若你伺候爷伺候得好了,我答应你,定会考虑考虑此事……”
  绮玉闻言睁大了眼睛,焦急道:“可是,先机营一月之内就要被派去北关抵御西蛮……”
  “你个小贱人,还想与我讨价还价不成?”宁旭城挑起眉毛,提高了声音道:“你只须乖乖听我的话便可,否则,当心我将此事告知父王,你跟那个铁副尉,两个人谁都别想逃得过!”
  绮玉紧咬双唇,竭力忍着满心的愤怒和满眼的泪水,低下头去:“是,大少主。”
  宁旭城哼了一声,放开绮玉,推开屋门,扬长而去。
  屋外大雪连绵,远处零星的灯笼陆续离开。
  身后的红烛烧到了尽头,在风中摇摇欲灭。
  绮玉怔怔地望着门外的雪夜,突然掩面而泣。
  她哭得极为伤心,毫无抑制,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恨和无助一泄而尽。
  若是不能发泄心中的苦痛,只怕她真的要疯了吧。
  “其雨。”
  恍惚中有人在唤她原来的名字。
  曾几何时,自己几乎忘记了这个名字。
  恍然仿佛梦回儿时的春日,蓝天白云,碧草红花,在她伤心哭泣之时,一个小姑娘轻轻安慰着她,唤她“其雨”,递给她最爱的梅花糕。自己破涕为笑。
  昔日的欢声笑语早已随风而逝,渐渐地听不清明。
  “其雨。”
  而那声呼唤再次响起,却是愈发清晰。
  绮玉一愣,抬起头来。
  一名白衣少女立在门外,身上落满了白雪,清澈的眸子望着她,宛如从她的回忆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她的面前。
  绮玉猛地睁大了眼睛。
  “其雨。”飞白又是轻轻唤道。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仿佛生怕惊到了面前的人,惊到了这似是不真实的梦境。
  一时间,十年的时光流转,在两人的目光之间,交织出无数的回忆与惊疑。
  ?

☆、昔景难忆(三)

?  入京之前,飞白并不是没有想到过自己会遇见那些五年前进京的伙伴们,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再一次见到其雨,竟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已全然不是那个五年前跟在自己身后的怯怯的小姑娘了。红烛摇曳,映出她玲珑窈窕的身体,楚楚动人的神态,比起仍旧是浑身孩子气的自己,其雨已长成了秀丽多姿的女人。然而,飞白亲眼看到她的美丽竟被人如此无情地撕扯和践踏。其雨今晚所遭受的一切,她的苦楚,她的挣扎,令飞白感到极度的惊愕和痛惜。
  在京城的这些年里,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其雨……”飞白上前一步,欲靠得更近些。
  绮玉一凛,突然间反手一挥,身后的红烛悄然熄灭。
  飞白忽然落入黑暗,双眼失去了焦点,只得停住了脚步。
  “其雨……其雨!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飞白……”
  一阵风从飞白身边掠过,显然是绮玉试图在黑暗中逃走。
  飞白反射般抓住了她的胳膊。绮玉右臂挥出,飞白伸手格挡,瞬息之间,两人已交手数招,飞白反手一擒,绮玉便已动弹不得。
  “放手。”绮玉冷冷道。
  “其雨,你为何不认我?”飞白不禁心中烦乱。
  “我不是什么其雨,也不认识你。”绮玉的声音如雪一般冰冷,“若你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了。你可知夜闯王府,乃是死罪?”
  飞白抓着绮玉的手不由得松了。
  绮玉已抽出手臂,后退几步,向飞白身后望了一望,忽然轻哼一声。
  “我就知道,王府中守卫森严,怎可能独独漏了你,定是有人暗中保护。”绮玉冷笑道,“那人就在你身后,你们且把酒叙旧吧,恕不奉陪!”话音刚落,她便自那黑暗中遁去。
  飞白闻言一惊,蓦然回头,朦胧中只见一个人影在黑夜之中一僵。
  飞白盯着那黑影,问道:“你是谁?”
  黑影不答,迟疑片刻,身形一闪,亦欲隐去。而飞白一跃而起,旋即落在那人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究竟是……”飞白话未说完,那黑影突然冲了过来,捂住她的嘴,护着她冲到一片树丛之后,躲了起来。
  飞白大惊,本能地反抗片刻,突然听到有两个人脚步飞速向这边赶来。飞白一凛,不再动弹,躲在那黑影身边,大气不敢出。
  “刚才的声音就是这里!”一名护卫拿着火折在树丛周围照来照去,疑惑道,“怎么没有人?”
  “奇了怪了。”另一名护卫四下张望,皱眉道,“我们不可能看错,搜!”
  “不必搜了。”飞白身边的那个黑影突然从树丛后走了出来。
  飞白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那两名护卫看到黑影,诧异片刻,却是齐齐恭敬起来:“潼大哥。”
  “我一直在这里看得清楚,方才是绮玉在赏莲堂里,刚刚离开没多久。她是主子的贴身亲信,来此应该是有主子的授意。”黑影说道。
  两名护卫对望一眼。
  绮玉是贤王跟前的大红人,她半夜在赏莲堂意欲何为,自然不是他们能过问的事情。
  “既然潼大哥所见如此,那我们告退。”一名护卫拱手说道。
  “这么冷的雪天值夜,辛苦你们了。一点小钱,拿去买些酒暖暖身子。”黑影伸出手,将数块碎银递给两名护卫。
  “是,多谢潼大哥!”两名护卫甚是欢喜,称谢去了。
  待得两人走远,黑影方才转过身来。
  眼前突然火光微微,黑影不由一怔。
  少女手中点亮了火折,驱散了些许黑暗,照亮了她自己的脸颊。火光在她的眸中忽闪,那双眼睛清澈如昔。
  他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多少次梦里注视着自己的,或嗔或笑,或喜或怒,就是这双清澈的眼睛。坎离庄一别五年,不知她是否还能认出自己?
  飞白望着他。眼前的男人身形修长,脸型消瘦,眉目却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数年的岁月已渐渐磨去了他的棱角和尖锐,但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那直扫入鬓的眼角,却简直丝毫未变——尽管他的眼神已不复当年的轻浮与狡黠,而是多了几分成熟、内敛与沧桑。
  “潼青?”飞白轻声说道。
  “是我。”黑影心中激动,亦是轻声答道。
  飞白沉默。不久之后,她的眸中浮现浅浅的笑意:“谢谢你。”
  潼青不自觉嘴角上翘,亦是向她点头微笑。
  飞白一时怔忡,坎离庄的回忆再一次浮上眼前。那时他们都还年少而懵懂,由于欧阳鉴与秦婆婆的不和,飞白成了被孤立的孩子。其雨是她仅有的朋友,两个女孩儿总有些温馨有趣的话说;而潼青在那时则总爱找茬欺负她们二人,被儿时的自己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而如今,秦婆婆早已不在人世。欧阳鉴阴差阳错,竟与她羁绊至深。
  昔日的仇敌潼青帮助她救了她,而往日的好友其雨却不肯认自己,视她为陌生路人。
  世事人情无常。他们竟都变了。
  “你来王府做什么?”潼青问道,“坎离庄的大家可还好?”
  他竟还不知坎离庄之事。飞白眸子微暗:“那日你们走了之后,坎离庄便被大火焚毁。只有我逃了出来,其他人……全都不在了。”
  “什么?”潼青惊道。
  飞白望着连绵大雪在夜空中盘旋飞舞,轻声道:“那日我因要换送其雨上京,才侥幸逃了出去……已经五年了。倘若他们在天有灵,现在必然也已安息,不必再多作牵挂。” 
  望着飞白平静的面孔,潼青的震惊渐渐平复下来:“那你这些年……”
  “我这些年,一直跟师父在一起。”飞白说道。
  潼青更是震惊。
  “师父,师父他也在?”潼青激动起来,“他也来了京城?等我得了空,定要好好去拜会他老人家……”
  飞白眸光一闪,神色有些复杂,垂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