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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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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抬眼,冷漠地望向殿顶的和玺彩画:“那接了肚兜的奴才正被儿子其后派到园子里去收拾儿子素日常用的物件儿,预备秋狝用。他兴许存了绮念,便将那肚兜也一起带了去了,收拾的过程中从怀里滑下来了,也未可知。”
  皇帝说着哼了一声,抬起自己的手来瞧了瞧:“儿子这会子也才省悟过来,兴许当时就是从她身上将肚兜扯下来那么一下子,这便染上了病气去。”
  。
  皇太后半晌没说话,只定定望着自己的儿子。
  良久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也罢。身子是皇帝自己的,皇帝既然喜欢这样解决,那哀家便也到此为止罢了。”
  “皇帝想护着令嫔,便将奴才的性命不当一回事,这也都是你这个当天子的杀伐决断,便是我这个当额娘的,也拦你不住了!”
  皇太后起身走下地坪,皇帝忙上前来搀扶,却被皇太后摔开。
  婉兮还在地上跪着。皇太后走到婉兮身边,冷冷地道:“令嫔,今儿你有皇帝护着,哀家便不继续问了。只是就算这件事不是你所为,可是那个玉烟终究是你永寿宫里的人!你这个当主子的,便也理当论罪!”

  ☆、二卷263(60更)

  二卷263(60更)
  婉兮忙伏身:“奴才知罪。”
  皇太后扬起头来,“哀家便下旨,禁闭永寿宫门一月!将令嫔和永寿宫众人都圈禁墙中,闭门思过!”
  婉兮轻轻闭上眼睛,静静俯首:“奴才谨遵皇太后教诲。”
  皇太后回头来望着地坪上的皇帝儿子,“皇帝,这一个月的门禁,便连你,也不得擅开!”
  皇帝面上掠过一丝清冷去,却也忍住了,躬身垂首:“下个月又是皇额涅的寿期,一个月便一个月吧,也耽误不了她下个月解禁给皇额涅贺寿。”
  “哼。”皇太后抬步朝外去:“贺寿?免了吧。我怕见了你的令嫔,反倒气得折了寿去!”
  。
  皇太后带着一行人,终是呼呼啦啦地都走了。
  皇帝走下地坪,伸手向婉兮来。
  “腿都跪麻了吧,还不起来?”
  婉兮也使劲儿一笑:“就是因为跪麻了,所以才起不来了呢。”
  她不要在四爷面前露出委屈来。
  皇帝没说话,只伸臂将她抱起来。
  麻木了的腿忽然被伸开,有被针扎着一样的疼,婉兮搂住皇帝的手臂直叫唤,叫得眼角都出了泪。
  一个月,不就是一个月么?不要紧,她不在乎!
  。
  皇帝抱着她进了寝殿暖阁,放在炕上。
  “委屈就哭一声。”
  婉兮却使劲摇头:“也算不得委屈。终归我今天也算亲手杀了一个人。”
  “玉烟那丫头……今年不过十四岁。我心下也是难受。这样圈禁一个月去,我心下也能平复些。”
  皇帝凝着她:“连我都没想到,你一口咬死那肚兜是玉烟的。我急忙现场编瞎话,好悬有几处便说漏了。我原本给你预备了个人,却没想到你从自己宫里找了玉烟。”
  婉兮不由得扬眉:“皇上给我预备了个人?谁?——该不会是那小柏氏?”
  “嗯。”
  皇帝轻哼一声:“她原本正好是在园子里的,又是怡嫔的妹子,若说她身上有些什么病气,一切便都说得过去。我宣布叫她正式学规矩,便是叫外头人以为她已承恩,故此过了病气什么的,便都说得过去。”
  婉兮心下一软,不由得靠过来,抱住了皇帝:“我就猜到了,小柏氏是皇上预备好了要这样用的。不过小柏氏也是可怜见儿,若替我担了这么大一个罪名去,皇太后当真要处死她,又该怎么办?”
  皇帝扬眉:“你舍不得那小柏氏,这才从自己宫里找个人?”
  “才不是!”婉兮撅了嘴:“我虽然今天拼命往那玉烟身上说,可是她并不是无辜的。我才不会为了自保,就随便害了人家性命去的。”
  婉兮顿了顿,幽幽叹了口气,“我往那玉烟身上引,是因为玉烟本就有罪,我这回的病就是她给带进宫里来的。这回皇太后来查,我既然避不开了,我也正好借她过桥罢了。”
  皇帝便眯起眼来:“你查出她什么来了?”
  。
  婉兮垂首,掂对一下这话该怎么说。
  四爷已经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若此时便将那玉烟背后的人直接说出来,四爷他又会不会为难?陈贵人的话、陈贵人的豁达,都在她眼前浮动。

  ☆、二卷264(61更)

  二卷264(61更)
  “这个玉烟是跟玉叶一起从内务府里要来的。原本献春要了她来,是看她年纪小,又性子恬淡,且通文墨,以为慢慢教导了,将来也能出息。”婉兮还是决定退而求其次,避重就轻。
  “原本这孩子聪慧沉静,就算跟玉叶比,也算出挑的,我便当真很喜欢她,将她当成了知近的人去。我却没想到,在我进封嫔位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奴才原为贵人的时候,手底下只有献春一个头等女子,玉函因资历为二等女子,玉烟和玉叶同为粗使的倒也罢了;可是那样快进了嫔位之后,玉函也升头等女子,这便空出来了一个二等女子的身份。”
  婉兮轻叹一声:“终究玉叶皇上给奴才的一片心意,又是跟了我那么多年的丫头,再说年纪也更大些,故此我也偏心了些,将那个二等女子的身份给了玉叶。玉烟只能还跟新来的玉蕤她们继续当着粗使的女子。我却没想到那孩子的心,便从那一刻失衡了。”
  “兴许就是因为她识文断字,心思更细腻敏锐了一些吧,她兴许觉着她本该比玉叶更有资格升为那个二等女子,至少也应该能跟玉叶平齐了去。可我我单把二等女子的身份给了玉叶,她心下定然觉着委屈,便对我生了怨气去。”
  。
  婉兮说到这儿抬眼望了皇帝一眼:“四爷的后宫里从不缺少有心的人,玉烟有了二心,便被人给瞧出来了。故此便有人私下里挑拨,终究引她走上了这条道来。”
  “皇上也知道,她们素日在宫里就常常陪着我玩儿,是经常都进我的寝殿的。只是旁人都在地下,唯有玉叶和玉烟两个因为陪奴才玩嘎拉哈,便时常能上我的炕。若想用染了病气的物件碰了我的被褥去,当真是太容易了。”
  皇帝便也眯起眼来:“说的是。”
  皇帝说到这儿便抬起眸子也望住婉兮,“那背后指使玉烟的人,你可知道是谁了?”
  婉兮便垂首笑了,轻轻摇了摇头。
  只淡淡道:“爷放心,这回吃了这样一个教训,我以后用人便更要小心。这次的事,奴才想便暂时到此处吧。总归,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奴才等得起。”
  。
  皇太后给婉兮的圈禁,名为一个月,实际上不过是从十月中到十一月初罢了。终究十一月初五日便是皇太后的圣寿,十一月十七日则为后宫晋位嫔妃的册封礼。婉兮进为令嫔,在此之列,总要正式接受册封,还要到皇太后、皇上面前行礼的。
  故此皇帝亲自去与皇太后商量,皇太后倒也没有那日那般强硬,这圈禁便实际上半个月便解了。
  刚解禁的那天,婉兮因明知道自己的圈禁日子不够,自己便继续呆在宫里并未出门。只是放了奴才们出去散散。
  献春和玉函出去散了不一会子便回来了,两人面上都默默地写着两个大字:“有事”。
  婉兮一边编着通草花儿,一边抬头瞟她们两个:“怎么了,好容易咱们解了禁,你们两个却还是这么不高兴?”
  献春和玉函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主子,秀贵人殁了。”

  ☆、二卷265(62更)

  二卷265(62更)
  “什么?”婉兮也是一惊,顾不得手上的通草花,抬眸望住两人:“凤格?死了?”
  “正是。”献春也明白婉兮这样惊讶的原因:“十月十四晚上死的。那天白天咱们正好封宫门,这半个月来圈禁着,内外都不准通消息,便直到今天才知道。”
  “怎么死的?”婉兮还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凤格呢。
  献春摇摇头:“听说是得了急症,白天还没怎么,夜晚就不行了。”
  婉兮岔了一口气,不由得按着心口:“未免太巧了吧?我怎么总觉着心下有些不安稳?”
  当初凤格出告婉兮与傅恒在西苑的偷见,还有这回园子里搜出肚兜的事儿……婉兮还没来得及跟她问个明白,她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一个贵人,这样突然地死了,宫里就没什么说法么?好歹她是娴贵妃宫里的,娴贵妃怎么会善罢甘休?还有她玛父好歹是首席的内务府总管大臣,又兼着礼部尚书,岂能也没什么动静?”
  玉函默默道:“奇就奇在这里。奴才猜想,娴贵妃不闹的缘故,会不会秀贵人的死,便与娴贵妃有关?”
  婉兮坐在炕上叹了口气:“虽说原本跟她也结了不少的仇怨,可是好歹是同一批进宫的内务府女子……”
  婉兮默了默,也忍不住摇头:“瞧,今年当真是个多事的年份。咱们经了那么一场事,年头薨了慧贤皇贵妃,年尾这便又死了玉烟和秀贵人去。”
  献春也道:“好在十二月将有纯贵妃的皇嗣出生,兴许能冲一丝喜气进来。”
  玉函又看了婉兮一眼:“宫里还另外有一桩喜事:嘉妃也遇喜了。”
  “嘉妃?”婉兮不由得怔住。
  玉函低声道:“奴才已经打听了,说是秋狝时候的事。彼时皇上还在复原中,皇后始终独自伺候着皇上。可是后来皇后的喜信儿坐实了之后,皇上当晚却翻了嘉妃的牌子。”
  婉兮垂眸半晌,轻声道:“这一整年,咱们身边死了三个人,却又有了三个小生命。三个对三个,也许这便也是天道循环、新陈交替吧?”
  。
  整个十一月,因月头的皇太后圣寿,月中的册封礼,倒也让整个后宫都过得喜气洋洋的。
  册封礼的时候,后宫嫔妃的排位又发生了一点子微妙的变化。
  原本在正月里诏封的时候,贵妃位上是娴贵妃排在纯贵妃前面。而到这正式的册封礼之时,无论是册封使的身份和地位,还是两位贵妃的赏赐排位,都成了纯贵妃排位第一。
  而在嫔位上的三位里,原本婉兮是最晚封的嫔,故此此前是排在舒嫔、怡嫔之后的。可是册封礼之后,在所有赏赐的旨意上,婉兮都已跃居嫔位之首。
  从乾隆九年十二月进封贵人,到乾隆十年十一月正式册封为嫔,短短一年之间,婉兮已经从一名官女子,正式成为了皇帝后宫的三嫔之首。
  不止朝中喜事,天下远方也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噶尔丹部的大汗、一代枭雄噶尔丹策零病逝。噶尔丹部随之因争权而内乱,这对大清来说自是好事。

  ☆、二卷266(63更)

  二卷266(63更)
  十一月刚过,十二月初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窗外便传来李玉急促的声音:“皇上……请起身吧。”
  婉兮便也一同醒了,下意识握住身边皇帝的手。
  皇帝便也回握住她,轻声道:“没事,你继续睡。爷起来瞧瞧。”
  皇帝自起身走到窗边:“怎么了、”
  李玉语气有些急,已是顾不上要压低声音:“回皇上,纯贵妃临盆了……”
  皇帝一怔:“不是还有半个月么,怎么这么早?”
  李玉不好说什么,只是低声催促:“钟粹宫来人报,请皇上过去看看呢……说好像是纯贵妃情形不大好。”
  。
  婉兮闻言便也已了无睡意,急忙起身亲自替皇帝拿过衣裳,帮皇帝穿好。她自己也急急忙忙抓过披风来,想要陪着皇帝一起过去。
  皇帝却按着她:“你的心意,爷替纯贵妃和孩子领了。你留下别去,那边血气太重,爷去瞧瞧就是。”
  婉兮便也止步,躺回去,等着消息。
  待得天亮时分,献春急急忙忙走进来,神色略有些异样。
  “生了么?是皇子,还是公主?”婉兮急着问。
  献春道:“是公主。”
  婉兮点点头:“公主也好,纯贵妃已经有了两位皇子,正好缺一位公主。如今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母女都平安吧?”
  献春为难道:“奴才都不知道该说平安还是不平安了。”
  “怎么了?”婉兮心上也拢过一丝不祥。之前李玉那样慌张的声音,仿佛已经预示了什么。
  献春叹了口气:“回主子,纯贵妃生下的这位四公主……有些怪异。”
  献春说着向婉兮举起手来,张开五根手指:“便是这指头中间儿,是连着肉皮的。主子见过鸭子吧,便如鸭蹼一般。”
  婉兮都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玉叶从外头进来,听见了也不由得低低叫了一声:“纯贵妃这岂不是生了个怪物出来么?”
  婉兮忙一把扯住玉叶的手:“你管好你这张嘴,别仗着在宫里没吃过亏,便什么都敢浑说了去!”
  婉兮将玉叶推一把给玉函:“玉函,你替我看着她,好好教规矩。”
  婉兮自己下炕穿鞋:“献春,帮我更衣,咱们去看望纯贵妃母子。”
  。
  婉兮到钟粹宫的时候,各宫也基本都已经到了。
  只是纯贵妃还在产房里,不宜开门受风,一众嫔妃便也都在外间坐着罢了。
  难得皇后也在,此时皇后也已经显怀了,却还纹丝不乱。
  婉兮上前请安,然后便走到陈贵人和语琴身旁去。
  “难得皇后主子自己怀着身子,也还来纯贵妃这边坐镇。”婉兮低声道。
  语琴看了皇后一眼,轻叹一声道:“纯贵妃临盆,血光原本就重,况又是生下了这样一位公主,对皇后来说甚不吉利。皇后本可以不来的,何苦放不下这身段去。”
  婉兮便向周遭又瞟了一眼,果然看见娴贵妃一脸的不高兴,仿佛又有谁得罪了她一般。
  “话说纯贵妃生下的是位公主,娴贵妃本来应该长出一口气才是,缘何娴贵妃却是一脸的不高兴?”

  ☆、二卷267(64更)

  二卷267(64更)
  陈贵人便笑了,轻轻拍了拍婉兮的手:“你想啊,如今皇后自己也怀着孩子,今儿本该不来;若皇后不来,纯贵妃在产房里,那这时候就得以娴贵妃为尊。一应事体,便应该由她来做主。可是哪里想到,皇后如此‘不辞辛劳’呢。”
  婉兮垂下头去:“四公主的手……我听着便吓了一大跳。”
  “谁不是呢?”语琴便也叹了一口气:“平安诞下公主,本是好事,可是却是这般模样,倒像是犯了什么忌讳似的。”
  婉兮道:“其实我小时候在乡间也见过这样的,长辈们都说是因为两家连续几代姑舅做亲,血脉太近了所致。可是这个说法放到纯贵妃这儿便说不通了:纯贵妃终究是来自江南的汉女,皇上则是来自东北关外,一个是汉女一个是满人,纯贵妃跟皇上的血缘可远着呢。”
  语琴便也忍不住挑了挑眉:“但愿不是因为她自己做了什么恶事,而遭到的报应。孩子总归是无辜的,若当真是她作恶,报应也应该报应在她自己身上,不该报应在孩子身上才是。”
  陈贵人此时忍不住叹息一声:“……其实这会子孩子是这样的,便也已是对她最大的报应了不是?”
  婉兮垂下头去:“不管纯贵妃做过什么,那孩子何辜?皇上又何辜呢?”
  生育一个孩子,虽然受难的主要是母亲,可是皇上终究也是四公主的阿玛。那样一个心气儿极高的天之骄子,却生出这样一个公主来……皇上的心下,如何能不难过。
  往小了说,皇上会怀疑自己的身子是否当真有他以为的那么康健。
  若往大了说,若有一日朝堂和天下都知道了四公主是这样的,说不定又要编织出什么样的谣言来,又要说是上天对皇上不满了吧?
  。
  少顷皇帝开门出来,面色有些不好看。
  皇帝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也不必守着了,总归纯贵妃和四公主此时都不宜见客。各自回宫吧,待得小满月,你们自会见着了。”
  皇后便也轻轻叹息了一声,由挽春搀扶着起身走到皇帝面前:“皇上……您也看开些。总归母女平安,皇家又多了位公主,倒也不必再只有咱们的和敬一个女儿了。”
  皇帝不由得叹了口气:“是啊,朕想念和敬了。今晚便叫她回你宫里,一起用晚膳吧。”
  婉兮听了垂下头去。
  语琴便笑:“皇后真是聪明,这会子四公主是这样的,皇上自然感怀和敬公主那健全完美的嫡生公主。如今皇后怀着孩子,还不忘了用和敬公主来邀宠。待得若再生下一位嫡子,还不知又要怎样了呢。”
  。
  因这位四公主的事,宫里原本一件喜事却变成了叫人伤心的事。
  婉兮回到宫中,晚上的小食便也都没有了胃口,呆呆坐了一会子便叫都撤下去。
  门口灯影一闪,却是皇帝走了进来。
  婉兮忙站起来:“皇上怎么来了?”
  皇帝立在她面前,扬眉凝视住她:“你瞅瞅你,每回爷来,你总是要问这样一句傻话。爷到这儿来,还用得着什么特殊的理由么?”

  ☆、二卷268(65更)

  二卷268(65更)
  婉兮垂下头去,上前轻轻捉住了皇帝的手。
  皇上自不必说特别的理由,其实她又何尝不懂呢……四公主若此,皇上的心下如何能不难受?可是难受,又岂能与人言说?
  所以皇上今晚还是来了她这里。皇上想要的,是她一句开解的话,而不是后宫里那些有心人的借机邀宠和挑拨。
  这一刻,眼前人是天子,可是他首先,是个伤心的父亲啊。
  。
  婉兮便收起心绪,扬眸娇俏一笑,“皇上……四公主真会投胎。她上辈子一定是积了许多许多的福,这辈子才会投胎来当皇上的四公主。”
  皇帝盯了婉兮半晌,竟噗嗤一声笑开。
  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婉兮的头发,混不管将婉兮的旗头都给弄乱了。
  “你呀你,今儿多少人想着法子开解爷,都没叫爷开心起来。可是这一会子,心里的闷却都叫你这一句浑话给冲散了。”
  婉兮这才轻轻吐了吐舌:“原来皇上难过了~”
  皇帝哼一声,“说不难过,是假的。终究是爷自己的骨肉,又是位公主,将来必定是爱娇爱美的。手上如此,那孩子自己将来必定也难受。”
  婉兮便也点头:“奴才还没看着,不过心下总希望,这不过是一层暂时的膜,便如同胎膜一样,待得长大些,便会自己脱落下去。”
  皇帝这才轻舒口气:“嗯,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那爷也一样不用愁。”婉兮双手托着下颌,冲着皇帝眨眼睛:“女为悦己者容,女孩儿家打扮漂亮都只为能寻得如意郎君罢了。可是四公主是谁呢,她可是皇帝的女儿——四爷忘了么?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四公主命这样好,即便手上的这个不退,皇上也一样能给四公主选一个最好的额驸去。”
  皇帝不由得伸手又掐掐她脸蛋儿:“若说这个投胎的功夫,她却赶不上你!爷是能给她找个好额驸,可是怎及得上你这辈子遇见爷呢!”
  婉兮便笑了:“是是是。什么额驸能比得上皇上去?还是皇上官儿最大!”
  皇帝被她说没辙了,只能堆着一脸的笑,盯着她转不开了眼珠儿去。
  婉兮便故意转开了脸去,望向窗外:“皇上这是去见完和敬公主了,还是没见呢?若是见完了,奴才就伺候皇上洗脸;若是还没见呢,奴才就不敢拦着皇上了。”
  皇帝屏住呼吸,凝眸望着她。不由得伸手刮了她鼻尖儿一记:“还没去呢,是出了养心殿,便习惯着先拐进来看看你。”
  “哦。”婉兮垂下头去:“奴才知道了。”
  皇帝幽幽叹息一声:“和敬比你小四岁,如今也十五了。爷再留不了她几年,便要赐嫁了。今儿见了四公主,才更觉着这几年有些亏欠了和敬。”
  婉兮点头:“爷说得对。爷一年到头都歇不了几天,和敬公主又在皇太后宫里抚养,平素即便能见着,却也没多少时辰多说说话。”
  皇帝又陪着婉兮说了一会子话,这便离开,去长春宫了。
  玉叶走上来撅了嘴:“主子……瞧你这会子还这么贤惠。怎么不拉住皇上呢?我都瞧出来皇上实则舍不得走,只要主子言语一声儿,皇上一准儿就不走了。”

  ☆、二卷269(66更)

  二卷269(66更)
  婉兮却摇头:“我哪天都可以留他,可是今儿却不能。他不光是我的四爷,他也是这后宫的丈夫和父亲。纯贵妃今儿刚生下这样的四公主来,谁心里都不好受。他能去对着和敬公主诉诉天伦,心下也能松快些。”
  玉叶便也只能点头,不过随即倒是一笑:“不管怎样,纯贵妃生下这样的公主来,倒是好笑的。她从前可没少了在主子面前显摆她孩子多,这回怕是不好再显摆了吧?”
  婉兮垂眸:“我倒是在想,四公主这样,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若是天意,纯贵妃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能叫上天报应若此?若是人为,那又是谁心狠如此,害得她生下这样的孩子来……?”
  玉叶哼了声道:“我总归只想知道,她明里暗里害没害过主子你去。今年的这回事,背后有没有她的影子!”
  。
  钟粹宫,纯贵妃虚弱地躺在床榻间,含着泪,外头看向睡在自己身边的女儿。
  那样小小的,软软的,懵懂的。
  对这个世界还一无所知,对她自己的情形也还完全不懂得意味着什么。
  她忍不住伸手将孩子的小被子又掖了掖,怕孩子冷着。
  孩子嘴唇蠕动了蠕动,便又无忧无虑地沉入了梦乡。她却了无睡意。
  她已经生育了两个皇子,故此这回生下一个女儿,她是真心实意高兴的。只是如何都没想到,女儿却是这样的。
  一眨眼,还是两行清泪滑落了下来。
  巧蓉见纯贵妃落泪,连忙上前帮纯贵妃擦泪,低声劝:“主子……千万不能掉泪。若在月子里这样哭,将来会坐下病去的。”
  纯贵妃使劲忍着:“今儿外头她们都来了,她们一个一个的都是什么神情了去?”
  巧蓉没敢轻易说话。
  纯贵妃便忍不住冷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她们一定都是满脸的暗喜!一定都在私下里幸灾乐祸地言说,我生了个怪物……”
  “主子!”巧蓉难过地劝:“不管旁人怎么说,总归主子自己心下绝对不能那么想。咱们四公主……只是有一点与众不同罢了。”
  纯贵妃攥紧被子,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若说胎里出事,我都已经生过了两个皇子,个个都是齐全周正,没有半分特殊了去。为什么就偏偏是这一胎变成了这样?”
  纯贵妃的目光一点一点冷硬了下来。
  “一定是有人害我!当年我怀六阿哥的时候儿,她们没能得手去,便趁着这回终于称心如意了去!”
  巧蓉也跟着一起垂泪:“主子心下可有怀疑?”
  纯贵妃瞪大眼睛,呆呆望着帐顶:“还能有谁!头一个,就是皇后。她怕我生得太多,怕我这一胎又是个皇子,怕我终有一天威胁到她的地位去,怕将来承继大统的是我的孩子;而她自己恰好今年终于又有了喜信儿,故此她必定千方百计打压我和我的孩子!”
  “第二个,自然便是那娴贵妃。她恼恨我这些年以侍妾身份与她并列妃位、贵妃位,又恨我生了这么多孩子,而她一个都没有。她必定豁出了一切去害我的孩子!”

  ☆、二卷270(67更)

  二卷270(67更)
  “第三个……”纯贵妃的眼珠子激烈地滚动:“或者还有嘉妃、愉妃,她们本来已是在妃位,与我不过一步之遥,而且她们自己本来都是有了皇子的!”
  纯贵妃又顿了半晌,良久才又缓缓说:“说不定,还有令嫔。也许,她终是知道了那件事!……”
  说到此处,纯贵妃有些癫狂起来,眼睛直愣愣的,嘴里不断叫出名字来:“还有舒嫔、怡嫔、陈贵人……她们一个个的都没有孩子。她们一定会嫉妒我,嫉妒我位分高,嫉妒我生得多!”
  “总之这个宫里,没有一个人是不害我的!”
  。
  看见自家主子这样,巧蓉也自泪流满面。
  她忙上前按住纯贵妃:“主子,万勿如此。您刚刚临盆,这样伤心会损害了身子。”
  纯贵妃直勾勾望着巧蓉:“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孩子生成这样,将来又该怎么办?这是宫里,这是天家,若有半点的瑕疵都要被人讥笑,她生成这样,将来还不要一日一日活在人家的唾沫星儿里?!”
  巧蓉也点头:“所以眼下的当务之急倒不是主子思忖是谁害得主子和四公主如此,反倒是该赶紧想个法子,将公主这手的缘故圆过去。便如前年咱们六阿哥出世,正好消弭了旱灾……主子也应如法炮制,叫咱们四公主的这手,转否为吉才是!”
  纯贵妃眯起眼来:“你说得对。我不能任凭这件事就这样了,我不能叫她们都称心如意了去!我得想办法,为了我的四公主,为了我自己,为了三阿哥和六阿哥的前程,我要想办法!”
  。
  十二月十四,四公主下生满了十二天,便是俗称的“小满月”。皇帝按例赐下白银四百两、表里一百匹。
  小满月之际便也代表着新生儿和产妇可以打开门见人了,故此后宫众人也都备了表礼,早早便齐集到了钟粹宫来。
  婉兮今儿一进钟粹宫,便觉着有些不对劲:本是十二月里,这钟粹宫里却随处摆满了佛手柑。不管你目光转到哪儿,总能瞧见去。
  京师虽在北地,可是却也十分有转换季节的智慧:宫里内务府专门有人按着关外的旧法子,掘地为菜窖,能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储存在里头。蔬菜和水果接了地气,在地下接近恒温的条件里储存着,便是冬季也不容易腐烂、干瘪了。地窖外头再设一层暖棚保证温度,故此即便冬日里,这宫里也还能有大量的、新鲜的佛手柑。
  佛手柑在宫里大多作为香供之物,与香椽一起被摆在各个宫中,只为闻香所用。
  只是没有一下子摆出来这么多的。
  因为所谓香供,要的就是个清雅的意味,绝不会累山叠海地摆,各个宫里都是拿一个形状好看的盘子,或者是海棠盘、或者是香椽盘,然后摆一盘子闻香罢了。
  婉兮心下一动,低声与语琴说:“姐姐看,这钟粹宫里摆出这么多佛手柑来,可只为去血腥秽气的?”
  语琴便也摇头:“素日咱们也都是摆一盘罢了。她纵是要祛除秽气,也不过多摆个一两盘倒也够了,没必要摆出这么多来。”
  婉兮便点头:“如此说来,这便是故意摆出来叫人瞧的。纯贵妃心下,必有打算。”

  ☆、二卷271(68更)

  二卷271(68更)
  少时皇后也到了。婉兮与语琴一起请安,悄然觑着皇后的神色,便也瞧出皇后面上也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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