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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5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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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欢看戏,是不是?那出戏的名儿,更是叫《拾玉镯》,他就也喜欢了。
  虽然不知道那戏里唱的是什么,可是他却惟愿,他依旧还能有机会,弯下了身子来,在那落满海棠花瓣儿的地上,为她拾起翠玉软镯,重新套在她的手腕上啊……
  他笑起来,独自坐在御车里笑起来。
  这大驾卤簿的辉煌隆重,却怎么都抵不过,他独自一人坐在这空空荡荡的御车之上的……暗寂啊。
  。
  嘉荫堂坐北朝南,为五间硬山式卷棚顶前后廊式建筑。这里是皇帝赐宴、赏戏时临御之处。其正面有两个楹柱,上边各悬挂一副乾隆所书楹联:“动静叶清音,智水仁山随所会;春秋富佳日,凤歌鸾舞适其机。”
  嘉荫堂东西稍间均有暖阁,供皇帝读书、休息之用。嘉荫堂与戏台、东西两侧的游廊互相连接,形成了封闭的天井,这样有利于演出时获得较好的音响效果。
  戏台东西两侧,各有转角庑房及围廊13间,是供皇亲国戚和王公大臣伴驾赏戏时使用的地方,称为东西游廊。东侧西向,西侧东向,南北两侧分别与嘉荫堂、扮戏房的山墙相连,构成了一个四合院。
  嘉荫堂在不同之处悬挂了几幅乾隆爷御书对联,如明间东、西壁联分别为“妙理静机都远俗,诗情画趣总怡神。”“一室有余含峭茜,八窗无尽启吟披。”从其字里行间的意思看,此处应是乾隆吟诗挥毫、观画赏戏的所在。
  稍间室外南窗下保留的烧火口,可以想到,在嘉荫堂设取暖设施,这说明宫殿戏台在天冷时也可以使用。可是皇帝此次东巡,在这初建成的戏台却未曾使用。故此和担⑽闯闪ⅰ
  ——终究是没人想到,这戏台,皇帝不是为了自己而建。
  直到皇帝驾崩,小十五登上皇位,这座戏台才正式启用。
  嘉庆九年(1804年),戏台建筑群又进行了一次修缮,共整修嘉荫堂及周围房屋二十五间、围廊二所二十六间、照殿九间、配殿两座六间,此外还有值房、净房……
  嘉庆十年(1805年),小十五东巡盛京,在嘉荫堂里宴赏随驾的王公大臣和地方官员。“召见将军富俊,晚膳在宫内嘉荫堂赏饭,午正三刻进内伺候。皇上升座,王公大臣左右在东西廊内坐定,开戏、赏茶、赏饭……”当时,演的是昆曲“楚汉春秋”中的《霸王别姬》一折。
  获赐看戏的大臣们,同样的一头雾水——宫廷承应大戏,原本应该伺候圆满而热闹的曲目才是。谁也不明白,为何皇上赐在这盛京老皇宫看戏,却是看的这样一出叫人心下悲伤的《霸王别姬》……

  ☆、第2667章 十卷11 守护,咱们的儿子

  乾隆五十年十一月,由钦天监推知,明年,亦即乾隆五十一年的正月初一,再逢日食。(这些日食、月食,都是实录记载,是史实~)
  七十五岁的皇帝下旨:著停止朝贺筵宴。所有救护典礼,著该衙门敬谨豫备。
  他御极已经五十年了,这五十年里经历过的日食和月食,当真是太多了。
  有些他毫不在乎,可是有些他却放在心尖上,看得比这天下其他所有的事都更要紧。
  譬如当年婉兮薨逝之前,他钦命文武百官行月食救护礼;而这一次,他也要为日食行救护礼了。
  这也难怪,毕竟皇帝今年都七十五岁了。大元旦的,天降日食,到了这个岁数的人,谁心下能不哆嗦呢。
  “都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大雪纷飞,紫禁城的红墙金瓦,被素裹银妆,和透3ぐ膊⒓缍小4┝硕苏郑淇诶锫W攀致闶钦夂笱┲眨砩系挂膊痪踝爬淞恕
  可是,他们两个心底下,却反倒泛起了些凉意。
  福长安满眼茫茫,不由得叹了口气,“皇上怕这日食,实则咱们谁心下不跟着忐忑呢?至今那‘正大光明’匾额后头封着的名字是哪位皇子,咱们还是不敢叫准呐~”
  两人如今都是天子近臣,可是他们两个却也都明白,他们两个如今的一切,都是眼巴前儿这位皇上给的。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若老皇上宾天了,新皇上怎么对他们,还难说呢。
  他们两个现在啊,最大的念想,就是借着天子近臣这个身份,赶紧将老皇上的心意给猜明白了才行。
  要不,老皇上驾崩之日,怕也是他们两个重归平凡之时。
  与福长安的惶惶比起来,和瓿な辏蚀苏庖豢炭蠢矗叩酶龋抗庖哺岫ā
  “若说坎儿年,明年倒不是皇上的坎儿年。倒是前年,乾隆四十八年是皇上七十三的坎儿年。你瞧皇上还不是稳稳当当地过来了么?”
  乾隆四十八年,皇上办的最大的一件事儿,就是回盛京去。
  兴许是盛京的列祖列宗保佑,叫皇上的坎儿年顺顺当当地就过去了。
  尽管从盛京回銮的路上,皇上曾经亲口跟和倒巴瓿闪耸⒕┑恼飧鲂脑福薇闶枪蝗ソ衲暾飧隹捕臧。抟差苛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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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长安却不敢放心,歪头凝视和澳撬担噬匣鼓茉俑呤偃ィ靠墒悄瓢。髂暾舛既帐沉恕岵换崾巧咸斓闭媸揪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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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长安不放心地瞟了和谎郏盎八淙绱耍墒恰抑站坎幌M悄俏弧!
  在如今所有皇子里,最叫和翱嘶欢钡模褪鞘灏⒏绨 
  和词遣恍家恍Γ按忧傲钴不使箦谑乐保凑屏业共荒懿坏P拇⒕褪鞘灏⒏纭?墒侨缃窳钴不使箦丫笆耪饷炊嗄辏铱醋湃缃袷话⒏绲姆缤罚故窃椒⒊搅耸灏⒏缛チ恕!
  十一阿哥永瑆由舒妃的缘故,与福长安算得上是表兄弟;更何况永瑆的嫡福晋,就是福长安的姐姐福铃呢~
  而和约耗芄徊换挪幻Φ脑倒剩褪亲约旱亩臃嵘鹨蟮拢丫惶粞∥鞯亩铈狻还芙词悄奈换首拥腔么醵蓟峥丛诨噬嫌着拿娑希恢劣诖蠖筛耆ァ
  福长安心下却还是有些没底,“和大人,您……当真认为十一阿哥胜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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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四十二年五月初一日,孝圣宪皇后神牌,升祔太庙、奉先殿。皇上亲捧孝圣宪皇后神牌入太庙,跪安于拜位,躬代行礼。再恭捧孝圣宪皇后神牌,敬升,奉安于孝敬宪皇后之次宝座上。”
  “而在孝圣宪皇后神牌升祔奉先殿后殿的升祔礼中,皇上是派皇十一子永瑆,恭捧孝圣宪皇后神牌,进奉先殿后殿。而皇十五子颙琰恭捧孝贤皇后神牌,出至穿堂跪迎,随行进右第二间寝室。”
  “孝圣宪皇后神牌行参拜世宗宪皇帝、孝敬宪皇后礼时,还是皇十一子永瑆,安奉孝圣宪皇后神牌于拜位,恭代行礼。而皇十五子颙琰安奉孝贤皇后神牌于拜位,恭代行参拜孝圣宪皇后礼。”
  和底蓬┝烁3ぐ惨谎郏澳闱疲诨侍蟮纳y礼中,十一阿哥处处都是在十五阿哥之先。倘若皇上属意的是十五阿哥,皇上又怎会令十一阿哥来捧皇太后的神牌,而叫十五阿哥低了一级,只捧孝贤皇后神牌呢?”
  皇太后的升祔大典,自是皇家最重的大典之一,行礼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皇子等级,自然是一个重要的表征了去。
  福长安便也松了口气,“您说的是!”
  和诹税谛淇冢澳惆。昵幔忧靶矶嗍露丛阋膊恢馈N以偬嵝涯阋簧豪闯杏谢适易谇住⒐呻胖间凼牛噬隙寂苫首拥炀啤?墒钦庑┠昀矗噬先创游磁汕彩话⒏绺魏未蟪嫉炀乒 
  “十五阿哥虽说也少,不过终究有过给他开蒙师傅觉罗奉宽奠酒之事……由此可见,皇上兴许早就有了安排,只不过不叫咱们窥破了去才是。”
  话说到此,两人立在漫天大雪里,在紫禁城的红墙金瓦背景里,相视一笑。
  他们都自以为是天子近臣,自然比旁人更有机会,更有能力,早早窥破天机去。
  。
  因为日食的事儿,养心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所有人都以为皇上是担心日食,这才坐在明窗殿里半个时辰了,还在闷闷不乐。
  魏珠也是老态龙钟,远远眯眼觑着皇上,却眼睛有些花,看不太清楚。
  他便招呼如意过来,“你去,啊,哄哄皇上。”
  如意的名儿取得好,叫人一听就像是什么都能称心如意似的;况且皇上爱玉,玉器的形制里又特别喜欢玉如意——便连皇上在宫里这么些宝座上,挨个儿的都放上一柄玉如意,以方便皇上随时把玩呢。
  太监如意更从小是皇上身边长大的哈哈珠子太监,有机灵劲儿。
  如意寻思了一会子,叫了声“奴才回事儿”,一垂袖子,躬身走进明窗殿去。
  。
  如意先没急着说要紧的,而是先用些不要紧的事儿回了,借机拿了篦子出来,替皇上篦着头。
  这也是一种按摩,头顶舒服了,皇帝的心情便松快了许多。
  皇帝哼了一声,“你个猴崽子,连这个都学会了。”
  如意跪倒回:“这几年奴才眼见着皇上一旦心里一旦有事儿了,就叫人来重新打散了辫子,用篦子来通头发……奴才便学会了,心想着,都说这头发是三千烦恼丝,若奴才有福气帮皇上将这烦恼都给捋顺了,皇上可不就舒泰了嘛。”
  皇帝点点头,却垂下头去,凝望着地上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的身影,努力地笑,却喉头涌上一丝哽咽来。
  如意深深垂首,可不敢看见皇上的哀戚。
  他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小心翼翼地说,“奴才就是想起来,当年孝圣宪皇后还在的时候儿,每到遇见什么坎儿年啊、日食月食的,皇上便总张罗着给孝圣宪皇后冲喜……”
  皇帝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如意面上。
  半晌才道,“对啊,你说得对。”
  。
  如意退出去,脑门子也都紧张得都是汗。出门儿赶紧问魏珠,“师父,皇上他老人家……这回真的就是这么担心日食么?”
  他们是御前的人,陪着皇上经历过太多次的日食了,却没见皇上哪次这么郁卒过。
  魏珠叹口气,“皇上是在心烦日食之事,却不是只为了明年元旦这一回。钦天监来报,报的可是两次日食——不但明年大年初一日食,还推算出来乾隆六十年大年初一啊,也是日食啊!”
  “啊?”如意也吓一激灵,“如此说来,那储君岂不是要背负不吉之兆了?”
  皇上已经几次三番地明下谕旨,说要在乾隆六十年归政。若当真是在乾隆六十年大年初一正式归政给新皇了,那新皇头一天坐进殿,就赶上日食——那岂不是又要被有心人散播,说什么储君不是天意所归?
  如意小心地在魏珠面前,将一个巴掌伸开,来回转了三次,“皇上真正担心的,不是他自己个儿;而是——这位?”
  魏珠便也叹了口气,“可不是嘛。今年,那位自己所儿里也出了伤心事,皇上心疼着呢,只是不能明说啊。”
  就在七月十四日,十五阿哥福晋点额小产,失血过多,体质日渐衰弱。

  ☆、第2668章 十卷12 廿廿也长大了呢

  十五阿哥和福晋两个,自成婚以来,感情一直很好。
  十五阿哥福晋点额于乾隆四十五年,生颙琰第二女;乾隆四十七年,生嫡长子绵宁;乾隆四十九年,生颙琰第四女……到乾隆五十年小产的这个孩子,已是第四个孩子了。
  两人成婚十一年,但是在成婚的头五年,颙琰因年岁还小,更向心于读书,故此他被皇帝赐给的所有的福晋、格格们,均无生育。
  从乾隆四十四年,颙琰的妻妾们开始生育之后,到此时是六年。
  六年当中,点额有了四个孩子,可见两人感情的深厚。
  ——原本,嫡福晋是父皇指婚,两人在大婚之前缺少感情基础。可是两人能相处若此,自都是二人皆用心用情的缘故。
  尤其是从乾隆四十九年,到乾隆五十年,前后两年中点额接连有喜,更可见夫妻两人这两年之中情意更笃。
  却偏在这个时候儿,点额小产,伤了身子去。
  乾隆五十年七月十五日,姜晟请得十五阿哥福晋妊娠三个月。“忽于十四日戌时,腹痛腰疼,血分大下,以(已)经小产,但下血过多,以致心跳头晕,身软懒食。今用养荣归脾汤调理。”
  “怀胎后下红流血以致流产者三月以上者称小产,三月以内称堕胎。以福晋而论当由气血虚损,无以养胎而致。”
  这位太医姜晟亦是可以相信之人。去年,他便跟随陈世官,一起伺候点额平安诞下十五阿哥的第四女去。姜晟的医术得到了陈世官的认可,并且向皇帝和十五阿哥大力举荐,今年这一回,才有姜晟来单独伺候点额小产之事。
  姜晟在奏本里没敢公开说的话,回去已是回明了陈世官,由陈世官委婉奏明皇帝——姜晟是担心点额的身子从此伤了,再也没机会坐下孩子去。
  如今小十五虽说已经儿女双全,可是几个孩子还都是幼龄。更叫老皇帝担心的是,十五阿哥此时在世的,仅有一个儿子绵宁——而绵宁也刚刚三岁啊。
  摆在这些孩子们面前的人生,还太长,太难测。此时老皇帝不能不为十五阿哥考虑,再选闺秀为侧福晋之事。
  虽说这些年为了子嗣之事,皇帝也陆续指了数位“皇子使女”给十五阿哥,但是她们终究身份都是“皇子使女”,不能与皇子嫡福晋相提并论。
  此时既然点额的身子已经伤了,便也只能再为十五阿哥指给侧福晋。
  。
  乾隆五十一年,大年初一,元旦。
  七十六岁的老皇帝,依旧按着雍正爷留下的规矩,在养心殿明窗殿,行“明窗开笔”的仪式。
  开笔前后要先做“试笔”,皇帝不由得想起一年前,也就是乾隆五十年大年初一,他在这明窗殿里所做的《元旦试笔》。
  诗曰:
  旸昕曙色晃晨光,玉帛太和朝万方。
  累洽重熙百年久,思艰图易一心长。
  满旬冀授吾嫡子,其继应称太上皇。
  能否如斯岂敢必,颙乎企矣龥穹苍。
  虽说那“正大光明”匾额后头封存的名字,是这天下最大的秘密。可是老皇帝的性子,却不喜欢凡事都藏着掖着,故此他时常在元旦试笔、君臣联句这样趁着过年而行的高兴事儿里,忍不住透露一些心思端倪。
  譬如当年被婉兮窥破的《岁朝图》里,隐含太子降生、嘉庆年号的语句;去年的这首《元旦试笔》里,更是直白“满旬冀授吾嫡子”,再次申明将在下一次“满旬”,亦即乾隆六十年归政皇太子;并且直接点明了十五阿哥颙琰的“嫡子”身份。
  老人家更忍不住在这试笔诗的最后一句,直接用了颙琰名字里的“颙”字……
  老皇帝满心欢喜,期盼着将大位传给十五阿哥的心思,跃然纸上,都忘了要掩饰。
  回想至此,他叹了口气。
  彼时还难以预测到,七个月后,点额小产;而十一个月后,钦天监预报相隔十年的两次大年初一的日食。
  皇帝取出自己在去年十一月下旨预备救护日食的谕旨,在谕旨上又唰唰疾笔而书,书罢,交给如意,命传旨军机处,将谕旨再度明发。
  谕旨曰:“朕践祚之始,即叩天默祷,以若蒙天佑,享国至六十年,即当传位归政,不敢和皇祖之数逾花甲。今幸五十年来,寿逾古稀,康强如昔,惟有宵旰勤求,不遑暇逸,以仰副上天眷顾之殷、祖宗付托之重。”
  “从前推算天行度数,乾隆六十年乙卯,亦当正旦日。若于是年归政,则值嗣子首登宸极之元正,尤属非宜。朕心亦有不忍。”
  “即以次年为嗣子迎庥改元之始,国祥家庆,天日重光,以符朕首祚之祈,以绍我大清亿万年之宝命,不其懿欤。”
  为避日食,不叫小十五登基之日,竟为天降日食之时,故此皇帝发下宏愿,宁愿传位再晚一年,以他自己为天子,来承当十年之后的那一次元旦日食。
  。
  办完了这件事,皇帝终于松了口气下来。从十一月以来,长长的心结,终于可以开解了。
  他含笑望向天际。
  日食既然是上天对天子失德的示警,那他就自己背负过来好了!他在这个天子之位上,已经坐了这么多年,功过、毁誉,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不怕了,全都不在乎了。
  可是小十五不行啊,他原本就是一半汉人血统的孩子,他的生母九儿又曾是内管领的出身……多少祖宗规矩、多少皇室宗亲、多少满洲勋贵,都能在他登基之后指摘、掣肘他去。
  若再赶上大年初一的日食,他们自然可以说:“看,这个人没资格登上大宝,连上天都不容他!”
  这回好了,都好了。那些劳什子规矩,那些长了满身多是嘴的人,到时候想说什么,就都尽管冲着他来!
  有他在,小十五便是一半汉人血统,便是生母家世低微,他也能扶着这个孩子稳稳当当登上皇位,将这大清江山攥得稳稳的!
  仿佛是回应他的心意,就在这一刻,天际终于发白,天亮了……
  虽然这一日是日食,没有太阳升起。可是他却也看见了,光明冲破黑暗,倾天而降!
  那光明宛若月光,柔软却坚韧,即便日夜混沌、金乌遁形,可是那光明还是坚定地,陪伴在了他的身旁——一如她啊~~
  他笑了,七十六岁的老人家缓缓呢喃,“我会护着咱们的小子,我答应你的……在他稳稳当当之前啊,爷就是再想你,爷也忍着、挺着!你啊,放心,啊。唯有替那孩子,将所有的事儿,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妥妥当当了,爷再走,再去陪你,啊~”
  。
  办完了日食之事,小十五叫皇帝放心不下的,就是福晋之事了。
  二月,又逢三年一度的外八旗秀女挑选。
  皇帝亲选完颜氏,小名叫骨朵儿的,指给十五阿哥,为侧福晋。
  完颜氏是金朝皇室后裔,骨朵儿母家出自东归的完颜氏,镶红旗满洲苏山一支。血统高贵。
  ——清代完颜氏有多个支系,东归系是多个完颜氏中,最早提出自己与金代完颜氏具有传承关系,也是在清代仕宦中最得力的一支。因此骨朵儿家族拥有世管佐领,又获封轻车都尉、又加一云骑尉的世职,有三品的品级。
  完颜氏的高祖父曾任副都统、礼部侍郎等官职……故此骨朵儿拥有了指配给皇子,为皇子侧福晋的资格。
  五月里,礼部和内务府开始为九公主的大格格德雅奏请品级——大格格德雅要厘降了。
  原本大格格德雅是皇家的外孙女儿,是外姓人,不能按着爱新觉罗家的规矩,授予格格的品级;可是皇上说了“在内抚养的格格,与别不同”,故此即便是外孙女儿,礼部和内务府也要为德雅奏请品级,按着爱新觉罗家的孙女儿的待遇,来置备嫁妆。
  这个五月,皇帝指给十五阿哥的侧福晋骨朵儿也于此时行纳采礼,迎入宫中。
  因五月里十五阿哥又要随皇帝赴避暑山庄,故此他是在忙婚礼的间隙,才抽出空来跑到翊坤宫,来看望外甥女儿德雅。
  “这一晃,我们的小德雅也要厘降了,真是长大了。”十五阿哥含笑望着外甥女儿,满脸的欣慰。
  九姐虽然已经离去了,可是德雅却在宫里,与十公主一样地养育长大,想来九姐定可含笑九泉。
  德雅红了脸颊,清丽而笑,“舅舅就知道笑我,怎不笑十姨儿呢?我便是要厘降了,她也早有了婆家了。再过两年,我倒是跟十姨儿一起出门子的!”
  十公主登时也是红了脸,抬手佯作要打德雅,“你个小妮子,十五哥说你便罢,你何必攀挂我来?”
  两个小女孩儿虽说隔着辈分,可因为从小就一起在翊坤宫养育,故此两人的情分倒是跟小姐妹似的。
  ——这情形,一如当年七公主与绵锦格格一般。
  两个小女孩儿反正都是要出嫁了,谁也不好意思说谁,还是十公主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人去,“哎呀,那等咱们两个都出门子了,廿廿可该怎么办呢?”
  廿廿是十公主和德雅的伴读,这一晃三个小女孩儿已是相伴了四年去。
  十公主和德雅长大了,将要嫁了,廿廿也长大了呢~

  ☆、第2669章 十卷13 真想把她留在宫里

  十公主虽说是惇妃之女,可是惇妃却在生下十公主一年之后就闹过一次假胎,第二年她叔叔又犯事,接下来乾隆四十三年她又打死官女子被降位……故此,十公主从小倒不是她养大的,性子倒是与她不同。
  可十公主终究是惇妃的女儿,性子不全相同,却也有些地方儿随根儿了去——譬如口音。
  惇妃的母家与婉兮一样,都是出自沈阳的内务府旗下,故此惇妃的口音与婉兮同出一辙,十公主便也从小学会了这个腔儿。
  故此十公主说起话来,皇帝和颙琰都甚为爱听的。
  颙琰冲着十公主笑,“怎么,十妹要厘降了,不是舍不得皇阿玛和哥哥们,倒是舍不得那个女孩儿去?”
  。
  说也有趣儿,十公主一提起那个小姑娘,颙琰的眼前便立时出现了当年相见的一幕。
  想起那小女孩儿竟然将他给当成了太监,他就有些想笑。
  时光如梭,这一转眼,距离头一回见那小女孩儿,已是过去四年了。
  这四年里,他一个成年皇子,总归进出内廷不方便。虽说每隔一两个月总要进内来看看外甥女儿,可是每次停留的时辰都不长。
  ——竟再没遇见过那个小女孩儿。
  不,或许也不能说没遇见过,终究那女孩儿是十公主和德雅的侍读,镇日都在翊坤宫里;况且翊坤宫才有多大呢,总不至于从未见过。
  准确来说,他是远远地见过那小女孩儿背影、侧影几回的。
  小女孩儿还不懂得隐藏心事,故此他一眼就能看懂,那女孩儿是在躲避他的。
  ——想来也是初见那回闹了个大乌龙,这女孩儿便心下不安,又不好意思,这便只要听说他来,登时就跑走逃避去了呢。
  到了这两年,也是女孩儿家年岁渐长,除了不安之外,也懂得了矜持,这便再听见他来,干脆就连一个背影都看不见了。
  颙琰对那女孩儿的记忆,还留在四年前,此时回想起来都是唇角忍不住上扬。
  他自己也是当阿玛的人了,也有女儿,他用一个父亲的眼光来看这事儿,倒没有半点责怪去。
  。
  十公主哪儿知道十五哥心下是想什么呢,便只顾着自己脸红,“哎呀,十五哥,看你说的!我自然也舍不得皇阿玛,也舍不得哥哥们啊……”
  “再说我额娘都说廿廿与我有缘。我是十公主嘛,她又是十月初十出生的,皇阿玛特地挑她进来陪我读书,自是皇阿玛宠爱我……我便也要对她好,这也才是不辜负皇阿玛的宠爱呀。”
  颙琰笑笑。
  十公主认真地叹了口气,“我真想把她留在身边儿,不叫她走啊~”
  颙琰便含笑打趣,“真可惜她不是内务府旗下的女子,要不倒能给你当陪嫁女子;不过或许还另外可有转圜——譬如说,将来叫你公公和踩ニ仪笄祝兴愣铈獾备霾喔=俊
  十公主登时红了脸,跺着脚连声道,“那可不行!”
  颙琰本来说的也不是当真的,只是逗着小妹妹罢了,这便开怀大笑,“瞧你啊,还是小心眼儿了不是?”
  倒是德雅缓缓道,“十姨儿倒不用担心廿廿。廿廿啊虽说比咱们俩都小,还不到婚配的年岁,可是她啊今年这不也虚龄十一岁了么?再过三年,她正好十四,也正好赶上了下一回的八旗秀女挑选,咱们设法求着皇‘郭罗玛法’(满语,外祖父),将廿廿挑中了,留在宫里配给哪位皇孙去,不就结了?”
  德雅是乾隆三十八年的生人,十公主是乾隆四十年,而廿廿是乾隆四十一年。廿廿比她们两个都小。
  故此在德雅的眼中,廿廿若被挑中,必定是指配给哪位皇孙的。总归绵字辈的皇孙们,跟廿廿年岁相当的,也有好几位呢~~
  十公主听了便笑了,含笑瞟颙琰一眼,“真可惜绵宁才三岁,要是十五哥成婚之后早点儿诞育子嗣,本来是来得及将廿廿配给十五哥的儿子,给十五哥当儿媳妇的!”
  十公主没算错,颙琰是乾隆三十九年成婚。若是诞育子嗣早一点,乾隆四十年、四十一年都可以有子嗣下生。那可不就跟廿廿的年岁相当了嘛~~
  颙琰被两个小姑娘说这些子嗣的事儿,他都有些脸红,这便沉声咳嗽一声,“你们两个小妮子,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连我都打趣上了!”
  十公主含笑道,“我想想……十五哥,绵偲就是乾隆四十一年生人,是不是?那三年之后,绵偲也到了指婚的年岁,正好咱们求皇阿玛,就将廿廿挑中了,指给绵偲当嫡福晋吧!”
  十公主自己算着年岁,也担心三年后怕是她已经嫁了,到时候没法儿在宫里求皇阿玛恩典,这便攥住了颙琰的衣袖摇晃,“十五哥,拜托拜托嘛。到时候儿十五哥一定要帮我和德雅,将廿廿指给皇阿玛看啊!”
  德雅便也上前抱住了颙琰的另外一支衣袖,跟十公主一起摇晃,“甥女儿也是这个心愿。十五舅舅,我也求求您嘛……”
  十五阿哥真是无奈,只能笑着点头,“好啦好啦,我看我要是再不答应,这两支袖子都得被你们拽下来,袍子就直接变坎肩儿了!你们叫我在宫里这么衣冠不整地,可怎么行走啊?”
  十公主和德雅都收了手,拍掌欢呼,“哦~~太好了,十五哥哥(舅舅)答应啦!”
  。
  两个小女孩儿都得逞所愿,高兴过后,还是十公主猛然想起来,“对啊,到时候儿咱们可能都不在宫里了,可是十五哥还没见过廿廿呢!”
  德雅也点头,“况且十五舅舅都已经答应照应她去,咱们便怎么都该叫她先来给十五舅舅磕头谢恩呐!”
  颙琰都没两个小妮子的心思转得快,连忙拦阻,“不用不用!”
  还有三年的事儿呢,中间隔着一千天去,急什么呢?
  可是十公主和德雅两人却已经手拉手转身就跑出去,找廿廿去了。
  可怜的廿廿,原本听说十五阿哥来了,避进后院去了,结果被十公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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