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5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同样出自蒙古的颖妃便也同意,“我们是蒙古格格,若说草原上的朔风、大漠里的黄沙,本是从小就习惯了的,当真奈何不得我们。偏是那船上的水风,又是三月乍暖寒凉时候的,看似吹面不寒,却反倒能透进我们骨头缝儿里去,叫我们抵抗不住呢。”
  “不若庆贵妃姐姐、婉嫔姐姐你们。你们生长在江南,这乘船而行就如同我们在草原上骑马一样自如,那船上的风就更之时姐姐们鬓边的一抹点缀罢了~~”
  叫颖妃这么一说,婉兮和语琴便也都放下心来。
  婉嫔嘱咐,“若此,豫妃你便在京中仔细将养着。想来等我们从热河回来,你也必定都大好了。”
  也是因为四月里亲眼看见皇孙绵志阿哥上学去了,全然看不出正月里刚出过痘,倒叫婉兮彼时的担心都是白惊慌一场。
  这也叫婉兮再度正视人体的顽强,这便相信一点子小小的水风,必定伤不到根基原本她和语琴还都要好的豫妃去。
  。
  这一年的小孩儿们强健地熬过了种痘不成功而出的痘症去,三个月就又活泼泼地上学去了,叫人欢喜;可是老一辈的后宫女人们,却已经日渐凋零了去。
  便是那曾经活着都没皇帝当成死了,而将所有的金银首饰都熔化了,衣物布料都收回,并且关进戴佳氏曾经居住的冷宫……都没死,依旧坚强活下来的祥答应,到了这一年却也终于熬不住了,于三月二十八日撒手人寰。
  原本对此人留下颇多不美好记忆的后宫主位们,却也在她死去的这一刻,心下生起一股子悲悯来。
  又或者悲悯的便是祥答应,而是她们自己与她相若的年岁,以及隐隐预感到的、那同样不远了的将来。
  。
  皇帝虽离京,赴避暑山庄,可是途中依旧亲自过问金川战事。
  砸皇帝亲自的筹划之下,此时金川已经三路大军齐头并进。
  朝廷要平定金川的心意之坚决,由此可见。
  皇帝在北狩途中还下旨,之前已经拨往四川军营的军需银子为两千四百万两;为鼓舞士气,皇帝命户部再拨五百万两送到四川去,留贮备用。就是要让所有攻打金川的将士们都奋勇杀敌。
  此次皇帝赴热河,特地传旨令七额驸拉旺的叔父车布登扎布王爷,也从乌里雅苏台来避暑山庄陛见。
  皇帝此举亦是体恤车布登扎布王爷今年也已经六十八岁了,趁着身子骨尚可长途驰马,这便招来一见。
  可是乌里雅苏台的定边左副将军一职,自需要有人代理,皇帝这便下旨叫拉旺立即驰往乌里雅苏台,暂时代替车布登扎布王爷疏离将军印务。
  婉兮得了消息,心下不由得又是忍不住地遗憾——拉旺这么一走,日子又短不了。这样与小七的暂别,那小七就更不容易传来喜讯儿去了。
  可是当娘的私心里的遗憾归遗憾,婉兮却也明白拉旺奔赴这差事的要紧,以及拉旺本人的不可替代去。
  乌里雅苏台的定边左副将军一职,实则是朝廷统御喀尔喀四部的官职,甚至凌驾于四部可汗之上。拉旺家原本是喀尔喀四部之一的赛音诺颜部,与另外三汗部并列。可是因为拉旺家父子、叔侄代代有功,故此这一凌驾于四部可汗之上的定边左副将军一职,几乎给了拉旺家父子兄弟来世袭,故此拉旺家其实凌驾在喀尔喀四部之上,为喀尔喀四部的盟首。
  这样重要的差事,自是唯有拉旺去,朝廷和皇上才能放心。否则若是旁人去拿了那将军印,若是干出反抗朝廷的事情来,那朝廷可就又要重复当年腹背受敌的困境去了。
  因金川战事紧,皇帝身在途中,便再度起用和敬公主的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
  原本已经革去色布腾巴勒珠尔亲王爵等一切爵位和差事,皇帝唯一无法革去的是他身为固伦额驸的身份。固伦额驸相当于宗室贝子的爵位,皇帝便以此,再赏给他宝石顶、三眼孔雀翎去。
  这对于几个月前刚被皇帝发了狠革职、圈禁的三额驸来说,无异于死里逃生。他庆幸之余,更不敢再怠慢,自是小心翼翼承办皇帝命他挑选健锐营的精兵,送往金川的差事。
  只是他自己何曾想到,皇帝岳父这一次的手下留情,却是将他送上了金川的黄泉路。
  。
  此时金川战报频传,皇帝命三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协同大臣挑选京兵二千、吉林黑龙江兵各一千送往金川前线效力。可是因西行道路险阻,军装和军饷等项到了宝鸡之后,就难以行车,运输成了难题。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事实则干系重大。
  就在人们一筹莫展之时,一位大臣想到了好主意,雇佣骡车来代替人夫,按站往还接替,解决了难题。
  婉兮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在这样朝廷用兵的紧要时刻,她竟然听见了一个故人之名。
  说是故人,实则婉兮并未见过,一切种种都是从当年“狐说先生”的话本子里得来的。
  此人便是曾经的状元郎,此时在陕西任职的毕沅毕秋帆。
  毕秋帆与赵翼同乡,赵翼曾经绘声绘色讲述了毕秋帆与男旦李桂官的韵事去,赵翼甚至更亲自为这段轶事写过一首《李郎曲》,袁枚等名士也曾笑称李桂官为“状元夫人”……此事多年前曾经博婉兮一笑。
  身为状元,又好龙阳,婉兮本以为这毕秋帆就是个文弱之人,却没想到此人倒是在朝廷用兵之际,为朝廷出了大力。
  所谓“时穷节乃现,时势造英雄”,婉兮心下也是暗暗赞叹。转念想,若也知道此事,倒不知赵翼那“狐说先生”又该如何笔墨一转了去……总归是不好意思再笑谈人家去了才是。
  只是可惜,可为九爷知音的赵翼,在九爷兵败征缅一战而溘然长逝后,赵翼也在广州知府任上厌倦了官场,去年冬天已经解任归乡而去。
  从此京师再也没有军机处头名笔杆子赵翼,而婉兮案头“狐说先生”的话本子也已成了绝唱。
  婉兮心下的遗憾,不止为私,也有为公。
  此时皇上正是需要人才编纂《四库全书》之时,皇上将犯错发配的纪昀纪晓岚都调回京师,任命为总纂官之一……以赵翼大才,本至少可在“史”部为统摄之人。可惜,赵翼已经不肯再反身归来——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京师、这个官场,再也没有了九爷的身影。
  。
  八月里,皇帝在避暑山庄度过他的万寿节和中秋节。
  谁曾料想,八月十六日,竟又逢月食。
  月食终究是不利后宫,或者有人失德,或者有人凋零。
  去年九月的那一场月食,被皇上用力化解过去了;谁知不到一年,月食竟再来。
  月食过后,婉兮知道皇太后和顺嫔等人看她的眼神儿已是又不对了。
  只是这会子皇上正为小金川之战而忧心,就在不久之前,小金川主帅——定边将军温福在小金川被杀,小金川之地尽失。
  虽说这场月食是避不开了,不过婉兮这会子心下倒是淡然的。
  她已经有了今日的位分,已经有了这么几个好孩子去;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奢望过要得到那皇后之位去……那这会子就算皇太后因月食之事对她不满,还能对她怎样呢?
  皇太后也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如今能拦得住婉兮的,也只剩下最后的一步之遥;至于其余的,皇太后总归也不能夺走她的皇贵妃之位,更夺不走她孩子们的命数去了。
  果然,便连皇帝在月食这日也是淡然的。
  皇帝这日赴皇太后行宫给皇太后请安时,竟都没多提到月食之事去。
  皇帝只是在皇太后面前重提皇祖康熙爷。
  皇帝是在这一日,亲笔御制了《避暑山庄纪恩堂记》。
  所谓“纪恩堂”,纪的就是受恩之迹。皇帝提起的都是从小自遇见皇祖康熙爷起,康熙爷对他的种种慈爱、教导、暗授大位等事。
  这其中,皇帝尤其情深款款写到当年随康熙爷行围之时,遇熊之事。“皇祖对温惠皇贵太妃说,‘这孩子他命贵重啊’……”
  此间种种,都是皇帝重提康熙爷当年对他暗暗寄托国祚之意。
  此时看似是皇帝再纪念康熙爷,可是皇帝选在今年“纪恩”的用意,却是微妙。

  ☆、第2629章 九卷67 待生

  因为这已经不是皇帝写给康熙爷的第一篇《纪恩堂记》。
  皇帝自己也说:“皇祖养育予于宫中之旨,原降于圆明园之纪恩堂”,故此原本皇帝早为圆明园中的纪恩堂,亲笔写过了一篇《纪恩堂记》去。
  以皇帝对康熙爷深厚的感情,又怎么会登基三十八年,才想着要为康熙爷写这样一篇文章去呢?
  可是皇帝偏偏在这一年,为避暑山庄的纪恩堂又写一篇《纪恩堂记》,这其中已是蕴含了皇帝有心效仿皇祖,以同样的栽培之心,为国挑选储君,以延国祚之意。
  只是这样的心思,在雍正爷首创的秘密建储制度的规束之下,不能明言,唯有曲尽心意。
  皇帝在这篇《纪恩堂记》中,深情地写道:“及从皇祖来避暑山庄,乃赐居斯堂之侧堂,即三十六景中所谓‘万壑松风’者。”
  “夙兴夜寐,日觐天颜。绨几繙书,或示章句。玉筵传膳,每赐芳饴。批阅章奏,屏息侍傍。引见官吏,承颜立侧。或命步射以示众臣,持满连中,皇祖必为之色动。”
  皇帝记录下在康熙爷身边养育,每日祖孙都会相见,康熙爷亲自教导皇帝学问,用膳时则赐给皇帝可口的饭食。
  便连康熙爷批阅奏章之时,都叫彼时年少的皇帝立在身畔;引见官员,也叫他参与在旁……康熙爷能对皇帝做到这两样,便已经不只是祖父对于孙儿的喜爱,而是早已上升到了康熙爷将皇帝当做了大清江山的继承人的高度上来。
  这样的期许,这样的亲为教导,皇帝实则早已将康熙爷的身体力行贯彻为自己的行动。此后那么长的岁月里,皇帝也是一直将小十五带在身边,以同样的耐心和期许,一点一点扶着小十五坐稳了那大清皇帝之位去。
  便是不说将来,只说眼前,也正因为皇帝的这篇《纪恩堂记》正是写于月食这一日。
  月食是上天示警,可是便连皇太后也终究不敢不敬康熙爷,皇帝这样纪恩之日,皇太后也只能缄默以对,不便做出任何言行来。
  可也就在皇帝写完这一篇《纪恩堂记》,竟是当日便起銮,带着婉兮离开了避暑山庄,赴木兰行围去了。皇太后年岁大了,只能留在避暑山庄里,这便是想在次日再发作,也是没机会了。
  。
  九月初三日,遣额驸札兰泰赴避暑山庄给皇太后请安。
  这是皇帝在今年这个时机,特地遣札兰泰去请安。
  皇太后一见便也急了,“哎哟,我好着呢,你们都不必担心……这便去回了皇帝,就说我的懿旨,你这便可以赶紧回京守着和恪去了!”
  札兰泰一笑叩首,衣袂飘然而去。
  他知道这是皇上岳父的用意所在——皇上秋狝,他这个当额驸和侍卫的,自然应该随驾,跟在皇上身边护卫。皇帝不愿说公开说是为了小女儿而叫他免了职司去,故此叫他来给皇太后请安。
  若是皇太后说叫他不必顾着自己的职责了,那皇上也正好“勉为其难”、顺水推舟去不是?
  札兰泰从避暑山庄奔赴木兰围场,将此事回禀给皇帝。皇帝含笑答应,索性九月十二日提前送皇太后回銮。札兰泰奉命随皇太后圣驾,一同回京。
  札兰泰驰归京师,直归府中。啾啾早已等候多时,捧着肚子含笑上前迎着。
  札兰泰含笑将啾啾拥入怀中,柔声唤:“雀儿。”
  啾啾不由佯怒,抬首不依地噘嘴,“又叫这个?自我与你成婚,小哥哥你就变坏了!”
  两人在府中独处之时,札兰泰自不唤公主,也不称呼啾啾的名号“和恪”,更不便依着皇上和皇贵妃的称呼叫“啾啾”去。
  故此,自成婚那日,他就给她取了这样一个小号。
  札兰泰含笑道,“怎就不是雀儿?皇上赐给你的名号‘和恪’,恪字便有一个读音为‘雀’,我若依着你的名号来唤,音便是‘雀儿’;”
  “又说你在宫里时候的小名儿,啾啾,岂不正是鸟儿啼鸣,啁啾婉转之声?用‘啾啾’为小名的女孩儿家,自是个雀儿~~”
  嬷嬷倒了茶送上来,含笑道:“额驸爷喝口茶。这么一路从热河骑马回来,必是干渴了。”
  札兰泰却含笑道,“我先更衣,烦劳您老回避。”
  嬷嬷出门,札兰泰便一把将啾啾拥入怀里,嘬唇取香。
  啾啾含羞至极,肚腹中都一片踹动,啾啾连忙小声道,“你也不先喝口茶,歇歇。”
  札兰泰不敢叫啾啾肚子里的孩子听见,只伏在啾啾耳畔呢喃道,“世间名茶,何者敢媲美雀舌?”
  。
  九月二十二日,皇帝回到京中。
  婉兮旁的都暂且顾不上了,只立即去问太医院,啾啾的情形。
  陈世官这才笑眯眯来禀,说九公主已是正式报遇喜处,可正式预备遇喜临盆之事了。
  婉兮也是欢喜地松下一口气来。
  这么想来,又是巧合的欢喜。婉兮自己就是就是九月初九的生辰,啾啾又是九公主,而又是在九月正式报了遇喜……
  就如同,莲生是七公主,拉旺在兄弟里排行第七,皇上又非特地赐在七月行下嫁之礼一样,若说都只是巧合,那才有些过于“寸了”呢。
  婉兮这便赶忙开始亲自盯着内务府替啾啾预备了起来。
  大清公主即便出嫁之后,也依旧是公主主子,不是“额驸家的儿媳妇”。故此就算公主已经下嫁,不但公主府是皇帝赐给的,公主府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皇帝给的,便连公主产子,一应的预备还都是娘家给的。
  按例,公主生子洗三,用金锞银锞;九日上摇车,用珐琅银麒麟、袖袄、闪缎被褥、缎被褥、潞袖被褥、缎枕、潞袖档头、缎布污单、布口袋;弥月,应用染貂皮帽、嵌珊瑚金串带、缎棉袍、袖袄、糚缎袜、缎鞾、杭袖污单及银缎油绫纺线,俱按例供备,其架鞌由武备院交进。
  这些东西虽说没有婚礼陪送那么大费周章,却也因为是要给新生儿预备的,一应的材质、手工才更要加倍仔细去才好。
  这将是婉兮第一个本生的孙儿辈的孩子,婉兮按样儿都要亲自过手才能安心了去。
  。
  此次皇帝回京,还有一个人也跟着回来了。
  那就是被远派至小金川,身为领队大臣之职的福康安。
  八月里,皇帝万寿节之际,特召福康安赴热河,面奏小金川军情。
  皇帝对小金川之战的主帅、定边将军温福之死,心下还有颇多疑问。只以书信往来难以细问究竟,这便叫福康安回来,当面问个清楚。
  此次福康安回京,也听说了九公主和札兰泰将为人父母的喜讯。凭着从小的情分,福康安早早儿备了一份大礼,提前就与札兰泰知会下,说要来给九公主请安。
  可是这位少爷回京的日子也不短了,却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连啾啾都急了,嘟着嘴对札兰泰说,“再不来,我就生了。怎么着,他还想等我生了那天来给我请安是怎的?”
  札兰泰倒是含笑劝慰,“他虽说是男子,又是外臣,可终究与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上早已是自家兄弟。便当真是要你临盆那天才来,咱们倒也不必避讳。”
  啾啾此时肚子大了,坐着的时候两只手都得在腰后头撑着。这样的辛苦,叫她更忍不住脾气,“……我还不知道这位保哥儿么!他啊,先打招呼是给他自己铺路呢。至于什么时候儿才肯现身,他左右这会子还先在外头探听消息呢!”
  “他就是想等着哪天我姐姐来了,他才肯出现,到时候儿装作是‘巧遇’、‘撞见’罢了~~”
  札兰泰也是无奈地摇头。都是一起长大的,麒麟保这点心思,如今他们几个已是都能一看就透。
  啾啾却恼道,“可是这会子我旺旺姐夫本就不在京中,远在乌里雅苏台替他叔叔掌着定边左副将军的印务呢!我要是这会子叫保保在我府里撞见我姐姐去,等我旺旺姐夫回来了,我又怎么跟我旺旺姐夫交待呢?”
  啾啾说着连忙伸手召唤陪嫁来的嬷嬷、官女子、太监们,嘱咐下去,“若有人跟你们打听七公主的动静,你们谁敢给我乱嚼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啾啾说着捧着肚子道,“我现在什么情形你们也都知道,要是非赶在这会子还不叫我顺心,那咱们的情分就也早该一刀两断了!”
  一众陪嫁的奴才都赶紧跪倒,连连说,“奴才岂敢。”
  啾啾这么担心自也有道理。就因为莲生自己还没有动静,莲生就将妹妹的身子当成自己的身子一般的在乎;这会子拉旺又不在京中,故此莲生就更是几乎每天都要到啾啾这边来陪着啾啾。
  若是这消息叫福康安给知道了,他只要上门来,就保不齐能撞见。
  。
  啾啾和札兰泰已是足够小心了,可是此时终究是啾啾即将临盆之时,两个年轻人都是紧张,自便分神。结果还是叫那鬼道的福康安给钻了空子,辗转着打听到了莲生几乎每天都来九公主府的实情来!
  这一日啾啾的肚子开始出现了阵痛,小七听说了急得赶忙亲自陪着啾啾,结果外头就报,说福康安来了。
  啾啾一听就受不了了,那阵痛愈发剧烈起来。
  一向都是冷静敏捷的札兰泰,这一刻也是着急啾啾,额角的汗都下来了。说着“我去前院迎着他就是”,可是其实根本就放心不下啾啾,并不想就这么离开。
  莲生如何能不明白妹妹和妹夫的心思去,她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她着想。
  她是当姐姐的,没理由都在妹妹这会子了,还叫妹妹和妹夫为她为难。
  她含笑起身,“你们都别忙,札兰你陪着啾啾,我对付他去。”
  “姐!”啾啾担心得死死攥住小七的袖子,“你去干什么呀?我姐夫也没在京里……”
  莲生扶着啾啾,“你们干嘛这么紧张?我就是去见见他罢了。你们怎么忘了,从小到大,也就我能治得了他!”
  不管怎样,麒麟保也不该在这时候再啾啾跟着着急了。她得见麒麟保,讲这话跟他掰扯明白了去。
  。
  莲生叫白果陪着,在花园里见了福康安。
  莲生虽说面带微笑,可是福康安还是瞧出了莲生眼角眉梢那一抹淡淡的忧伤。
  福康安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急忙问,“你这是怎么了?遇见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么?”
  “拉旺呢?拉旺怎么没陪你来?”
  连珠炮似的问,倒叫莲生都跟不上趟儿。
  莲生叹口气,“你慢点儿!这是干嘛呀,在小金川放大炮放习惯了不是?”
  知道莲生是在故意打趣,可是福康安如何能笑得出来?他只盯着她那一抹藏在眼角眉梢的忧伤,闷声问,“说啊,拉旺呢?他难道对你不好,是不是?”
  莲生无奈地叹口气,“旺旺没来,是因为他此时不在京中。他奉我皇阿玛的旨意,驰归乌里雅苏台去了,代替叔父车布登扎布王爷执掌定边左副将军的印务。”
  “至于你问我遇见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我也请你别担心,我没遇见什么不高兴的事儿。正好相反,现在啾啾当了额娘,我跟自己有了孩子是的高兴,我怎么会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去?”
  福康安急了,“可是你分明眼角眉梢挂着忧色!”
  莲生自己都是没留意,抬手轻抚脸颊,“有么?”
  莲生垂首思忖片刻,便也淡淡一笑,“哦,我知道了。”莲生坦然抬眸,回望福康安,“旺旺不在京中,我自悬心他这一路奔波辛苦。夫妻二人短别之际,我怎么都难免会有忧色。”
  “再者啾啾即将临盆,她是头一回,我也是头一回见啊。我比她都紧张,生怕她疼,她出什么意外去……我天天这么着急,眼角眉梢挂些忧色,也是应该,不是么?”
  可是福康安却显然不满意,一双眼依旧直直盯着。
  莲生只好又叹息一声,“好吧,还有另外一事:你瞧,啾啾都有了孩子,我比啾啾年长,又早下嫁,可是却还没有动静……连皇阿玛和额涅都含蓄问过,我自己又何尝不希望早给旺旺家生个承嗣的孩儿去呢?”

  ☆、第2630章 九卷68 小格格

  福康安如何是猜不到莲生心绪的呢?
  他就是因为猜得到,才更着急,更心痛。
  他想到这几年他自己的私心下,其实是有多希望莲生跟拉旺没有孩子的去啊——自然不至于狠心到希望他们两个永远没有孩子,可是却总是私心里希望能够晚些、再晚些。
  可是他在得知九公主已经有了喜信儿之后,心下反倒是咯噔一声。
  他知道凭莲生的性子,心下必定会因此而着急、难受了去。
  终究莲生是姐姐,成婚也早,她又是皇上和皇贵妃阿娘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整个他们必定都盼着莲生的孩子呢……
  可是莲生还没有动静,九公主却有了。莲生从来都是知道自己身为皇贵妃阿娘长女的责任,她自己心下必定着急,可是她却又是不肯将自己心底的情绪轻易倾诉给人听的人,她必定自己一个人扛着、藏着、窝着。
  她的身子原本就弱,最怕心火去。若是因此而病了,那又该怎生是好?
  想到此,福康安简直痛悔到恨他自己去了……眼前的情形,莲生跟拉旺没有孩子,倒是仿佛如了他的期望,叫他顺心如意去了;可若是因此而叫莲生窝囊病了,那他的这点子什么顺心如意还有什么用?
  他宁肯这会子叫自己失望而疼痛,却也不想有这点子顺心如意却要眼睁睁看着莲生她眼角眉梢挂着忧伤去!
  ——偏偏,他还已经不能走近,无法替她抚平这眼角眉梢去!
  心痛与懊悔交织在一起,无力改变现实的福康安,这一会子自将全部的愤怒都只冲着那不在京中的拉旺去,“那便都是拉旺的错!就凭他这么时常离开京师,与你相聚的日子短,你怎么可能为他生出孩子来!”
  。
  原本与福康安谈论这生孩子的事儿,就挺叫莲生害羞的。只是终究从小一起长大,那么深的情分,便如自家兄弟介么一样——更何况,从名分上来说,保保的确是她的表哥。
  莲生这便忍住一声叹息,轻笑一声,“瞧你,又说傻话了。旺旺离京,一来是我皇阿玛的旨意;二来也是他自己的职责。又哪里是他自己没事儿愿意离去的?”
  “其实按说旁的公主,既然下嫁蒙古,也该跟着丈夫一同赴任,随旗居住的。我啊,自然也是想跟着旺旺一起去的;可就是因为当年去穿孝那一回,多少有些路途遥远,叫皇阿玛心疼了,这便怎么都不肯准我去了。”
  莲生心下最是明白,哪里是旺旺自己愿意与她分离的呢?可是大丈夫总归除了家宅,还有天下。她身为大清的固伦公主,自然从来都是家国之重,她反倒不希望旺旺是一个不分轻重、罔顾职责之人。故此旺旺这些次的离开,她全都理解,更都将旺旺的心全都明白。
  可是莲生对拉旺这样的理解的重情,却反倒正是福康安所不能接受的啊。
  福康安忧恼加倍,不由得戾气顿生。
  他凝着莲生,不由得露出蔑然一笑,“就是你最贤惠,才会这样百般为他着想……你怎么就没多想一层:他离京回旗,居住在他自己家游牧地又或者乌里雅苏台之时,他是否就是独身一人?他是蒙古汉子,身边岂能没有人伺候?”
  莲生心下便是一坠,却是厉声道,“保保,你说的这是什么?”
  福康安话已出口,反正已经没有回头路,这便更咬牙道,“想想我家,我阿玛当年跟我额娘成婚之前,家中老人已经指了两个通房的大丫头在我阿玛的房里。后来这便是我两位姨娘芸香和篆香。”
  “这本是所有大家族里的惯例,不独我家。那蒙古人就更是如此了!你难道相信拉旺在漠北,他们家就没给他也指几个丫头、侍妾?”
  “没错,在京中你的公主府里只有你一人做主,可是他家旗里却是远在漠北……他在那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莲生真是恼了,一跺脚,“保保,你跟我说这些作甚?!你再这样当着我说旺旺的这些话,那我真是要恼了!”
  福康安无法掩饰内心的失望,一瞬不瞬地凝着莲生,轻轻摇头,“你恼了,却不是对我,其实也是对拉旺的不放心。漠北你去过,蒙古人的生活你也亲眼见过,你该知道那些蒙古王公的毡房里,哪个里面都不止一个女人。”
  “拉旺是我的安答,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可是男人就是男人,再好的男人也忍受不了孤单和寂寞。他如果只是回去十天八天,我相信他会为你守住;可是事实上,他一走就是一两个月;漠北和乌里雅苏台如何能与京师的繁华相比,他独自一人又该是何等的寂寞……那种苦寒之中,能化解他的寂寞的,唯有温暖柔软的女人。”
  “我也相信他未必会变心,可是他的身子一样还是喜欢软玉温香的陪伴……莲生,这都是男人的人之常情,你也别怪他。”
  “够了!”莲生挽住袖口,心痛低喊,“……我想回去了。”
  莲生勉力抬头,眸子里有疲惫,也有淡淡的哀求,“保保,啾啾就快临盆了,她现在每天都会阵痛;札兰已是紧张得不知所措……我过来便是想帮衬他们一下。你今日离去,便不必再来了,也省得再叫他们分神。”
  福康安如何听不懂莲生语气里的疏离和推拒?
  他摇着头,苦笑着望住莲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莲生淡淡垂下眼帘,“保保,你说的,男人自有男人的人之常情——我听说香儿很好,女扮男装陪你在军营,亲自照料你饮食,帮你化解身在军营的寂寞……那也请你珍惜眼前人,更要不负京中的敏怡嫂子才好。”
  福康安重重一震,凝注莲生,“……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敏怡么?”
  莲生疲惫地摇头,转身抬步而去。走到门口才淡淡回眸,“保保,听说你不寂寞,我由衷替你高兴。军营哭喊,生死寂寞,有香儿和那几位姑娘在,我们也为你放心了。”
  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尤其是男人之间对这种韵事的传播,更是比长了翅膀还要快。
  那几个与福康安一起长大的阿哥那边,无论是拉旺、札兰、丹巴多尔济等,全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只不过拉旺和札兰都默契地选择在她面前只字未提,可是丹巴多尔济和其余的几个阿哥,却都已经将此事当做谈资,私下里传扬了出来。
  都说福康安福分不浅,虽说人在军营效力,身边却跟着侍妾香儿,还有几位姑娘,都是女扮男装,扮成弁兵,日夜贴身相随……
  消息的轻重其实已经不重要,便是传话的人有些添油加醋,却也不会是无中生有。
  不管保保是否对那几位姑娘有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