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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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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了……”

  ☆、375、独追(9更)

  375、独追(9更)
  婉兮羞愧难当,红了脸忙上下帮着检查他是否伤着哪儿没。
  小手边翻检边低声嘟哝:“……可谁能想到是爷呢?我分明瞧见那么一大群鹿,当中有好几头年轻公鹿听见我的哨子声,朝我这边打量。我便自当是它们都追过来了。”
  他瞟着她忍住笑:“它们敢!你是爷的人,要追也只是爷追,它们若敢跟爷强,爷今儿就将它们都剖骨抽筋!”
  婉兮被唬了一大跳,随即又因了他的话而忍不住脸红,嗔怪道:“爷!”
  他说什么呢他……
  。
  四爷终于还是来了,为了她来了。
  她心下欣慰,却还不敢放松警惕,一径说着话,一径还要一直往后面瞧。
  鹿群说不定还会随时追来。
  她自己倒也罢了,她总不能叫他也受了伤去。
  “爷的侍卫呢?武爷他们呢?”
  皇帝仿佛十分享受她那小手在他身上翻翻弄弄,索性整个人躺在地上,任凭她舞弄。
  “……都叫爷给撵走了。”
  “啊?”婉兮扭头回来盯住他:“撵走了?为什么呀?”
  他撑住一边手肘,半抬起身子来凑近她:“你说为了什么,嗯?”
  她有些脸红。
  他反倒故意挑破:“爷要跟你单独呆着。他们在近前,碍事!”
  她红着脸紧咬嘴唇:“可是爷也忒冒险!后头就有一大群鹿,里头有不少长了那么大一对鹿角的公鹿。它们要是追上来,爷又要怎办?”
  她学得认真,说道那些“那么大的鹿角的公鹿”时,还将手指分开叉,举在头顶模拟着。
  她那娇憨模样,惹得他不由得又坐起来,什么也不说,只直接凑上唇去吮她。
  她被他吮得红了脸,忍不住娇嗔:“爷!你快好起来,咱们离开这里才是。你还有如此闲情逸致!”
  他大笑,撒开手躺倒在满地落叶上,故意也将她拽躺了下来。
  两人肩并肩,眼前已是夕阳余晖,共漫天星斗。
  “……笨丫头。那些鹿群不会来。方才追你的只是爷一个罢了。”
  。
  “怎么会?”婉兮不由得支起身子来,瞪大了眼睛瞧他:“我方才分明亲眼看见那么大一群鹿,绝对错不了的!”
  他哼了一声,享受地躺在地上,甚至还闭上了眼。
  “是有那么大一群鹿,可是你只瞧见了它们,却没瞧见你跟它们中间还隔着一层林子。林子里早就设了柳条围,它们过不来的。”
  “你当爷叫你当鹿人,却会当真叫你涉临险境么?爷早划好了地块儿,踩好了鹿群行经的线路,这才放你们过来,就是确保你无论在哪里停下来换衣裳,都只能瞧见鹿,而不会当真跟鹿群相遇。”
  婉兮张大了嘴,心中还有万千头鹿一起跑过。
  这么说她刚刚那么玩儿了命的跑,却不过是在躲着四爷一个人儿?
  她……丢死人了。
  “可、可我方才分明听见那么多蹄声,我、我才不是只逃避爷一个人儿呢!”
  他又大笑:“蹄声是真的,是鹿听见你的动静追了过来。不过中途早就被侍卫们的哨子声给引走了。那些蹄声是回荡在山林里的罢了,回荡到你耳朵里,你慌神儿之下给当成追你的了!”

  ☆、376、回礼(10更)

  376、回礼(10更)
  这个爷,她都故意打马虎眼呢,他还非给说清楚了!
  婉兮难忍悲愤,推开他,从地上骨碌起来,拍拍一身的落叶,跺脚就要走。
  “……爷欺负人!”
  她两走出两步去,他已然一个鲤鱼打挺,接着一个饿虎扑食,已然将她再度仆倒在地。
  这一回,他的身子已然结结实实、毫不客气地压在了她身上。
  他们两个这一折腾,搅扰起漫天满地的落叶,绕着他们两个身周飞舞来回。
  婉兮惊得微微一喘,只能呆呆抬头盯着他的眼。
  他的脸越压越近,当唇落下来的时候,嗓音已经沙哑成了低喃。
  “爷就是要欺负你……爷早就告诉过你了,你生辰这天,爷要好好儿欺负你一回~~”
  。
  他说到做到,已然上下其手,不老实了起来。
  婉兮慌得只能扭动身子抵抗。
  他反倒呼吸更急了,沙哑着抵住她额头道:“……躲吧,使劲儿躲。爷留下了这天地浩瀚给今儿,爷就看你还如何躲得过。况且你越是如是躲,爷反倒却兴起……”
  他的手染了林子里秋夜的凉,碰着她火炭儿的身子,便叫她都寒颤起来。
  他却不肯松开,非要攀紧了她,将柔细的都捏在掌心,紧贴着掌心儿,粒粒厮磨。
  。
  这种亲昵,他的确曾经对她做过了,可是这一刻两人都是拼命地奔跑过,浑身的汗水和炙热的气息,那便这动作本身都更加狂炙、野蛮。
  婉兮无法控制住自己,喉咙里吟然出声。
  他便更压紧些,将她狠狠抵在满地厚厚落叶间,甚至将她埋进了几寸去!
  。
  还隔着衣服呢,他便这样儿凶狠了。若是,若是衣裳没了……
  婉兮不由得怕。这山上九月秋夜的风便也趁机顺着他的手跟着一并钻了进来,叫她开始觉着有些冷。
  他炙热得难以停下,手指轮转,舞弄不休。可是觉着她轻颤,皮肤上渐渐耸起小粟米一样的疙瘩,他便长吸一口气停下。
  翻个身转开,却是顺势将她整个裹进了他的鹿皮袍子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暖着她。
  天彻底黑了下来,满天星斗那样亮,却不足以照亮林子里的幽暗。
  婉兮抵着他心口,有些微微的发抖。
  “爷……咱们得回去。”
  皇帝点头:“他们不敢离开远了,你放心就是。”
  他随即伸指入口,嘬唇一啸。
  一线高亢的唿哨声从林间生起,瞬间传遍山林。
  不多时远处便此起彼伏传来同样的唿哨声。
  他这才垂眸促狭地瞧她:“……今晚你怎么也回不去了。咱们得就地扎营。”
  婉兮仰头望住他,只能呆呆的。
  他深吸口气:“……外头冷,爷方才这才忍了。可是爷的本事也只能忍得了一回,却忍不住第二回。故此……爷方才在外头没能做完的,今晚儿你得在暖帐里叫爷一样儿一样儿全都做完了去。”
  她慌神儿落泪,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只能一双冰凉的小手攥紧了他的大手:“爷,求你别……”
  别什么呢,她也说不清啊。
  四周已经隐约传来马蹄声、脚步声。他将她在鹿皮袍里裹紧:“……爷万寿那晚,你给了爷那样一份儿大礼。来而不往非礼也,爷是天子,更不可亏欠了你。故此,今晚儿,爷得还给你。”

  
  ☆、377、今晚(1更)

  377、今晚(1更)
  少时,隔着一箭地之外,已是此起彼伏响起人声:
  “回主子,奴才护驾在此!”
  “圣上,微臣在此!”
  ……
  婉兮慌忙从皇帝怀中爬起来,退开半步的距离去。
  他歪头瞟她,满眼的促狭:“这些人都是爷的御前侍卫,都是爷可将性命托付的,他们的舌头是这天下最严的,你放心就是。”
  随之人声越聚越多,皇帝随即起身,扬声一呼:“扎营!”
  只听漫山遍野齐刷刷传来:“嗻”。随即夜色里寂静的山林便开始涌动起来,侍卫们无声取来巨大卷子的黄幔,在林地中找准了无水渍、无兽迹、无冷风吹、无火患的平地,一两百人围成一圈,将那巨大黄幔次第展开,围成天子暂时行在的围墙。
  远远近近也亮起了松油火把,婉兮眯眼在这火光里看着那些人齐刷刷有条不紊将一座黄幔大帐层层搭成,心下不由赞叹。
  皇帝歪头瞥着她,忍住一声叹息,伸手捏住她下颌将她给转回来。
  “看爷。”
  “嗯?”婉兮一时没回过神来,愣愣瞧着他。
  他略有些懊恼,轻哼一声:“你盯着他们看了那么久。怎么,他们难道比爷还英明神武不成?”
  婉兮这才明白过来,无奈笑开,眨眼低声对皇帝说:“那……爷会自己搭帐篷么?”
  她是故意的,当然不当真的。
  他扭头挑高了长眉盯着她:“你当爷当真不会?爷在当年圣祖爷在位时,陪同圣祖爷来秋狝,帐篷就是自己跟随从一起搭建起来的。爷此时不过去搭手,不过是不想叫他们为难。”
  婉兮忙依偎过来,轻轻挽住了皇帝的手臂。
  垂首柔声道:“爷……我错了。只是这一刻好肃穆,他们那么多人却不出一声,我便想说说笑笑一下罢了,爷莫当真。”
  皇帝一颗心登时便软了,翻腕便回握住她:“嗯哼,爷如何不知,你最乖巧可爱。”
  。
  黄幔大帐搭成,远远李玉等人也赶了过来。皇帝便吩咐:“传旨各营,今晚彻夜哨鹿。所有鹿人都伏进山林,原地待命,等候黎明。”
  李玉微微瞟了婉兮一眼,垂首微笑,便连忙转身传旨下去。
  皇帝吩咐完毕,回身望山林里明明暗暗立着的侍卫们,微微点头:“去!”
  侍卫们各自在夜色之中无声隐遁,不过一个转瞬的工夫,婉兮就算瞪大眼睛去看,竟然也都瞧不见影子了。连脚步声都没有。
  婉兮惊得睁大眼睛。
  皇帝转头看她一眼,火把光里他的脸颊也微微染上了红晕。他轻哼一声:“他们没离太远,方便有事随时护驾。只是他们离得也没有太近,帐里的动静,爷总归不会叫他们都听了去就是,你安心。”
  婉兮脸上便腾地红了起来。
  这个爷,他说什么呢他!
  婉兮忙错开目光,悄然望向帐篷。心里暗暗地想,那接下来……她是要跟他进帐篷了吧?
  这时远远地武灵阿忽然疾奔过来。婉兮第一眼险些没认出来,只见武灵阿竟然披了一身的树叶子,要不是先将一张脸都给露出来,好悬以为是一堆树叶成精了呢。
  武灵阿远远跪倒:“回主子,已备好了。”
  婉兮心下愣怔:备好什么了?

  ☆、378、弦满(2更)

  378、弦满(2更)
  “来!”
  皇帝一把拉住婉兮,逆着向山坡上头跑。
  婉兮被他拉着,一边跑一边回首望那黄幔大帐。火光掩映里,那大帐在视野里越变越小。
  她心下不由得涌起小小的欢喜。
  原本以为大帐搭起,他便会立即拉着她进大帐去,逞他所愿;可是他却没有,转而拉着她越跑越远。
  她在他掌中,大帐却越来越远……是不是也可以意味着,在他心中,她远比那大帐所代表的含义更要紧?
  坝上草原的山坡都不高,不多时他已然拉着她一口气跑上了小山顶去。
  到了此处婉兮方怔住。
  好熟悉,虽然在夜色里不好确定,不过却感觉就像是她之前遭遇鹿群的那个小山啊!
  这么说,难道她之前那么拼了命,却没跑出多远去?
  。
  皇帝停住脚步,回头瞟她。见她还怔怔望着来时路,心下便也了然。
  他轻哼一声:“从此处至大帐是不远,只可惜你是往相反的方向跑的。活活儿引着爷跑遍了大半个林子!”
  婉兮脸上轰地一下热遍。
  她咬住唇迎上他促狭的眼:“这么说,此处果然就是奴才之前遇见的鹿群的那座?”
  他回眸瞟着她,可是耳朵却听向另一边,忽然竖起手指来:“嘘……”
  只听林子尽处的洼地水源畔,传来响亮的鹿鸣。
  婉兮听了一天的鹿鸣声,隐约也可判断,这头鸣叫的鹿绝非普通的鹿,极有可能是鹿群中作为首领的那头公鹿。
  它这样的鸣叫,或者是通知走散的鹿众回来聚合;又或者是告知林中休息的鹿群,可以放心安歇。
  婉兮捂住嘴,也忍不住好奇地凑到皇帝身边,踮起脚尖一同望向水源那边。
  果然是一头巨大的公鹿立在水畔。尽管星月光稀,却也借着水中粼粼的倒映,照亮它那强健的体魄,以及头顶上巨大的鹿角。
  婉兮情不自禁攥紧了皇帝的手,小声问:“爷要作甚?”
  却见皇帝不知何时腰上已经挎了撒袋而来,已是悄然握弓在手。
  婉兮心下一下子燃烧了起来:他是要射那头公鹿么?
  就在她身边,她能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将他搭弓引箭时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两眼借助月光,紧盯着那公鹿。朝她又是轻轻地“嘘”了一声。
  婉兮便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已经要沸腾了。
  天啊,那样身为鹿群首领的公鹿,本身必定是狡黠的,白日里尚且难以射中,四爷竟然要在夜晚施射么?
  这样的夜晚,天上就算有月,可也只是初九的月,不过半个月亮而已,光芒也削减了一半下去,他如何能射中?
  可是她却瞧见了他的眼,在那暗寂夜色、幽幽月光里,他的一双眼灼灼如寒星,带着慑人的自信和魄力,叫人不由心折。
  婉兮便也放下自己的杂念,只与他一同死死盯住那头公鹿,等待时机。
  那鹿呦呦鸣叫一阵之后,见山林静寂,便也放下心来。它垂下头,走到水边去,垂首饮水。
  正好水面上披满一带银色月光,它的头就在那银光一端。
  就在这一刻,皇帝忽然将弓猛然拉满,随即弓弦“叮”地一响,一支雕翎箭离弦而出!

  ☆、379、射鹿(3更)

  379、射鹿(3更)
  婉兮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这时候儿紧张地喊出来。
  便是捂住嘴,却也不敢喘气儿,只觉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般。
  只见那雕翎箭在皎洁月光之中滑过一道美丽的银色弧线,正中那公鹿颈侧!
  暗夜月光之中,蓦然绽开一捧血花儿。
  婉兮这才忍不住叫出来,转头望向他去,只见他一双眸子在夜色中晶光闪烁,满含笃定的笑意。
  水畔那边便也传来欢声,已有侍卫先奔过去按住了那公鹿。一时间山林上下又响起“万岁”的欢呼声。
  婉兮也不由得向他跪倒:“爷,神力!”
  这样的夜晚,月色无力;再兼之她之前带着他跑遍了大半个山……可是他判断的精准和施射的力道,却丝毫未曾受损,怎能不叫她佩服。
  皇帝朗声一笑:“抬回大帐!”
  。
  少顷皇帝拉着婉兮的手同回大帐,却是高高挑起了帐帘,叫婉兮从帐内方便看帐外抬回的公鹿。
  迎着火把的光,婉兮瞧着那头鹿。果然不愧是鹿群的首领,纵然受了箭伤,纵然被俘,可是立在地上依旧稳稳的,丝毫不见惧意和妥协。
  它那一双鹿眼依旧清亮夺人,居高临下仿佛睥睨着人类。
  婉兮知道此时是秋狝,不该有妇人之仁,可是这一刻心下也还是难免有些不得劲儿。她便侧开头去,只低声问:“爷要如何处置它去?”
  今晚是在林地宿营,大晚上了却还没有什么吃的,看来兴许他们和这些侍卫们今晚的吃喝就都是这头鹿了吧?
  皇帝歪头看她,捏了捏她小手,随即扬声:“鹿角刺血!”
  。
  婉兮不忍看,可是却还是能隔着寂静的夜色,影影绰绰听见鹿血滴入碗里的动静:滴答、滴答……
  婉兮深吸口气请求:“爷……我想去换掉这身鹿皮。”
  还披着鹿皮呢,便仿佛与那公鹿是同一族类,听着它被刺血,着实不忍。
  皇帝便也点头,松了手叫李玉陪着婉兮到内帐去。
  。
  婉兮故意在内帐磨蹭了好半晌,不想出去面对那一幕。
  这时却听皇帝在内帐帘外轻唤:“九儿,来。”
  婉兮瞟了李玉一眼,李玉躬身陪着笑:“姑娘去吧。姑娘的意思,老奴约略也能猜着。姑娘想啊,就连老奴这样愚钝的都能猜中,皇上又如何不知道呢?”
  “今儿是姑娘生辰,皇上可是用足了心意就想叫姑娘快活一回。姑娘但凡信赖皇上,这便去就是了。”
  婉兮轻咬樱唇,起身朝李玉福了福:“谙达说得对,是我刚刚小心眼儿了。”
  李玉忙笑:“哎哟,姑娘言重了,老奴可不敢。”说着便挑开帘子,陪着婉兮一并走回外帐来。
  此时婉兮褪掉了鹿皮袄和鹿角冠,身上便自然是那件小鹰翅膀的坎肩儿。
  皇帝见了,便微微一眯眼。没说什么,却是上前便一把攥住了她的小手儿。
  攥得登紧。
  他拉着她坐回榻上去,婉兮一路随着他走,一路还小心瞟着帐外。
  公鹿还站在那儿,周遭火光如昼,公鹿两眼傲然。
  婉兮深吸口气:“爷,那鹿……?”
  鹿后头忽然转出个人影来,却是归和正。

  ☆、380、同春(4更)

  380、同春(4更)
  婉兮惊讶,忍不住轻呼:“归爷爷!”
  心下自是纳闷儿,怎么今晚连归和正也跟来了?
  小手被捏住,耳畔吹来他含笑的低语:“……龟鹿同春。”
  婉兮张大了眼,险些笑出声儿来。转头去瞧他,却见他促狭眨眼,在唇前竖起手指“嘘……”
  婉兮便笑,只偷眼去瞧归和正。
  可不,这四个字要是叫归和正听去,他立马就得疯了。
  笑过了,婉兮这才瞧出来归和正是绕着公鹿在那干嘛呢——堂堂伺候皇帝龙体的御医,原来正在给公鹿治伤。
  婉兮不由得腾地站起来,回眸望向皇帝:“爷的意思是……?”
  皇帝便也起身,带着婉兮一并走出帐外,立在公鹿身边。
  皇帝抬手轻抚公鹿额顶。
  那公鹿桀骜,侍卫都担心公鹿会拼了命用角去顶皇帝,便个个都是拉开刀剑,准备扑身向前去。
  可是皇帝却面带微笑,手抚上公鹿额顶,语声清越道:“朕为天子,代天巡狩,逐鹿天下。今儿你被朕箭射中,是你的天命,亦是你的造化。朕原本该锯你的角,做成鹿角椅,宣示天下。只是今儿……”
  皇帝偏首望了婉兮一眼,含笑道:“只是今儿有寿星老儿为你恻隐。朕便释了你去!你若有灵,便远远躲了开去,别再叫朕遇见。否则下回朕必定再不放了你去!”
  皇帝说完遂亲手解开了绑缚公路的绳子。
  公鹿仰天一声清啸,便撒开四蹄奔进山林中去。一直跑到山坡上,这才停步回身,借着月色,仿佛静静看了婉兮一眼。
  婉兮眼眶一热,静静道:“去吧。”
  那鹿仿佛听懂了,转身奔腾而去,几个起纵,身影便已湮没在夜色丛林之中,再不复见。
  婉兮眼已湿了,朝皇帝一礼:“奴才,谢主隆恩。”
  皇帝轻哼一声,伸手捉住婉兮的小手,带进帐篷中去,便走边嘀咕:“多好的一架鹿角,高大雄壮,十分难得。爷本可效法太宗,以大鹿角做成鹿角椅,宣示弓马天下……这回失去了,下回不定要多少年才能遇见这样一副合意的。”
  婉兮悄然垂首,小手在他掌心蠕了蠕:“……我赔。”
  “哦?”皇帝倒是怔住,停步瞅着她:“你再说一遍。”
  婉兮已然面颊红透,低低垂首道:“奴才明白天子秋狝获大鹿,做成鹿角椅宣示天下的意义所在……奴才比不得大鹿,更比不得天下,只是奴才会——尽力叫皇上欢喜。”
  他倒愣了,半晌才笑:“爷没说叫你赔。它虽金贵,可是这世上并非只有这一头大鹿,爷再设法去捕就是。即便今年不得,还有下回。它……怎与你比?这世上爷还能找见第二个你去不?”
  婉兮心下更是柔软,那个信念反倒更加坚定了下来。
  。
  两人坐下,皇帝柔声问:“饿了么?”
  婉兮点头:“肚子已经叫过三回了。”
  下午那么满山林子的跑,之前吃过什么都给化没影儿了。
  皇帝便点头:“传炉食。”
  这是在林子里随地打起帐篷,御膳房的人是跟不上来了,故此在这样的地方儿都是吃些方便的干粮炉食。
  炉食亦是饽饽的一种,婉兮也是喜欢。
  皇帝轻按她肩头:“你先吃,爷去更衣。”

  ☆、381、惊见(5更)

  381、惊见(5更)
  皇帝说更衣,他却没进内帐,而是径自挑起帘子就出去了。
  李玉也自然跟去伺候。
  帐内就剩下婉兮一个人儿。
  婉兮有些纳闷儿。既然是要去更衣,怎么反倒出去了呢?
  正自纳罕,帘子一挑,一名官员走进来跪倒:“奴才奉旨伺候主子用炉食。”
  婉兮一愣,忙抬眼瞧帐外。皇上怎么还不回来啊。
  可是盼了半天,外头也还没有动静,她也不能叫那官员依旧那么跪着,只得清了清嗓子,小声道:“这位大人,皇上没在帐中。或者您稍等一刻,或者您先去忙,等皇上回来了,我会代大人启奏皇上。”
  那官员低头跪着,听见婉兮的嗓音,双肩忽然抖动起来。
  婉兮心下一跳。
  她方才何尝不是觉得这官员的嗓音有些熟悉?只是那人只说了几个字,又是绷着说的,叫她不敢一时确认罢了。
  这一刻,看见那官员的肩膀抖动,婉兮便呆住。
  那官员缓缓抬起头来,与婉兮目光一接,已然是两行长泪。
  “九儿……”
  婉兮一声惊呼,整个人已是从榻上滑落在地。
  “……爹?!”
  哪里想到,进来伺候炉食的,竟然就是清泰!
  。
  清泰任职内管领,分内的差事的确是承应饽饽。不过同样差事的内管领有二十多位,各自轮值承应。皇帝每回出京带着随行的内管领,不一定是哪位。故此婉兮心下虽也有这样的盼望,却不敢坐实。
  却没成想,在她生辰这天,进来伺候炉食的正是自己的爹爹!
  清泰老泪横流,向婉兮伸出臂来,想要拥抱自己的女儿。可是碍着这里终究是御帐,他只能生生将手臂再收回来。
  这当真是天大的幸运。旁人家的女儿一旦入宫,父女之间便是天人相隔;总要等到女儿二十五岁放出来,才能骨肉团聚。可是做爹娘的谁敢知道自己有多少年的寿命,都不知道等女儿出宫那天,自己是否还能看得见。
  婉兮却顾不上了那么多,爬起来跑过来便投入了爹爹的怀中,死死抱住。
  一年,分开已经整整一年了。
  爹爹一向是个严肃的人,这一刻也哭得老泪纵横、浑身颤抖。
  清泰终究更警醒些,虽抱住女儿,却也小心提醒:“叫阿玛,别再叫爹了,啊。”
  清泰虽然也舍不得,不过还是轻轻推开女儿:“这里是御帐,你是官女子,咱们纵然是父女,却也不能坏了宫规。”
  婉兮哭花了脸也都不顾了,用袖子抹着脸哭着问:“额娘好么?哥哥嫂子都好么?阿玛有没有想念女儿?”
  清泰含泪用力点头:“你引见那日,你额娘还跟我说你怕是还有可能回得来。我们是你的阿玛和额娘,如何不知道你那个小脑袋瓜里都藏着什么,虽然怕你惹事,却也想着你或许能想法子撂牌子。”
  “我们两个等啊等,等到天黑,等到掌灯,你还没有回来。我便去打听,内务府里的同僚也帮衬,打听出来说你还是留牌子了。”
  “你娘当时便愣住,却没掉眼泪,也没病倒。她除了每日早上到你的屋里看着你留下的物件儿愣愣出会儿神,旁的却还没什么。”
  “我也担心是她故意挺着,她却跟我说:别急,九儿就算留了牌子,咱们也一定还有机会再见的。咱们的女儿,一定会想法子再看咱们的。”
  “我怎么都没想到,倒叫她说中了。今儿,竟然就见着了!”

  ☆、382、寿食(6更)

  382、寿食(6更)
  父女两个絮絮的,在帐中说了好一会子话。
  清泰始终担心皇帝会忽然回转来,婉兮先时一并担心,但是说着说着话,便悄然放下心来了。
  她明白,这不该是一个巧合。世上本来也没有这么巧的事儿。
  况且他只说去更衣,结果去了这么久,仿佛由着他们父女两个说够了话儿去。
  婉兮一边哽咽一边安慰父亲:“阿玛,你放心就是。这里是林子行在,不像宫里那么多规矩。皇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就放心说话吧。”
  两人絮絮着将婉兮离开这一年的事,拣着主要的说完了。清泰抹一把眼泪:“倒没想到皇上在这林子里临时扎营,你也能在御前伺候。我本听说你是在皇后主子的宫里,怎么忽调到御前了?况且御前一向没有女子,只有太监伺候才对。”
  婉兮便红了脸,垂下头去小心遮掩:“……阿玛说的对,我是皇后主子宫里的女子。皇后主子跟皇上伉俪情深,皇后主子担心皇上身边人伺候不周,故此叫我过来伺候。”
  此时尚不是跟爹爹将话说明白的时候,也省得爹娘在家替她悬心。
  清泰这才点点头:“御前的规矩大,你凡事小心。别使小性儿,在皇上面前更别动小心眼儿。皇上天纵神武,你那点小心眼儿都瞒不过皇上的。”
  婉兮便脸更红了:“阿玛……谁说我在皇上面前会动小心眼儿了?我才不敢呐!”
  父女俩又相对了一会子,清泰不得不狠心起身:“炉食该冷了,我怎么敢给皇上进冷了的炉食呢?我这便赶紧去预备热的,不能再多留了,以免引外人侧目,倒给你惹麻烦。”
  婉兮便又垂泪点头:“女儿省得。阿玛这便去吧……阿玛万万告诉额娘,说女儿一切都好,万勿惦念。还有阿玛额娘,定要恩恩爱爱,不准吵嘴。”
  家里没了她,那屋子一定都空落落的。哥哥又在江南盐政当差,家里就剩下爹娘两个人了。若相对无言,日子该多寂寞了去?
  清泰点头:“我会的,你放心。你在宫里也凡事多加小心,少听少问,闲事莫掺和。”
  婉兮仰脸努力地笑:“谨遵阿玛教诲。”
  清泰又垂一把泪,这才转身去了。
  婉兮目送父亲背影远去,这才回到榻上,死死咬住褥子,叫眼泪纵横而落。
  。
  少时,帘子一挑,皇帝已是归来。
  婉兮忙赶紧将脸埋进褥子里去,将泪都蹭干净。
  他走过来坐在榻边,伸手抚她的发。
  “……炉食预备好了,起来吃一口。爷保准你爱吃。”
  婉兮撑着起来,自知眼睛怕是已经肿了,也不敢看他。李玉带着几个太监进来摆开朱漆金龙的膳盒,婉兮抓过个饽饽来就往嘴里送。
  他说得没错,当真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因为——都是阿玛做的啊。
  那些饽饽都做成喜庆吉祥的纹样儿,个个都是应和了生辰的彩头。
  婉兮边啃,心下虽甜,鼻子却终究还是酸了。
  他歪头瞧她:“吃个炉食还要这么狼吞虎咽,小心噎着!”
  他轻哼一声,叫李玉:“也不给你家姑娘来壶酒,帮她顺顺那些饽饽~”
  婉兮小声道:“我不喝酒吧。”
  “得喝!”他凑过来,贴住她面颊:“爷陪你喝。”

  ☆、383、热酒(7更)

  383、热酒(7更)
  李玉从帐外取进酒壶来,给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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