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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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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十五阿哥在五福堂却成功地送圣,又被皇帝正式赐居在了五福堂!那皇帝当年的那话儿,便又迫近眼前了!
忻嫔虽说自己没有皇子,可是也当真是心头激跳啊!
。
禄常在垂着头,仿佛只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倒没搭话。
忻嫔深吸一口气,抽回心思,垂眸凝注禄常在,“……可是就算庆妃挪到那岛上去,需要翻箱倒柜,那你怎么就得着了令贵妃的方子去?是庆妃搬家,却不是令贵妃搬家啊,难不成你是说,令贵妃那方子,竟然存在庆妃的手里头?”
禄常在心下也是一个哆嗦。
怨不得令贵妃、姐姐她们如此谨慎,陪她一句句将话都演练明白了,好几个人一起挑错儿,等到再挑不出纰漏来,才肯叫她来。
禄常在抬起头来,笑了笑,“忻嫔娘娘怎么忘了,那岛上原本是令贵妃的寝宫啊。令贵妃便是早已经挪到天地一家春去了,可是她却也还有不少物件儿存在那岛上。”
“当年啊,就是因为十四阿哥没能熬过种痘来,才叫令贵妃伤心弃岛而去,故此那岛上的诸多物件儿,尤其是与十四阿哥有关的,她都没来得及整理,更没带走,就依旧都还在那岛上存着呢。”
“这回我姐姐搬进去,令贵妃那些存着的箱子柜子便都得腾挪开,这便需要清点,这便全都翻开了抖搂……我就觉着那里头必定有好东西,我便存了心在旁边儿守着、盯着,终究叫我给找见了这个方子去!”
。
忻嫔紧紧盯着语瑟的神色,她面上虽然努力冷静着,却也终是忍不住唇角微挑,眼里也溢出一线精光来。
“没想到皇上竟然将十五阿哥赐居在五福堂,也没想到皇上叫庆妃也挪进去……不过谅令贵妃和庆妃也都想不到,她们这一番腾挪,最从中受惠的,反倒是禄妹妹你!”
禄常在松下一口气来,却是立即撩袍在忻嫔面前跪倒。
“方子我已是得了,可是只凭方子又哪里能如我所愿?终究还得皇上召幸我才行!”禄常在高高抬头,眼底已是漾起泪花儿,“我就还得拜在忻嫔娘娘面前,还求忻嫔娘娘帮我成全——拜求忻嫔娘娘教导,帮我想个法子,能得了皇上的召幸去才好!”
禄常在说着,两手轻颤着,小心翼翼从自己衣襟里,取出一个帕子包着的小包儿来。仔细展开那帕子,露出里头古旧的纸张。
“忻嫔娘娘若肯帮我,我虽位分低微、母家也卑微,无以为报……我愿将这张方子与忻嫔娘娘共享!”
忻嫔的双手也终是颤抖了起来。
这张方子,她早已经听说过太多年。可是这方子是纯惠皇贵妃和那令贵妃压箱底儿的秘密,从不示人,她心下实则对那方子的好奇心反倒被越勾越盛。
如今这方子已经就摆在了眼前儿,她只需伸手,便唾手可得!
皇上刚登基时,纯惠皇贵妃便是依靠着这张方子得了那么多子嗣去;后来令贵妃得了这张方子,也开创了后宫里一年一个儿的奇迹去……她便是再存疑,再不愿相信,可是她却也没办法否认前头那两个宠妃,活生生的事实去!
故此,她若说从心底半点儿都不渴望这张方子,那自是托大了。
要说当年她还年轻,刚进宫的时候儿,凭着一腔锐气,可以自己得来孩子;可是如今,早已失宠多年,即便绞尽脑汁,也只敢说能算计来皇上金风玉露一晚相逢……若只有一晚,或者几晚,那她便得在这稀罕的机会里,生生坐下胎来才行——那便不能只依靠偶然,她手里必须掐着能稳操的胜券才行!
那眼前这张方子,岂不是一根救命稻草?
更何况如今那十五阿哥已经平安送圣了去,皇上也已经将那么要紧的五福堂都赐给了那十五阿哥去居住,隐约之间已有传承之意——那身为十五阿哥的生母,令贵妃的地位在皇上的心里岂不是要更加稳固了去?
此时此刻摆在她自己眼前的,已经没有几步路了。她若不能再豁出去一搏,那……又要靠什么才能扳倒令贵妃去,又要如何从令贵妃那儿将皇上的恩宠给抢过来?
忻嫔深吸一口气,一个念头已经如熟透了的果子,终于自行从枝头坠落,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她知道她该这么做,她更知道她只能这么做!
她便弯腰向前,一把攥住了禄常在的手——连同语瑟手中的那张方子,也一并都攥进了手里。
宛若溺水、行将没顶的人,终于捉住了一根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
她已经没得选,只能紧紧攥住。
。
这一年春天的时气还是稍微有些晚了,故此皇后那拉氏亲蚕礼之时,桑叶还没长出来,这便不得不又在三月二十八日,又行一回“躬桑礼”。
躬桑礼时,那拉氏在北海的先蚕坛还是要先斋戒三天。北海的静谧、祭坛的肃穆,叫她的心也跟着静下来,倒是有机会将前前后后的事儿,重新再细想一回。
身在圆明园的时候儿,她的心平静不下来。一来那十五阿哥竟然平安送了圣去,二来皇上将竟然将那地位特殊的五福堂赐给了那十五阿哥居住去——虽然这个十五阿哥才两岁半,按理还威胁不到永璂的嫡子之位去,可是她已经越来越觉得闹心了!
在先蚕坛肃静了几天,她越发觉着自己脸上的那桃花癣,似乎的确是有些蹊跷。
尽管不愿承认,这会子却又不能不觉着,那天令贵妃的话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行毕躬桑礼,她便没直接回圆明园,先回宫住下,想静两天。
她召了塔娜和德格进来,细问她在得了桃花癣前后的日子,她自己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塔娜和德格有些犹豫,不知当讲不当讲,那拉氏一看两个女子的神情,就知道这当中有事儿,这便恼了,拍着桌子叫二人必须直言。
塔娜和德格这才将那拉氏那日在皇陵地宫里的情形,讲述给了那拉氏听。
那拉氏便呆住了。
她自己知道她那天曾经向皇上邀宠来着,她倒不觉着有错儿,那也是她这个当皇后的合情合理应噶向皇上讨的恩爱……她只是没想到,原来她自己的情态在外人旁观看来,是有那么的——不堪。
那拉氏攥起拳头,捣住心口。
“……怎么会那样?太医们怎么说?”
塔娜小心道,“太医们都说,主子既然发了那瘢症去,便可见是内火郁积着了。有内火郁积,又在地宫里阴冷,遇了寒气去。这般内热外冷,才会,才会……”
那拉氏紧攥拳头,“去,给我传太医来,我倒要问个清楚!”
。
那拉氏身为中宫,自然早就明白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故此这一番她没叫来自己宫里当值的太监,更没请太医院里已经成了名、有了品级的那些著名的御医去,她只嘱咐塔娜去寻太医院里年纪轻、进宫来的资历最浅的来。
塔娜和德格,连同翊坤宫的总管太监周德禄等几人凑在一起一商量,便由周德禄到太医院去,从“医生”里头请了一个人来。
太医院里的大夫们,虽能统称“太医”,实则品级不同。太医院的大夫分四个级别,第一等叫“御医”,只有十三人,品阶为七品,和县令一个级别。
第二等称为“吏目”,只有二十六人,八品与九品各十三人。第三等叫医士,共二十人,“给从九品冠带”。
第四等叫“医生”,有三十人,无品。
在这些大夫里,唯有御医、吏目、医士这三级的,才可独立看病,可以开方子;而第四级的“医生”,只能作为助手,不能独立看诊,也不能开方。
故此“医生”是许多新进太医院的所承担的职位,这里头的人进宫的光景短,还没学会其他太医们那般的油滑去。
当周德禄引着一位十分年轻的“医生”进翊坤宫,来到那拉氏面前,那年轻的医生两腿都是在打颤的。
那拉氏见了,反觉满意,淡淡笑笑问,“你叫什么啊?家又是哪儿的?”
那医生伏地叩头,“回皇后娘娘,微臣、微臣姓陈,名世官。江南人。”
那拉氏原本挺高兴的,这冷不丁一听那医生的名儿,却险些一口气呛着,“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
那拉氏这般震动,都是因为前朝原本有一位汉人大学士陈世倌——便是海宁陈氏的那位大学士,也是婉嫔的伯父。
只是那个陈世倌已经故去有些年了。
医生陈世官倒也并不惊讶,实在是明白皇后娘娘缘何如此——因为他从被自己家乡的地方官举荐了,再到进京参加礼部举办的考试,这一路走来,所有见了他名字的人,都跟皇后娘娘相同的神情。
陈世官赶紧叩头,“回皇后娘娘,微臣是叫陈世官。微臣是江南人,自然也早就听到过海宁陈氏的那位大学士陈世倌大人的名讳——微臣与陈阁老名字发音相同,却差了一个字。”
周德禄也赶紧将陈世官名字的三个字都上前在掌心里描画出来给那拉氏看。那拉氏看了几遍,这才勉强确定那两个汉字的区别。
“哦,差一个旁儿。”那拉氏也举袖擦了擦额角,“你们家的长辈,怎么偏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儿?话又说回来,见了你这么个名儿,地方官员、礼部官员还有内务府那些大臣们,怎么也没考虑考虑,就然你这么直接进太医院供职来了?!”
那拉氏是果真给吓了一跳去,这便说话也有些不好听。
陈世官只是个刚太医院供奉的、品级最低的医生,皇后娘娘这么说,他便连一点儿不高兴都不敢有,只能心下悄悄儿地将不快给摁了下去。
那拉氏叹口气,“不管怎么着,今儿既然找到你头上了,那我便问问你。若是答得清楚了,我以后倒有的是抬举你的机会;若你答得不好,那……我倒要提醒太医院一声儿去,怎么举荐了你这么个名儿的进宫来供奉,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来吓人的啊!”
陈世官自是趴地下尽管叩头,不敢抬眸,“微臣定谨慎作答,还请皇后娘娘示下。”
那拉氏点了点头,高高扬起下颌,“桃花癣,你觉着是由桃花儿起的么?”
陈世官约略想了一下儿,便已是摇头,“回皇后娘娘,桃花癣虽名为‘桃花’,实则却与桃花无干。”
“说是‘桃花癣’,倒是更多是因为这瘢症多在春季发作,正是桃花盛开之时,且瘢痕自身呈桃红色,这才得名。”
那拉氏眯了眯眼,“当真与桃花,全无干系么?”
陈世官谨慎地又想了想,“如说有关联,便是花粉……春季桃花盛开,桃花的花粉兴许比旁的花粉多些;可是其实不独桃花的花粉,其余的花粉也同样会惹起这瘢症来。”
“花粉?”那拉氏心下便疑心更重,“若是有人从未去过桃花下呢,那她能因桃花的花粉,而得了桃花癣去么?”
陈世官小心道,“……此事总该看具体情形,微臣唯有望闻问切之后才敢作答。”
那拉氏屏住呼吸,“那我再换一个问法儿:我单问你,若有人存心设计害人,有没有可能叫人得了这瘢症去?”
陈世官又呆了呆,“害人?这桃花癣算不得什么大病,伤不到人的性命去……也就是刺痒些,何苦用这个手段害人?”
那拉氏有些不耐烦,“我只问你,有没有法子叫人得了这个去!你不必管这病能不能害了性命,只回话儿,说能不能;又怎么能做到的!”
陈世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伏在地上又是叩头。
额头都磕红了,倒像是别人长在颊上的桃花癣,换到他这儿,是长在额头上了。
“微臣知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回禀皇后娘娘,便如微臣之前所说,花粉是能引发桃花癣的;那么其余的粉末,也有这个可能。故此若有人要以此算计,只需准备相应的粉末儿去,或者叫人吸入,或者是接触了,便都是有此可能。”
☆、第2464章 124、汪氏
“粉末?”
陈世官战战兢兢地告退,那拉氏坐在殿内眯起眼来,仔仔细细将陈世官说过的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回想。
“你们两个可还记着,我二月二十三那日,可与什么粉末接触过了?”那拉氏问塔娜和德格两个。
“粉末”这词儿说着容易,可是落实到日常里,却是太常见,因此便是最难辨认清楚的。
塔娜小心道,“……若说粉末,二十二当晚沐浴所用的澡豆,有粉末;二十三日早上主子用的妆粉里头,也有粉末。”
那拉氏便一眯眼,“是啊,这两样儿按样儿都与我的脸碰触过,难不成是与这两样儿有干系?”
塔娜和德格都有些紧张地对视一眼。
因为无论是那拉氏沐浴还是匀脸,都是她们两个在畔亲手伺候的。若是这两样物件儿有干系,她们两个便也可能跟着吃挂烙儿去。
德格便忙道,“奴才倒不信是这两样儿叫主子生了瘢去!终究这都是主子用了多年的,怎么往年什么都没有,就是今年有了呢?”
塔娜也道,“……况且主子生了瘢的那天,是在桃花寺行宫。那桃花山上以桃花开得比别处早而负盛名。故此奴才觉着,兴许还是与那桃花有关。方才那位太医院的生员不是也说了,桃花的花粉,这本身也是一种粉末啊。”
那拉氏却不满意,直摇头,“若这么说,倒仿佛是没人算计我了。不对,这说不通!”
那拉氏眯眼回想自己在地宫里的情形,“……那时候儿,明明地宫里有些阴气儿,可是我反倒觉着热。那股子热气汇成了一条线,一直窜到我脑门儿上去,将我的脑袋都给冲昏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那事儿不应该是我自己做的,我便是再怎么思念皇上,也犯不着在那阴森森的地宫里头跟皇上那个样儿!”
那拉氏也是深深吸气,“说到底,瘢症倒还是小事。那陈世官也说了,这瘢症也不是什么大病,伤不到人去,只是刺痒难受些罢了……故此我倒是觉着,是有人用了什么粉末来,故意叫我在皇上面前出了丑去!”
“你们想想啊,那终究是孝贤皇后、慧贤她们同眠的地宫,我便是再瞧不上她们,可也犯不着在那个时候儿跟一班死鬼争宠去!我啊,那会子必定还是受人算计了,那算计我的人就是想叫皇上因为我那时候儿的所为,而更加厌憎了我去!”
那拉氏霍地扬眸,“必定就是这样!那桃花癣不过是障眼法,那粉末主要还是叫我失去神智的,那桃花癣只是关联而来的罢了。”
塔娜和德格心下也都是咯噔一声儿,几乎异口同声,“粉末,那岂不是还有药剂?”
那拉氏眸光便一寒,“对啊,必定就是有人故意下药来害我!那药面子恰好也是粉末,又在桃花山上,兴许空中飘着些花粉给混到了一处,这才叫我莫名发了这瘢症去。那人根本的目的,才不是叫我起什么瘢症去,她是想在皇上面前毁了我去!”
塔娜和德格也都点头。
那拉氏捶桌冷笑,“好狠的心,好阴的手段!依你们看,宫里谁与我有这么大仇恨,能有这样的本事去?”
塔娜和德格一时都没敢贸然出声儿。
那拉氏自己也是闭了闭眼,“按说,若还是在京里,我第一个怀疑的,必定是令贵妃。可是……”那拉氏也懊恼地扶了扶额,“那会子咱们在桃花寺行宫,她却还在京里;况且次日就是那十五阿哥种痘,她那日又如何还能分出心来算计我去?”
那拉氏自己给令贵妃排除了嫌疑去,她心下何尝不也是有些可惜呢。
“……再说,我原本对这事儿并未起疑。终究我在地宫里那天的情形,我自己也不愿意再提,更不愿意与人说起去,情愿就这么压下去了。若不是令贵妃那天提醒,我还没想到这后头的可疑去!你们说啊,倘若是令贵妃动的手脚,她自己又何苦要在我眼前儿重新给挑起来?”
塔娜和德格也只得点头,“主子明鉴。如此说来,便是另有其人。”
那拉氏不由得目露寒光,“那除了令贵妃,还有谁要如此害我?在这后宫里,还有谁能恨我至如此地步?”
德格几乎是第一反应,“难不成,是……愉妃?”
。
那拉氏也是目光一寒。
“是啊,既然不是令贵妃,那便该是愉妃!”
塔娜却蹙眉道,“可是……愉妃二月间也并未随驾。主子怎忘了,那会子正是五阿哥的使女即将临盆,那边儿的情形不怎么好,愉妃是在顾着那头儿呢。”
那拉氏愕了愕,倒有些茫然了起来,“也不是愉妃?那,这后宫里想害我的,还能有谁?”
德格忽地抬头,看了那拉氏一眼。却没敢说话,还是垂首,将话给咽了回去。
那拉氏一蹙眉,“你有话还吞吞吐吐做什么!说啊!”
德格咬住嘴唇,“奴才不敢说,不是有心隐瞒主子,是因为奴才自己也有些疑虑——终究有些说不过去那个人为何要害主子。”
“究竟是谁?”那拉氏有些不耐烦了。
德格赶紧深蹲在地,“奴才不敢隐瞒了,回主子,奴才倒是觉着这样阴狠的心眼儿和手段,倒是有些像忻嫔的模样儿!只是奴才实在想不明白,忻嫔又为何要加害主子……”
那拉氏心下也是悚然一惊,“忻嫔?!是啊,你说的有理,忻嫔的确能有这样的心眼儿和手腕去。这样儿一虚一实的算计人的法子,的确像是忻嫔的手段!”
叫德格这么一说,塔娜便也想起来了,这便连忙道,“回主子,奴才也想起来,那日早膳,因是随驾的主位们聚坐用膳。便是嫔位的几人起身伺候主子和妃位们来着……”
那拉氏也迅速回想当日情景,便是一眯眼,“……奶茶!我想起来了,她伺候的,是奶茶!”
塔娜便也跟着面色一变,“奶茶原本就是色浑,不若清茶那般澄澈,这便若是想往里头掺入些什么粉末去,果然倒是看不出来的!”
德格却皱眉,“话虽如此,可咱们终究没当时摁住她的手去。况且当日她伺候奶茶,除了咱们主子之外,皇上还有其他主位也都喝了啊,旁人并未见什么异常去。主子若这样问出来,忻嫔反倒能倒打一耙,说咱们主子故意拿捏她去……”
那拉氏心口憋闷,高高扬起头来深吸几口气。
“你们说得对,忻嫔不是令贵妃、庆妃那般汉女……她是满洲镶黄旗的格格,母家身份贵重,我若没有实据便与她争斗起来,倒叫那些汉女们看了笑话儿。”
“话又说回来,我与舒妃已经不睦,若再与这个忻嫔也争斗起来,皇太后又如何看了我去?到头来还不得说我与汉女斗得不够,又要去跟满洲世家的格格们窝里斗去了不成?”
那拉氏说着,也觉气馁,“那便得不偿失了……”
塔娜和德格也都替主子难受,这便都道,“那难道主子就不追查了,就这么放过忻嫔去么?”
那拉氏幽幽摇头,冷笑一声儿,“你们何时见我肯吃哑巴亏了!只是目下,那奶茶早已没处追查去,况还得顾及皇太后的看法儿去,我便只能在面儿上暂且忍下来。”
“况且我面儿上不动声色,也能叫忻嫔那贱人暂且放松警惕去。等她自己麻痹了,露了马脚出来,我再拿捏住了,狠狠整治她去!”
。
四月初四日,皇帝因雩祭之礼,将赴南郊寰丘祭天。三月三十日,皇帝也从圆明园回了宫来。
婉兮与语琴等人一并随驾回宫来,也趁着这个当儿,正好替小十五和语琴再拾掇拾掇宫里的物件儿。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内务府女子挑选之日,内务府大臣便也将这一年的待选女子的排单呈进了上来。
皇帝因斋戒,暂且顾不上,便都交给那拉氏去。那拉氏今年却破天荒地跟皇帝商量,说叫婉兮与她一同去看。
那拉氏是心下好歹还记了个婉兮的好儿,若没有婉兮的提醒,她叫人给害成那样儿都还不自知;况且她又何尝不知皇上自然愿意,她便也用了这法子,讨了皇上一回欢心去,也叫皇上暂且忘了她那日在地宫里的情形去。
一举二得的事儿,她左右衡量了,还是觉着得大于失,这便也还是咬咬牙,主动与皇帝提了。
皇帝自是惊喜,难得地握了握她的手,“原本朕应该亲自挑选,只是朕要雩祭斋戒,暂且顾不上;若是从前,朕顾不上的时候儿,自然还有皇额娘与你一同选看,只是如今皇额娘年岁也大了,倒不宜如此受累。朕也是想着,还是以后三年一次的八旗女子引见,叫皇额娘亲自来看也就罢了。”
“这样一来,倒是将这事儿都留给你一个人了,朕还担心你也辛苦。若有贵妃陪着你一同挑选,自能帮你分担不少。”
那拉氏深吸口气,“……皇上说的是,妾身也正是这样想的。”
。
四月里的御花园,正是春意盎然。
婉兮与那拉氏分主次坐了,那拉氏急看眼前的备选女子排单,婉兮则忍不住抬眸望向窗外的景致去。
真好,这般的春意浮动,岂不是正与那些小女孩儿们的韶华青春相映去?
又是这内务府女子的挑选,倒是叫婉兮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当年刚进宫的时候儿……只是她进宫的时候儿已然是春秋之交,倒不是此时这般的春光明媚。
那拉氏看罢了排单,不由抬眸盯婉兮一眼。
婉兮竟一脸的闲适,倒叫那拉氏有些不自然了。
“令贵妃,虽说只是内务府女子的挑选,可是你最该明白的,这当中还是有人可能进封的。”
婉兮何尝听不懂啊,这又是那拉氏在点她呢。
婉兮便欠了欠身,“妾身还请主子娘娘多加教诲。”
那拉氏轻哼一声儿,“不管将来谁能进封,总归咱们先挑的是官女子。总得先以官女子身份进宫伺候才是正经。”
那拉氏拨了拨腕上的金镯,“这头一宗,咱们便得替皇太后的宫里选几个女孩儿了。你也明白,皇太后跟前儿伺候的安寿、安颐等一班人,年岁也都大了。就算身子骨儿也还都硬朗,可是终究手脚慢了,眼神儿也不济了,这便不能再如从前似的,什么都指望着她们。便总得选几个聪明伶俐的,更要紧是能叫皇太后能看得入眼去……”
婉兮便也含笑点头,“那便是说,应该为皇太后选几个家世贵重的姑娘。便是内务府下旗下的,也得是内务府世家的格格。”
那拉氏轻哼一声儿,“你倒剔透。”
婉兮含笑垂眸望向眼前的排单。
便是还没见女子们的面儿,可是那排单上早已清清楚楚写明白了这些女子的家世:哪个旗的、某某氏、父亲是谁为何官职、祖父是谁为何官职……既然要照着家世来选,那倒也好挑。
婉兮便也一眼瞧见了一个汪氏,小名凌之,出自内府下正白旗,包衣佐领下;父亲名四格,官职为镶蓝旗满洲副都统,兼内务府奉宸苑卿。
婉兮也不由得挑了挑眉。
单一个奉宸苑卿,已是内务府的三品职官;而镶蓝旗满洲副都统,就更是二品官了。
这样的家世,自是内务府世家,且门第甚高了。
这样家世的女孩儿进宫来,便只是官女子,也不能在普通的主位宫里伺候,必定要指进高位宫里才是。
若此说来,那这个汪氏,倒是可以拨进皇太后宫里伺候的好人选。
可是……婉兮不由又是望了那拉氏一眼。
既然这位的家世门第这样明摆着呢,那拉氏怎么没提到此人呢?
婉兮再垂眸细看排单,心下便也是了然,悄然一笑。
汪氏父亲“四格”这个名儿,一听就是旗人的名儿,不是汉人的名儿,倒不容易分辨是满人还是汉人去;
而汪氏,单看这个姓氏,依旧不好确定是满人、汉人——因满洲姓氏中,也有“瓦勒佳氏”亦称“汪拉佳氏”,渐渐简称了成为“汪氏”的;除了老满洲姓氏之外,还有金朝皇室的完颜氏,在明朝时被成为“王甲氏”,后来也慢慢儿地选了汉字为“汪氏”。
究竟这汪氏是满人还是汉人,抑或金人,还得看她们家世居之地。
婉兮一瞧那排单上的记载,也是不由得微微挑眉——这个汪氏也是世居沈阳。
婉兮自己母家从入旗之后,便也都在旗籍上记作“世居沈阳”,故此这一看既然是同为沈阳的出身,婉兮便知道这是谁家了——这个汪氏,果然是汉人;这汪家也是内务府世家里著名的汉人世家了。
他们家先祖是在大清立国之初就已经入了包衣的,已经世代是皇家的心腹世仆,故此那四格才能以包衣的身份,却当了镶蓝旗的满洲副都统去。
——怕也就是因为这个汪氏虽然门第高,可却是汉姓人,这才叫那拉氏心下不是那么喜欢,所以才没提起吧~
虽还没见到这个人,但是因为同为内务府下的汉姓人,且都是世居沈阳的,婉兮心下倒是对这个汪氏颇有了些亲近之意。
婉兮将手头的排单都先看了看,微微垂首凝神,便含笑道,“依妾身的理解,此次挑选女子,便该是满人、汉姓人、蒙古人、回人等各佐领皆有选入,方不负皇上一体爱护世仆之心。主子娘娘说,妾身的领会可有错?”
那拉氏哼鄂一声儿,“内三旗又不同于外八旗,终究都是咱们皇家的世仆,是‘家里人’,自然便更该一碗水端平些。”
婉兮心下便更有了数儿,含笑点头,“妾身终究是汉姓人,对满洲世家了解得自比不上主子娘娘……妾身便只帮主子娘娘选着汉姓人吧?”
那拉氏皱了皱眉,“不光汉姓人,便连那回人佐领的,你也一并看了吧!”
那拉氏因与容嫔的隔阂,便连整个回人佐领都有些不待见。
婉兮含笑点头,“妾身明白了。”
。
话说到此处,婉兮忽然起身行礼,“妾身请一会子时辰,去更个衣。”
已是引见在即,竟忽然要起身更衣,有些不合礼仪。这事儿放在令贵妃身上,倒是少见的。
那拉氏挑了挑眉,“快去快回吧,没的叫时辰都乱了去。”
走出殿外,婉兮却没往净房去,而是带着玉蝉绕过回廊,朝秀女们列班等候的地方儿去。
玉蝉瞧出来主子不是真正要更衣,这是寻个由头朝待选女子这边儿来。
玉蝉便轻笑一声问,“主子是有心想抬举这个汪氏?”
婉兮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都是汉姓人,又都是母家世居沈阳,我对她自是心生亲近之感。可是,我倒是觉着,她却是未必想要进宫的。”
玉蝉一怔,“主子缘何这样想?”
婉兮立在翠竹下,挑眸望向那湛蓝的天。
“内务府女子挑选,十一岁便要报上名姓,叫各佐领、参领备档;十三岁便为及岁,要预备进宫参选。待得十七岁便已逾岁……这个汪氏,今年已是十七岁了,倒是女子挑选的最后年岁。”
“我便想起了我自己。我原本也该十三岁就进宫备选,可是我逃了一年,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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