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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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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来,皇上依旧有心用他。”
  语琴便也提一口气道,“总归,你设法告知你母家人,但凡还在江南当差的,小心着安宁这个人才是。”
  。
  婉嫔和语琴离去,玉函亲自送了,回转来。
  婉兮抬眸望着玉函,“……有事?”
  玉函叹口气,“回主子,玉蕤在房里一直在掉眼泪,想见主子。”
  婉兮点点头,“这会子她掉眼泪,我也不冷静,便是见了面说话,怕也说不明白。你先叫她稳当稳当,我也回头捋捋思绪,有话还怕没有机会当面说明白么?”
  玉函只得行礼去传话。
  玉函走到门口,婉兮忽然叫住,“如今玉蝉和玉景是刚被挑上来,补玉叶和五妞的缺。终究是刚挑过来的,她们两个办起差事来,还是有些生疏。”
  “玉蝉还好,早在我眼前行走过,这月台上的规矩好歹也知道了。玉景还是需要教导……在我眼前还好,就怕是在皇上面前伺候的时候失了规矩。”
  玉函忙道,“主子放心,奴才和玉蕤一定仔细提醒着。”
  婉兮点头,“玉蝉你带着,将玉景交给玉蕤吧。好歹玉蕤是掌事儿的女子,她亲自来教导玉景更合适。”
  玉函立在原地,有一点没转过神来。
  婉兮便道,“从今儿起,门槛内的差事,你多带着玉蝉来历练;玉景手生,暂时叫玉蕤跟她在门槛外伺候吧。”
  。
  这个晚上,熄灭灯火之后,玉蕤悄悄儿地跟玉函掉了一个晚上的泪。
  “姑姑,我当真是不知道……姑姑,我是冤枉的。”
  玉函也叹息一声,“这会子主子不只是护着自己,更是要护着七公主。这便防范得严了些,你好歹也该体谅。”
  “从前五妞那事儿,怕是主子心下对咱们都同样起了防备吧。总归咱们当奴才的,凡事都听从主子才是。主子怎么吩咐,咱们便怎么办罢。”
  。
  忙过了这一整天,婉兮有些累,尤其是觉着腰酸背痛的。
  她心下一动,忙起身来,唤着门外守夜的玉蝉。
  到了净房去,解开衣衫一看——果然是见了红。
  幸亏玉蝉还小些,不大明白这个的含义,婉兮自己则是双颊红透。
  ——是月信回来了。
  都怪皇上,那天那么一折腾,惹得她连续这几个晚上都梦见那天的事儿。这便,月信说回来就回来了。
  原本听姥姥们说,自己亲自哺育孩子的女子,通常怕是要六个月前后才能月信回来。
  她竟然三个月就回来了。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她的身子便再度预备好,随时又有可能再为皇上添一个孩子去了。

  ☆、第2015章 29、伤离别(2更)

  次日,皇帝终于从紫禁城回到圆明园。
  婉兮知道此次皇上回宫,是去勾绝今年死刑人犯。这样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婉兮便也一个字都没问起。
  倒是皇帝依旧面上含笑,完全看不出正在西北准部、回部皆反叛,喀尔喀部还有青衮杂布之叛未平的忧心如焚。
  皇帝抱着七公主逗着,抬眸捏捏婉兮的手。
  “小七的公爹领兵追缉青衮杂布,办事甚得力。爷已经下旨,赐成衮扎布的弟弟、郡王车布登扎布戴双眼花翎。成衮扎布戴三眼花翎。”
  婉兮也是欣慰一笑,走过来轻轻倚靠住皇帝,伸手摇着小七的手说,“希望超勇亲王成衮扎布能早日为朝廷擒获逆贼,叫朝廷北边得以安定,这样皇上便可腾出手来,专心用兵西北。”
  七公主这会子快四个月了,隐约已是懂了大人的情绪,这便朝着婉兮咯咯笑起来。
  小孩子的笑自是这世上最纯净、动听的声音,婉兮便也笑了。
  皇帝更是大笑,抱住七公主又是亲,直说,“……今年便是不管发生多少事,阿玛身边终究还有莲生呢。阿玛的心下啊,便也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欢喜去了。”
  婉兮心下一暖,眼圈儿便红了。
  皇帝轻轻握住婉兮的手,“西北、北边都有反叛,爷是忧心。可是你却是进宫十五年方有了咱们的孩子。眼下的困境不过是一时的,又如何与你那十五年做比去?”
  “所以,你不必陪着爷一起担忧——有小七带来的福气呢,爷必定平定了这个天下,将天山南北、旧日西域与雪域,全都收回来给你看!”
  。
  天子豪情,叫人心折。
  婉兮悄然放下半颗心,上前依偎在皇帝肩头,“……皇上说,奴才便信。”
  婉兮轻轻阖上眼帘,“奴才虽不知道皇上赏赐成衮扎布兄弟双眼、三眼花翎,奴才却听说了皇上便是这样的时候,还没忘了下旨赈直隶延庆、蓟州、延庆卫、保安、宣化、万全、西宁、怀来、等八州、县、卫、本年水旱雹灾饥民,借给耔种。”
  “战事是战事,民生是民生,皇上从未因为战而忘了百姓生计。”
  皇帝笑了,轻哼一声,“那是自然!爷是天下之主,岂能只一心只顾着用兵之事?管他什么阿睦尔撒纳、青衮杂布,这会子爷却要与你说南巡之事。”
  婉兮不由得扬眸,“爷……这样的年份,还是决定要南巡?”
  婉兮自认没有这样的胸襟和气魄。此时西北和北边这样火烧眉毛呢,皇上每天忧心都来不及,还能离开京师,还能下江南?
  这得要一颗多大的心,才能容得下!
  皇帝含笑点头,“西北和北边的百姓是大清子民,江南百姓亦是大清子民。爷没的只顾着一边儿,而忘了其余的。”
  婉兮便也深吸一口气,“爷说的是。越是西北和北边用兵,越要叫江南安定。江南的富庶、江南的粮草,方能成为朝廷兵马的坚固倚仗。”
  皇帝眨眨眼,“……预备吧。爷这回怎么着也要狠心,带着你一起去。”
  。
  叫皇上这么一说,婉兮的心便忽悠一下子。
  八月皇上秋狝,她已经不去了;这回皇上南巡,却必定要她去了么?
  她自然舍不得跟皇上再分别几个月去,可是——这会子的小七,还这样小。
  她一想便又要掉泪,皇帝伸手紧紧攥住。
  “别难过,内务府挑上来的八个奶口嬷嬷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便是没有你在身边儿,咱们的莲生也一定能吃得饱饱儿的!”
  婉兮被说得无奈而笑,“瞧爷说的!奴才又岂是想到那个去了……”
  她只是,单纯地舍不得孩子。
  更何况——这几日还在担心忻嫔算计孩子去。她这么一走就是几个月,如何能放得下心?
  婉兮越想越难受,这便忍不住酸了鼻尖儿。
  “皇上南巡,纯贵妃、陈姐姐、陆姐姐怕是一定要随驾的。”
  宫里就这么几个汉女出身的高位嫔妃,自然都要随驾的。
  可是若婉嫔和语琴也都随驾一起南下,这宫里她还能放心将小七交给谁去?虽说颖嫔此时也与她心意相通,可是颖嫔终究年岁小,在宫里的日子比不上婉嫔和语琴长。
  皇帝眯眼凝视婉兮,将她眼中不自禁流露的忧虑全都收入眼底。
  皇帝垂首,又捏了捏婉兮的手。
  “……不如,婉嫔不去,留在宫里。”
  婉兮心下一晃,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即便是在语琴和婉嫔中间,她也是更放心将七公主托付给婉嫔去。
  皇帝又浅浅抬眸,凝注她的眼睛。
  “婉嫔不去,换忻嫔同去。”
  婉兮微微一眯眼,随即便抑制不住欢喜,笑出来。
  “忻嫔自然应当同去的!”
  若忻嫔也能同去,至少倒少了她一半的担心去。
  。
  许是见皇阿玛和额娘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了,七公主便忍不住揉着眼睛打气了呵欠。
  皇帝不由得笑,扬声冲门外唤,“玉蕤,抱你家七公主歇觉去。”
  皇上唤得那么自然,婉兮明白自是因为玉蕤是她宫里掌事儿的女子,又是玉壶走了之后身边儿第一得力的。
  只是……皇上不知道这几日的事儿罢了。
  玉蕤进来,满脸的有些不自在,眼睛不敢看向婉兮去,却又用眼角余光小心瞟着;婉兮自己也是,便是想换成旁人,却也一时不好出口。
  终究,还是任由玉蕤从皇上怀里将七公主接过去了。
  婉兮盯着那一递一接之间,皇上的指尖儿仿佛与玉蕤的指尖儿微微碰撞过那么一下儿。
  她便咬住唇,只盯着那一点出神。
  玉蕤接过七公主,便在皇帝和婉兮面前,请跪安告退。
  眼神略微有些慌乱之间,还是撞上婉兮那若有所思的目光,玉蕤便又是一颤,急忙垂下头去。
  “……皇上,主子,奴才这便带七公主去歇了。”
  婉兮深吸口气,霍地截断了目光,扬起头来,“还是将七公主交给保姆吧。抱孩子的姿势都是有差儿的,还是保姆更有经验些。”
  婉兮说着叫玉函,“保姆呢?去叫。”

  ☆、第2016章 30、两心知(3更)

  玉蕤和保姆一起陪着七公主出去了,皇帝长眸倏扬,盯住婉兮。
  却没说话。
  婉兮自己倒是不自在起来,扭着指头,垂下头去盯着自己脚尖儿。
  “奴才……就是一想到要跟小七分开,心下便有些舍不得。”
  “哦。”
  皇帝接口倒快,依旧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婉兮心下反倒有些没底,悄然抬一半儿的眸子,偷偷去打量他的神色。
  “爷……想什么呢?”
  皇帝耸了耸肩,“没想什么啊,这不是想着南巡的事儿呢嘛~~这会子都十月了,咱们明年正月就要起驾。这一二月间,行用份例等都要预备好。”
  婉兮轻轻咬唇,“可不。终究十一月间还有皇太后的圣寿,十二月还要过年……奴才便也想着这事儿呢。”
  皇帝轻哼一声,“还有,爷已吩咐兆惠拣选兵丁,明年开春便出兵哈萨克,擒剿阿睦尔撒纳!阿睦尔撒纳此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准噶尔不平,爷绝不收兵!”
  婉兮便笑了,松了两手,重又走回来抱住皇帝的手臂。
  “爷是该想着这些!这会子,就这些事儿要紧!”
  皇帝眯眼垂眸,盯住婉兮的脸,“……那你说,爷不该想什么,嗯?”
  。
  婉兮可不敢跟她的爷耍嘴皮、斗心眼儿,这便横打一耙,将所有都推乱罢了。
  她干脆也不说了,就是抱住皇帝的手臂,又凑上自己的唇儿去。
  这招自然好使,皇帝自是顾不得再追问什么,两手收拢过来,将她紧紧裹住,恣意地加深了这唇与舌的缠绕去。
  殿内安静下来,仿佛窗外玉兰叶落的声音,都能侧耳听得见。
  不知道这样亲昵了多久,婉兮已是快要喘不过气来,这便向后逃开。使劲儿拍着心口大口地喘气,“……奴才的气量,终究是比不上皇上去。”
  皇帝又是挑眉,“气量,还是器量?”
  婉兮小心地赶紧摆手,“喘气儿,奴才只是说喘气儿呢。”说罢还故意再大口吸几口气。
  皇帝的目光却从她脸上,一直向下,迟疑地在她心口处停留了一会子,终究还是毅然继续向下去……绕过她的小腰,终是停在了,咳咳……
  婉兮的脸便又一下子就红了,不依地爬起来,伸开两手去蒙皇帝的眼睛。
  “爷以天子之尊,这乱瞟什么呢?”
  。
  皇帝便大笑,伸手拉下她的两手来,转而促狭又认真地盯住她的眼。
  “今儿……这样主动,倒仿佛比爷还心急似的?这是怎么了,嗯?”
  他说归说,手却更快,长指倏然便伸过来,点上了要害。
  婉兮一颤,身子却紧接着就麻酥了下来,只能软软靠在皇帝手臂上,动不了,也舍不得动。
  嘴上只是软软地顽抗,“……奴才可不明白爷在说什么呢~”
  皇帝呼吸却是一急,迫切地问她,“……便是上回,你也还下意识躲闪。整个身子都是向后的。可是今儿,却是主动往前来。”
  他指尖儿隔着布料,一转,又一拧。
  婉兮登时嘤咛一声,整个人更提不起个儿来了。
  皇帝迅速凑过来,轻轻啮住婉兮的耳,沙哑逼问,“……是不是身子好了,嗯?”
  。
  婉兮自是知道瞒不过皇上,又何尝想要瞒他呢?
  只不过小女人的心思,想要故意这样玩儿一个小花招,逗着他自己来追问罢了。
  故此这会子早已绷不起来去,只得娇羞笑着,点了点头。
  皇帝登时大喜,身子随之一变,这便直直地点刺而来。
  婉兮慌忙红着脸向后躲闪,高摆两手,“……爷,还没好利索。只是月信刚回来,还需要几天。”
  皇帝喘着粗气,长眸漾着欢喜和痛楚,又是咬牙又是笑地盯住她。
  “……令狐九,你可折腾死爷了!”
  婉兮大笑,整个人投进皇帝怀里来,软软腻住,含笑仰头,“可是这会子,皇上这神情才更像狐祟才是!”
  一个想要作恶,却心意不得舒展的——郁卒的狐祟。
  邪不胜正,人类总可克制狐祟的,便该是这副模样,不是么?
  皇帝又是懊恼,又是笑,无奈地一声闷哼,只能抓过婉兮的小腰来,无处下手,只得用凑过去亲住她的朱唇。
  这一刻,也唯有唇与舌的疯狂缠绕,才能稍稍解一解相思吧。
  。
  相思好长,这样的稍解近渴,总叫皇帝便更留恋婉兮,亲热之后也舍不得离去。
  更何况——这回还不如上回呢,上回好歹是“天子动口”了,可是这回赶上婉兮的月信才回来,便动不得口,也动不得手。
  皇帝自是更加心痒难耐。
  亲热过后,他还将婉兮圈在怀里,指尖儿绕着她的发丝,嗅着她的发香,呢哝道,“知道么,唐努乌梁海也有一位巾帼女杰。汗王薨,唯有哈屯独掌部众。准噶尔趁机逼迫共叛朝廷。“
  “哈屯却深明大义,毅然带领部众东迁,回归朝廷。此次青衮杂布反叛,又再度擅动唐努乌梁海。哈屯再度心向朝廷,与之决裂,助成衮扎布讨逆。”
  婉兮张大眸子,“哈屯?”
  皇帝点头,“蒙语中‘王后’之意。”
  婉兮心下也是悄然震动。一个女子,在丈夫去世,左右各有强部叛乱,夹击挟持之时,依旧有勇气带领族人心向朝廷,该是何等的勇气和智慧。
  婉兮含笑抬眸,“相信那位汗王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因为拥有这样一位妻子而欣慰。”
  皇帝唇角还挂着微笑,目光却是放远。
  “是啊,在这样朝廷用兵的时候儿,这天下所有的男子,都希望自己的背后有这样一个智慧冷静、深明大义的女人。”
  皇帝轻叹一声,垂眸掠开婉兮耳边碎发。
  “爷不幸……爷却又有幸。”
  。
  次日皇帝走了,婉兮躺在炕上,还在回味这句话。
  想着想着,不由得悄然含笑。
  爷的话,她懂。
  门帘一挑,玉函走进来问,“主子可否用早膳了?”
  皇上因按着西洋钟表来算,早晨四点钟便要起身。那样的时辰,皇上早上起来也只是喝一碗奶茶,便去办事了;婉兮便没跟着用膳。
  婉兮便忍不住挑眉,“……早膳?我还没传膳啊。”

  ☆、第2017章 31、独送回宫(4更毕)

  玉函便想了想,“那或许是来伺候皇上用膳的,皇上疼惜主子,用完了便没叫撤走,等着主子起身也吃一口吧。”
  婉兮垂眸没说话。
  还是玉蕤走进来,向婉兮福身道,“……回主子,来伺候膳食的,是刘柱儿。”
  婉兮抬眸望住玉蕤,唇角终是没忍住,轻轻一勾。
  “那先叫他进来回话吧。”
  玉函便行礼,转身就朝外去。
  还是玉蕤忙起身将床帐放下,又将隔扇门关上,低声问婉兮,“……主子看,叫刘柱儿这样回话,可适当?”
  这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呢,婉兮再说还没起身儿呢。
  便是太监,宫里的规矩也严格。就算青天白日,太监都不准单独在殿内给主子回话的,更别说这会子了。
  再说了,又是个膳房的太监,并非婉兮自己宫里的太监。
  婉兮抬眸静静望一眼玉蕤,便也点头。
  。
  少时刘柱儿进内请跪安,从刘柱儿的视角,面前隔着一道碧纱橱的隔扇门,暖阁里面是什么都瞧不见的。可是从婉兮的角度看,因那床帐和隔扇门上的碧纱都是透明的,借着外间更明亮些的灯火,便能瞧见刘柱儿。
  婉兮不由得侧眸又看向暖阁里的烛台。
  便是这烛台,也是玉蕤亲手给挪走的,形成外间明、暖阁暗的对比,这才叫刘柱儿看不见她,她却能看见刘柱儿。
  婉兮的目光悄然在玉蕤面上定了一定。
  这才笑着问,“你这么大清早的,干嘛急着给我进膳来?难不成你本是伺候皇上用膳,皇上就手赏了克食?”
  刘柱儿嘿嘿一笑,只垂首,却不说话。
  玉函在刘柱儿身畔站着,倒是低声提醒,“主子问话呢,刘柱儿,你回话呀。”
  婉兮便笑,“玉函,别难为他。他的意思,我懂。”
  婉兮眸光便又瞟过玉蕤去。
  玉蕤没说旁的,只是低声问,“奴才是否要伺候主子起身了?”
  。
  早上去给那拉氏请安,这会子后宫议论的自然是明年正月的第二次南巡。以及,十一月的皇太后圣寿,十二月过年的事儿。
  那拉氏面上却有些淡淡的疲惫。
  那拉氏特地对婉兮道,“……此后园子里的事儿,令妃多费心吧。”
  婉兮听得有些不大明白,这便人散了之后,低声问婉嫔。
  婉嫔轻轻一笑,“你来得晚了一步,没听见。皇上今早上忽然下旨,要送皇后回宫。”
  虽说圆明园只是皇家园林,紫禁城才是正经的皇宫,可是大清的皇帝们都更喜欢在园子里办公。每年都要过年前后,因必须要回到紫禁城去进行各项祭祀、典礼等,这才挪回去;待得正月十五,便又从紫禁城挪回园子了。
  而这会子刚十月,距离过年还远。皇上怎么忽然就要送皇后一个人回宫去了呢?
  婉嫔瞧着婉兮的模样儿,便笑,“总归,你都猜不透的圣意,那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婉兮红了脸不依,婉嫔便笑,“在皇后面前,你从来都是最守礼的。可是今早上你却晚来了半步,倒落在我后头了——我啊,如何还不知道你昨晚儿上侍寝了呢?”
  “故此皇上今早上的旨意,昨晚儿上多少都应当与你漏过口风去。可是你却丈二和尚,那我们这些见皇上一面都难的,又如何去猜度呀?”
  语琴和颖嫔便都笑,眼睛里都忽闪着淘气。
  婉兮急忙捂脸,“……终究是十一月就是皇太后圣寿了呗,皇上便叫皇后回宫去预备。”
  语琴轻轻“呸”了声儿,“便是预备这事儿,又何苦单独送皇后一个回去?”
  还是颖嫔活泼,咯咯笑道,“依我看啊,怕是皇后又做了什么事儿叫皇上不高兴了吧。只是皇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好发作出来,这便将皇后一个人送回去呗。”
  “紫禁城里啊,本没有固定的冷宫。可是这个时节,又是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紫禁城,便整个后宫都变成一座巨大的冷宫去了……”
  昨晚皇上说过的那句话,便又忽然浮起在婉兮脑海里。
  幸与不幸,唯有上天可以施于帝王,却不是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可以叫帝王承受的;若有人胆敢叫帝王感受到如此,那帝王自然有万般的手段,将那不幸都施在那人身上。
  婉兮便轻轻摇头,“咱们不说那个了。”
  颖嫔便扯住婉兮,“那令姐姐便说说,今早儿上怎么来晚了半步,啊?”
  婉兮这才笑了,才不给颖嫔得逞的机会去呢,这便轻哼一声道,“……今早上,刘柱儿来了。”
  婉嫔和语琴都知道这个刘柱儿许多年了,这便都扬眸望过来,“……可是你那桩心事成真了?”
  婉兮这才垂眸轻笑,“今早上,我这么问刘柱儿。刘柱儿跪着,笑而不答。我才越发觉着,这个人到今早上这会子,是已经通过我的考验,我可以放心收进我宫里来了。”
  颖嫔年纪小些,这便问,“为何是这样才算过了令姐姐的关?”
  语琴轻笑一声,瞟了婉兮一眼,这才道,“你令姐姐啊,心里自然总是忘不了毛团儿,便难免总觉着宫里这一群年轻的太监里,没有人能比得上毛团儿。”
  “况且刘柱儿从小儿是膳房里的,在主子跟前出上差的机会少,对东西六宫里这些事儿距离总有些远。故此就算你令姐姐想用这个人,也不能只单纯看在是老相识的份儿上。否则若是贸然启用了,非但不是抬举他,说不定反倒是害了他呢。”
  “故此啊,你令姐姐便从毛团儿出宫前后起,就一直在小心观察着刘柱儿,用了不少小难题去考验他。刘柱儿也是有福气的人,一个一个的都化解了过来。”
  “到了今早上,你令姐姐故意直接问是不是皇上叫他来的——他不明着回话,这才反倒是最聪明的回答。”
  颖嫔便也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便也笑了。
  “小妹懂了!刘柱儿终究原本是个膳房的太监,宫里总没将个膳房太监直接放进主位宫里当首领太监的规矩。更何况,还是令姐姐的永寿宫。故此便是令姐姐有这个心思,也不能明着跟皇上提;皇上便是允了,也不能明摆着下旨。”
  “刘柱儿自己也是。主子们既然不便明说的话,他就更不能直接承认。便什么都不说,只由着主子心下明白,这才是最好的回答!”

  ☆、第2018章 32、搬弄(1更)

  婉嫔与颖嫔先回去了。
  语琴多留一刻,瞟着婉兮,“依你瞧着,皇上这忽然送皇后回宫,又是什么缘故?”
  婉兮轻叹口气,“那天当着众人的面儿,‘有口无心’的,不止忻嫔一个。”
  语琴便也点头,“我也觉着,怕是那天的事儿。这会子西北和北边儿用兵都难阻巨大,皇上正是要前朝后宫一条心的时候儿。便是后宫里旁人说什么倒也罢了,偏她是皇后。”
  “正所谓夫妻一心,越是这样的时候儿,她越应该与皇上同心同德才是。”
  婉兮静静点头,“我倒没多想这个。终究十一月还有皇太后的圣寿,况且今年又是皇太后的六十五岁,理应隆重些。便是皇后被送回宫,若以这个论,便也不算什么大的惩戒了。”
  “我倒是最想知道,当日她所说的话,究竟是怎么传到皇上耳朵里去的?”
  语琴皱眉,“便是后宫里这些太监女子,终究也都是皇上的奴才……”
  婉兮却摇头,“如果是太监女子的禀报了,倒也还好。我倒是担心是后宫里,有谁故意说了去。”
  语琴便是眯起眼来,“要说起那天的‘有口无心’,是有人真的有口无心,有人却实则有心。”
  婉兮便也点头,“……我担心的,也是这个人。”
  。
  内务府已经择定了陪同那拉氏回宫的大臣,那拉氏不得不收拾停当准备回宫了。
  自然是她自己宫里的忻嫔、林贵人等人都一起跟着忙着伺候,能帮衬些什么就帮衬些什么去。
  那拉氏收拾完了,也是心下不快,坐下来盯着忻嫔和林贵人,“……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倘若叫我查出来,是我自己宫里人当着皇上胡说八道了去,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天与她有所顶撞的虽是舒妃,但是忻嫔也没叫她心下痛快。她这便是当着林贵人的面儿,用话来敲打忻嫔。
  忻嫔和林贵人闻言都赶紧起身行礼,齐声说,“妾身岂敢。”
  重又落座,忻嫔倒是瞟着林贵人一笑,“那天的事儿,本是后宫姐妹关起门来说的。那会子皇上又不在园子里,说是到南郊斋宫斋戒去了吧?故此那几天里,便是有人想对皇上说些什么,也见不着皇上不是?”
  林贵人便也点头,“忻嫔娘娘说的是。皇上是昨儿才回来的。”
  忻嫔便一拍手,“对啊,皇上是昨儿才回来的。今早上就下了旨……从昨晚到今早,也就唯有昨晚侍寝的人,才能见着皇上,才有机会跟皇上说上几句话吧?”
  林贵人目光有些躲闪,没敢直接言声。
  忻嫔叹了口气,“终究昨晚是谁侍寝,咱们是不知道了。也唯有皇后主子才有权力过问此事……”
  那拉氏便不由得眯起眼来,“你是说——令妃?”
  忻嫔忙站起身来,“皇后主子容禀,妾身当真不知昨晚是谁侍寝,故此这便只是一个猜测,妾身当真不是指向任何人。”
  “更何况令姐姐一向最是善体圣意,最为尊重皇后主子的,故此一定不是令姐姐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

  ☆、第2019章 33、有账慢慢算(2更)

  “是——么?”
  那拉氏面上倒是平淡下来,抬眸淡淡瞟了忻嫔一眼,“我知道了。回头此事我自会查问明白。”
  从圆明园启程回宫,车轮辘辘,更显得车内寂寞。
  塔娜便轻声问,“依主子看,那在皇上面前多嘴的人,可是令妃?”
  那拉氏眯了眯眼,却是哼了一声,“自打七公主落草,忻嫔心里的苦就没断过。这会子若说后宫里谁最恨令妃,自然非她莫属。”
  “可是她这会子只在嫔位,又只有那么一个公主,进宫的年头又短,在皇上心里没什么分量,自然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凭她那点子分量,想要掀翻这会子刚刚诞下七公主的令妃,着实是太难。”
  “故此……她只能指望着宫里更有分量的人来帮她。她这回,便是指望着我了。”
  塔娜便是冷笑一声,“当真是自不量力!拿自己当什么,还敢来挑唆着主子?又或者她当这后宫里的人都是如她脑筋一般的不成?”
  那拉氏轻笑一声,“她原本的脑筋不至于此。只是从七月那七公主下生以来,她连番受到的打击太大。这会子只急着扳回一城来,脑子便也不那么冷静了。”
  塔娜便也笑了,“可惜这会子,令妃纵然是终于有了孩子,也只是个公主。便是七公主抢尽了六公主的宠爱去,却半点影响不到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去。故此这会子主子乐得与令妃和睦相处,也叫皇上看着欢喜;又何苦与令妃再掰了去?”
  “况且这回七公主抢尽六公主风头,倒是隐约替咱们五公主出了口气去。那忻嫔怎么会傻到以为主子能帮她?
  那拉氏点头淡淡一笑,“说的是。这会子便是谁不跟令妃交好,我却都是要交好的。后宫和睦,皇上才能在前朝安心国事。这不正是我这个正宫皇后最应该做的么?”
  德格悄声道,“凭忻嫔那点脑筋,自是万万欺瞒不到主子的。只是主子既然看得这样明白,方才当着面儿,如何不戳穿了她去?”
  那拉氏侧眸瞟了德格一眼,却没吱声。
  倒是塔娜轻蔑地一笑,“眼前的情形是这样,可是既然令妃这肚子上开了封条,那谁知道令妃以后会不会生下皇子?”
  “倘若令妃生下皇子,那便自然会威胁到咱们两位小主子去。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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