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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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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皇太后圣寿的正日子定是在宫里办,可是今年,正日子却是在畅春园办的,就是为了能叫外祖母能一处欢欢喜喜。”
婉兮心下一动,“明年是皇太后六十大寿,那皇太后的额涅,年岁岂不……?”
皇帝点头,“正是如此。朕的皇祖母早已崩逝多年,朕的皇祖,总是一代圣君,却也没活到七十岁……便是皇家,六十岁都是人生一大关隘。爷要为皇太后六十大寿而大庆,那朕的外祖母,年岁就更是耄耋之年了。”
皇帝深深吸一口气,“爷说句不中听的,便是今年相聚,明年皇太后六十大寿的时候儿,却不敢说外祖母还是否能在人世。爷想来就心痛,今年这便提前在园子里给外祖母和皇太后一起贺一贺。”
皇帝深深凝注婉兮,“所以爷才在那会子没在你身边。你,可谅解?”
☆、第1436章 85、非因宠(2更)
婉兮从今晚上进门儿,已是一路绷着这样久。这会子听皇上问这话,终是忍住一声叹息,抬起头来迎住皇上的眼,两人四目相投。
“皇上不必为此事求得妾身谅解。这是皇上的孝道,妾身如何能不明白?”
皇帝深吸一口气,“其实接下来爷要说的事,也是这件事的顺延。”
皇帝说着更是握紧婉兮的手,天纵帝王,多少山崩海啸的大事前面不改色,这一刻却因指尖微微轻颤,泄露了他的心事。
婉兮心下微微一动,还没等自己想清楚,自己的手却已先下意识翻腕攥住了他的指尖去。
皇帝抬眼,黑瞳里潋滟起丝丝震动。
“——那就是舒妃的事。”
。
手已攥住,便不好撒开。婉兮便只轻垂眼帘,“爷说,奴才听着。”
从今晚进门,她便一路只称呼“皇上”,自称“妾身”;这一会子终于又是往日两人单独相对时的模样。
皇帝的心便一暖,“……舒妃是必定要有一个孩子的。这事儿爷不能推开,只能计算时机早晚。也就是说,迟早迟晚,爷都会给舒妃一个孩子。”
婉兮微微一震,不由得紧紧盯住皇帝的眼睛。
皇帝点头,“凡是有秀女进宫,都牵扯前朝一个家族。但凡后宫之家,年节伏腊都要在给爷上折子请安时,顺请自家娘娘的安。”
“后宫与前朝一脉相连,自然每个家族都希望自己内廷主位受宠。而他们在宫外,隔着宫墙,又用什么来判断自家姑娘是否得宠?不过其一为位分,其二为孩子。所以这宫里,有些主位,爷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迟早迟晚都是必定要给孩子的。”
“舒妃的家世你也知道,她初进宫来便已晋为嫔,位分之高原本是你难以企及。可是待得你晋为嫔位,便已是在她之前。你们两个一并无子而封妃,你依旧还是在她之前……爷做出这样不合规矩之事,爷欠她们家族一个交待。”
“爷之所以要今年给她这个孩子,不是因为爷今年特别宠爱她,只是因为今年,给她孩子的时机到了。九儿你明白,今年爷夺了张廷玉的官,免张廷玉配享太庙,革去张廷玉伯爵……皇考留给爷的鄂尔泰、张廷玉两大朋党,终于告结。”
“可是说到朋党之争,最激烈的莫过于皇祖时明珠与索额图两大朋党之争。张廷玉的最终远去,叫朝臣难免想起当年那一段更惨烈的过往。索额图与明珠两大权相,最终都是晚景凄凉。今人难免又要将明珠与今日的张廷玉做比,因爷的举措,又要生出对当年皇祖对索额图、明珠两人的手腕的非议去。”
“爷这一生最尊敬之人便是皇祖,不想因爷自己前朝之事,又要累及皇祖圣誉,故此爷需要在这一年给明珠的曾孙女儿一个孩子,叫世人知道,明珠的家族便是到了爷这时代,依旧深沐皇恩。”
“更何况……”皇帝细细打量婉兮眉眼神色,“此时舒妃还有一个妹婿,叫傅恒。”
☆、第1437章 86、唯有儿子知道(3更)
“张廷玉与鄂尔泰两大权相被爷料理之后,朝政归一,首揆为傅恒。小九虽站得高,却要面对张廷玉与鄂尔泰两大集团留下的门生、故旧。他这首揆能够做得安稳,便看他是否有本事将两派的心,拧成一股绳,都为他所用。这一刻他需要威望,需要朝臣坚信不疑,那爷便也要让前朝后宫都知道,爷心中倚重小九;小九与爷,君臣一心,向无嫌隙。”
“可是这朝中,总难免有嫉妒小九之人。在他们眼中,小九自己的胆识、才学永远都仿佛无物。小九能得爷倚重,只是因为小九这国舅的身份。”
“小九身为国舅,身份上便永远烙下‘外戚’二字。爷对他的器重,便注定与后宫的恩宠分不开。从前孝贤在世,爷可以大书特书敬重孝贤,来为小九奠定地位;可是如今孝贤已经不在,爷就是再在赐宴小九时写诗悼念孝贤,以此来巩固小九的威望,也终究已是人走茶凉……爷这会子便只能借重于舒妃。”
皇帝黑瞳凝重,“前朝与后宫,外戚与内廷主位之间,世人总认定爱屋及乌。爷既倚重小九,如何能亏待舒妃去?”
。
婉兮轻轻垂首。
皇帝攥紧她的手,“方才所说为公,尚且有私。”
“私因,便是皇太后。明年便是皇太后六十大寿。便是皇祖,一生也没能走到七十大寿,皇祖在六十大寿时尚且隆而重之,举办千叟宴。这六十大寿对于一位老人家来说,也许是人生总最重的一回庆典。”
“皇太后是爷的额涅,她这一生也只有爷这一个孩子。额涅当年在皇考潜邸中,日子也并不好过。爷的外祖父不过是王府属官,职位低微,故此额涅从前也并不得皇考宠爱。当年额涅的艰辛,也唯有我这当儿子的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罢了。故此爷登基之日,便发誓孝养太后,以天下为尊飨,一定要将额涅当年受过的苦都补偿回来,叫额涅成为这天下最受尊敬、艳羡之人。”
“故此这些年来,虽然我也与额涅在许多事上意见相左,可是纵为天子,我也能忍便忍,能转圜则尽量转圜,总不想伤了母亲的心,违了儿子该进的孝道去。”
“那些年最难的日子里,额涅只能眼睁睁看着皇考对年氏母子的盛宠去,那时候所有与皇考潜邸有来往的宗室、亲戚里,极少有人能将当时还只是一个不得宠的格格的额涅放在眼里。便是热闹,也都是旁人的热闹。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耿格格。耿格格性子爽朗,与皇额涅一见如故,每次她去皇考潜邸走动,都不是为了看望位分更高的旁人,而只是为了去探望皇额涅。”
“耿格格的这份情,是皇额涅深深刻在心里,不能辜负的。为了这份情谊,皇太后将舒妃便放在了心尖上,皇额涅每次见我,总要提到希望我对舒妃好一些,再好一些。”
“从前我听了也只是一笑,否则也没有舒妃进宫九年,却并无所出。堂堂叶赫贝勒后裔、正黄旗的格格,晋位却一直都排在身为汉姓内管领包衣的你之下……皇太后这些年都不肯原谅我。可是明年,是皇太后的六十大寿了。”
☆、第1438章 87、呸,白说了(4更)
“人过完六十大寿,谁都不敢说还有没有福分迎来七十大寿。便是皇祖,一代圣君,也终是没能等到七十万寿……”
皇帝说到这儿,忍不住略哽咽了一声,“每想到此,我便心痛如绞。便总想着要在额涅六十大寿之年,倾尽我全力,叫额涅尽偿所愿。即便是当真迎不来七十圣寿,便到那时回眸六十圣寿时,也能心无遗憾而去……故此爷下旨明年正月就去南巡,带皇额涅看看江南天地;爷早早筹备,要在明年给额涅大庆一番,可是这些,终究都是身外之物,不敢说是否能叫皇额涅心内欢喜。”
婉兮的眼眶也不由得湿了。
自己年岁渐大,同时却也要一日一日不得不去面对双亲的苍老,乃至终有一日,要送他们远行,这一世再也不能相见……
她也知,去岁以来,她阿玛清泰身子已是有些不好了。尤其是在那给孝贤皇后承应供品不及时的罪名闹腾前后,阿玛心下还是背了负担去。
年老,终是任何人都无法迈过的一道坎儿。
皇帝深吸口气,竭力平静下来,“我思量着,这些年皇额涅身为皇太后,最放心不下的事,不过这么一二桩。皇额涅自己也知这六十大寿的特殊,也总与我说,时常梦到耿格格。她总担心若天上相见,她无颜见耿格格去。”
“皇额涅还说,人年岁大了,最想要的不是煊赫大庆,不是万民朝贺,反倒是最简单的——含饴弄孙、儿孙绕膝。我便怎么着,也该在这一年圆了皇额涅一个心愿去。”
“舒妃命中该有个孩子,我算着与其早晚,倒不如就在今年。如此,既能叫皇太后安心,又给了她家族一个交待,还能借此巩固傅恒首揆之位;况且皇后也是今年正位中宫……故此爷忖着,这个时机自是最为恰当。”
皇帝捏住婉兮的手,说了前朝,说了后宫,却唯独将他借这个孩子来护着她的心思,掠过不言。
。
婉兮垂首静静听着,指尖乖乖躺在他掌心里,感知到他掌心中每一丝微妙的变化。
皇帝说完,明明已是口干舌燥,比一场乾清门听证还叫他疲惫,可是他也顾不上喝一口茶,只是这样紧紧盯着婉兮的眼睛。
确定皇上已经说完,婉兮这才轻轻抬眸,迎上他的眼睛。
“爷……奴才饿了。”
。
皇帝怔了半晌,忽地将她小手用力捏了一把。
“呸,白瞎爷与你说这些。”
婉兮手上吃痛,便顺势歪在他怀中去:“……爷说的话,奴才自然听进去了,也都听懂了。可是终究思量就要耗神,耗神就会肚子饿,饿了就要先吃饭呀。”
“这世上总归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若是饿得紧了,谁还顾得上那菜是糖多了,还是醋多了?终究是赶紧拆分入腹才更要紧。至于好吃不好吃,总得是先吃个半饱之后,才有空暇去分辨的。”
皇帝不由扬眉,“你能听懂爷的话,可是你这话……爷反倒听不懂了。”
婉兮终是垂首一笑,“爷怎么会听不懂?爷是太揪着心了。爷若松快些,自然就听懂了。”
☆、第1439章 88、菜未凉(5更)
婉兮说着起身,亲自给皇帝夹菜。
“还是这炭锅子好。冬日里吃着热乎,半晌停了筷子也不凉。”
皇帝眯了眼睛,不由得伸手过来,掐住婉兮的手腕。
“……没凉?”
婉兮“噗嗤儿”笑了,“按说这寒冬腊月,再热的菜,出锅之后被晾了这么久,也该凉了,凉透了……却偏是有人用心,设计出炭锅子这样的妙法儿来,能在这菜底下加了炭火。这样一把火一把火地锲而不舍,便叫那菜怎么都没办法凉透了去。”
皇帝不由得推开了碗筷,只将凳子挪过来,紧紧凝住婉兮。
“继续说。”
婉兮深吸一口气,“其实这世上的菜,哪里就那么独一无二了呢?尤其是皇上的御膳,大可这道菜凉了便不用了,再换一道新的就是了。又何苦非要用了心思,一把火一把火地不停煨着,叫这菜即便身处寒冬腊月,却还没办法凉透了去呢?”
。
皇帝长眸一闪,伸手一把便将婉兮扯过来,抱进怀中去。
婉兮低声惊呼,“爷!奴才这手里还举着带油的筷子呢!”
“不管了。”
皇帝将婉兮按在怀里,只盯着她的眼睛,“……即便爷是天子,御膳里的菜自然杯盘累叠,可是爷却总有一道最是爱吃的。没有这道菜便不成席,一日不尝便吃不饱;便是宁愿一遍一遍地加了炭火去,也愿意守着,叫这道菜不准凉了。”
他怀中的温暖,透过衣裳,熨帖住她的身子来。
婉兮举着筷子,深吸口气,转头抬眸去望他。
“奴才何尝不明白,爷的心意,便是这一直煨在锅下的炭火。因为有了这炭火,奴才的心便是身处寒冬,却也没法子凉下来。”
皇帝深吸口气,还是紧紧凝着她的眼睛。
“当真?可是你明明……跟爷赌气。”
。
婉兮轻叹一声,“奴才是想赌气来着,终究心里那会子难受。奴才自以为病了两个月,赌了两个月的气,按着常规来说,这样病过又伤心,便应该是两个月后十分憔悴,身子清减了才是。”
婉兮说着面上微微一红,“可是爷也发现了,两个月过来,奴才竟然非但没有憔悴、清减,反倒没有出息地——胖了。”
“奴才自己也不甘心,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这样儿,故此便是今儿到养心殿来,还再故意绷着一回。可是既然连奴才的手都胖了,那就总归明明白白地告诉奴才:奴才心下的难受,竟然比不上那一把一把不熄的炭火带来的熨帖。”
“得失之间,原来奴才的身子倒比心先明白:经此一事,奴才的得,反倒大于失。”
。
皇帝一怔,已是按住她的头,将她按在肩上。
“傻丫头!还得大于失,这宫里也只有你才会这样说!”
婉兮将那筷子丢开,手指头绕着皇帝腰上黄带子的穗子玩儿,垂首道,“奴才的失,是舒妃有了这个孩子;奴才的得,却是用两个月的时间再度验证了皇上的心。”
“只要皇上的心还在奴才这儿,奴才便是得孩子比舒妃晚了些,却也还有笃定的希望去。若皇上的心都不在了,就算奴才这会子有孩子,又还有什么意思?”
☆、第1440章 89、攥紧你的腰带(6更)
皇帝拢紧婉兮,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婉兮垂首莞尔,手指头将那黄带子上的穗子一直绕到了尽头,指尖儿便抚上了那腰带扣子去。
“奴才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从前宫里有了孩子的,都是皇上潜邸里的老人儿。她们将青春年华都给了皇上,陪着皇上从潜邸走进宫里,一起扛过了风风雨雨。皇上给她们孩子,是念旧情,奴才心下没那么难受。”
“可是从舒妃这儿开始,却是皇上登基之后,自己挑的新人了。故此舒妃有孩子,奴才是要比那些潜邸里的老人儿遇喜,心下难受些的。奴才多希望,能在新人里拔得头筹,第一个给皇上生下孩子的,是奴才自己呢……”
“可是皇上也说了,舒妃进宫就是嫔位,原本比奴才早了好几年。结果奴才进封为嫔,便是排在了她前头;再一同晋位为妃,又是在她前头……这老天爷总归不能叫好事儿都给一个人占了,故此便先给了她孩子去吧?”
婉兮深深吸一口气,“爷对我已经这样儿,可我就是生不出来……我这会子,便也没法子去怪别人,只能自己忍了吧。”
婉兮抬头,双眸亮晶晶盯住皇帝,“所以,这会子奴才还不能生的时候,若是谁有了孩子,奴才心下虽说堵得慌,却不会叫爷为难。终究皇上正在盛年,总不能好几年一个孩子都没有……”
皇帝心下也是愀然一疼。
能叫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明白,有多不容易。
婉兮却忽然揪住了皇帝的腰带扣子,狠劲往掌心里一攥。
“可是奴才终究做不到一个‘贤’字,不想跟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学去,做不来什么贤妻去;奴才还要留着自己的小心眼儿——谁叫奴才比皇上小十六岁呢!皇上就不能跟奴才一般见识!”
“等奴才自己将来能生了,不耽误给皇上开枝散叶的时候,若皇上再给旁人孩子,到时候奴才可要正正经经好好跟皇上闹呢!”
“奴才这回记账,等将来奴才自己有孩子了,再一起跟皇上算过!”
婉兮攥紧皇帝的腰带扣子,将他拉向她的同时,自己也向他勇敢地依偎上去,“……到时候儿,若奴才闹起来,皇上不准生奴才的气才行。皇上可答应?”
。
皇帝两眼圆睁,惊愕地望着膝盖上这个娇俏又桀骜的人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惊喜地傻笑。
婉兮早将那腰带扣子攥得死死的,妙眸勇敢锁住他的眼。
“爷想耍赖?奴才也不依!今儿奴才非要爷吐了这个话儿!”
皇帝含笑,深吸一口气,只觉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她的光芒所摄住,为之神迷。
“……爷还敢不依你?这些年,何曾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婉兮含笑,却迅即转身,“李谙达!传史官来!快把皇上这段儿说的话,一笔一笔都给记进《实录》里去!”
外头的李玉伸个头进来,有点发傻。
倒是皇帝一把将她的小腰给攥住,强将她头给扭回来,含笑道,“喂!还给爷留点天子的颜面不!”
☆、第1441章 90、大刑伺候(7更)
婉兮自己也笑,捂了嘴摇头,“我说错了,不是《实录》。《实录》是将来皇上的儿子才给皇上修的……奴才重说,是叫写进《起居注》去!”
将来,皇上哪位皇子能承继大统,她可不敢断言。那个孩子又如何肯听她的话,照她的吩咐去记录什么呢?便是今儿写了,将来说不定也叫那位继位的皇子给删了啊~
皇帝笑叱,“《起居注》也不行!修《起居注》官都是翰林,那便都是状元榜眼、一甲二甲的进士!”
婉兮做了个鬼脸,“一甲二甲的进士,总归也都是皇上钦点的。便叫皇上自己点的文魁来给皇上记录这样一笔,正是君臣不相疑!”
皇帝懊恼得咬牙切齿,索性攥着她小腰,猛地站起,转身就朝东暖阁的床榻去。
“好你个小蹄子,爷当真是太久没有收拾你了,叫你如此张狂桀骜!”
。
扑入东暖阁去,皇帝毫不留情,立即便施了重刑。
重鞭凛冽,狠狠一记一记挞在婉兮身上,急无间歇,鞭声激亢。
婉兮的身子好容易白胖了些,结果便叫那些发狠的痕迹,更容易留下嫣红的印子在上头。
故此虽然皇帝鞭笞的不是这些外面的地方儿,结果这些地方也呼应了内里,同样留下一条一条的红印记去……
有些是指头摁的。
有些……是唇嘬出来的。
都不是最残忍的刑具,却同样清晰地刻印下那“刽子手”的凶狠和行刑速度去。
。
五个月的时光,凝聚成疾风骤雨,婉兮只觉自己快成了溺死的鱼,一遍一遍被潮水淹没。
最后大口喘气推开皇帝,将头钻出帐子吸些新鲜空气。
皇帝却还是停不下来,将她的头隔在帐子外面,却又按着她的身子,宛若两个世界般地,硬是又挞伐了一回。
便如理智和渴望被切割开来,脑海中再有苦涩,身子却终究还是展现出了重逢的欢喜来。
婉兮在极致处索性哭吼出来。
“不管!反正,爷就算在奴才能生之前给她们孩子,也不准如同这会子一样,用这么多的劲儿!”
帐子内,皇帝听得又是无奈,又是忍不住笑。
他索性更多用些劲儿,紧紧箍着她,甚至用她手中扣住的黄带子,将他们两个人给绑在了一起,叫婉兮逃都逃不开……
。
天亮时分,皇帝终于再折腾不动了,哼哼着躺下来。
“后悔了……早知道那会子多少吃口饭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没劲儿了。”
婉兮用被子捂住脸偷偷直笑,“奴才都说了,叫爷用膳,谁叫爷就不用,光顾着跟奴才嘀咕了呢?”
“爷就算旁的不用,好歹吃一口鱼也好啊,还偏叫给撤了……”
皇帝恼得直哼,“还说!那会子看你那么绷着脸就来了,爷还有什么心思吃饭?别说那会子,便是这两个月来,爷多少个晚上的饽饽都吃不进去,唯有到你宫里去,就着你那炕几上的饽饽,才能安心嚼一口去!”
婉兮登时装傻,“啥?原来爷偷偷去过奴才的宫里了?那炕几上的饽饽,也都是爷吃的?奴才还以为,是被豆角儿给偷吃了呢……”
☆、第1442章 91、都留着一条缝儿(8更)
皇帝恼死了,忍着头昏眼花,撑起手肘来狠狠拍她一记。
“还装傻!若不是知道爷去了,为何每晚上留下的饽饽,偏都是爷爱吃的!”
婉兮用被子捂住脸,吃吃地笑,“哦?原来那饽饽也都是皇上爱吃的么?其实人家豆角儿也都爱吃呀……”
皇帝恼得将婉兮的青丝都缠在指尖儿伤,如婉兮对着他那黄带子的穗子一样,一点点收紧。虽不甚疼,可是怪吓人的。婉兮还是唧唧咕咕一边笑,一边叫唤。
皇帝将青丝攥满了掌心,这才松了力道,将掌心顺势托住婉兮的头。
“……因为那饽饽,爷就知道,永寿门虽然关了,可是你的心门却还是给爷留着缝儿呢。你跟爷发小脾气,却没有彻底将爷给关在心门外头。你还是想见爷,还是给爷留了机会去。”
婉兮心下隐约一甜,却故意哼了一声儿,“那也是爷自己争取来的。如果第一个晚上,不是爷自己踩梯子来了,那就没有后来那些晚上的饽饽了。总归头一个晚上,那炕几上只有一碗粥罢了。”
……若皇上那晚没有纡尊降贵,彻底放下皇帝的身份来给她喂了那一碗粥,她才不会接下来每个晚上都亲手做一样他爱吃的饽饽,预备好了放在炕几上,用小锅子温热着呢。
他们两个人啊,总归都为对方先留下一条门缝儿去。
她生气,他肯来,肯为她放下皇帝的身份去;
他耐心,每晚都来,喂了她吃粥,却也能尝出那饽饽的滋味来。
只有这两样儿都俱全了,那两个月过去,才能换来今天的心结尽释。
若只有他来,她不回应;或者只有她悄然的期盼,他却不明白那一碗粥的意思,那么兴许两个月过来,该凉的心早已经凉透了。
只是这话在那两个月里,都不想明白说出来。便如那灯烛不愿意点亮,只闭着眼睛体会那粥里的香甜。
。
皇帝听得微笑,也是闭眼回味那两个月的相处。
黑暗里,谁都不说话。没有解释,也没有抱怨,只有两个人悄无声息地为对方尽力做事,只考验两颗心是否还有灵犀相通。
那会子已是分开了三个月,却压抑着身子的渴望,没有如此时一般的热烈相拥,只有默默的心意付出。
此时想来,那两个月的相处,其实丝毫不逊于这一刻的美满。身子之外,原来只有心,也可以叫人恁般满足。
皇帝勾起唇角,轻轻弹了婉兮一个脑瓜崩,“所以你胖了,是因为这两个月里,心一点点变宽。心宽而体胖~”
婉兮无声微笑,“爷那两个月里,每个晚上都送来一把火。虽是文火,却叫我没办法冷下去。便是不想将小心眼儿撑宽,却也没有法子呢。”
皇帝忽地又拍了她一记,这次响亮,“啪”的一声。
“说起那两个月的开端,爷倒要审你!扭见天儿叫二又到养心殿来拉屎,又是怎么个缘故?!”
婉兮终是忍不住大笑。
皇帝轻哼,“宫里那房檐下都有彩画,都避着飞鸟,雀替和斗拱中间都拉着网子。偏拦不住那二又,叫它天天得逞!”
☆、第1443章 92、无人侍寝(9更)
婉兮听得直笑。
其实养心殿里,拦着飞鸟的何止是那檐下的网子呢,还有那么多太监轰撵呢。
皇上的养心殿,那是至高无上之所,哪儿能叫廊檐下龙凤彩画上,堆满鸟屎去呢?
可是既然二又没被撵走,也没叫人用弹弓子给打残废了,还能天天得逞了去拉屎,便只说明皇上心里有数儿,没叫太监和侍卫们动手。
婉兮在被窝里,两根指尖儿对了对。
“……二又去拉屎,不好么?”
皇帝瞥她一眼,“有只鸟儿见天儿到你头顶上去拉屎,我没看出来什么好。”
婉兮便挑起眼角儿,悄然凝注皇帝。
“……鸟不拉屎的地方儿,是好地方么?”
。
皇帝一怔,末了大笑,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你呀,总有这样多鬼主意!”
他若追究了,那岂不是说他自己愿意住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儿。“鸟不拉屎的地方”走出来的,还能是好人么?
为了证明自己那养心殿是个好地方,走出来的人也是好人,他也唯有忍了。
婉兮依偎在皇帝怀里,伸手划着他心口处,轻声道,“……其实说到根本,还不是因为二又是小又和小寸的孩子么~~小又和小寸是爷赐给奴才的,若爷还记着当年的话儿,看见了二又,便明白奴才那会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会子永寿门被封了,奴才走不出去,那些吃味的话窝在心里,也不愿意当面与爷说出来。奴才想着,便叫那只鸟儿飞过去吧。爷若有心,看见了自然明白;爷若没心,不如叫太监和侍卫们将那拉屎的鸟儿轰出来,那奴才自己就也彻底死了心去算了。”
婉兮抬眸望住皇帝的眼。
“可是爷没有,爷看懂了,奴才就知道爷还是有心。故此奴才方叫她们将那碗粥再去热热,搁在炕几上,等着皇上来。”
婉兮说罢,主动伸手抱住皇帝的颈子。
“奴才就知道,那晚上皇上一定会来。那晚粥,本是凉透了,奴才又叫热的——奴才就知道,那碗粥,奴才不会白热。”
。
承乾宫里,那拉氏躺在炕上,总是无法入睡。
“今晚上,皇上究竟翻了谁的牌子?”她忍不住问塔娜。
隔扇门外,塔娜坐在炕上已是有些困了,悄然打着呵欠答,“……若是皇上今晚正式翻了牌子,张铭得将那记档送来给主子盖‘皇后之宝’。可是既然敬事房今晚上没来人钤宝,奴才便觉着皇上今晚定是没翻牌子。”
那拉氏这便哼了一声,稍微放下了些心。
身为皇后,她有主治六宫之权。便连皇上翻牌子的事儿,她都要盖印儿才准到六宫宣旨的。
只是身为皇后,这样的盖印儿的权力,总归是要叫皇上不快的。故此从前孝贤皇后在世时,便是自己心里再不欢喜,也都哑忍下来,未曾行使这样的权力去。
可是那拉氏却叫出巡时舒妃突然出现,抢了她风头,且有了孩子的事儿给刺激着了。回宫来便重启中宫这般的权力去。
若无她的钤宝,敬事房便无法记档。没有皇后的授权,敬事房的太监也没人敢在皇上寝殿窗户外叫起儿了。
☆、第1444章 93、也要学着退一步(1更)
过了年,就已是乾隆十六年了。
忠勇公府。
这个年是张廷玉夺爵还乡之后的第一个年,也是朝堂格局从鄂尔泰、张廷玉的两党相争,正式过渡为傅恒首揆朝堂的年。故此傅恒府里今年的人特别多,说门槛踏破一点都不为过。
前宅的热闹远远都能听见,后宅里就算相对清静些,可是福灵安、福隆安两个小子藏在哪个犄角旮旯一声儿一声儿地放着炮仗,人的神经便被热闹一下一下地撩动着。
这些热闹却都在是窗外,九福晋又独自坐在窗下,在替傅恒收拾行装。
皇上谕旨已下,正月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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