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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复仇计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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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双方棋逢对手,在这很低的层次里斗个不停?
  他不知道,几千年后的统治者们,已经开始拿爱情、亲情诸如此类给弱者洗脑,使得他们完全看不到想不到更高层次的天空。
  
  第103章 忆南(一)
  
  青衣文士走进书坊,他的存在立刻激起一片惊叹声。许多正在埋头抄录勘误的少女们纷纷放上手中的事情,她们面上带着欣喜的红晕,开始交头接耳:“这个人是谁?”
  “原来你不认识?他便是孟先生。”
  她们都是豆蔻年华的天真少女,因家境贫寒不得不出来谋生。偏生此地有一书坊,专程招女孩子做工,便大着胆子前来。起初尚有人怀疑此地是以堂皇之名、行烟花之处的暗娼之家,争议颇大。头一批少女因家中窘迫难支、此处报酬优渥而咬牙决定前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说闲话,但是在她们领了丰厚薪水、令小家庭渐渐富庶起来以后,这家书坊主人的好处便传了出来。以至于到了后来,应者云集,书坊主人不得已提高了招聘标准:就是识文断字,或者愿意学习识字。
  在这些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少女心目中,书坊的头号笔杆子孟先生便美好得如同她们心中的梦境一般。
  “他身上穿的其实只是普通的青衫,坊市里随处可见,但是不知道,穿在他身上便如王孙公子般,自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气质。”她们私下里说。
  “他究竟多大年纪,是否娶妻?看他的样貌,翩翩如少年;看谈吐,却是成熟稳重,宛如中年……”她们好奇地议论纷纷。
  她们口中的孟先生对这些明显带着少女怀春之意的议论和赞赏的目光充耳不闻,径直走进书局深处,交稿,并且接受人物专访。
  书局的大掌柜解释说:书局新近要出一种叫做“期刊杂志”的东西,想借重孟先生的名头赚些人气。
  这番说辞就连大掌柜本人也觉得怪异,但是孟先生却毫不迟疑地点头微笑:“没问题。”
  “名字?”影影绰绰坐在屏风后面的女人开始发问,是极清冷的女声。
  “孟生花。”他在第一时间便听出不是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失望。那个女人自诩通晓易容术,声音变换自如,但是他却总能寻到破绽。所以,他知道她不是。
  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希望我便如梦笔生花一般,能写出更多受欢迎的文章。”
  这个回答很官方也很成熟。然是屏风后的女人却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我问你的真名。“
  他稍作迟疑,屏风后的女子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你要想清楚,说不定有人会因此见你一面呢。“因此会出来相见吗?尽管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他的心还是砰砰乱跳起来。他呼吸开始紊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进行冷静的思考。
  “崔伯言,我叫崔伯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屏风里的女子似乎俯身和谁交谈了一会儿。
  崔伯言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他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屏风后面的人影,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时间仿佛极度漫长。等待难捱之至。
  但是没关系,他好歹已经等了这么久了。
  世人皆说小崔相公诗文妙传天下,却不知道,他最擅长的事情不是诗文,而是等待。
  从上元节他被那个几乎是命中注定的魔星强吻了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等待的状态:看她跟陈睿晟好了,看她把陈睿晟杀了,看她跟张云澈好了,看她跟张云澈分了,看她对着陈文昊编制情网,暗暗打算把这个人收入羽翼。然后,他恰到好处地出场,截和,闹得轰轰烈烈,逼得她许诺婚姻。
  那个时候他曾经以为天师道收他为记名弟子,完全出于好心。看,原本他身体体弱多病,天师道却帮他治好了身子,又传授他武功,又许诺帮他娶到他心爱的女人,这简直是太幸福的事情!至于王朝更替,兴衰荣辱,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在他的庇护之下,他心爱的女人必能不沾风雨,高枕无忧。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不能。他才发现他根本就不了解他的妻子。这个女人才是一切风暴的中心。想来也是,一个不惜谋杀自己初恋陈睿晟、又拿腹中孩子逼迫天师道的人,怎么会甘心待在后院做一只名贵的金丝雀?
  那天,萧承业宿在驸马府的时候,其实他是知道的。他知道她把自己哄睡了以后,半夜里偷偷摸摸地起床。第二天,太子殿下神情恍惚、面色尴尬地离开,客房中一片狼藉未曾打扫。那个时候,他以为是她本人,后来,去了青楼,仙仙姑娘扮作她的样子哄自己开心,他才知道不是。
  再后来,太子殿下见了他夫妇二人进退失据、神情尴尬都是免不了的事情。这个人太重德行,不能容忍自己品行有亏,所以沉重的心理负担把他压垮了。
  然而那都是后来的事情,那时的他,却后悔未能保护好她。两个人为了驿站杨梅这等小事,居然大吵了一架,她离家出走,下落不明。然后,他便又陷入了等待之中。
  天师道的人曾经警告过他:小心楚少铭。等到他参透其中意思的时候,楚少铭已经和她形影不离了。他气不过,故意使手段想逼迫楚少铭离开,不料却致使自己彻底失宠,独守空房。
  那是一段难熬的等待岁月,因为得到过后又失去,所以比最开始的时候格外难熬。但是,他熬过来了。
  而现在,海晏风清,一切争斗都尘埃落定。他想,那个女人总到了该安定下来的时候了吧?他走遍大江南北,寻了她整整一年,才从这家新兴起的书局寻到端倪,之后,改名换姓,甘为书局摇旗呐喊,舞文弄墨,终于换来了屏风前的这一刻。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难捱。但是他已经习惯了等待。
  屏风后的女子微微直起身子,轻轻吐出一声叹息:“抱歉,崔先生,你被解雇了。东家说书局太小,养不起你这尊大神。“崔伯言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他的声音却犹自保持着镇定:“我已经离开宗族,浪迹江湖,昔日名声与我无关。东家给多少润笔,就是多少,不敢多取分毫,又何谈养不起?“屏风后的女子微微叹息:“小崔相公诗文,独步天下。敝社起初有眼无珠,那点微薄的润笔费怎好拿出来贻笑大方,权当孝敬先生的酒钱了。过会大掌柜会送先生出门,自会结算这一年的润笔之资。“崔伯言道:“我不要,我不要还不行吗?我免费给你们书局写,你们要我写什么,我便写什么,我从前收的那些钱也都还回来,求求你莫要赶我走好吗?“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屏风后的女子又叹息了一声,紧接着,整个屋子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好在这片寂静持续时间不是很长,屏风后的女子很快出声道:“实在抱歉了。我家东家说,文人自该有文人的风骨,似小崔相公这般卑躬屈膝,便是文采再好,也没什么高妙的意境了。这般的笔杆子,简直是完全废了。因此,恕不收留。大掌柜,送客!“女子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彪形大汉冲进来想把他拽出去。崔伯言挣扎着跳起来,双臂用力,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两个人打倒在地。紧接着,他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屏风后面。
  神情漠然的清冷女子愕然抬头。
  崔伯言顾不上理她,将四周好一通乱翻,似乎想寻找什么机关暗门似的。
  清冷女子终于反应过来:“小崔相公请回吧。你要寻的人不在此处。“崔伯言却不肯罢休,他寻了一会儿,一无所获,竟然扯着喉咙大叫起来:“夕月,萧夕月,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清冷女子皱了皱眉头:“此处并无一个叫萧夕月的女子。小崔相公你定然是弄错了。“崔伯言却丝毫不理会她的话语,只顾扯着喉咙叫唤:“萧夕月,你快出来!你若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干的缺德事一件一件全讲给人听!“清冷女子哭笑不得:‘‘小崔相公你这又是何必呢?若你口中所言萧夕月是前朝公主的话,妖妃误国天下人都是知道的呀!“崔伯言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疯子一般地大声叫道;“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的清白身子,骗我跟你结婚,偷了我的心去,却不好好珍惜…你,你把我的心还回来!“声音沙哑,撕心裂肺一般。
  书局本不算太大,这般动静自然瞒不得人。
  外间原本埋头工作的少女们好奇地交头接耳:“这个声音是谁?听声音好像是一个男子啊!怎么说被人骗了清白身子?““不知道啊!大概是有龙阳之好吧!”
 “断袖可以结婚吗?”
  “所以说他是疯了吧,别听他瞎说。”
  …
  崔伯言连叫了好多遍,仍然无人应答。他更加沮丧,大喊道:“为什么你连出来见我都不敢?我方才分明在污蔑你,你为什么不出来反驳?你可以出来说,是我逼你结婚的呀,你可以说什么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呀,只要你出来,任凭你怎么说都行!你出来啊!出来啊!一切都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啊!“清冷女子苦恼地捂住耳朵,用怜悯的目光望着他。
  “翠翠,上茶。给小崔相公润润喉咙。他大概是疯了。“清冷女子说道。
  
  第104章 忆南(二)
  
  江南三月。草长莺飞。
  波光粼粼的湖边,停泊着一艘画舫。
  远处有哒哒的马蹄声飞驰而来,不过数息工夫,便到了湖边。一个金冠华服的年轻公子急匆匆从马上跳下来,连缰绳也不曾系,便径直向画舫走去。
  站在船头的艄公忙弯腰向来人问好:“赵公子好。”来人是临安府第一富豪赵家目前主事的赵三公子赵俊,又是他的衣食父母,他可丝毫不敢得罪。
  赵俊冲他点头:“姑娘呢?”
  “姑娘在房中。”艄公仍然毕恭毕敬地回答。
  “尚未起?”赵俊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还是,跟什么人在一起?”
  艄公看他脸色,本不想回答,却不敢不答,小心翼翼道:“昨个儿姑娘去戏园子里听新出的折子戏,给带回来的,据说是会春园有名的唱小生的…”
  他话音未落,赵俊已经跳上了甲板:“越来越荒唐了!”声音里恨恨的,三步并作两步。直往画舫里厢走去。
  房门尚未掩好,赵俊直接推门进去,却被眼前的春光震慑了一下,刷地红了脸。只见大红的锦被之外露着大半个雪白的手臂,偏生那女人的脸颊被乌黑如云的秀发遮去一半,看不真切。
  赵俊心中正有些恍惚,不知道该退出好,还是再看几眼好,一转眼便见床头角落里铺了一床铺盖,铺盖中裹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小生。遂怒向胆边声,走过去用脚踢醒他,压死了声音道:“昨夜里可爽了?”竟有几四咬牙切齿的意味。
  那少年小生正是艄公所说会春园里的当家小生。赵俊在临安城中大大的有名,他自然是识得的。当下不敢怠慢,裹在被子里连连作揖,偏被赵俊看见他浑身光着只穿了窄窄一条小衣,格外恼怒,又踢了一脚才道:“爷在外面等着,有话要问你。”
  可是,当那小生系好衣带,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赵俊才发现他根本没什么好问的。
  其实事情也不过那么简单。那个女人向来是个不安分的。他认识她两年来,身边的男人如走马灯一般换来换去,就没消停过,他也从最开始的惊诧愤怒,渐渐地变得见怪不怪了。而在她身边最多的两种人,就是戏子和青楼小倌。而且,她这人似乎有些怪癖,不是雏儿的她不要。
  “没办法呀,是为了治病。戏子和青楼小倌靠钱就搞定了,最省心不过。”记得有一次,她笑意盈盈地向他解释道,“我身上寒毒太重,先前天师道有位国医圣手,替我想出了这般续命的法子。虽然荒唐了些,但总比死了要好。你说呢?”
  他确实无法再说什么。但是看着这般容貌气质的女人如此自暴自弃,还是有几分不甘:“除了男人的元阳之外,就没有什么可以治病的药物了?”
  “有啊。”她依旧是笑意盈盈,“只是急切间药材不好找。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子,我天生对男人有些厌恶,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鬼才相信!他心中暗暗腹诽,却不由自主地追问道:“什么药材那么难找?”
  女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天山雪莲,要大批量的天山雪莲。”
  “什么才算大批量?”
  “大约每天吃一朵吧。而且这个药很奇怪,一旦开吃,就必须吃够九九八十一天,中间若是停了,我便会寒毒发作。”
  赵俊于是不再说话了。天山雪莲是一种名贵的药材,说起来他赵家也能寻到几株,只是她要八十一朵,这般大批量,赵家一时力有未逮。
  “原本打算今年去天山小住的。”她眉眼间全是笑意,就如同在讲述别人家的闲事一般,“漠北诸族偏偏趁着新皇登基,又不安分起来,阳关那边的道路全封锁了,走不过去。”
  所以他也只好由着她荒唐,偶尔还会出手替她采买一些新人,算起来,到如今已是两年的光景了。
  “是谁在外头呢?”赵俊正在出神,房中就传来了她悠然淡定的声音,就仿佛天崩地裂也吓不到她似的。
  “是我。”赵俊粗着声音说道,“有急事与你相商。”
  “那就进来吧。”她慢悠悠地说道。
  赵俊忍不住脸上一热,脚步有些迟疑。
  “进来吧,我已经穿戴整齐,梳洗完毕了。”那个女人仿佛洞悉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这才举步走进屋子,刚刚在桌子旁坐定,就听到那个女人调侃的声音:“装什么呢?先前人睡着的时候,你都大大方方看过了。现在反倒拘谨起来。”
  这声音一点都不妖媚,甚至有几分淡淡的冷清。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声音,他突然感到整张脸都热了起来。
  女人于是不再调侃他,将一杯茶水放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赵俊此时才想起自己来的最初目的,狠狠地一拍桌子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玩男人什么的,也就罢了,怎地将书局的第一笔杆子给轰走了,却都不肯提前知会我一声!”
  女人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现在不是知会你了吗?”
  赵俊便更加愤怒:“你这是什么态度,这间书局我好歹有一半的收益,当初我投了九成的本金进去!现在我反倒连一句话都说不上了。”
  女人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将那杯茶端到他面前:“抱歉,我纠正一下,不是一半的收益,而是四九,因此,遇到分歧的时候,我才有决定权。至于让孟先生卷铺盖走人的这件事,我是通知你,而非征求你的决定。”
  女人的这种强硬态度令赵俊感到吃惊。两人合伙做生意两年以来,一切事情都是有商有量,她从来都没有这般强硬过,遇到和他有分歧的时候,从来也都是摆事实,讲道理,以至于赵俊觉得五一和四九的收益没有任何的区别。
  没错,当初女人寻上他,给出一份计划方案,两个人合伙开始办书局的时候,约定了收益和彼此的话语权,分别是五一和四九。
  赵俊记得很清楚,当初两个人为了话语权的事情,争论不休。当时女人只能拿得出一成的本金,却非要摆事实,讲道理,非要在运营之中占主导地位。诚然,她的计划方案颇有看点,在赵俊这种年纪轻轻却已经被成为商业奇才的人眼睛里,简直是神来之笔也不为过,然而出一成的本金,却要占六成的话语权,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两个人飞快地交换着各种行话切口,商业术语,以显示自己在经商领域的天赋,表明自己占据所主张份额话语权的正当性。最后女人让步到五一和四九,赵俊仍然据理力争,死活不肯接受。
  那次谈判差点破裂,据女人后来说,她几乎已经打算另寻他人了,反正在赵俊之前,她前后和江南另外几家有过接触。双方僵持到最后,女人突然间把自己的帽子扯了下来,露出那张让人惊心动魄的脸蛋,冲着他飞了一个媚眼道:“想不想看看这衣服下面是什么?要不咱们睡上一觉?”
  赵俊立刻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他是少年英才,尚好面子,当场拒绝了她以色相做筹码的意思,但同时也就深刻明白,这个女人宁可跟不认识的人随随便便睡觉,也是不愿意让出主导地位的!作为商业奇才、目光如炬的他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几乎是必然会挣大钱的项目,只得忍辱负重、顾全大局地表示同意。
  “是不是遇到难缠的谈判对手,你都会提出跟对方睡觉?”跟她熟了以后,他曾经如是质问过,话语里暗含谴责。
  她却冲着他轻佻地吹了一口气:“你说呢?那些人都是糟老头子,我怎么忍心这么糟蹋自己?其实我这么说,是因为你的相貌入我的眼,中我的意。所以,就算谈判不成功,我也是愿意跟你睡上一觉的。治病嘛,你懂的。”
  他当时便闹了个大红脸。他隐隐觉得,她并没有说谎。因为比起那些时常出没在她身边的戏子小倌们,他的样貌和身材半点也不差。而且,他自幼洁身自好,尚是处子。
  所以便隐隐约约有了期待。所以便在此后的联合经营中放弃了警惕。可是她直到两年后的今天也未曾沾染过赵俊,却成功地让他遭到蒙蔽,以至于书局排行第一的笔杆子被她轻而易举地逐走。
  “你…你…你,你可知道你逐走了谁?”他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知道啊。”她轻描淡写地回答,“不就是小崔相公崔伯言嘛。想来你是读他的诗长大的吧,因为盲目和幼时的第一印象光环而崇拜,这种感情我很能理解。”她说得老气横秋。
  “那你还赶他走!”
  “为什么不呢?别忘记,我有五一的话语权”,她强调道,“所以这种事情,我是有资格做决定的。”
  赵俊几乎要气的背过气去。原来她宁可用色相诱惑自己,非要在运营中占据主导地位,竟然是为了这个时刻!
  “理由呢?”他颤声说道,“此事一旦传出,我烟雨书局立即将受到千夫所指,你知道不知道?胆敢将小崔相公扫地出门,他空缺的位置有谁补得上?”
  “难道天底下除了崔伯言就没有别的文人了吗?”她的态度却很强硬,“难道天底下没了他什么事情就干不成了吗?若是没了笔杆子,你现在就派人出去找新人!天下那么大,你自己把眼睛闭上当然觉得非他不可。”
  “可是他是文坛领袖。”
  “不过一个品行低劣的文人。他若真的人品好,又怎会被清河崔家扫地出门?”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劝清河崔家向皇上投诚,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他说到这里突然恍悟,“难道你就是那个女人?”
  
  第105章 忆南(三)
  
  赵俊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开始颤抖起来,他突然发现他到了一座厚重的大门前,门后面好像就是所有的真相。但是他不愿意去推开那扇门,他甚至不愿意去想。他的耳朵里乱糟糟尽是一片杂音。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子了。”赵俊听到那个女人最后说道,“所以你不用担心,崔伯言离开时候,书局无人接替他的位子。天下之大,英才辈出。更何况这种工作,说白了,文采太好也没有大用,反而显不出来。”
  赵俊只死死盯住她不说话,他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冲动。仿佛明白若是再不说出,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似的。
  “你还有事?”她扬起了眉毛,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有。”他的声音有些发涩。
  “什么事?”
  “我要成亲了。”他贪婪地盯住她面容看,就仿佛不看就没有明天了似的。
  “哦?恭喜。”她好像松了一口气。
  他却不能满意她的反应。他盯住她,眼神里颇有一股不管不顾的一味:“你就不问问我,何时成亲?新娘子是谁?长得美不美?”
  “好吧,那我问你,究竟何时成亲?新娘子是谁?长得美不美?”她的声音有气无力的,缺乏诚意。
  但是他已经能够厚着脸皮,将话题继续圆下去:“就定在下个月。新娘子是何家的小姐,今年十五岁,据说长得一般,但是为人温柔贤惠,颇识大体。”
  “这样啊!”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女人总是要老的,皮相不过刹那芳华,还是性格好最重要。何况对你这种常年在外面谈生意的人来说,贤妻正是家中一宝。恭喜了。”
  他鼻子一酸,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说话不算话。”他有些委屈地说道。
  “哦?”她故作诧异地挑起眉毛,“我曾应承过你,你大婚之时,我必然送上厚礼,绝不会食言。”
  “我要成亲了。”他更加委屈地说道,“你曾经说过,成亲以后的男人必须对妻子好,不能在和外面的女子纠缠不清,心中只能有妻子一个人。”
  她缓缓点头:“你记得很牢,想来你会是一个好夫婿。”
  他凶狠地打断她的话:“我不是一个好夫婿。我十五岁那年,遇到一个女子,她说她中意我的样貌,想和我一夜风流。两年过去了,我等了她整整两年,看着她身边的男人像走马灯一般换来换去,她却从来没有向我看过一眼。”
  “她说要治病,要和处子阴阳和合。”他白净的皮面上满是羞意,眼睛却十分大胆地盯着她,闪着灼热的光,“我今年十七岁,仍然是处子。”
  “你说谎。”他呜咽着说道,“我等了你整整两年,可是你说谎。”
  她开始叹息:“是,我是骗了你。你知道我的规矩是从来不和合伙人睡…”
  他立即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仅仅因为这个吗?我可以把整间烟雨书局都转让给你,这样我们就不是合伙人了!我要成亲了,我要你拿这个当礼物。”
  她的叹息声越发悠长:“是我的错。这是你的执念。如果满足了你的愿望,你会不会从此当一个好夫婿?”
  他毫不犹豫:“当然没问题。”
  于是一个月之后的某天,他们在画舫之上拥抱,亲吻,激情四射。
  她肆无忌惮地笑骂着嘲笑他:“本来是不想答应你的。只是想到若不答应你,说不定你会在梦中做一些更加龌蹉的事情,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
  又很张狂地问道:“说老实话,你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心里偷偷想着我的模样干坏事?”
  他也毫不心虚、理直气壮地回答:“想!当然有想!每天早上醒时想一遍,临睡时想一遍!都是你不好,明明心里明白,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赵俊来说,那一个晚上如梦境一般美好,也如梦境一般短暂。等到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然人去床空。
  画舫的艄公神色郑重,递给他一个用火漆封好的信封。
  他困惑地打开信封,发现了她五一的书局契书。原来这才是她说的新婚厚礼!她竟然是连她倾注了两年心血的书局都不要了!
  他突然间有些心情低落。她说她不会和合伙人睡觉,果然是说到做到了。
  然后,他看到一张粉色的小笺,上面用眉笔写着几行小字:今朝一别,后会无期。谢谢你的药。还有,以后干坏事的时候不要想着老娘,小心老娘知道了把你阉了!
  几个月后。
  风尘仆仆行色匆匆的青衣文士闯进了赵俊的院子。
  “她到底去哪里了?”崔伯言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一张用眉笔写成的小笺,面色不善地望着赵俊。
  赵俊又是喜悦,又是羞愧,激动得难以自持。
  “从小到大,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偶像。”他声音颤抖着说。
  崔伯言皱了皱眉头:“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偶像的爱妻的?”
  赵俊的脸立即红了:“对不起。我…我那时不知道…”
  “不知道?”崔伯言冷冷看他一眼,“我在书局大闹了那么一场,你会不知道?就算当时不知道,事后总知道了吧?你…”
  “我…抱歉。”赵俊的脸更红了。
  “少废话,她到底去哪里了?”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据我猜测,她可能去了天山…”
  “天山?”
  “是的,她的病需要天山雪莲来根治。最近朝廷刚刚派了楚将军对漠北用兵,重新打开了西域的通道…”
  赵俊还没有说完,崔伯言已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对了,”崔伯言刚刚走出门突然又转身回来,“如果你真的崇拜我的话,希望你不要再肖想我的爱妻了。”
  “我…我成亲了…你放心吧…”赵俊红着脸,一脸尴尬地摆着手说道。
  “还有,谢谢你的药。”崔伯言道,捏着那张眉笔写就的小笺,走出门去,神色镇定。
  五个月后。贺兰山旁的古径。
  萧夕月将整个人缩在皮裘大衣里,望着漫天的大雪,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姐,此处已是贺兰山脉了。据说前方不远处的大雪峰上,有人曾经看到过雪莲花。”她的侍女素问如是说道。
  萧夕月看着附近茫茫雪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生出一种畏惧的感觉,就仿佛隐隐觉得,此地会是她的葬身之地。只见此处地势高绝,满地皆是冰雪,寒风刺骨,吹得道上全是滑溜的坚冰。
  “小姐,莫要惊疑。”素问道,“我已问过附近积年行路的人向导,此间过了九月,便整日大雪不断,当属自然…”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见山道北边高峰之上,一大团白花花的东西缓缓滚落下来。
  “不好!是雪崩了,大家快退!”给他们引路的老者向导高叫着说道,转身就往来路跑,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隐隐的雷声传来,山头的积雪如浪花般,纷纷涌了下来。人仰马嘶中,那隐隐的雷声越来越香,积雪浪花也越卷越大。素问拼命拉着萧夕月的手,跌跌撞撞逃过一道山坡,猛然间积雪从身后涌来。
  一日后。
  “我侥幸逃得性命,可是小姐却…”素问一边说一边垂泪,引着崔伯言等一行人来到雪崩的地点。
  崔伯言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命众人挖雪救人。他带了足足几百人,因是冰天雪地的活计,纷纷都穿了厚衣服,又备了烈酒。
  众人喝了烈酒,身上才有了暖意,倒也未曾懈怠,只是一边开工掘雪,一边议论纷纷:“这等大雪崩,既然埋在雪里,哪里还有活路?”
  “听说是一个身患重病的女子,只怕早就撑不住,过去了。”
  如此挖了整整一天,素问所言被埋的地点早已挖开,附近也已清理干净,只是全然不见萧夕月的影子。
  这下子连挖雪的民夫们也开始诧异起来。
  “不对呀,纵使人死了,也应该有尸体呀。”
  “夕月!夕月!”崔伯言却早开始四处大叫起来。
  天地苍茫,北风呼啸,崔伯言觉得心中一片死寂,他的声音也逐渐嘶哑。
  “夕月!”他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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