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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复仇计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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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被两个宫人搀扶着走出去的全过程中,陈文昊都背着手站在屏风前,仿佛在欣赏屏风上绣的山水花鸟画。
待到我刚刚走出门外,他突然转过身来,向我说道:“从明日起,朕便尊你为嫂嫂,仍可居于飞星殿中。从此以后,谨言慎行,若行止有半分差池,自有太后娘娘管教。此外,既然当日是私相授受,谈不上什么婚姻之约,便勉强算是一个妾室吧。你自然求仁得仁,不会因此等小事反悔。是吗?”
他自然是处处刁难,没安好心。可是本公主为了离他远些,种种苛刻条件,在所不惜,向他微微屈膝行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殿外夜已深沉,繁星似锦,空气清新极了。
至于此后的计划,自然得重新调整,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
☆、良药
这日从城外到宫内,从太后居处到皇帝居处,来来回回,去而复返,我实在是被折腾狠了,待到回到飞星殿,见浅薇、半夏两人已经将床铺收拾妥当,匆匆将首饰给卸了,未及梳洗,便草草入眠。
第二日,梳洗之后,我把浅薇、半夏二人叫来,向她们言说当前宫中形势。浅薇听闻我旧病复发,眼中尽是担心。半夏年纪略轻,跟我的时间略短,未经历过从前那等因为男人吐个不停的往事,不晓得其中利害,只是不住的叫好:“太好了,终于不用跟那个狗皇帝虚与委蛇了!楚将军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开心!”
想起楚少铭和我分别之时的神色,我便忐忑不已,却不好在半夏面前多说,只是叹道:“你不知道个中利害。听闻他昨日挨了陈文昊的杖责,本想去暗中探望他一番的,如今得了这个病,若是探望他时,不慎发作,却不教他误会?他的性格你也知道,平素是最较真的,无事之时也要怀疑我对他是否真心,如今岂不是更怨我嫌弃他,心中另有他人?倒是不如不见了。”
“公主……”半夏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今日早朝时传过来的消息,楚将军被皇上派去练兵了!”
这其实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漫说陈文昊对本公主尚有那么一两分心思,纵使他完全放下了,却也不会因此就对楚少铭从轻发落。此事关乎男人尊严,很多时候和牵涉其间的女子是否受宠,关系不大。
“公主若此刻从密道启程,只怕还赶得上见最后一面。“半夏如此说道。
我吃了一惊。半夏毕竟尚且年幼不知事,看看这出的都是什么昏招?
“半夏,如今不比往日。”我神情严肃的说道,“本宫的病来的稀奇,说出来没人信的。皇上也只会觉得是本宫刻意拒宠,不怀恨在心、借机报复已是万幸,怎指望他似从前那般处处给我们撑腰?先前我们树敌过多,此时群敌伺机而动,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岂可肆意妄为如初?”
半夏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我们充分估计了问题的严重性,而现实也确实向着严峻的方向发展。
陈文昊说到做到,果然奉本宫如长兄之妾室,数日来见也不见,只是飞星殿中的各种待遇每况日下,不忍卒视。
先是每日里用的燕窝肉桂人参之物再不见供应,浅薇差人催问时,屡遭冷眼。紧随其后的,便是连胭脂头油之物,也日渐短缺。待追问时,只说诸事皆是皇后王婉瑜分配,纵使宫人有心向着本宫,却也无可奈何。
“这群只晓得逢高踩低的东西!”半夏冷笑着说,“先前都如看门狗一般殷勤,恨不得每日里来问候几遍,如今公主不过暂失了势,便开始冷眼看人了!也不想想前朝时候,是谁多方周全,保下他们的狗命!”
我摇头道:“宫中人见风使舵,自是寻常事。只不过本宫寻思着,他们尚不敢暗地里克扣本宫所用之物,只怕是另有缘故。”
遂暗中召了李培元来问道:“皇上这些日子可有异常?”
李培元躬身答道:“皇上自前些日和娘娘发生争执后,神色郁郁,想来心中仍然十分记挂着娘娘……”
我打断他的话:“用膳可是如常?夜里谁人侍寝?”
李培元面上便有几分犹豫,见我冷冷盯着他,一副不容搪塞的样子,只得老老实实说道:“若论用膳,倒比往日多吃了不少,只是夜里时常睡不着,想是心中念着娘娘的缘故,躁动难安,常夜御数女,有失分寸。”
我听了这话便有几分犯恶心。瞧,这把无人看管的牙刷越发起劲了,东刷刷,西刷刷,想来是不弄到X尽人亡决不罢休的。若是他真个这般荒。淫,倒也省去本公主许多心思。只是王婉瑜如此克扣本宫用度,只怕本宫撑不到那个时候,便要先走一步了,岂不令人扼腕?
“我问你一句话,这些日子,本宫殿中的用度,屡遭人克扣,究竟是何人指使?”我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数,仍然向李培元确认道。
李培元诚惶诚恐回答:“除了执掌凤印之人,谁又敢如此大胆?”
果然是她。她一向是个善心人,这般做必有缘故。
“想办法去打探一下昭阳殿中的动静。”李培元走后,我向浅薇吩咐道。
又过了几天,便有人悄悄传来了昭阳殿的声音。那是谢太后和皇后王婉瑜的一段对话:
谢太后问:“那女人竟还未来认错吗?”
王婉瑜道:“未曾。”
谢太后道:“将她殿中的一切用度统统停掉,哀家就不信,她宁死也不肯低头!”
我咂摸着这段对话里的意思,料想谢太后口中的“那个女人”必然是我。只是她一向反对本公主和她的宝贝儿子陈文昊在一起,如今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着实令人猜不透。
又过了一日,紫泉宫中有人传来消息说,陈文昊召了两名美人前去侍奉,云雨正浓之时,不知道为何,竟然突然昏厥。
“兴许是马上风呢。可惜没死了干净!”我面上如是恨恨说道,浅薇和半夏深以为然,却不知道我心中清清楚楚,若是陈文昊此时驾崩,自有名不见经传的陈家人接替皇位,朝中文武贤臣众多,辅佐之下,江山无忧,然而本公主的际遇,就大大不妙了。
第二日清晨,御膳房未送早膳过来。本公主和浅薇半夏等人都吃了些点心,熬到中午,竟然连午膳也未曾送来。照例午后小憩之时,小太监李福成却冲进宫来嚎啕大哭,苦求着要本宫救救陈文昊,简直是莫名其妙的很。
“连国师大人都来了!”李福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国师大人施针,从皇上体内逼出两口淤血来。国师大人还说,说此症看着平常,实则凶险!”
我淡淡安慰他道:“国师大人医术通神,既然肯施针,便是无碍。再者,淤血既然已经逼出,这病自然不日而愈……”
李福成哭着说道:“常言道,心病还要心药医……”
正在劝慰李福成时,突然间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谢太后扶着王婉瑜的手,带着许许多多太监宫女一同前来,见到李福成,二话不说,便是一顿掌嘴,骂道:“都是你这阉货带坏了皇上!”又要命人当庭杖毙。
王婉瑜连忙相拦,道:“此奴自是罪该万死。只是皇上龙体欠安,不若待皇上龙体康健之时,再做处置?”
这便是说要为陈文昊积德的意思了。
我在旁边听得,禁不住有些好奇:不过吐两口血而已,便是马上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症状,哪里就如此大动干戈?想来一定是谢太后太宠爱她这个儿子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谢太后已经吩咐将李福成收押,又狠狠瞪了我一眼,吩咐道:“将这个女人送入皇上房中,任他处置!”
本公主不免惊慌,拼命挣扎,然而双手难敌四拳,更何况此时众人一拥而上?不得不束手就擒。
待到被人送入陈文昊居处后,本公主便又闻见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挣扎着欲逃离,突然间天旋地转,却是谢太后命人硬灌的一碗药起了作用,浑身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不出一点力气。
谢太后缓缓走入里间,低声说了几句,陈文昊的咆哮声从帐幔中传来:“你便是现在应允又有什么用?她铁了心要当朕大哥的女人,朕也不是没她不行!”
谢太后柔声说道:“这个女人生性放荡,和秦楼楚馆里那些下作的娼。妓没有两样。晟儿何等样人,怎会和她有染?都是哀家不愿你睬她,随口诳你的,她倒是会打蛇随棍上,想做你大嫂?呸,她也配?哀家如今想通了,昊儿你既爱她这张脸,便由着你折腾,横竖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玩腻了扔了便是,你自己身子要紧……”
陈文昊大声道:“你骗得了天下人,朕却骗不了自己……”
谢太后早扬声说道:“把萧氏带过来!”便有两个宫人死拖硬拽,将我送至陈文昊的面前。
我被人强迫着抬起头来。
只见陈文昊面色蜡黄,眼窝里有浓重的黑影,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妥,跟本宫猜测的马上风后,气息奄奄,相差甚远。
陈文昊自然也看见了我。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指着我大骂道:“你不是求仁得仁,不会反悔的吗?现在又穿得花枝招展,跑到朕面前做什么?又来勾引朕?恶心!”
本公主午睡未醒便被人唤起,睡眼惺忪、衣饰随意自是难免,又哪里有半分花枝招展,刻意勾引?简直是莫名其妙!
陈文昊一边说着,一边要抓住我的手,把我再拉近一点,方便他羞。辱。只是原本进了这屋子,我便有几分不舒服,如今他离我如此之近,浓郁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避无可避,我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将日里吃的点心和汤药全部吐了出来,直直吐了他一脸。
此时屋中谢太后、王婉瑜并许多宫女太监一齐看着,纷纷都惊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太后才惊叫着跳起来,又是哭着为陈文昊擦脸,又是不住的回身踢打我几下。我此刻身体虚弱之至,便如同死鱼一般躺在地上,由着她踢打,毫无还手之力。
陈文昊倒比谢太后镇静得多。他用袖子擦了擦面颊,木木向着我道:“原来你竟是嫌弃朕。好!好的很!”
一面说着,一面口喷鲜血,仰面倒下。
☆、离间(一)
常言道久病成良医,本公主常年浸淫于汤药艾灸之间,于医道亦有几分心得,自然明白,陈文昊这次吐血,与先前大不相同。
先前据说天师道国师为他针灸半日,吐出两口淤血,祛瘀顺气,再慢慢调理。旧疾便可平复;如今口喷鲜血,只怕是气急败坏之下,牵动了旧日伤势,五脏六腑不知道哪处受到重创,这下子想养好可就难了。
谢太后见多识广,想来也明白此中关键,便也顾不得和本公主算账,只是一叠声的叫道:“宣太医!宣国师!”
陈文昊却突然悠悠醒转过来,说了一句话,声音甚是微弱,许多人都没听明白。
王婉瑜却立即明白了陈文昊的意思,双眼含泪说道:“皇上和天师道有宿仇,不愿再和他们有牵连……”
谢太后连声骂道:“糊涂东西!咱们陈家和天师道亲如一体,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遂大声道:“皇上想必是气糊涂了,说的话岂能尽信?还不快去请了国师来!”想了想又说:“如今城禁森严,出城怕是要兵部的令牌,你们且不去管他。就说奉了哀家的懿旨,谁敢拦便杀谁!”
王婉瑜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说:“母后且别着急。国师前些日子给皇上诊病,臣妾因想着往来多有不便,便请国师暂居于芳华院,便是昔日崔家女史的居处。如今要相请,并不惊动旁人,省的朝野难安。”
谢太后点头道:“如此甚妥。”面上忧色略有缓解。
王婉瑜统领六宫,发号施令无不井井有条,忙吩咐了下去,又劝慰谢太后道:“母后但请放心。国师大人顷刻就到。”
谢太后却叹气道:“若是如今的国师是张云澈,只怕哀家就再没有什么好忧虑的了。张云清……唉,虽说他也是医术高超,但只怕经验不如张云澈当年那般老道。唉!”一边说,一边还百忙之中瞪了本公主一眼。简直是莫名其妙!
张云清来的很快。显然,这位新晋的国师大人还不懂得该如何和皇家讨价还价,为天师道谋求更多的利益。他是如此的天真无邪。
自然,这也是因为他从小未被当做国师继承人培养,匆匆上位不过七八年光景的缘故。七八年的时间,只够天师道填鸭速成一位医道高手,却不够令他拥有可以和皇室相抗衡的政。治素养。天师道单线培养,于传承方面,自然很容易出纰漏,比不过皇家,有无数“习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精英做坚实后盾。
张云清走进屋子,面容沉静,身姿空灵,我仿佛看到了几年之前的张云澈。他们天师道,在人前最喜欢装神弄鬼,于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做的十足十。
“张郎!”我突然奇想,不顾一切的爬了起来,朝着张云清跌跌撞撞的奔去。
这一下事起仓促,谢太后和王婉瑜忙着照顾陈文昊,房中任谁也料想不到本公主竟有此惊人之举。
张云清眼中惊诧之色一闪而过,他伸手扶了我一把,继而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开:“你认错人了。”
张云清声称所有闲杂人等都要退出屋外,本公主自然有幸在被屏退的人之列。谢太后和王婉瑜自是留在房中照顾病人,外间谁也奈何不了本公主,于是我得以走出殿外去吹风,趁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宫人传来陈文昊的口谕,叫本公主回去,等候发落。本公主便十分开心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命人打听着张云清即将回居处的时刻,在他回程的一片竹林之中等候。
张云清见到我显然吓了一跳:“你……你……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当年是亲眼目睹过本公主如何跟张云澈从相看两厌、到情迷心醉、再到大动干戈分手的全部过程的,想来对本公主心存敬畏,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可是眼下却必须展示我的柔弱一面,唤起他的怜悯之心。何况这事做起来不难,这一日未曾用过什么正经东西,又遭这番折腾,接下来又在深秋的竹林之中等了这许多时候,楚楚可怜早已成为本公主的本色,根本不需要伪装。
我只是抬眼望着他,目光里几许幽怨:“我……她们不给我东西吃,人参肉桂和燕窝都断了,这大冷的天连银霜炭都不给,我冷得厉害……我想你了……”
张云清见四下无人,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认错人了。师兄他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便是我发了天师令,也未必能召他回来。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的眼睛里渐渐有泪水闪烁:“我……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他。若寻不到他时,寻你也是一样的!”
张云清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待到了一个他自己觉得很安全的距离,这才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糊涂话?我不知师尊当初是怎么同你说的,只是你已装作忘掉他忘了那么多年,又搞出这许多事来,哪里还能回头?莫说是师兄,便是我当日,见你拿出云纹风水令来,救不相干的男人,心中也颇为不平。他便纵在京师,见你这般行径,想来也不会再见你!”
“你……你好狠的心!我在冷风里等了你这么久,手脚皆已麻木,你却不管不问,也不将身上披风取下来,与我御寒!”我轻声嗔道。
张云清面上警觉之色更甚:“你胡说些什么?我和你素无交情,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我已有妻室,和她恩爱和睦,你……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啧啧,他这般应答便是邪念已生了。本公主的话进可攻,退可守,偏偏他一定要往男女之情的方向想,也就怨不得别人算计了。
我于是娇怯怯的说道:“常言道医者父母心。天师道又一向以救助天下苍生为己任。你是国师,天师道的掌舵人,自然更要做出表率。如今病人便在你面前,哀求呼号,你岂能无动于衷,不闻不问?”
张云清一愣,踌躇着说:“只是此间人多眼杂,颇为不妥。罢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本座身为国师,自然为人坦荡,霁月光风,不惧人言。来,伸出手来,本座且为你把把脉。”
本公主从善如流,伸出手去。趁机往男人手上捏一把什么的,是烟花女子才会用的勾当,本公主才不屑在此时用呢。只是高高捋起袖子来,露出洁白纤细的手臂,面上却一派纯真无邪。
朱唇翠袖,玉肌春瘦,张云清的目光当时便有几分不大对头,然而他微微偏过头去,待到重新扭头回来的时候,目光里便是一片月朗风清:“秋日甚凉,你又衣履单薄,只消稍稍露出手腕,便是尽够了。”
我故作惊奇,定定的盯住他的眼睛看,直到他面上又露出窘迫之色,才轻笑一声道:“你果然跟你师兄不同。”
张云清微微红了脸,有些别扭的轻咳了一声,轻声说道:“师兄和你往来密切,非比寻常,自然非他人可比。我……我虽一派坦荡,却也要避些嫌疑,免得与你名声有碍。”
我的声音里尽是苦涩:“当日已是那般情形,他却不肯娶我。此事既出,我闺誉尽毁,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张云清道:“若是你肯在桃花庵中好好养病,他又怎会负气出走?你这些年来,跟这么多人纠缠不清,他可是气坏了……罢了,不说这些了。我心中却有一事不明,倒想问你一问:那夜南山偶遇,你不惜拿出他送你的令牌,也要保下那个崔家子。我只当你从此便和他恩爱偕老,却想不到怎的兜兜转转,你又回到了此处?”
我呜咽着说:“你说崔伯言?他……他听说我和你师兄的事,便恼了,任我怎么认错服软,也不肯再理我了!”
张云清面上露出很不屑的神情:“这种卑鄙小人,你和他断了,倒也没什么。你道他先前真不知道你从前的事?那你太小看崔家了。你知道不知道,当日你执意要嫁给他,师兄那般沉静的人,整个脸都灰了。我们都劝他说崔家必然听到了风声,这桩亲事做不成,后来闹到那份上,你的事情,几大世家谁不知道?他那时肯和你好,便是不再过问前事,如今却还有什么好说的?出尔反尔,无非是看到皇上贪恋美色,卖妻求荣而已!”
“卖妻求荣?这又如何说起?”我颇为不解。虽然一心想和张云清搞好关系,好再度离间天师道和皇室的交情,然而对于崔伯言我始终有几分愧疚,不欲在其他人面前捏造他的太多坏话。
张云清冷笑一声道:“莫非你还不知道?前几日他进的献妻书,已经送到御前了。几位丞相大人皆已看过,献妻书的内容也早已流传出去。世人多有骂他不知廉耻,以女人邀宠媚上,为进身之阶的。崔家倒是借着这个机会重新将他收归门墙,真是无趣的很。看来崔家老太公也是糊涂了。”
我心中暗惊,正想细问时,张云清已经将手指从我手腕上撤出,怜悯的望着我道:“你这等乱的脉相,我平生还是头一回见到。若是旁人,不待乱到这个地步,早就一命呜呼了。我竟不知你是凭了什么,撑了这许多时候。”
他看我的目光犹如看着一个死人。他想了想,从身上解下披风,为我披上,叮嘱道:“那人参肉桂诸物,莫要再吃。你脾胃虚弱,虚不受补,反遭其害。这几日……这几日想吃什么,不妨命人知会我一声,莫要苦了自己。”竟是一副要我安排后事的节奏。
☆、离间(二)
真是个庸医。
他这种说辞,早在十年前张云澈遇见我的时候,便已经是耳熟能详了。可是,十年过去了,太子死了,陈素娥死了,陈长华死了,昭灵皇帝也死了,本公主还不是依旧活的好好的?
没错,本公主的身体就像一间破屋子,屋顶漏雨,窗户漏风,连地面都是潮哒哒的,但是只要住在屋子里的人不愿意离去,居住的意愿足够强,就可以继续住下去,经历病痛折磨而屹立不倒。正所谓意志和信念的力量,这么高深的事情,想来刚刚弱冠之年的张云清是不会懂的。
他不懂倒正好。本公主和他搭讪,原本就不是为了和他讨论这个的。对付这种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本公主素来很哟信心。哪怕他自幼接受天师道的教导,清心寡欲,又和前任天师之女张明艳新婚燕尔,这一切对本公主而言全然不是障碍。
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他的目光便似粘在我身上似的,再也收不回了,虽然守礼自持,那神态却颇有几分“恨不相逢未娶时”的光景。
“皇上到底得了什么病?怎的你这个天师细心调养了许多天,也不见好?”这日,明目张胆的来到他居处,吃了一碗燕窝粥之后,我忍不住问道。天师道中人自幼修持习武,颇有几分寒暑不侵的意思,然而张云清是皇宫里的贵宾,饮食起居自然是最上乘的东西,屋子里燃着上好的百合香,烧着银霜炭的火盆亦是精致考究,整个屋子里暖烘烘的,却是一丝烟气也无。
张云清面上微微一红,答非所问的说道:“家师飞升之时,曾交给我三个锦囊。头一个锦囊里便是说,若有如今的事情发生,便请皇上服用专门炼制好的药丸。”
飞升?只怕是重入轮回了吧?本公主暗自腹诽,对于这所谓的道家丹药,却颇为好奇,追问道:“想来那药丸定然是你师父亲手炼制的仙丹了?”
张云清神色却颇为尴尬:“我……我真的未曾料到,他服下药丸之后,竟会如此……”
“怎么了?难道皇上竟有不妥吗?”我本是随口闲聊,见他这副反应,自然起了疑心。
张云清支吾着想搪塞过去,然而本公主在男人面前,从来都没有问不清楚的事情,不过三言两语便逼得他吐露真情。
张云清叹了一口气,吞吞吐吐道:“我知道这世上至少有四个男人爱过你:我师兄、崔伯言、楚少铭和皇上。四个人之中,你究竟最喜欢哪一个?”
我含羞带怯的回答:“如今我最中意哪个,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一边说,一边含情脉脉的望了他一眼。
张云清大窘,声音颤抖着说:“我知道你不过是在寻我开心。你一贯喜欢捉弄人。我却跟你说正经话,楚少铭已是有妇之夫,崔伯言又那般卑鄙无耻。你……你不若同我回天师道,我下天师令,替你寻到师兄,从此你们长相厮守,岂不美哉?”
我听他这话的意思,禁不住问道:“若我留在皇宫之中,做皇上的妃子,日日锦衣玉食,又有何不妥?”
张云清沉默半晌,禁不住我催问,终于慢慢说道:“一来我觉得,你最不可能喜欢的人便是皇上。二来……二来如今哪怕你贵为皇后,也不过是守活寡。你又没有子嗣傍身……这……都是我不好……”
做陈文昊的妃子又怎么会是守活寡呢?陈文昊经过本公主这许多日子的调。教,床。上的技术着实了得。虽说本公主得了这个劳什子厌男症,然而和张云清相处了这许多天,承蒙他目光克制,气味清淡的缘故,病势倒像是减轻了不少。等到除掉了天师道,趁机和陈文昊重归于好,只怕还能享受他几年的服侍呢,怎会是守活寡?
然而张云清的模样竟是心虚之至,一副颇为对不起我的样子,我心中便觉得哪里不对。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禁不住惊叫出声:“你……你……他……他该不会是……”
张云清见我已经会意过来,目光沉痛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夜我见他口喷鲜血,前因后果和锦囊中所书一般无二,便依照恩师叮嘱,做主给他服下那丹药。第二日清早皇上便神采奕奕,我只道他不日便将痊愈,还想着须寻个借口,在宫中多停留几日照顾你。却不想……却不想当夜,他便急召我入寝殿。他一向身强体壮,如今正当血气方刚之年,却遭遇此祸事,真是……”
听他形容倒有几分似是ED的症状。此症或在生理层面,或在心理层面,却不知陈文昊是属于哪种了。谁叫他那般重口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皆不放过呢?该!活该他不举!
我心中颇为称意解气,面上却符合身份的做出担忧的神情:“可曾开过什么方剂?听说鹿血颇有助益……”
张云清有些吃惊的看了我一眼,我一派娇羞的低下头去。张云清叹了口气道:“能试过的药方都试过了。各种大补之药不知吃了多少。皇上这几日直流鼻血,脉相亦是精满自缢之兆,却不知道为何……”
我脑补着陈文昊鼻血长流、却有心无力的模样,不觉分外开心。然而在张云清面前,该做的架势还是要做的,向他嗔道:“定然是你没将你师父的意思领悟好。——不知那两个锦囊都写了什么?”
张云清目光坚定的摇头道:“这是天师道的机密,怎可与外人看?”
我撒娇似的摇着他手道:“你方才还说要带我回天师道。我怎能算是外人?”
张云清愣了一愣,却仍然摇头:“不成!我在恩师座下发过誓的!”语气格外坚定。
我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疑心病又犯了,试探着问道:“难道说……难道说这锦囊竟与我有关?”
我本是极天马行空、毫无根据的试探,然而张云清面上那些微不可查的神情却分明昭显着一个可能性:我猜对了。可是天师道这等明显是装神弄鬼的宗教,又怎会做出未卜先知、提防本公主至此的事情?便是本公主毁了张云澈,也绝不至于如此!
“你给我看看!”想到这里,我格外强硬起来。
当然,本公主此时也绝非尽是强硬。话音刚落,我便慢慢的逼近张云清,在他睁大眼睛的凝视下,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顿时,淡淡的男子气息突然间变得浓烈,我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
张云清的脸刷的红了,他迅速后撤,将我推开,却不知道正解救饱受厌男症煎熬的我于水火。
“你这是做什么?”张云清的气息有几分不稳。
我一脸无辜的望着他。“你还想装傻吗?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我中意你,而且我相信你心中也有几分中意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做出点什么来,岂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张云清似傻了一般呆滞了很久,才喃喃说道:“这不可能!你在骗人!……”他在瞬间明白过来,低低吼道:“你……你便是这般引诱我,我也不可能告诉你锦囊里的秘密!”
“是吗?”我轻轻说道,一边说,一边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莹白的肌肤,“你错了,我要的,仅仅是你这个人……”
说起来这还是本公主第一次用这么简单粗暴low极了的招数,实在是……实在是时间不够了。算起来,浅薇大概已经成功的把人引过来了吧。
本公主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先天便是极美,后天又注重各种保养。当年以陈睿晟之板正,也曾叹息过心甘情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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