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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那只丞相-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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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边阁楼上隐约传来《长相思》的琴音,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他垂下了眼帘,低低的念着:“长相思,摧心肝。”想到了什么,又摇头笑了笑,迈步走开了。
    隆冬寒月的晚间,天上降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犹如漫天飘荡的柳絮。
    长乐宫里依旧灯火通明,慕容玖合衣躺在床榻上,手里还拿着那枚同心结发呆。
    良久,宫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一内侍匆忙跑进来跪着道:“公~~公主,不好了。”
    慕容玖赶紧坐起来,蹙眉:“什么事?”
    那内侍脸色发白,不知是冷还是害怕:“皇后~~皇后娘娘,甍了。”
    慕容玖一怔,连忙站起来出了宫门,冒着大雪便往冷宫里跑。
    此时,冷宫外以柳萋萋为首已经站了不少妃嫔,都撑着伞看样子是要回去。柳萋萋见慕容玖过来,抹着眼泪迎上去:“长公主,姐姐她真是可怜,得了风寒竟会……”
    “皇兄呢?”慕容玖急促打断她。
    柳萋萋看了眼冷宫:“皇上已经在里面了。”
    慕容玖不做停留,将要进去却被柳萋萋拦住:“长公主,冷宫这地方晦气,皇上下旨不许任何人进去。”
    “让开。”慕容玖不耐烦的蹙眉,绕过她疾步走了进去。
    冷宫里的花木大多都已枯死,萧瑟清冷一片。推开门进去,整个废弃的宫殿里空荡荡的,白纱来回飘荡,更显得阴森恐怖。
    她迈步走进去,见一人坐在床榻边,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坐着的是她皇兄,怀里的那个是楚梦浔。
    慕容玖放轻了脚步过去,轻声喊了句:“皇兄。”皇帝没有回音,她走到他的面前,默默的看着他们。
    上次来见楚梦浔,虽然瘦弱好歹还有些生气。现今这个样子,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白色的亵衣前隐约还有几点血迹,让人看了就心酸。
    她眉间微蹙,蹲了下来,拉了拉皇帝的衣袖:“皇兄。”
    皇帝回过神来,微微笑了:“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她是在战场上。那时候,她已是我的太子妃。”
    慕容玖静默无言,蹲在地上,听他慢慢地说着那些过往。
    事隔多年,或许楚梦浔早已不记得,自己曾经女扮男装偷上战场,最后被楚昊天捉出来呵斥退回。那时,她仰着头一脸不服气:“他是我的夫君,若是出了什么差池,父亲要赔给我么?”
    那一年,她刚刚十八,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
    年轻,朝气,甚至有些顽劣,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落在他的眼中,也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底。
    皇帝垂下了眼帘:“成婚那晚,她问我她是不是最后一个。”顿了下,拉着楚梦浔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告诉她,她会是这里的最后一个。”
    过了良久,自嘲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些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可她却忘记了。”皇帝依旧抱着楚梦浔:“后宫佳丽三千,我不曾爱过任何一个。将她打入冷宫,以为可以保她一命,可是浔儿,浔儿她怎么会死?”
    慕容玖第一次见到了她皇兄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她静默片刻,抬起头硬着声音:“针不是扎在自己身上,就不会感觉到疼。当初你是如何对我,现在也终于得了报应。”嗤笑一声:“你让柳萋萋入宫就有此打算,既然做过了,又何必后悔,惺惺作态?”
    闻言,皇帝楞了一下,不怒反笑。微微喟叹:“是啊。”顿了顿:“小九,你若是想笑,就尽情的笑吧。”
    慕容玖站起来,果然勾唇一笑:“那皇妹就恭喜皇兄,收归了楚家的兵权,安定北缙,指日可待。”
    皇帝没有说话,良久,抬起头:“小九还记得母后么?”
    慕容玖笑了:“小九自然记得,是皇兄你忘记了。”
    皇帝却是摇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那天我带着母后最爱的月饼偷入懿德宫,却见父皇端着毒药喂给了母后。”顿了下,摇着头苦笑:“有些事,想忘又如何能忘。”
    慕容玖愣住了,一时不能言语。
    皇帝闭上了眼睛:“以前我不懂,母后并没有错,父皇为什么要处死母后。看到浔儿死的这一刻,我才恍然,因为她姓楚,母后姓王,不管我有多爱她,父皇有多爱母后,都无法改变。”
    慕容玖低头咬了咬唇,背过了身子,嘴硬道:“是么,我都不知父皇原来还会爱人?”
    发狠说出的话却是忍不住的哽咽,最后几个字变了音。刀子嘴,豆腐心,沈轻尘如是,慕容玖亦是。
    “小九。”皇帝转过头看她:“千错万错,都是皇兄的错,你若想恨,都冲着我来。他,终究是我们的父皇。”
    “我为何要恨?”慕容玖强忍着眼泪,转身挑眉笑了:“我现在高兴的很!”挨在皇帝身边蹲下来:“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即使下地狱我也会去找他,站在他面前,让他好好的看清楚,我到底是慕容玖,还是慕容婧。”
    皇帝一阵心疼,看着慕容玖:“母后死的那天,我躲在花丛后,心里想着没了母后,你和老五以后就只有我了。”顿了下,垂下了眼帘:“我以为我们是一母所生,情比天高,当兄长的要好好照顾你们。可是,我终究没有逃脱父皇的命运。”
    眼泪落了下来,颤着手抚上了她的脸,声音呜咽:“云歌儿,是我对不起你。”
    有些事,有些话,彼此心照不宣就好,因为说出来未免太难为情,但若不说出来,又会觉得憋屈,一个人生生的承受着。一泓酸水变成了苦水,蚀得人心疼。
    慕容玖避开他的手,红着眼睛:“你对不起的,不是我。”站起来,轻轻的念着:“慕容离,你的江山里浸着那么多人的鲜血,若你不能善待好它,我们……死都不会放过你。”说完,迈步走出了冷宫。
    在寝殿外,她抹了抹眼泪,调整好神色正要出去,却见冷宫殿外的角落里,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在瑟瑟发抖,她迟疑了下,迈步走过去。
    蹲下来,伸手拂去了白雪,待那人抬起头,慕容玖心里一紧:“澈儿……”
    慕容澈蹲在那里,身上已被白雪覆盖,一张小脸上冻得青紫,哆嗦着终于哭出声:“姑姑,母后……死了……”
    慕容玖赶忙将他身上的雪尽数拂去,紧紧皱眉:“你怎会在这里?”
    慕容澈身上发抖,捧出一把匕首来:“澈儿……澈儿是要给姑姑送匕首……”哽咽着:“他们说,母后被关在这里……澈儿好想母后……”
    慕容玖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揉着他的身体让他温暖起来。七岁的慕容澈在她怀里打着哆嗦,一边道:“那个坏女人,是她害死母后,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冷宫环境湿冷,楚梦浔入住不到半月,就得了风寒。柳萋萋前去探望,临走前好心提醒了她一件事——
    听说楚老将军在寒线修筑战垒时,不慎被巨石砸中,现今已经……
    楚梦浔因病黯淡下来的目光忽然闪了一下,又缓缓的湮灭了。接下来的话,她已经听不到了,直挺挺躺在冷宫的硬榻上,入眼处尽是飘荡的白纱。
    而那时,慕容澈就躲在寝殿外,一直等到柳萋萋出去,他才敢站起来跑进去,楚梦浔却已经死了。任他哭,他闹,他撒娇,他的母后都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冷宫的宫女听到动静过来查看,慕容澈就躲在帷帐后,等宫女发现皇后已死,匆忙报给皇帝的时候,他又跑出了寝殿躲在角落里躲着。
    皇帝在寝宫里待了几个时辰,慕容澈就在外面蹲了几个时辰。天寒地冻,还下着大雪,身上落满了雪花俨然一个雪人。他不敢进去,却也不愿意离开,就一直等着。他是想等那些人都走了,他要进去陪陪他的母后的。
    慕容玖将慕容澈抱回长乐宫,热水洗了澡,换了身暖和的衣物,他还是病了,高烧不退。连忙请了御医过来,煎药喂给他,又照顾了一夜好歹高烧退了些。
    第二日清晨,慕容澈醒过来见到姑姑坐在床榻旁。他伸手攥着慕容玖的手指,又拉过她的胳膊紧紧地抱着。
    慕容玖被动静惊醒,看到慕容澈微微的一笑,手搭在他的额上:“澈儿好些了么?”
    慕容澈点了点头,往她身边挪了挪死死抱着她的腰。七岁的小孩,不管身份如何,都怕失去糖果,失去依靠。
    慕容玖抚着他的头,轻着声音:“澈儿是北缙未来的国君,以后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就应该学会杀伐决断,果敢和担当,不能恐惧。”
    慕容澈抬头,眼神明亮无邪,缓慢中却也带着坚定:“澈儿这不是恐惧,澈儿只是害怕。”迟疑了一下,声音哽咽:“姑姑,父皇为什么要母后死?”
    慕容玖沉默良久,声音低沉而黯然:“澈儿不要怪他,不要恨他。你父皇……也是可怜。”
    皇后的葬礼被安排在三日之后,楚昊天拖着病体从寒线赶回帝京,在朝阳宫跪了一夜,希望能带着女儿回故乡安葬,被皇帝驳回。楚梦浔最终以皇后之礼,被安葬在皇陵。
    那天帝京下起了小雨,积雪融化,道路更是泥泞,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素白的衣摆上尽是黄泥。
    皇族在前领着队伍前行,大臣居中,最后面跟着内侍和宫女,白茫茫的一片人缓慢出城。帝京街道两边跪满了百姓,皆低着头不敢言语。
    慕容玖骑着马走在她皇兄的身边,揽着慕容澈将皇后送到了皇陵。路上一片缟素,白色的幡浩浩荡荡宛若长龙。
    那一年,同样的景,北征的大军凯旋归来,帝京万人空巷,争先恐后的出来迎接英雄。
    慕容玖就站在她皇兄的身边,翘首以盼。却见一片缟素,远远看去,恍若白雪铺满了长街。大军缓缓而至,涌入城都,亲人团聚,喜极而泣。而她等得那个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从皇陵出来,她将太子交给了慕容泽,翻身上马冒着雨一路奔到了城外的酒肆旁。酒旗被雨水打湿,上面凝着水珠,里面稀稀疏疏的坐着几个路人。
    下了马,手里握着马鞭站在路边,久久的望着远方的路途,满眼烟雨,浩浩风尘,却望不见那人身影。
    手指冻得通红,转身见纪如卿就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她顿着身子,僵在那里看他,没有一点的情绪和情意。
    良久,他向她走过来,低下头拢着她的手指,耐心细致的暖着。
    慕容玖却是落了泪,嘶哑着声音开口:“他死了,是么?”
    纪如卿抬眸看她,向前走了一步轻拥着她,抱着她的背,像是低语般:“云歌,我还在。”
    江山卷首,风雨彷徨,年华缚作了过往,万世成殇。
    公子:从前有个二货,写文从来不留存底,全凭记忆发展情节,导致前言不搭后语,后来她学会了存底。在丢了三个U盘之后,她现在终于又学会了备份。
    没错,我就是那个二货……





     若知红颜缢,拱手让江山(六千加更)
     更新时间:2014…1…29 8:44:41 本章字数:6861

    迎接宇文翌的晚宴被安排在了半个月后,时逢国丧,皇宫里惨淡了许多,晚宴自然也热闹不到哪里去。
    皇帝有言:一切从速,从素,从肃。于是内侍总管严格执行皇帝的旨意,歌舞取消,花色单调,连饭食都很是简朴,好好的晚宴弄得好像是哀悼会。
    皇帝心里头不高兴,慕容玖却是生吞了个苦瓜,坐在长乐宫里遣退了所有的宫人,对着铜镜发呆。宫女过来催促了好几遍,也恍若未闻。
    晚宴上,纪如卿坐在皇帝下面的案边,抬眸见上面王爷嫔妃坐了一排,唯不见慕容玖的身影。正思忖着,忽听柳萋萋旁敲侧击的问:“皇上,长公主为何不在?”皇帝似乎很头疼:“这个时候,她不来更好!”
    话音刚落,站在外面的内侍抖着嗓子通传,听那声音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众人抬眸望去,直直的盯着慕容玖,一时间忘记了说话熨。
    慕容玖一身素白的孝服,发髻上簪着白簪花,俨然一个孀寡的模样。华昭偷偷瞧了眼皇帝,正要起身被自家的老爹紧紧拉住。慕容泽瞪大了眼睛,脸上已没了血色:“小九,你……”
    皇帝的脸色气得青黑,握拳咳嗽,压低着声音:“你疯了么,还不去换身衣服过来!”
    慕容玖低首瞧了瞧自己身上,迈步走到中央跪下来叩首,淡淡道:“今日是亡夫忌日,皇上不让臣妇穿孝服,又能穿什么呢?嚼”
    皇帝额间青筋暴起,颤着手指她:“胡说八道,你尚未婚配,哪来的亡夫?”
    慕容玖勾唇笑了:“皇上忘记了,先皇早已将臣妇许给了北将军。”顿了下:“北荒之战,臣妇的夫君战死在济襄,到今天不长不短,整整有三年了。”
    旁边坐着的纪如卿眸中幽光暗闪,看着皇帝,又看着慕容玖,隐忍不发。
    “混账!”皇帝拍案而起,正要发怒。宇文翌不紧不慢的站起来:“长公主长忆一人,着实令人钦佩。”又转向皇帝:“皇上,小王听闻长公主舞艺倾城,不知可否一睹佳人风采。”
    皇帝还未说话,慕容玖冰凉的笑了,看向宇文翌淡淡道:“翌王恐怕是所听有虚,臣妇是从五岁开始学武,练得却是夺人性命的那个武。”
    跪在地上理了理鬓边的长发,又像想起什么般,恍然哦了一声:“臣妇十二岁那年是学过跳舞,不料却害了无辜人的性命,便丢开再也不碰了。”
    皇帝冷着脸:“来人,把她带下去!”
    慕容玖却是笑了,看向宇文翌:“不过,臣妇有一种舞,倒是可以跳来看看,给诸位助兴。”
    宇文翌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向皇帝:“皇上,可否给小王一个面子?”
    皇帝负着气,朝侍卫挥了挥手。旁边的侍卫退了下去,慕容玖伸手撩了鬓边的长发,走到了舞台的中央,负手而立:“抬墨汁来。”
    不久后,几缸墨汁抬了进来,围在舞台的边上,一幅巨大的素白风屏也被推了上来。慕容玖手里攥着白练,笑了:“臣妇虽多年不曾跳舞,不过一些步子倒还是记得。”看向纪如卿:“不知丞相大人,可否给臣妇弹琴起调?”
    纪如卿眉间微蹙,看了她一眼,迟疑片刻,起身坐在屏风后。指尖轻拢慢挑,弹起了曲调,却是多日前在石桥上听到的那首《长相思》,众人一片静默,看着台上的慕容玖,见她白练挥舞,移步生花。
    慕容玖本就擅长鞭法,此番更是将武功糅合于舞步之中。素白的长练扫过墨缸,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字迹苍劲有力,巨大的屏风上宛若蔓延了一幅山河壮阔的长画。
    北缙三公主的舞姿天下闻名,而长公主一舞却是惊艳了天华。今日之后,世代后人的舞坊中都日渐兴起一种长练舞,却再无一人能舞出她那样的风华绝代。
    屏风之后,纪如卿拨着琴弦,最后一音定下,慕容玖的舞也算是跳完了,白练落在舞台上,她回身看着那屏风,素衣如雪,清冷孤绝。
    众臣的脸色变得煞白,纷纷站起来跪在案边,听候皇帝天威。
    巨大的屏风之上,慕容玖写了一首诗,一首大逆不道的诗,一首罪该万死的诗——
    铁马冰河起,笙歌战鼓欢。
    男儿策马急,一去又三年。
    机关算不尽,北塞孤鸦寒。
    若知红颜缢,拱手让江山。
    她若无其事,向屏风那边走了几步,隔着屏风,低低的轻喃:“如卿,苟且偷生,有时也需要莫大的勇气,而现在,我不想活了。”
    这些年,算计这个,陷害那个,却未曾料到时至今日竟会如此的心累。她不是不疼,只是疼到无知无觉,疼到麻木不仁。好像每个人都跑到她跟前,以各种方式让她相信那个人已经死了,可是冥冥中,她只是恍惚,云川不是死了,只是在很远的地方回不来。
    报仇,只是她找给自己的借口,在没有云川的日子里,她用这个办法强撑下来,奢望着哪一天能突然看到他回来。没有亲眼见到死亡,又如何才能相信那人的永去?
    而现在,她知道慕云川确确实实的已经死了,她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心死的人,依靠一个信念而活,如今,那个信念碎了,没了,她也没有力气活下去了。
    平静无波的湖面上,忽然起了波澜,一心求死的人有了不该有的牵挂,旁生枝节,错综复杂,唯有快刀斩乱麻,方能对得起云川,对得起他们曾经的年华。
    有些事,错了,终究是错了。
    纪如卿依旧坐在屏风后,僵如雕塑。缓慢的合上眼睛,眼泪滴在琴弦上,湮灭在琴声里。
    皇帝抽出剑指着她:“来人,把她押下去!”
    侍卫冲上舞台,纷纷拔开刀剑围着慕容玖。宇文翌却是站了起来,响亮的鼓掌:“长公主一舞,让小王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拱手道:“皇上,小王今次来到北缙,便是替我北朝的太子提亲的。”
    皇帝一愣,慕容玖也愣了一下。宇文翌继续道:“不知,长公主是何意愿?”
    慕容玖静默良久,微微转身对着他,展颜笑了:“好啊。”一语出,群臣皆哗然。
    皇帝站在上面良久,看着慕容玖的神色,片刻之后开口道:“既然如此,纪如卿,你便为此行钦差,送长公主北上和亲吧。”
    纪如卿从屏风后站出来,看了看慕容玖,缓慢的叩首,依旧一言不发。
    慕容玖笑着走回案边,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着,直到宫灯落了光辉,宴席散去,她还趴在案上,手打着哆嗦倒酒。
    皇帝走了,大臣走了,就连宫女内侍们也都收拾东西走了。不过,却是识相的给她留了几壶上好的酒。
    纪如卿躲在暗处,看着她一挥手将案上的东西尽数扫下去,整个人趴在案上,醉成了烂泥。迈步走过去,蹲在她的身旁,微微蹙眉,伸手抚上了她的眉眼,像爱惜珍宝般,小心,呵护,无尽的怜爱。
    慕容玖醉得糊涂,脸上有泪,蹭着他的手,低低的呢喃:“云川,欢颜,欢颜……”
    他伸手将她扶起来,慕容玖抬眸,对上纪如卿,眉目中凝着脉脉的情意,迷醉的笑了:“本打算今日与你共舞一曲,算是了却了此生心愿。”苦涩摇头:“但是没想到有人让我死都不得安生,我又岂能让他好活?”
    纪如卿喉中犹如针刺,声音低沉,眸色幽深:“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扶着她刚走了几步,不远处传来声音,宇文翌宴后跟着皇帝游园路过。慕容玖一眼见到了宇文翌,眸中恨意闪过,挣开纪如卿拔着匕首向他冲过去。
    侍卫们一见态势不对,纷纷高喊嚷嚷:“护驾~~护驾~~”
    几十个侍卫围上了慕容玖,她发狠不要命的砍着,眼睛猩红,死死盯着宇文翌,一边哭着喊:“你把云川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慕容泽的兵器都是削铁如泥,侍卫们的刀剑折断半截,只得围成了一圈,用血肉之躯挡着她的去路。
    慕容玖一把匕首投出,直直的向宇文翌飞去,宇文翌身子一闪,匕首插进了身后的木柱。一击失败,她跪倒在地上,泪如雨下,仰天长喊:“母后,母后,黄泉路上你回头看一看,父皇他是怎么对我的,皇兄又是怎么对我的!”
    皇帝怒气翻腾,正要发作,就见纪如卿拨开人群朝向慕容玖走了过去,蹲在她身边抬头看皇帝,淡淡道:“皇上,长公主醉酒失行,微臣送她回去。”
    “纪如卿,你果真是疯了!”皇帝瞪着纪如卿,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侍卫们纷纷退下跟着皇帝走了。纪如卿低下头,轻声唤了句:“云歌……”
    慕容玖没有抬头,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地上发呆,身子一歪靠在他的身上。
    纪如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慕容玖顺着脸颊流泪,头埋进他的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正要迈步走,宇文翌挡在了前面,勾唇一笑:“长公主是我北朝的太子妃,纪丞相如此,恐怕不妥。”说着,上前走了一步。
    纪如卿不动声色的避开,抱着慕容玖看向宇文翌,缓缓开口:“她不会和亲。”绕开宇文翌便向长乐宫走了。
    长乐宫里,宫人们怠慢惯了,早早的睡去。纪如卿抱着慕容玖一路走到寝殿都未曾见到一人。将她放在床榻上,坐在一边呆呆的看着,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三更时分,慕容玖转醒过来,看到纪如卿先是愣了一下,勾唇一笑:“和亲的日子似乎不是今晚,纪丞相来早了。”
    纪如卿蹙眉,低低的声音:“你既知我不会让你和亲,又何必拿这样的话来伤我?”
    慕容玖起身,对着他的目光:“纪丞相此话,我倒是听不懂了。”顿了下:“还是说纪丞相看上了我,愿意为小小慕容玖触怒龙威,背弃北缙?”
    只见到他眸色幽深,却听不到他的答案,慕容玖靠在床榻上,笑得云淡风轻:“既然不是,那纪丞相请回吧,能和亲北朝,我乐意的很。”
    纪如卿看向别处,声音清淡却是负着气:“激将法,冷板凳,你这招对付华昭还行,对我没有用。”
    慕容玖笑了,挨近了他:“那样不行,那……这样呢?”说完,趴在床榻上抬头轻吻上了他的唇,带着些许侵略的戏谑和调戏,却不见半点情意。
    人对于同件事,一次有效,第二次就起了免疫。由此,慕容玖此法纯属是在火上浇油。
    纪大人虽温柔入骨像个姑娘,但终究不是个姑娘,失控起来甚至有些小粗暴。一把揽过她的头,狠狠的吻了回去,半推半压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
    等慕容玖意识到这点再去推他,为时已晚。纪如卿已经翻身上床压在她身上,与她十指相扣压在枕边。呼吸微喘:“云歌,我不会再忍。这一次,就算强要,我也在所不惜。”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了几分,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强行探入逼她唇齿交缠加深了吻。
    双方力道悬殊,无疑一个鸡蛋,一个石头。更何况慕容玖酒醉,头正疼的厉害。她很快变得软趴趴,没了力气,没了抵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他翻来覆去的折腾。
    一阵冷风灌入,她激灵了一下,睁眼见纪如卿墨发垂下,瞬间清醒,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他尽数除去,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更是颤抖。
    纪大人初行,房事,竟也无师自通的做足了功夫,虽然时间长了点儿,好歹把慕容玖弄得意乱情迷,咬着唇只顾哼哼。在他隐忍到极限,俊眉微蹙一举进入的时候,慕容玖痛苦的呼出声,紧接着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纪如卿一愣,垂眼见慕容玖别过头,咬着唇,泪湿了枕头。愣了片刻,纪大人又无师自通的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心里顿时悔得不行。
    慕容玖疼得颤抖,全身紧绷根本无法再深入。纪大人进退不得,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低下头去吻她。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研究出了问题所在,一手托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嘶哑着声音呢喃:“云歌,你放松一点,不要害怕,我不会再弄疼你。”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纪大人毕竟是头一回,一激动就把握不好力道,关键时刻如何也停不下来,克制不了***,局面完全失控,只好沉了沉气狠心进行到底。
    慕容玖疼得咬唇,终于放开了身体,抱着纪如卿,接受了他,也接受了他所带给她的一切。红绡帐暖,抵死缠绵。痛苦到极致却也快乐到了极致。
    一回生,二回熟,接下来的几次要顺畅了许多。纪如卿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紧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深入。纪大人二十四年不曾尝过情事,此番算是尽兴了彻底。
    情之一字,真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慕容玖之于纪如卿,既是如此。在那一场春花秋月之中,不知不觉的就放在心里了,然后生了根,发了芽,分量越发的沉重。经此翻云覆雨,更是失了心,丢了魂,再也放不开。
    长乐宫寝殿,凌乱的衣衫散落一地,锦绣床帐内行过房事的痕迹随处可见。慕容玖蜷缩在里面,侧卧着露出了大半个光洁的后背,长发铺在床榻上犹如锦缎。
    纪大人头一次做这等事总的来说还算圆满,稍显不足的就是激动过头连亵衣都扯掉了,两个人赤,裸裸的躺在床上,十分的尴尬。
    纪如卿正躺在床上,看着上面的纱帐,又翻过身看她,不知她是睡着了还是只在沉默。良久,撑着身子起来,默默伸手替她理了理长发。理完长发还是说不出话,又往上扯了被子盖住她的背,只露出嫩藕的肩。
    慕容玖眸光微动,却是忍着没有吭声,闭上眼睛装睡。
    纪如卿盯着她,沉默片刻往慕容玖身边挪了挪,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慕容玖颤了一下,睁开眼睛。
    纪如卿的手一顿,倾身过去嘶哑着声音:“云歌,还疼不疼?”
    慕容玖背对着他,脸羞得通红,头更埋深了些不去理他。
    纪如卿自知做错事,微微低头垂眼,撑着身子抱着她,怔怔道:“倘若此次不能护你周全,我也不活了。”
    公主和亲,还没有出家门半步,送亲的钦差却是先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纪如卿这次当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良久,爱惜珍宝般低头吻着她的肩,一经纵欲,便一发不可收拾,呼吸急促,一路向下吻过了背,将她翻身趴倒在床榻上。
    慕容玖眉间微蹙,却是一声不吭,感觉他倾身覆上来。墨发冰凉划过背脊,合握着她的手从后面进入。这一次倒是涓涓细流,十分的温柔。过了许久,两人喘成一片,身上凝着汗迹,纪如卿颤了一下,闷哼出声,最终释放在她的体内。
    刚行过房事本该有些虚弱,但纪如卿负气般固执的停留在她体内,低头吻着她的脸,在她耳边斯磨:“你曾说过只要做我一个人的福气,那么,从今以后,就只做我一个人的福气。”
    慕容玖趴在床榻上,感受着背上他的体温和绵长的细吻,微微发抖,怔怔的发呆,脸上却是滚烫。
    次日清晨,长乐宫的宫女们端着洗漱用的东西推门进来,透过纱帐见到里面的情景吓得丢了铜盆,羞红了脸纷纷跑出去。
    纪如卿被动静惊醒,看了外面的天色大亮,觉着已经错过了早朝,转头见慕容玖睡在自己身边,又放心的清雅的笑了。
    一夜的折腾,难为纪大人的束发整齐未变,眉目依旧清俊,却是少了些冷意。鸳鸯枕上,翻身侧首,见她呼吸绵长浅淡,不由安心了许多。
    纪如卿自小连个玩伴都没有,除了死去的爹娘,在这世上再无亲友。表面上虽是儒雅温柔,恨不能暖得人心都化了,但性子里却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淡。然而昨晚之后,流浪的浮萍终于也有了牵挂,就像他已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他伸手抚上了她的眉间,指尖摩擦着侧脸,极尽温柔。她是他值得倾尽一生来呵护的珍宝,他也愿意用他所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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