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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皇太极二三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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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发现了苏拉玉儿的用意,还特地敬了她一杯酒,以为答谢。
酒过三巡,众人如往常那般皆有些醺醺然,上首的皇太极因为来者不拒,再好的酒量也有些禁不住,看着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
苏拉玉儿偶然瞥见这样的皇太极,才恍惚想起,从前入宫赴宴之时,竟从未见到大汗醉过,转念一想,他既为大汗,自然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便是贝勒旗主们,无缘无故的也不会刻意将大汗灌醉,今日有些醉意的大汗倒是头一回见,还挺新鲜的!
苏拉玉儿心中默默一笑,这一个恍惚,手里的酒杯便不慎打翻在案上,酒水顺着桌案边沿流到衣裳上,将袖口以及一大片衣裳全部浸透,湿湿嗒嗒地粘在一起,颇显狼狈。
总不能就着这副模样,维持到散场回府,不说十四福晋的身份不允许,便是科尔沁格格的名头,也不容许她以如此模样示人。
想起从前留宿在宫中时,似乎还有衣裳放在大玉儿宫里,苏拉玉儿瞅了个空子,朝站在大玉儿身侧伺候的苏茉儿招招手。
苏茉儿见了,附身在大玉儿耳边说了几句,大玉儿将目光往苏拉玉儿这边一扫,又仿佛碰到了什么,睫毛一闪立刻将视线收回,而后便点点头,苏茉儿这才从后头绕到了苏拉玉儿这边。
苏拉玉儿将自己的情况与苏茉儿说了,听说要去她们宫里换身衣裳,苏茉儿自无不应。
离开之前,苏拉玉儿还将自己要去大玉儿宫里换衣裳的事情与多尔衮说了,多尔衮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后,两人便从悄悄从后头的侧门离开此处,往大玉儿宫里去了。
苏拉玉儿的酒量本就不是顶好,换完衣裳以后,还是有些晕眩,便让苏茉儿先回大玉儿那边去,自己一个人在园中走走,醒醒酒意。
这本也是寻常,苏茉儿想着既在宫中,那应当出不了事儿,又嘱咐她小心一些,而后便独自回了宴席,伺候大玉儿去了。
十一月份的沈阳,已经下起了雪,此时空中虽然没有飘雪,地上却积了一层残雪,不知不觉走到梅林边,苏拉玉儿闻到一股幽幽的香味,清清泠泠扑面而来的梅香,让人仿佛走入了另一番天地。
梅香素有“雪里娇”之称,借着月色,看到梅花上那尚未消融的雪迹,苏拉玉儿心血来潮般伸出舌头轻轻一舔。
甜的!
仿佛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小秘密,苏拉玉儿勾起唇角,一时笑弯了眼。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耳边:“梅花儿很好玩吗?”紧接着,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苏拉玉儿心中一跳,转头望去,却见月光照射的梅花树下,大汗正披着一件黑色貂裘,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愣了一愣,连忙福身行礼:“见过大汗。”
皇太极亲手将她扶起来,默默解下身上的貂裘披风,反手披在她身上,一开口又是一股酒味:“天气这么冷,怎么不知道披件大衣!”
苏拉玉儿又是一愣,下意识抬头望去,却见大汗一双黝黑幽深的眸子正直直望着她,那眼神中闪现着一种别样的光芒,让她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而此时的皇太极,只觉佳人在前,自己眼里心里全是她,心中满意已极。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寂。
原来,就在苏拉玉儿和苏茉儿走后不久,上首的皇太极忽然笑道:“今日喝得有些多,果真是要醉了,你们继续,等本汗出去透口气,再回来与尔等喝上一轮!”
说完,便在众人善意的笑声中离开了宴席,没走多远,又摒退了跟随伺候之人,脚步一转,往大玉儿宫殿的方向走去,苏拉玉儿那些小动作旁人也许没有看到,一直明里暗里关注她的皇太极,却看得一清二楚。
今日是他的生辰,他只是想,能有机会与她单独相处一会儿,原以为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当看到她与苏茉儿一同出去时,他知道这个机会来了,酒意上头以后,便再也按捺不住出去寻她的心意。
眼看着她与苏茉儿分开,又看着她独身一人往梅林而去,他鬼使神差一般,默默跟在她身后,走着走着,又有些心疼,这样冷的天气,她这样娇弱的身子骨,怎么都不知道穿件披风,苏茉儿那丫头真是越来越没有眼力见儿了,果然不是伺候自家主子,就没那么精心。
就这样一路跟她走到了梅林,他仿佛又见到那个身披白色斗篷,站在娇艳的红梅之下,却比梅花还要娇美,只一眼便抓住他目光的人儿。
当见到她十分调皮地伸出舌头,舔着梅花儿上面的残雪之时,他只觉尚未消散的酒意直直涌上头顶,再也按捺不住溢满胸腔的情意,十分冲动地出声打搅了她,又按着自己的心意,解下自个儿身上的披风,亲自为她披在身上,做完这些,才觉得眼前的情形没那么刺眼,心中也倍感舒爽。
可笑他活到今日,才第一次生出这种不管不顾,只想将眼前之人护得密不透风的冲动!
第24章 谈心
沉默了一会儿,苏拉玉儿愈发觉得此时的气氛不大对劲,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声:“大汗?”
皇太极一动不动。
苏拉玉儿将声音提高了些,再次唤道:“大汗?”
皇太极依旧没有回神。
苏拉玉儿终于放开了嗓门儿,大喊一声:“大汗!”
皇太极这才反应过来,猛地往后退一步,冬夜的冷风吹散了有些上头的酒意,也将方才直直涌上头顶,险些控制不住宣泄而出的情意吹散了些。
平日威严甚重的天聪汗,一开口竟有些结巴:“天气……天气冷得很,你出门在外,多穿一些,免得受了寒!受寒容易生病!”
苏拉玉儿“噗嗤”一笑:“您别看我生得瘦些,身子骨好得很!”但双手还是自动自觉地紧了紧身上的貂裘。
皇太极见了,眸子幽幽一闪,总算满意了一些。
苏拉玉儿原本有些害怕单独见到大汗,就怕他问她读了那本《金瓶梅》以后的想法,还好他这回并没有提起,只是与她一起走到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了。
坐下没一会儿,皇太极便笑着说道:“听说为了做那些寿桃点心,你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苏拉玉儿眨眨眼,有些想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就从她穿得有些少,过渡到了她做寿桃点心之事?
不过在皇太极面前,她还是实话实说:“大汗前头赏了不少珍宝下来,我便想着,正逢大汗做寿,这寿礼应当用心一些,才不辜负大汗的一番美意。这般做法,也是与我们家贝勒爷商量过的,他擅长笔墨,便为大汗呈上一副寿字,我的手艺虽然没有那么顶尖,不过折腾了这些时日,也算能入口了。”
说完,又觉得这般说法有些不妥,赶紧加上一句:“您别误会,我已经很用心在做这些点心了,呈上来的这批,已经是味道最好的了!”
皇太极微笑着问她:“哦?那味道不好的那些呢?”
苏拉玉儿低头看自己的脚尖,硬着头皮道:“都分给府里的下人了,粮食珍贵,不好随意浪费的!”她说这话,自然是因为上回在崇政殿东暖阁,听到他们议政时,说如今粮食尤其短缺,为了这个,明年可能要出兵南下。
皇太极脸色一僵,而后笑道:“你放心,你送上来的这几千个寿桃点心,我一定吃完,一个都不浪费!”
苏拉玉儿赶紧道:“也不是必须吃完,您别太勉强了!”若是大汗因为吃她亲手做的寿桃,吃坏了肚子,到时候怪罪下来,肯定又是她的过错。
皇太极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苏拉玉儿啊苏拉玉儿,你可真是…… 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见大汗一再笑话她,苏拉玉儿紧紧闭上了嘴,她觉得自己还是别再回话了,否则大汗肯定又要笑话她!
如此又沉默片刻,便听皇太极道:“曾经,也有人在我生辰这日,为我做过寿桃模样的点心为贺,如今算来,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苏拉玉儿敏锐地感觉,说这话时,大汗的声音里已经没了笑意,因此愈发不敢搭话。
见她低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皇太极忽然问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苏拉玉儿思索片刻,试探性猜道:“您说是三十多年前,莫非……是先汗的孟古福晋?”
孟古福晋便是皇太极的额娘,原叶赫部首领杨吉砮之女。
皇太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自从我出生以后,额涅身体便不大好,前些年还能走动的时候,每年生辰,她都会亲手为我准备几枚寿桃模样的点心,当然,她做的是咱们女真人的面食饽饽,并不是你做的这种明国点心。后来愈发缠绵病榻,才不再做了。”
看着他怅然若失的模样,苏拉玉儿不觉开口道:“您……幼年时,一定过得不轻松吧!”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有些僭越。
皇太极却不以为怪,反而长叹道:“如何不是呢!前有衮代大福晋,后有阿巴亥大福晋,都是明艳大方的女子,深得父汗宠幸,我额涅身子不好,唯有性子柔顺可堪称道,在父汗的后院儿里,如何能好过。后来建州和叶赫部势同水火那一阵,她便郁郁而终了。”
“这……”苏拉玉儿不大会安慰人,想了想,只得干巴巴说一句:“您如今贵为大金汗王,先孟古福晋若是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慰!”
皇太极微微一笑,若有所思道:“欣慰啊,如何不欣慰!”
如此又是一阵沉默,无言的寂静中,乌拉玉儿愈发觉得自己安慰得不太好,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个话题缓解尴尬:“您说,世上男子是否都喜欢明艳大方的女子?”
皇太极挑眉,眸底深处闪现着幽幽的光:“何出此言?”
苏拉玉儿道:“偶有所感罢了,您方才也说,先汗的衮代大福晋和……额涅都是那样的女子,先汗便十分喜欢他们陪伴左右,”阿巴亥是多尔衮的亲额涅,苏拉玉儿此时唤她一声额涅也是应当,“从以前读到的那些书来看,这样的女子也总是更得男子称赞一些!”便是他和多尔衮,不也更喜欢大玉儿那样明艳端庄、大方得体的女子么!
当然,这最后一句,她并没有讲出来,自从秋狩以后,她与皇太极接触得比以往多,话语间也多了几分往常没有的随意,只是她自己并没有感觉到。
皇太极听后,却意味不明地一笑:“那也未必,当处在某个位置,有些事情便不得不做。”
苏拉玉儿心中暗道,嘴上说着未必,事实上还不是对大玉儿姐姐偏宠一些,想到此处,便直觉自己所想已经有些偏了,扯扯嘴角道:“您是大汗,您说的自然是对的!”
皇太极还要说些什么,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大汗,一直不见您回去,原来是和小玉儿在这里躲清闲呢!”
坐在亭中的两人转头望去,却是哲哲带着几个丫鬟,正往这边走来。
自从皇太极离席,哲哲便一直注意着门口,许久未见动静,席面上依旧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坐在她下首的大玉儿和多尔衮趁着无人注意,暗送秋波,她也只当看不见,大玉儿有这个本事既得大汗宠爱,又能拴住多尔衮的心,对科尔沁有利无弊。
当初若非她一直没能为大汗生下儿子,无法巩固自己在大金的地位,不得不传信给阿布,让他在子孙中另择女子送到大汗后宫,又全力在其中说和,以大玉儿和多尔衮青梅竹马的情谊,或许早已是令人艳羡的一对了。
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她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若不这么做,科尔沁如何能安心依附于大金,他们这一支博尔济吉特氏,必须有一个女子为大汗诞下儿子才行。
这些事情,若从头论起,全是一笔烂账,早已算不清楚孰是孰非了!
虽然如此,今日这等场面,大汗却不能长久缺席,哲哲再等一会儿,还不见大汗回来,便给大玉儿使了个眼色,让她暂时看顾好席面,自己则亲自带人外出寻找。
找到梅林附近时,才见到大汗与另外一个人,面对面坐在亭中,而且那人身上,还披着大汗惯常所穿的貂裘披风。
见此,哲哲不由脚步微顿,心中百转千回,她总觉得大汗对小玉儿有种不同寻常的关注,无论是多尔衮出征时,嘱咐她对小玉儿多照顾几分,还是后来小玉儿在秋狩时,立下救驾大功,抑或是大汗对于给小玉儿的赏赐极其上心,又时常在崇政殿抽查小玉儿学习汉文的进度。
这其中的桩桩件件,似乎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原以为大汗对小玉儿的关心与关注,就好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毕竟小玉儿那娇娇小小的模样,确实惹人疼爱,可此时见到大汗竟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小玉儿身上,她隐隐感觉有些事情已经脱出了原本的轨道,变得有些不可琢磨了。
想到此处,哲哲又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或许,大汗和小玉儿只是偶遇罢了,将这些令人心惊的想法压在心底,她大步上前,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出声打断了那两人不知内容的交谈。
只是心底深处,到底还是将这些事情暗暗留心了起来。
见到哲哲前来,苏拉玉儿赶紧起身行礼:“见过大妃!”
哲哲微笑着托起了她的手,调侃道:“手这么冷,怪道大汗不忍心,连自己的披风都给你了。”
闻言,苏拉玉儿立刻解下身上的貂裘披风,双手交还给皇太极,口中道:“多谢大汗关照!”
皇太极什么都没说,接过后反手就披在自己身上,而后才对哲哲和苏拉玉儿说道:“出来也够久了,咱们回去吧,大家都等着呢!”只是那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在苏拉玉儿颇显娇弱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第25章 阻止
苏拉玉儿是跟着皇太极、哲哲一起返回宴席的,然而直到她在多尔衮身边坐下以后,多尔衮的目光依旧粘在大玉儿身上。
见状,她不由扯了扯多尔衮的衣袖,终于将他的意识唤了回来,此后继续与各位贝勒福晋们喝酒不提。
许是因为皇太极和苏拉玉儿有一段时间不在场,多尔衮将全部心神放在了大玉儿身上的缘故,这一回散场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如往常一般,喝得烂醉,反而看起来神清气爽。
多尔衮没有醉,烂醉如泥的变成了多铎。
最后,还是多尔衮和娜仁塔娅一左一右,扶着神智不清的多铎出宫的,苏拉玉儿则跟在多尔衮侧后方,手里拿着一条帕子,随时应对烂醉的多铎呕吐之后,需要清理秽物的情况。
想来,今日的多铎可真是好大的面子,他们三个人都围着他一人团团转!
多铎这模样,自然是不能再骑马了,然而临上马车前,他突然一把拽住苏拉玉儿的手腕,死活不肯松手,左手则伸入衣襟掏啊掏,最后掏出了一块茶饼,非要塞在苏拉玉儿手里,嘴里还不清不楚地说着:“嫂嫂…… 醉…… 醉了,能解……解酒…… ”
说完,自己一个人傻嘻嘻地笑着,全然不知道此处是何地,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这一醉,竟是把平日压在心底的东西全部掏出来了。
苏拉玉儿手握茶饼,看看多尔衮,再看看娜仁塔娅,一时也是懵了,好在这个时候,多铎自动自发地爬上了马车,倒在车厢里呼呼大睡。
娜仁塔娅见状,直接跟了进去,从始至终,连句告辞话都没有说,显然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看着多铎的马车缓缓离开宫门,往贝勒府的方向而去,多尔衮和苏拉玉儿才双双返回自家马车,一般宫宴过后,多尔衮都是坐着自家马车回去的。
对于多铎的事情,多尔衮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人,此时两人坐在马车里,一时都是无言。
乌拉玉儿低着头,手里紧紧捏着那块茶饼,不知不觉间,手心里竟出了一层冷汗,心中更是复杂难言,却原来,多铎还是没能将她忘了,有一句话叫做“酒后吐真言”,似今日这般,恐怕才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真是个傻子!
正在这时,多尔衮却突然开口为多铎说话:“多给他一些时间,想要彻底忘记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有时候,可能永远都做不到。”这最后一句话,好像说的是多铎,又仿佛在说他自己。
顿了顿,他转过头来,在黑暗中直视苏拉玉儿的侧脸:“他心里太苦了,这种感觉,我非常清楚!”
苏拉玉儿却依旧低着头,耳边回响着车轮咕噜噜的声音,过了良久,才说道:“我知道。”
这日以后,多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在两府之间常来常往,日常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来。
苏拉玉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逐渐发觉自那以后,小姑姑与她越发疏远了。
话又说回来,小姑姑选择这么做,她也能理解,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受不了,更何况,小姑姑对多铎,那是实打实地付出了真心的。
她和多尔衮的情况又不一样,他们两人摆明了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平日只是搭伙儿过日子罢了,所以她才能毫无芥蒂地与大玉儿来往,甚至有时候为了让多尔衮心情好一些,连带着自己也能好过一些,还会将大玉儿的消息带给多尔衮。
当然,自从秋狩私会被她和大汗暗中撞破以后,她便再也不将大玉儿的消息带给多尔衮了。
如今大汗勉强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多尔衮和大玉儿之间若是再出点什么事儿,被大汗记在心里,便是如今为了对付“四大贝勒”中的另外三个,还能全力扶持以多尔衮为首的几个小弟弟,等到那几个大贝勒倒了,多尔衮估计也就玩儿完了。
事情若是真闹到这种地步,那后果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便是宫里还有大妃撑着,整个科尔沁草原恐怕也讨不了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届时不仅她自己将大祸临头,阿布、额吉和整个部落都得夹着尾巴过日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多尔衮也绝不是个笨的,除了面对感情上的事情,有些优柔寡断之外,处理起其他事情来,还是相当有手腕的,如今已经将整个正白旗牢牢捏在手里,又有两个担任旗主的嫡亲兄弟,再过上几年,恐怕又是一个与今日的几个大贝勒一样的人物,而且比他们更加聪明,更有城府!
而那时,如今的大汗正在老去,不知还有没有心力再去将这群人铲除一遍……
算来算去,只要她稳稳当当地当好多尔衮的大福晋,熬到多尔衮手握大权的时候,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唯一不确定的因素,还是在大玉儿身上,若是等到最后,多尔衮为了大玉儿不管不顾起来,倒霉的还是她和她的部落……
这道难解的谜,苏拉玉儿从来没有想明白过,现如今,也依旧想不明白。
又在府中窝了几日,直到多尔衮将大汗的话传给她,说她最近在学习汉文方面有些倦怠,苏拉玉儿这才不情不愿地抱着那本《金瓶梅》,踏上了入宫的马车。
去崇政殿之前,苏拉玉儿照例先去一趟清宁宫,将应对大汗抽查汉文之事与大妃说了。
以往,每回去清宁宫,大妃都会笑着目送她去崇政殿,还叮嘱她,应对大汗时小心一些,这一次,却拉着她又是聊天,又是用膳,甚至说起了绣活儿的事情,绝口不提去崇政殿之事。
她不提,苏拉玉儿却不能不想着,毕竟大汗已经在催她了,她若是再耽搁,未免有些不知好歹。
将自己的意思与大妃说了之后,她却直接派人去往崇政殿,说是与苏拉玉儿许久没有好好谈过心了,今日便斗胆将人扣下,还要留她夜宿在清宁宫。
大妃既然这么说了,苏拉玉儿乐得不往崇政殿去,有大妃出面,大汗恐怕也挑出不她的错处来。
崇政殿东暖阁中,皇太极听了清宁宫的丫鬟回话后,右手的朱笔迟迟没有落下,直到一滴鲜红的朱砂滴落在正在批阅的折子上,才回过神来,让传话的丫鬟回去告诉大妃,他知道了。
而后,才将批阅了一半的折子继续批完,这份折子批完以后,他迟迟没有翻开下一本折子,反而招来随侍之人,让他去清宁宫传达他的口谕。
第26章 说道
听完清宁宫派去的小丫头所言,苏拉玉儿刚刚松了一口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崇政殿的随侍竟然也来了。
只听那十分眼熟的随侍道:“大汗的意思是,十四福晋的汉文学得已经不错,以后就不用再去他那里汇报了。另外,大汗还交代过,让将十四福晋手中的汉文书籍带回去。”
苏拉玉儿忙不迭将带过来的《金瓶梅》交给他,又目送他离去以后,才真正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嘴角咧出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终于不用再像汉人考科举一样日夜用功了,她自由了!
哲哲一直冷眼旁观地看着苏拉玉儿的模样,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大汗此举,定是知道她猜出了什么,这才免了小玉儿的汉文抽查,不过小玉儿这番表现,似乎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大汗呀,这回可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后宫乃至整个大金和蒙古,这么多女子,他怎么就偏偏瞧上了小玉儿!
哲哲想不明白皇太极的心思,不过多尔衮如今好容易娶了个还算合心意的福晋,她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还是应该帮他一把,毕竟,他和大玉儿没能成为夫妻,都是因为她。
这么想着,哲哲拉着苏拉玉儿的手放在膝上,轻轻拍了拍,笑道:“你啊,学汉文我不管,不过,多尔衮那边儿的事情,你也得上点心!”
苏拉玉儿有些疑惑:“我们家贝勒爷怎么了?”该不会,他和大玉儿又被大妃抓个正着吧!
哲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她的额头,道:“怎么了?你嫁过来,也有一年多了吧,这肚子里,怎么还没有传出好消息?”
苏拉玉儿微微一愣,而后便面不改色道:“瞧您说的,这种事情,我一个人急也没有用的!”应对这种问题,她如今已经十分有经验,大妃、济尔哈朗福晋叶赫那拉氏、阿济格福晋西林觉罗氏总是对她轮番轰炸,她若是还动不动就脸红,那才不正常呢!
哲哲继续说道:“多铎今年才成的家,可阿木尔前日来请安时还说起,他府里已经有一位侍妾怀上身孕了,瞧瞧人家那速度,再瞧瞧你们俩,如何让人不着急!推心置腹地说,再过上一年半载的,你若是还没有身孕,而多尔衮府上依旧连半个侍妾也没有,你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苏拉玉儿不服气道:“我可从没说过不让贝勒爷纳妾的话,是贝勒爷自个儿不纳的,他们凭什么说我呀!”
哲哲只能无奈摇头:“可真是个傻姑娘,这世间有哪个男子不爱女色的?多尔衮若是一直不纳妾,旁人只会说多尔衮待你情深意重,而你,却会说你是个惯爱拈酸吃醋的,自己生不出孩子,连家里的爷们纳妾也容不得!”
听了此言,苏拉玉儿一时有些愣神,可细细想来,大妃所言并非没有道理,纵观所有数得上名号的大金勋贵,已经成家立室的,除了她家多尔衮,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家里没纳上几房妾室的!
便是素来以夫妻情深为人称道的六贝勒济尔哈朗家,除了大福晋叶赫那拉氏,家里的侧福晋、庶福晋也有好几个,可多尔衮,至今却连个没有名分的妾都没有领回来过。
如此对比之下,倒真显得她心胸狭窄,容不下人了!
可事实上,她觉得自己的胸怀真的已经大到没边儿了。
见苏拉玉儿愣了神,确实是个细细思考的模样,哲哲心下也安定了些,等她和多尔衮之间有了孩子,大汗这头再怎么折腾,也成不了事了,要知道女子为母则强,有了孩子以后,便有了牵绊!
再者说,多尔衮也确实需要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若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女子所出,那就更好了,大汗近些年来对多尔衮的提拔,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多尔衮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子嗣身上流着博尔济吉特氏的血脉,便不会忘了关照科尔沁草原。
她和大玉儿姑侄俩侍奉大汗,小玉儿和娜仁塔娅姑侄俩侍奉多尔衮和多铎兄弟,那么有大汗在,明安叔父这一支便永远越不过她阿布莽古斯这一支,而整个科尔沁草原,却怎么说都是有靠山的,如此局面,再好也没有了。
苏拉玉儿在清宁宫夜宿一宿,第二日便回了府里。
冬日里天寒地冻,鹅毛大雪漫天飞扬,外头冷得不得了,虽说堆个雪人儿、打个雪仗、在结冰的湖上滑个冰,都是极好玩儿的,可今时不同往日,没了多铎陪玩儿,她总不能拉着丫鬟们一起,好歹是个福晋,身份还是要注意的。
不能寻下人们一起玩儿,其他贝勒府的福晋们就更不成了,她们哪里有她这么清闲,平日里跟府里的女人们你来我往,就够热闹了。
至于小姑姑娜仁塔娅,自从与她疏远之后,她下过几回帖子请她来府里,都被推拒了,如今就更不好去多铎府里寻她了。
宫里暂时也不能去,一则,害怕大妃旧事重提,总盯着她的肚子说事儿,她一个黄花儿大闺女,怎么可能弄出个孩子来,二则,大汗那里虽说不再揪着她的学问了,可保不齐碰巧遇见了,再问起,那她好不容易逃出苦海,就又要陷进去了。
因为这个,便是与大玉儿相处起来很舒服,她也不敢往宫里蹿了。
好在没过多久就是新年,今年过年的时候,多尔衮他们出征察哈尔去了,府里只有她一个主人,这个年过得十分没有滋味,如今贝勒爷在家,怎么说也要过得热闹喜庆一些。
闲在府里的苏拉玉儿便提早预备起了过年的事情,大金这边过年,和他们蒙古不大一样,和汉人倒是有些相似,写春联儿啊,剪窗花儿啊,贴福字啊,做灯笼啊,绣荷包啊,还有包饺子,做白面儿饽饽。
这些事情虽然琐碎,做起来却十分能打发时间,亲力亲为做上一些,转个眼儿,年节就在眼前。
第27章 除夕
眼看除夕之夜近在眼前,府里各处挂起了新扎的灯笼,每个灯笼上都贴着一张方形红纸,纸上写着一个倒过来的“福”字,寓意福气临门。
苏拉玉儿窝在烧得暖暖的炕上,跟着府里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学剪纸,这位老嬷嬷出身正白旗,儿子就跟在多尔衮身边当长随,对绣活儿、剪纸这些手艺都十分拿手。
苏拉玉儿手虽不笨,却也说不上巧,剪朵团花还凑活能看,徒手剪鲤鱼、猴子这些复杂精致些的花样便做不到了。
老嬷嬷却能拿着一张红纸,一把剪刀,“咔嚓咔嚓”手指翻飞,不多久便徒手剪出年年有鱼、对猴团花、踏雪寻梅这样的图案,精巧又别致。
苏拉玉儿将老嬷嬷剪出来的窗花儿拿在手里,越看越觉得稀奇,当即兴冲冲地跳下去暖炕,亲自将这些精致窗花儿贴在窗外,最后剩下一幅,便拿去多尔衮书房那边贴了。
贴完窗花儿,又吩咐下人准备白色绢布,将正在书房里看书的多尔衮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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