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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妇-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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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被他们骗得彻彻底底。昨夜本来有些怀疑的,但是一来迷药未过,头有些晕,二来穆砺琛就在身边,着实让她分了心。
怪不得有“美人计”一说,自己竟也不知不觉便中了这计策!
穆砺琛倏地张嘴,将沈弄璋的手指含住,哼笑一声,将她扑倒在床榻上,含混地说道:“我困了,先补一补再说。”
沈弄璋扯出手指,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面红耳赤地坚决拒绝:“不行!先回答问题。”
“这次保证不让你晕过去。”穆砺琛附耳低语,带着浓浓的鼻音,放肆地取笑她。
沈弄璋羞得无地自容,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发泄怒火,却又舍不得用力,最后气得只能锤他几下泄愤。
穆砺琛任她捶打,只是低沉地笑,用沈弄璋无法抗衡的力量将她困在身下,送上缠缠绵绵一个悠长的吻……
石屋简榻,旖旎之色却比之貂裘锦帐更自然绚烂……
浓情之后,沈弄璋依旧羞涩如初,背对着穆砺琛快速穿着自己的衣服,任凭穆砺琛怎么央求,再不让他得逞。
无奈,穆砺琛叹口气,也坐起身来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再将坐在床里的沈弄璋拉过来,安静地抱在怀里。
半晌,才彻底平复了情绪。
“问题,回答。”沈弄璋竟然还没有忘记之前的事。
明明脸上很是怨念,沉吟一下,穆砺琛却突然嘿嘿一笑,洋洋自得道:“这么想听为夫的光辉战绩,就说与你听!让为夫好好扶着你,你若害怕,就抱紧……”
油腔滑调没有说完,遭到沈弄璋一通乱捶,穆砺琛装出一副悻悻的模样,收敛言行道:“原本没想过要降服他们,正巧我与大烈坐船经过这里时,听渔家说起这山上的匪徒们的猖獗,我不信他们有多厉害,便上了山,单挑了他们的大当家韩方,那些人就认我为大当家了呗。”
“这么简单?”沈弄璋有些不满。
“嗯,就这么简单。山匪嘛,都是欺软怕硬的。我杀了他们的大当家,他们不敢与我单挑,又没了头目,有机灵的人看出我神勇强悍,乃是寨主之不二人选,立即便对我倒头就拜,留我任寨主。”
“我不愿与他们为伍,奈何他们抱着我大腿不让我走,还扬言我不答应,就一直不撒手,我怕大烈饿死在山下——哎,为了大烈,我就答——因——了。”
由于沈弄璋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胡说八道,伸出手指一指戳在他腮帮子上,导致“应”字变了音调。
穆砺琛却不罢休,偏了偏头躲过手指,继续说道:“早知你之后会通过这条水路,我也每天去山上趴着,看到你过来,就直接把你抢上来当压寨夫人,好过我苦等六——嗯——”
“年”字因再次袭击过来的沈弄璋的手指捏住嘴唇而惨死唇下。
此时轻松的一句话,九年前却颇费了一番功夫。
当年与沈弄璋在平富县分开,穆砺琛确实想与方烈去启部会施辰,但经过关门山时,正巧遇到那日韩方在山壁上巡视。
山匪已经让他们通过,偏偏韩方将匪众呵斥一顿后,要求他们支付通关报酬。
穆砺琛与方烈坐的是渔船,韩方指定要渔家送他一筐鱼,否则不让他们过去。
原本渔船每次经过关门山,都是在返回时才会收取东西,但这一次接近年关,加之那时方是时已经控制了宏穆关内的水道,更是严格监视关外的这些渔民,严禁他们帮助穆国行商偷偷运货出穆国,使得山匪的收入减少,因此韩方提出了这个极其霸道野蛮的要求。
渔民尚未捕鱼,如何交得出一筐鱼。穆砺琛识得这居高临下的地势所占据的优势,于是安抚渔家,返回宏穆关外,暂不出行。
穆砺琛在渔民家中逗留几日,从各个渔家口中了解关门山山匪的情况,之后,与方烈分开,一个去了盛州,一个去了钦州。
他们分头去找人。
找的就是姜定远的哥哥姜定遥、谷雨和李前程,也就是之后与穆砺琛在启河上大败启河帮,被沈弄璋和施辰救起的四个人中的另外三个。
姜定远、姜定遥、谷雨和李前程,是穆砺琛在北固关最为信任的四个心腹。石浩作为监军到达北固关后,穆砺琛料出石浩的目的,提前一步设计,在与蛮族对抗时让他四人假死,离开北固关。
其后四人各寻住址定居,时刻关注着穆国的局势,成为穆砺琛的眼线,并悄悄将住址递给出关采药的方烈。
穆砺琛得知关门山山匪变本加厉的贪婪,便起了要收拾掉这伙山匪的心思。
除了为这附近的渔民除害之外,他还有更长远的打算。
关门山山势险要,偏又有得天独厚的半山平台,是居高临下狙击敌人的最佳战场。他要抢下这处天险为自己所用,一旦今后邛州与穆国局势再变,将这里作为屯兵之地,再好不过!
快速集结了姜定遥等三人,夜半,穆砺琛带着他们偷偷摸到关门山下。
方烈守在山下,其余四人徒手爬上几乎笔直的山壁,闯进山匪的老窝,找到韩方的住处,将还在小妾房中快活的韩方活擒!
彼时山中的匪徒们对韩方已然心存芥蒂,有些甚至不愿再忍受他的跋扈与无理野蛮,见到韩方被穆砺琛等人抓住,反倒有些快意。
更令他们平静接受眼前结果的原因是,姜定远就在山匪之中。
离开穆砺琛后,作为四人之中最有目光与远见的姜定远,投奔了关门山山匪,理由与穆砺琛一致——这里不该由山匪占据,这里应该是一处需要精心保护的战略要地。
穆砺琛正因知道姜定远在这里担任军师,所以才敢活捉韩方,在山匪面前示众!
姜定远等到穆砺琛斥责韩方的野蛮行径之后,也开始痛陈韩方对自己兄弟的剥削压榨与欺辱,彻底点燃了大部分人的怒火,韩方被人一拥而上打死!
期间,韩方的心腹们还想趁乱偷袭穆砺琛和一些普通山匪,被穆砺琛杀的杀、伤的伤,不仅为众山匪除去了后患,更俘获了人心。
群匪无首,姜定远主动说出自己曾是戍边的战士,受伤后返家务农,因土地贫瘠而落草为寇,更说明穆砺琛等人是他的好兄弟,早已看不惯韩方对待众人,才出此下策。
他虽然进入关门山才一年时间,但整肃匪众,制定赏罚,深得众人拥戴,有他这个前北固关千夫长的身份,众人对他所说之言深信不疑。
同时,众人敬佩穆砺琛的胆识与身手,便拥戴同是“千夫长”,斩杀蛮族百千人的穆砺琛为寨主大当家。
姜定远叫人拉方烈上山,救治受伤的山匪,彻底收服了山匪。
此后,山匪们继续在姜定远的约束与训练中步入如同正规军队一样的生活方式,而穆砺琛等人也就留在了关门山。
为了抢夺战船和水道,给众人谋取更灵活的生存方式,穆砺琛将管理山匪的重任继续交给姜定远,并由姜定遥辅助,而他则与谷雨和李前程下山,去穆国各州查看流民情况,不停收留流民进入山中,或外湖寨子。
经过整整八年的整治,不论是关门山山匪还是瀚船帮,其真正的规模,远比世人所见的更加庞大,也更加严肃正规!
第125章 山匪
沈弄璋没有追问穆砺琛与山匪之间发生的详细经过,仅仅知道这关门山的匪窝早在他离开平富县后就姓了穆,她便可以猜出穆砺琛此时的势力有多大。
曾经疑惑过他将救来的百姓安置在哪里,现在也有了答案。
“穆大寨主还打算带我下山吗?”沈弄璋看着穆砺琛得意的脸,浅笑着问道。
“可不可以多留一天?”穆砺琛立即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央求,“你能进宏穆关,我进不去,不想这么快跟你分开。”
“如果没有发生眼下的事,我们昨天就已经分开了。”沈弄璋戳破了他假装的可怜相。
“呸呸呸,什么分开!只是你去做事而已。”穆砺琛抗议。
沈弄璋瞠目,这两个字明明是他先说的。但转念一想,他如此在意“分开”,正是因为在意自己,心头瞬间便又柔软了,宠溺似地附和道:“嗯,是我去做事,所以暂时离开寨子几日。”
自从有了穆建铮,穆砺琛有时候说话就会不自觉带一些孩子气,向自己撒娇的次数竟也多了起来,颇有些争宠的意味。
沈弄璋有时候不得不迁就他的撒娇,否则看起来的确像个失宠的孩子,闷闷的在湖边呆坐。
“那怎么能一样!”没想到穆砺琛贪得无厌,不满地叫道,“我也没想到昨天我们会拜堂呀。新婚燕尔你不知道么?”
沈弄璋别过头避过他热烈的眼神,小声嘀咕:“不知道。”
“我让你知道。”穆砺琛再次殷勤地扑上来,贴着沈弄璋温软的唇亲吻起来。
沈弄璋虽然觉得自己亏欠他很多,但想到刚才已遂了他一次,算算现在天色已不早,那些山匪可能都已经起床,她即便是“被迫”成为压寨夫人,总跟他们寨主大当家在新房里不露面,也说不过去。
在穆砺琛的手即将解开她的腰带之际,无比理智地按住穆砺琛的手,微微喘息着阻止道:“你想当昏君,我可不是狐媚,要么带我出去见一见大家认识一下,要么送我下山。”
“答应留下了?”穆砺琛挑选出他想听的话,稍加总结,问道。
“看你表现。”沈弄璋拿出对付穆建铮的态度,故作冷漠地说道。
不舍地站起身,穆砺琛整理下衣襟,说道:“等我给你打水,洗漱后再出去。”
看着沈弄璋洗过脸,对着铜镜将一把秀发盘成妇人发髻,穆砺琛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笑容却仿佛冻住了一般,始终没消退过。
平素里沈弄璋盘发髻,与自己关系不大,只是一个伪装成婚后的掩饰,但今日却与自己有关。虽然昨天的事是意外,但她没有排斥,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了结果,心甘情愿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起身到了沈弄璋身边,从妆奁匣的最底层取出一根金簪,垂眸看着金簪,柔声说道:“我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沈弄璋目光落在那根金簪上,倏地愣住!
那金簪的外轮廓是个圆圈,里面是四个小铜钱的形状——他们翰章商队的徽章。
无疑,这是穆砺琛准备送她的新婚礼物,只是一年又一年,直到现在。
“你,做了多久了?”半晌,沈弄璋才问道。
“还好你答应得晚,否则都来不及做好呢。”穆砺琛转身到沈弄璋身后,认真端详着镜中美艳的人儿,将金簪插进沈弄璋发髻之中,淡淡地说道,“刚做好五年。”
沈弄璋心头一痛,霍地起身,作势欲打穆砺琛。
穆砺琛嘻嘻笑着不动,等着挨她一顿娇羞成怒的粉拳,不料双肩上一沉,沈弄璋已经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再次主动吻住了他。
这个吻,温柔绵长,哪怕他们定情后这几年不缺少耳鬓厮磨的机会,但这个吻却大不一样。
沈弄璋如同平日的翰章商队大当家一样,始终主动地掌控着这个吻,一旦穆砺琛想夺回主动权,她便轻轻地咬一下他的嘴唇,提醒他不许乱动。
穆砺琛感觉自己重新回到六年前,外湖寨子那个静谧的夏夜,第一次亲吻沈弄璋,第一次与她因情投意合而相拥,一切那么惊喜,那么美好……
意犹未尽之际,沈弄璋主动结束了这个长长的吻,张红着脸,幽幽地说道:“时间太短了,簪子还不值钱,再等二十年会更好。”
听着她紊乱的呼吸,穆砺琛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捂着咽喉嘲笑道:“我怕你那个时候气息不够呢。”
“谁气息不够!”
一顿粉拳,到底还是没逃过。
嬉笑之后,穆砺琛握住沈弄璋的拳头,揶揄道:“走吧,再不出去就晌午了。不过有几个人现在不太好看,你有个心理准备,别吓到。”
沈弄璋带着些许的疑惑、些许的紧张和些许的羞涩,与穆砺琛出了房间。
原来他们的新房在一个拐角的最里面,出了拐角,眼前开阔起来。
这里果然是山腹之中,房间都是一个一个石洞,但整齐干净,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桂花的香味。
隐隐地听到喧哗声,但却不是在山洞中。
沈弄璋由着穆砺琛拉她走出山洞,温暖的阳光包裹住全身,立时有了一股暖意。
在沈弄璋眼前,是一块巨大的平台,几百个汉子正赤/裸着上身,两两捉对打架。
拳拳到肉,不少人已经鼻青脸肿,却没有人叫痛,更没有人求饶。反倒一个个吆喝得起劲,打得不亦乐乎。
旁边站着几十个从三五岁到十二三岁的孩子,对着人群大喊:
“爹,打他!”
“哥,快回防!”
再仔细看,其中还有打成一堆的,围着不少妇人女子和孩童看热闹。
姜嫂也站在其中,紧张又兴奋的目光落在乱斗中的一个高大青年身上。在她身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一手扯着她的左手,一手握紧拳头,嘶声力竭地大喊:“爹,看左面,快!”
转而又喊道:“爹,右面!右面!”
接着连连跺脚再喊:“后面,后面!大伯在后面!”
另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不甘示弱地吼着:“爹,二叔左面,空门!”
转头忽然看到穆砺琛带着沈弄璋站在洞口,立即喜笑颜开地大喊:“夫人出来了!夫人出来了!”
妇人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沈弄璋,看得沈弄璋一阵紧张,去见余殿邦也没有这样紧张过!
“夫人快来看。”妇人们七嘴八舌地邀请,仿佛眼前打架的男人都是在戏耍给她们看,连穆砺琛也被她们忽略了。
“各位嫂子好。”好在沈弄璋大场面见识多了,及时掩饰起紧张,入乡随俗般地打着招呼。
妇人们虽然几乎没有和沈弄璋说过话,但对她的大名却早已知悉,立即亲热地簇拥着她,一同看男人们打斗。
看了一阵,沈弄璋敏锐地察觉到妇人们的神色看起来并不是看热闹,而是逐渐露出担忧之情,那些一直为自己父兄孩子,不少也都时不时偷眼看向自己,眼中带着些许乞求。
沈弄璋看了看仍在打斗的人群,再扭头看了看穆砺琛,恍然大悟。
她以为这些人正在训练,一如在外湖那般,然则并不是,这应该是穆砺琛对他们的惩罚。
见穆砺琛一直对眼前的保持沉默,沈弄璋暗中捏了捏他的手掌,踏前一步,对打斗的人群说道:“各位兄弟暂且停手!”
令行禁止,众人立即便停了手,原地站得笔直,脸朝哪个方向的都有。
果然是“暂且”,大家对自己的敌人仍旧防备着。
沈弄璋看穆砺琛练兵已经六年,也看出不少门道,尤其这个“令行禁止”,是穆砺琛最为看中的一条。
曾经在大冬天,穆砺琛要求外湖的汉子们脱掉上身的衣服,赤膊排队向湖水里走。倘若有人退却,面临的是严格的惩罚,甚至会被罚到启部去做奴隶。
瀚船帮不要好吃懒做和临阵退缩之人!
最后,所有人都可以面不改色接受穆砺琛的命令,令沈弄璋十分动容。
现在,穆砺琛没有说话,他们却服从了沈弄璋的命令,想来是穆砺琛已然吩咐过他们。
偷眼再次看了看穆砺琛,面无表情。
沈弄璋知他心意,也挺直了脊背,慢慢严肃起来,沉声问道:“昨天谁迷晕的我?”
“是我,谷雨。”一个魁梧的青年应道,转身面向沈弄璋。左眼上有淤青,看起来有些滑稽。
沈弄璋认出了他,果然是六年前和穆砺琛一起打劫启河帮的那个。
“进洞房那次,是我,楚菁。”那个让沈弄璋记忆深刻的十几岁的妇人自人群里站出来,竟也不输男人的音量,铿锵地答道。
“压寨夫人和压寨女婿的主意,谁出的?”沈弄璋又问道。
“我,姜定远。”
沈弄璋已看他许久,早觉面熟。现在停下来,才看到他下巴上有一块乌青。
“夫人,事情是我们一起做的!”另一个长得与姜定远有五分相像的中年男人说道,同样的,他脸上也有乌青。
话音一落,所有男人和女人,甚至十几岁的孩子,全部转身面向沈弄璋,异口同声地喊道:“夫人,事情是我们一起做的!”
沈弄璋脸色沉下来,犀利的目光环视众人,却柔声问道:“怎么,欺负我一个孤身女子,不仅将我骗到山上来,更想用气势震慑我?!”
论身手,沈弄璋能打过的人不多,但若论气势,沈弄璋却足以压制在场除穆砺琛之外的所有人。
她不仅与聿国定国公余殿邦打过交道,兰台令史钱若谷、与墨州和香洲牧关系密切的长顺驿站当家严启瞻及少主严凤景都是她至交,荼芺部恪尊傅柔是她手足姐妹,启部大酋长施长耕是她义父。
仇敌如穆砺璁,她也能耍他一通,敌意颇大的方是时拿她无可奈何,便是失势的穆砺琛,也带着王族的骄傲和与生俱来的贵气。
她与这些人结识,更打交道,言行举止及周身气势早已练就出来,否则,如何扩大她的商业区域!
被沈弄璋这样一斥,又接触她凌厉的目光,众人内心竟都生出一股寒凉之意。
怪不得大寨主这么多年对她始终如一,这女人不怒自威,好骇人的气势!
姜定远首先出列,干脆地单腿跪地,请罪道:“请夫人息怒。寨主这几年奔波在启河之上,与启河帮分庭抗礼,明明儿子已经三岁,却仍没有给夫人一个正式的婚礼,咱们众兄弟看在眼里,遗憾在心里。”
“得知这一次寨主护送夫人到了山前,小人斗胆命众兄弟劫了夫人与寨主,完成了这场婚礼。”
“之所以要迷晕夫人与寨主,是因我们身份特殊,并不属于义军,而夫人却经常与义军来往,担心给夫人惹来麻烦,所以对外一并宣称是山匪抢了新娘。又担心消息走漏,干脆也瞒下了夫人和寨主,假戏真做,不至于令夫人与寨主为难。”
顿了顿,姜定远语带遗憾:“只是,这婚礼准备仓促,十分简陋,有些愧对夫人和寨主。”
沈弄璋看着不少妇人有些愧疚地低下头,而姜定远却昂然地看着自己,铿锵作答——这个人,好厉害的机变!果然能跟随在穆砺琛身边的人,都不简单!
虽然穆砺琛始终对外称他还没有摆平启河帮,身份上还低于启部的公主沈弄璋,因此无法给沈弄璋一个正式的、门当户对的婚礼,但此事根源在于自己始终不肯答应与穆砺琛成婚。
姜定远作为穆砺琛的心腹,又深知穆砺琛的真实身份,门当户对的借口自然瞒不过他。他们对穆砺琛敬重又爱戴,必然会对自己“拖着”穆砺琛的终身而心生不快。
如今义军又与穆国开战,他们站在穆砺琛一边,知道自己帮助方是时,所以设计这样一个局,以为她与穆砺琛成了真正的夫妻,便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再暗中与穆砺琛作对。
现在自己的心结已经解开,唯一的遗憾也只剩下对“辜负”穆砺琛六年青春的愧疚,自然理解他们的举动。
虽然姜定远给自己的行为圆场,但沈弄璋并不喜欢,这是一种排外的保护,他保护的是穆砺琛,排开的是自己。在他心里,会始终认为是自己辜负了穆砺琛,从而存在难以消除的成见。
“没有什么遗憾。”沈弄璋一边说,一边走到姜定远身边将他扶起,目光环视众人,说道,“这么多年瀚云心里始终只有一个我,不嫌弃我只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是我最大的幸运和幸福。”
她语气略微诙谐,颇有些像穆砺琛平常的言辞,立即便让众人生出许多亲近感,引得众人一阵哄笑,气氛也活络起来。
尤其是在场的妇人们,设身处地地细想,若是换作她们被莫名地抢到山匪窝里做了压寨夫人,即便与自己成亲的是情投意合的情郎,也无法接受此前的惊吓,她们绝无法像沈弄璋现在这样泰然应对。因此,越发喜欢漂亮会说话的她。
“能有这样一个一辈子记忆深刻、回味无穷的婚礼,可不是任何夫妇都有机会经历的。我谢谢各位兄弟姑嫂,和侄儿侄女们,尤其感谢姜兄弟的用心。”
慢慢说着,目光扫过所有人后重新落回姜定远脸上。
姜定远看着沈弄璋含笑的熠熠双眸,里面确实有感激,有感动,但隐隐的,还有一种令他有些胆颤的幽光,似乎在暗示他——想清楚,不是只有你们在爱护着穆砺琛,我也一样!
她语气里深含的反讽,穆砺琛和姜定远听得出来——沈弄璋觉得自己陷入了孤立和误解之中,正在以她的方式反击。
“好了,你们不要欺负我媳妇心软,想就此躲过惩罚,该怎么罚还怎么罚,继续!”穆砺琛跨前一步与沈弄璋并肩而立,板着脸说道。
穆砺琛何尝不明白姜定远的用意,但他更知道沈弄璋为自己承受了多少精神上的矛盾折磨。她内心的挣扎全因自己而起,姜定远这略含“逼宫”意味的安排和隐隐的“延宕”婚礼的责备对她不公平。
“怎么,他们刚才不是在训练?”沈弄璋佯作意外。
“不是,是对他们不尊重我们,也不考虑后果的惩罚。”穆砺琛说道:“擅自掳走翰章商队当家人,若是被启部知道,大酋长和少主绝不会放过这些不知轻重的混账,届时岂非为自己惹来无妄之灾!简直胡闹!”
“我大哥和义父也会先礼后兵的,一场误会而已。而且,大家十分用心,又没有伤害到我,你别小题大做!”
沈弄璋知道穆砺琛是在为自己出气,立即大度求情道。
“大当家,夫人为我们求情了,你要说话算数,惩罚该到此结束了!”
姜定远的儿子一脸惊喜地叫了起来。
几个孩子也马上附和。
“这又是怎么回事?”沈弄璋莫名。
“回夫人,大寨主跟我们约定,说如果夫人提前出来为大家求情,惩罚就到此结束,但不允许我们主动向夫人求饶。”
“原来如此。”沈弄璋做恍然大悟状,随后才又从容温和地说道:“我只是商队的当家人,原本没有资格在这里命令大家做事,但我既然是这约定是否继续的关键人物,想来此时有权力发号施令。”
最后半句话,沈弄璋的语调微微上扬,有些玩笑,又有些询问的意思。
众人都很会察言观色,尤其穆砺琛也嘱咐过他们,立即面带喜色地大声应道:“听夫人号令!”
“大寨主,我可以发号令吗?”沈弄璋微微一笑,问向穆砺琛。
“哼,一群叛徒!”穆砺琛故意发怒,一拂衣袖,转身气呼呼地离开。
“惩罚结束,大家解散,自行做事去吧。”沈弄璋振臂一呼,颇有些女领袖的风范。
转而又调皮地转过半个身子,对着穆砺琛伸手作出作揖感谢状,提醒众人要谢谢穆砺琛放大家一马。
众人领会,更喜欢沈弄璋的开朗性情,对着穆砺琛的背影大吼:“谢大寨主!谢夫人!”
第126章 黄雀
只在关门山寨里呆了一天,沈弄璋便与穆砺琛下了山,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必须去做,没有办法享受新婚之喜。
穆砺琛已经告知刘凡他与沈弄璋皆无事,刘凡虽然心存疑惑,但第二天看到他们双双下山,终于放下心来。
对于通关费,虽然姜定远已表明不需要,以前强收也只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但沈弄璋的翰章商队仍旧支付,公私分明。
山上的人已不止有以前的山匪,更多的还是穆砺琛救下的穆国贫苦百姓。穆砺琛说过,方是时不失民心,他不会对宏穆关不利。沈弄璋相信他的承诺,所以,在商旅几乎断绝的这种战乱时刻,翰章商队的通关费也是支撑山上百姓过活的重要物资。
粮食运到宏穆关时,盛州被罗重和肖长山攻下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有粮食补充,有胜利消息,方是时很是高兴,下令罗重与肖长山乘胜继续攻打北面的闵州。
闵州与曙州之间,仅隔一个铜州。
除了义军凶猛,深入西朔州的蛮族军队也极其彪悍。
北固关本该是守卫西朔州的重要关卡,但因傅柔早五年就有了铺陈,利用金柔商队多次往返穆国与朔北,用金钱麻痹了守关之人,并借关外有一处水源可以饮马为由,硬生生在北固关外蹚出一条路来进入穆国,无需通过他们的关卡。
在最初的三千蛮族战士与穆砺璁偷偷调到西朔州的铁甲军交手失利后,傅柔亲自带了一万蛮族战士赶来支援。硬是在北固关所有将士的眼皮子底下,冒着城关之上的箭雨石块,利用那条小路绕过关去!
现在,傅柔的大军就驻扎在临西县城之中。
戴立德作为北固关守将,无法抵挡蛮族的入侵,明知出关作战于他们不利,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率军出战!
铁甲军与蛮族一战得胜,根本没有将傅柔及其军队放在眼里,也想趁着士气将傅柔打败,狠挫蛮族士气,将他们彻底赶出穆国!
傅柔腹背受敌,却毫无惧意,将这两方穆国军队牢牢牵制住。
而这个时候,桐河东侧的聿国河岸,启河帮的船只已到达。
十月十一夜半,深秋的小雨飘落,桐河上起了一层蒙蒙雾霭。
驻扎在桐河西岸的穆国铁甲军船坞遭到启河帮火船的袭击,船只损失过半。
第二天一早,大雨如注,启河帮的三百条艨艟冒雨攻击穆国铁甲军,遭到铁甲军的顽强反击。
铁甲军将军段横在桐河岸边准备了一千架投机车,砸毁近半启河帮的艨艟,战势看上去穆国铁甲军占了上风,然而,在汹涌的水下,上千个启河帮的水鬼已经潜游到桐河西岸,冲上岸去与投石车旁的士兵厮杀。
投石车的攻击被有效拦阻,剩余的启河帮艨艟迅速靠岸,几千水匪抢滩登陆,双方展开激烈的鏖战。
启河帮的水匪虽然在穆砺琛手底下占不到便宜,但对付铁甲军,一时倒还不落下风。
但他们吃亏在身上一层布衣,而对方则一身铜盔皮甲,不仅自身防御不够,更难一招毙敌。
作为穆国驻守桐河的将领,段横曾被穆砺璁杀鸡儆猴过。
他知道穆砺璁的强硬和狠毒,如今穆唯朴病重,太子当政,这一战若是输了,不仅被聿国耻笑,更被在穆国境内作乱的叛军方是时取笑!
八年前的宏穆关守将傅治,凭借一己之力,将聿国军队挡在宏穆关外,而他,还未等与聿国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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