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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妇-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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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不得擅入酋长本部,你不知道么?”布琉放开缰绳,傲慢地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沙驼部族人,责备道。

  “是!小人知错!”那人立即搧了自己一个耳光,以头贴地认错。

  “再说一遍你的消息。”布琉目光瞥了那人一眼,抬头看向沙驼部的方向,沉声命令道。

  “叛乱的荼芺人铁奴已经被我部伏击,三千敌人剿杀两千多,我部酋长正率兵追击剩余的叛逆,特着我抄近道来报信,感谢大酋长的支援。”沙驼部族人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块铜牌,递给布琉。

  铜牌上用懋合部的文字刻着“铁奴”两个字,每个部落的第一勇士都有这样的铜牌。

  铁奴的本已丢在北固关,但回到荼芺部后,铁衡为了表现对弟弟的关心,更要利用铁奴的声望,所以仿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给铁奴。

  “火光是怎么回事?”布琉问。

  “我们放火烧了叛军的营帐,叛军报复我们,放火烧沙棘林,所以起了火。”

  布琉眼皮一垂,心中疑问已解,说道:“先进帐里歇息吧。”

  原本严阵以待的懋合部驻地,气氛在悄然之中放松了下来。

  不久,雪下的大了一些,地面已经铺了一层银白。

  驻地内的篝火灭了几堆,负责各处巡逻的懋合族人裹了裹身上的皮裘,缩着身子走在漆黑的驻地边缘,丝毫没有发现他们背后跟着一个黑影。

  那些黑影突然如猿猱一样扑上去,自背后捂住巡逻人的嘴巴,寒光一闪,巡逻人的脖颈处喷出一股咸腥的血花,悄然倒下!

  紧接着,黑暗处又现出几个模糊的影子,四散进入驻地内。

  随着他们的散去,巡逻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又重新出现……

  子夜过去,风依旧大,雪依旧下。

  突然,北边和中间的帐篷冒出点点火焰,转眼便扩大!

  直到浓烟熏醒了帐中沉睡的人,大家才发现,起火了!

  “起火了!”

  “救火!”

  发现火情的人们高声示警之际,利箭凌空射来,瞬间射倒他们!

  戛然而止的声音惊动了正钻出帐篷的布琉,敏感地觉察到异象,布琉刚说出“小心偷袭”四个字,驻地内外忽地吼声大作!

  杀——

  无数杀声震耳欲聋,驻地之外一点一点的光亮如流萤汇聚,偷袭者骑着战马,一手持刀,一手擎着火把,从四面八方地冲进驻地,见人便砍,见帐篷便烧。

  睡得迷蒙的懋合族人慌忙从帐中起身,不少人刚出帐,迎头便被砍杀,孩子们的哭声响成一团,撕心裂肺!

  整个驻地一片大乱!

  慌乱之中,一个铿锵的女声清晰地传来:“冒盛已死,速速投降!”

第116章 伏击(下)

女声之后,驻地各处陆陆续续传来同样的警示声——冒盛已死,速速投降!
  仿佛噩耗传来,本就惊慌失措的懋合部族人越加慌乱。

  “叛逆胡言!”布琉循声望去,见一个身穿白色披风的女子坐在一匹红色高头战马上,手中拎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正四处炫耀。

  那匹马他认识,是铁奴的吞焰。

  这么说,这女人就是这个月跟着铁奴连灭两个部落的、铁奴的妻子,傅柔?!

  一介女流,竟然敢来偷袭懋合部?更是利用一颗假人头来扰乱军心,好大的胆子!

  铁奴呢?莫不是攻击沙驼部的不是铁奴,铁奴也在这里!

  铁奴当然不在这里,这里带兵的只有傅柔。

  这是傅柔力劝铁奴之后定下的奇袭之策。

  懋合大部惧怕的是铁奴,所以傅柔坚持要铁奴带兵去攻打沙驼部,令懋合部认为铁奴的第一个目标是沙驼部,之后才会进攻懋合。

  然而,傅柔却和铁奴同时行动,带人绕路进入懋合部落边缘,打懋合部一个措手不及!

  她沿途布下严密的监控,不让任何一个沙驼部族人将战败的消息送进懋合部,却在晚间假传消息,麻痹懋合部。

  最后更是派了身手矫健又懂得随机应变的荼芺部战士潜入懋合驻地杀死巡逻人,放进更多战士四处放火,引发恐慌。

  现在看来,傅柔的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

  “冒盛已死,降者不杀!”傅柔左手继续举着冒盛的头颅,右手长刀不停,随时砍杀接近她的懋合人,并发出冷冷的警告。

  周遭还有人在喊“冒盛已死,速速投降”,懋合族人正处于被偷袭的惊慌之中,一直听着这句话,看着血淋淋的人头,足够动摇族人的士气。

  如果要稳住人心,大酋长一定要现身,可是……

  铁奴藏在哪里?让他的妻子抛头露面做诱饵,是不是就在等着大酋长现身!

  “叛逆在动摇军心,不可听信!酋长正领兵赶回,大家勿慌!”布琉看穿傅柔的诡计,压下内心的震惊,振声道。

  厮杀声骤起,驻地内的懋合战士终于现身,此时已经在嘈乱中开始跟着自己的伍长和什长反击。

  傅柔冷眼看着乱糟糟的战局,目光不时瞟向各个没有着火的帐篷——冒盛倒是沉得住气,竟然没有前拥后簇地出现。

  “冒盛贪生怕死,早已得知沙驼部被全歼,偷偷逃走。可怜咱们这里的兄弟,还被蒙在……”

  傅柔再次出声,继续鼓动人心。然而,未等她说完,布琉已经从一个战士手里接过弓箭,一箭便射到傅柔胸前!

  箭头在空中发出一声隐隐的嘶鸣之声,昭示着它的速度与力度!

  傅柔有意要鼓舞士气,右手用力攥紧刀柄,长刀一拨箭头,两者在空中撞出几点星火。箭头一歪,偏向傅柔左边。傅柔再向右偏一偏身子,肩头擦过她高举的左臂肘尖,倏地穿透披风飞过。

  好强的力量!好险的交锋!

  傅柔虎口发麻,用尽臂力也只改变了箭头半尺的距离。

  双腿夹了夹马腹,傅柔催马直奔射箭之人!

  她不认识布琉,但却听人描述过布琉的样貌,看着那个隔着几十丈距离的年轻的脸,傅柔认定,那便是布琉!

  懋合部的第一勇士么?

  今夜便要用这个勇士的头颅来鼓舞荼芺部的士气!

  高大的红色吞焰如同一朵燃烧的火球,惊退周遭所有懋合人,疾驰如飞,转瞬便到了布琉身前。仿佛明白主人的意图,扬起前蹄便踢向布琉。

  众人唯恐避之不及,布琉却毫无惧意。斜退一步到了吞焰左侧,抽出腰刀,看准了吞焰落蹄位置,向前踏上半步,以弓步姿势降低身体高度,避开吞焰的前蹄,双手握住刀柄,猛地向上挥刀,切向吞焰的腹部!

  一个黑影劈头盖脸砸向布琉,带着血腥之气——是傅柔手中提着的那个人头。

  布琉刀势刚出,又想一招制住吞焰,不肯收招,只偏一偏头,任人头砸中自己的左脸,鲜血淋到整个面部,人竟是岿然不动。

  傅柔也不过是想腾出左手顺便干扰布琉一下,左手扔出人头的同时,腰部和双腿用力,竟倏地转到马腹之下。一转之下腰力继续带动身体,再用双手握刀,以身体的重量和手臂的力量结合,硬生生与布琉拼了一刀!

  刹那间,吞焰腹部传来锵然金鸣之声。

  随着吞焰踏空的前蹄落地后继续向前奔驰,瞬间一人一马已与布琉拉开几丈的距离!

  布琉扫了一眼刀锋,再转头看向前面的傅柔,心中一惊!

  聪明的女人!知道手臂的力量比不过自己,所以连自身的重量都算计在内。

  傅柔翻身自马腹下转上来,平稳地落座在马鞍上,虽然双臂发麻,但总算保住了吞焰,更震慑了布琉。

  左腿使力拍着吞焰的左腹,示意吞焰左转身向后,她要继续挑战布琉!

  吞焰刚刚转头,傅柔霍地透过火焰缝隙,看到左侧一个刚刚起火的帐篷外站着一匹无人的战马,而帐篷里钻出一人。

  那人没有马上离开帐篷,反而四下观望后停住脚步,紧接着另一个一身皮甲的中年人便钻出帐篷,跨步上马。

  冒盛!

  能在这种情况下镇定地钻出帐篷的,一定是冒盛!

  这家伙竟然在乱战之中偷偷摸摸出现,是想逃跑么?

  瞥了一眼身后的布琉,双手麻木感已退的傅柔即刻挽起缰绳,舍了布琉冲向那两人!

  他们中间隔着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乃是坍塌的帐篷阻在前面。

  那中年人手臂一伸,一杆长长的纛旗迎风展开,傅柔听到那中年人在马上高呼:“族人们,我们的大军就在驻地外……”

  话未说完,一朵红色火焰卷着寒风白雪自他身后浴火而来!

  他身旁的战士一声惨叫,被吞焰一蹄踢破胸腹,摔倒在地。

  中年人确实是冒盛。他听到惨叫声,立即挥舞旗杆,一杆扫到傅柔脸旁。傅柔腰身一仰,仰卧在马背上避过旗杆,却被纛旗整个盖住,失去了视线。

  傅柔急中生智,顺着纛旗扫来的方向再一次滑下马鞍,自马腹下转了一圈,再回到马鞍时,纛旗刚刚扫过,露出冒盛略微诧异的脸来。

  “锵”的一声,傅柔将手中的佩刀插入方才趁着从马腹下翻身的机会抽出的刀柄内,组成一杆长柄战刀,双手握柄,出其不意地攻向冒盛。

  可拆分的长柄战刀是傅柔在宏穆关时的马上兵器,手中这一杆,是铁奴为她特意锻造的,重量十分趁手!

  原本的距离下,傅柔对冒盛无可奈何。冒盛虽没有轻敌,却也没有将傅柔放在眼中,并没有想过要拉开距离离开,反而想将这个偷袭自己的人毙于马上。

  但傅柔这一刀既出其不意又快而狠,短刀不及之处被长刀弥补,竟是一刀斩下冒盛坐骑的两条前腿!

  随着战马的哀嚎摔倒,冒盛立即蹿下马背。

  虽然狼狈,但冒盛反击之势仍在。趁着傅柔刀势用老不及撤招变招,更没有彻底翻到马背上之际,手中的纛旗旗杆已然转向,一杆捅到傅柔的小腹上!

  冒盛身为懋合大部大酋长,身手惊人。这一击力道极大,傅柔虽有皮甲护身,仍是被冒盛捅下马肋!

  吞焰似乎明白主人遇险,落到了自己脚下,两条后腿牢牢钉在地上不再移动,避免踩踏傅柔,前蹄则又扬起,去踢冒盛。

  冒盛一招得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避开吞焰的攻击,撤回的旗杆再次翻转,旗帜迎风一展,烈烈作响的同时,又裹住了吞焰的头颅,遮蔽了它的视线!

  眼看着冒盛自腰间摸出一柄短剑,当做匕首一样掷向吞焰的脖颈,傅柔顾不得腹部的疼痛,脚下一蹬地,不等完全起身,已经奋力伸出长刀,以刀背挡住了短剑,救下吞焰。

  紧接着,傅柔终于从马背下窜出,就地一个翻滚,站稳身形!

  冒盛见这女人如此难缠,越发狠戾。

  欺她兵器过长,冒盛倏地抽出佩刀的同时,蹲身抢步靠到傅柔右侧,避开她的刀柄,双手握住刀柄,欲将傅柔拦腰一斩,切为两段!

  “锵”的一声,刀锋被傅柔的刀柄抵住。

  但冒盛的力道太大,傅柔左手抵不住冒盛的力道,刀柄卡在皮甲与冒盛的刀刃之间,只起到一点阻碍作用,使得冒盛没有斩断她的身体,但一部分刀刃却砍开了皮甲,砍进傅柔右肋之中!

  傅柔吃痛,本能地后退一步。

  偏偏这一步,正是最好的距离!

  冒盛只觉脖子一凉,傅柔右手的短刀刀锋已经切过他的咽喉!

  就在傅柔以长刀挡住冒盛短剑之后,又将长刀拆分为一刀一棍,与冒盛贴身战斗。

  只是冒盛此时才发现,却已经晚了……

  脸上沾满了冒盛脖颈里喷出来的鲜血,傅柔“呸”地吐出唇边咸腥的血液,接回长刀,一刀刺穿冒盛的身体,这才重新爬到已摆脱了纛旗纠缠的吞焰背上,捂着右肋不停流血的伤口稍作歇息。

  这里还没有被人发现,冒盛的尸体已经在手,只等体力恢复一些,便可以用这具身体震慑仍不肯投降的懋合人!

  正想着,下一瞬,破空之声自身后传来,傅柔听声转头,身体刚动了动,一点寒光倏地自右侧锁骨下冒出!

  一支利箭自她右背射进,贯穿了身体!

  布琉追着傅柔而来,虽然他越不过大火,但他的箭却替他越了过去。

  剧痛猛然袭来,傅柔却硬是咬牙忍住,双手握紧触地的刀柄,撑着自己挺起上身。

  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火势巨大,已完全遮挡了视线,看不到布琉的身影,却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

  有人缠住了布琉!

  喉头一阵阵发甜,能感觉到鲜血慢慢自喉咙溢进口中。

  努力调整呼吸,傅柔忍痛观察四周,这才发现,人喊马嘶之声越来越响,想来是埋伏在外面的铁贲看到这里起火,已带着四千骑兵来支援。

  为避免懋合人听到大军响动,傅柔只带了五百人突袭懋合驻地,铁贲率领的大军只能等她放火后再行动。

  铁奴那边只是诱饵,真正的大战是这边,傅柔要出奇制胜,一举剿灭苟延残喘的懋合和沙驼两部!

  口中的鲜血越来越多,再也抑制不住地呕了出来!

  呼吸已经无法控制,每呼吸一次,右胸口都抽痛得针扎一般的疼!根据经验,傅柔知道自己的右肺被射穿,但箭杆不粗,只要不做大动作,她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铁奴已经胜了沙驼部,她不能失败!

  此处烟火缭绕,暂时无人发现她。

  但是,不知道荼芺的族人能缠住布琉多久,她还是要尽快离开。

  咬牙折断锁骨下的箭头,激得自己又吐出大口的鲜血。傅柔一脸冷汗如淋雨一般,克制着呼吸的次数以减少疼痛,双腿缓缓夹了夹吞焰的肚子,让它前行。

  吞焰是匹有灵性的战马,即刻迈步,慢慢地朝前走动。傅柔手上用力,稍稍将刀尖拔出地面,只拖着冒盛的尸体,随着吞焰穿过浓烟,向着混战的广场走去。

  前方,隐约看到有同样穿着白色披风的荼芺族人赶来,在他们之前,是无数灰突突的懋合人。他们也发现了傅柔,抢先来攻击。

  傅柔要将信息传递出去!

  “冒盛已……死于……我刀下!”

  每喊出一个字,右胸都在抽痛,呼吸不畅,鲜血自口中溢出。傅柔仍坚持着,用尽全力以刀尖挑起冒盛的尸体。

  冒盛的上半身已然离开地面,软塌塌地后仰着。懋合人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人果然是自己的大酋长,一阵愕然,呆若木鸡!

  原来之前宣布大酋长已死的女人没有说谎,大酋长果然死在她刀下!

  “杀了她!为大酋长报仇!”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看到傅柔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吼了一声。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似地,大吼大叫着朝傅柔冲了上来!

  傅柔的目光越过懋合人,落到荼芺人身上。他们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正拼命追逐前面的懋合人,阻止他们攻击自己。

  挺住!傅柔暗自安慰自己——荼芺部赢了,整个懋合大部都已被荼芺部吞并。

  她得活下来,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她牺牲了自己,失去了孩子,才得到今夜的成功,她得活下来!

  拔刀、挥刀、砍杀!

  傅柔凭着一腔执念,与一拥而上围着她的懋合人厮杀,嘴角鲜血汩汩而出!

  突然失去首领而义愤填膺的懋合人前赴后继,似乎并没有失去主心骨,只一心想着为冒盛报仇。

  即便有吞焰来回奔突,懋合人仍旧围追堵截着傅柔和吞焰,急切地想在荼芺人赶来支援前,将傅柔杀死!

  傅柔与吞焰身上又挨了几刀,和着被砍倒的懋合人的鲜血、还有被吞焰踩踏到变形的尸体,染红狼狈的地面。

  荼芺部的族人已经接近,看到傅柔被围攻,大声呼喊着“救人”,傅柔听到了,是铁贲的声音。

  他还有精力顾及自己,看来战局已经控制住。

  “冒盛……已……”傅柔一刀砍倒又一个敌人,带着满足的兴奋,扬声喊道。

  突然左面远处又射来一箭,斜斜地刺进傅柔左胸。她本就歪身向右,这一箭的力道直接将她倾斜的身体推下马鞍,更打断了她的声音。

  “——死!冒盛已死!”

  一个声音霍地自傅柔身后响起,正好接住她戛然断掉的话,并大声重复了一遍。

  同时,傅柔因痛楚出汗而冰凉的身体落入一副结实的怀抱里。

  “柔儿,我来晚了,咱们赢了!”

  铁奴满头大汗,抱住傅柔,接过她的长刀,一转身踢倒迎上来的一个懋合人,接着再转身一推,将傅柔重新推回马鞍。

  只是傅柔这一回是反向而坐,背向马头。不等傅柔的身体再歪倒,铁奴也一跃坐在傅柔身前,避开她左侧斜插的箭杆,左手穿过她左腰护住她的背身,右手挥舞着长刀,荡开敌人。

  “布琉……在后面……小心……”

  傅柔从未想过铁奴会在这里出现,更没想过自己的后背还有一个人在护着,麻木又冰凉的身体忽然涌起一股温暖,些微放松地将脸埋入铁奴宽厚的胸膛,颤声提醒。

  “已经被我杀了。”铁奴温柔地轻抚傅柔的后背,说道。

  傅柔突然放了心,失去意识之前,听到铁奴如君王一般气吞山河的吼声:“冒盛尸体在此,降者不杀!”

第117章 大获全胜

十月初十,荼芺部清理了所有懋合残部,剿杀的剿杀,劝降的劝降,朔北盛极一时的懋合大部经过五年内战,灰飞烟灭,继之而起的是铁奴整合所有部落后组成的荼芺大部。
  铁奴成为大酋长,伤势已好了大半的傅柔作为铁奴的正妻,成为恪尊。

  文能带领部落妇女养蚕缫丝织布、武能决胜战场斩杀敌人的傅柔,赢得了所有族人的尊重,真正在荼芺部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金柔商队不懈的交换之下,荼芺大部囤积了大量的蚕丝,族人们开始学习织布,进入休养生息阶段……

  这一年,是穆国天祺二十六年。

  荼芺大部和穆国安安静静,聿国却热血沸腾起来。

  转年,四月二十,天气阴沉。

  启河帮霞霭道和青禾道的各十条朦艟停在启河西转南的拐弯处,等待着另一个船队的出现。

  他们等的是瀚船帮!

  而此时的瀚船帮似乎还不知道他们即将大难临头,更不知道这大难的起因之复杂。

  五年前,聿国侍御史陈祺找到宋世友罪证将他下狱后,宋世友将所有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畏罪自杀,御史大夫曹延昌拿余殿邦再无办法,没想到香洲启河帮的变故却又给事态带来转机。

  香洲水道自治后,第二年年终税赋一统计,竟然比往年多出一倍。这其中有水运税,还有穆国商人进入香洲的通关税和陆运税,另外便是行商增多,大市交易量提升带来的各种税赋。

  这不过是香洲一州,剩余被启河帮控制的州县却从未上缴过如此多税赋,尤其香洲在聿国最南面,并不是最富庶的州县。

  牺牲巨大的利益养着这帮水匪,原本是指望收取一定税赋后还能保卫聿国外围的水道,相当于不登记兵籍的水卒,却没有想到,他们贪着财物,却连一个蛮族的小小船队都打不过,不仅被抢去大量战船,更被抄了立足的水寨。

  有这样的残酷对比,本就觉得余殿邦势力过大必须要约束些的郑奇声突然憬悟。

  当年偷袭穆国,他的本意是调集启河帮从桐河进攻,突袭桐州并占领。然而,身为禁卫将军的余承山却反对。理由是穆国铁甲军是最彪悍的水军,偷袭不可能成功,不如从宏穆关下手,控制住他们的粗盐来源之一的邛州。

  结果宏穆关的傅治生生将他们挡在天霭山脚下,始终没有踏入宏穆关半步。

  如果不是穆唯朴昏聩,自断臂膀,聿国险些吃亏。

  现在看来,余承山之所以反对,是他清楚知道启河帮毫无战斗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窝蛀虫!

  郑奇声思考了几日,终于有了新的决定——大力打击余家的势力,不能让他们继续尸位素餐,同时给聿国的边防带来隐患。

  由于有郑奇声的暗中支持,这几年,御史大夫曹延昌与余殿邦的斗法越发激烈,派出不少绣衣御史彻查贪官污吏,各种州县官员纷纷裁撤,其中不少都是与余家有亲密关系之人。

  绣衣御史这边拿人,郑奇声那边便命余殿邦的长孙、余承山的长子、担任少府的余启宗推荐合适的官员补充。

  表面上看,是曹延昌在针对余家势力,而郑奇声暗中支持余家,但实际上却是给余启宗出了一道难题。

  他推荐的人决不能再被绣衣御史抓住把柄,否则,便要连累余启宗自己。

  余承山和余启宗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郑奇声的用意,也明白他余家已逐渐失去郑奇声的信任。

  余殿邦知道事情出在香洲牧身上。若不是他垂涎启河帮的生意,急于帮助曹延昌一伙对付自己,启河帮不会这么快出事。

  但这个最根本的原因还不是香洲牧,而是最根本的源头,启河帮的战斗力!

  穆国与聿国国人眼中,启河帮是最大的水匪,但在郑奇声眼中,启河帮是聿国的水军,如此不堪一击的水军,郑奇声自然不满意。

  既然找到了事情的源头,就要解决源头,重新夺回郑奇声的信任。

  在启河帮失去流香道之后,余殿邦便已经暗中知会彭飞,重新操练启河帮,要他们尽快恢复最初的战力和斗志,给自己博取最后的生存机会,否则,他将换个更合适的人来主持启河帮事务!

  彭飞知道自己这些年过于沉溺于以往的胜利中,没有人敢于反抗启河帮让他迅速失去了斗志,现在,他必须要证明给余殿邦看,启河帮的实力仍在。

  放弃了流香道,彭飞沉下心来严格地约束帮众,操练不辍,只等余殿邦何时想看启河帮的能耐,他便什么时候展露。

  现在,是时候了。

  保护穆国行商出入关门山口的那队瀚船帮,就是他们的目标。这些人不仅是香洲牧的走狗,更是抢占流香道的贼人。

  彭飞将地点设在关门山外,这里远离流香道,却挨着关门山口,启河帮平时巡逻不会来这里,算是与关门山的山贼留个可缓冲的地段。

  瀚船帮如果在此遇袭,被怀疑的只会是关门山的山匪,绝不会有人怀疑到启河帮头上!

  何沿生看着水面上氤氲的一层水雾,转了转叼在口中的草杆,有些急切。

  此战一来证明启河帮的实力,二来也是震慑穆国行商,不可贪图眼前小利而得罪启河帮,三来,也是证明自己的能力给彭飞看。

  瀚船帮,是曾经在自己眼皮底下放火烧了流香道水寨,更比自己早一步抢走流香道的所有战船的蛮族,即便他们没有交过手,何沿生仍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放出去的小船划了回来,探子来报:“瀚船帮来了,两条朦艟,只是护送的不是穆国行商,而是流香道的雅馥商队。”

  雅馥商队,当家人李立申,看上去与启河帮确实无恩无怨,但李立申的好友严凤景及其父亲严启瞻却是香洲境内水道的实际掌控人,换句话说,启河帮失去的流香道有一大半被他们霸占。

  “来的正好,准备!”何沿生下令。

  此次的二十条船虽然来自两家,但霞霭道的孟广玉和何沿生抽签后,由何沿生做船棹头,指挥作战,所以孟广玉干脆没有参与。

  很快,瀚船帮的朦艟影子出现在启河向南的拐弯处。

  启河帮二十条战船就贴在启河西岸,借着水雾掩护,水匪立即各就各位,随着何沿生令旗一挥,无数□□如蝗虫一般遮天蔽日地射向瀚船帮。

  对面船上惊慌之声大作!

  不少人哗啦哗啦地跳进水中,似是逃生,剩下的全部躲进舱中,掉头返回。

  何沿生知道自己的突袭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哪里会错过这个乘胜追击的好机会,立即命船边射箭边追,务必将他们围而歼之。

  追到水道拐弯处,水中突然冒出许多人头,全身穿着厚厚的奇怪的皮甲,从手中的皮袋子里抓着什么,奋力扔到甲板上。

  “蛇!蛇!”

  甲板上的水匪看着挂在身上、躺在甲板上,四处扭动的长蛇,吓得尖叫起来!

  蛇,比刀剑弓/弩更叫他们害怕!

  水中之人自然便是方才从瀚船帮的船上跳下去的那些,但他们不是逃命,而是故意所为。

  启河帮要有大动作,地点在霞霭道附近——孙荫早已将这些消息传递给启部,穆砺琛得以提前布置。

  瀚船帮佯装逃走,却放人下水埋伏,等到启河帮的追到近前,他们只需将毒蛇扔进水匪的船中,由着他们慌乱去。

  千百条蛇被惊动,伸着信子不停地寻找可以躲藏之地,有些遇到活人会主动攻击,或者遇到袭击的,还会咬回去。

  不止甲板上乱作一团,下面负责划船的水匪也尖叫不止,哪里还有精力划船!

  待到水匪的二十条船全部在水中乱转时,启河西岸的山腰上再次现出投石车,石块如山崩一般砸落,挨着岸边最近的五条船顿时被砸塌了半边船身。

  何沿生万万没有料到偷袭的己方又成了对方的猎物,这情景似曾相识,可不正是当年流香道的李常在牛背岭的遭遇!

  但他此时的情况更糟!

  船上的蛇已经让众人束手无策,划船之人害怕被毒蛇攻击,正在奋力扑杀毒蛇,根本无心划船,此时的船只进退无路,只能任凭对方石块攻击。

  “水蛇无毒,咬不死人,撤退!”何沿生大叫。

  在有人已经中毒开始痉挛的情况下,他这句话无法安抚人心。

  急切中,站在二层甲板的何沿生忽地拔刀,一刀将已中毒的水匪砍杀,结束了他的痛苦,吼道:“此战关乎我们所有人的活路,区区几条毒蛇怎能比我们的家人安危更重要!我们早已没有退路!”

  石块砸中船沿,船身一阵晃动,何沿生勉强立足,看着一层的水匪,下令:“被毒蛇咬伤咬死者家人双倍抚恤,即刻开船,离开这片水域!”

  “向西!”何沿生最后补充道。

  关于这一战,出行前孟广玉和何沿生已经强调了重要性,关乎启河帮的存续。

  被毒蛇和投石惊吓到的水匪们又被何沿生提醒,忽然想起此次伏击的初衷。

  为了家人,他们只有一条路——打赢瀚船帮!

  否则,就只剩死路一条!

  被何沿生杀人不眨眼的狠戾震慑,清醒过来的水匪们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划船的继续划船,剩下的人分成两队,一队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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