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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妃倾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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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卿跟着缓步踏出新房,秋灵忙抱着燕尾凤焦紧随其后。
第二十一章 青竹小院,荒凉如斯
走几步,肖晗回头看一眼,心中愈发不平静。
素来女子出嫁,谁不想得到夫家爱宠?像这般新婚之夜直接从主院遣送到无人居住小院的,若换作其他女子怕是早已哭哭啼啼,而这位倾城公主,不哭不闹不说,神情还一派平静。
是没心没肺?还是真的不在意?
越走越荒凉,秋灵恨不得要将肖晗的背盯出个窟窿来。竟敢如此对待主子,这笔账往后必定要讨回来!
“肖管家。”秋灵上前,仅落后顾月卿半步。
肖晗回头,恰是见弯月下顾月卿倾城淡雅的面容,自知这么盯着有些失礼,忙收回视线看向秋灵,“姑娘有何事?”
“敢问管家,我家主子住到青竹院,原先随嫁的宫婢内侍是否也会跟着?”
肖晗一默,见顾月卿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这才顾自与秋灵道:“姑娘有所不知,王爷素不喜王府中住太多人,尤其不喜女子,你们也知王爷……”
以为顾月卿会生气,又解释:“总归是为他们的性命着想,属下已着人将天启来的人全部安置到一处别苑中……念及秋灵姑娘是王妃的贴身丫鬟,王府中又分派不出人手来照顾王妃起居,是以才破例将秋灵姑娘留在府中随王妃身侧伺候。”
“自然,王妃若实在需要,属下也可将他们都召回,只是……属下不敢保证他们能活多久。”
秋灵瘪瘪嘴,一番话,半解释半威胁,看来这个肖晗也是个人精。
“如此安排甚好,说来若非他们随本宫远嫁,也不会背井离乡,本宫既无力护他们周全,让他们有个安然居所也是好的。”
平静中透着淡淡的凄哀。
肖晗对顾月卿的同情又上升了几分。
不管外表看起来如何平静,终究才是二八年华,这般境遇下又如何能不伤心?流落在外九年,方一回宫尚未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便被赐婚和亲,身后无一倚仗,也是个可怜人。
恰巧瞅见肖晗那同情的眼神,秋灵有一瞬险些绷不住,想笑。
不愧是主子,说起慌来面不改色,这番语气让人就是想不信都不行。事实上她和主子都很满意摄政王这样的安排,若非他们将那些人遣开,往后她与主子还得花心思将他们解决掉。
徒增麻烦。
这下好了,都遣送出去,她与主子做事便不会畏首畏尾。
这么一想,秋灵又突然觉得被发配到无人居住的小院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时时防着人。
肖晗默了一下,道:“王爷不喜生人靠近,尤其是王爷所住的月华居,素来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今日是大婚,介于皇上皇后主婚,新房又是皇后遣来的人所布置,故而破例。往后王妃若无要事,尽可能别靠近月华居,青竹院虽是冷清些,离月华居却最远,王妃在这府中也能更安然,属下会着人照看着,总归能保王妃衣食无忧。”
不说秋灵,就是顾月卿也有些意外肖晗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早在来之前便查过很多消息,除却君临摄政王的消息不甚明确外,其他人多多少少她们也掌握了一些。
摄政王府管家肖晗,瞧着是个管家,实是摄政王得力部下之一,早年随摄政王上阵杀敌,后摄政王建府外居,便由他掌管府中内务,后摄政王征战在外,王府也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上阵杀敌,还在嗜血摄政王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可见肖晗也并非什么善类。今日嫁过来的若非顾月卿而是林浅云,断不会得他如此好态度。
一则为顾月卿这番气度所影响,二则,顾月卿乃天和王朝最后血脉。纵是王朝破裂天下五分已有百年,然在这天和大陆上曾一统大陆千年之久的顾氏皇族余威犹存。
世人对顾氏的敬意也尚有存息。
顾月卿微微颔首,“多谢管家提点。”
“摄政王府中除却月华居不能去,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只要一想到早前见着的那位赤眸妖颜摄政王,秋灵就不由打个哆嗦。
完全不想与他对上。
“注意倒是没有,不过若想平安无事,最好还是待在青竹院别随意出去。”
“谢过肖管家。”眸光一动,秋灵又道:“对了,肖管家,我家主子往后既是要住青竹院,还劳烦您安排人将我家主子的嫁妆也一并送过来……”
“肖管家别误会,这番并非是不舍那些身外之物,有肖管家照拂,我自也不是担心主子在这府中会被苛责。只是嫁妆中有许多东西是我家主子出嫁时旁人给的添妆及我天启陛下的一些赏赐,除此还有先皇后留给我家主子的遗物,这些东西对我家主子来说十分要紧。”
语气诚恳,态度真诚。
好似她说的就是真的一样。
肖晗定定看秋灵一眼,纵是怀疑她这番话的真实性,却也能理解,毕竟是嫁到异国他乡可能会朝不保夕,惦念着嫁妆也是正常的吧。
“姑娘不必忧心,嫁妆明日便会全部送到青竹院。”关键是他们摄政王府也不缺这点东西。
秋灵咧嘴一笑,瞧着像个单纯无害的小丫头,“谢谢肖管家。”
说话间,青竹院已到。
青竹院,和它的名字一样,处于一大片竹林之中,顺着竹林小道走进,入眼是一道略显萧条的门,上书“青竹院”三个字。
院中有两间竹屋,竹屋前有一株海棠树,此时正值海棠花开,淡淡的幽香飘来,有几分沁人心脾。
海棠树下有一张四方石桌,此时已落满海棠花瓣和树叶,有新有旧。院中亦是落叶层层,一看便知许久不曾有人住过。
看着这样的院子,肖晗面色有一瞬僵硬,显然他也没想到青竹院会荒凉成这样,王府中无婢女,若此番夜半叫侍卫来帮着收拾王妃的住处也不合适。
“是属下的疏忽。”
这样的院子要捣腾得能住人,还不得到明日?这位倾城公主赶这般久的路,今日又忙着走完大婚礼俗,到如今莫说睡觉,就是一滴米粒都未得下肚。
“无妨,今日大家都累了,管家待会儿着人送来两床被子即可,至于院子,本宫手底下就秋灵一个丫头,收拾起来恐不易,还得劳烦管家明日让几个人来帮忙。”
这样的环境下,她竟还能神色无波!
肖晗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若是方便,肖管家等会儿着人送来被子时,可否带些吃食?我与主子一日未进食。”
肖晗面色稍霁,“是属下的疏忽。”
若这个新王妃在此境况下又哭又闹,饿她一顿便饿了,也没什么打紧,可关键是她自始至终无一句怨言,甚至连表情都未变一下,这番之下,反而更容易让人心生愧意。
第二十二章 整理小院,秋灵心酸
肖晗走后约莫一炷香时间,就有几个宫婢送来几床被子和一些供洗漱之物,除此还有一个食盒。
肖晗也是回到月华居才想起宫门已关,皇后安排过来伺候的宫婢嬷嬷需得明早才回宫,这让她们将东西送到青竹院。
看着这满是灰尘蜘蛛网的竹屋,秋灵险些发飙,但夜已深,若不拾掇好早些休息,明日怕是更没精神。
于是便寻到屋中稍微干净一些的桌子,拿着手绢擦了擦,待勉强能看后才将手中的燕尾凤焦放到上面,转身去收拾床铺。
还没开始收拾,手臂便碰到近旁的帷幔,一堆灰尘直直落到她脸上,秋灵瞬间:“呸呸呸……”
这苦逼的日子,就是早些年在万毒谷忍受万毒噬身之痛,她也没觉得这么心酸过。
正打开窗户回过头借着屋中虚弱的烛光看到这一幕的顾月卿神色有一丝复杂,若非她多年不知笑为何物,此时怕已失笑出声。
“秋灵,算了,明日再收拾,今夜随处寻个房梁歇一歇就是。”
秋灵抬起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灰尘,越抹脸越脏,她却没心情管,“可是主子,这不是太委屈您了?”虽则她们出门办事时也没少风餐露宿,可今夜毕竟是主子的洞房花烛夜,哪家的新娘像她这么惨的?就是随便给她们安排个柴房都比这满是灰尘的屋子强。
好在这个季节天还不冷,不然她和主子还不得挨冻?
自然,与不冷的季节相对的就是蚊虫遍布,幸得她们出身万毒谷,身上总会带着几样毒药,否则这一晚下来……
秋灵越想心酸,好怀念北荒七城里的向阳软塌,好怀念香喷喷的饭菜和漂亮的衣裳。
她便罢了,主子什么身份,竟也要吃这种苦!
这君临摄政王简直不是人!
顾月卿刚要再说什么,便听几道脚步声传来,而后几名宫婢抱着东西踏入竹屋。
看到屋子里的景象,眼底皆是嫌弃,然目光落到立于窗前还凤冠霞帔加身的女子身上时,无一不感叹。
比方才在新房中的惊鸿一瞥更加令人惊艳。
倾城公主容貌倾国倾城,果然如是。
齐齐蹲身行礼,“奴婢等见过王妃。”
“起身吧。”
秋灵上前,接下一个宫婢手中的食盒,“既是来了,便随意将这屋子收拾一番,我家主子一日未进食,我先随主子去吃些东西。”
顾月卿顺手拿起桌上的燕尾凤焦当先走出去,秋灵提着食盒跟上。
现下在这青竹院,也就院子还算干净,虽则亦是满地的海棠花和落叶。
“主子稍候片刻,奴婢去将那石桌收拾好。”
顾月卿点头,“嗯,食盒给我吧。”
她一手半抱着琴,一手提着食盒,看一眼海棠树下忙碌擦石桌的秋灵,又抬头看向挂于天际的那一轮弯月,思绪突然飘得有些远。
彼年天启皇宫中,母后的宫里也有这样一个小院。
海棠盛放,弯月高悬。
不同的是,这处凄楚荒凉,那里灯火通明;这处安静如斯,那里笑语不断。
母后弹琴,父皇吹箫,她在院中捧着掉落的海棠花洒向半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那时候的她,是快乐的,是幸福的。
而今快乐也好,幸福也罢,都再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终于将石桌收拾干净,借着月光从食盒里将饭菜摆放好,秋灵抬头正准备唤自家主子,却恰看到她抬眸看向天际的侧颜。
分明神色淡然,却让她看出一抹凄婉哀然来。
主子的心里,大抵也是苦的吧,只是找不到人诉说罢了。在万毒谷,主子身为谷主,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命大多为她所救,也是她带着他们一步步走到今天。
是以他们总觉得没什么事情是主子做不来的,他们却忘了,主子也不过二八年华而已,若是放在平常人家,未出嫁的,有父母疼爱,若出嫁的,也有夫家照拂。纵是无父母疼爱也无夫家照拂,总归是能过普通的日子,不用在刀口上讨生活,也不用步步为营精心谋划。
若是可以,她希望主子有一天能寻到一个对她百般宠爱的夫君。
可照着如今这个势态,似乎不大可能了。本想着主子既是坚持要来和亲,嫁与君临这摄政王后好好的与他过日子也不错,虽则摄政王在外有凶残之名,但好歹也是名声大振的君临战神。以摄政王之容貌功绩,足可与主子相配……
自然,秋灵会有这些想法,前提是自动忽略了传闻中的君临摄政王食人肉吸人血这一茬。
不承想自家主子会于新婚之夜被遣荒凉小院,秋灵如何不失望?如何不心疼?
从天启到君临这一路,她都尽力照看着主子,就想让她照着婚俗走完一个正常的婚嫁礼。整整一月时间,除却晚间睡觉,其他时候都是盖着盖头的。坚持那么久,却得一个自行掀开盖头的结果……
轻吐口气缓和心绪,秋灵唤了一声:“主子,可用膳了。”
顾月卿堪堪回神,“好,你去那边的井里打些水洗把脸再过来用膳。”
秋灵心下一暖,主子很多时候都将她当孩子看呢,事实上她们年纪相当。
*
竹屋中,顾月卿和秋灵出去后,几个宫婢看着这灰尘遍布的屋子,实在无法下手。
“哎,这倾城公主也是命苦的,早年流失在外吃苦,而今方回天启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又嫁到君临来,谁家女子出嫁如她这般新婚夜不得见丈夫一面,还被赶出新房的。”
“你小点声,主子们的事哪里是我们这些奴才能随意议论的?”
“我也就说说,你瞧瞧这屋子,便是我们这些奴婢都难以忍受,倾城公主千金之躯……也幸得公主曾流落在外九年,否则若是换了寻常的皇家公主,这下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说得也是,适才我瞧着倾城公主走出新房那会儿,脸上平静得不像话,似乎完全不在意一样,但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心里很难过。”
“何止是你难过?我刚才眼泪都要出来了。”
“说来倾城公主被遣到这里也好,虽是日子过得清苦些,至少暂时能保住一条命,若是依旧待在月华居,下场估计与之前那些被送进王府来的女子差不多。”
另一个婢女打了个哆嗦,“大晚上的别说这些,怪吓人的,还是快些收拾了回去休息,明日早早便回宫去吧,摄政王府可是从不留女子过夜的,咱们能在这里平安过一晚,也幸得是奉皇后娘娘之命。”
“是啊,摄政王再如何凶残,也总是念着早年与皇后娘娘那点情分的。”
“你乱说什么?小心惹祸上身!”
……
院子里,顾月卿和秋灵都是习武之人,听力自比一般人要好,尤其是顾月卿,那些宫婢的对话她每一句都听得清晰。
“这些宫女也是嘴碎,背后嚼主子们的舌根,也不怕被发现!”秋灵听得不甚明确,就大抵听到一些说顾月卿的话,后面说皇后的,她并未听清。
“旁人说什么便说,总归也不会少块肉,安心用膳。”
顾月卿这般说,心里却是想着方才宫婢们的对话。
早年君临摄政王与君临皇后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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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最惨新娘,君临往事
五年来,万毒谷在崛起的同时,情报网也遍布五国,除却一些极机密之事,其他消息皆有掌握。
譬如此番听到宫婢谈论的摄政王早年与皇后的情分一事。
皇后孙扶苏五岁寄养在君临先皇后名下,先皇后膝下又有两个皇子,便是现今的君临帝君桓与摄政王。
彼年孙扶苏五岁,君桓九岁,而摄政王亦是五岁。
三人自幼相识,因是同在先皇后名下,是以感情极好,据闻早年君临先皇先皇后欲有意将孙扶苏指给与她同岁的摄政王,而非现在的君临帝君桓。
后不知何故,此事突然出现变故。
此变故还要追溯到十年前君临的一件大事上。
十年前,不止天启皇权更替,君临也生了宫变。
君临先皇君离有一亲弟名君珀,赐封烈王。十年前,烈王势大,几乎坐拥君临八成兵权,封地又在江南富庶之地。烈王不甘屈居人下,就动了叛变的心思,故而引发这一场宫变。
据闻君临宫变时,君临皇城血流成河,君临皇宫亦是尸横遍地。君珀势大,君离亦是一代精明君主,是以那一场宫变双方僵持了整整两月有余,最后以烈王惨败告终。同样的,君离及一众皇族亦是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活下来的皇族也就长公主君黛、君桓及如今的摄政王。
只是君桓在一场宫变中受了重伤落下病根,变成现下这副模样,而如今摄政王这一双赤眸,亦是在宫变后出现,无人知其缘故。
孙扶苏也活了下来,然在先皇先皇后临终前却是将她赐婚给即将继任皇位的君桓。
原本该赐给摄政王的孙扶苏变成如今的皇后,想来这些宫婢所言的情分,当就是这个吧。
时至今日,君临的往事已无多少人敢再去提起,毕竟那一场宫变委实惨烈。
不过说到底,此事顾月卿也仅是听听便过,并无过多感触,即便这谈资中的另一个主角是她的新婚夫君。
两人用好餐,屋子也勉强收拾出来。纵是不甚如人意,总归比之前能看。
可将就一晚。
秋灵与那些打扫的宫婢道过谢后便去井边打来一盆水给顾月卿洗漱,“主子,夜已深,这边火房未收拾出来,您将就着些。”
好在天不冷,用凉水也无甚大碍。
“嗯,不必管我,你也累了一天,自行去整理休息吧。”
于是这一夜,两人就这般合衣而睡,顾月卿躺在收拾好的床上,秋灵则拿了被子铺在软塌上将就。
躺在床上,顾月卿久久未入眠,透过窗户看向天际的弯月,心下不由冒出一个想法:大婚之夜便沦落至此,这世间的新娘子怕是当属她最惨。
来了这青竹院也好,往后行事更为便利。
*
翌日,天方白。
顾月卿和秋灵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王妃。”是肖晗。
摄政王府中没有婢女,昨日皇后遣派下来伺候的宫婢嬷嬷早早便回了宫,是以比起那些侍卫,由肖晗这个年四十有七的管家来敲门反而合适些。
摄政王府素来没有过夜的女眷,敲这个门肖晗也很是不自然。
自然,昨夜那些宫婢嬷嬷除外,毕竟是特例,且她们也不需肖晗这个王府管家出面照拂。
顾月卿和秋灵都是习武之人,本就警觉,肖晗敲第一下门二人便已醒。
顾月卿起身,秋灵去开门。
门半开,探出头,“敢问肖管家这般早过来有何事?”秋灵其实是想问,可是他们摄政王回来需要见她家主子,转念一想他新婚夜将自家主子发派到这荒凉之地,就气愤得连他的名都不想提。
“是这样的,王妃的嫁妆属下已着人全部送过来,顺道领来几个侍卫将这院子收拾收拾,劳烦秋灵姑娘问一问王妃现下可否方便到院中候一段时间,这边收拾起来尘土会有些大。”
秋灵往外一看,果然那一箱箱的嫁妆皆已摆放到青竹院外。
点头正准备回头去唤顾月卿,却见她已抱着燕尾凤焦走过来。
秋灵忙将房门都打开。
“有劳管家。”这话是顾月卿说的。
此番的她虽未细致洗漱梳妆,倾城之貌却半点不掩。
肖晗暗暗慨叹,白日里瞧着倾城公主的姿容,竟是比昨夜给人的震撼要多几分。
即便不着妆容,容颜之绝美也是世间少有人能及。
就是太冷清了些,有此遭遇不喜可理解,却是连半分悲凉之态也未有。
这番性情……还真让人不知该如何形容。
“王妃言重,这是属下的分内事。”
顾月卿并未在院中停留,而是抱着燕尾凤焦出了青竹院,朝前方竹林而去。
侍卫收拾房间之余,肖晗站在院中监督,不一会儿便听到一阵琴音从竹林深处传来。
肖晗暗暗讶异。
这番琴音,他从未听过。不是说无人的琴技能够与之相比,而是在这琴音之中,他听不到任何情绪。
无波无澜,无悲无喜,又非出家人的皆空之态。总之让人听着,情绪能很快平静下来,却又不是那种真正的平静,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内心深处冲出,却又挣脱不得。
这番琴技造诣,当真是流落农家九年之久的人能有的?
肖晗这般想着,很快便将这种怀疑丢之脑后。素闻天启先皇后琴技冠绝天下,倾城公主手中的燕尾凤焦就是天启先皇后之物,先皇后离世时倾城公主已有六岁之龄,也不排除她自小便得天启先皇后真传。
加之这些年燕尾凤焦一直在她手中,天下皆知倾城公主天资聪颖,许是她自行研习这么多年有此成就也未可知。
与此同时,月华居。
不过一夜,整个院子所有红绸皆已拆下,换回以往的暗沉色。
男人着一袭暗红色坠地长袍坐于书桌前执笔写着什么,骤然一道琴声传来,他握笔的动作微顿,笔下苍劲有力的一副好字也因他这一顿出现瑕疵。
拧眉,“何处传来的琴声?”
翟耀立在一侧,道:“回王爷,那个方位应是青竹院。”
“青竹院?”男人好似一时想不出王府中还有这样一处院子。
“是的,在王府最南侧,那里久无人居住,昨夜您让管家拨一处府中离月华居最远的院子给王妃居住,管家便择了这青竹院。”
“王妃?”
又擒着他贯常邪肆的笑道:“哦,险些忘了,本王已大婚。”
翟耀未敢接话。
“久无人居住,有多久?”
第二十四章 性命无虞,世人惊诧
翟耀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个。
“王府建府十年,而早在十年之前那片竹林便已存在,后建府时将那片竹林划归王府之中,连带着竹林中的青竹院也纳归王府。”
男人手中执着的笔又是一顿,“所以,那处院子至少有十年未曾住过人?”
“是。”应完这一声,翟耀心底也是一阵唏嘘。
十多年未有人住的院子,可想而知破败成何种模样,如今竟将王妃遣至那里居住。
“据底下人传话,昨夜肖管家领着王妃过去时,青竹院连落脚的地都没有,后肖管家又回来着几个宫婢拿了些棉被过去,王妃与她的丫鬟便在那里将就住了一晚,今日晨起,肖管家便领了人过去,此刻当是还在打扫。”
男人意味不明道:“肖晗倒是会事。”
翟耀顿顿,不知该不该接这个话,忽而想着,若他不说点什么,恐王爷会责怪于肖管家,便踟蹰着开口:“肖管家许也是怜悯王妃身世,尚在天启时,倾城公主便流落在外九年,归朝第二日天启帝便下旨赐婚,转眼就嫁到君临来……”
男人抬眸朝他看去,“你似乎很关心本王这位新王妃。”
翟耀一惊,忙单膝跪下,“王爷恕罪,属下并无……”
“得了,起来吧,本王又没说你什么。”
翟耀见他似没有动怒的意思,这才轻吐口气起身。
他适才的话确实多了些。
男人继续落笔,外面的琴音持续不断。
翟耀静静听着传来的琴声,他不似肖晗一般懂得音律,却也能听出这琴音非同一般。
据闻天启先皇后陈明月一手琴技冠绝天下,此般琴音许是得了陈明月的真传。陈明月逝世之时倾城公主年仅六岁,若当真是陈明月真传,倾城公主天资聪颖的传言想来非虚。
想着,翟耀不由偷偷朝自家王爷看去,却见他在认真落笔写字,仿若未听到外面的琴声一般。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要禀。”
男人淡淡抬眸,“翟耀,何时你也学得了这等吞吞吐吐的作态?”
翟耀略有惶恐,“王爷恕罪。”
“何事?”
“据底下人的谈论,昨夜肖管家到月华居传王爷的令将王妃领去青竹院时,王妃不哭也不闹的就跟着去了,当时在月华居伺候的宫婢嬷嬷皆说,王妃面色十分平静。”
“哦?不哭不闹,那可有说过什么?”
翟耀也只是随意一说,觉得自家王爷应该知晓此事,却是没想到他会感兴趣,心有意外,“仅在肖管家传话时问过一声盖头该如何处理便再无其他。”
见他不说话,翟耀适时继续:“后来肖管家说王爷并无交代,王妃便自行掀了盖头。”
“嗯。”一个字,便再无下文。
翟耀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那王爷,府中素不留女眷,王妃那边……”
“本王既是应下这道赐婚旨意,她便担着摄政王妃的名头,不过是居王府一方之地,本王还给得起。”
也就是说,这王妃他们得承认?翟耀实在想不透自家王爷的用意,又不敢再细问,只得继续闷在心里。
就是没想到王爷居然会愿意留着王妃,这确实很叫他惊讶。
事实上,不止翟耀惊讶,倾城公主嫁入摄政王府后,新婚夜便被遣至荒凉小院之事,不知怎地被人传了出去。
世人叹惋又震惊。
叹惋的是倾城公主这般人儿本是金枝玉叶,却嫁给残暴的食人王爷朝不保夕,委实可惜。
震惊的是倾城公主仅被遣送到荒凉小院,并不像其他被送入摄政王府的女子一般死无全尸的被抬出去。
*
天启驿馆。
“你是说,倾城公主昨夜便被君临摄政王赶出新房遣送到一个小院中?”
赵邵霖话音方落,眼前单膝跪着的人默了一瞬,又道:“是,倾城公主如今性命无虞。”
单膝跪地之人实是觉得赵邵霖抓错了重点。
他原想表达倾城公主并不像其他被送进摄政王府的女子一样丢掉性命,这本是件令人震惊之事。岂料他一番通报完,赵少将军关心的却是倾城公主被从新房遣送出去。
“好了,你先下去吧。”
赵邵霖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他也不知此般好心情是为顾月卿尚无性命之忧,还是为他们未曾洞房。
*
君临皇城中,某个府邸。
匾额上书“京博侯府”四个大字。
府邸内,某个院落中传来“砰砰砰”几声脆响,却是花瓶杯盏等被摔落在地的声音。
“大小姐,您别这样,若是被侯爷和夫人知道,您又得受罚了。”春蝉在一旁劝阻,又不敢上前去拉。
“好一个倾城公主,竟未与之前那些女人一样被抬出来!摄政王妃?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占着这个位置多久!”
又是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房间乱成一片。
“大小姐,您小点声,这话若是传入摄政王耳中可如何是好?”
“你个没用的奴婢,本小姐在外不能行差踏错,难道在家里摔个东西骂两句出出气也不成?”
“这是在做什么?”美艳妇人立于门前,黛眉微蹙,不怒自威。
正在摔东西的女子动作猛然顿住,看到美妇,有些惊慌失措,“母……母亲?”
女子为京博侯嫡长女,名周花语,年方二八。
美妇人为京博侯夫人,亦是君临长公主,君黛。
君黛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眉头皱得更深,“而今天下战事不断,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你倒好,竟将这满屋摔成如此模样,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
周花语咬咬唇,忙垂下头,“母亲,女儿知错了。”
“知错?我是如何教导你的?瞧瞧你哥哥,再瞧瞧你,同是我所出,你却连你哥哥半分都不及!”
被这么一番数落,周花语面色尤其难看,“母亲,您总将女儿与哥哥相比,哥哥是男子,他有雄心有报复,名扬天下的机会自是比女儿要大,可女儿是女子,做得再好也就在贵女中夺得个好名声,这样能比吗?”
“是让你与你哥哥比名声?我是让你学学你哥哥为天下黎民百姓分忧的心!你哥哥以自身之能习医救人,世人无一不对他夸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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