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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妃倾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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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夏叶已动身前往大燕。”坐在下首位的秋灵不似寻常一般随意,多了几分严肃和认真。
“右使大人的意思是,主子人在大燕?”
而今的天启,只有柳亭和秋灵以及部分万毒谷弟子知晓顾月卿失踪之事,就连左津都不知,是以这里坐着的只有他二人和秦旻。
“暂不确定,是与不是待到大燕查探后才能确定。”
看向柳亭,“柳二公子,属下此来是为辞行。主子现下生死不明,属下不能坐以待毙,皇上和夏叶既已动身去大燕,属下便去大燕寻他们,许能帮上些忙。”
柳亭动动唇,“那秋灵姑娘一路小心,天启这边本王会照看好。”他自也想亲自去寻,但若连他都离开了,天启便无人主持大局。
天启刚历经一场动荡,摄国公主不在,他这个武阳王若再离开,恐会让人钻空子。
“若有消息,还请秋灵姑娘第一时间告知本王。”
“这是自然。”
秦旻掌天启户部,整个国库都在他手中。这种时候他纵是再担心,也不会任性的提出要跟着秋灵一道前去,只道:“右使大人万事小心。”
*
与此同时,天启皇城中某个院落。
风尘仆仆赶回的人翻身下马,不顾守门侍卫及小厮仆从的见礼,直接冲进后院的书房中。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人一一让那些见礼的人起身。
一个老者坐在书房中,手里拿着信一样的东西在看。书房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放下信看过去。
他身侧研磨的侍从正要骂何人如此不懂规矩竟敢闯书房,抬头看到来人,要出口的话便收住,拱手见礼,“大公子。”
来人额上还有几滴汗珠,足可见他的焦急。不过纵是焦急,他的礼数也还在,脚步放慢走进来,躬身一礼,“见过祖父。”
他身后的人也上前,“见过师祖。”
正是陈天权和叶瑜。
本是要随叶瑜一道回商兀,入了商兀地界没多久,还未到商都便收到顾月卿失踪的消息,两人便匆匆赶回。
至于为何不是直接去寻顾月卿,而是特地赶回天启,是因陈天权接到的消息里,那些在半路截住顾月卿的人里有他父亲。而他父亲原该在他祖父手里,他必须先过来探清楚情况。
因着消息是陈天权的人探到的,而他的人当日并未在场,知道的消息都是查来的,并不知具体情况。只知有一人不仅在药王山动了手脚支开君凰,还从陈横易眼皮子底下带走陈久祝,并治好陈久祝的重伤,就为对付顾月卿。
至于后来都发生了什么,顾月卿是被谁带走的,陈久祝现下又在何处,他一概不知。
是以陈天权以为顾月卿是落到了那背后的人手里,想从陈横易这里着手,看看能否查出对方的身份。
只是他还没开口询问,陈横易就道:“老夫知你想问什么。”
“让人把你父亲带走,是老夫的疏忽。查了近一月,老夫仍未查到将你父亲带走的是何人。”
陈天权闻言,神色微讶,“连祖父都查不到?”廖月阁陈家,这世间凡有点身份地位的家族大都欠着他们人情,祖父若要查什么人,这些大家族定都会相助……
如此境况下竟还查不到一个人的身份,这如何不让陈天权讶异?
“嗯。不过倒是查到了你父亲已落入万毒谷手中,此番应是被关押在君临摄政王府的暗牢里。”
“倾城呢?”不是陈天权不孝不在意亲生父亲的死活,实是他对陈久祝这个父亲太过失望。
比起陈久祝如今身在何处,他更关心顾月卿的安危。
陈横易神色如常,“暂不知。但应是不在从老夫手上将你父亲带走的人手里。”
见他好似没有半分担心,陈天权心里有些不舒服。难道祖父就不担心倾城吗?再怎么没有情分,那也是他的亲外孙女啊!
更况又不是真没情分,早年倾城随姑姑回廖月阁时,祖父分明对倾城极是宠爱。
此番倾城生死不知,祖父却半点不着急……
毕竟是他敬重的祖父,纵是心有不满他也未说什么,只能将这份不舒服压在心底。
“那祖父可知倾城此番在何人手中?”
“具体不知,不过据老夫派去的人探到的消息,君凰和万毒谷一众人正往大燕而去。”
大燕?
陈天权和叶瑜同时一愣。
大燕是燕浮沉当家,照着燕浮沉此前在天启的表现,似乎并不想与顾月卿为敌,怎转眼就……
陈天权拧眉,难道这是燕浮沉的战术?佯装善意,在倾城放松警惕时一举出手?
叶瑜却不这般认为,在她看来,若顾月卿的失踪真与燕浮沉有关,那就是……燕浮沉对顾月卿还未死心。他若真这样将人掳走,明显是不惜开罪君临和天启也要将人留在身边。
倘若真是这样……
大燕岂非要毁在他手里?为一个女子值得吗?
叶瑜轻吐口气,但愿是她想多了。
“祖父自行保重,外面不安宁,祖父还是回廖月阁妥当些。”
“你要去大燕?”
陈天权没否认。
“在去大燕前,你应先救回你父亲,能号令铁甲军的铁甲令还在你父亲手中。”
陈天权抬眼去看他,眼底透着不可置信,“难道在祖父看来,倾城的安危还及不上一块铁甲令?”
陈横易也不避开他的目光,只道:“断不能让铁甲军落对方手中,否则对方必成倾城的大敌。”
陈天权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觉复杂又涩然,“若倾城连命都没了,祖父觉得她的敌人有几分能耐还会重要?”
“祖父,倾城是您的外孙女!您就不能对她多一点关心吗?您这样莫要说倾城,连孙儿都觉得心寒。”
他实在不明白,从前就算了。从前可理解成祖父对倾城的考验,看她能否有资格得到陈家的效忠。可直至今日,难道不是倾城的安危更重要?
什么铁甲军落到对方手里,倾城就会多一个大敌?若倾城死了,谁还会在乎她的敌人是谁又有几分能耐?
“祖父若要救回父亲,可着人前去,这一趟大燕,孙儿必须去!”
说完便转身,走两步又停下回头,“莫要怪孙儿未提醒您,想从君临摄政王府的暗牢救人并非易事,祖父若不想将自己也搭进去,奉劝您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好。”
陈天权离开,叶瑜看陈横易一眼,朝他拱拱手,也跟着离开。
书房里只剩陈横易与那个侍从。
“先生,您为何不告知大公子,以倾城公主之能完全可护自身周全?”
“说了又能如何?终究是老夫自己的说辞,便是说了权儿也不见得会信,反会觉得是老夫在找托词。”
侍从一默,而后道:“属下还有一事不解,先生作何这般相信倾城公主?此番可是连我们都未查到她被何人带走又带到了何处。”
陈横易神色一厉,“她若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也不值得老夫去效忠。”
侍从心一凉。
这……
终是沉默着不再开口。
主子们的事,他还是别轻易插嘴的好。
------题外话------
*
明天见。
第010章 大燕都城,严玉身世(一更)
两个月后,大燕都城原野。
顾月卿坐在马车中,一手撑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一手抚在弧度更明显的肚子上,沉静的神情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赶了约莫半个月的路时,到达北荒七城边缘,因毒瘴弥漫无法通过,严玉便领她绕了道,所以前前后后算来这番赶路已过去两个月,再有一月余孩子便要生了。
好在赶路的速度并不快,且只要条件允许,严玉都会给她准备最好的膳食和住处。但终究是赶了近两个月的路,顾月卿身子又重,这番瞧着其实有些憔悴。
自入大燕,便多是风沙和草地,极少能看到葱郁的树木。许也是地域的缘故,大燕的街市并不似其他国家一般繁华热闹。
百姓的衣着打扮,虽是与他国有相似,却也有着不小的差异,至少在他国不用头巾蒙着脸。
不过此番到了原野,毕竟是大燕的国都,比之此前路过的地方明显繁华许多。
坐在马车另一边的严玉见顾月卿久久看向车窗外,想了想,还是问:“倾城公主便不好奇我为何将你带来大燕?”
顾月卿放下车帘,抬眸朝他看去,“本宫若问,你会说?”
这个问题自踏入大燕严玉便时不时会询问一番,当然顾月卿从未应过他。这两个月,若非必要,顾月卿不会多说一句话。是以她这番突然应一应,很是让严玉意外。
收了脸上略微惊诧的神色,“若是此前,我自不会说,但现在……既已到原野,便是我不说,你很快也会知晓。”说着这句话时,严玉的眼底隐着一道顾月卿看不懂的情绪。
对上顾月卿难得的探究眸光,严玉的笑有些复杂,“其实,我还有另一个名字,燕珏。”
燕珏?
顾月卿并未听过,甚至在万毒谷缜密的情报网探到的消息里,也没有这么个名字。
不过姓燕……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在大燕,可是自来只有皇族能用上这个姓。
见她的神色依旧一派平静,严玉……哦,现在该称燕珏了,燕珏觉得很是挫败。
她是心性原就如此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还是喜怒不形于色?
“严玉是师父在捡到我时给我取的名,因着那时我身上恰戴着一块玉佩,师父便取了一个‘玉’字,至于姓,依照师父的说辞,大抵是取严于律己之意。”
也不管顾月卿感不感兴趣,燕珏索性一次说个痛快,“至于燕珏这个名,还是燕浮沉,也就是如今大燕的王坐上太子之位后才有的。”
“当年大燕王寻到我并告知我身世,我还觉得是在做梦。我一个自幼被人扔下的孤儿,突然有一天有人来告诉我,我是个出生高贵的王子,那种心情……”
“若换作旁人,定是激动兴奋,我却更多的是排斥。我自幼只在意与武学相关的东西,并不想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打扰我专研武学,然突然冒出的新身份让我知道,我平静的日子即将被打破。”
顾月卿懒懒往马车上靠,燕浮沉亲自去寻的人?
照着严玉的说辞,他应与燕浮沉皆是前大燕王之子,可照着当年燕浮沉的行事风格,那些与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不是皆先后死在他手上了么?唯一活下来的前太子都被他监禁了。
这样的他,在坐上太子之位后还会去寻一个可能与他争夺王位的人……
委实叫人意外。
见她的神情似有细微的变化,燕珏的兴致便来了。说来也奇怪,本来在此前他并非话多之人,甚至只要能不说话他便不说,可这两个月的相处,竟大多都是他在说。
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就算他先开口她也不见得会应,可想而知,若这一路他也保持沉默,那场面……
“你定然很好奇他分明对其他人如此决绝,却为何独独对我一人例外。”
她自然是好奇的,不过还未到必须去探究到底的地步。
“不知倾城公主可有听说过大燕殷家?”
殷家?
多年前大燕最大的家族便姓殷,据闻当时殷家当家人是大燕百官之首,不过,二十五年前殷家被灭了满门……
难道是那个殷家?
见她这副神情,燕珏便知她是知道的。
像是叙述别人的事一般,语气听不出起伏,“二十五年前,大燕的王后便姓殷,哦,据说那姓殷的王后是我母亲。”
不知为何,她从他无所谓的笑里看出了一抹凄哀。
不过这下倒是更让她意外了。
没想到他竟是大燕王室正统的王子。
可这又与燕浮沉有何关系?
不待她多想,他便继续:“世人只知燕浮沉的母亲是一名歌姬,却不知她原是殷家最小的女儿。”
“据说是自幼身子不好,从未在外露过面,殷家满门斩首时,殷家便寻了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婢女替代,这才让她侥幸逃脱。后来流落花楼成了清倌,又凭借出色的容颜和独一无二的舞姿得大燕骠骑大将军看重,将其献给燕闽,这才有了后来的燕浮沉。”
燕闽,即是前大燕王。
燕浮沉的母亲为大燕一名大将进献给燕闽的歌姬,此事顾月卿是知晓的。
殷家最小的女儿?
她记得殷家最小的女儿叫殷灼,而燕浮沉的母亲花名桃夭。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若桃夭便是殷灼,这许便是“桃夭”此名的由来。
这样说来,严玉和燕浮沉不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母亲还是亲姐妹?
难怪燕浮沉杀了所有人,却独独将严玉寻回。
“所以,你这番掳来本宫,是奉了燕浮沉的命?”
燕珏有些飘远的心绪被她一句话拉回,没想到她会突然这般问,愣了一愣忙摇头,“并非。”
“笼统算来,我与燕浮沉也不过见过两面而已,交情还未深到能为他去冒这般险的地步。”
对上顾月卿询问的目光,燕珏一笑,“倾城公主不必追问,我暂不会告知你。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断不会伤你。”
两人说着,马车已在一座大宅前停下。
“到了,倾城公主请下马车。”说完便当先掀开车帘跳下去。
顾月卿慢慢起身,待走出马车,看到大宅的匾额上写着“珏王府”三个大字。
珏王府?她怎不知大燕何时多出了个珏王?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燕珏笑着道:“可是惊疑于为何你万毒谷都未探到半分有关珏王的消息?不必奇怪,这个称谓虽是早在燕浮沉继任王位时便有,知道的人却不多,而这块匾额也是一个月前方挂上。”
顾月卿了然。
原来是这样,难怪原野突然出现这样一座府邸,她却未接到消息。一个月前,她就被他困住,与外界都断了联系。
避开他伸过来的手,顾月卿自行扶着马车边缘轻轻跳下。
她的举动让燕珏微惊。
若是从前的她大着肚子这样跳下倒没什么打紧,可此番她内力被封,与寻常女子无异,甚至比寻常有身孕的女子更娇弱。
见她稳稳落地,他才松了口气。
若她有个好歹,他可不好交代。
这时,正打开大门的老者看到停靠的马车,转而看到燕珏,眼底一喜,“王爷回来了!”
忙打开大门快步走出,跪地,“老奴参见王爷!”
燕珏却没有多少热情,淡淡颔首,“嗯。”
此人据说是当年跟在他母亲身边的,对他母亲极是忠心。
不过看到他,燕珏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一个方满半岁便被扔掉的孩子,生命中除了武学还是武学,莫要说一个老奴,就是亲生父母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见得能有多激动,反会觉得是他们来扰了他的平静。
抬头看向府邸上的匾额。
这座府邸他来住过一次,是燕浮沉继任王位时。
除却与他的新名字有些瓜葛,其他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王上一月前便着人来知会老奴,道是王爷将归,老奴日盼夜盼,终是盼到王爷归来了。”老者说着泪水就不停的往下流,满脸的激动。
反观燕珏,一派淡然。
“嗯,起来吧。”
“谢王爷。”起身,待看到站在燕珏身侧的顾月卿……尤其是看到她隆起的肚子,老者一惊,连哭都顾不得了。
“王、王爷,这位、这位是?”
“你唤她……唤她月姑娘即可。”若叫旁人知晓这是天启摄国公主、君临皇后,怕是要翻天。
“月姑娘?”老者疑惑出声,又上下打量顾月卿,见燕珏不欲多说,才将心中的万般疑惑压下。
但看向顾月卿的眼神却很是奇怪。
这样的打量让顾月卿不悦。她自来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可如今她是有夫婿之人,此人将她看做燕珏女人一般的眼神让她尤为不喜。
她的不悦太明显,以燕珏的敏锐自是很快便觉察到。抬头恰看到老者那样直白的眼神,狠狠拧了拧眉,“月姑娘是本王的贵客。”
一句话,全然透着他的不满。
老者心下微惊,贵客?所以不是他想的那样?
自觉失态,忙道:“月姑娘莫怪,老奴许久不见王爷,又从未见王爷将谁请到家中做客,一时太过惊喜,是以……失礼了。”
“本王只在这府中住过一晚而已。”燕珏拆台。
老者面色微僵,自行化解尴尬,“王爷和月姑娘一路舟车劳顿,先进府吧。”
燕珏并未搭理他,而是看向顾月卿,“月姑娘,请。”
顾月卿淡淡瞥他一眼,“不知大燕珏王打算困本宫多久?”顾月卿可不觉得她的身份有什么见不得人,左右怕旁人认出她身份的又不是她,所以自称依旧如前。
燕珏脚步一顿,回头看一眼惊得愣在当场的老者,眼底的警告让老者忙垂下头。
心中的震惊却半分未减。
本宫?寻常人可不会这样自称。王爷这是带回了什么人?
燕珏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便收回目光,老者再不能探到更多。倒是看着燕珏的背影时,眼底布满愧意。
若非当年他将王爷扔在药王山下,王爷也不会对他、对整个大燕如此生疏。
可当时殷家遭难,王后在危难之际将王爷托付给他,他带着王爷逃出时已身受重伤,委实没有能力再护着王爷,不得已才将王爷放在药王山下。
幸得有药王恰路过将王爷捡回并收为弟子,不然王爷许早已……
只是这番王爷带回的这位“月姑娘”可会给王爷招来什么麻烦?若他方才未听错,这姑娘说的是“困本宫多久”。
所以她是被王爷强行掳来的?
不成!王爷好不容易认祖归宗回到大燕,好日子才开始,他断不能让可能扰王爷安宁的隐患存在!
正好王上此番在皇城,他待会儿便着人给王上传信!凭着王上对王爷这位兄长的看重,应会将这“月姑娘”的底细查清楚。
“月姑娘不必着急,等时机到了,我自会放你走,总归不会叫你等太久就是。”扫一眼她的肚子,“会尽量在你的孩子降世前放了你。”
让别人的女人在他的府邸产子,他可没这样的怪癖。
纵然他并未将此处看作他的家,却到底是在他名下的府邸。
顾月卿深深看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也不知信没信他。
------题外话------
*
二更五点。
第011章 得知消息,大燕王到(二更)
大燕王宫某宫殿。
“你方才说珏王带回何人?”回到大燕王宫的燕浮沉已换下他贯常的玄衣,此番是一身藏青色的龙袍。
坐在殿中主位上,像是在批阅奏折,这番听到夜一的通禀,抬头看过去时,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微眯,自成一股威严。
“回王上,珏王府的方管家着人来报,道是珏王领回一个约莫有七八个月身孕的绝色女子,那女子自称‘本宫’。方管家觉得此人身份有疑,恐会给珏王招来麻烦,想让您帮着查查那女子是何身份。”夜一复述道。
燕浮沉一双狐狸眼眯得更甚。
绝色女子?怀有身孕?自称本宫?
这番形容很容易就会让人想到天启的倾城公主。
但是……“你方才说那女子是被珏王截来的?”
夜一点头,“是。”
截来?若当真是倾城公主,凭着她的武功又岂会轻易受制于人?燕珏武功是不错,然与倾城公主比起来到底是逊色了些。
且就他探到的消息,倾城公主此番应在君临的摄政王府才是。
难道近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倾城公主的武功确实少有人能及,可此番她身子特殊,加之离开启宣城没几日他便接到一则消息,道是君凰已先一步离开赶去药王山,倾城公主去往君临的路上只有她的下属随行。
这样说来,在路上出了意外好似也不无可能。
可燕珏一不重权势二不重女色,若他带回的女子当真是倾城公主,用意又何在?
“王上,此事要如何处理?可要属下着人去查?”
当年从方全那里得知珏王被扔在药王山下,王上在隐藏实力时便着了手下主力去查,直到查出珏王的所在王上才安心。待到后来王上赐封太子后,还亲自去寻人。
足可见王上对珏王的看重,既是事关珏王,他才不敢慢待。
“不必,备撵,孤亲自去珏王府。”
夜一纵是知道王上待珏王不同,却没想到已不同到这般地步。
竟是要亲自前去一探……
“是,属下这便着人去准备。”
却不知燕浮沉这番更在意的其实是燕珏带回的人。
不亲自去看一眼,燕浮沉的心总难安。
*
“方才过去的是王上的御撵?”原野还算繁闹的街市上,一辆马车里坐着的女子正打开车窗看向前面有一队侍卫随行的轿撵,颇有几分欣喜的询问与她随行的婢女。
女子一身异域戎装,模样不似那些大家闺秀的端庄,反而有些张扬,她手里握着的鞭子让她又添了几分英气。
就是她那双眸子,即便在笑也透着一股淡淡的阴郁。
“回大小姐,是的。”
“着人去探探,王上如此阵仗是要去何处?”
婢女应声跳下马车,好一会儿才回来。
“可探到了?”
婢女点头,“王上这番好似要去珏王府。”
“珏王府?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珏王回来了?”女子眉宇间有不悦,显然在那座府邸挂上匾额之前,她并不知大燕还有一个“珏王”存在。
“……大小姐,大将军说过,王上似乎很是在意这位珏王,您对珏王的态度若叫王上知晓,恐……”
女子凌厉的扫过去,“要你来教本小姐如何行事?”
那婢女慌忙跪下,“奴婢逾越,大小姐息怒。”
“不过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既然王上如此在意那位珏王,本小姐何不对他态度好些?绕道去东城,本小姐去挑件重礼,珏王既已回来,本小姐自是要去拜见一番。”
奴婢犹疑,动了动唇,对上女子冷冷的眸光,要出口的劝诫话语就这么咽了下去,“……是。”
*
珏王府。
燕珏方沐浴换好一身衣衫坐在前厅等着婢女将顾月卿请来用膳,便听到门外的通传声:“王上到!”
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眉头一皱。
却坐在原处未动。
方全在一旁看得着急,“……王爷,王上登门,依照规矩您当起身前去相迎。”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懂规矩?”
“老奴不敢,可王上亲临,您这般……恐会落人话柄。”
“那又如何?不高兴便削了本王的亲王之位贬为庶民就是,左右本王也不适应这种仆从环绕的日子。人前无比恭敬,恨不得连命都能为本王奉上,转身便成了卖主之仆。”
方全闻言,不由得瞪大眼,待对上燕珏仿若什么都看透的眸子,心下一阵惶恐,忙跪下,“王爷恕罪,老奴、老奴也是担心王爷的安危,这才着人去给王上传信……老奴对王爷绝无二心!”
燕珏无所谓一笑,“你忠心也好,不忠心也罢,本王又不在意。”
这般随意的态度让方全的心一凉。
他一直知道王爷不适应如今的身份,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爷会当真如此不在意。原以为王爷此番归来是承认了这个身份,可此番瞧着,王爷的态度与此前好似并无差别。
或许,这珏王府于他来说其实不过是客栈驿馆一般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方全的心又凉了一截。
端着眸子居高临下看着跪地的方全,燕珏面上带着笑,“不过,本王委实很不喜这种被人出卖的感觉。”
分明带笑,却莫名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老奴知错,请王爷责罚!”
顾月卿由婢女领着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坐一跪的场面。
脚步顿了一下,便仿若未看到一般径直往里走。
“起来吧,本王可没那闲心来管你们这些闲事。”
说完也不管方全如何的伤心后悔,就抬眸看向走进来的顾月卿,“月姑娘不喜欢我让人准备的衣衫?”
她身上穿的虽不是她原先那件,却也是样式相差不大的红衣,而这并不是大燕的服饰,更不是燕珏事前让人备的。
顾月卿没说话,倒是那个领她进来的婢女“扑通”一声跪下,“王爷恕罪,月姑娘不习惯着大燕的衣衫,奴婢便自作主张给她另寻了一件,未先请示您,请王爷恕罪。”
燕珏被她这番一跪一哭闹得有点懵。
他就是随意问一问,有必要这么大的反应?“起来吧,你做得很好,往后月姑娘住在府中便由你来伺候。月姑娘只要不离开王府,无论有什么要求一应照做,不必来请示本王。”
婢女一愣,“是……”
看着顾自走到桌旁坐下准备用膳的顾月卿,燕珏也没有不悦,只道:“方才门外的通传声想来月姑娘也听到了,不避一避?”
端着碗的顾月卿凉凉的眸光投过去,“本宫作何要避?”以为她躲起来燕浮沉便不知她人在此处了?
既是这么快赶来,加上方才瞧见那个管家跪在燕珏面前一副认错的模样,她已大抵猜到为着何事。
燕浮沉怕是早已知晓她随燕珏到大燕,就算此时不知是她,也瞒不了几日。
这两个月一直在赶路,虽说燕珏尽量给她备好的膳食,但与这番在府中的比起来都差了许多。
更况她自今晨吃过一碗面就一直未进食,此番已是晌午过后,肚子早已饿得不行,为何还要为了避开燕浮沉而继续饿肚子?
当然,她此前并非贪图吃喝之人,只是而今她有孩子。她一两顿不吃无所谓,却不能饿着孩子。
“难道你们大燕还敢杀了本宫不成?”
燕珏还好,倒是方全及那起身站在一旁的婢女瞧见她姿态如此张狂,都有些心惊。
“旁人敢不敢我不知,我确实不敢。”燕珏直言不讳,也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见便见吧,本来这番将月姑娘带到大燕就没打算瞒着大燕王,否则我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劲将月姑娘带到大燕来。”
顾月卿夹菜的动作一顿,眸色很是深邃的看他一眼。
燕珏微怔,倒是未避开,笑着道:“月姑娘这一路辛苦,多吃些。”
正说着,便有轿撵的门外停下。
一人从轿撵下来,直接举步走进前厅。
顾月卿依旧细致用着膳,燕珏则抬眼朝来人看去,“大燕王大驾光临,可真是蓬荜生辉。”
燕浮沉看他一眼,而后目光便直直盯着近旁专注用膳的红衣女子,眼底的震惊透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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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第012章 浮沉心思,倾城打算(一更)
“倾城公主?”一声称呼,惊得方全和那婢女瞪大了眼。
这是……天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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