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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妖孽横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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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河认真思量了一下,说:“都可以吧,都是一道长大的,哪有最喜欢的。”
林微微说:“非得要比较一下呢?”
苏洛河挠头想了想,“朱八刀吧,他比较乖。”
林微微惊悚:“朱……朱……朱八刀?!!”
苏洛河奇怪:“怎么?”
“啊,没什么。”林微微冷汗。苏妖孽果然好品味,长得玉树临风的孟柯生生被肥嘟嘟的朱八刀比下去了,好滴汗的答案,早知道就不八卦了,心脏还不够强大啊。
林微微咬着鸡翅膀,正色脸朝远方看去,企图转换个心情,却见被细雨朦胧的前方依稀有个人影缓缓走来。
扬头眺望,林微微见那人捂着胸口佝下身去,身躯不住轻颤,心中一紧,什么也顾不上了,朝着雨幕中那人影冲过去。
苏洛河怔怔看着林微微招呼也不打一个的直朝那人影冲去,握住伞柄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咬咬牙,他不情不愿的也朝那处跑去。
跑了几步,却见林微微呆立在那里,看着前面那个背着个竹篓胡须拉杂的中年男人正不断咳嗽的男人。
良久后,男人止住咳嗽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站着的这个十六七的姑娘,愣了愣,耸耸肩,背着装满了小童衣物的竹篓快步走远了。
林微微回头看着苏洛河,一头黑发被蒙蒙雨丝打上了莹亮的光,在这细雨中,她眨巴着晶莹闪亮的眸子,仿佛是只无依无靠的小兽,失了家迷了道,傻傻伫立在原地等着人来领走,却始终未等来她想要的人。
苏洛河看着她,心里头有点酸,快步上前替她遮风挡雨。
小小的油纸伞下,林微微抬头仰望他,他沉头与她的目光相对,一时无话。
苏洛河迟疑着,钝钝伸出手来,擦擦林微微头发上的雨水。
林微微不大好意思的侧头想要躲开,苏洛河紧逼上前,不再轻柔仿佛报复一般地狠狠揉拭起她头上的雨水。
放弃挣扎抵抗的林微微想,她被苏洛河这一顿恶整之后大约是没有形象了,果然,苏洛河一顿揉完,他认真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突然爆发出了一连串长长的笑声。
林微微白了他一眼,拢拢头发。
苏洛河笑声渐低,最终安静下来。
林微微说:“我方才以为那个人是我师傅,见到他抚胸低头,以为是受伤了。”大约,是要解释点什么吧。
苏洛河说:“嗯,我知道。”他想,还会有谁让林微微那么反常。
“今日若没有等到他,你有什么打算?”苏洛河忐忑问道。
林微微想了想:“去曦宜城吧。”
方才,伫立在那个地方,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什么分开之时师父会留给她一枚玉佩,并告诉她,若是没有在戚林城的这间破庙成功汇合,便让林微微立即上路,去曦宜城后将这枚玉佩交予静王府的守门人。
假设这枚师父随身佩戴的玉佩是他的身份标记,那么……
如果,师父顺利逃脱了宣王手下的追捕,他或许会在这间破庙等着自己。
如果,师父没能顺利甩掉,而仍在一路逃逸中,那静王府应该就是最终与林微微相聚的地点。
如此想来,静王府似乎与师父有些交情。
但,还有一种林微微最担心的假设。
如果,林微微将这玉佩交给静王府,师父并不在府中,而是没能顺利逃脱已被宣王抓住,那么,这枚象征着颜子轩身份的螭头玉佩就可以为他搬来救兵?
三种假设在林微微脑海一瞬闪过,原来这螭头玉佩有着如此深远的意义。
“曦宜城?”苏洛河问。
林微微点头。
苏洛河想了想,突然呲出两排大白牙笑呵呵起来,“正好,我也要去曦宜城,同路!”
林微微震惊。
会有那么巧??
19霸王餐
林微微一脸不信,苏洛河摆出一副巨无辜的模样:“我确实是准备要去曦宜城的。曦宜城里的弦和庄少庄主陈景跃,你知道他吗?”
林微微点点头。
“过几天他生辰,我们现在赶去,刚好能给他送个礼物!”苏洛河摸摸下巴,油然浮现出一脸坏笑。
林微微心里直嘀咕:不会那陈景跃也是他的后宫之一吧。
这毒手真是伸得相当广阔啊。
林微微感叹,想想风格迥异的孟柯和朱八刀两个人,猜测陈景跃不知道又是怎样跳脱的性格。
两人说话间,绵绵细雨渐渐停歇。林微微很固执地站在那坍塌的破庙前,直待到夜幕降临时。苏洛河收了伞,不耐烦地在她身后来去走动,间或烦躁难安地甩甩伞面上的点点水珠。
华灯璀璨,戚林城内依次亮起的火光映照着头顶那一方夜空。天际繁星点点,这宁静的城郊荒芜中,不知什么时候飞出了许多萤火虫,莹莹幽光,明灭不定。
林微微奇怪道:“这才初春的时节,怎么会见到如此多的萤火虫?”
苏洛河抓抓脑袋,没兴致研究这些,只一股脑的催促道:“赶紧回城里吃个晚饭去,饿死人了。”
晚饭。
林微微吃了三碗,把早上、中午的那两顿一概都补回来了。
苏洛河大张着嘴,看看空无一物的菜盘子,震惊半晌后说:“平常吃饭,算上你的份子时你统共就吃一碗,今日我说请客,你吃得倒真不客气。”
林微微抹抹嘴,学着江湖人士抱拳,故作一脸谦逊道:“过奖,过奖。”
正在这时,一袭孔蓝长衫从眼角浮光一掠而过,林微微还没反应过来,孟柯便已坐在那右侧长凳上,看了看桌上空空如也的菜盘子,很淡定地一抬手邀来了店小二,随意点了几道菜。
呃,苏老大,要说不客气的话,你们家孟柯才叫做真不客气。从出现到坐下再到点菜,愣是一个招呼都没跟你打。
林微微侧头往右,果然看见了肥头大耳的朱八刀,他扛着把九环刀站在酒楼入口处四下张望,寻了好半天才瞄到苏洛河这桌子,茫然的眼神立即喜不自禁,乐颠颠地跑了过来。
“少爷,可找着你了。”朱八刀此人很热情,与他对面的冷面冰山孟柯形成了鲜明对比。
孟柯自顾自倒了杯茶,转头问林微微:“你师父呢?”
“呃,不知道。”
呷了口茶,孟柯偏头对林微微道:“宣王府那边似乎没有失窃的消息传出。”
林微微心里咯噔一声。
孟柯继续缓缓道:“也似乎没有抓到什么人。”
林微微想不明白了。
如果宣王府没有抓到师父,他们府里的那副肖沉水的画必定就已经失窃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失窃的消息传出呢?
放下茶杯,孟柯问:“还要找吗?”
林微微点点头。
朱八刀显得十分失望,边往嘴巴里塞刚上上桌的南乳排骨,边道:“真没意思。”
苏洛河按住茶壶,嘴角浮起一丝坏笑,对那正准备提壶泄茶的孟柯道:“她要去曦宜城,我估摸着不过几天那小子生辰要到了,正好赶去送份大礼啊。”
孟柯神色微妙,嘴角浮出了林微微怎么看都不大明白的笑容。林微微只好转头朝那表情最直观的朱八刀看去。
只见朱八刀圆瞪眼,讶异不已,却张张嘴没吐出一个字来。
孟柯轻抬眼角,慢条斯理道:“那是要送份大礼才好。”语气轻柔,林微微却分明听到字字相隔之间,流露出极狡黠的意味。
苏洛河听见孟柯如此一说,眸子里似有杀意的闪了闪,坏笑更甚。
朱八刀瞅了瞅他们两个人,低头闷闷吃饭。
林微微心中八卦的小宇宙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正想问些什么,孟柯却似乎立即出声阻止了她的提问,淡淡道:“微微姑娘要去的这个曦宜城是个好地方,”略有些神秘地低沉了一下音量,孟柯夹了一筷子葱翠的菜心,继而缓缓道,“我家少爷要摆场大戏给你看。”
“什么戏?”林微微勾起心中满腹疑惑。
孟柯笑而不答,朱八刀低头不语,大口大口扒着白饭。
苏洛河嘿嘿笑了两声,只说:“你看着就是了。”笑容阴恻恻的,林微微想,他八成是在预谋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呃,不会是想要阴那陈景跃吧。
……生辰……礼物……大戏……不敢说一句话的朱八刀……笑容阴森的孟柯……
林微微恍然大悟。
故事说不定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四个人曾经爱得浓烈且和平。然后,突然有一天陈景跃甩了苏洛河。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伤了苏洛河的心,因此,一向小心眼的苏洛河决定,每年到了陈景跃的生辰,只要能抽出空来,就一定要寻去曦宜城杀杀他的面子。
性子冷傲的孟柯恨不得他们两人相杀到不可收拾,那老实巴交的朱八刀觉得甚为不妥,却眼见两人纠缠,孟柯煽风点火,自知自己实力有限无法阻止,因此默默在一旁观战。
……
林微微握拳。
好个可歌可泣相爱相杀的故事。
苏洛河歪歪嘴巴:“林微微,你干什么不住摇头?”
林微微哀叹:“问世间情为何物,……”
苏洛河耳朵根瞬间通红,不过还好没有红到面上来,因此略略保持了他的一点形象。
朱八刀一口白米饭卡在喉咙眼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拍了胸脯好半天都不奏效,直噎得脸色发青。
林微微晃荡着小脑袋继续道:“……直叫人相爱相杀。”
朱八刀那一口饭终于捶胸顿足地吞下去了,苏洛河神色慌张地望向门外那株大榕树定神。
孟柯轻描淡写的瞧了林微微一眼,细细嚼着那鲜香汁浓的排骨,唇角微微带笑。
大约,他们三个人里只有他一个人听懂了林微微的意思。
江湖传闻的苏洛河是有断袖之癖的,少爷,这个你可得自己好好找个机会澄清一下。
他摆出一副漠然无事的模样,默默吃饭。
待到酒足饭饱,孟柯悠悠品茶,朱八刀闲来无事,只好蹭蹭擦起他的九环刀。
那九环刀的刀锋幽光直闪,吓得店家掌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擦了几下,掌柜的赶忙差了个店小二过来。那瘦弱的店小二抖得跟筛糠似的,站在朱八刀身边,朱八刀茫然抬头,用一副十分无害的语气问:“干嘛站这?你挡了我的光?”
店小二瞬间泪奔,将手中银两抛在桌上,慌不择路的逃了。
朱八刀傻愣愣地看了看扔到桌上的银子,问林微微:“现在流行吃饭还倒找银子的?”
苏洛河倒是不客气,扯开钱袋就将那银钱往袋子里塞。
林微微囧道:“老大,我们这是在吃霸王餐吗?”
苏洛河鼻孔出气,“要是他把我当老大,把银钱塞给我,我可是不收的,绝对好好付账。谁叫他将那胖子认成了老大,将银子抛了他?这都怪他们自己眼睛不好使,能赖我?”
“……”这理论好稀奇。敢情吃个霸王餐腰杆子还能挺得直直的。
孟柯说:“朱八刀方才杀气比较重。”似是在说四个人吃得实在不少,还是多少给点银子吧。
苏洛河一掌重重拍在木桌上,那桌角瞬间碎成了粉渣渣,林微微叹为观止,差点没有拍手叫好。嘴一歪,苏洛河抬有遥遥一指那侧站着的店家掌柜,扬声道:“老板,我和这胖子谁杀气比较重?”
掌柜靠墙,屁滚尿流哆嗦道:“自……自然……各位少侠都……”
苏洛河眼神凌厉鄙视过去:“嗯?”
掌柜瞬间泪流成河,“少……少侠比较重!”
林微微冷汗。
这位掌柜,请补充上杀气比较重的字样。朱八刀看起来绝对比苏洛河要重,杀气嘛,谁能跟妖孽相比?朱八刀那厮纯真着呢。
苏洛河得意,邀手道:“走!”话音未落,自己带头撤了。
林微微第一次吃霸王餐,心情十分忐忑,赶忙跟上苏洛河的步伐,生怕落在后面被人冷不丁抓了捶打一番解气。
在苏洛河身边混,实在危险。这厮横行来去,简直是一江湖活靶子,自己这点三脚猫的破功夫,完全无法自保啊。
林微微思量着,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看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孟柯。
只见他拢拢袖子,掏出些许碎银放到桌上,而后看看那一脸惨白的掌柜,示意他待会过来拿,便翩翩然跟了上来。
林微微想,孟柯虽然有张面瘫脸,但总算心肠不错,怎么会跟那苏妖孽混在一起的?俗话不是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孟柯与林微微并肩走着,漫不经心地说:“即使我不付,晚些时候,少爷也还是会偷偷付来的。”
林微微侧目看他。
他沉颌,浅浅淡淡的笑了笑,“看起来混蛋,但大体上并不是个坏人。”
这,……
林微微很想扯着嗓子,对洋洋得意走在前头的苏洛河叫上一句:喂!老大!!孟柯说你是混蛋哦!!!
20启程
鉴于在“落雁归根”住一宿的价钱并不便宜,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就一下。
反正,据说房间很大。
这个决定说是几个人一起商量出来的,倒不如说是孟柯一人提议,其他人无可无不可的默认了。
一路上,孟柯的表情有些微妙,斜了苏洛河一眼,又睨了林微微一眼,满目的高深莫测。
朱八刀一肚子的不明白,哼哼了几声凑上去,问他在想什么。
孟柯淡淡看了他一眼,勾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朱八刀只好用他那没有多少回路的脑筋瞎想,只是想了半天也都没有想明白。
苏洛河尽量避免自己的视线与孟柯对上,一面偷瞄了眼正对临渊河夜市表现出无尽探寻欲望,却又无奈跟在队伍最后面耷拉着脑袋的林微微。
咬咬牙,苏洛河心想,这真是个时而聪明却基本呆笨的丫头,她难道没有意识到孟柯看向他们的古怪眼神?
林微微自然是没有感觉到,非但没有感觉到,还在为孟柯的提议举双手赞同。
林微微的想法很简单,她一个女孩子睡里间,苏洛河他们三个人住外间,管他外面是住了多少个人,她的空间一如既往的宽敞,把门一关,只要外面那三人不干上一架,对于林微微而言,那是什么区别都没有的。
而且,四个人一起,苏洛河的二两银子平摊下来,似乎显得有价值了许多。
朱八刀有些不解,问:“为什么不四人四间房呢?”
孟柯跟在他身后爬着“落雁归根”的楼梯,举止淡然,气质不凡,与前头那态度嚣张,踩得楼梯咔咔作响的苏洛河形成鲜明对比。
孟柯缓缓抬头,看着一脸问号的朱八刀沉沉道:“据说很豪华。”
这个据说,是据林微微兴致勃勃的描述出来的。
林微微兴高采烈的形容时,苏洛河一脸不屑状扭头望天,朱八刀正瞅着街旁一家红油猪手摊口水横流,孟柯配合着林微微的语速时而挑眉时而点头时而轻笑。
楼道上,朱八刀小声道:“少爷还真舍得。”
孟柯提醒他:“声音还要降一分,少爷听见了。”
朱八刀赶忙用肥嘟嘟的手捂住嘴巴,怯怯回头望了苏洛河一眼,却见苏洛河依旧疾行在前,根本就没听见,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憨实的瞧了眼从身边走过挤上前去的孟柯,吐了口气道:“孟老弟,你又骗我。”
孟柯回头望了眼跟在身后的朱八刀,似笑非笑道:“怕就不要说。”
朱八刀抠抠自己脑门,呼呼喘气,不再胡乱说话,直到苏洛河推开房门,对房内的富丽堂皇表现出了相当的震惊,朱八刀依然努力把话烂在肚子里,因为,他疑惑了,林姑娘与他家少爷这两天都住在这?好个诗情画意的房间,虽然分了里外两间房,但在他这个大老粗看来,也实在是暧昧了一些。
于是,迎上孟柯与朱八刀两厢诡异目光的林微微发觉不对劲了。
基本一条筋到底的林微微在这个时候终于完整意识到了自己的迟钝。
大爷的,为什么在祈愿节过完了之后不搬去另外一家客栈?这几天脑子里是缺了个口吧。
苏洛河瞅了她一眼,揉揉鼻子,猜测她终于转过弯来,并在不断检讨并懊恼着这个弯转得如此缓慢滞后,心里头叹了口气,想着: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着了那掌柜的道!
孟柯一字不吭,打了个哈欠就自顾自的躺倒在床上,林微微大囧,赶忙表示自己也困了,蹬蹬跑进里间去把房门一关。
苏洛河气得咬牙切齿,抱起床上整齐叠放的被子往侧边靠墙的贵妃榻上一蜷,朱八刀大张着嘴环顾四周,看看床上的孟柯,再看看榻上的苏洛河,眼见房里没有其他可睡的地方,求救道:“这个,少爷,孟老弟,我该睡哪去?”
苏洛河斜眼看孟柯,孟柯闭目装死。朱八刀无措站在房中,满头满脸的可怜。
顿了顿,苏洛河建议他:“要不,你就这么睡地上吧,反正地上铺的毯子挺厚的。”
朱八刀咬着袖子,差不多要哭出来了。
里间的林微微抓着被角,躺倒在床上叹了口气,“这年头,老实人活该被欺侮啊。”
外头,朱八刀的鼾声大作了一整夜。清晨醒来,林微微的大眼珠子下,有两道深深的阴影。打开门一看,苏洛河不仅眼下阴影甚重,太阳穴青筋鼓鼓,爆起欲炸。
孟柯倒是一如既往的眉目晴朗,似乎昨夜睡得很好。林微微不禁感慨,一概面无表情的孟柯实在好定力,佩服佩服。
结完帐,四个人便启程上路。
启程前曾有段插曲,“落雁归根”的伙计热情洋溢的牵来一匹俊马,对林微微、苏洛河送出了一系列类似于一路顺风的吉祥话后,以十分委婉的语气劝苏洛河还是两人骑两匹马吧,两人一匹,若是路程遥远,再俊的马怕是也承担不起啊。
孟柯听罢,皮笑肉不笑,侧目瞧着一脸青白的苏洛河。
朱八刀圆瞪着眼珠子,只敢看一脸尴尬的林微微。
苏洛河拉着马缰,中气不足的大声道:“是得买匹马。”
在繁华的戚林城溜了一圈,很快相了匹中意的马,四人便如此上路了。
昨夜回客栈的路上,孟柯大略说了一下自苏洛河带着林微微走后,冉城内的情景。
孟柯言简意赅,朱八刀不时添油加醋补充,虽然一直都补充不到重点,但也帮助了林微微了解了许多冉城后的局势。
据孟柯所说,近日冉城的牢狱中没有新进的犯人,宣王府也没有失窃的消息传出。
许将军跟着他、朱八刀,以及苏洛河找来的两个易了容的替身,不知是因为索然无味,还是因为接了他家主子的命令,在那日夕阳西下时就默默的散了。
听完孟柯的讲述,林微微更坚定了尽快赶去曦宜城的决心。
如此说来,师父并未被宣王那边的人抓住,或者是因为一直没能甩脱紧跟在身后的宣王手下,所以师父才放弃了戚林城的碰头机会,直奔不得已的目的地曦宜城而去。
林微微有个迷思:莫非曦宜城的静王陛下是颜子轩所盗的那些肖沉水画作的大买家。
细细一想,觉得这个可能性确实很大。林微微低头啧了半天,摇头晃脑的感叹终于看清楚了颜子轩身后的那位大老板时,苏洛河暗暗瞥了孟柯一眼,孟柯撇过头去,让他独自满目疑惑。
打马上路,一路奔骑,及至傍晚夕阳西沉,隐隐见到远方有座城池,四人便决定了今夜露宿此城中。
牵着马,跟在苏洛河身后缓步走入城,林微微抬头看了看,低低念叨了句:“邯城?”之前并未同师父来过这个城,对这座城唯一一点印象,便是城内的一个梁姓富商的传闻。
这位梁姓富商早年凄苦,不知道后来撞了什么大运,现在算得上是洛国数一数二的富商。富得流油之后,他便开始闲得发慌。
为了提升他那本来便没有多少的品味,他开始不断地搜集各色书画名品,不论价值多少,只要是出自名家之手,他便尽数收之。
这种做法本也没什么。偌大的洛国内,富甲一方后想着要提升自己格调的也不是这梁某人一人,单凭着这么一点子事情显然不足以成为洛国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梁某人之所以会有名,是因为两年前静王世子路过邯城时,曾参观过这梁姓商人通过十余年努力收罗回来的各色名品。
据说,那个时候梁姓商人不断地十分积极地展示着他所有的存货,静王世子只是坐在高椅上沉沉微笑,一言不发。
待到看完最后一件,静王世子缓缓起身,走向那被随意插了些假花安放在角落的花瓶旁,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句:“真东西,怕只剩这么一个了。”
说完,转身便走了。
留下一脸错愕的梁姓商人。
后来,一查之下才发现的确尽数都是赝品。此事一经传开,梁姓商人便从此成为了洛国茶余饭后的谈资,几年来在洛国中名气更甚了。
林微微歪歪嘴巴,窃窃一笑。
朱八刀大步向前,正与林微微擦肩,看到她面上的古怪笑意,一脸茫然道:“微微姑娘,你在乐什么?”
林微微摆摆手:“想起那鼎鼎大名的梁商了。”
朱八刀听罢,瞅瞅前头的苏洛河和孟柯,瘪瘪嘴侧头低语道:“半年前我们来这和他结了个梁子。”
“啊?”
“被打趴的那人,好像说是梁商的独生子。”
“……”
……打趴的那人……
林微微望了眼大摇大摆走在前头的苏洛河,再看了眼缓步优雅跟随的孟柯,喟叹道:“洛国还有你们没有结过梁子的地方吗?”
“当然有!”朱八刀嘿嘿笑道,“不过大约也不多了。”
21邯城
林微微一边与朱八刀继续闲聊,想象着朱八刀口中那之前被他们打趴的梁商独子究竟伤得有多严重,一边牵马走进了邯城内。
走不多久,林微微只觉得有些诡异古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走在最前头的苏洛河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步伐缓慢了许多。孟柯只默默回头看了后面的林微微和朱八刀一眼,意味不明。
林微微这才发现,这邯城内的老百姓看他们的眼神不大对劲,闪闪烁烁的,偶尔有几个匆忙赶路的,宁愿绕上一个大弧度,也不愿意同他们擦肩而过。
所到之处无不漫溢出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林微微压低声音,偏头问朱八刀道:“我怎么看到无数双犹如看见过街老鼠般的眼神……朱八刀,你们那次是只把梁商的独子打趴了,还是打趴了很多个人?”
朱八刀晃了晃扛在肩上的九环刀,九环撞击刀身的铿锵声,立即让几米开外的那几个布衣百姓神色青紫,抱头鼠窜,一烟溜便没了踪影。
林微微的瞠目结舌之下,不知做何反应才好,身旁的朱八刀此时一脸憨实,认真严肃回答道:“打趴的也不多,也就百来个吧。”
林微微刚想继续问上一句,朱八刀又说话了:“不过,倒是误伤了挺多个的。”
“……”
原来,人民公敌是这么练成的。
林微微轻叹一口气。看看邯城内人民群众的反应,只怕朱八刀口中那所谓的误伤,程度和力道应该不低啊。
正想着,还没走出几步,突见孟柯的脚步顿住了。
只见几十名大汉缩头缩手的跟在一名白衣翩翩的公子哥身后。那公子一张脸生得极为端方,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往他们这处一瞧,立即喜不自禁咧嘴笑开来。
“什么情况?”林微微问。
朱八刀正抠着鼻孔,抽空解释:“哦,那人啊,……”
还没说完,就听见前面“噗通”一声脆响,林微微立即转眼看去,那公子的神情极为激动,跪在苏洛河面前激动道:“苏大侠,收小人做徒弟吧!”
面对前方这突变的情形,林微微大傻眼,朱八刀嘿嘿笑着说道:“这人还没死心呐。”
“他谁啊?”林微微转头问,正看见朱八刀将手指飞弹了几下,又开始使劲抠鼻子。
朱八刀哼哼歪歪解释道:“梁商他独子啊。”
“诶?你不是说上次你们结了梁子,说是把他给打趴下了吗?”
“是啊。”朱八刀又抠了几下,抽出手指在衣角上擦了擦,“打趴之后,他说对少爷的敬意……那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涛涛江水都不够形容他的澎湃之情,人还躺在担架上,就死闹着要拜少爷为师。少爷不搭理他,他就死乞白赖的让人抬着担架到处走。……”
林微微歪歪嘴巴。她瞅瞅朱八刀的衣角,决定以后要跟这位看起来很憨厚很老实的哥们保持点距离,这个抠完鼻子就往衣角上擦的动作,实在令人心里头堵得慌啊。
朱八刀完全没有感觉到林微微看向他的眼神,逐渐带了些嫌弃的意味,继续侃侃对她讲述道:“……少爷后来被他跟着烦了,二话没说撩起袖子就要去打他。孟老弟看那小子奄奄一息的,怕再被揍一顿会闹出人命,然后,就拽着少爷跑了。”
“跑了?”林微微不可思议道,“你们老大竟然会愿意跑了?”
这个跑,实在有些类似于落荒而逃的意味,林微微实在无法想象,苏洛河此等脾性,竟然会被孟柯拽着跑掉了?
怎么看他都是个宁愿大杀四方出口恶气,也不愿意狼狈落荒而逃的人呐。
不论任何理由。
朱八刀点头,“孟老弟还是很厉害的。 ”
林微微洗耳恭听。她很想知道,朱八刀口中很厉害的孟柯究竟是以什么方式将苏洛河又拖又拽又拉的令他“跑”走了。
朱八刀见她满眼的求知欲望,立时心情大好。在这三个人的队伍里,他一向存在感极低。如今看着林微微目光烁烁的专心聆听,存在感一下提升了无数个档次,挺挺胸脯,自信满满。
“是这样的。”朱八刀的笑容因为关于憨实而显得傻里傻气,“少爷原本死都不愿意走,说是孟老弟要敢再拦他砍这小子,就要和孟老弟干上一架了。后来孟老弟说,就这种货色根本用不着少爷动手,连着那抬担架的,打伞遮阳的,跟在后面无所事事的武师们,都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朱八刀得意晃动九环刀,叮叮作响中昂头道,“所以他们就留我一个人下来解决了。”
林微微咂舌。
孟柯果然厉害。
确实也只有这种话才能说动那脾气一来便要上天入地的苏洛河啊。
两人正说着,林微微突然觉得无数道视线飕飕朝她射过来。林微微惶然扭头朝那齐刷刷投掷向她的眼神主人们望去,对上那白衣公子的双眼,突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白衣公子泪如喷泉道:“苏少侠,你为什么执意不愿意收我为徒,却收了这个丫头为徒?”
林微微一愣。
丫头。
说的是她吗?
呃,好像这四个人里头就她一个人是女的吧。好像真的说的是她。
仿佛是为了加重背景气氛,跪在白衣公子后的数十名大汉也跟着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邯城街道上一时间好不热闹,平头百姓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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