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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妖孽横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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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跃嘿嘿笑了两声,见苏洛河一副无处下手的模样十分得意,收剑转身,摆摆手道:“她这几年越发无法无天了,我可管不了,你自己搞定。”
说话间,那模样只八、九岁的红衣小丫头挂在苏洛河的脖子晃荡了几下后,开开心心地亲了苏洛河一口,童音稚气道:“苏哥哥是来看我的么?”
“不是。”
“苏哥哥不用不承认。”
“我是来找你那臭虫老哥打架的!”
“啪!”苏洛河又被那小丫头亲了一口。
苏洛河很嫌弃地擦了擦脸颊,那小丫头却道:“苏哥哥不用害羞,我知道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你们,你们谁来帮我把她弄下来?”苏洛河狠狠推着那挂在脖子上的小丫头的侧脸,一张粉红娇嫩的脸蛋被苏洛河推得扭曲变形,小丫头却还是不肯松手下来。
战备状态解除,朱八刀蹲下/身子,检查靴子的破坏程度。孟柯冷汗,装作很忙地帮朱八刀检查另外一只。
林微微一额头黑线,愣愣站定在那里看这突发的状况,正对上苏洛河紧急求助的眼神。
“林微微,快来,快来。”苏洛河难得好声好气的叫她。
“我?不要。”虽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究竟有什么厉害,但看见苏洛河这副无奈至极的模样,再加上孟柯、朱八刀装聋作哑的态度,林微微很清楚,这是个丫头似乎很不好对付。
苏洛河急得直跺脚,“你,你快过来呀,我……”说话间,苏洛河再次被小丫头轻薄了一口。
弦和庄的人全部退回去了,陈景跃不见了,外院里只剩孤零零的他们四个人。苏洛河青筋直爆,推着小丫头的脸大叫,“陈姗姗,你好讨厌啊!啊!!啊!!!”
林微微觉得,苏老大他,大约快疯了。
一路上,多得他老人家照顾。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吧。
林微微硬着头皮向前,抓抓头发道:“你叫陈姗姗啊?”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看看林微微,咦了一声,问:“苏哥哥,这是谁?”
“这个,这个是……”苏洛河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林微微好。
林微微道:“我们同路,一起来曦宜城。”
“哦。”小丫头点点头,“既然跟我家苏哥哥没什么关系,那便没你说话的地儿。”
林微微没想到自己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被这小丫头极其犀利的言语堵了回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吐吐舌头刚想退,却听身后依旧一副很忙状态,帮朱八刀检查靴子针线的孟柯飘乎乎道:“谁说她跟你家苏哥哥没关系了。你家苏哥哥救了她几次。”
“什么?”小丫头怒目,瞪视林微微,“是吗?”
“呵呵,”林微微脊背发凉。通常有这种感觉的时候,约莫没有什么好事,“什么是吗?”
小丫头用稚嫩的童音语气汹汹逼问道:“我家苏哥哥救了你,还救了几次?”
“啊,嗯,……嗯嗯。”林微微直觉不该回答,可是事实如此,她总不能不承认苏洛河救过自己,显得多无情无义。
小丫头沉眉,松了箍住苏洛河脖颈的手,从苏洛河身上滑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
看起来,这小丫头的身手应该非常不错。
苏洛河突然失措,慌慌张张叫了声“快逃!”,拉着林微微便开始狂奔,身后飒飒凉风,林微微回头,倒抽一口冷气,那小丫头正杀气腾腾地甩着皮鞭追上来,方才那一鞭并未挥空,丢弃在地上的长矛已经被皮鞭拦腰截断了,断处碎成了齑粉,看得林微微触目惊心,眉眼直跳。
本是懵懂被苏洛河拖着,林微微登时精神抖擞,赶紧跟上苏洛河的脚步逃命,身后风声呼呼而来,还好还好尚未被甩中。
“哇噻,你这丫头还没长齐呢,下手特么狠了点吧!”林微微被苏洛河拽着,在这大院里咋呼呼地跑,边跑边埋怨,“苏洛河,我帮你把这丫头弄下来了,可我怎么觉得我性命堪忧啊!”
苏洛河忧伤道:“这不怪我啊,要怪该怪那多嘴的孟柯!”
孟柯愤愤,语气平静道:“少爷,话不是这么说的,方才你求救,我这也是帮你。”顿了顿,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补了句,“何况,我还没说你跟林微微共乘过一匹马呢。”
“什么?一匹马?共乘?”小丫头恨恨瞪视林微微,如同看情敌一般。林微微顿时明白了八/九分内里的情况,泪奔道:“孟柯,你别说话啊!你这不是在害我吗?”
孟柯一脸无辜:“我这是在说实话,更何况我还没说……”
“闭嘴!”
“收声!!”
苏洛河与林微微两人齐声道。
后边追赶着他们的陈姗姗,手持皮鞭呼呼生风,破坏力极强的横扫了整个院子,一时间草皮翻飞,尘土漫天。
正堂内,陈景跃嗑着瓜子冷眼旁观道:“我妹子赢面颇大。”
身后众人纷纷下注,“那,我便买个冷门吧,我赌苏洛河赢,这个赔率多少啊?什么?这么少?”
“真正的冷门是那个被苏洛河牵着跑的姑娘!”
“哈?”
“有人买她么?一赔三?”
陈景跃静静道:“这么冷门,一赔五才够吧,该下注的都下了,也没见人买她。”
“好好,一赔五,有人买么,嘿嘿。”
“不要,不要,一看那就是个没功夫的。”
“我买。”陈景跃拍拍手中的灰尘,瓜子壳零落一地,“一赔五对吧,我下十两,买那姑娘赢。”
“啊!少爷!!你不是说没人买么?”
陈景跃拍拍那人的肩,语重心长道:“我说的话,你也信?
30受伤
弦和庄外大院内,陈姗姗扬鞭落地处已是深坑无数。
跑了数十圈,林微微的脚步有些发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却听耳边风声呼呼而下,一道黑影闪过身侧。
只听“啪”地一声,粗黑的皮鞭扫过,再次掀起一片粉尘。
林微微立即泪奔:“苏老大,这个小家伙下手也太狠了点吧。”这简直是想要她林微微的命呀。
苏洛河额头冷汗大滴大滴的冒,伸手一抹,立即汗湿了一袖子。
眼见体力透支在即,林微微强忍住脚软腿软到想翻白眼的冲动,道:“老大,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我啊!”
苏洛河抽空回了个头,目眦欲裂道:“我这不是正在救你吗?!!”
林微微咬牙。有没有搞错?此番身陷火坑,还不是因为刚刚想要搭手帮苏洛河一把。
这年头,想要当个好人真是不容易。
却在这时,林微微一个不留神,踩在一块石头上。那石头脸盆大小,之前大半埋在草地中,被陈姗姗数次挥鞭翻刨后,从泥土中显露出来了原本硕大的形态。
苏洛河恰在这时回头,还没疾呼出一个“跳”字,林微微便歪脚踏了一侧,身子一晃便朝地上扑倒下去。
苏洛河急忙回身,却还是没来得及扶住林微微。林微微忙用手肘撑地,好在没摔个狗□,踉踉跄跄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脚已经崴了。
眉头深深蹙起,林微微打开想要捞起自己赶忙逃命的那只手,愤愤道:“我扭到脚跑不动了!死就死吧!”
突然听得额前呼呼风响,林微微缩着脖子看去,却不见那狠辣的长鞭落下。
一身红衣的小人儿鼓着红彤彤的腮帮子,想要将鞭子抽回来,却怎么拽也拽不回去,于是跺脚,嫩声埋怨道:“苏哥哥,你放手。”
林微微仰头侧目,向后望去,只见苏洛河站在身后,一手紧紧握住长鞭一端,明澈的瞳光不见了,沉黑的眸子因腾腾怒气而显得煞气十足。
他不说话,只牢牢握住手中的长鞭,咬牙看着那端一身红衣的小人。陈姗姗缩缩脖子,吞吞口水不敢再看他,转头指着坐在地上揉脚的林微微道:“你是什么人,一副望而生厌的模样。”
林微微垂眸,懒得搭理她,心中念念道:望而生厌的是你吧。
苏洛河低眉,问沉默的林微微:“伤得厉害吗?”
林微微嗯了一声,“手肘嗑破了,脚脖子肿了,老大,你觉得这样算不算厉害?”
苏洛河听罢,发狠收手一扯,陈姗姗紧紧抓在手中的长鞭便脱出手去。
陈姗姗见苏洛河铁青着脸,将自己的作案工具噌地一扯便没收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口中还喃喃叫着:“还我鞭子,还我鞭子。”本想上前几步将那长鞭夺回来,却见苏洛河的脸色更黑了些,心中咯噔一声响,赶紧往后退去几步。
苏洛河冲那小人叫嚣道:“哭个屁!刚刚不是还挺嚣张的吗?”
八/九岁模样的陈姗姗耍起赖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眼睛放肆大哭起来。
苏洛河哼了一声,命令林微微道:“臭丫头,你也哭一个。”见林微微非但不合作,反而还剜了他一眼,苏洛河解释道,“你看她哭得多带劲,反倒显得是我们无礼,真是讨厌极了。”
林微微瘪瘪嘴,“你也说那样子讨厌极了,怎么好意思叫我也跟着哭?”
苏洛河面色稍微好转了些,咳了咳,低声道:“你哭一哭,我帮你去报仇的时候能显得理直气壮些。”
林微微吐气愤懑道:“老大,我不哭你也可以去帮我报仇的。”毕竟她林微微现在是真受伤了。虽然不是那小姑娘抽伤的,却也是因她而起。
苏洛河将陈姗姗的长鞭丢在一旁,略略倾身,在林微微的耳边道:“你要是不哭得狠些,我怎么好意思找个小姑娘的麻烦。”
“……”
敢情,她林微微要跟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叫劲?丢了人不说,在那红衣丫头的心中,她林微微的形象大约变成了永远的大恶人。
林微微觉得,虽然自己在这江湖之中没什么口碑没什么形象并不紧要,但如果让这小丫头产生了对大人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受了无妄之灾的林微微心中怨念横生,瞪了瞪罪魁祸首苏洛河,心里那团闷闷的火气便蹭蹭烧上来,将那颗原本不大的胆子衬大了些。
“那个,”林微微冲那痛哭流涕的小丫头道,“你喜欢苏洛河?”
小丫头立马止哭,挂着泪珠的眼角扑闪扑闪望向林微微,不明所以。
林微微摆摆手道:“让给你了,别再来找我麻烦。”
闻言,小丫头惨白的脸色立即恢复成粉嫩可人的模样。擦擦眼角泪光,她起身,拍拍衣裙上的土渍道:“是讲真的吧,你可别反悔。”
“真的,真的。”林微微烦死了。脚脖子真痛,且有越来越肿的趋势。
苏洛河瞠目结舌,嘴唇一翕一合,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缩头缩脑跟着孟柯走到正堂门前的朱八刀,惊诧地扯了扯孟柯的袖角问:“孟老弟,微微姑娘的意思是,她不要我们少爷了?”
孟柯淡淡道:“她大约没想那么多罢。”
苏洛河一脸菜色,“臭丫头!什么叫‘让给你了’,嗯?我跟你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立场把我拱手让人?”
陈景跃好笑着往前走了几步,一手撑在孟柯的左肩上,一派气定神闲缓缓道:“什么时候苏洛河被人收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孟柯冷眼看他,拂开他的手并不答话,一脸冷漠。
陈景跃笑容张扬,豪不顾忌地再次撑在孟柯的左肩上,“江湖皆知苏洛河有断袖隐忧,谁知他竟喜欢了一位姑娘。”
啧了数声后,陈景跃摇头晃脑道,“孟柯呀,我说你是不是太命苦了一点,怎么没有加把劲真跟他修成正果?”
孟柯的面瘫脸缓缓转了过来,清冷的眸子定定望着陈景跃,直看得陈景跃脸上笑容僵硬嘴角抽搐才缓缓说了一句:“你若是有龙阳之好,休将别人也扯了进来,自己欢喜便好了。”顿了顿,孟柯抛下“无聊”二字,再次扫落陈景跃的手,将面瘫脸转了过回去。
陈景跃恨恨道:“人生不就是无数个无聊凑齐的嘛,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甩甩脖子走回进堂内。
林微微懒得管苏洛河是生气了还是愤怒了,反正他爆炸起来的也就这么几个模样。想着自己一派好心却甚是命苦,林微微咬牙强撑着身子半站起来,中途因不大稳当而摇晃了一下,那崴了的脚一不留神搭在地上想帮着平衡,却因触地而更加抽痛起来,林微微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苏洛河本来不大想要搭理她,见她如此倔强,即使痛得一张小脸半青半紫也不向近在咫尺的自己求个助,也不让自己帮忙去扶一把,心里有些难过,却又更生气了一些。
一生气,看着方才扔到一侧的皮鞭就更生气了。苏洛河气鼓鼓地拾起长鞭,陈姗姗以为苏洛河要将鞭子送还给她,顿时眉开眼笑,迈开步子迎了过去,却见苏洛河狠狠一掷,将那长鞭往房梁顶上扔去,铿地一声,不见了踪影。
陈姗姗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哇哇大哭着跑开了。
正堂内开坛设赌的那人迟疑道:“这,这结果算是谁赢?”
陈景跃俯身,拿了自己的五两银子走,“各有损伤,谁也未赢,谁也未输,各自拿了回本钱,下次再赌。”
朱八刀哼哼唧唧小声道:“孟老弟,我看他忒不顺眼。”
孟柯冷目,“我也是。”
“少爷的名声都是被他坏了的。”
孟柯觉得,朱八刀的词没有用对。他应该要说,苏洛河的名节,都是被陈景跃这个臭小子给搅坏的。
明天就是这小子的生辰了,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
林微微一跳一跳,蹦到孟柯的跟前求助道:“麻烦,能不能送我去静王府?”
“静王府离这很远的,”不知从哪处突然钻出来的陈景跃眸光闪闪道,“待你养好伤了,我带你去。”见林微微张嘴想要说什么,陈景跃握住她的肩头,言辞恳切盛意拳拳道:“你这伤是因我妹子而起,她还小不懂事,我这哥哥若还是见之不闻不问,那便太不像话了。所以姑娘,在这把伤养好伤了再走吧,这样我也能好过一点。”
林微微嘴角抽了抽。这位陈兄,你现今一副如此伤痛的模样,方才你老妹抽人的时候,你哪去了?
终究没好意思问出口,林微微的眉头颤了颤,想起弦和庄那三百青石阶,呼了口气无奈道:“好吧。”
苏洛河黑着张脸跟进来,两眼倒竖成三角状,目光杀意腾腾,捏住陈景跃的手道:“臭虫,把手拿开!”
陈景跃置若罔闻,侧身揽住林微微的肩头,“来来来,我帮你安排一间上房。”
苏洛河一手死死挟住陈景跃的脖子,涨红着脸凶巴巴在他耳畔道:“你给我手脚放干净些!”
陈景跃狡黠地眨眨眼:“很干净的,刚洗过。”
31受伤2
红瓦白墙,翠竹绿杉。
陈景跃得意洋洋介绍道:“这可是我们弦和庄最好的一间客房了,下来看看。”说着,便将房门推开来。
林微微有些昏昏欲睡,被肥嘟嘟的朱八刀背着,感觉整个世界既柔软又温暖,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陈景跃是在跟她说话。
苏洛河扛着朱八刀的九环刀,不停地抱怨大刀上因撞击而铿锵作响的九圆环很吵,孟柯淡淡看了苏洛河一眼,言语冷淡建议了一句,“扔了。”
朱八刀哭丧着脸抗议:“别扔啊!我不背人了,我来扛刀。”
苏洛河一脚揣在朱八刀的大屁股上,留下一块触目惊心的脚印后,气急败坏道:“你不背谁背呢?”
孟柯抬头望天,苏洛河哼了一声,再次对朱八刀重申一个观点:“你个呆子背着她最好。”
陈景跃看他们一行人闹得欢腾,对自己陡然降到冰点的存在感很不满意。揉揉鼻子,他突然抬高声音大声嚷嚷道:“这位姑娘!!!你的房间到了!!!”直到现在,陈景跃依然很悲催的不知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林微微睡眼惺忪,朝卖力喊了一嗓子正脸红脖子粗的陈景跃望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朱八刀:“这是到了哪家客栈?”
陈景跃一脸锅底的沉黑色。
敢情,这位姑娘将他这个弦和庄的少庄主当成了某客栈的伙计了?
陈景跃背过身去,努力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终于压制住了心中的熊熊怒火。
林微微此时的睡意已经消退了大半,正万分歉意着方才将陈景跃当成了客栈里头拉生意的跑腿伙计,眼见他背过身去调整呼吸和心情,林微微拍拍朱八刀的肩膀,朱八刀会意后点点头,蹲身将林微微放下来。
林微微正想说些什么表示表示自己的歉意,陈景跃却在这时笑容满面的转过身来,几步走到林微微跟前,拉住她的手真诚道:“这位姑娘,瞧你这话说的,外头的客栈哪有我们家庄子里的房间一半的诗情画意,快快快,过来看看。”
一道冷风扫过,陈景跃眼明手快,拽着林微微往后退了几步,恰躲过那道冷光闪闪的凉风。
九环刀被苏洛河握在手中,空扫过后铿锵作响。
陈景跃单手叉腰威风凛凛指责苏洛河:“我最讨厌玩偷袭的人了!”
苏洛河冷冷哼了一声,将九环刀扔给朱八刀,傲娇脸斜望屋顶:“正好,我也讨厌你。”
角落中的林微微呼了一口气。好险,该谢谢陈景跃,她差点被砍了。不知道苏老大那一砍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削自己一刀,还是为了削陈景跃一刀,或者……是为了同时削他们两个人一刀?
林微微心情忐忑,再看向苏老大的时候,神情就有些怪怪的。苏洛河正在这时收回望着屋顶蜘蛛网的眼神,回过头来恰与林微微那古怪万端的神色对上。
这个世界的嘈杂突然间安静下来。暖风停了吹拂,九环停了铿锵,旁边几个人的身影模糊开去,只剩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望着他,用一种疑惑不解忐忑难安的目光。
苏洛河不自觉将右手背到了身后。他知道他该掩饰些什么,包括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那只柔软的小手飞奔逃逸在大院中,包括咬牙接住陈姗姗那一鞭后手掌中入骨的疼痛,包括刚刚一紧手心横扫而过陈景跃头顶时手中沁出的冷汗,还包括此前握住那只小手时震了心头的暖意。
林微微被苏洛河看得心里头发毛,吐吐舌头赶忙扶着墙一跳一跳的跑到房间里头去了。
嘈杂的声音再次响起于耳畔时,苏洛河的右手已经背在身后紧紧拽成了一个拳头。
陈景跃呲着两排大白牙,狡黠地冲苏洛河笑了笑,赶忙屁颠屁颠的跟在林微微的身后。苏洛河几步追了上去。
朱八刀用袖子擦着九环刀,边侧头小声问孟柯:“孟老弟,你看见了吗?”
孟柯点点头,“加了玄铁银丝的长鞭还敢用手去接,当然伤得不轻。”
“那你怎么不阻止他帮我拿刀?”朱八刀埋怨道。
孟柯淡淡抬眉,“少爷愿意死不承认,你我奈何得了?”
“起码你可以帮我拿刀啊!”
孟柯两指在刀身上一弹,九环刀登时嗡地一声轻响,震得朱八刀的手有些发颤。孟柯似笑非笑道:“这东西,显然不衬我。”说罢,也跟着迈步往里去了。
房间朴素大方,没有陈景跃吹得那么玄乎。林微微大略看了一眼,点点头说:“好吧,我先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多谢了。”
趁着苏洛河还没进来的空档,陈景跃贼眉鼠眼的凑近过来,争分夺秒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啊?以后我好称呼。”
“我叫林微微……”话音未落,陈景跃的头上突然长了个袅袅生烟的大肿包。
苏洛河“切”了一声,以一种极度不屑的口吻解释道:“我就是看不顺眼他。”
林微微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表情,面对热情好客却被苏洛河揍得已经找不着北的陈景跃。
只听砰地一声响,陈景跃晃了几下便晕倒在了地板上。这个事实可以证明两点,第一,苏洛河那一拳揍得实在不轻;第二,苏洛河跟陈景跃实在很熟,熟得一下子就能找到陈景跃的死穴在哪里。
苏洛河踢了踢昏厥在地的陈景跃,叫来朱八刀将他拖出去扔到院子外面的大道上。
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能如此嚣张的,林微微觉得这世上大约只剩下苏洛河一个人了。不怕被弦和庄的兄弟们集体报复么?
朱八刀二话不说,将九环刀往桌上一扔,拖着陈景跃就往外头去了,模样着实有些像在倒垃圾。林微微咂咂嘴说:“老大,我们人在屋檐下,这么对待弦和庄的少庄主,晚上会不会被人砍死啊?”
“哼,他们敢。”苏洛河轻飘飘回了一句,便朝外头去了。大约是担心朱八刀将那陈景跃扔得不够难看,准备跟上去再补两脚吧。
林微微实在有些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十分汗颜的问淡定坐到八仙桌旁自顾自倒茶喝的孟柯:“这个……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么玩的是不是大了点?”
孟柯拍拍身旁的凳子,示意林微微过来坐下,又替她倒了杯茶,缓缓道:“放心,在无月庄的时候,陈景跃比我们家少爷玩得还大。他们,从来都这样。大家习惯了。”
……习惯了……
林微微挂了一额头黑线。
趁着苏洛河还未回屋,孟柯在包袱里翻了翻。林微微问他在找什么,他也不说,认真翻找了许久,将一盒药膏放到林微微面前。
“治瘀伤的。”孟柯提醒道,“先收好。”
林微微感激涕零,谢谢个不停。
孟柯却说:“其实,不止你受伤,还有个嘴巴很硬的人,受伤了也不愿意说。”
“嘴巴很硬?谁?”林微微满腹疑惑,问道。
正在这时,苏洛河领着朱八刀回来了,一屁股坐到桌前,左手翻杯倒茶,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疑停顿,边插言道:“你们在聊什么?”
孟柯意味深长的朝林微微浅浅一笑,对那低头倒水的苏洛河轻轻抬了抬下颌,而后望向窗外发了嫩芽的垂柳,默默呷了口茶,不发一言。
林微微看看面前的药膏,再看看苏洛河始终用左手摆弄着茶杯茶壶,动作略有不适,却依然不肯使他惯用的右手,结合孟柯方才说的那番话,林微微便了然了。
朱八刀朝林微微眨眨眼睛,圆滚滚的脸蛋上那双被挤得略有些窄小的眼珠子骨碌碌使着眼色,努力将林微微的眼神往苏洛河的右手上拉。
心中,对于苏洛河那点滴细碎的气愤之情,便在此时飘散一空了。
崴了脚之后,林微微一直有些生气。气自己拔刀相助的正义感陡升,气孟柯多嘴的胡说八道为自己惹来了麻烦,气苏洛河跳着脚点名要她过来帮忙,更气苏洛河明明一只手就可以稳稳接下陈姗姗的鞭子,为什么还要拽着她满院子一圈一圈的瞎跑。
林微微还记得,苏洛河接住陈姗姗鞭子的是右手。
如果苏洛河现在右手受伤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实际上是被不小心崴了脚放弃逃逸的林微微所连累。
虽然是苏洛河自己挺身而出,但这也应该算是被连累了吧。
想着陈姗姗一鞭挥下,地上的深坑触目惊心,空气中尘土漫天翻飞,力道显然不轻。
林微微有些难过,咬咬下唇,终再也忍不住,抬头问了句:“老大,能看看你右手吗?”
苏洛河脸上飞扬跋扈的笑容僵了僵,眉头微微一皱,低声嘟喃道:“有什么好看的。”
林微微异常坚持,目光炯炯望着他:“我想看。可以吗?”
朱八刀摸摸鼻子,见孟柯捧着茶杯起身朝外走,赶忙也拿了个杯子跟着孟柯走出去。
走得远了些,孟柯的颀长身影立在一列翠竹旁,边品茶边道:“这茶不好。”
朱八刀挠挠脖子,凑过来:“我光拿了个杯子出来,忘记倒水了,孟老弟,你倒些给我喝点吧。”
孟柯面无表情,转头过来:“不给。有本事自己回去倒。”
朱八刀抓抓头发,憨憨笑着说:“嘿嘿,我没本事。”
32胡诌
林微微朝苏洛河伸出手来,真挚恳求道:“拜托,看一下嘛。”
苏洛河闷闷不乐,垂下头来。
他越是回避,林微微就越是担忧。那样嚣张跋扈横行无忌的苏洛河,如今却紧紧抿着下唇,不叫嚣不嬉闹,静静将头侧向一旁,低垂下来。
林微微拿起药膏,默默坐到苏洛河的右手边。
她边旋着药膏的盒盖,边说:“老大,你这么沉默,该是伤得有多重啊?”
苏洛河的右手捏成了一个拳头,轻放在腿上。林微微拿着旋开盖子的药盒,食指从内划了些雪白的膏药出来后,停在当空。
林微微歪了歪头,对上苏洛河侧到一旁的视线,苏洛河慌慌张张的转开头去,林微微鼓鼓腮帮子:“真的伤得这么厉害吗?”
苏洛河斜眼看来。
林微微佯装沉思道:“难道真的同孟柯说的一样,老大你的右手被陈姗姗那一鞭伤了筋脉?”
“什么?!”苏洛河一愣,“你刚刚说,孟柯说了我什么?”
林微微努力忍住已经漫溢到嘴角的窃笑,将眉头皱成一团,做出十分痛心的模样,“难道不是伤了筋脉?”
苏洛河立即抬起右手,摊开手掌道:“我怎么可能被那小屁孩伤得这么严重?你看看!我不过是瘀青了……”
这只巴掌上横过一道触目惊心的宽厚淤青,有些地方更转成了黑紫的颜色。仿佛看见了苏洛河抓住长鞭咬牙切齿的瞬间,林微微的手掌似乎也酸痛了起来。
她低声问:“很痛吧。”边将食指上沾着的药膏涂上去。
药膏清凉,涂到那因瘀伤而火辣疼痛的地方,瞬间缓解了刺痛。
苏洛河看着林微微小心的将药膏涂开,左手捏着茶杯,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没有伤到筋脉。”
“嗯。”林微微抿着嘴偷笑。对于苏洛河的伤势,孟柯可没有明显提及过。方才自己胡诌出来的那句话,无非是因为苏洛河的别扭脾气,使得林微微不得不用上了激将法。
原本说出口的时候还觉得用这句胡诌来激苏洛河挺白痴的,像苏老大这种行走江湖惯了的风云人物,怎么会被个小屁孩的一鞭而抽得伤了筋脉?
练武之人,伤了筋脉是多严重的一件事情呐。更何况,苏洛河受伤的还是右手。若是真的伤了筋脉,便不能再打架,不能再斗殴,也不能再做那江湖传言中右手持剑横行无忌的苏妖孽了。
可是,苏洛河居然信了。不仅被这句话激得紧张兮兮地摊开手来给林微微查看他的伤势,而且还认认真真的解释说他没有伤到筋脉。
苏妖孽的筋脉传闻中如铜墙铁壁一般,哪是随便什么人想伤得到就伤得到的?
林微微闷头替苏洛河上药,一点点一点点缓慢轻柔的擦开。
苏洛河再三思量,觉得还有必要再深入解释一下,于是别别扭扭的清清嗓子道:“我这手好了,照样还是可以狠狠揍人的。”
林微微抬起眉头瞅了他一眼,复而低头。啧啧啧,这人伤成这副模样,怎么脑子里想的还是揍人呢?
真想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那里面究竟装的是怎么样的一团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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