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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侧女史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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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平日因为公事经常要去翰林院,她记录的起居注都是要存到翰林院的,因此跟孔智也算熟了,“孔翰林这看什么呢。”
孔智笑得有点尴尬,“没什么没什么。”
刚刚司马抚儿也注意到他是看着那些女将的,于是笑问:“那些女将漂亮吧。”
孔智更尴尬了,脸上也浮了点红,赶紧道:“司马史官赶紧进宫吧,回头陛下见不着又得找。”
司马抚儿回身看帝已经挽着钱翊进宫了,只得赶紧跟上。
第65章 第65章 洗尘宴
为东越国主准备的洗尘宴极为隆重,帝携钱翊同席,百官相陪。帝与钱翊相识多年,席间畅谈当年往事,相谈甚欢。
此时司马抚儿最想见到的蜀王自然也应邀赴席,席间情形与她想的无异,钱翊见到蜀王是极为欣喜的,二人寒暄多时,蜀王一如既往的豪放,与钱翊把酒言欢,兴致极是高昂。
司马抚儿此时非常仔细的观察着他们,帝卖关子迟迟不肯透露那她就自己观察好了。
得出的结论就是东越国主和蜀王确实是非一般的交情,东越国主与她交谈时脸上的笑容极为真诚,且一直都在听她豪言壮语,丝毫没有不耐或者打断的意思。
司马抚儿自认心里有了谱,得意了好一会儿,眼神又看向了别处,正瞧见大词人国公正一个人低头喝闷酒,神色还颇为痛苦,他作为郑国公自然也是要来赴宴的。
司马抚儿心叹了一声,帝攻打南吴之时可是让钱翊派兵援助寰朝的东路水军一起攻打润州的,当时周煌还给钱翊去了书信,言:“今日无我,明日岂有君?一旦寰天子易地酬勋,恐王亦变作大寰布衣了。”
可钱翊并未回信,继续相助寰朝攻打润州。此时相见,想是大词人国公又想起了往事,又想起了南吴,唉,大词人国公还是太过敏感,又不懂得遮掩情绪,啥情绪都流露在外,这个场合不适宜显得太过悲痛哎。
正叹着,瞧见智昏侯也来了,她有好一阵子未见到他了,自从上次那事后智昏侯一直在府中将养,看现在这模样应是养得不错,富态白皙了不少,脸又大了两圈,那鼻子虽然不如先前挺了,但也总算还立在那。此时智昏侯胃口极佳,酒也已经喝了好几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热闹融洽,此时智昏侯喝到兴头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朝着上座的帝一拱手道:“陛下名震海内,四方窃号之君今已俱在,——”
尚未说完就打了个嗝,忽而又发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赶紧改口:“不,还差那个刘信未来,等陛下平定北燕,刘信也来后,希望陛下能让臣做各国君王的老大,臣毕竟来的要早些,虽然没有蜀王早,但臣是男子,自然应该让臣做老大。”说完直拍自己的胸脯,表明自己适合做老大。
热闹的宴席一下子鸦雀无声,满座皆静,满座皆惊,空留这厮的豪言醉语在大殿之上与菜香酒香缠绕。
司马抚儿也被这厮的胡说八道惊得瞪大了眼睛,人家东越国主此番前来可是来朝贺寿的,可不是跟你一样是被收复的,也不是前来投降的,你这会儿就说人家跟你一样是窃号之主是几个意思?你这是让帝这个主人下不来台还是让东越国主这个客人下不来台?
周煌听了此言神色更显痛苦,猛的又将一杯苦酒饮尽。
钱翊倒是神色未变,脸上依旧留着与旧友把酒言欢的笑容。
帝启唇,声音很是温和:“智昏侯喝多了。”
刚有一些官员要打圆场拉智昏侯下去,怎奈却有人被智昏侯的话触怒了,也是喝多了,蜀王猛的一拍桌子指着智昏侯就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越过本王的次序称老大。”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又都聚在了蜀王身上。
智昏侯被骂自然极不服气,又打了个响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本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然该本侯做老大。”
蜀王一身酒气的乐了,站起身指着智昏侯就骂道:“就你?你也算男子汉?”
说完自己就笑得前仰后合,智昏侯上次受伤的事早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在座的没有不知道的,虽然一些官员面上没有什么表现,但还是有不少官员私下里偷偷笑了起来。
智昏侯虽然喝多了,但也是知道蜀王在嘲笑自己什么,一时语塞,顿时觉得很没面子,还没想到如何挽回颜面,蜀王就捞起袖子气势汹汹的朝他的座位走了过来。
源流见状赶紧阻止:“孟弟,不可。”
蜀王酒意上涌,哪里听得到,很快就大步走到智昏侯面前,甩起手就是一拳,口里还骂骂咧咧:“你这个阉货算老几,敢在本王面前称老大。”
智昏侯挨了一拳,立马哎哟着捂脸后倒。
蜀王上前拉着他的领子又打。智昏侯身边坐着不少武将,见了此情此景没人上前来拉架反而都笑了起来,尤其玉啸拿着筷子敲着杯沿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
眼见蜀王再这么打下去得坏事,源流赶紧示意在座的几个武将上去把他们拉开。
玉啸只得跟几个武将上前把二人给隔开,智昏侯昏头昏脑的就被打翻在地,还没回过神来就又挨了好几拳,此时脸有点肿,鼻子也似乎又出了点状况,鼻血流了一脸,源流示意把智昏侯扶下去请太医医治。
蜀王此时虽然被拉开,但还没打过瘾,还在寻智昏侯要继续打,但此时自己也有些晃悠,转了一圈没见到人,便嘟囔道:“那厮人呢?”
玉啸赶紧笑道:“智昏侯被您打跑了,陛下让您过去呢。”
蜀王又转了一圈才转到源流的方向,笑嘻嘻的又踉跄着过去了,钱翊笑叹:“南柯还是老样子,武艺、酒量、豪气均不减当年。”说完便赶紧起身去扶住一路踉跄的蜀王回座。
蜀王摆摆手,表示这没什么,又自斟了一盏酒要跟人干杯。
源流笑道:“孟弟的酒量少有对手,翾展陪她饮吧,朕实是喝不了了。”
司马抚儿见帝今晚都快两盏下肚了,也是惊叹,他向来酒不过半杯的,今晚竟然喝了两杯,只是他的身体,她又有些愁了,前几日又有些咳嗽,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不宜饮酒的。
因蜀王这么一闹,原本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又恢复如初了,大家再度该吃吃该喝喝该聊聊。
散席后,东越国主一行被护送到早已准备好的礼贤宅。
源流倒在榻上捏了捏鼻梁,司马抚儿看他闭着眼,脸颊上还有些泛红,有些担心的问道:“您今儿一下子喝了两盏,是不是不舒服了?”
他依旧闭着眼,“有点。”
司马抚儿赶紧要让夏怀忠去准备醒酒汤,帝起身阻止说不必,“没多大事,朕没那么娇气。”
司马抚儿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帝的面色,苍白的面色上泛了点红晕,在烛火的映照下倒显得光艳了许多。可能真的没什么事。
“那您早些休息吧,也不早了。”
源流靠到了靠枕上,“朕现在还不想睡,你不是想听故事吗,朕现在给你讲讲。”
司马抚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讲故事?是讲东,东——”
源流默认,让她赶紧上榻,“别拘着,坐这,快点,朕现在正好有兴致。”
她来劲了,眼珠子转了转,这故事当然是要听的,但可不能不拘着,“臣站着听就好了。”
源流不答应,“讲故事又不是下命令,你站着朕没兴致,快点快点,又没外人,否则朕不讲了。”
她还站那。
帝打算不讲了。
帝打算睡了。
她赶紧脱了鞋上榻,盘腿坐在那,一脸求知的样子。
帝笑了,一脸的神秘,又坐了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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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照亮了一室,这是间极为豪华的卧室。
遣退了随从,钱翊闭目靠在檀木椅上。
一块热巾帕轻轻敷在了他的脑门上,他抬手握住了给他敷热巾帕的手。
他睁开眼,拿下巾帕,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她在他身前蹲下,仰脸看着他。他抚着她的脸颊,忧愁的眼神中带着温柔。
他们相知相许多年,往往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彼此的心意。
在外她只是他的一个侍女,她随分从时,从来不会引人注意。
那年她七岁,父亲遭弹劾,全家下狱,男丁处死,女眷贱卖为奴,他买下了她,那时他还只是个王子,她成了他的小丫鬟。
她陪他躲过各种明枪暗箭,随他逃亡国外,再随他返回东越,这么多年,她都一直跟在他身后,无论他落魄之时还是做一国之主之时,她都只是他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她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知她者寥寥无几。
“公子。”私下里,她依旧这样叫他,她眼中莹莹闪现着疼惜。
他早已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妻子,只是她是犯官之女,封她为后只会招来满朝的反对,但他不会只让她做他的一个妃子,所以他不封后,让她时刻陪着他,她是他的丫鬟也是他的妻子,他没有后只有妻。
“阿若,别担心。”他轻语。
智昏侯的醉话其实只是撕破了那层窗户纸,她心里知道现在的处境。他们此次前来虽名为朝贺,但离纳土归降又有多远呢。寰帝是不会留着东越一个小国偏居一隅的。
来之前,他带着她游遍了苏杭一带,那是她的家乡,很美。太~祖当年采取保境安民和休兵息民的政策,所以虽然中原多年战乱,但偏安一隅的东越这些年来却并没有什么战争,东越境内极为富庶繁华。一旦战起,那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可以打仗,但他不忍打仗。
她对他微微一笑,不管以后如何,她都会如现在般跟在他身边。
他也回她一个微笑,他登基以后一直遵守太~祖的遗训——子孙善事中国,勿以易姓废事大之礼。
因此不管中原王朝怎样变动,东越的各朝君主都视中原为正统。东越的国土太小,地理位置特殊,根本没有办法跟中原王朝相抗衡。
此番他来朝贺之前遭到朝中多名大臣的反对,他们担心他有去无回,他倒并不担心,因此不管他们怎么反对,他还是来了。
今日他见到了周煌,他神色的悲怆尽在他眼里,这是个跟他同病相怜的人。但当初他没有选择跟南吴结盟共同对付寰朝,而是选择相助寰朝攻打南吴,除了遵从祖训外也是明白南吴难成气候,他们结盟也无济于事,周煌虽然才华横溢,但并不是个合格的国主,与他结盟他不放心,他不能拿整个东越做赌注。
周煌说:“今日无我,明日岂有君?一旦寰天子易地酬勋,恐王亦变作大寰一布衣耳。”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又岂会不知,周煌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他虽然满心悲凉,但依旧协助寰朝继续攻打南吴。
今日的宴席虽然宾主尽欢,但他已经能预见自己的前路。他与寰帝源流刚结交时自己只是逃亡国外的落魄王子,而他是个到处游荡的世家公子,彼时他尚无定所。
他们相识多年,他帮过自己,自己也知道他是个仁慈的人,也是个莫测的人。
阿若已经将他的床铺铺好,其实他想要的生活一直都很简单。
第66章 第66章 敲竹杠
听了一晚上的故事再加之失眠半宿,司马史官起晚了。
匆匆忙忙穿戴整齐拿着个小本就一路小跑去见帝,帝早准备好了,正等她呢,“不急,晚点无妨。”
今儿早朝,帝特许钱翊可以佩剑上殿,并且允许他写诏书的时候可以不写自己的名字。
官员上殿前都必须解下佩剑,帝竟然允许东越国主上殿携带佩剑,很多寰朝官员都对此表示异议。东越虽然对寰朝称臣,但实际上并未归顺,倘若钱翊对陛下有异心该如何是好。
帝柔和的看着殿下叽叽喳喳的大臣,但并没有理会,接下来又下了一道诏书就连钱翊都惊了。
帝封钱翊的侍女苏若为东越王妃。
满朝之上可能只有站在一边的司马史官没有惊讶,因为昨晚听了一晚上的故事,早就惊讶过了。
帝还征询了她的意见,问封苏姑娘为东越王妃如何。她虽然一开始就觉得那位苏姑娘非普通侍女,但也没想到她与钱翊的关系竟然如此亲密,她一向关注这些传闻的,竟然从来都没听说过。
可帝说他们早就是夫妻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封她为国后,应该是因为苏姑娘的犯官之女的身份。
可蜀王呢,她问帝,难道不是因为蜀王才没封后的吗?
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她,还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没病。
她好好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看来很多传闻是不可信的,帝对此表示同意,并说严肃的史家是不能被传闻左右的。
她当然是严肃的史家!
既然帝如此确信他跟苏姑娘的关系,那她就选择相信吧。
可东越王妃,她觉得不妥。钱翊并非是本朝的异姓王,他的后妃是不能被叫王妃的,一般叫做夫人或者妃,而且王妃是嫡妻,不是妾。
更何况本朝不封异姓王,除了蜀王这个例外,因为她是女的,所以朝臣也没坚持反对。而东越王妃相当于异姓王的王妃,怎么能这么封呢。
帝表示也这么想过,但东越虽然对寰朝称臣,但他还不好管到东越的国内事务,总不能直接封苏姑娘为东越国的国后吧,东越国的国后只能钱翊自己封。所以帝觉得还是封东越王妃比较好,东越王妃是嫡妻,跟东越国的国后是一个性质。
就这个问题他们又讨论了大半夜,最后还是决定就封苏姑娘为东越王妃。
此时,朝堂上的众大臣都极为震惊。
有些嘀咕苏若是谁?一个侍女?陛下为何要封一个侍女为王妃?而且王妃?本朝不封异姓王,钱翊的妻子怎么能被封为王妃呢?更何况那个侍女还不是钱翊的妻子,只是个侍女。又是一阵叽叽喳喳。
钱翊神情复杂,他跟源流相识多年,知道源流一早就注意到阿若,但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将阿若封为王妃。寰帝亲封的王妃,就是他的嫡妻,不管阿若的身份怎样,东越大臣都没有办法再反对,这是了了他的一个心愿。
帝依旧很温和的看着大家,面带笑意的力排众议。钱翊领旨谢恩。
下朝后,帝又赐了很多东西到礼贤宅,礼贤宅都快被布置成婚房了。
之后帝又多次宴请东越国主,并携他游览汴京风光,对他很是礼遇,一众官员随行。
可智昏侯自那晚被蜀王揍了之后就没再出现,司马抚儿本还想看看那厮的鼻子有没有再塌呢,但智昏侯却让人禀报陛下他病了,不能陪陛下游览了。
帝也没有勉强,就随他去了。
不巧的是一向豪气的蜀王也病了,钱翊听说她病了倒是颇为焦急,帝也很是担心,立即差了太医前去看视。
可能生病都会传染的吧,尤其这个季节又是个容易生病的季节,郑国公竟然也病了,此刻只能在府中将养,不能陪陛下游玩了。
帝听罢点点头,让传话的人转告郑国公好好将养身子。
可司马史官听说大词人国公病了倒是有些着急,也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到底严不严重,大词人国公只是个文弱书生,身体不是很强壮,有时候一个小病也是会让人病倒的,司马抚儿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抽空去他府上探望探望。
郑国公病了,帝总得派个人慰问慰问不是,既然给蜀王宣了御医,就不能不管不顾郑国公,司马抚儿自告奋勇的要做这个慰问者,可帝瞟了她一眼,表示没有派人慰问的意思。
“您这么不善待降国之主,东越国主会怎么看呢?”
帝表示她想多了。可她真的是怕东越国主多想啊。
虽然没有得到帝的许可,但司马抚儿还是斗胆以陛下史官的名义前来探视郑国公。
刚由郑国府的下人领着进去,迎面就遇见了南吴的降臣张姬,司马抚儿本来还以为他也是来探望周煌的,毕竟是旧主,旧主病了自然要来看看,正要跟他打招呼,却发现他手上正抱着个脸盆,还不是一般的脸盆,是白金的脸盆,做工很是剔透,一看就知道很名贵。
司马抚儿极为奇怪,“张大人手里拿着什么?”
张姬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司马史官,一瞬的尴尬,含糊道:“是,是个脸盆。”
她知道是脸盆啊,还是白金的脸盆,但他干嘛把脸盆拿在手里?“张大人干嘛大白天的抱着个脸盆到处走啊?”脸盆是用来洗脸的,是放在室内的。
张姬更含糊了,支支吾吾道:“司马史官,我,我还有点事,容以后再聊。”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疾步走了。
司马史官回身看着他的背影,走得倒挺快,摇摇头,更奇怪了,刚回过身来就听到领着她进来的老仆一声叹:“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
老仆又叹道:“张大人每次来都要带些东西走,之前已经有过好几次了,这次竟然连国公的脸盆都拿走了。”
敲竹杠?揩油?司马抚儿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张姬当年可是南吴的重臣,深得周煌的器重。“张大人不是郑国公在南吴时的旧臣吗,而且还深受信任。”陪主远赴汴京投降,现在主落魄,他竟然?
老仆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把她领到了客堂。
周煌整衣出来见她,她给他行了个礼,说是陛下让她顺道来看看郑国公怎么样了,得了什么病。
周煌的脸色确实很差,满脸的愁云。但他道他只是有些风寒,怕会传染,所以不敢陪陛下游玩,还请她向陛下说明,望陛下恕罪。
司马抚儿听他的声音倒不像是个得了风寒之人,看他的脸色或许只是不想出去才称病的,心下倒放了心。寒暄了一会儿,她又说刚刚看到张大人抱着个大脸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
周煌脸上更显痛苦,国亡之时少痕让他在登记造册之前多拿些东西,他没有多拿,把大多数都分给了手下官员和近身侍从,其中就有张姬,他当时已经给了他不少了,而自己就只留下了一点。
来京以后张姬几次三番前来讨要奇珍异宝,他身边本就所剩无几,被他要了几次更是一屋空空了。这次他又来,他只得把自己洗脸的白金脸盆给了他,只希望他以后别再来了,自己身边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司马抚儿看他光苦着脸叹气,却不说话,有些急了,正色问道:“郑国公,张大人是来讨要东西的吗?”
周煌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只是亡国之主,苟且偷安,宁愿破财消灾,张姬知道他这真没什么奇珍异宝了应该就不会来了。
见他不说,司马抚儿更急了,即便是亡国之主,现在也还是个国公,陛下也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他怕啥,被人欺负了还不吭声?
正待要再问,这时候少敏冲了出来,怒气冲冲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张姬那个白眼狼,怎么说也是南吴的旧臣,你看他拿了我们多少东西,我们本来就不剩什么了,今天连个脸盆都拿走了。”说完她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煌没想到少敏就这么冲了出来说了一气,赶紧拦住她并安慰道:“罢了,敏儿,不要说了。”
司马抚儿听少敏说的跟刚刚那个老仆说的一样,心中的火气立马腾腾的直往上窜,但又极是怨怪大词人国公太软弱,“郑国公怎么能别人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呢,您好歹是个国公,哪有官员跑到国公府上要这要那的,郑国公以后不要再理这些混人,倘若一些混人总是胡搅蛮缠,郑国公自是可以去陛下那说理,陛下不会坐视不管的。”
周煌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司马抚儿气的慌,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一回到宫里,她就极为不忿的跟帝说了这事,帝问:“你跑去郑国府做什么?”
司马抚儿这才想起来帝并没有允许她去郑国府,她本来只是打算去看看周煌有没有事,并没打算跟帝说,但没想到竟然遇上这种事,实在不忿,现在她也不想再遮掩,便说是自己正好路过那,就进去看看郑国公身体怎么样了,代帝问候。
帝皱眉,“抚儿怎么顺路顺到郑国府了,司马府和郑国府不在一条道上吧。”
“不在吗?”司马抚儿眨了眨眼睛,凝眉想着,好像是不在一条道上,但“这不是重点。我现在说那个张姬呢。”
源流没理她,将手中的书又翻开了一页。
司马抚儿从他手里把书抽走,“您说句话啊。”
“那你要朕怎么样?又不是朕让他这么委曲求全的。”
司马抚儿无言以对,只恨有些人太势利,旧主失了势就变了一张脸,就算不能为故主尽忠,但也用不着反踩上一脚吧。可他敲竹杠占便宜也不算什么罪大恶极,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可司马抚儿越想越不忿,这种人品低劣的人倒是继续留在本朝做官,还做到了参知政事,恨恨的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提笔就写:参知政事张姬,屡向旧主周煌讨要珍宝,今又讨走白金器皿一只,犹自欣欣然矣。
写完后,司马抚儿总算舒爽了些,哼哼,本史官一定让你的光辉事迹名留青史。这件事一定要再跟祖父说说,让祖父记到笔记里。大词人国公,我替你报仇你自己也要争气点啊。
第67章 第67章 祝寿
帝终于满三十了。普天同庆的日子。
虽说是过生日,但皇家生日可真没那么好过。帝要接受宰执宗室百官以及各路大使的朝贺,从早到晚,仪式繁琐,这可比上朝要累多了。
大寿星忙里抽闲,赶在傍晚回宫喘口气,晚上还有大宴。
夏怀忠这时递上一本名帖,说是晋国公差人呈上来的。
帝接过打开,司马抚儿就在他身后,眼一瞟,也都看到了,晋国公在向陛下拜寿哩,言辞极为恳切,忏悔之意很浓,并恳请陛下能在今晚寿宴前见他一面,他想单独为兄祝寿。
晋国公源泽现在被勒令闭门思过,没有皇命是不能够踏出晋国府一步的。
帝合上名帖,没说话,坐在圈椅上闭目歇了一会儿便让夏怀忠宣晋国公进宫。
“陛下要让晋国公参加晚宴?”说好的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这是要提前放出来?
源流摇摇头,“他要在晚宴前单独见朕,跟朕拜寿。”
毕竟是亲兄弟,虽然被禁足在府上,但帝大寿这一天放出来见一面也不算太过分,更何况只是晚宴前的私自会面,都没让他参加晚宴,他自己也没要求能参加晚宴。司马抚儿觉得若是反对帝放他出来实在有些不近人情,因此也就没说什么。
晋国公很快就到了,一见到帝便给帝跪下磕头,边磕边痛哭流涕。
帝让他免礼,但他却坚持给帝磕了三个响头,还痛诉这段日子自己极为懊悔曾经做过的事,本来在禁足期间自己是绝不会出来的,但实在不想错过皇兄的三十岁生日,这才厚颜恳请皇兄接见。
“起来吧,你我同胞兄弟,处罚你也是为了不授人以柄,以及希望你能够以身作则,给百官做个表率。”源流有些咳嗽,缓了缓才又道,“罚了你朕也不好受,但朕也是为你好。今晚就跟朕一起参加晚宴吧。”
晋国公却未立即起身,并且拒绝了帝让他参加晚宴的提议,“不,皇兄,臣弟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处罚,皇兄对臣弟的处罚已经很轻了,这次实在是臣弟不愿错过皇兄三十岁寿诞,才厚颜恳请见您,晚宴臣弟真没脸面去,臣弟只想在晚宴之前先给皇兄拜寿,拜完寿就立即回府继续闭门思过。”
晋国公言辞恳切,眼中带泪,与往常大异。这幅模样也让司马抚儿大感讶异,那个让他感觉阴寒的晋王竟然也会有这样的面孔,除了上次被揍成猪头的样子让她诧异了一把。
源流亲上前把他扶起来,“快起来吧,袭予,你有这份心意朕就很高兴了。”
源泽这才顺势起身。帝让人摆上一桌酒菜,携他对坐。
源泽这时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壶道:“皇兄,今日臣弟自己带了酒,这壶酒就是有名的云露,臣弟也就只有这一小壶,珍藏了多年都没舍得喝,今日正好与皇兄共饮。”
云露是有名的佳酿,宫中都未必有,晋国公竟然有,司马抚儿见他将瓶盖打开,一股酒香瞬即扑鼻而来,果然是琼浆玉液,就这醇厚的酒味就非一般的酒水可比。
源流笑道:“朕一向不善饮,袭予拿这么好的酒来给朕贺寿,有些浪费啊。”
源泽已经往帝的酒盏里斟满了一杯,“臣弟知道皇兄不善饮酒,但今日是您的寿辰,您怎么说也要喝上一点,这个酒不冲,也不伤身,女子都能喝好些的。”
源流视线落到酒上,“哦?那朕的史官也可以喝喝了。”
源泽给自己倒酒的手一顿,笑得有些尴尬,司马抚儿虽然属于一杯倒的酒量,但刚刚也被这酒香给吸引了,这酒醇厚又名贵,估计谁都想尝上一口吧。
可看源泽尴尬的笑容,似乎是不想与帝以外的人分享,司马史官心里哼了一声,她可不稀罕,她对酒没什么兴趣。
源泽的酒盏也倒满了,他起身举起酒杯,先是祝陛下万寿无疆,之后又说了一车祝福的话后才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源流含笑,举起酒杯移至鼻尖前,酒香熏人,不必深嗅就已经很是陶醉。“袭予,还记得小时候我因身子不好,所以都被母亲拘束在家中,你常常偷偷来找我一起溜出去玩,那年你说家里的池塘结了冰,拉着我出去玩,我们就在结了冰的池塘上跑,但没想到有一处不坚实,你就掉了下去,我也跟着你掉了下去,幸好那会儿衣服穿的多,没往下沉。我们被救上来后我就大病了一场,之后就送到药圣那不怎么回家了。”
源泽赶紧道:“那次要不是为了救我皇兄也不会掉到冰冷的河里,要不是皇兄把我往冰上推我也等不来救的人。”
源流依旧含笑,但却有些叹息:“现在时不时的想起小时候的事,自那以后因为回家少,我们兄弟二人似乎便疏远了。”
“皇兄哪里话,皇兄虽然常年在外,但你我骨肉兄弟,血浓于水。”
源流点点头,又闻了闻酒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源泽又给帝斟上了一杯,“长兄如父,父亲过世后,您在臣弟的心目中就像父亲一样,臣弟一直把您作为榜样。”
源流再度举起酒杯,视线停留在杯中晃动的酒上,杯身晶莹,美酒浓醇,片刻,他才道:“自古皇室无亲情,但你我并非皇室出身,兄弟姊妹不过四人,如今朕虽得了天下,但骨肉亲情确是不能忘的。”
源泽笑着的脸僵了一瞬,但很快便缓和过来:“臣弟不敢忘,没有皇兄也就没有源家的今天,皇兄虽贵为天子,但您依旧是我的长兄。”
源流含笑点头,似是表示欣慰,第二杯云露也一饮而尽。
源泽立即陪饮了一杯,还给帝夹了些菜,“皇兄,您先吃两口菜,这酒虽然不伤身,但也不宜空腹喝。晚宴您还要喝酒,臣弟这里就不再劝您喝了。”
源流点点头,源泽自己给自己斟满酒,帝吃菜,他喝酒,很快那一小壶酒就喝光了。
看看时候不早了,天也暗了下来,源泽起身道:“能在今日单独给皇兄祝寿,也是了了臣弟的心愿,现在时候不早了,臣弟就先回府了,皇兄也该参加晚宴了。”
“好。”源流含笑点头。
源流看着他离开,看着他消失,眼神落寞游离,直到司马抚儿出声他才闭了闭眼,仰头后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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