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帝侧女史官-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一觉睡得安稳,腹痛并没有来搅和,醒来时天已经暗了下来。瞪着两眼看着床顶,症状明显缓解了很多,但还是不想起身了,反正今儿休息。
沉淀了一夜,腹痛已消,心涩难散,虽然觉得没脸见人,但不管怎样还是要见人的,硬着头皮收拾整齐,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已面无愧色足够镇定了,便候着当差了,虽然此时天尚未亮。
源流起身后,对她关切道:“怎么这么早,若是身体不适可再休息两日。”
司马抚儿见他面色沉静并无戏谑处,心中稍安,但阴影依旧难以消散,便赶紧正色答道:“臣很好,并无不适。”
怕她多心,源流欲言又止,只道:“别太勉强。”
司马史官挺直身板,表示自己身体很好,“谢陛下关心,臣可以当差。”
似乎只有勤恳的做事才能消除心头的窘境一样,司马史官更是一丝不苟的当着差,但这次的状况稍稍有点超出她的心里承受范围,心中窘境久久不散,还好时间是强大的催散剂,身体彻底舒服的时候心头也就好多了。
天气还在热着,因此帝并无换回来的打算,司马抚儿依旧在正殿里,因为彻底睡习惯了,再加之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司马抚儿是越睡越开,反正床大,横着竖着歪着斜着想怎么着都成。
司马抚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渐入佳境,迷蒙的梦境之中,似乎有人在叫她,但四下看看并无人影,可音犹在耳,嘟着嘴哼唧两声转了个身不再搭理,却有人轻拍了自己的肩膀:“抚儿,醒醒。”
好吵,迷迷糊糊之中蹬了两下腿表达自己的不满,依旧不愿醒,直到觉得有人在轻摇自己的身子才有些头疼的睁开眼睛,起先还有些迷糊,木木的看着眼前人,等脑袋清明了竟吓一跳,大叫了一声赶紧坐起来,一下子拉过被当做枕头的凉被盖到自己身上惊恐的颤道:“陛,陛下?陛下怎么进了臣的寝居。”吓,自己现在就穿一身薄薄的亵衣,薄如蝉翼。而且刚刚自己穿着亵衣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样子就这样被他看到了?司马史官实在难以接受。
面对司马史官惊恐的控诉,源流笑得温煦,“这可是朕的寝宫。”
这话不错,但“是陛下您让臣睡在这的啊。”
源流点头承认,但“这依旧是朕的寝宫。”
司马史官无言以驳,愣了片刻,惊恐不减,“那您,您是想现在换过来?那臣收拾一下就回偏殿去。”
源流安抚道:“抚儿想到哪里去了。朕怎么会这会儿搅了抚儿的好梦就为了换房?”
司马抚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夏季本来天亮得就早,这会儿天都还没怎么亮呢,“那陛下?”到底想干什么啊。
源流笑着解释道:“朕看这几日天气没前几日那么燥热了,而且现在江南又是满城明媚之际,等我们到那天气正好会凉快下来,所以朕带你去江南玩几天如何?”
司马抚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度怀疑是不是现在还在做梦,眨眨眼睛,暗咬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梦,再一想,惊道,“江,江南?陛下要去江南?您怎么能去江南呢?太危险了。”现在寰朝和南吴虽未见兵戈,但关系紧张,陛下怎么能这个时候去南吴呢?
“朕都安排好了,不妨事。”
“那也不行,朝中政事繁重,缺不得您,更何况您只身下江南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朕早就想下江南好好游览游览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正好朕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抚儿你也应该,咳,现在正是好时节,此时不去何时去,更何况朕早就说过要带抚儿去金陵逛逛的。朝中的事抚儿不用担心,朕已经都安排好了,朕的安全抚儿也不用担心,朕会带着护卫的。快起来,快起来,乘着早凉,赶紧去。”
司马抚儿瞪大眼睛看着他,心头阴影刚起又被他的催促灭了下去,没心思窘迫,一心急着劝谏陛下不要只身前往敌国,这样太过危险,但现在似乎容不得她置喙,因为再不起来帝似乎就要动手拉凉被了,自己的睡意早被他吓得没了影,他让起自然就得起来,但现在他杵在这,自己如何更衣。实在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有了下江南的兴致,但劝谏又没用,只得死死的拽着凉被正颜道:“陛下请您先出去,待臣更衣。”
“那你快点,”源流笑意满满,起身道,“待会儿过来跟朕一起吃早膳,吃完早膳咱们再出宫。”
司马抚儿只得迅速的收拾,并立即将此事记下:帝不顾朝政,不听劝谏,执意私下江南游玩。
下江南走的是水路,源流这次只是轻船简行,随身只带了一些亲卫。
一路顺风而下,尚未到就感受到了江南的气息,这是司马抚儿第一次来江南,虽然因为陛下的安全问题不太同意他就这么秘密的来敌国,但踏上江南这片土地还是颇为激动的。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当时百万户,夹道起朱楼。”李太白写的金陵诗,司马抚儿觉得真是应景,以往也就诗里看看,这回算是亲见了。
源流接口道:“亡国生春草,离宫没古丘。空余后湖月,波上对江洲。”
司马抚儿当然知道后面的这四句,但此情此景有必要说这后四句吗,帝是故意扫兴吧,“金陵如今繁华不下当年,您这几句现在不太合适。而且都言江南富庶,看这满城的繁华也知道所言不虚。”
“虽看似繁华,但靡靡之音太重,而且在金陵建都没有长远的。”
“您听力可真好,我可没听到什么靡靡之音,”司马抚儿在他身边小声道,现在在外面,她也不用像在宫里那么称呼他,“您之前不就说要南征了吗,到现在不还没征,而且——”
“什么?”
“而且吉朝的时候就在征南吴,不也一直没有征下来。”
“当年长江以北都属于南吴,现在呢,抚儿知道长江以北十四州是怎么全部变成吉朝土地的吧。”
哼哼,这事她听祖父说过,当年帝还在为吉高祖效力,征南吴的时候打了四场大的胜仗,这四场全部以弱胜强,都是几千人马胜对方几万人马。
其中有一场两千人胜南吴两万人的,据说当时很多士兵都有逃亡之心,战斗中帝见那些打仗退缩的士兵就在马上悄悄的用箭在他们的军帽上划一条线,打完仗整兵的时候他让人检查士兵的军帽,凡是帽子上被箭划了一道的,全部拉出来,一共有几十人,最后全部处死,并当众宣布处死的原因,这下剩下的一千多士兵没有再敢怯阵逃跑的了,再战的时候全都跟玩命似的,最后将南吴两万多的军队打败。
帝前后四次大捷将南吴派来救援的军队全部打垮,也因此深得吉高祖器重,以至连升三级。吉朝三次征南吴,帝都是主将,最后将长江以北的十个州六十个县全部打了下来。
南吴在长江以北一共有十四个州,被打下来十个,还剩四个也快守不住了,南吴国主被打得实在受不了了,便将另四个州送给了吉朝,并主动提出去帝号,用吉朝的正朔,以求吉朝退兵。
因为吉朝当时水军较弱,吉高祖便答应退兵没有继续攻打长江以南,至此吉朝疆域一下子拓展到长江以北,南吴国主不再称皇帝,不再跟吉朝平起平坐,而是成为吉朝的附属国。
唉,可惜吉高祖没两年就病逝了,这一切现在都成帝的了,帝当初打了那么多场恶仗,现在看来都是为自己打的,他倒一点都不吃亏。
听祖父分析说吉高祖之所以会那么器重他相信他,能把他提拔成禁军殿前司的最高统帅殿前都点检,除了他屡立战功外就是他身体羸弱未婚无子,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却又极有能力。可惜,还是看错人了,即便一身病体也是很有威胁的。
司马抚儿撇撇嘴:“知道,您是主将嘛。”又小声嘀咕:“现在都成寰朝的了。”
“嗯?”源流偏头看她一会儿,点点头,“抚儿说的对。”
恬不知耻,司马抚儿心骂道,只能心里骂了,他为了打胜仗能杀那么多人应该还是够狠的,虽然跟着他的这段时间觉得他还挺和善的,但祖父叮嘱又叮嘱不能掉以轻心,篡位的没有良善之辈,所以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今日虽阳光普照,但天气并不算特别热,再加之司马抚儿第一次来金陵,新鲜劲还没过去,所以走了这半日也一点都不累,虽然不爽源流泼的冷水,但看着这一路的美景便很快又开心起来。
“抚儿很喜欢金陵吗?”
当然喜欢啊,司马抚儿实话实说:“以前看周煌的诗词,总以为他对金陵的繁华描述太过,但现在看来一点也没夸大。”
源流瞥她一眼,温淡道:“以后让他‘忆江南’。”
司马抚儿没听明白,“什么忆江南?”
源流没答话,司马抚儿以为他随口一说便也没追问,又走了会儿他指着旁边的河道:“这处就是秦淮河了。”
第46章 第46章 药圣
“这个就是秦淮河啊,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可惜现在不是晚上,要是晚上那多好啊,现在看不到诗里的情景。”司马抚儿有些惋惜。
“商女不知亡国恨,——”源流又接口,但尚未说完司马抚儿转头狠瞪他一眼,源流立刻停住,看着她愠怒的眼神,笑道:“不说了还不行吗?”
司马抚儿心中悒悒,大好的景致都被他破坏了,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也泼凉水道:“您该不是眼红人家这块地的繁华富庶吧,成天亡国亡国的。”
他竟然点头道:“就因为富庶所以更要拿下,国库空虚,需要南吴国库充实。”
这已经不是恬不知耻了,这就是流氓啊,看人家有钱就抢,周煌自他受禅以来都不知道进贡了多少次了,他生日进贡,太后生日进贡,他祭祖进贡,他打胜仗还要进贡,他当皇帝的时间不长,周煌进贡的次数倒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贪得无厌,人家就差天天给您进贡了。”司马抚儿还是没忍住的低声骂道,现在在外面,她也没那么拘着。
阳光照在源流脸上倒让他略显苍白的脸色显出一片华彩,“他就知道送钱。”
司马抚儿极为不服:“他为了一方百姓免受战乱之苦给您送钱,希望您少动干戈,可您还是要打过来,而且还要挖苦。百姓有个不爱打仗的国主是好事。”
“盛世太平之年是好事,但在乱世就不是了。他是不爱打仗,但我也不爱。”
您还不爱打仗?“您这么多年可一直都没闲着,”司马抚儿嘀咕,“您说什么群狼环饲睡不着觉,但周煌一点入侵寰朝的心思都没有,倒是您成天惦记着人家的土地呢,还有国库,狼是您吧。”
他不急不缓道:“打仗太花钱,我得为北伐做准备。”
“不打不就行了吗?”
源流瞥她一眼,“你这史书都白读了。”
“穷兵黩武的君王会对国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史书上可都写得很清楚。”她心里其实也清楚源流并非穷兵黩武,只是遇到周煌的事就想较劲。
“收复失地怎么能算穷兵黩武呢。抚儿,你是寰朝人,怎么能为他国说话。”
“我还是吉朝人呢,我出生的时候还是燕朝人呢。”刚说完就想咬住自己的舌头,祖父说他是笑面虎可不能忘了,就算在外面,也不能太触怒他,免得回去以后清算,偷眼看他,似乎没生气,倒听他道:“以后让抚儿做一辈子寰朝人。”
“乌衣巷就在前面。”他又指着前面道。
乌衣巷?“就是‘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那个乌衣巷吗?”
源流点头。
司马抚儿玩心重,一听说乌衣巷刚刚的不快便很快散去了,拉着源流就要赶快去。走过一座桥的时候,源流说:“这是朱雀桥。”
司马抚儿看了看桥上的几个字,想到那句诗又有些伤感了:“等打起仗来又要生野草了,这样的景致怕是又要烟消云散了。这里很快就会成为又一个西蜀吧,本来安居乐业,一夜之间就家破人亡了。”
“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这里现在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他的话温淡却坚定,像是在做着保证。司马抚儿看了看他便又拉着他下了桥。快到乌衣巷的时候她问:“您怎么这么熟啊。”
源流笑道:“我年轻的时候来过。”
年轻的时候,司马抚儿撇了撇嘴,“您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啊。”
源流想了想道:“有十多年了吧。”
“十年前,也是来玩的?”
“当年闯荡江湖去过很多地方。”
“您这身子还能闯荡江湖吗?”
他笑:“身子不好才更需要到处走走,运动运动。”
玩了一上午,正路过一处酒楼,源流拉住她:“逛了这么半天,进去喝口水歇歇。”
她逛得正起劲呢,一点也不累,看来帝是累了,唉,这种身体还不如她呢,他当年到底怎么闯荡江湖的。
进了酒楼,找了张桌子坐下,正要点菜便听见邻桌的正在大聊特聊什么封后之事。
小二过来,源流便问道:“刚刚听那桌人说什么封后,是怎么一回事啊?”
“客官是外地来的?竟连这都不知道。”
“我们是外地商贾,正好来金陵做些买卖。”
“那来的正巧,国主三日后就要举行封后大典了,客官正好可以看一看。”
司马抚儿诧异道:“封后?你们国后不是刚刚去世吗?”
“是啊,所以现在要立新的国后,新的国后就是少后的妹妹。”
司马抚儿傻眼了:“但少后薨逝还没多久啊。”
“国丧以日易月。而且啊,”小二降低了声音道,“新的这位小少后早就住进宫里了。”
源流笑道:“这可不能乱说。”
“你们外地人不知道,金陵城早就传遍了,谁不知道,当初国主自己写的词都流传到宫外来了。”
司马抚儿的心沉了又沉,沉了又沉,源流让她点菜她也没心思,亏自己刚刚为他说了那么多话,还曾被他那篇长篇诔文给感动了,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又要立后了,还是少后的妹妹。
源流见她不搭理,便自己点了几个特色菜。
“姐妹共侍一夫的事多了,不稀奇。兴许日后还能成为美谈呢,就像娥皇女英一样。”
司马抚儿闷闷的不说话。
“周煌的那首词抚儿不是也已经看过了吗,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啊。”
什么意料之中,自己可从来没想过他这么快就封后,“我可没您想得那么周全。”
“我之前就说过国后的位子很快就会补上,而且还是少后,是抚儿硬是不肯相信。”
司马抚儿灵光一现:“您赶在这个时候来该不就是为了来看封后大典的吧?”
源流笑,拍了拍她的头:“聪明。”
司马抚儿哼一声,“看别人封后有什么意思,您还是自己赶紧的吧。”
源流笑道:“国库空虚,暂缓。”
菜很快就上来了,都是很典型的金陵菜,源流见她不动筷,便给她夹了一道菜:“吃啊,抚儿应该还没吃过金陵菜。”
是没吃过,来的路上还惦记来着,但现在都被搅得没什么胃口了。源流见她还是没动,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这可都是用的国库的钱买的,别浪费啊。”
司马抚儿剜他一眼,撇撇嘴,还是开始吃起来,她刚吃完碗里的,源流就又给她夹了一块肉道:“全都吃完啊。”
菜挺好吃的,司马抚儿这会儿还真是有点饿了,但还是不服气的口是心非道:“我吃不下。”
源流眼里笑意满满:“浪费多少都从抚儿俸禄里扣。”
司马抚儿火了,“凭什么扣我的,您自己怎么不吃,菜又不是我点的。”
“都是为抚儿点的,我的身体不易多食。”
司马抚儿往嘴里又塞了一口菜,觉得味道不错,吃完后恼道:“还说丞相抠呢,我看您才是最抠的。”
源流一边给司马抚儿夹菜一边道:“我跟湛兮可不一样,发给他的俸禄那就是他自己的了,他不用那就是抠门,但国库的钱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就是替大家暂管着,可不能说我抠门。湛兮比我富裕多了,我还没抚儿富裕呢。”
金陵菜跟金陵美景一样,还真是名不虚传,刚还没胃口呢,这会儿已经胃口大开,便又吃了点,嘴里含含糊糊的发出两个字:“哭穷。”
源流笑着低声道:“朕是真的穷,又要养兵,又要养官,还免了那么多的苛捐杂税,三年五载的闹一次灾荒还得去赈济灾民,朕手里真不剩几个子了。”
本朝官员俸禄高倒是事实,他当初收了那些武将的兵权花了不少钱来安抚,就跟花钱买兵权似的,但您也不至于就穷成这样吧,“您少哭穷,西蜀、南燕的国库不都被您收了吗?西蜀国库的钱财多到现在还都没全运回来呢。”
“本朝经历五代国力凋敝,西蜀国库虽然充实,但还是不够,至于南燕的,被刘尚烧了不少,还被运走不少,到朕手里的没剩多少了。”
“所以您又瞄准南吴了么。”
“与其给周煌风花雪月,倒不如朕收了用在实处。”
“既然这么穷,您真不该下江南来,就为了看一场封后大典,浪费钱。”
他点头:“所以抚儿不要浪费,再多吃点。而且不是只为了看封后大典,我的师父这阵子正好在金陵,我要去看看他。”
师父?“药圣?”
源流点头:“他现在就住在附近,吃完了我们就过去。”
虽然源流说就在附近,但吃完饭后源流带着她跟散步似的足足散了一个时辰才散到一处极为古朴的老宅前。
“到了。”源流叩响了老宅的大门。
打开门的竟是一个和尚,司马抚儿吃了一惊,源流倒没什么意外。这个和尚她见过,就是那次向帝献策的若水和尚,他怎么在这?对了,上次他不要任何赏赐,只求帝一件事,就是求见药圣,希望药圣赐药。源流答应了,原来他现在真的跟药圣在一起。
“阿弥陀佛。”
“师父呢?”
若水和尚带着源流和司马抚儿便进了宅子,源流对司马抚儿道:“这里是师父在金陵的落脚处。”
宅子很清幽,周边种有不少稀奇的花草,刚进了内宅,便闻到一股药香,一个老者正背对着他们弓着身子在一丛花圃旁边观察着什么。
“师父。”
老者闻言转过身来,白发白胡,圆脸极为红润,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鹤发童颜了,司马抚儿极为吃惊,拿不准他到底多大岁数,或许有一百岁了,但这面色和精气神又不太像。
源流走过去,躬身行礼:“师父可安好?”
“好。”药圣仔细看了看他的面色,“徒儿不太好。”
“让师父挂心了,愚徒尚好。”
药圣拉过他的手为他把脉,良久,摇头道:“不知保养。颜儿之前给我来了封信。”
源流心知慕容华颜肯定在师父那告了他一状,笑道:“颜儿就会夸大其词,不过是一时风寒,没什么大碍。”
药圣瞅了瞅一边跟着的司马抚儿:“这个娃娃是谁?”
“我的小跟班,在宫里是史官。”
药圣点点头,又瞧了司马抚儿一会儿,忽然道:“就是因为她吗?”
司马抚儿莫名其妙。
源流笑道:“师父,咱们进去说吧。”
进了内间,药圣给源流倒了杯茶,又给司马抚儿倒了杯,还道:“娃娃坐。”司马抚儿接过药圣倒的茶看了看源流,见其点点头便坐在了其旁边的椅子上。
“知道你国事操劳,但也需要知道保养。你这样一折腾,又变回去了。上次让颜儿带给你的药你可有按时服用?”
“徒儿都有按时服用,师父放心。”
药圣点点头,“你既要干大事,就更不能乱来,若是折损阳寿如何干大事。”
源流点头道:“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晓了。”
药圣又转向司马抚儿:“娃娃,既然你成日跟着他,就劳你好好提醒他了,要多多休息,调整心绪,切忌大喜大悲,不可太过劳心伤神,尤其不能再风寒了。”
司马抚儿捧着茶碗有点木木的,听药圣说完直点头,虽然不知道药圣为何这样叮嘱她,她作为起居注史官自然要跟着他,但他想干嘛她哪有权利管。
药圣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便又道:“娃娃既然是史官,就不仅要如实记载,还应多加劝谏,否则他阳寿尽了,于国于民岂不都不利。”
司马抚儿被阳寿尽了这几个字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碗不幸落地,砰一声又吓自己一跳。
“师父别吓唬她,她不经事。”
司马抚儿被连番惊吓吓得愣了一会儿,但很快便起身要收拾茶碗,被源流拦住,招来一个小童收拾了,药圣道:“是不是吓唬你自己清楚。”
源流脸上带着柔和的笑,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师父,若水和尚送来的女子不知如何了?”
“不妙,但也没死。”
“那师父能救活吗?”
“吊着一口气,但一直未醒,就看造化了。”
药圣让他坐一会儿,自己进了内屋,出来的时候拿着三个瓷瓶,“拿着吧,都是救命的药,但还是要靠你自己保养。”
源流感激:“有劳师父了,徒儿内疚。”
“罢罢,你一定要完成大业,就去干吧,为师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其他的还要看你自己。”
临走时,药圣塞给司马抚儿一张纸:“娃娃,爷爷叮嘱你的话你可要记住了,把这个好好看看,他若自己忘记保养,你要随时提醒他。”
司马抚儿赶紧接过直点头:“您放心。”
若水和尚还在外宅站着,源流走过他身边时道:“三日后举行封后大典。”
“阿弥陀佛。”
出了老宅,司马抚儿才有点缓过气来,试探着问:“药圣说的真有那么严重吗?上次慕容大夫也这么说。”
“尽人事知天命,尽人事就好,天命如何强求不得。”
“药圣的意思就是要让您尽人事吧。”司马抚儿赶紧把药圣给她的那张纸塞到自己衣内,再想了想药圣和慕容华颜的话,这下是真的意识到情况比较严重了。
源流似乎依旧不甚在意,又领着她到处转悠了一阵,直到日暮西斜。
晚间住店,源流说国库空虚,就订了一间房。
第47章 第47章 犹豫
司马抚儿恳请自掏腰包再订一间房,源流一口否决,说订的是大间,够住了。
果然是个大间,还挺豪华,分内间和外间,中间还有个水晶帘子隔着,这倒比帝寝宫里那芦苇编的破帘子要好些。
帘内很宽敞,有张乌木雕花大床,大床的右前侧还有张紫檀木卧榻,左前侧则有张紫檀雕花的大梳妆台。帘子外面也很堂皇,正中一张紫檀雕花的圆桌,圆桌上正放一盘青花细瓷的茶盅,中间围着一个同是青花细瓷的茶壶,窗户边上放着一张乌木架子,最上面一排正搁着一个绿玉花瓶,下面几排不仅有些可供人赏玩的器皿还有不少书籍。
司马抚儿前前后后打量了一下这间客房,够宽敞,够富丽,“可我睡在哪?”
源流指了指帘内那张乌木大床,“床啊。”
“那您呢?”
源流依旧指着那个大床,司马抚儿蹙着眉看他,在她质疑、愠怒的眼神中,源流缓缓的将手移向了乌木大床的右前侧,“卧榻。”
司马抚儿看向卧榻,又看向源流:“您金尊玉贵,又身体孱弱,药圣刚刚还叮嘱我要多加提醒您好好保养身体,这一转身便让您睡卧榻我可不敢。”
“当年行军打仗什么没睡过,这么华贵的卧榻,铺上被褥舒服得很。”又靠近她低笑道:“朕可是武将,抚儿可别把朕想得娇弱了。”
“知道您是武将,”司马抚儿一直觉得这个是最诡异的地方,“您当年怎么就当武将了?”
源流想了想,笑道:“功夫好吧。”
司马抚儿撇撇嘴,没见过他有啥功夫,就见他面色不佳了,三伏天都能着凉,但猛的想起那个被他一拳打凹陷下去的御案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司马抚儿又看了看这间客房:“这间客房是上等客房吧。”
“嗯,是这家客店最好的。”源流双臂大开的躺到了卧榻上,“不错,蛮舒服。”
司马抚儿追问:“您不说没钱吗?还订最好的。”
源流依旧躺在卧榻上,“再订一间就没钱了。”
“那订两间普通客房就是了。”
源流却说靠近的普通客房都订给了跟着的亲卫,已经没有多的了,要再订一间就必须再订一间上等客房,没钱了。
司马抚儿提议她跟亲卫换,正好亲卫可以贴身保护他。源流却说史官就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他,否则就是不负责任。司马抚儿思忖那她从任职到现在都还没负过责任。
“您还是换个史官吧。臣这么失职还占着这个位子实在过意不去。”
源流坐了起来,“之前抚儿也不算失职,小小年纪担此大任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谁都得有个适应期,但过了这么些日子了,也该适应得差不多了,以后就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我了。”
哪有这样的话,“但男女有别,臣怎么能成天跟着您呢。”
“这是抚儿的职责,在其位谋其事,不该考虑性别。我都不介意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被记录史册,抚儿介意什么。”
司马抚儿有点懵,皇帝临幸个妃子都是要记录在案的,时间、地点、耗时多少,全部要详细记载,陛下现在虽然没有后妃,但以后总是会有的,嘿嘿,他真的乐意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暴露在史书上?心里邪笑着口上轻轻的问道:“您真的不介意啊。”
他笑:“朕行的端坐的直,为何要介意。”
皇帝的一言一行虽然都要记录在册,但很多都是皇帝不愿让别人知道的,所以史上才会有不少帝王偷看史书,然后施压史官篡改历史,“您以后不会偷看史书吧。”
源流已经拿被褥铺卧榻了,听了她的话低低一笑:“本朝已经规定皇帝不得干预史官修史,也不可看自己的起居注。”
司马抚儿撇撇嘴:“那也是您规定的,只要您愿意,也还可以改过来,或者偷偷的看,谁还敢说什么。”
“君无戏言,我就看看坊间的话本野史了。”
看来他还惦记着自己的话本呢,见他把被褥已经铺好,司马抚儿道:“您还是睡床吧,君臣有别,我可不敢做此犯上之事。”
“出门在外不必顾虑太多。”
司马抚儿琢磨着大床上有很厚实的帐幔,可以很好的阻隔外界,而卧榻就这么光秃秃的,缺乏保护,想了想还是先委屈帝了,自己就不跟他客气了。
晚间,司马抚儿就着通明的灯火坐在圆桌前把药圣塞给她的那张纸拿出来仔细读着,虽然她不懂医术,但药圣写的浅显易懂,她看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源流随手在乌木架子上抽了一本书便靠在了卧榻上,边翻着边随口问道:“师父都说了些什么了?”
“都是您平时应该注意的。”不算很难做到,首要的就是不能熬夜,但帝似乎很难做到,饮食清淡,这个倒是没问题,不能动怒,这个偶尔会,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这个好像也不常见,不能劳心伤神,这个,帝天天算计别人的兵权、土地,收了一个还要再收一个,怕是天天都要劳心伤神。不能纵情纵欲,嗯,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帝饮食清减穿戴俭朴,连皇冠上的珠子都给拆了,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