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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辱忧欢-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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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那是男人的脚步,要比她的脚步大,比她的脚步重。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不宜见人,哪怕是女人,更不要说男人。可她一动都不想动,心早就被捣成了肉酱,被盐水和辣椒末夹揉在一起,痛都成了奢侈的感受,除了麻木,哪还有什么疼痛和羞愧?
她一点儿都不好奇来的是谁,她满心茫然,这世界于她已不具备任何意义。
苏朗大步进门,嚷嚷着道:“顾兄弟,怎么院子里全是血,发生什么事……顾,顾伯母?”
顾卫卿身上披着一袭男人的黑色锦袍,长发如瀑,遮掩着她婉约美好的身形,背对着他跪着一动不动,顾大太太口吐白沫和鲜血,在顾卫卿身前抽搐,她却恍若不见。
苏朗上前,伸手想要拍拍顾卫卿的肩,却不想一低头便看见她白腻有如雪一样的肌肤。苏朗吓得一闭眼,心跳得像是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样,脑子里嗡一声,人就乱了套。
这是……怎么了?母女发生了什么争执,顾卫卿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不,再怎么样也是母女,顾大太太不会对顾卫卿这般羞辱,反之顾卫卿也不会对顾大太太见死不救。
贺琮来过……
顾卫卿昨儿又去了逍遥王府。
不用说,贺琮来顾家,不只是为了送顾卫卿回来。一定是他当着顾大太太的面,对顾卫卿百般羞辱,这才气死了顾大太太。
顾卫卿?
贺琮这个该死的混蛋、畜牲,他不是人!
我要杀了他。
苏朗胸脯耸动,往后挪动了几步,转身要走。
却又很快睁开眼,他不敢看顾卫卿,只手忙脚乱的解下自己的外袍,闭着眼兜头罩在顾卫卿外头,这才小心翼翼的蹲下来,道:“玉卿?玉卿——你,你说话。”
他心里满是对顾卫卿的怜惜、心疼,可喉咙像是被谁扎了一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剩下的便全是对贺琮的愤慨的痛恨:“玉卿,你醒醒,你别伤心,为那么个人,不值得,你,你要是还难受,我,我这就去替你杀了他。”
顾卫卿无动于衷,连眼珠都不转,更是半晌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成了个没有生命的木头人。连她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仿佛整个人都被冻在了千年冰雪之下。
苏朗冲动的将顾卫卿抱在怀里,心疼的道:“玉卿,错的人不是你,是杀千刀的贺琮,你醒醒,醒醒啊,为了那么个浑蛋、畜牲,伤心不值得。你快看看顾伯母,她……”
她是不是要死了?难道真要让顾卫卿背上气死亲娘的骂名么?
顾卫卿无动于衷,只缓缓闭上眼。
累,好累,恨不能把每根骨头都拆卸下来,一根根捋顺放平了,沉睡几百年几千年。
苏朗是从外头进来的,带着阳光的味道,隐隐的还有茶叶的清香。她一直很喜欢这两样,赛过世上所有罕见的薰香。可现在,都被这腐朽的檀香给融解没了,以后,她会和阳光、茶香一样,被埋在黑暗的地底,直至腐烂。
她应该推开苏朗——她落到今天的处境,多多少少都是因为苏朗才引起来的,她真该放他走,不该把他留在身边。就是因为她太过轻信自己,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所以才会遭此重惩。
可这世上应该的事情多了,也没见哪件应该的事就都做了。她现在推开苏朗又能说明什么?难道当着贺琮的面讨好还不够,背了他还要奉他的话如纶音?
她得有多奴性?!
他不是看不得她和别的男人亲近吗?那就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她吧,连最令人难以忍受的事她都忍过来了,再恶劣还能恶劣到哪儿去?
有本事,他将天底下的男人都杀光。
她就是死性不改……不改呵。
凭苏朗怎么说怎么劝,顾卫卿就是不言不动。
苏朗急得团团转,实在没办法,他一把将顾卫卿抱起来,送进了顾大太太的房间,见四下连个有活气的丫鬟都没有,想也知道不是被杀了就是被吓得躲了起来。
他只能先替顾卫卿盖上锦被,出门又去抱了顾大太太回来。
顾在太太的情况很不好,面色越发青黄,好像随时一口气喘不上来就会魂飞魄散一般。苏朗想自己去找郎中,又不放心这母女,待要找个人来帮忙……
顾卫卿的身份还得一直瞒下去。
说到底,顾家的事,顾卫卿自己的事,他不能越俎代疱。
他也不确定除了顾大太太,这府里都有谁知情,因此不能贸然把人叫过来服侍她。
便是想叫人,一时半会儿也叫不来,想着这一院子的血腥,苏朗有点儿恶心。
贺琮是真够狠,杀人如麻用在他身上是再贴切不过。
可苏朗也想,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上顾家来就为了屠顾家满门,都是些低微的奴才,杀了他们除了稍稍起震慑作用,又能有什么用?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把所有见到顾卫卿的人全杀了。
目的呢?自然不想让人看到顾卫卿这般模样,可谁又能说,他在盛怒之下仍然不忘替顾卫卿隐瞒身份呢?
苏朗不能理解贺琮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按说如果他是因顾卫卿而迁怒顾家,那他最该做的便是先把顾卫卿杀死,何必还要费尽心机的保全她的身世之谜?
如果不是,那他又为什么这么对顾卫卿?
苏朗只能先把院外的顾能叫进来,让他去请郎中,请朗中之前先去寻顾尚。
顾尚也和苏朗一样摸不着头脑,他恰好今天有事,结果才回府就发现顾家已经成了修罗场。
有顾尚帮忙,苏朗就能轻松些,两人商量后,由顾尚主持,叫人先把府里幸存的人全收集到一处:好歹先把府里的死尸处理了吧?不然这大半夜的,谁还敢睡?
第100章 蒲苇柔韧
卫刚等人下手极狠,一剑切中要害,府里共死了十七口人,八男九女,无一存活。剩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躲在屋子里不敢露面。见顾尚出外走动主事,这才慢慢聚拢过来。
苏朗则折身去看顾卫卿。
令他惊讶的是,顾卫卿已经坐起来了,身上不见那件黑色锦袍,当然也不见他那件外袍,她不知从哪寻来一身自己的旧衣裳,明显花色有些陈旧,而且有些小。但好歹衣衫整齐,不像刚才那样让人尴尬。
她没有束胸,男人的衣衫也遮不住她的窈窕身姿,想着刚才惊鸿一瞥时的无边风景,苏朗有些迈不动步子,面上火辣辣的烫。
顾卫卿闻声抬头,慢慢转身,见是他,并不意外,神色从容的道:“你曾经答应过我,你的嘴巴是最紧的,今天的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置。”
这一刻,顾卫卿不是刚才那让人怜惜的弱女子,又成了从前清冷、不可高攀的顾家玉郎。苏朗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灭了,顾卫卿软弱之时,是他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可他不得不承认,这样永远珠玉在握的顾卫卿才更让他安心,也更能让他情不自禁的生出敬慕和仰望之情来。
他不由自主的弯了脖颈,顺从的道:“是。”觉得这一个字的力度太轻,随即又郑重的道:“我苏朗发誓,今天的事,绝对不会泄露一个字,否则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顾卫卿并不在乎他发不发誓,她也并不在乎他会不会遵守诺言,只不过例行公事的交待过了就完事了,她微抬手,打断他道:“先去请郎中,再把顾尚叫来。”
她已经见过顾大太太,到底母女连心,自暴自弃容易,却终究只是一时,生命痛苦而漫长,再无奈,也终究有责任要背负。她不可能真的放任母亲枉死。
苏朗回道:“我已经叫顾能去了,这会儿怕是郎中已经在路上,顾尚把府里死的人已经收敛整齐,就等着公子处理。”
顾卫卿点点头,知道是他的功劳,对他在这种时刻敢于冲锋陷阵十分满意,她竟艰难的咧咧嘴角,绽出一个轻微却赞许的笑道:“有劳你。”
苏朗有些受宠若惊的道:“别说这种客气话。”他上前一步,皱着眉头道:“玉卿……”
顾卫卿几乎瞬间抬头,眼神冰冷而戒备,似乎在他和她之间划裂了一条浩瀚星河,让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再不能涉足。
苏朗十分受伤:他只想表达一下她的关切。
顾卫卿近乎冷漠的问:“嗯?”
“你……”苏朗被她看得有些难以启齿,他攥了攥拳头,郑重的道:“我不会让你今日的屈辱白受,总有一天,我一定替你报仇。”
顾卫卿眉目轻瞬,倒笑起来,可她笑得无声无息,反倒是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苏朗手足无措的道:“我,我说的是真的。”
顾卫卿微仰下巴,收了笑,哑声道:“得了吧,报什么仇?那是作死呢。”她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一句话就把苏朗远远的推了出去。
苏朗有些不甘心,了道:“你忍了今日,他下回只会更嚣张,难不成你就一直这么忍下去?”
顾卫卿缓慢的把视线挪回来,神情中瞧不出悲喜,只眼神越发冷漠,非是不信,只带了些无所谓,许久才道:“你先出去吧,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儿。”
苏朗脸涨得通红,可他知道,顾卫卿从未想过让他能往前一步的心思。她不允许,他就只能往后退。
苏朗退到门边了,才又回头看了一眼,顾卫卿站得笔直,纤弱的身子像一根脆弱的芦苇,可那眼神里没有痛不欲生的脆弱。
他不得不佩服,这纤弱的身体里有着他都不能及的勇气。或许他曾经不赞同顾卫卿对贺琮的奴颜婢膝、唯利是图,可现在他明白,不择手段也许是弱者唯一的武器,而这武器,顾卫卿运用得很好。
顾大太太万幸没事,只是急火攻心,郎中开了药,又下了针,顾大太太当晚便醒了过来。
顾卫卿没在跟前侍疾,顾大太太心里着急、羞愤、痛恨,却苦于起不了身。她待要叫人把顾卫卿叫来,贴身丫鬟却只是劝:“太太,公子正忙着府里的事呢,您是最疼他的,什么事等明儿一早再说吧。”
顾大太太已经知道贺琮的暴行,府里死了十七口人,做为一家之主的顾卫卿总得有个交待。
还不知道怎么交待。对于这些人的身后事倒还好说,赔偿一笔银子也就是了,可官府那里怎么说?无大病无大灾,顾家一下子报了十七口的死人,官府肯定要查。
查来查去,查到贺琮身上他们也不敢妄动,但一定会查出来顾卫卿的身世。已经处心积虑瞒了这么多年,没道理功亏一篑。
顾大太太都要恨死了,顾卫卿为什么忍辱负重做贺琮的男宠?还不就是为了她的身世么?
苏朗听说顾卫卿雇了人手和车,准备把这十七口尸体送到逍遥王府,第一个反应是:“你疯了吧?”
是不是受刺激太大,得了失心疯了?趁这个机会和贺琮撕掳开,是再合适的机会没有了,她怎么还往跟前凑?谁知道贺琮会是个什么反应?他是个好性儿的?恼羞成怒,再当众羞辱顾卫卿一回,她还活不活了?
顾卫卿只凉凉的道:“退下。”他是她什么人?他有什么资格管她的事?说好听了是结义兄弟,说不好听了,他就是个下仆。
苏朗面色通红,却转瞬又笑道:“行,我不反对,我替你去总成吧?”
顾卫卿挑眉,轻蔑的道:“你?”
不是她瞧不起苏朗,而是贺琮压根不会见苏朗,更不会给他面子。这件事,只能她自己出面。
苏朗无法,只能再退一步:“我陪你去。”
这回他无论如何也要陪在顾卫卿身边。是,他没那个能力刺杀贺琮,甚至不能阻止他对顾卫卿的暴行,但起码,他可以在顾卫卿最狼狈的时候,给她披上一件能遮羞的外袍。
顾卫卿矜傲、清冷的一笑,道:“随你。”但她的神态无一不说明:她不需要。
第101章 美人心计
顾卫卿一行人推着四辆平板车,上头呈放着十七具僵硬的尸体,沿着建宁府长街,缓缓朝逍遥王府而去。
贺琮听闻此讯,倒是摸着下巴笑了笑:她这么快就恢复过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来就来,他怕她怎么的?这才叫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自来投呢。只要她不怕他折腾,他又有什么可顾忌的。
贺琮对方源道:“叫顾家玉郎一个人进来。”
方源暗暗咋舌,前两天闹出那么大动静,他还当王爷对这位顾公子厌倦了呢,今儿这是什么意思?
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那几个画师和那五个侍女,事发后就都被处死了,死前全被剜了眼睛。是以方源才敢大胆揣测贺琮的心思:怕是自家王爷并非是恨怒上了这位顾公子,而是因爱生恨吧?
也不知道这位顾公子哪儿违逆了王爷,完全把王爷变成了个疯子,行事全无度量,只不知王爷事后是不是后悔了。
他后悔倒罢了,关键是这听差的人倒霉啊。
唉,这男男女女,一旦沾上了情爱,温和的将本性不再,疯狂的只会更疯狂,他这没根之人,怕是没法体会的了。
顾卫卿听召朗然而进。她一袭青袍,头上束着玉冠,端的是面如冠玉,皎皎如月,衬着她那秀挺长眉,红润樱唇,一袭男装,更是别有风情。
贺琮不冷不热的打量着她,问道:“尚未到五日之约,卿卿怎么倒来了?”
来做什么,他会不知道?
顾卫卿淡然一笑,也不行礼,径直上前。
贺琮心头一跳。她受了这场刺激,他以为她怎么也得病上大半个月,而且他听卫刚说顾家确实请了郎中,且这几天始终汤药不断。
怎么她倒像是没受一点儿影响呢?
反常必有妖,她想行刺暗杀自己?
顾卫卿径直站站到贺琮跟前,带动的微动拂动贺琮的袍子,与她的交织在一起,像缠绵的情人温温暖暖,她微仰头,用黑白分明的眸光直直的凝视着他,软语温声的道:“我想王爷了啊?王爷只说我可以在家待上五天,可没说我不能随时来找王爷。”
贺琮心头掠过异样。
他以为她会恨他入骨,可她淡然谈笑,仿佛与从前毫无二致,可到底不一样了。他缓缓伸手,轻声呵笑了一声,长指拂过顾卫卿的眉眼,她动都不动,仍是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她。
贺琮呵道:“那当然,你能主动来找本王,本王求之不得。你想本王,这倒是头一遭,让本王猜猜,你哪想本王了?”
他不正经的调笑,伸手去揽顾卫卿的腰。顾卫卿也不反抗,身子跟柳条似的偎在他怀里,凑近他的耳朵道:“王爷会不知道我哪儿想王爷了吗?”
越加反常,她平时只是被动承受他的雨露,顶多是不反抗,像这么主动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贺琮心里戒备,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有了反应,他扣住顾卫卿的纤腰,恶意的在她腿间打磨,道:“不知道,本王想听你亲自说。嗯,就像那天一样,要多粗俗有多粗俗,本王喜欢听。”
顾卫卿没有意想中的恼羞成怒,她甚至适时的羞红了双颊,衬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要多撩人有多撩人。贺琮想,就算是拼着被她刺杀一回,也不能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他将顾卫卿拦腰抱起,径直往殿里走,边走边哈哈大笑,道:“走走,本王知道你害羞,这种羞人的话,只有咱们两个时你再说给本王听。”
顾卫卿却揪着贺琮的衣襟,漫不经心的道:“王爷急什么?是你的终归是你的,跑都跑不掉。”
不是你的么,你抢也抢不来。
贺琮哼一声道:“本王急又如何?你有意见?”
顾卫卿摇头:“我是怕王爷大煞风景,不如把丑话说到前头,我顺心,王爷也畅意。”
贺琮才不信这个邪,甫一进门,便将顾卫卿压到门板上,二话不说撩起她的袍子就直往下扯她的亵裤,一边亲着她白嫩香腻的脖颈,一边喘着粗气,轻车熟路的顶弄进去,大动几十下,边动边道:“你只管说,本王这时候最快意不过,你提什么要求本王都应允了你。”
顾卫卿扭头朝他冷然一笑,有如寒风中的梅花,冷艳却又不失明艳,她道:“王爷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王爷斩杀我府中十七口人,不能撂手就不管。”
贺琮道:“管,当然管,你说怎么管?”
顾卫卿把头重新转回去,面无表情的贴着门板,任贺琮在她柔软的身体里前戳后捣,冷硬的道:“王爷要替我去官府销案,不能无缘无故白死这么多人,我承担不起这罪责。还有,人死了要安葬,还要抚恤,每个人最少得一千两,十七个人就是一万七千两,王爷是给现银呢还是银票?”
贺琮的动作停了停,呵笑一声道:“特么的本王正爽着呢,你跟本王谈这么血腥俗滥的事,确实挺败兴的。”
她还真丁是丁,卯是卯啊?
顾卫卿无辜的道:“刚才我已经把丑话说前头了,是王爷不肯听。”
贺琮磨了磨牙,将顾卫卿硬掰过来,隔着重重衣衫,在她的柔软处重重咬了一口,痛快的道:“行,如你所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是要销案吗?本王让方源去,不是要银子么?本王给。满意了么?”
他每说一个字,就重重往前顶一下,力气又大速度又快,雕花门板随之发出咣当声。顾卫卿身体被扭成两截,却仍然面不改色,承受着他的力度,漠然的道:“王爷没听说过,人心不足蛇吞象么?我不敢说不满意,不过,王爷果然比我意料中的慷慨。”
贺琮:“……”这话听着真不是个滋味。
什么慷慨,他慷慨,那他又成什么人了?堂堂一个王爷,要用挥金如土来嫖她这么个女人么?
她现在还真是豁出去脸皮不要了,什么话都敢说啊,她是不是笃定他舍不得她的身子,所以抵抗不了她的美人?
他还真是抵抗不了,送到嘴边的肉,为什么不吃?
第102章 此心逐利
贺琮心里不舒服,烦躁的将顾卫卿的脸重新扭过去,重重的将她撞到门板上,泄恨似的道:“你才知道吗?只要你有本事,本王还可以比这更慷慨。”
顾卫卿却不再搭言,只若有似无的笑了一声。
他当然可以更慷慨,但不是没有代价的,他不过是想让她以更龌龊更低贱的丑态来取悦他。
钱么,她当然想要,她已经一头扎进了利益里,这辈子也出不来,现在尤甚。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可靠的,包括父母会老去离开她,包括儿女会长大有自己的家,包括男人会有三妻四妾抛却她的深情,包括生意上的伙伴为了更丰厚的利益背叛她,包括亲人可以因为一文钱就和她反目……
只有银子最实惠,它不会用有色眼光杀人于无形,它也没有嘴,不会说出最让人寒心最恶毒的话来伤人的心,它也没有腿,不会趋利避害,让她到头来一无所有。它没有反骨,不会随时背叛。
她不会说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话,她总会从贺琮这挖到更多的利益,只不过,方法手段不会只有这一种的。用更卑贱的丑态来取悦他,于她来说也不再是跨越不过去的难关,只不过不是非它不可。
激情褪去,贺琮并不急着抽身退开,只将双臂抵在顾卫卿身后的门板,微俯头目光咄咄的望着她。
顾卫卿只给他一个背影,自顾自的整理衣裳。
她腰肢纤细,身形玲珑,看得贺琮心头火起。奈何小贺琮此时已经无精打采,他现在有心无力。再一眼撩到顾卫卿那没什么表情的侧颜,心头更是说不出的挫败。
他有心再讥诮、嘲讽她两句,可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表明她的无坚不摧,他能做的都做了,也不见她有丝毫软弱、萎靡的迹象,再说这种白话还有什么意思?
顾卫卿却已经嫌恶的把外袍甩开了,从他怀里费劲的转过身来,一抬头就蹭上了他的下巴。如果她能永远都这样乖巧、柔顺,并且肯投怀送抱多好。
顾卫卿问贺琮:“王爷几时派人送银票过来?”
贺琮按捺着脾气问:“怎么?”要钱的还成大爷了?她这是有多忙,到手的银子都不肯耐心多等一会儿?
顾卫卿道:“想请王爷让让,草民要先换过衣裳。”
没什么事了,他还圈着她做什么?
贺琮能说,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吗?甩手就走,显得他心虚,不走,他能活活被她气死。
贺琮低笑一声道:“这么见外?别说换衣裳了,你便是从从容容的梳洗沐浴都有的是时间。”他有意要缓和气氛,可惜顾卫卿不买帐,她嘲弄的一笑。
笑得贺琮眼前一花,没等他陪着笑,就听顾卫卿单刀直入的道:“王爷打算要价几何?”
贺琮气得脸色铁青。
一丝一缕,一粥一饭,他还要跟她收银钱不成?他有那么吝啬吗?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女人,他堂堂一个王爷,真至于锱铢必较?
那别的呢?又该怎么算?如果他和她真的只能用银钱来称量,那他们之间成了什么?
贺琮呵斥道:“顾卫卿!你真以为你和本王之间的这笔帐,可以用银子算清楚?”
顾卫卿并无畏惧,迎着他的暴怒,只轻淡的挑了挑眉,没什么诚意的道:“王爷慷慨,那就权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多谢王爷恩典。”她略顿了顿,道:“王爷还有别的吩咐?”
“……”不跟她要银钱,她倒收得恬不知耻。可这会儿再要把话收回来也迟了。贺琮只能咬着牙道:“没了!”
苏朗被拦到了王府外头,等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顾卫卿。他先打量她的神色,见她面色绯红,眼眸水润,不像是受了什么折磨——反倒像是才被滋润过的花,越见明艳。
苏朗也是个男人,能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极其别扭。
顾卫卿始终脊背挺直,像一把利剑,将所有阻碍她的都斫砍到了脚下,那微带睥睨的眼神掠过苏朗,苏朗就是一阵凛然。
他迎上来道:“事情怎么样了?”
顾卫卿漠然的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朝着苏朗挥了挥,没有一点儿笑意的道:“一万七千两,你看着给这十七个人的亲属们分一分吧。”
苏朗不由的吸了一口气:“这么多?”贺琮怎么真肯当这个冤大头?
顾卫卿却一脸倦色,不欲多说的模样。
苏朗酸涩的接过银票,道:“你放心。”他所存在的意义,不就是替她排忧解难吗?现在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他当仁不让。
这是苏朗这辈子接触到的最多的银钱,可他却没有丝毫兴奋,反倒觉得沉重。这不只是银子,而是顾卫卿的血泪,是她踩着荆棘,脚踏鲜血才换来的。
他不能辜负,亦不愿辜负。
苏朗犹豫了下,只从这一沓银票中抽出几张,小心的道:“已经……够了。”她来找贺琮的目的,应该不只是为这十七个人讨公道,这么多钱,拿金子铸十七个金人都够了,她那么喜欢银子,自然有一部分是她压榨贺琮,从而泄恨的。
他怎么好都拿走。
顾卫卿倒是微微含笑的挑了挑眉:“也好,不够你再跟顾尚支取。”
苏朗点头,眼见得顾卫卿纤指一番,已经利落的把银票揣进了袖子里,他心中暗暗感慨:顾卫卿看上去飘逸出尘,可对于银子似乎有着过份的热情。
视线掠过她的袍袖,他瞳孔微缩,这才发觉,顾卫卿的衣裳,似乎已经换过了?进去时他穿的是顾府里的青色绣竹时暗纹的袍子,出来时穿的却是青色绣银梅花的袍子。
明明他是只身一人进去的,别无他物。
苏朗心底酸涩,有些不甘心的道:“玉卿,你和他……怎么又,又搅和到了一起?”他不敢看顾卫卿的神色,只孤勇的一鼓作气的说下去:“其实你大可不必来求他的,就算是官府上门寻衅又如何?他们都知道这是王爷的手笔,谁敢动你?安抚这十七口人的亲属,咱们自己有银子,你这又是何必……何必自取其辱?”
他很想骂一声,你真就这么贱?非得贴上来由着他侮辱?
第103章 夏虫语冰
顾卫卿不屑的笑道:“苏朗,你真这么觉得?什么叫我为什么又和他搅和在一起?自始至终,我有说不的余地么?从前没有,现在就有吗?因为从前是被逼无奈,所以那种搅和你就觉得情有可原是不是?这回的搅和,因为是我自动自发,所以便格外的令人深恶痛绝、十恶不赦是吗?”
苏朗被质问得哑口无言,他嗫喏着道:“不是,我……”
他本来挺有理的,被顾卫卿这么一说,活脱就是一掩耳盗铃,只会道貌岸然,指责辱骂别人的假正经啊。
顾卫卿和贺琮的事,他也算是一路见证过来的,她哪句话说错了?从头到尾,她都是被动的那个,从来没有说“不”的余地,又不是一天两天,除了强颜欢笑和贺琮虚与委蛇,再无第二条出路。
顾卫卿微带失望,却越发倨傲,轻笑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我没觉得自己受到了****,至于你所感受器的屈辱,抱歉,我莫可奈何。”
他们如何看她,和她有什么关系?没人体会她的感受,那么他们是否理解与支持,她何必在乎?
他们的喜或恶,爱或恨,既不能给她勇气和希望,自然也构不成什么阻碍和危害。
想义正严辞的来教导她?滚蛋吧。
苏朗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终于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替你不平……”
“呵。”顾卫卿冷笑。他替她鸣不平?且不说他是否有这个立场和资格,最关键的是,他当真鸣得了吗?除了在言辞上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他又能做什么?
顾卫卿道:“你有什么可不平的?我损失了什么?”她怀里还揣着银票呢,这难道不算是得吗?
苏朗先是惊愕,随即是愤怒,再之后便是巨大的悲哀:“玉卿,你,你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她损失的是自尊啊?这不比什么损失都大?难道不是?还是说她,真的痛苦到麻木,已经感受不到了?就为了这区区万两银票,她就当真把尊颜当成了泥土,心甘情愿的踩到了脚下?
被贺琮欺凌不可怕,她麻木到凑上去任他欺凌才最可悲最可怕。
顾卫卿想要笑的,却只是扯了扯唇角,道:“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她也只是感慨,殊无失望之色,只叹道:“夏虫不可以语冰,此极是也。”
苏朗:“……”
顾卫卿随即又朝苏朗掷地有声的道:“我早说过,我不配与你结交。现在你看明白了?我顾卫卿从来就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唯利是图,我没有骨气,我铁石心肠,我无情无义,我打小就学会了打算,我所接触到最多的除了制茶就是算计。不管是谁,只要对我来说有利可图,我都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把他利用到底。不管我要付出的是什么,你懂吗?我没有忠贞如一的观念,也没有从一而终的妄想,我追求的,永远都只有一个利字。”
她一心逐利,再没有比银子更可爱的东西,她不介意让世人知道,为了银子,她可以付出任何别人认为珍贵的东西。
说出这番话,有什么东西在顾卫卿的心里湮灭了。或许她从前的心思并未如此清晰,可现在,她用自己这番言论为自己将来的道路奠定了信心和基础。
只有她觉得是被羞辱了,贺琮才能真正羞辱到她,如果她对什么都不在乎,贺琮又拿什么来要挟她?
这一刻,胸中闷气尽除,连天都显得高阔了起来。他以为他赢了,那是因为他达成了他的目的,可从她自己的立场来说,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又何尝不是赢呢?
顾卫卿的言辞简直可以用“不知廉耻”来形容了,苏朗失声道:“你……玉卿,你怎么能……”
顾卫卿扬起下巴,问:“怎么就不能呢?”
苏朗气极败坏的道:“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顾卫卿呵笑,道:“不说又如何?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以前错看了你,以为你和你表现出来的一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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