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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钗(暮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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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许汐那个小妮子捣鬼,想撮合你和她大哥许潮……。”许三叔慢慢解释着原委,却不敢放开她攥紧犀角长簪的手。
    睡莲眼里满是疑惑,冷笑道:“那我要多谢三叔了。”
    许三叔冷哼道:“信不信由你,魏国公被刺,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那位三老爷,这个别院有我的暗探,这个徐汐不仅要算计你,居然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短短十几天就和我巧遇两次,哼,臭小妮子,甚是歹毒,使出迷药这等鬼祟伎俩对付你这个小丫头。”
    “走,我带你看一场好戏。”许三爷拉睡莲起来后,终于放了手,睡莲踌躇片刻,将犀角长簪插回单螺髻上。
    “她在等什么?”睡莲躲在湖山石后面,看见不远处徐汐站在小池塘边不停的张望。
    许三爷低声道:“其实都是老掉牙的桥段,她在等徐潮抱着昏迷的你跳进池塘,然后假装英雄救美,再抱你出来,成就一段佳话。”
    睡莲身子一僵,如果真的如此,那么——。
    “你放心,徐潮被我的两个歌姬缠住了,一时半会来不了。”徐三叔诡异一笑,道:“不过,我倒想将计就计,成就另一段佳话呢。”
    “什么——?”睡莲正要问,却见徐汐一声惊叫,跌向池塘!
    一个穿着白色鱼皮服蒙面人含着麦管从池塘里钻出来,看身形是个身形瘦小的男子,他飞速跑到睡莲藏身的湖山石边,将一团湿漉漉的帕子扔过来,然后扑通跳进瘦西湖里潜游而去。
    睡莲看的目瞪口呆,展开帕子一瞧,正是自己的!定是徐汐乘着自己昏迷偷走的!
    池塘里徐汐挣扎呼救,徐三叔玩味的看着睡莲,问道:“要不要救她?”
    睡莲眼里一片死寂,淡淡道:“我能砸一块石头过去吗?”
    “这倒不用,她会自食恶果的。”徐三叔指着不远处喘着粗气赶来的宁珂,说道:“你瞧瞧,你这个堂哥很会抓住机会呢。”
    睡莲定睛一瞧,那个大胖子不是宁珂是谁?
    扑通一声,宁珂跳下池塘,奋力将徐汐拖上来!
    那一天,对魏国公府七小姐而言,是昏暗的一天,她和颜府九小姐捡风筝时走散了,不慎掉下池塘,被颜府大房庶子宁珂所救。
    那一天,对于一直低调如隐形人般的颜府大房七少爷宁珂而言,是改变命运的日子。一年后魏国公府七小姐徐汐及笄,和宁珂定亲,第三年嫁入颜府,成为睡莲的七嫂。
    那一天,对于睡莲而言,是很重要的日子,三夫人的强颜欢笑送她和颜老太太一行人回府。
    惊魂未定的她泡在温暖的浴桶,小腹一阵熟悉而陌生的刺痛,她看见水里一线红丝飘然而上,这个身体,已经悄然开始成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太嗨了,忘记了时间,抱歉,不过这章很肥,大家还是原谅兰舟吧~~~~~~~~~
    睡莲长大了呢。
    图为睡莲发髻上的犀角长簪,堪称人间凶器。 

    颜大爷父子巧逼婚,三夫人雷霆定亲事
 
    颜家大房蕙姨娘最近做梦都会笑醒;晚间念佛的时候;也格外的虔诚。
    蕙姨娘的儿子七少爷宁珂是大房唯一幸存的庶子;颜大夫人秉承着养不死也要养残的原则,生生将宁珂养成了颜府宁孙子辈的一朵奇葩。
    大房大少爷宁瑾是两榜进士、去年考中翰林院庶吉士;二少爷宁瑜和宁珂同岁,都是十七;宁瑜没有哥哥天分高、但至少现在也有秀才的功名;宁珂与宁瑜一起上学开蒙;却至今还是个白身;一点功名也无。
    颜家对男丁要求极高;若说文的不行;至少也要学着颜九爷考武举;在颜家这个大树下的阴蔽下,将来在武职上混个前程也并非难事。
    可武举没那么简单;除了需要从小练习童子功外,还要考军事理论做文章。
    宁珂是孙子辈唯一的胖子,年龄十七岁,体重却早就超过了一百七十斤,听说他去年突破两百斤后,就再也没有称过了,所以无人得知他的真实体重,睡莲从目测来看,这位七哥哥起码有二百二三十斤吧……。
    不过纵使如此,这位七少爷却因为他的“英勇举动”,得到了魏国公府嫡子所出嫡女的绝佳婚事!
    徐汐是魏国公府三房唯一的女儿,她的嫁妆无比丰厚,宁珂这辈子即使没有出息,也能做富贵闲人终老。
    颜大爷下了衙门就知道这个消息,他心下狂喜,但首先正反两手甩了宁珂两个耳光,还踢了几脚,然后拖着宁珂去魏国公府别院负荆请罪!
    看着被颜大爷打成猪头的宁珂,三老爷几乎气晕过去——原本他还打算和颜大爷商量商量,一起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以后各自娶嫁,各不相干。
    可颜大爷兴师动众的玩这么一出负荆请罪,闹得全扬州城皆知,三老爷退无可退,反而还要给宁珂松绑,违心说那些“侄儿英武”这类的话。
    卧房内,醒过来的徐汐先是要寻死,被三夫人哭着拦住了,后来听说宁珂上门负荆请罪,徐汐拿着剪刀开始绞头发,说就是做了姑子也不嫁那个死胖子!
    三夫人扑过去抢过剪刀,抱紧徐汐以防她再做傻事,直哭女儿命苦,骂颜大爷和宁珂父子是乘人之危的王八蛋。
    徐汐大哭道:“那个七少爷是贱婢所出的庶子!母亲您当初连大少爷宁瑾都看不上,何况这个猪一样的庶子!母亲,这门婚事万万答应不得啊!”
    三夫人心一横,抄起剪刀就要冲到大厅以命相逼,逼颜家父子退缩,中途被长子徐潮拦了下来,徐潮跪地不起,哭道:“是我害了妹妹!原本的计划是想设计颜家九小姐,可后来……。”
    三夫人听完儿子的讲述,当即惊得手一松,剪刀落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对儿女会做出这等事情!
    “我生你们养你们,没打算教你们做滥好人,可你们什么时候学会用这种歹毒的法子害人啊!”三夫人瘫软在地,“你们胆子太大了!事先也不和父母商量,颜家九小姐岂是能轻易算计走的?!你们知不知道,当初她的大姑姑被贤妃娘家算计致死后,最后落得什么下场!贤妃的长子肃王至今都没封太子,你们以为是那股力量在压制他!你们想把魏国公府也拖进万劫不复之地吗?!”
    徐汐不服,梗着脖子道:“母亲!难道您就没有想过,一旦事成,哥哥与颜家九小姐定亲,会有多少好处?!再说了,我们又不是要她性命,哥哥如此人才,咱们好歹也是国公府,一个四品官的女儿嫁进来难道是辱没了她不成?!”
    三夫人失望的看着女儿,说道:“你爷爷出了事,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一举一动,你和哥哥这等小伎俩如何能瞒住世人?那许三爷奉旨来扬州办案,你可知他手里有多少大内密探?”
    “我早就说过不能轻举妄动,先把许三爷捧着,搞好关系,你大伯世子那边已经开始搭上皇太后那根线,到时候若能得到太后赐婚,即便是永定侯夫妻不答应,你也能风光嫁入侯府,那许三爷再纨绔,也比这个不学无术的庶子宁珂强百倍!”
    徐汐顿时傻眼了,喃喃道:“这——母亲怎么不早说?”
    徐潮也是惊呆了。
    “谁家儿女的婚事,做父母的要和子女商量拿主意?你一个女孩子家,过问婚姻大事都不合礼制,岂能由自己做主?”三夫人叹道:“这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话无不道理。你父亲老实本分,我是个挑剔的,为了儿女姻缘,无不尽心尽力,给你找个好归宿,给你哥哥娶个好媳妇。”
    “可是你们偏偏不经过父母同意,用这等下作手段给自己谋姻缘,害人终害己。”三夫人看着这双儿女,心里既心疼又失望道:
    “你们打小就聪明,鬼点子多,我和你父亲都偏疼你们些。可是我和你父亲都教导过你们,人若要想办好大事,单凭小聪明、耍些小阴谋是远远不够的,更多的是凭真本事,堂堂正正的阳谋。”
    “咱们的老祖宗中山王徐达,靠的是有勇有谋才为后人挣得这份家业。徐家一门,出了魏国公和定国公两位国公爷,当初一起封国公爵位的,除了徐家两家,也只剩下英国公张家、成国公朱家和黔国公沐家这三家了。”
    “你们这两个无知废物,难道觉得单凭小聪明和鬼祟伎俩就能保住徐家现在的殊荣吗?倘若徐家子孙都似你们这般刚愎自用、鲁莽行事,魏国公府和定国公府早就败落、甚至夺爵灭族都有可能。”
    徐潮和徐汐对视一眼,齐齐跪地磕头道:“孩儿愚钝,有辱祖先,请母亲责罚。”
    三夫人苦笑道:“事已至此,责罚有何用?不过是令我这个做母亲的彻底死心认命罢了。你们两个都是不成器的,若我和你父亲强行将你们推向争权夺利的风口上,你们必定被人吃的尸骨无存,甚至祸及家人。”
    “潮儿、汐儿,你们单有一腔神勇,却无匹配的谋略和心机,还是安心在魏国公庇护下好好尽自己的本分吧。”
    “汐儿,你即使嫁入永定侯府,也斗不过那位侯夫人的,母亲白白悬心一场。庶子就庶子吧,母亲给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还有国公府给你撑腰,想来嫁过去也不会过的差,姑爷没本事也没有没本事的好处,你好好管着他,会有安稳日子过。”
    一听这话,徐汐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晕倒在地。
    三夫人看都没看可怜兮兮的女儿,继续说道:“潮儿,等许三爷回京复命了,咱们立刻回南京,若那时你爷爷身体无碍,我便去丘翰林家下聘,定下他家的嫡长女——。”
    徐潮慌神了,忙道:“母亲三思!传闻那位丘大小姐貌丑泼辣,待字闺中十八年都无人敢娶啊!”
    其实还有个缘故,徐潮不敢说,丘家最小的儿子上青楼招歌姬,被长姐丘大小姐知晓了,这位小姐拿着扫帚追着弟弟满院子跑,说是要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敢不敢胡闹,丘公子有半月没能下床,这事全金陵城的人都知晓。
    三夫人冷声道:“娶妻娶贤,相貌是其次。丘夫人身子病弱,丘翰林不理庶务,丘大小姐九岁就帮忙掌家、教导两个幼弟,她性子不泼辣些,如何能弹压住下人?她宁可豁出去贤良的名声,也要把亲弟弟拉上正道,可见是个性情刚烈、极有原则的女子,我三房就缺这样懂得是非曲直、不一味顺从丈夫的长孙媳妇。”
    徐潮眼前一黑,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妹妹徐汐刚才几乎要晕过去的心情了。
    当晚,三老爷和颜大爷交换信物,定下儿女婚事,商定明年徐汐及笄之后下聘定亲,婚期定在后年。
    对于颜大爷而言,庶出嫡出都是他的子女,他都希望能结一门好亲事,如今孙子辈最脓包的宁珂都能娶到魏国公府嫡出小姐,他内心乐不可支,面上却沉痛表示一定好好管教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三老爷赔了生意还要强颜欢笑说宁珂是可造之材,内心几乎要憋屈出血来。
    当然,同样憋屈还有颜大夫人,当她得知这个“噩耗”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连长子宁瑾都可能攀不上的好亲事,却奇迹般砸到了脓包宁珂头上!当即恨不得活撕了惠姨娘和宁珂母子。
    最后颜大爷反复拍着胸脯保证宁瑾才是继承人,并且力保和南京国子监祭酒嫡次女的婚事时,颜大夫人内心才稍稍平衡。
    大燕国迁都燕京,燕京也设立国子监,称为北监或者北雍,南京的国子监称为南监或者南雍。
    由于政治权利中心的转移,南监渐渐不如北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监祭酒的嫡次女还是挺抢手的。
    就在颜大夫人很不情愿的着手筹备宁珂明年下聘的聘礼时,去南京探亲的东平郡王世子和九夫人一行人回扬州了。
    睡莲初潮刚过,正懒洋洋躺在罗汉床上看书呢,宁康像个炮仗似的从门外冲进来,“九姐姐!我给看两样好东西!”
    宁康先从锦袋里取出两个光头小铜人,一按机括,两个小铜人开始对打起来,宁康得意说道:“这是我舅舅给的,去年我写信给舅舅说见九姐姐有一个会打拳的小铜人,眼馋的紧,听九姐姐说其实还有对打的小铜人,我就央求舅舅去寻啦,没想到还真的被舅舅找到了。”
    摆弄完对打铜人,宁康又从锦袋里摸出一只精致的玻璃大鱼出来,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这是我送给九姐姐的,嘿嘿,其实也是舅舅给的,说是从波斯来的彩色玻璃做的鱼,我瞧着漂亮极了,就留下来给姐姐。”
    睡莲磨蹭着玻璃鱼的淡蓝色尾鳍,笑道:“这么漂亮的东西,康哥儿怎么不自己留着呢?”
    宁康头也不抬的玩着对打铜人,说:“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
    睡莲忍俊不禁道:“我比你大,更不是小孩子了。”
    宁康说:“可是姐姐是女孩子呀,女孩子就应该有这些漂亮的东西。”
    睡莲看着宁康比女孩还要精致的眉眼,暗道这个家伙长大了八成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种。
    作者有话要说:如此一来,宁瑾,宁珂,徐潮,徐汐的亲事都定下了,呵呵,徐潮就准备迎接河东狮的怒吼吧,这个河东狮背后还有三夫人力挺,相信婚后的生活会灰常和谐。
    看多了中国古代的东西,今天看一个国外古代的玻璃鱼换换口味,
    图为康哥儿送给睡莲的玻璃鱼,出自阿富汗贝格拉姆宝藏,时代相当于中国西汉时期。那个时代的玻璃饰品就这么精致了。 

    颜老太病倒扬州城,租铺面四面围困难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京杭大运河船只如梭;承载了太多人的名利和梦想,不过这些睡莲都没有兴趣,对于此次扬州之行;她最大的认知是:她来的时候来是个女孩;回去的时候已经变成少女了。
    当然;还有就是不管去哪里;手里要有个足以当匕首使用的簪子;而且永远永远都不要落了单。
    睡莲相信谨慎大于运气;这后宅之地看似宁静,实则不管哪家都是一滩浑水;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
    颜老太太对于宁珂救徐汐之事也很恼火,如此一来,王素儿嫁入魏国公府的机会为零。
    因为无论是魏国公府,还是颜家,儿女资源、尤其是嫡出资源还是很宝贵的,与同一门姻亲结二门亲事简直就是资源浪费嘛,即便是颜老太太愿意,魏国公府确实还有其他适龄的未婚少年,可是人家魏国公被颜大爷乘人之危恶心到了,那里肯再结素儿这门亲事?
    原本颜老太太对王素儿这门亲事很看好的,结果却遭遇逆转,老太太一夜之间白发又多了一把,次日便卧床不起了,颜大爷为昭显显示孝子本色,特从衙门告假回来伺候汤药。
    颜老太太如何不明白颜大爷内心其实乐翻了天?看着颜大爷尝药端茶各种惺惺作态,老太太更是气得半死,偏偏又不能怎么样,装病也生生被气出病来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上了年纪的人更是如此,东平郡王世子不能等颜老太太病好一同启程,拖儿带女提前登上了北上的官船。
    九夫人沈氏和睡莲等人留在扬州侍疾尽孝道,老太太的病时好时坏,牵连的众人的心也是一上一下。
    颜大爷悔得肠子都青了:玩火玩太大,须知若颜老太太真的一蹬腿去了,颜氏满门男丁丁忧的丁忧,五弟翰林院的位置可以保下,可是两淮盐运使这个肥差谁坐上去肯让回来?而且没有官职的孙子辈们连科举都不能考,代价实在惨重。
    颜大夫人则暗自庆幸宁壁已经出嫁,如若不然,守孝三年后,宁壁就是二十岁的老姑娘啦,到时武昌府王家那边为了子嗣考虑,添一两个通房生子是很可能的。
    颜老太太到底是不想死的,虽说她认为此生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即可闭眼都无憾,可她毕竟还有两装心事还未了结:第一是王素儿的亲事,第二是佑哥儿还没穿上官袍,佑哥儿好歹有母亲柳氏帮衬着,可素儿却是除了自己以外一无所有。
    所以每当颜老太太想到这里,从心灵到身体都燃起了斗志,连吃了近两个月的汤药和补药后,疾病痊愈,而且面色红润似乎比从前还要好些,大夫请脉之后,拍着胸脯说只要继续这样保养下去,老太太活到八十都没问题!
    最可怜的是九夫人沈氏,和丈夫分别了三个多月,心下记挂丈夫正值壮年,长期那啥了,肯定奈不住寂寞,屋子里那几个通房的肚子不知有没有动静?
    大人能掩饰自己的情绪,小孩子却没这个本事。宁康却忍不住了,他天天问母亲沈氏什么时候回去,他想爹爹了;琪莲一听弟弟起爹爹,也不禁眼眶含泪,亮晶晶的看着沈氏。
    沈氏也想着丈夫,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会被人诟病不孝,给婆婆伺疾心不诚。所以每当宁康哭着要爹爹,她往往明面上喝斥,暗地里却也搂着一双儿女偷偷抹眼泪。
    所以在五月初七那天,颜老太太宣布择日回京时,沈氏暗暗在手腕上掐了三道血印,才忍住当场痛哭失态。
    吉日就在五月初十,颜大爷特告了假,与大夫人来扬州港“挥泪送别”颜老太太一行人。
    纵使如此不舍,无奈留恋处,兰舟催发急。执手相看泪眼后,还是你上你的大船,我坐我的大轿去了。
    由于没想到会在扬州滞留那么长时间,从燕京出发时众人都没有带夏天穿的单衣,颜大夫人慷慨的掏出私房钱给这一行人做了好几套衣衫,连仆人都是三套,更别提颜老太太成箱的新衣了,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若单论财富,大房舍我其谁。
    走了十来天的水路,官船顺利抵达通州港,依旧是颜九爷亲自来接,久别重逢,九夫人眼里的炙热似乎能将九爷融化了,宁康第一个冲出去抱着九爷的腿又哭又笑的,琪莲规规矩矩给父亲行了礼,无限艳羡的看着弟弟在父亲膝下撒娇。
    看着女儿可怜兮兮的站在一旁,颜九爷有些动容,他默然拍了拍琪莲的肩膀,然后给颜老太太行了跪拜大礼。
    沈氏站在颜老太太后面,借口擦汗,抹去了眼眶即将滴落的泪水。
    众人弃舟登车入京城,照例是颜老太太和素儿坐一车;九夫人带着儿女一车;睡莲和玫儿坐一车。
    刘妈妈和采菱早就侯在车内了,看眉眼甚是焦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玫儿极有眼色,知道这对仆人有话要说,玫儿便眉头一皱,用帕子捂住口鼻,抱歉的看着睡莲,说道:“我有些晕车,怕走到半道上呕吐,脏了车子,不知外头还没有空的马车,我还是单独坐吧。”
    刘妈妈忙道:“有的有的,出门前大管事说如今暑气大了,多备了几驾马车,怕挤着主子中暑气。”
    玫儿笑了笑,捂着胸口下车,去了另一架马车。
    睡莲心中有数,问道:“是不是容嬷嬷和窦嬷嬷为了田庄和铺子的事又吵起来了?”
    采菱和刘妈妈对望一眼,齐齐说道:“是,也不是。”
    刘妈妈说:“是这样的,此事也由铺子而起……。”
    睡莲母亲魏氏的陪嫁极其丰厚,当时魏氏还在南京待字闺中的时候,朝廷迁都燕京已成定局,官员也好商户也罢,纷纷在燕京买田置地。
    那时候魏老爷子还在,他眼光卓越,下手快,在燕京城郊置买下两个几百亩地的大田庄,燕京城内也有八间铺面,两处房产。
    所以当魏氏出嫁时,除了南京的田地铺面,燕京的一个大田庄和四处铺子也成了她的陪嫁。
    这燕京城四处铺面中,有两个在富贵商户云集的东城,还有两个在权贵世家云集的西城,四个铺子都是租出去收租金,打理起来也简单。
    而这其中最好的铺子、也是租金最高的铺面,就在燕京西城最繁华的西四牌楼,正好阜成门大街和西四牌楼南街交叉口!
    说起来这个地方没有人不知道的,因为燕京城斩首、凌迟等酷刑几乎都是在西四牌楼这块风水宝地执行!每到那时,西四牌楼挤得是人山人海。
    而这种地方在风水上恰好是主财的,所以这个铺面可谓是黄金地段的黄金铺面,说日进斗金一点也不夸张——单是租金就是一年一千三百两啊!
    这个铺子是租给一家老字号绸缎铺,十几年来,交租及时,从不拖欠,是个好租户。
    可就在今春二月末,一滴雨没下一个夜晚,阜成门大街上一家客栈起火了!那晚恰好刮起了西风!火势席卷而下,几乎整条街都遭了秧!
    绸缎铺在阜成门大街最东边,损失算小的,货物钱财都抢出来了,人也没事,但三层的铺子烧塌了一半,需要重新翻修。
    睡莲说:“律法上不是说谁家不慎起火,便要他家陪吗?既如此,找那家客栈老板陪便是。”
    刘妈妈低声道:“那天火大风急,客栈一家活活烧死在里头,连命都没有了,那里有钱赔。”
    大夏天的,睡莲打了个寒噤,叹了口气,道:“那就从账上支银子修理吧,人家绸缎铺还等着开业呢。两个嬷嬷都是明理的,难道她们至今都不肯支银子?”
    睡莲心里有数,无论容嬷嬷和窦嬷嬷怎么争,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也不会做出伤害利益的事情,否则她们一个失去颜老太太的信任,一个失去颜五爷的托付。
    采菱急忙说道:“可不是呢,容嬷嬷和窦嬷嬷都说这是天灾**,避不过的,就和五爷商议着支银子重新翻修。可是那绸缎铺老板吓得嚷嚷着说要退租金不干了,一家人回浙江老家享福去。”
    睡莲冷着脸道:“退租金也有退租金的规矩,按照契约上来就是,我记得契约上写的是若租户退租,必须提前三个月打招呼,我们也好找下家,若是交了一年租金后中途退租,那租金我们只能退一半给他们。”
    退租就退租吧,那么好的铺子,多的是人抢着要租呢!
    “可是——。”采菱怯怯的看着睡莲,低声道:“可是铺子这个月月初刚修好,就有好几拨人找上了咱们,说是要租下西四牌楼的铺子,背后的来头都不小,有安顺伯府、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泰宁侯府、还有五夫人亲自找了窦嬷嬷和崔嬷嬷,为她的娘家亲戚襄阳侯府说项,说襄阳侯府夫人看上了那间铺面,想租来做茶庄生意。”
    睡莲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一共四家人,每一家来头都不小,而且似乎没有单纯租铺子这么简单呢……?
    不对!睡莲眼神一定,问道:“那个西四牌楼的铺子,五夫人她们是如何知晓主家是我?”
    嫁妆是极私密的事情,杨氏这么会知道这个?
    刘妈妈说道:“本来都不知道的,后来铺面烧了,官府要重新登记造册——不止咱们这一家,阜成门一条街铺面的真/主子都在京城传开了。”
    马车直接到了燕京北城什刹海颜府的内仪式门,此时车厢里的冰盆早已融化,睡莲扶着采菱的手下马车,添饭撑着一把绘着蝴蝶的油纸伞给睡莲遮住夏日阳光。
    睡莲仰首透过油纸伞看着京城碧蓝的天空,暗道:胸中藏着一把火,这种日子不好过啊!一回来就面临着如此头痛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那句“胸中藏着一把火,这种日子不好过”出自郭天王神曲《对你爱不完》。
    各位亲爱的读者,兰舟对乃们爱爱爱不完~~~~~
    抱歉更晚了,兰舟生病了,脑子反应慢,码字速度更是奇慢,不过总算更新,咳咳,去躺倒装死去也~~~~~~~~~保持日更真不容易,所有日更的作者都是天使~~~~~~~~~~~~~~~~~
    所以兰舟也是天使,咳咳,体重有些超标的天使,自打码字后,腰围越来越粗了。
    图1是睡莲透过油纸伞看天,好美美。
    图2是睡莲在西四牌楼的黄金铺子,地段放在现代北京,也绝对是黄金地段。 

    受人之托怡莲传话,和乐轩七美招凉

    睡莲怎么也没想到;回家后第一个来听涛阁拜访自己的竟然是七姐姐怡莲!
    睡莲琢磨着;四姐姐青莲怎么没来呢?五城兵马司赵指挥使府上要租她的铺子;背后是张夫人在背后捣鬼吧?
    张夫人是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赵大人的嫡女,和杨氏一样,也是因先前定亲的人家早死;不得已嫁给比自己大二十岁的张大人做填房继室;以苛待继女致死而“名扬天下”。
    张夫人至今一无所出;膝下一子是先张夫人所出;还有一妾侍所出的庶女。张大公子在去年童子试一鸣惊人;考了第一名案首;人称“张案首”。
    说起来,青莲和这位张案首的婚事历经波折。
    张案首因有这位极品继母在;婚配上颇为艰难,其父张大人与颜五爷和姚大人都是同窗,而且是同年,关系都比较好。
    张大人颇有自知之明,不敢向姚大人开口要他的宝贝女儿姚知芳做媳妇,退而求其次向颜五爷求取兼祧一房莫氏所出的品莲。
    不料莫氏和品莲都极力反对,颜五爷在颜老太太的提点下换了庶女青莲,张大人心想青莲虽然是庶出,但比品莲那个不尴不尬的嫡出也不差多少,便欣然答应,定下儿女亲事。
    今年青莲春天及笄,本来最初的计划是等颜老太太一行人回来后好好办一办,准备及笄礼之后青莲与九江知府张大人的嫡长子定亲事宜。
    可是后来因颜老太太病倒滞留扬州,而江西九江府那边的人已经到了燕京,连男媒女媒都寻好,预备着上门提亲。颜五爷想着不能再等了,就叫杨氏如期办理青莲的及笄礼,并请了重新出山的窦嬷嬷“协助”。
    有窦嬷嬷坐镇,青莲的及笄礼比起品莲差很远,但也过得去,之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进行得还算顺利,目前到了请期关键的阶段,即商定迎亲的时间。
    睡莲私心想着,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家租铺子是假,张夫人赵氏不满颜家为继子撑腰,指使娘家找茬是真!
    睡莲将怡莲请到书房,暗想这位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七姐姐来做什么?
    出乎意外的是,怡莲并没有拐弯抹角,她直接道明了来意:“我来见妹妹,是应了四姐姐的请求,她说她实在没脸见你,本来是她的缘故,却让九妹妹你四处为难了。”
    既然怡莲开门见山,睡莲也没有必要装傻充愣了,她摊了摊手,无奈说道:“如今四家求西四牌楼的铺子,无论我应了那一家,都必定得罪其他三家,赵指挥使那家搅合进来,不过是想敲打四姐姐,四姐姐还没过门那张夫人便给一记下马威。说起来,我们都是颜家的女儿,没得闹得姐妹不合,让外人瞧笑话的道理。”
    怡莲轻轻点头道:“九妹妹说的极是,是我们两个做姐姐的心量狭窄了,担心妹妹会因此而生气。”
    唉,如果生气就能解决问题,我用得着如此头疼吗?赵总指挥使府上的目的很明显了,无非是想给四姐姐青莲添添堵,将来嫁到张家,张夫人好拿捏她。
    可是其他三家安顺伯府、泰宁侯府、襄阳侯府争着要租铺子的目的是什么?这三家都是百年勋贵世家,家底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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