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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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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医术虽高,要找他医病,却并不是一件易事,那完全要靠你的运气。因为他行踪不定,无人知晓他在何处云游,又如何能求得他医病。而且,此人脾气古怪,若是看你顺眼,一文钱也不用掏,他便会为你医治。可若是看你不顺眼,你就是奉上黄金万两珠宝万斛,他也看都不看你一眼。
当年,秦玖就是运气好,恰遇到了楚凤冷就在丽京附近,而尚楚楚,也算是运气好,因为楚凤冷此刻,也在丽京城。
黄毛的原主人便是楚凤冷,这两天,黄毛总是飞出去,秦玖晓得它是见到楚凤冷了。所以,她命人回府带了黄毛过来,由黄毛领着她,一路到了玲珑阁。
原来,楚凤冷就住在丽京城的玲珑阁。那个无意中向慕于飞透露红丝线能够医治走火入魔的邪功的医者,恐怕便是他了。
黄毛从窗子里径自飞到了听雨阁,秦玖在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楚凤冷的药奴过来打开了门,看到秦玖,喜笑颜开道:“你来了。”
秦玖点了点头,含笑入了屋。
屋内灯火憧憧,一白衫男子正端坐在椅子上看书,看上去极其专注认真的样子。黄毛早已落在他肩头,探着头极其安静地盯着男子所看的书。秦玖看着这一人一鸟,忍不住失笑。
“这么晚了,还看医书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需要看医书?”秦玖笑吟吟问道。
“我说凤凰怎么又飞回来了,原来是带你来了。”楚凤冷淡淡一笑,抬起了头。
他模样并不绝美,却有着一种干净澄澈的味道,看着让人极其舒服。
黄毛听到久违的凤凰这个名字,亲昵地在楚凤冷脸颊上蹭了蹭,却冷不防被楚凤冷一把揪住扔了出去。
“谁说我在看医书,你说的对,我根本不用看医书。”楚凤冷微笑着将书放在了桌面上。
秦玖探头一看,真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
他—竟—在—看—春—宫—图,怪不得黄毛方才看得那么兴致勃勃。
“看来我不用将它还给你了,否则,再跟着你,恐怕会被你教成流氓鸟。”秦玖笑吟吟说道。随手一把将春宫图抓了起来,扔在墙角的火盆之中。
楚凤冷飞快从椅子上跳起来去抢,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搓着手苦着脸道:“秦玖啊秦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的男人颜聿是什么样的,他可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若是凤凰跟了你们,天天看活春宫,早晚成为淫鸟。”
黄毛似乎很高兴,立在桌上重复道:“流氓鸟,淫鸟,流氓鸟,淫鸟。”似乎在寻思做哪一个比较好。
“这么久没见,你嘴还这么毒,嘴甜点死不了的。”秦玖摇了摇头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半晌忽然醒悟过来道,“颜聿可不是我男人,你莫误会了?”
楚凤冷不屑地哼了声,目光在秦玖脸上流转一圈,脸色一正,道:“看来今夜驿馆的火不小,否则你也不会过来了。说吧,是谁烧伤了,可严重?”
“是云韶国三公主,事不宜迟,你还是快些去为她诊治吧。”
楚凤冷白了秦玖一眼,“我说过要救她吗?”
秦玖蹙眉道:“那你怎么才肯救她。”
楚凤冷敲了敲桌面,笑嘻嘻问道:“她是美人胚子吗?人已经烧伤,人肯定不美了,但若是美人胚子,我还是可以将她塑造成美人的。”
这次轮到秦玖翻白眼了,“你有槃国那位郡主以身相许,还不够吗?”
楚凤冷顿时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别再提那位郡主了,她生成一副夜叉样还想要对我以身相许,真当我眼瞎啊。”
秦玖笑了笑,“原来你这些年到处云游,就是为了躲那位郡主的追踪啊,要不,我给那位郡主传个信?”
楚凤冷一拍桌子道:“你敢!”一看秦玖眸中的笑意,立刻放柔了声音道,“你说云韶国三公主烧伤了是吧,那我马上收拾行囊,过去诊治,如何?”
秦玖笑着点了点头,招手带了黄毛随着楚凤冷下楼去了。
一路上,楚凤冷一直在念叨着,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便是:一是救了槃国郡主那位煞星,二是救了秦玖这位白眼狼。
两人抵达严王府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楚凤冷随着秦玖入了尚楚楚暂居的房屋,一进门便不客气地吩咐道:“灯光太暗,这样如何查看伤者伤势,多点几盏琉璃灯过来!”
昭君见状,忙吩咐侍女点燃了数盏琉璃灯,挂在屋内各个角落,照得屋内犹若白昼。
尚思思已经苏醒了过来,正和岳敏一道守在尚楚楚的床榻前,她脸色沉静,看上去比方才要平静多了。
岳敏早已起身见礼道:“阁下想必便是神医鬼吏愁,我们三公主一条命便交到神医手中了。”
楚凤冷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室内的一众侍女和岳敏尚思思,指着一侧的枇杷和秦玖道:“你们两个人留下,其他人出去!”
☆、朱颜改 第186章 因为你不哭
尚思思望了眼躺在床榻上毫无生机的尚楚楚,有些忍耐地说道:“这是我的妹妹,还请神医让我们留下来,我们绝不会妨碍神医为妹妹诊治。”
楚凤冷瞥了尚思思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留下也可以,退到我十步之外,本神医在医病时,不想看到十步内有闲杂人。”
岳敏和尚思思闻言,向后连退十步,恰好退到墙边,身子贴紧了墙壁。秦玖晓得是楚凤冷故意整人,这人别看平日里嘻嘻哈哈,但是一旦医病,便严肃得让人害怕。
楚凤冷用特殊的药水净了手,他先是诊了尚楚楚的脉息,又查看了尚楚楚身上的伤势,眯起了眼睛,瞥了眼秦玖,以唇形对秦玖道:“烧得比你当年要轻多了。”说着,他命药奴从药囊中取出许多珍贵的外敷药物来。
尚楚楚脸颊上的肌肤和肩头上的肌肤黏连在一起了,原本一直歪着头,宫里来的御医谁也不敢动。楚凤冷眯眼细细查看了一番,秦玖心有灵犀地从他的药囊中掏出来一把尖尖的刀子。
他拿着刀子在手中晃了晃,明晃晃的灯光下,那刀子的寒光映得人心中发慌。
“你要干什么?”尚思思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有些惊慌地问道。
楚凤冷面色不改,冷冷说道:“出去!”
“你告诉我你拿刀子要做什么?”尚思思冷声问道,虽然知道这人是神医,可是给人医病忽然掏出刀子来,她自然是有疑惑的。
楚凤冷手中刀光一闪,那把尖刀便扎在了尚思思身侧寸许的墙壁上。
秦玖快步走到尚思思面前,低声道:“二公主,三公主脸颊上的肌肤和肩头上的肌肤黏连在一起了,若是不用刀子割开,日后,三公主便只能歪着头看地面,无法看到天空了。楚神医已经动了怒,请二公主先暂避一下,否则,若是楚神医甩手不干,只怕我也请不回来了!”
尚楚楚沉默片刻,终于哼了一声道:“他最好能医好楚楚。”说完便甩帘子出去了。
秦玖和枇杷一左一右站在楚凤冷身边,枇杷娴熟地为他递上他需要的刀剪和药物。秦玖细心地为尚楚楚身上的烧伤擦药。当年,她躺在那里时,就是枇杷襄助楚凤冷完成的对她的医治,而她,身为受害者,很清楚如何动,就能减少伤者的疼痛。
颜聿和榴莲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这样的救治让人感觉惊心动魄,但看在眼里,却也是很和谐的一幕。
他再看枇杷,他动作娴熟地为楚凤冷递着刀剪,似乎知道楚凤冷何时要什么,竟是那样的默契。
当颜聿的目光落在秦玖身上时,他眯起了眼睛。她在床榻边敛眉俯身,一袭红裙映着室内的灯光,流光潋滟,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极其轻柔地敷药,最后又用布条细细包扎好。她极其温柔专注,目光中却有着深深的痛楚,而眼角边的那颗泪痣在明亮的灯光下,愈加鲜红。
颜聿乍然觉得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一样。
那一夜,当他抱着她时,他曾抚摸过她眼角的这颗泪痣,那并不是真正的泪痣,那红色是点上去的,一抹就会擦下来,而里面的泪痣,原是一个疤,他一直不知那是什么疤痕,如今终于知道,那是烧伤,是烧伤的疤痕!
她原以为,她躲过了那场大火,却原来不是。
一直到天快亮时,楚凤冷才将尚楚楚的烧伤处理好。有一些烧烂的腐肉被他直接剔除了出来,最后敷上了珍贵的药膏。若非尚楚楚被枇杷封住了心脉和知觉,只怕尚楚楚会疼得受不住。不过,等她醒来后,还是有一段时日的疼痛折磨要受的。
楚凤冷净了手,面色严肃地开了几副药方,让侍女们去熬药。最后说了日后需要注意的地方,背上药囊便要带着药奴离去。
秦玖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尚楚楚,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整个人好似脱力一般的疲累,身子一软,便不省人事。
秦玖再次陷入了这些年一直困扰她的梦境之中。
在梦里,她似乎能听到噼噼啪啪火烧的声音。烈火,烧着了她的画,烧着了她的桌,烧着了她的织机,烧着她的衣,烧着了她。房梁倒塌了下来,热浪滚滚袭来,她的世界,全是火,身子感到了灼痛,撕裂一般的灼痛。
父亲、母亲、素卫、还有她的小侄儿……亲人熟悉的脸从她身边一一闪过,他们微笑着,喊着她的名字。她的小侄儿伸出胖胖的小手,咯咯地笑着。她想去触摸他们,可是刚刚伸出手,他们的脸却化为了漫天的鲜血,朝着她泼洒了过来。
她喘息着猛然睁开了眼睛,日光透过窗棱一点一点照进了室内,照在了她伸出去的手上,她的手,在日光照耀下,苍白得透明,就那样高高举着,却什么也触摸不到。再也摸不到了父母亲的手了,再也捏不到小侄儿胖乎乎的脸了,再也……无法去抓不回那温暖幸福的时刻。
时光残酷逝去!
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她再是努力,他们也回不来了!
一切都回不来了!
秦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不知过了多久,两只大手将她的手包裹了起来,温暖而有力却也呵护备至。
秦玖木然转动眼珠,这才看到她床畔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看上去是颜聿,却也不像是颜聿。
她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是他,只是,明明是锦衣华服,却再也没有丝毫的傲然优雅之气,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秦玖反应过来,她是在严王府晕倒的,这间屋子应该是王府中的屋子。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唇角上扬,微笑着问道:“王爷,我睡了多久?”
颜聿扫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一日一夜吧!”
秦玖心中一惊,她看得出现在的天色是清晨,以为自己不过是睡了一会儿,没料到竟是过了一日一夜了。
“三公主怎么样了?”秦玖忙问道。
颜聿这次没看他,懒懒说道:“她已经无性命之忧了。”
秦玖闻言,心中一松。她再看了一眼颜聿,忽觉得他有些奇怪,不光是声音沙哑涩然,而且,他也不怎么看她,睫毛低垂,脸颊边有着可疑的湿润,显然是擦过的,不过眼尖的她还是看了出来。
在脸颊下面的湿润,会是什么?
“外面下雨了吗?”秦玖问道。
颜聿没说话,犹若看白痴般看着她。
秦玖看了看从窗缝里流泻进来的日光,又问道:“你刚才洗漱了?”
她又问道。
颜聿依然没说话,不过,一双漆黑邪魅的长眸中却隐见水光。
秦玖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震惊不亚于自己被雷劈了。
这些都没有,那就是颜聿哭了?那湿润是泪痕!
颜聿竟会哭?
她慢慢将脸转了过去,不再看颜聿的脸。男人若是哭,不是会不好意思的吗?自己这样盯着他看似乎不好。不过,她本想无视,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无视。她在床榻上动了动身子,终于转过头,半眯着眼睛盯着他,忍不住问道:“你哭过了?”
颜聿猛然抬头看她,一双绝色深瞳中水光潋滟。
秦玖心中一咯噔,看来她猜对了。
“我快死了吗?不会吧,我虽然修炼邪功,身子不好,可也不至于死掉啊!”她自己的身体她是知道的,虽然若,但还不至于死掉,若是自己日后不再修炼邪功,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为什么哭?”秦玖终于好奇地问了出来。
在她看来,这个世上似乎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击得颜聿哭出来。哭这种事,貌似不该是颜聿会做的事情。
颜聿望着她唇角的笑意,眸光深静看不出情绪,半晌,他才慢慢说道:“因为你不哭!”
秦玖一愣,只觉一阵尖锐的忧伤刺中了她。
因为她不哭,所以,他才哭!
“我去叫楚神医进去!”颜聿起身说道,不再看她,大步走了出来。
接下来,迎接秦玖的便是楚凤冷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什么练邪功的后果是可怕的,必须马上停止。什么红丝线这种药物是很难找到,必须立刻派人去找了,等等。
秦玖一边听着他的聒噪,一边慢条斯理地洗漱,最后梳好发髻,朝着楚凤冷轻轻一笑道:“神医大人,我知道你又给我用了好药了,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你真当我是神仙?”楚凤冷气呼呼地说道,还要继续再长篇大论下去。就听门口传来尚思思的声音,“九爷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秦玖答应了一声,尚思思走了进来。
楚凤冷取出两粒药丸,往桌案上狠狠一拍,斜眼道:“这两粒药丸,记着半月服一回,我手中再没有多余的了,你自己保重些。听说,慕于飞已经去找红丝线了,希望他能早日找到,到时候根除了你这邪功对身体的伤害,你要怎么拼命都可以。”说完,他挑帘走了出去。
☆、朱颜改 第187章 纵火之人
楚凤冷在临去前,看了尚思思一眼,咧嘴笑道:“这位云韶国的二公主,我救了你三妹的命,你也不用感谢我。你应该感谢九爷,若非是她来求我,我也不会给你们三公主医病的。”
尚思思勉强笑了笑,“这点我知道了。”
“你知道啊,你知道就好。她不眠不休伺候三公主,比你这个亲姐姐还尽心,累得自己都病倒了。你真该感谢才对。我得告诉你,你三妹的伤势虽稳定,性命也保住了,不过,容颜毕竟有损,日后还得仰仗我的手艺。”楚凤冷又道。
尚思思再次别扭地笑道:“神医说得是!”
楚凤冷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自去了。
尚思思收起了唇角的笑意,日光透过窗棱,在屋内投下朦胧的光影。而站在光影之中的尚思思,容颜清丽如花,神情凄凉悲哀,可是眸光却是犀利的。她盯着秦玖,冷冷问道:“我来,是来告诉你,楚楚在神医的妙手回春下,确实保住了性命。我很感谢你请来了神医,也感谢你昨夜尽心伺候我三妹。可是这却并不能打消我心中的疑惑。你知道吗?我在几日前,就曾听别人说起过,四皇子他长久做你的侍从,早就心仪与你,据说你们之间早就有染。昨夜,四皇子去驿馆,与楚楚说了什么话,我不晓得。你若让我相信四皇子是清白的,除非是找出纵火之人来。”尚思思不知道她是榴莲的姐姐,所以将这样的脏水泼在了她和榴莲身上,她不怪她。可是,那个幕后造谣诽谤的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我和四皇子是清白的,你若想知道四皇子和楚楚说了什么,我这就找他来问。现在我很想知道,是哪个人说的我和四皇子有染?”秦玖笑靥如花地说道,眸中却泛起一抹冷色。
尚思思淡淡一笑,“假若真是谣言,我想告诉我的那个人,绝对已经不是谣言的制造者。不过,这件事我有调查,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秦玖眯起了眼睛,看来,现在的宫中,还是不干净啊!
她命人将榴莲叫了进来。
“四皇子殿下,二公主很想知道,那一晚,你到驿馆去找三公主,到底是为了说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们?”秦玖低声问道。
榴莲低头看着秦玖,他记得,当初她比他要高很多,而如今,他的个头早已超过了她。她要看他,倒是要仰着头看了。
他看着秦玖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那眼神里并没有责备,满是呵护。
这是,他的萱姐姐啊。
他无缘见到他的母后,从很小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少女,便每年生辰过来为他画像,为他过生辰。他每年的其余日子,大多都在盼望着过生辰这一日。可以说,母后只是他想象的一个影子,而萱姐姐,是他实实在在的亲人。
他敬她,爱她。
他知道她为了他的今日,受了多少苦楚。每每想起来她当年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他就心惊肉跳。她若一日过不上安稳日子,他又哪里可以。所以,他要看着她找到自己的归宿,只有她安定了,他的心才能安定,他才可以去娶亲,生子。
“那一日,我到驿馆去,除了和三公主告别外。我还和她商量,想将我们得婚事再推迟几年。楚楚并不乐意,可是她最后还是答应了。”榴莲轻声说道。
尚思思冷笑着说道:“你这样说,我三妹自然会以为你如今已经是四皇子,不想要她了。”
榴莲一惊,“我,我没有这样想,楚楚也不会这样想的。现在,只要楚楚醒过来,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立刻娶她,一辈子照顾她的。”榴莲清澈无比的眸中氤氲着一层雾气,但其中的决绝之意,却是任谁也看得出来的。
尚思思不再说话,她望了一眼秦玖,清声道:“那我就盼着四皇子早日找出纵火真凶来。”
秦玖微微一笑,眼角斜飞,一双凤目幽深不见底,“二公主放心,纵火之人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处。”
“那我们就等着了!”尚思思看了秦玖一眼,转身出去了。
秦玖决定到云韶国驿馆去一趟,虽然,大火会焚烧一切,但是秦玖却相信,依然会有些蛛丝马迹会留下的。
枇杷留在了府中指导侍女们如何照顾尚楚楚,秦玖和颜聿、榴莲、尚思思一道去了云韶国驿馆。
袁霸看到秦玖,忙迎了上来,沉声道:“这里封锁得很严密,没有任何人进来,请王爷和四皇子殿下、九爷进去查看。”
颜聿点了点头,说道:“昨夜云韶国那名护卫说,昨夜大火,是有人在楚楚房屋外洒了易燃之物,最后又用琉璃弹投入到屋内,将屋门炸毁封死,锁住了楚楚出逃之路,也让护卫无法进去救援。那个投放琉璃弹之人,恐怕是一个高手啊。”
的确,云韶国驿馆护卫众多,守卫虽不比大煜皇宫,但也是森严的,此人能在驿馆内如入无人之境,只怕轻功极是了得,不会是一些小喽啰干的事情。
几人带领骁骑以及刑部办案人员,分头查看,并非发现任何线索。最后,秦玖来到了尚楚楚那间房屋的废墟前站定。她环视四周,只见在房屋后面有一棵大树。已经入了冬,枝条上只有几片残留的黄色树叶在随风凄凉地挥动。
秦玖的目光落在树木的枝桠间,黛眉蹙了起来。她记起,当日在玲珑阁,那个自称是窦思妮的人便是藏身在一棵大树上,朝着沈风射箭的。这棵树正对着尚楚楚房屋的后窗,从此处投入室内琉璃弹,是最佳的位置。而且,那人如果想要观察室内尚楚楚的动静,也只有在这棵树上最合适,既易于隐藏身形,看得有清楚。
秦玖走到大树下,想象着自己便是纵火之人,她施展轻功,轻轻跃上了树丫,在某个枝桠上朝着废墟那边望了望,接着又翻身上了更高一层的枝桠,在这个位置,能恰好看到尚楚楚的屋内。
秦玖在树上看了片刻,想象着自己像那人一样跃了下来,径直向尚楚楚房间的方向走去。
颜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忽然对她说道:“你先停一下。”
秦玖驻足,有些疑惑地看向颜聿,而颜聿看向的,却是她的脚下。
秦玖随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脚下踩着的土地,和别处的土地似乎有些不同,其中掺杂着细沙。
颜聿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伸手挖开她脚下的泥土。他抓了一把泥土,映着日光摊开手,秦玖便看到他手掌中沾染了点点红色的沙粒。
“二公主,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红色的沙粒?”秦玖问道。
尚思思蹙眉说道:“这是楚楚从我们云韶国带来的红沙土,她喜欢种花,这是为了栽种龙胆花所用。龙胆花是我们云韶国特有的花朵,在你们大煜国是没有的,只有在红沙土上才可以栽活。”
秦玖心中一动,假若这是云韶国才有的红沙土,那么在大煜国是不多见的。昨夜,纵火之人假若确实是在这棵树上察看尚楚楚屋内的情况,那么她从树上跃下时,一定会在这里留下脚印。她的目光在大树周围流转,果然看到不少脚印。不过,昨夜为了救火,在这里走动的人就算不多,也是有的。地面上有好几双纷杂的脚印,很难找出那一双是纵火之人的。
秦玖忽然记起,慕于飞说过,在玲珑阁试图刺杀沈风的那个人,身着男子衣衫,但是身量却并不高,衣衫穿在身上显得很宽大。
那人不是男子,而是女子。
假若,纵火之人也是那个人,那么,这里留下的脚印就该是女子的脚印了。昨夜,救火之人都是云韶国护卫和骁骑,他们都是男子,脚印较大。
秦玖在大树四周找了片刻,忽指着一双脚印道:“这便是纵火之人的脚印了。”
那双脚印明显比别人的要小,而且,那脚印也比较深,显然是从树上跃下时,地面受力大造成的。
“可这样一双脚印,又能看出来什么呢?”尚思思蹙眉问道。只是一双脚印而已,她不觉得能查出什么来。
秦玖却蹲下身,目不转睛地望着地面上的脚印。
“或许,这双脚印不能告诉我们纵火之人是哪个人,但是却能告诉我们她是哪里的人,我们根据这个线索查下去,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来。”秦玖望着脚印,眸光犀利如火,唇角笑意深浓。
颜聿负手踱了过去,眯眼望着那脚印,隐约可以看到在脚跟的地方,有一朵花的形状,他的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秦玖起身道:“王爷,希望你能准我到掖庭去一趟。”
这双鞋的鞋底上的花纹,正是掖庭罪奴才会穿的鞋子,想来那位纵火之人,并没有换下平日里穿的鞋子。其实,她也是没必要换的,毕竟,就算是留下了脚印,那掖庭之中,穿这种鞋子的女子那么多,要想找到她,几乎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是,那人没有想到,偏偏这块地的地面上,有红沙土。
☆、朱颜改 第188章 缉凶
为了低调行事,榴莲和尚思思并没有跟去掖庭,只有秦玖和颜聿带领骁骑去了。
马车中,颜聿抱臂斜坐在秦玖对面,俊美的面庞半隐在暗影中,只一双狭长的凤目却静静凝视秦玖,“纵火之人,你大概是心中有数了吧!”
秦玖点了点头,“待会儿到掖庭,请王爷让我先进去,待查清楚后再派人去抓人,可以吗?”
“自然可以!”颜聿懒懒说道,微笑如莲。
秦玖踌躇了一下,问道:“王爷,我想问你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你的封地是在麟州。当年我父亲是被发配到北部边疆的,可是到如今,却忽然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你能不能帮忙查出他们的下落?”
“你父亲?”颜聿唇角浮起一抹莫名深沉的笑意,似乎不知她父亲是谁一般。
秦玖心想,他不会是忘记了自己曾经告诉过他,自己是白绣锦的事情吧。如今这表情却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的父亲崔于寒。”秦玖定定说道。
“哦,”颜聿做恍然大悟状,“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说的是英国公白砚。我还疑惑,白大人何时被发配过北疆了呢?”
秦玖蹙眉道:“白大人是我义父。我问的是崔于寒,我的生父。”
这句话说出口以后,秦玖便顿觉不妥,她冲口而出说出了崔于寒的名讳,而且,是说了两次。她们做子女的,是不可以这样直言父母长辈的名讳的。
颜聿却仿若未曾察觉一样,懒懒笑道:“义父也是父亲啊。”
“你可知他们的下落?”秦玖问道。
“他们啊!”颜聿顿了一下,瞥了她一眼,笑道,“九爷,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父亲,他根本就不是你的父亲。”
秦玖有些发懵,问道:“你说什么?”
颜聿淡淡瞥了她一眼,正色道:“你的父亲,崔于寒一家发配到边疆不久,就遭遇到一场暗杀,如今早已经不在这人世了。那死去的一家中,有崔于寒的嫡女崔铭铭。我觉得很疑惑,我想着你明明就是崔于寒的千金崔铭铭,被托付到白家后改名白绣锦的,怎么这里又多了一个崔铭铭?我派去查此事的人,终于找到了崔家的一个仆人,他说,崔铭铭确实跟着崔大人到了北疆的,所以死去的崔铭铭才是真的。至于后来托付到白家的崔铭铭,其实是一个替身。所以说,崔于寒不是你的父亲。”
秦玖看着颜聿的脸色,知道他并不是胡诌。她是第一次知道,白绣锦不是父亲生前好友崔于寒的女儿,而是冒充父亲生前好友的女儿的。假若真是这样,那么白绣锦当年到她家,本来就是有阴谋的。对于这个消息,她心中还是极震惊的,白绣锦若不是崔铭铭,那么,当年,托付给白家的白绣锦到底是何人?或者是说,崔于寒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而这件事,父亲白砚知道吗?
秦玖问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颜聿眉睫轻挑,静静望着秦玖,“因为我一开始疑心你不是白绣锦,便去调查了他们的下落,如今,我相信你是白绣锦。只是,你却不是崔铭铭。”
原来,他早在她说自己是白绣锦时,便去调查了这件事。他说他相信自己是白绣锦,可是听在她耳里,却像是他根本不相信一样。
连这么隐秘的事情他都查了出来,那么,她可以确定,颜聿其实知道自己不是白绣锦,至于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白素萱,她不太清楚,但是,她决定不去问。
颜聿却并不打算放过她,眯眼问道:“九爷,这件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既然是代替崔家千金去的白家,那么你又是谁呢?”
秦玖眉头轻蹙,半晌轻笑道:“一个,原本不该再活着的人。”
888
虽是天气晴朗,但掖庭内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这里戒备森严,罪奴们都悄无声息地做着自己该做的活,无人敢大声说话。宫苑深深,虽人员众多,处处却只有无言的沉寂。只有捣衣槌的声音,沉闷而单调地传了过来。
秦玖只带了红罗和绿绫入了掖庭,掌事太监王公公带着小太监出来相迎。秦玖问了浣衣女的所在,便随着王公公走向浣衣的院子。
浣衣房的院内排列有致地栽种着许多竹竿,上面晾晒着各色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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