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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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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冷笑。
颜聿果然还是混世魔王一个。
一方面在祈雪节上对苏挽香表现出情意绵绵的样子,另一方面,又在青楼里和妓子们打情骂俏。她怀疑他根本不懂什么是喜爱,或许在他心中,得不到的才是喜爱吧,就一如当年对她。否则,若他真的喜欢苏挽香,又怎么能在知悉苏挽香被刺伤后,还能如此逍遥。
颜聿拥着盼馨走到桌畔坐下,似乎才注意到秦玖一般,他魅惑一笑,道:“没想到九爷这么早就过来了。”
秦玖勾唇一笑,道:“王爷约我来戌时来无忧居,我哪里敢怠慢,自然早早就来了。只是真没想到,恰巧遇见王爷唱戏,倒是让我一饱耳福啊。”
颜聿慢悠悠坐在秦玖对面的椅子上,挑眉道:“哦,原来九爷看到本王唱戏了,那九爷觉得,本王和盼馨比起来,哪个唱得更好?”
秦玖妖娆一笑道:“王爷和盼馨姑娘比起来,还是盼馨演的花旦更入神。”
“盼馨演的花旦?”颜聿一愣,随即仰首大笑起来,“好,九爷,这是本王听过的最好的夸赞。”
秦玖一愣,望着颜聿那双犹若涵盖了世间所有精华的凤目,蓦然想起花旦的那一双凤目,再看了眼掩唇而笑的盼馨,刚刚吃到口中的茶差点喷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自己弄错了,原来花旦是颜聿!
无耻啊!
无耻到极点了!
一个男人,唱戏也罢了,却扮成花旦。扮成花旦也罢了,还扮得那么美,唱得那么好,真真是妖孽。
“原来,花旦竟是王爷,当真是唱得太好了,我竟然没看出来。”秦玖拍拍黄毛的头道,“黄毛,方才那个美丽的花旦就是王爷呢!”
方才,黄毛盯着唱戏的花旦,看得目不转睛。如今听秦玖说颜聿就是那花旦,从秦玖肩头上蹦下来,用嘴啄起秦玖面前的酒杯,飞到颜聿面前,谄媚地放在颜聿面前,道:“请喝酒,请喝酒!”
秦玖掩唇而笑,“王爷,你就饮了这杯吧。难得我家黄毛这么喜欢你,就给鸟儿一个面子吧,要让我加鸟儿敬酒可是很难的。”
颜聿摸了摸黄毛的羽毛,望着小鸟儿痴情的黑豆眼,微微一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秦玖眼看着颜聿饮了一口酒,方才慢悠悠说道:“我家黄毛是公的,遇到喜欢的女子,通常都会敬酒的。”
颜聿闻言,刚喝在口中那杯酒顿时饮也不是,吐也不是,敢情这鸟儿将他当成母的了。
盼馨在他身畔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颜聿慢悠悠饮下那口酒,眯眼道:“盼馨,你怎么能如此待客。九爷可是贵客,楼里不是有小倌吗?找最温柔最美的一个过来伺候九爷。”妖孽笑够了,慢悠悠坐在椅子上,吩咐盼馨道。
盼馨瞟了秦玖一眼,忙招手让身后的侍女过去叫人。
过了片刻,便引来了一位少年。看样子有十七八岁,和榴莲年纪差不多。这少年很美,清秀文雅,肌肤白皙,看上去楚楚文弱。
他径直朝着秦玖走了过来,抬手为秦玖斟了一杯酒,微笑着奉到秦玖面前道:“九爷,兰舍敬九爷一杯。”
秦玖有些发懵。
其实方才,颜聿命令盼馨,说要她为她找一个小倌过来时,她还不是很明白。如今才知道,这小倌儿就是青楼卖身的男子,她没想到这无忧居原来是男倌女妓都有。
而如今,颜聿善解人意地为她这妖女叫来了一位小倌儿。
秦玖凝视着兰舍笑意盈盈的眉眼,慢慢阖了一下眼,只觉得掩在袖中的手不可遏止地颤抖着。过了良久,她才压下心头的惊愣,慢慢伸出手去接过了兰舍奉过来琉璃盏。
那琉璃盏中的酒液是胭脂红的颜色,散发着醇厚的酒香,让秦玖恍惚觉得这是一琉璃盏血。
她接过琉璃盏一饮而尽,没有品尝到酒香,反倒品到满口苦涩。
兰舍!
竟然是他。
秦玖放下琉璃盏,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拉住兰舍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畔,笑吟吟地问道:“兰舍,你在无忧居呆了多久?”
兰舍依着秦玖,微微笑道:“兰舍来到无忧居两年多了。”
“这么久了?”秦玖握住兰舍的手,万分深情地望着这淡如孤梅冷月般的少年,“那,还是童子之身吗?”
盼馨喂了颜聿一杯酒,听见秦玖的话,笑意吟吟道:“王爷,九爷是看上了兰舍了。”
颜聿斜倚在椅子上,闻言淡淡挑眉道:“我就知道,九爷喜欢这种类型的。”
盼馨笑道:“九爷,你若是喜欢兰舍,今儿个倒是来对了。兰舍来了两年多了,至今还未曾下海,崔妈妈定了今日为兰舍的好日子。九爷如果喜欢,今晚有机会成为兰舍的入幕之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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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改 第五十一章 打赌
秦玖听盼馨说兰舍至今未曾下海,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一丝表情也不露,装出惊喜的样子,道:“姑娘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还是个清倌儿?”她抬手托起兰舍的下颌,眯眼细细打量了一番,叹息道,“这么俊的小模样,倒真是让人又怜又爱,少不得一会儿,我要为你捧捧场了。”
兰舍眉尖一蹙,因秦玖离兰舍较近,所以看出了他的不乐意。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兰舍脸上便荡起春风般的笑意,让秦玖几乎怀疑,方才他的蹙眉只是错觉。到底要如何隐忍,才能将心底的情绪掩饰的这样好?
秦玖慢慢放开兰舍的下颌,笑饮了一杯酒。
兰舍执起竹筷,为秦玖夹了一筷子酥肉,轻声道:“九爷抬爱,兰舍感激不尽。”
秦玖张口将兰舍喂过来的酥肉吃了下去,慢慢咀嚼着。
盼馨笑道:“九爷果然对兰舍有意。只不过,我们这兰哥儿性子虽温柔,脾气却是倔得很。这几年,也不乏一掷千金的公孙哥儿看中了他,可兰哥儿从未应过,说是到了今年十七岁生日自找有缘人下海。今日,恰巧就是我们这兰哥儿的生日,九爷来得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为我们兰哥儿的有缘人呢!”
秦玖黛眉一蹙。
原以为,青楼中的男倌儿,是为了伺候富贵女子的,这时候才乍然明白,哪里会有女子来青楼享乐,这些男倌儿,自然也是为了让好男色的男人来赏玩了。
如此,秦玖胸臆间方才堵着的那口气愈发郁结了,心中,也越发如同猫爪一般得难受了。
兰舍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清澈的乌眸流转,轻声道:“九爷吃酒啊。”
颜聿神情慵懒倚在桌畔,对盼馨道:“盼馨,不如你奏乐,让兰哥儿唱一曲,也好让九爷见识见识兰哥儿的天籁嗓音。”
盼馨娇嗔地横了颜聿一眼,笑道:“也好,兰哥儿,你要唱支什么曲子?”
兰舍起身道:“王爷,九爷,不知可曾听过贺铸的《望湘人》?”
颜聿手中擒着骨玉瓷杯赏玩,薄唇微挑道:“倒是没听过,你只管唱来。”
兰舍向颜聿秦玖微微一笑,盼馨抱着琵琶,两人退到屋内正中央。
一轮琵琶的前奏过后,兰舍便开始婉转吟唱。一时间,诺大的斗室内,皆是轻灵优美的吟唱声。
“厌莺声到枕,花气动帘,醉魂愁梦相半。被惜余薰……记小江风月佳时,屡约非烟游伴。……不解寄,一字相思,幸有归来双燕。”
果然是天籁般的嗓音,说起来,秦玖竟不知这小子的嗓音如此之好。
月满,花满,酒满……
一室的水月镜花,天籁之音,让人心神摇曳。
可秦玖却不忍去看兰舍脸上春花般的笑容,侧过脸,端着酒盏,慢慢地品酒。可心中却并不能平静,似乎有一股苦涩悄悄地蔓延而上,梗在了喉间,似乎只要她一张口,便会喷薄而出。
颜聿倚在案旁,五指微曲,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着打着节奏,薄唇轻勾,笑得极是惫懒悠然。
他倒是,自在悠然得很。
“今日约九爷来此,其实是有事要说。”琉璃灯火潋滟,映得颜聿面容俊美无暇。只是目光却有些深凉,自秦玖脸上轻轻扫过。
“莫非王爷是想通了我说的那件事?”秦玖饶有兴味地问道。
“本王是听说了苏小姐被刺之事。”颜聿侧过脸,眼角轻挑,俯身,在秦玖耳畔低低说道,醇香的酒气从他口中喷出,却不带一丝旖旎之气,反倒全是冷冽的气息。
“这么说,王爷也认为是我做的了?”秦玖执着酒杯笑了笑,颜聿为何约她前来,她早就猜到了。倘若不是苏挽香受了伤,他何以会急巴巴地约了她来,“我还以为王爷是个聪明人,却原来也和安陵王一样,是个愚钝之人!”
“倘若我认为是九爷做的,你就不会这么轻松地坐在这里了。本王知道,如果九爷要做,那挽香此刻焉有命在。”颜聿冷冷一笑,凤目一眯,目光在秦玖脸上冷冷一凝,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王爷这话说的,难道我在王爷心目中,竟是这么狠毒吗?”
颜聿放松身躯,斜躺在矮榻上,面上微笑如风,心中却冷笑,“虽然不是你做的,但是本王却知道其实你想做。所以本王想告诉你,你若是要想得到夙儿的心,你就不要动苏小姐一根头发,否则,你这辈子也别想得到他了。”
秦玖笑了:“多谢王爷提点,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才不会动她,才想着将她和王爷撮合成一对。”
颜聿忽然笑道:“若要我答应也可以,今晚是兰舍的好日子。你不是看上了兰舍吗,本王也觉得他不错,倘若你能从本王手中赢了他,那本王就信你有能耐,听了你的话,如何?”
秦玖觉得,此生恐怕再难找到比颜聿更无耻的人了。明明对苏挽香有意,却又说什么放手,如今还要自己上赶着帮他追女人。
既然他说要赌,她自然不会示弱。
“王爷此话当真?”秦玖眯眼问道。
此时兰舍已唱罢了小曲儿,缓步走过来向秦玖一笑。
盼馨一曲奏罢,微笑着走了回来,端起酒盏吃了一杯,笑着对秦玖道:“九爷真的要和王爷打赌?要知道,兰哥儿可是对王爷有心的,倘若王爷真的好男色,说不定早就收了兰哥儿了。九爷要将他从王爷手里抢走,可是很难哦。”
秦玖瞥了一眼颜聿,淡淡说道:“王爷是盼馨姑娘的心上人儿,就算王爷是个怪物,恐怕盼馨姑娘也当成个宝儿。可怎么见得兰舍就喜欢王爷呢,九爷我的风采也不见得比王爷差呢?这个赌我赌定了!”
颜聿饶有兴趣地扬眉道:“倘若你输了,要怎么样?”
秦玖淡淡一笑,“倘若我输了,我的所有东西,包括我这个人,包括我的命,只要王爷想要,都可以拿去,如何?”
颜聿抚掌道:“好!九爷有气魄!这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两人说着,便击掌为誓。
☆、朱颜改 第五十二章 炸毛
颜聿虽然欣赏秦玖的气魄,但却觉得这个赌,秦玖是输定了。在打赌这方面,无论什么赌,怎么赌,他还从未输过,除非是他自愿输。不过,秦玖脸上那妖娆的笑意,让他还是有些警惕,不知秦玖届时会出什么幺蛾子。
他勾唇而笑,冷冽凤眼中闪过淡淡的幽光,他伸手拨开面前的酒盏,直接去摸放在一侧的酒壶。
谁知道,很意外的,竟然摸了一个空。
他低头眯眼,这才发现酒壶不知何时被移了位。
那一只黄毛白羽红嘴儿的小鹦哥儿不知何时将头伸到了酒壶中,正在喝酒。
颜聿伸出的手顿时僵住了,剑眉挑了挑,没见过这么可恶的鸟儿,居然偷饮他的酒。看它是个扁毛畜生,他不和它计较,它越发来劲了。
颜聿剑眉一挑,凤眸一眯,眸中波澜涌动,他一伸手便将黄毛从酒壶中抓了出来。
黄毛显然有些醉意了,摇晃着头,黑豆眼盯着颜聿道:“美人儿!美人儿来喝一杯。”虽然是醉了,但这小鹦哥儿口齿还清楚,居然说得清清楚楚,极是响亮。
“扑哧”一声,在身后侍候的一个侍女实在没忍住,竟笑出了声。
盼馨以袖掩住了唇,目光流转,盯在了屋顶上,但显然是在忍着笑。
兰舍只是唇角勾了勾。
颜聿气得瞪眼,倘若他也是一只鸟,现在估计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好个鹦哥儿,竟敢偷喝本王的酒,看本王今日不拔光你的毛。”颜聿说着便去拔黄毛头上的黄羽毛,这几根黄羽毛看着实在太刺眼了。
秦玖一惊,忙道:“不可!”
但说得似乎晚了,黄毛头上寥寥无几的黄毛,被生生拔掉了两根。
秦玖叹息一声,颇同情地看着颜聿,她已经提醒他了,这不怪她。黄毛头上的几根黄羽毛就是黄毛的逆鳞,谁要是触了,可是没好果子吃的,况且,它如今又是在醉中。
果然,黄毛一激灵,低头看着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几根黄羽毛,全身的毛顿时炸了起来。
温柔可爱的小鹦哥儿瞬间化身为凶猛的鹰隼,黑豆眼中闪过犀利的幽光。
颜聿察觉到了不对,忙收回还要再去拔毛的手,心中暗叫不好。眼前忽然白影闪过,距离实在太近了,他慌忙偏头闭眼,但似乎晚了,只觉得眼角处一阵刺痛。
颜聿冷哼一声,眯着眼,伸手便去攥黄毛的脖颈。却不想这小鸟儿滑溜得很,扑棱一声,竟窜到了他的背后,似乎还不甘心,还想再在他后背上挠一下。
秦玖看得清楚,知晓黄毛在闹腾下去,俨有命在。手指一弹,几根红线飞了出去,好似一张编织好的网,将黄毛兜住,拉了回来。
黄毛还不甘心,在秦玖怀里挣扎着。秦玖俯身将落在桌面上被颜聿拔下来的黄羽放到它爪子里,黄毛望着那两根黄羽,这才安静了下来,黑豆眼中闪耀着凄婉的幽光。
颜聿有些愣然,看来,他和这只小鹦哥儿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妖女的小宠物和妖女一样,不好惹啊!
他要真和这妖女打交道,得想办法弄个什么东西制住这小家伙才行。
颜聿斜睨了秦玖一眼,伸手一摸,手上竟沾染了鲜血。
盼馨和兰舍不敢笑了,脸色早变得雪白,忙起身走到颜聿面前,担忧地问道:“王爷,没事吧!”
颜聿邪眸一眯道:“死不了。”
盼馨从袖中掏出白帕,在颜聿眼角的伤痕上轻轻擦了擦,黑眸中满含担忧。
秦玖眨了眨眼,看颜聿脸色虽不好,但似乎没动杀意,遂笑吟吟打趣道:“王爷,我这小鹦哥儿是太喜欢王爷了,所以在王爷眼角盖个戳,表示这是我所喜欢的,谁也别抢。你看我这眼角就有一个呢,也是她盖得呢!”
盼馨一下又被秦玖的话逗笑了,忙附和道:“是呢,九爷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九爷这个戳还挺漂亮的。”
颜聿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酒盏,饮了一口酒,挑眉望着秦玖眼角的泪痣,冷笑道:“什么戳,你那是痣好不好?”
秦玖掩唇笑道:“真的是戳哦!”
不过不是黄毛啄得而已。
“兰哥儿,楼下客人等不及了,时辰也到了,崔妈妈让你过去呢!”一个小丫头过来传话道。
颜聿淡淡哼了一声,扫了秦玖一眼,道:“你先下去,本王去整理下衣衫。记住方才的赌约!”说着,拍了拍兰舍的肩头,捂着眼角扬长而去。
*
一楼的大厅内灯影憧憧,
彩带飘飘。
秦玖坐在正中间最显眼的位子上,一身浅玫瑰色的长衫在灯光映照下极是艳丽。黄毛依偎在她的怀里,似乎还在难过之中。
秦玖拍着它的头笑道:“谁让你去惹这魔头的,被拔了两根毛还是好的。”黄毛伤心得不愿意说话,只是抱着两根黄羽发愣。
就在此时,方才颜聿唱戏的高台上,一个打扮成小丑模样的龟奴跳上高台,笑容可掬地说道:“欢迎各位爷赏光到无忧居来。今日是我们无忧居兰舍公子的好日子。有哪位爷喜欢我们兰舍公子,只要你能博得他的欢心,便可以成为兰舍公子的入幕之宾。”
每家青楼中总是有几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这其实只是青楼的一个小花样,不过是为了钓那些想尝鲜的恩客。
无忧居也不例外。
男倌儿在青楼普遍不如女妓红,但是,男倌儿极少,有的青楼就没有,无忧居也不过只有几个。而兰舍还是清倌儿,平日里以一副好嗓子闻名,所以,想要得到兰舍的人还不少。
龟奴的话一说话,便有好些人鼓掌响应。
“下去,快请兰哥儿上台!”有人喊道。
龟奴笑容可掬道:“大家别急,这就请兰哥儿上台!”说着,便扯高嗓子喊道,“兰舍!”
就听得幕后有人应道:“别催这不来了?”
这声音听来是如此的悦耳,可见得是苦苦训练才能得来的。方才唱曲子的天籁之音,秦玖便听得出来,他是下了功夫的。
红绸的帐幔拉开,秦玖望着走出来兰舍,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在宫闱之中哭泣的少年。
那个时候,他不叫兰舍,他叫兰庭。
而那时,她也不是秦玖,她是白皇后身边辅政的女尚书,官职和外朝的尚书令平级。
☆、朱颜改 第五十三章 愿赌服输
1、素衣局
庆帝病重,怀疑是天宸宗作祟,便将朝政交到了白皇后手中。白皇后仁明贤惠,且致力于肃清朝中的天宸宗之徒,便答应了此事。
为了保护白皇后的安全,白素萱在白皇后的默许下,在皇宫内院六局二十四司之外,又另外创了一局,由她直接统领。这一局名为素衣局,独立于六局二十四司之外。
素衣局中人数并不多,但都是武功高强的太监和宫女。因为,皇宫内虽然有许多武功高强的金吾卫,但是,很多时候,后宫之人,尤其是白皇后和白素萱,并不方便直接与侍卫过于亲近。
白素萱和白皇后两人都是都不会武功,所以自从创立了素衣局后,才保证了她们自身的安全。
白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自不用说,那大多都是素衣局中武功顶尖的高手,她们所精通的武功是剑器。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爧(ling)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诗中所说的剑器便是秘传于皇宫之中的武功,适于宫女舞姬们习练,在江湖上并不多见。
秦玖如今的内功练的是补天心经,但是她用丝线做武器,其实就是融合了剑器和织锦的技艺。当初,她虽然没有学武,但是对于武功的招式却是专门钻研过的。
素衣局并非全是白皇后身边的太监和宫女组成。很大一部分人,白素萱选取的是最不起眼的不善于被人注意的太监和宫女,他们在宫中做的活计并不是多么显赫,可能只是御花园一名负责打扫的小宫女,可能是御膳房最不起眼的打下手的小太监,也可能是倒夜香的小太监。
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白素萱和他们有一套独有的联络方式,虽然宫中人知晓有素衣局,但是差不多都以为除了白皇后贴身的几名宫女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殊不知,还有许多不为人注意的太监和宫女,他们平日里和宫内的其他太监和宫女一样,甚至更不起眼,让人过即忘,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却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譬如:枇杷。
枇杷就是宫内侍弄御花园花草的小太监,一次因为他所负责的一株名贵的兰花枯死了,负责御花园的老太监说是因为枇杷浇水不及时,所以才致使兰花枯死了。老太监判了将他杖杀,当时,枇杷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几乎殒命,几个小太监拖着他往宫内的枯井内去投。
皇宫之内,每日里冤死的太监宫女不知几何,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太监,死了扔到京中也就完事。倘若不是遇到了白素萱,枇杷这条小命就没了。但他遇到了白素萱,她将枇杷从死神的手中抢了过来,并为他洗脱了冤屈,那株兰花,并非因浇水不及时而枯死的。
自此后,枇杷对白素萱忠心耿耿,白素萱命素衣局中武艺高强之人秘传枇杷武功,并让他入了素衣局,成为了白素萱最隐秘的暗卫之一。
倘若没有枇杷,白素萱早已死在大火之中。
譬如:兰庭。
如今,他叫兰舍。
兰庭是素衣局中为数不多的不是太监的男子。他是罪奴充入宫中,他死活不愿净身,宁死也要留下自己的命根子,在净身前逃了好几次。最后一次,惹恼了掌事太监,最后他不再想净兰庭的身,而是想净兰庭的命。倘若不是白素萱,兰庭这条命也就没了。
之后,兰庭在宫中做了侍卫,并暗中入了素衣局。
白皇后出事后,白皇后宫内的宫女太监皆被杖杀,但是这些隐匿在御花园、御膳房中,不起眼的素衣局的小太监和小宫女却得以存活了下来。
这两年,秦玖命枇杷和他们联络上了,她手中源源不断关于朝中皇宫大事的消息,都是他们传出来的。
只是,秦玖未曾料到,兰庭竟然改名兰舍入了无忧居。
人们鼓掌的声音打断了秦玖的沉思,她抬头,看到绛红缎面的帘幕拉开,兰舍从里面走了出来。
如果秦玖记得不错,他今年才十八。
当年的他,仪容并不出色,如今却出落成了肢体舒展、腰身利落、眉目清秀的少年。
大厅内虽然还是很暖和的,但毕竟还不曾入二月,这样的料峭天气里,兰舍竟没穿上衣,赤着上身,露出了匀称的腰肢,他的肚脐上方,贴了一块碧色宝石,琉璃之光在绚烂灯光下极其璀璨,衬托得他光滑白皙的皮肤越加匀白细腻。下面穿了一条撒花红敞脚裤,裤子很短,露出了他精致的脚腕。他没穿鞋,赤着一双白皙如玉的美足。
墨发是束起来的,露出光洁的额头,额上双眉之间,贴了一块翠钿,与他肚脐上的碧色宝石交相辉映,衬得少年双目灼灼如星。
兰舍微笑着朝台下鞠躬,道:“多谢各位爷来捧兰舍的场子,下面,请各位欣赏兰舍的舞。”他说完,便命人开始奏乐。
大厅的顶板上挂着几盏明晃晃的琉璃灯,灯光无声泻入古朴的高台上。
少年开始轻挪慢舞。
没有舞衣,只有柔韧的身体。舞动着筋骨,舞动着躯体,舞动着灯光,舞动着乐音,舞动着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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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发威
榴莲被水仙和杜鹃半是搀扶半是搂抱到了一间精致雅静的屋子内。
屋内罗幔飘扬如梦,案上的镂花香炉中烟气氤氲。屋正中摆了一张红木大桌,上面摆满了菜肴。
水仙扶着榴莲坐在榻上,杜鹃便斟了酒过来,凑到榴莲唇边。
榴莲哪里肯喝,虽未饮酒,俊脸却早已红了,站起身来,道:“两位姐姐,饶了我吧,我不是来玩的,我是陪着我家九爷过来的,我还要过去伺候她,请让我出去吧!”说着,便起身要跑出去。
两个女子哪里肯依他,杜鹃见他不喝酒,笑吟吟道:“公子不肯喝,不如让杜鹃来喂公子吧!”杜鹃自个儿仰首饮了一口,凑到榴莲身前。
榴莲眼看着女子朝自己压了过来,他望着这身材袅娜的女子,望着她明艳的眉眼,望着她微微敞开的销金衫子,望着她粉光白腻的颈项,他感觉到了口干舌燥。
水仙伸出染着凤仙花汁的长指甲在榴莲胸前不断地划着圈,吃吃笑着道:“想不到小冤家脸皮这么薄,还害臊了,冤家一定是初次来我们这儿吧,让姐姐好好陪你,保管你下次来就像猴子一样急。”
榴莲听着这娇柔软呢的声音,只觉得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明明没有饮酒,整个人却似乎有些醉意了,浑身竟是酥软得很。
他觉得自己不知都是倒了几辈子的霉,竟遇到了秦玖这个妖女,竟这样的作弄自己。一想起秦玖,他也不知忽然从哪儿来了一股力气,猛然使劲一推一撞,竟然将杜鹃和水仙都推开了。
两女娇声呼叫着退开去,杜鹃踉跄了几步,故意软软倒在了地上,头发散乱了下来,却依然仰着美丽的脸庞望着榴莲,剪水双眸中含着泪花。
榴莲一下子又不知所措了,他也不敢伸手去拉杜鹃,只是掩好了衣襟,喃喃说道:“两位姐姐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说完,如同躲瘟疫般朝着屋门口奔去。他拉开房门,便看到枇杷抱着剑站在房门口。
“你,你在这里干什么?”榴莲涨红着脸问道,想到他可能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顿时觉得如果有个地缝就好了,自己便可以钻进去了。
枇杷面无表情地看着榴莲,淡淡说道:“随我走吧!”
榴莲觉得,枇杷简直就是一块木头,不会笑,而且,说话太简略了,好像多说一句舌头就会烂掉一样。
“九爷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多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她没想让你真和那两个女人睡觉。”枇杷扔下这一句话,便率先走了。
榴莲伸出手指数了数,三十三个字。
稀奇啊!
榴莲随着枇杷下了楼,来到了无忧居一楼的大厅中,看到了坐在大厅正中央的秦玖。
妖女实在是太惹眼了,身着华丽的浅玫瑰色长衫,怀里抱着黄毛,笑微微地盯着高台,高台上有一人正在起舞。
“害我在后面差点被两个女人嫖了,她却在这里自在。”榴莲在心内吼道。
他和枇杷一左一右站在了秦玖身后。他不敢去看秦玖,觉得枇杷一定会将他刚才的窘样告诉秦玖,秦玖就一定会取笑他。不过,他似乎猜错了。
秦玖没有问榴莲的情况,因为她知道,有枇杷在,榴莲不会有事,而此时的她,更没有心情去戏弄榴莲。她只是斜睨了一下榴莲,便侧首瞥了一眼枇杷,唇角挂着笑意,丹凤眼中却神色凝重。
枇杷的视线随着秦玖的目光移动到了高台上,他看到了正在起舞的兰舍,顿时愣住了。他俯下身,在秦玖耳畔低声道:“九爷,我并不知兰庭在这里。他未曾告诉我,只是每次都如期给我带来消息。没想到……”
秦玖垂下睫毛。
在忠心上,其实她一直以为,兰庭不如枇杷,却未曾想到,这个最是执拗的,最是孤傲的,即使舍命也不愿意净身的少年,会入了青楼,甘心去做一个被男人亵玩的男宠。
而这,只是为了要搜集更多的消息。
秦玖骤然愣住了,只觉得心血如沸,一股苦涩的郁气顺着脊梁爬上上来,再生生地被阻挡在了喉间,如同被阻碍的洪水,想要找个缺口喷涌而出。
高台上,兰舍已经舞入三折,他随着乐音唱了起来:“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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