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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公主戏君侯-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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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觉后颈之上青筋乱跳,却依旧微微地笑着:“做什么?”你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么?还跟我谈狠不狠心?”我定定地望着她,“更何况,我们并不想离开!”
    青瑰手掌握成了拳头,指头发白:“你说什么?”
    “福安公主对太子殿下忠诚,因此,他绝对不会怀疑你,可福安公主也知道,太子殿下心怀大志,哪是一般的女人能控制得了的,福安公主想保住你在他心目中唯一的地位,做了不少的准备吧?这么说来,你瞒着他的事,可不止一件两件,再多我们两人,又有何不可?”我轻声道,“你这样的一心一意,换来的只是薄情寡义,你就甘心?”
    她定定地望我:“为什么你对他可以这样狠心?你的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侯,手会不会抖?不错,他对所有的人都薄情寡义,但对你不同,你不明白么?”
    我抬起头来看她:“公主怎么不明白?我既然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便代表着我不会碍着公主什么了……李泽毓这样的人,只有把他控制在掌心,他才会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听你的,对你百依百顺,福安公主不是早明白了这一点么?所以福安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瞒着他行事?你放心,我们会助你一臂之力!”我淡淡地道,“除此之外,你也不忍心你的二哥落得这样的下场吧?”
    她踉跄后退两步:“你胡说!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你错了!大哥待我很好,什么都替我着想,还力荐晋王封为我公主!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
    “你真的想当他的妹妹?”我微微一晒,“不,你想做他的妻子!但他却不给你这个机会!”
    青瑰一下子抬起头来,复又垂下了头去:“不错,我是想当他的妻子,但我已是他的妹妹了……”她抬起头来,眼神狠狠,“他的心底全都是你,又怎么会将我放在心上?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缓缓地道:“你不应该恨我,应该想想,为什么他会渐渐不把你放在心上?还不是因为他心底有一杆秤?你的价值越来越少,他便不会把你放在心上了,以后的日子,你还得提防着他某一日认定你没有用了,就会把你推了出去当替死鬼,青瑰,其实他将你放不放在心上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能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妻子就行了,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其实,只要你要求不高,我可以帮你的,帮你忘记了我,帮你成为他的妻子!”
    她抬起头来,眼睛一瞬不瞬地望定了我:“你可真狠心,真的很狠心!
    你能帮我?怎么帮我……?”
    我看清她语气犹疑,眼神飘忽,便知道差不多了,道:“这世问如果所有的一心一意,都能换得来一心一意的对待,那便好了,李泽毓身染重疾,你何不趁此时机……”
    她打断了我的话,警觉地道:“你想做什么?”
    我笑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想劝你,何不趁此时机好好儿地找出那制香密本,既制好了他的病,又重取得他的信任?”
    略一思索,她便明白了,“你都听到了?你不是恨他么?怎么会帮我?
    ‘’
    “只要你也能帮我,救出相公……”我道。
    她看着我,良久不发一言,未了微微地笑:“你还知道什么?知不知道他怎么受的伤?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
    我拦住了她:“这些,你不必告诉我,青瑰,我只问你,你答不答应。’,她忽尔叹了一口气,婉转悠长,“答应,怎么不答应?其实,我也想找你帮忙的,没曾想你却找上了门来。”
    我奇道:“你找我?”
    她垂着眼:“是啊,你们轻功绝佳,既是经常做那杀人的事人,审问人的手段定也高超。”
    我总感觉她说得不尽不实,却实在看不出什么来,现如今的情形,只要她答应了就好,我笑道:“既如此,我们便留在你身边了。”
    她道:“那就委屈两位,跟在我身边,充做侍婢和公公吧,我知道两位装扮技艺高超,但我那大哥,却是个精明之极的,所以,两位最好警醒一些,别露出破绽才好。”
    我和叶萧对望一眼,垂眉低首,低声道:“多谢公主殿下!”
    她哼了一声,指着叶萧,“你先出去,我要和她说两句。”
    叶萧学着宫里公公的模样,一甩袖子:“喳。”转身便走了出去。
    青瑰吸了两口气,缓缓平静下来,望定我,“既是侍婢,怎么能坐在椅子上?还不快过来替我倒杯茶!”
    我诧异地望着她:“你真让我倒茶?我倒的茶,你敢喝?”她胸膛又起伏了,“你叫我倒,我便倒罢……”
    她气哼哼地道:“那你冒充侍婢,能做什么?”
    我道:“但凡王族子嗣,用餐之前,都有个试吃的宫女,我瞧这份工挺危险的,试吃多了,身材便会走样,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不会其它的工种,我是怎么也不会挑这份工的。”
    她刚刚喘息平静,转眼之间,平静优雅又破了丝缝,张口结舌,“我在外边,也没有这么大规矩啊。”
    “这有什么,您是公主,这么些小规矩自己立就行了。”我笑提醒,“对了,您把我单单把我留下来,是不是想告诫我什么?您放心,我饭量不大,试吃也吃不了您什么东西。”
    她缓缓地闭了闭眼,“你有一个好搭档,我看得出,你们俩不用言语,只略一对眼,便知道对方心底想的什么,你可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
    “你放心,我说过要帮你,就一定会帮你。”
    青瑰微微地笑着,“要真这样便好了。”
    我总觉她眼眸之中夹杂一丝怪异,但要看得仔细一些,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要知道制香密本之事,那么陈老实便是其中的关键。
    我把此事和叶萧一商量,他便也同意了,悄悄在镇子周围调查起陈老实一家来,调查了许久,却查不出什么来,只知道陈老实在祖父一辈就搬到了点翠镇,点翠镇的村民原本并不知道采摘沉香,是他的祖父教人识辩沉香,练香采摘,运到中原去卖,点翠镇这样才慢慢繁华起来,但到了陈老实这一辈,却因他资质平凡,家道渐渐败落,反而不如镇上其它的采香大户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平凡的人

    这么一个平凡的人,青瑰为什么不惜充作他的娘子潜在他的身边?
    这是我最不得其解的。
    我前思后想,把她以前种种言行想了个遍,仿佛抓住了什么,待得要想得清楚一些,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叶萧便劝我:“酥油饼子,想这么多干什么,直接问她不就成了?咱们不是要帮她么?”
    为了不让其它人发现端倪,我们的容貌做了很大的改变,我的皮肤全涂成了浅棕之色,眼眉做了修饰,活脱脱镇上的采香女子,头一次在夜晚照镜,我自己都自己被吓着了……镜子里的女子,明明就是一个烧焦了的……人叶萧则装扮得老了十岁,略染了头发,脸上铺满皱纹,是一个渔民的模样。
    说了几天闲饭之后,有天夜里,青瑰气冲冲地找了我们去,一见面便问:“你不是说会帮我的吗?”她拿了根鞭子丢到我们面前,“帮我让他开口!  ”
    见她的脸色铁青,眼神焦灼,我道:“我们当的是刺客,又不是刑狱司吏,你叫我用许多种方法杀了他,那是没有问题的,可要保持他不死,只怕有点难度。”
    她眼神冰冷:“既如此,你们什么用?”
    叶萧忙拉了拉我,陪笑:“其实杀人和折磨人相差不了多少的,就比如我来说,有时候杀人杀好几次都……”他看了看青瑰的脸色,“都死不了,如此一来,那人倒以为我刑逼,往往将他的什么事都跟我扯上一番……您瞧瞧,我这手艺还成么?”
    青瑰眉头没有松上一点,把我们带到了那间独立的房间里,指着那被打得不成人形的人道:“他什么都不肯说。”
    我看了半晌,才看出那人是陈老实,他缩成一团,缩在墙角,见我们进来,不由自主地哆嗦,嘴里喃喃,“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娘子,娘子,你们把我娘子弄去了哪里?”
    他身上一条条血痕,纵横交错,有些地方更是皮肉翻转,是用带了倒齿的长鞭打成,腿成怪异的姿势扭转,他的腿也被打断了。
    我没想到一个乡民也有这样的耐力,不由暗暗吃惊。
    青瑰道:“就看你们的了,一定得叫他开口!”
    “可公主要他说什么呢?”我问。
    她迟疑了一下:“制香密本,你不是知道的么?”
    叶萧上前,笑了笑:“公主殿下,既然让我来问,便请殿下先离开,别让人打扰。”
    青瑰面色一冷:“我不能看么?”
    叶萧慢吞吞地道:“我有些特别的手法,密不外传的,公主殿下看了去,日后我还靠什么留在公主身边?”
    青瑰看来很着急想知道这东西的下落,忍气吞声地指着我:“那她呢?”
    叶萧抬头望了我了眼:“她是我的搭档,当然得帮着我,缝缝皮,撒撒盐,捉捉蚂蚁,挑些蛆虫什么的……”
    他一边说,青瑰的脸就白了一分,说到最后一句,她一甩手,“行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叶萧笑了笑:“那是肯定的。”
    她冲冲地往门口而去,当真应了叶萧的要求,只留下了我们两人在房间里。
    我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问叶萧:“要我先准备一口大锅么?这一次,是先把人的手裹上层面粉放进锅里炸上了炸,喂他吃自己的脆皮,还是怎么的? ”
    门外传来了低低的干呕,紧接着,脚步声远去了。
    我当既上前,走到陈老实面前:“陈老实,我们能救出你的娘子。”
    陈老实抬起头来,昏浊的眼冒出光来:“当真?”
    “你告诉我,她是怎么失踪的?你什么时侯发现自己娘子不对劲的?”
    我道,“这些日子,你定是前思后想了许久,把你娘子的言行想了许多遍了! ”
    陈老实嘴唇干裂,满脸都是血污,可眼底却有恨恨之色:“不错,十多天前,我就发现娘子不对劲了,院子里的鸡,是她养的,原来爱护之极,那一日,有鸡上前扑食,她一脚便踢开了它!”
    我道:“那日早上,你娘子还正常么?”
    他道:“为补贴家用,娘子往日里也会上山采集青木来制香,那天早晨,她便出去了,下午回来,说是在山上跌了一交,没有采成青木香,因此,那一日,她便脾性大变。”
    我转眼一想,青瑰既是想李代桃僵,便不会管他娘子的死活,便道:“我可以帮你找到你娘子,如果你娘子死了,甚至可以帮你报仇,但你那制香密本关窍,你可得告诉我们!”
    我看得出来,陈老实是一个焉头巴脑的人,但这种人一旦跟你死拧起来,是什么都不怕的,他现在唯一紧张的,是他的娘子,自然只得从他娘子身上着手。
    他有些明白了:“你们和她们不是一伙儿的?”
    我拿了药水,迅速地把脸上的妆容擦干净,道:“你看看我们是谁?”
    陈老实吓了一跳:“你们,你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我又把脸上重新涂黑,处理了眉眼,才道:“你知道我相公被捉了藏在哪儿么?”
    陈老实摇了摇头,“我们一同被捉了,还有我那两个孩子,晋太子殿下只准了福安公主审我,将两个孩子和你相公都带走了,幸好这样,她才不能用孩子来威胁我,和她相比,晋太子殿下是个好人……你放心,你相公不会有事……”
    我想起了李泽毓踢到师傅胸口那一脚,心底闷得慌,道:“先别管这些了,弄清楚你娘子是生还是死才好,你告诉我,那天早上,你家娘子去哪儿采青木香?”
    他道:“她一向常去青木崖的,那儿产的青木香最好。”
    我侧耳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听见外面又有了轻轻的脚步声,知道青瑰被恶心的劲头过了,反应了过来,又来听墙角,便道:“陈老实,你真会把制香密本告诉我?”
    他喃喃地道:“那本书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用?”
    墙外衣裳索索……显见着青瑰很激动。
    我道:“行,就等你想上一晚,明日我们再来之时,你能想得通了。”
    陈老实不明所以,抬起头来:“你不是说……”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实情

    我打断了他的话,朝墙外看了看,还好这陈老实不是彻底的老实,总算明白了我的暗示,点头道:“好,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叶萧在一旁附和:“今日也差不多了……他身上的皮要长出来才好继续刷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药膏来,涂在陈老实的身上。
    房门咣地一声被打开了,青瑰站在门口,惊疑不定,“你给他涂的什么? ”
    叶萧斜着眼望了她一眼:“公主以往问不出来,就是不懂得一张一弛的功效,一味的用刑又有什么用?你瞧瞧,我们俩一上马,马上马到功成了一半!”
    青瑰只得任由叶萧给陈老实上药,她急着问我们结果,只得按下了性子,等着我们慢慢地磨蹭。
    等她急得快要翻脸了,我们才跟着她出去,把刚刚她在墙外听到的话再对她说了一遍,告诉她,陈老实嘴里松动了。
    我以为她会把这制香密本的前因后果告诉我们,哪知她闭口不言,只催着我们快快让陈老实吐出真言。
    李泽毓还在镇上,他身边高手众多,我们不敢乱闯,只得老老实实地呆在青瑰这边。
    可就算这样,到了晚上,还是和李泽毓撞了个对面。
    事情是这样的,晚饭之后,我正准备和叶萧外出查探消息,青瑰急叫人来请,说是公主殿下叫我前去试吃。
    我知道她对陈老实之事着紧,因而借着由头想确定事实,来到她的营帐,才试吃了两碟……没试吃饱之前,我是不会答青瑰的话的。
    正吃得青瑰一肚皮的气等着,便听门外有人唱诺:“太子殿下到。”
    青瑰脸色一变,嘴里喃喃:“他怎么来了?”
    此时,我正把一块红煨肉放进嘴里,嚼得正欢,正盯着桌上仅有一另一块琥珀颜色的红煨肉,那肉吃到嘴里酥软的像化了似的,我只觉吃了想再吃,肚子永远都没感觉饱。
    听到唱诺,我有些愣住了,把肉咽进嘴里,李泽毓便沉着脸走了进来。
    我和他打了个照面,依旧吃了一惊,他脸上长了短短的髭,原本健康的肤色有些灰败,竟好象换了一个人般。
    青瑰拿眼扫了我一下,迎了上前:“太子殿下,夜晚至此,是否有事要叮嘱青瑰?”
    他抬头看了青瑰一眼:“三妹,没有别人在,你便不要这么多礼了。”
    青瑰挥了挥手,我便趁隙要退下,哪知李泽毓道:“给我斟酒。”
    我只好留下了。
    他一连喝了三大杯,才重重放下酒杯,扫了一眼桌上:“三妹,你好胃口!”
    青瑰死盯了我一眼,勉强笑道:“连日繁忙,食不下咽,这不,今日胃口才略好了些。”
    李泽毓却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是又连饮三杯,叹了口气:“三妹,你要做什么,我也不会理你,但别做得太过了,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别将一切都毁了。”
    青瑰道:“大哥,你是知道的,我是最知道分寸的人,只不过大哥,你自己得把握分寸才行,在这儿滞留得久了,又不知晋王宫会有什么变故,依我看,大哥还是先回去吧。”
    李泽毓皱紧了眉头,闷不出声的,又连饮了好大一杯,我连斟好几杯,那酒瓶里的酒就没了,他却眼睁睁地盯着那酒杯,我便垂头弯腰退下,想去拿酒。
    哪知他忽地转过脸来,望着我:“你是谁……”
    青瑰忙道:“大哥忘了,这是我新收的侍婢,她一家人都死在虫祸之下,我见她可怜,将她留了下来,同一批人,有十多个呢,”她瞧了我一眼,“她伤了喉咙,不能说话。”
    我配合着她的说词,羞涩地垂着头,还拿眼偷偷地瞄他,把一个带有憧憬幻想着和贵人有些交集的侍婢演得很好。
    李泽毓便不理我了,脸上微露讥意:“哦,做得好!”
    青瑰脸色微变:“是么?”
    “是啊,其实我和你一样……擅长的都是这个,早忘了真心是怎么回事了……”他喃喃地道,“只有靠收买。”
    青瑰打断了他的话:“大哥,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弄得二哥和您反目……”
    我从旁边的桌子上取来了酒壶,欲倒酒入樽,哪知被他一手抢过……他的手指拂过我的手背,使我如烫着一般,手不由一挥,一拍掌就想拍了去,临到头了才醒悟过来,缩回了手,改为想抚摸又有些怕的动静儿……
    他一无所觉,把酒壶倒进嘴里,直灌下去,长长吐了一口气,“想醉的时侯,却怎么也醉不了。”
    青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酒壶:“大哥,你别忘了晋王朝,别忘了我们的誓言。”
    “不用你提醒,我也会记得!”他猛地抬头,眼神凶冷,看了她半晌,终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往外走,青瑰上前扶住,揭了账帘,走了出去,我吁了一口气,回头看到桌上的红煨肉还冒着热气,想起试吃任务未完,上前拿了银勺一挑,把红煨肉挑进嘴里。
    肉块很大,我刚嚼了一小半,还剩下一大半在嘴外边挂着,便听得帐帘一响,回过头去,李泽毓直冲了进来,在地上四处张望,“去了哪里……?’,青瑰跟在后头,“大哥,你不见了什么……?”
    见我嘴上叼着的肉,青瑰脸色大变,眼神怒急,幸而李泽毓没注意,我三下两下的把挂在嘴边上的肉包进了嘴里,背转了身子,直往喉咙里吞。
    忽地,李泽毓一把拉住我:“你见到没有!”
    我被那肉噎得直咳嗽,肉沫子,油星子以肉眼可以看得见的速度埋飞到他穿着的白狐狸袭皮上,我想起我扮的是个哑巴,只使劲摇头,他松开了我,视线转向地面,脚步踉跄,四处寻找,“在哪儿,在哪儿?”
    我好不容易把那红煨肉吞了下去,脚向后退,不和他接触。
    他默不作声,只把目光在地上睃着,和他呆在一个屋,我得忍着不行凶,所以,我悄悄往帐门而去,青瑰见了,也默不作声,忽地,我脚下象踩了一物,正要低头向去,却见面前人影一晃,李泽毓一把将我推开,拾起了那物,如重释物:“原来在这里。”
    我回头望去,却是一枚五彩孔雀毛的键子,他小心地理着那羽毛,把键子收到了袖子里。
    灯光之下,青瑰的脸更加的白了,神色黯然,眼波竟有些可怜,令人不忍相望。
    他小心地拢起袖子,不用装键子的那只手揭帘子,没再望青瑰,直走了出去。
    这一次,青瑰没有扶他,只是坐倒在了椅子上,垂着头,良久才苦笑出声:“你很得意,是么?”
    “我有什么得意的?不过一个键子,用了几次,羽毛会掉,颜色也会褪去,你放心,他会有新玩具的。”
    她看着我的脸色,“今日我才知道,你为何会成为绮凤阁第一刺客,名满天下,你是一个无心之人!”
    此时,我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事,着急想和叶萧商量,便顾不得她的情绪,向她道:“殿下,如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放心,陈老实那儿,您先别动他,他很快就会招了。”
    她有满腹拈酸捏醋的心思,可我却不想当她发泄的对象,所以,她没了对象……一挥手,我便跑了出去,直走到叶萧的住处,一揭帘子就进去了。
    进了帘子,才发现老大一块屏风后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叶萧从屏风后探出半边身子,大惊失色:“酥油饼子,你怎么门都不敲直闯了进来?”
    我看了他一眼,他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之下润泽有光,在我的目光之下,他缩了缩肩膀,极迅速地拿了披风遮着,警惕地缩往屏风之后。
    隔了良久,又探出头来,怀疑地望了我:“酥油饼子,你怎么啦,神不守舍的?”
    我道:“叶萧,你还记得我们俩小的时侯,看过的梅花调大鼓么?”
    叶萧穿好衣服出来:“记得,我还记得那是咱们在街上混的时候唯一看过的一出戏,戏帐侧边处破了一个洞,差好咱们两人可以钻进去,第二天,那个洞就被补上了……”
    “唱戏的人长得虎背熊腰,实大声洪,可唱起梅花调来,却是细腻缠绵,手袖一甩,腰身一扭,手里鼓板玲珑……”我的手翘起,十指纤纤,学了个戏文里的转身动作,“竟让人丝豪不觉得他是一个彪形大汉。”
    叶萧脸色凝重:“酥油饼子,你想说什么?”
    我抬起头望向屋顶,那里有一方蛛网,网着三两只虫子的残尸,“当日我娘亲被杀之时,那个杀人的人身法灵活,用的全是小巧的功夫,一开始我便以为那人是江湖下三流之人,可今日想来,我却是第二次见到了……”
    “什么?你见到了杀死阿史那夫人的人?是谁?”
    我垂下头来:“叶萧,你还记得那一日,在悬崖边上之时,我将刀子放在李泽毓的脖子上,他用一个怪异的身法速度脱出……”

    第一百四十五章 顾念

    “我当时也吓了一跳,你虽是武功差了许多了,但有人能从你的手里脱出来也不大可能……我还以为你顾念……”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是我错了……只是,他那日的身法和杀死阿史那夫人的剑法完全不同。”
    “不错,的确不同,可今日却有些相同……”我学着李泽毓刚刚急冲了上来捡那键子的身法,“他饮醉了酒,又在情急之下,会不知不觉露出原本的功夫,是么?”
    叶萧面色也沉了下来:“早就知道李泽毓不是一个好东西……”他睃着我的脸色,“酥油饼子,也许不是他呢?你想想,那个时侯,他正在晋宫里面当太子呢,又怎么能跟在咱们身后?”
    我茫然抬起头来,屋顶那蜘蛛动了起来,把一支撞进网内的飞虫包裹:“怎么办?如果真是他,那么,娘亲必不会死得冤枉。”
    叶萧嘴里嘟哝:“哎,为什么到最后,弄成这个样子?早知道这样,我就偷偷娶了你做第十一夫人了,再娶多一个,凑齐三桌麻将嘛……”我望了他一眼,他吞了口口水,“还没查清楚,不是吗?”
    我慢吞吞地道:“叶萧,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起来?”
    他抬起眼皮子道:“是啊,是啊,是我想得多了……李泽毓竟然为了捡了一个键子,而被你看出了蹊跷,他这样谨慎的人,也会为了你在悬崖边上对你师傅说的话而大失常态……”他也望着那屋顶蜘网半晌,“酥油饼子,你看那上面的蜘蛛,它虽然是只蜘蛛,可隔老远看,它又不象只蜘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雾里看花,总看得不清不楚,所有的事,总得查个清楚再说。”
    我把桌上的白面馒头塞进了他嘴里,“走吧,去找找陈老实说的那青木崖,看看能不能帮他找到他娘子。”
    叶萧道:“既使找得到,怕也是死了,青瑰那婆娘做事那么小心,怎么会留首尾?”
    “不错,她的确小心,独自来到点翠镇,瞒着李泽毓,但正因为如此,没有人帮她做事,定有些事顾不过来……”我道。
    “青瑰留下我们,顾然因为和李泽毓生了闲隙,但你别忘了,她是恨不得咱们死的。”
    “所以,咱们更要先下手为强了,找出她来这里,无缘故害死那么多人的秘密,她在找东西,用的是控虫术,单单是制香密本?虫类对香是最为敏感的……”
    “行,咱们便快点儿去,别等青瑰这婆娘有反转脸不认人的机会。”他隔了一会儿又道,“酥油饼子,我刚刚跟你说的蜘蛛的话,你可得想清楚了’‘我慢吞吞地道:“叶臊,你是不急赶着回去和你那十位夫人团聚,所以息事宁人吧?那我明天就去请媒人……”
    他警惕地道:“酥油饼子,你可嫁了一次了,不兴再嫁第二次!”
    我道:“你放心,没我什么事,只是看着这点翠镇的姑娘不错,给你再娶十房八房的,凑成黑白相问的一幅围棋,岂不是好?”
    点翠镇的女子从小便要出海,因而个个晒得皮肤黝黑,与中原女人大不相同。
    他:“……”
    青木崖离点翠镇不远,不过三十来里路程,青木香是沉香的一种,都是经年老树受到伤害后,结成香脂,成为外皮朽烂而心部富含香脂之材,我们便专找那些有腐朽老树之处,当真让我们发现了刀剑砍过的打斗痕迹。
    青木崖并不大,很快我们便把崖下所有地方寻了个遍,可除了那些痕迹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也没新土出现……这便表明青瑰处置了陈老实的娘子之后,还没能找地方埋葬?
    是不是表明陈老实的娘子没死?
    我和叶萧商量来商量去,忽然问有些想念旺财了,它到底是头野兽,如果有它在,找人的事儿是不是容易些?
    叶萧奇道:“酥油饰子,你到底把旺财当成了一条狗,还是头狮子?”
    我们正说着,便见远处山问飘飘忽忽地飘来一盏灯笼,在黑夜之中有如鬼火一般,我们虽不害怕,也吓了一跳……那灯笼仿佛突然之间便出现了,没有半点儿征兆。
    与此同时,传来了隐隐歌谣,那声音飘飘荡荡:“为日月之光所射,霜露之华所渍……管领春风第一枝兮……”
    “是采香曲,他们为出海采香遇难之人所唱。”叶萧低声道,“那人手里提的,是引魂灯……”
    有风嗖嗖吹来,引来凉意阵阵,我紧了紧衣衫,“有人在这里引魂?谁死了?”
    说话之间,那盏灯便飘飘悠悠地飘到了离我们不到十米远的距离之处,那持灯之人全身都用披风盖住,只露出双眼来,我倒是明白了我们为何看到那灯飘在半空了,这人全身黑色,与夜色融为一体,自是看起来怪异。
    他也不理我们,停在十米远之处把灯挂在树枝之上,又低声吟唱那首采香曲。
    等得他唱完,叶萧上前陪笑:“请问老人家,是谁仙去了?”
    那人声音低哑:“每年死在这青木崖的,摔死的,枉死的,不知有多少,每年,我都要来这里走上十趟八趟。”
    叶萧咽了一口口水:“怎么会,这崖又不高!”
    “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他抬起头来,“不知道人心比崖还要高的道理?每有价值千金的新香开采,便不知道要转几次手,兄弟相残,乡邻成仇,那香上不知道要染多少的血才到贵人的手里。”
    叶萧打了个哆嗦,“您是说……?”
    那人道:“沉香和珍宝一样,是天地精华所聚,总得伤许多无辜的生命才显得珍贵。”
    我全没想到小小的香料也会引起这么多的腥风血雨,照他的说法,为夺香而自相残杀之人更不知凡已,这崖边更是会增不少冤魂,奇道:“老伯怎么这么清楚?”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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