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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宠_曦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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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昭训眉头一皱,道:“你管她作甚?这女人得了太子爷的一点宠爱就猖狂起来,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赵承徽温温柔柔的道:“你别这么说,我相信宁妹妹那次不过是被太子妃逼急了,你也是瞧见了太子妃那模样,那是不罚她不罢休。”
  俞昭训有些迟疑,赵承徽又道:“宁妹妹是个好姑娘,我相信她一定不是故意的。而且,分明都瞧见她了,还装作没看见,也不知她心里怎么想了。”
  “那好吧!”俞昭训无可奈何的妥协,叹道:“赵姐姐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
  赵承徽笑得温婉而明媚:“也就你这么想了。”
  珍珠原本想着我不搭理你,你也别来招惹我,因此直接装作没看见二人,谁知道这两人偏偏就要往她这里来。
  “宁妹妹!”走过来,赵承徽目光在她发间一支紫色水晶钗子凝了凝,随即一笑,道:“宁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要打桂花做桂花糕吗?”
  喜财三个正在摇着桂花树,树上的桂花像下雨一样簌簌的掉下来,很快的就在底下的白布上铺了一地。
  “好了,够了够了!”
  这株桂花树开得又细又密,桂花的花瓣很小,但是特别香,不一会儿地上的白布就铺了厚厚的一层桂花,珍珠忙叫停。
  不欲与她们多加纠缠,让喜乐把桂花包上,珍珠带着一群人就回去。
  “赵姐姐,我看就算了吧,这宁良媛可是太子身边的得意人?哪里有心思搭理我们?”
  俞昭训这话声音放得并不小,语气很是阴阳怪气。
  珍珠完全不放在心上,她打小就讨长辈喜欢,嫉妒她的人多了去了,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更是听得多了。

  ☆、第54章

  如今正是秋季,阳光不算炽热,东宫的花园中间便是一株巨大的秋桂,金花香浓,只有一条用大理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出去。
  赵承徽几步走到珍珠前边去,伸手想抓她的手,却被珍珠眼明手快的避了开去,。
  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赵承徽泫然欲泣的道:“宁妹妹,你待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莫不是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
  美人垂泪,宛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俞昭训瞧着她泪水涟涟的模样,心里憋闷,再瞧珍珠抿着唇在她看来分明就是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心里气愤,她几步走到赵承徽身边,竖着眉瞪着珍珠,气呼呼的道:“你这人怎的如此?赵姐姐不计较你几日前胡言乱语,只说你不是故意的,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可是如今瞧来,她可是看错人了。”
  “赵姐姐,我早就说了,这人不是个知好歹的,你何必与她多说?”
  珍珠鼓着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愿意与她来往那是你的事,与我有何干系?让开,你别挡着我的路了!”
  赵承徽拉住珍珠的手,急急的辩解道:“宁妹妹你听我说!”
  又伸手抓住俞昭训的手腕,道:“俞妹妹,你也少说两句,宁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珍珠不欲与她们多说什么,一手拨开她们就往前走。
  三人拉扯着,也不知怎么弄的,俞昭训白皙纤细的手腕上一条红宝石珠子串成的手链突然从中间断开,一颗颗圆润的珠子哒哒哒的散了一地,珍珠一脚踩上去,脚上便是一滑。
  “良媛!”
  “承徽!”
  “昭训!”
  顿时身后的丫头乱成一团,眼看珍珠身子不稳就要摔倒在地,在她身旁的碧萝一把手扯住她的手腕,竟牢牢地将人抓住了。
  “吓,吓死我了!”
  回过神,珍珠脸色微白,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受惊不小。
  赵承徽和俞昭训却没这样的好运,身后的丫头没拉住人,反而被她们扯到了地上,一群人就这么你压着我,我压着你倒在地上。
  “宁妹妹,俞妹妹,你们没事吧?”
  赵承徽被丫头扶起来,鬓发微乱,开口却是先关心珍珠二人。
  珍珠轻轻地抚着肚子,似是这样就能安抚里边受惊的小生命,或许孩子还完全感觉不到,这却是她下意识的动作。
  闻得赵承徽关心,她顿时气上心头,若不是这二人一直苦苦纠缠,她怎会险些摔倒在地,如今想来还是后怕不已。孩子还未满三个月,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就怕磕着碰着伤了她。可是就因为这二人,她险些就伤了孩子,想着心里又急又怒。
  “啪!”
  一步上前,珍珠一个耳光瓜子狠狠的打在赵承徽脸上。她可不是那种娇娇柔柔的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一耳光下去,打得赵承徽身体一个趔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噤若寒蝉。
  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动手,赵承徽抚着脸瞪着眼睛,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你怎么能······啊!”
  俞昭训回过神,一副要为她出头的样子,珍珠懒得搭理她,反手又是一耳光打了过去。
  这两耳光,她使的力气可不小,打完之后,只觉得手心微微发烫,竟也有几分疼。
  “怎么能,打人······”俞昭训愣愣的说完自己刚才剩下的话。
  赵承徽还是俞昭训完全被她唬住了,身边的丫头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盯着自己的脚尖,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
  珍珠朝后伸出手,碧萝心领神会,拿了绣着兰草的雪白绢帕放在她的手里。珍珠接过帕子,慢条斯理,仔仔细细的擦过自己的手指。她心里分明是气急了,可是面上却不见怒色,只有一双眼,像是有两团火在燃烧,就像是一座欲要喷发的火山,底下是腾腾危险的岩浆,只要爆发,便会噬人。
  “怎么能打人?”珍珠嗤笑一声,红唇抿出一个笑来,漫不经心的道:“你们二人品级比我低,见了我也得唤我一声姐姐,我就是打了又怎样?”
  “你!”俞昭训气得双颊涨红,一副冲上去要与她理论的模样,却被赵承徽拉住手,朝她微微摇头。
  她只有一开始表现出惊楞的表情,如今却很快的平静下来。
  “平日你们妹妹妹妹的叫我,便真以为我是你们的妹妹了么?”珍珠目光从她们身上扫过,手上擦手的帕子松开,便轻轻的落在地上,她语气有几分不屑的道:“就是打了你们,我还嫌脏了我的手。”
  “没错,我就是欺负人了。”珍珠完全不否认自己的刁蛮的举动,笑道:“可是你们能怎样?”
  珍珠平日看起来无辜惹人爱,如今冷冷淡淡的模样,周围的人,却不敢多吭一声。
  “我可没心思与你们虚情假意,姐姐妹妹的。我希望日后见了我,你们都离我远点,不然我怕我的手痒,会控制不住自己。”
  闻言,俞昭训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火辣辣的疼的脸,心里便畏惧了三分。
  碧水一声不吭将地上所有的珠子都捡了起来,递了过来,道:“良媛,这是西域吐蕃那边的呈上来的红宝石手串,一共六十六颗颗,一颗不少。”
  一捧珠子,血红鲜艳的颜色,在阳光下,反射出十分好看的光芒来。
  珍珠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捏着一颗红宝石珠子,对着赵承徽二人冷笑道:“今日我险些摔倒,我倒是不知,你们二人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此事,回去我定是要禀了太子爷,说不定,是有人要害我了。”
  说着,她朝着俞昭训走近两步,俞昭训吓得脖子缩了缩,珍珠笑了笑,道:“俞昭训倒是心地好,只是我始终要提醒你一句,莫成了别人手中的枪,被人利用了。”
  俞昭训下意识的看了赵承徽一眼,也不知到底信了没信。
  珍珠哼了一声,带着两个丫头,两个小丫头转身离开,一群人不多,却给人一种浩浩荡荡的气势。
  “俞妹妹,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待珍珠离开,赵承徽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她容貌生得秀静,而且因为身体羸弱,总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哭起来便让人忍不住怜。可惜,珍珠那一巴掌打在她的右脸颊上,此时她的右脸颊,像一个发面馒头一样,哭起来不见美意,反而有几分狼狈。
  俞昭训原本也想哭,可是瞧见她的模样,默默的把眼泪咽了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她道:“赵姐姐不必自责,也不是你的错。”
  珍珠那一巴掌实在是太狠了,她如今还觉得,脸颊生疼,一阵阵的发麻。
  咬着唇,俞昭训忍不住道:“赵姐姐,你送我的那串手串······”
  赵承徽拉着她的手,自责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当初送你这串手串,又怎会有今日这一出?”
  “我原想着,宫里日子寂寞孤苦,我们几个在一起,也能聊解寂寞,未想,宁妹妹竟是这般跋扈的人。我以前,倒是看错她了。”
  俞昭训奇怪地看着她,道:“我们没有太子殿下的宠爱,自然觉得寂寞难耐,不过宁良媛,太子爷甚宠她,她又何来的寂寞?”
  没瞧见她小脸娇艳,分明一副被情爱滋润过的模样。
  赵承徽神色一僵,道:“妹妹说的极是,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俞昭训抚着脸,垂眼道:“今日我就先与姐姐告辞了,下次再与姐姐一起出来赏这秋光。”
  说着,她福了一礼,带着贴身宫女转身离开。
  “承徽,这俞昭训,莫不是听了宁良媛的话,疑心于您了?”赵承徽身旁面目平平无奇的宫女平衣轻声问。
  赵承徽眯着眼,轻笑道:“那又有何要紧,反正,借她的手,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要的。”
  平衣笑道:“承徽说的是,只是,那手串,被宁良媛收了去,奴婢这心里,倒是有些放不下。”
  她微微一笑,道:“你慌张什么,就算太子下令彻查又能如何?今日可是俞昭训说秋光甚好,邀我出来赏桂。就算那串手串是我的,又能代表什么?要知道,这手串,我可是在两年前,便赠给了俞昭训,其中手串里的机关,又与我何干?”赵承徽微微一笑,道:“倒是那宁良媛,我原以为,她是个蠢笨的,心思单纯。却没想,她却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也是,宫里的人,没有两个心眼,又怎么活得下去?”
  平衣瞧着她原本被打得通红的脸颊如今已经发肿了,皱眉道:“承徽,我们也回去吧,您脸上的伤,也得处理一下。”
  说到这个,赵承徽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始终也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样貌颇为不俗的女人,自然在意自己的一张脸,如今被珍珠这么一巴掌打下来,心里怎么可能不怨?
  “宁珍珠,宁珍珠!”
  她叫了两遍珍珠的名字,语气却是极为平静。
  “行了,回吧!”
  *
  俞昭训捂着脸匆匆回到自己的斋菊院,院子里的宫人瞧着她高高肿起的一张脸,顿时大吃一惊。
  “昭训,这,这是怎么了?”
  俞昭训另一个大宫女茯苓今日并未跟着她出去,哪知道等人回来竟是这番狼狈的模样,急忙吩咐底下的二等宫女取了冷水来给她冷敷,又忙去取了常备的膏药给她敷上。

  ☆、第55章 ‖55

  “昭训,您不是与赵承徽一道出去赏桂吗?怎么······”茯苓欲言又止,有些迟疑的问:“您这是被谁欺负了?”
  与俞昭训一道出去的宫女名唤环儿,长得颇为机灵可人,正拿着帕子给俞昭训敷脸,闻言眉头一皱,气冲冲的道:“茯苓姐姐你不知道,昭训与赵承徽一道去花园里赏桂,恰好便遇上了绛色院的宁良媛,昭训与赵承徽便道去与她打声招呼,偏偏那宁良媛不领情!”
  茯苓凝眉道:“昭训,莫不是被宁良媛打了?”
  “可不是!”环儿说得激动了,不过她说话脆生脆语,却是极为有条理,一溜儿的把话都说清楚了,末了道:“那宁良媛也太跋扈了,怎么说打人就打人?还拨离间昭训和赵承徽的感情。”
  茯苓咬着唇有些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宁良媛颇受太子宠爱,若她真在太子耳边说几句,太子真的追究下来,昭训又该怎么办?”
  环儿气呼呼的道:“茯苓姐姐你说的什么话?分明就是那宁良媛的错,太子殿下莫不是还会怪罪我们昭训不成?”
  茯苓觉得脑袋有些发疼,气道:“这宫里,哪来的对错,只有恩宠与冷落!环儿你如今,竟然还能说出如此天真可笑的话来。”
  这宫里,多少女人不无辜?可最后又是落得什么下场?
  “太子殿下,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俞昭训心里也有些不安,不过出于对太子的信任,却还能保持冷静。她脑海里突然想起珍珠离开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话来,心里有些惊疑不定——赵承徽,真的是在,利用她吗?
  看着茯苓,她突然问:“茯苓,你说,赵承徽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是在利用我吗?”
  茯苓在她的宫女里边是最为聪慧的,而且以前还时不时的会在她耳边说些让她注意赵承徽的话来,只是她自来与赵承徽交好,自然不爱听这些,最后连她也远了些。如此,茯苓后来,便不再多提了。
  “昭训怎么突然这么问?”茯苓看了她一眼,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道:“昭训,不是奴婢说赵承徽的坏话,只是,赵承徽自来是聪慧的人。您仔细想想,以前发生了什么事,又什么时候牵扯到她身上?”
  俞昭训不爱听她说赵承徽的坏话,她便说得越来越少了。
  茯苓突然跪下,俞昭训吓了一跳,忙道:“茯苓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快起来!”
  茯苓一咬牙,道:“昭训,奴婢知道您不爱听这些,不过就算您怪罪奴婢多嘴,奴婢也要斗胆说一句,赵承徽,不可信。”
  说着,她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哽咽道:“日后若是奴婢有什么不测,只求昭训能记得奴婢今日之言,记得奴婢一直真心待您,能帮奴婢,照顾一下宫外的弟弟。”
  “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她这么一副交代遗言的模样,俞昭训吓得脸色发白,道:“你怎么可能有什么不测?呸呸呸,好的灵,坏的不灵,你一定能活到长命百岁的。”
  茯苓瞧着她还是懵懂不知的模样,心里只能苦笑。
  那宁良媛可是太子的得意人,为了她,太子连太子妃的脸都打了,太子妃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了,可是没见太子妃如今还在床上躺着的吗?
  今日自家昭训害得她险些摔倒,若那宁良媛真与太子说了,太子若要与她出气,谁又知道太子会怎么做?而她们这些为奴为婢的,最是容易遭受牵连。
  只希望,这不过是她的杞人之忧,她还,不想死,不想死在这个没有任何人情味的皇宫里。
  *
  珍珠打了二人的脸,带着碧水四人扬长而去,只是她虽然面上冷静,可是心里却是噗通直跳。要知道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打人,若不是气急了,她也不会动手。而且,对害得她险些摔倒的两个人,她下手可是丝毫没有留情,如今手都还火辣辣的。
  “良媛怎么瞧出,俞昭训是受赵承徽利用的?您的意思也就是说,今日这一出,是赵承徽有心设计的?”碧萝惊奇地问。
  珍珠奇怪的瞥了她一眼,道:“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胡说八道的。谁让她们害我差点摔倒了,只要能让她们二人不舒服,我就痛快了。”她可是很记仇的。
  碧萝:“……”
  碧水一直扶着珍珠,有些忧心的问:“良媛,您身体可觉得哪儿不舒服?”
  珍珠抚着肚子,皱着眉头道:“没什么不舒服。”
  她心里也有几分不安,张嬷嬷和自家母亲都说了,未满三个月,这胎还未坐稳,若是磕着碰着,很容易让他受伤的。她也是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的,可是谁知道,她不去找人麻烦,麻烦却要来找她。
  碧水也是担心,忙吩咐喜财去太医署叫张太医过来。她平日不爱多说什么,可是做事却极是稳重妥帖,在绛色院隐隐有几分大宫女的架势。
  碧萝问:“要不要让喜乐去抬顶软轿过来?”
  喜乐闻言,还真打算去抬软轿,珍珠急忙拦了,道:“都说了没事,这么大张旗鼓的,像什么话!”
  被她劝了,喜乐只得作罢,再三确定了她没有觉得不舒服,这才放下,两个丫头便小心翼翼的护着珍珠回到绛色院。
  张嬷嬷瞧着她们这副模样,大吃一惊,忙道:“这是怎么了?”
  一边伸手扶着珍珠进屋去,碧萝快言快语的将事情给她说了,张嬷嬷表情微变,若有所思。
  将珍珠扶到床上躺着,又轻轻地按着她的肚子,问她哪儿觉得不舒服,知道她身体并没什么不适,一颗高高提起的心才猛地放下,笑道:“良媛便放心吧,小皇孙无事的。”
  听她这么说,珍珠顿时放下心来,抚着肚子有些憋闷的道:“我实在不是个好母亲,总是让他受到伤害。”
  在太子妃那儿是,这次也是,珍珠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
  张嬷嬷忙安慰道:“良媛说的是什么话?这怎么能怪您?只是千防万防,也防不住别人的算计。”
  碧玉绞了温热的帕子给珍珠擦手,闻言立刻便问:“张嬷嬷此话,莫不是这次良媛险些出事,不是意外,而是有心设计?”
  珍珠一双软乎乎的手抓着被角,讷讷的道:“不会吧?又没人知道我有孩子,怎么会害我?”
  张嬷嬷冷笑道:“若奴婢没猜错,那赵承徽,怕是已经猜到您怀了孩子了。”
  抚着纤尘不染的衣角,她道:“那赵承徽也是有过孩子的人,能看出您的不对劲,这也不奇怪。”
  只是,那女人瞧着温柔似水的模样,却没想到,这招借刀杀人的把戏却使得好。
  珍珠咬着唇,抓着被角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张嬷嬷瞧着她害怕的模样,忙安慰道:“良媛别害怕,就算她有心算计,但是奴婢一定拼死保护您与小皇孙的安全。”
  “早知道,我就该多打几巴掌!”珍珠气哼哼的道,道:“我才不害怕了,只是,这人怎么这么坏啊?下次她再惹了我,我一定要再狠狠的多抽她几巴掌!”说着她还握着软绵绵的拳头挥了挥。
  “太子爷来了!奴婢给太子爷请安!”
  外边碧萝叫了一声,不一会儿便见着了白袍的太子绕过紫檀木雕花的插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张太医。
  “张太医,把脉吧!”
  走过了坐在床边,太子目光在珍珠脸上扫过,见她神色没有什么不对劲,神色平静地坐了下来,伸手拉住珍珠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
  分明听到珍珠险些摔倒的事情他心里百般焦急,马不停蹄的回了绛色院,可是这时候,握住珍珠的手,他却极致的平静,脸上一如既往的疏冷淡漠,千言万语只到了嘴边却只说了三个字:“没事的!”
  珍珠反手握住他的手,讨好的对他笑了笑,轻声道:“你别担心,我身体倍儿壮,我没事的,孩子,也没事的。”
  太子这副模样,哪里看出来他担心的?张太医暗自嘀咕。
  太子嗯了一声,侧过身子,让张太医能上前来把脉。
  碧水抬了椅子放在床边,伸手把撒花的碧青色的软锦帐子放了下来,张太医坐在椅子上,这才伸手为珍珠把脉。
  太子没说话,只用一双狭长平静的眸子盯着张太医看,在这种冷淡的目光下,张太医只觉得肩上似有一座沉沉大山压下,冷汗直冒。
  “良媛身体很好,小皇孙,也没事!”压住拔腿想跑的冲动,张太医终于把脉完毕,说完,只觉得身上一松,太子那具有压迫力的目光终于不见了。
  “不用再吃什么药吗?”碧玉问,珍珠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实在是讨厌药味。
  张太医乐呵呵的道:“是药三分毒,若能不迟,那就不吃,良媛只需要静心修养便可。”
  珍珠乖乖的点头,看起来十分的乖巧,巴掌大小的脸肉肉的,圆圆的,软言道:“麻烦张太医了。”
  太子给她掖了掖被角,放缓了声音道:“你先小睡一下,我让付恒给你煎了御池苑的小鱼,你醒来就可以吃了。”
  大概是受了肚子里的孩子影响,珍珠以前爱吃肉,如今口味却变得清淡了。不过前两日御池苑送来的鱼她吃了,却是极其喜欢的。
  珍珠乖乖的点头,伸手抓住他的一个手指头,道:“还有小银鱼,裹了面粉炸,给我当零口。”
  “好!”

  ☆、第56章 ‖56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不过每次见到太子待宁良媛的模样,张太医都不由得感叹,果真是温柔乡,英雄冢,就连濯濯如山间月的太子殿下,也不能免俗。这样的他,都多了几丝人情味了。
  珍珠并不觉得困,不过她这段时间本就容易觉得困倦,再加上太子用手蒙着她的眼睛,鼻尖是他手心干燥带着几分橘子香的味道,被这股熟悉的味道围绕着,很快的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待珍珠完全睡着了,太子伸手抚了抚她秀气的眉毛,站起身掀开床帐子走了出去。
  “殿下!”
  张太医正坐在椅子上吃茶,见他出来忙起身拱手行礼,太子让他坐下,自个儿坐在罗汉床上。
  “臣吃了一杯良媛这儿的茶,都是好茶,泡茶的姑娘也是好手艺,只觉得口齿生香,回味无穷啊。”张太医本是个老实性子,坐着心里有些发慌,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便提起了话头。
  不过珍珠这里的茶叶的确都是上好的,太子觉得好的,便都往她这送了一份。
  泡茶的是碧柠,她不爱说话,也不爱往珍珠面前凑,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珍珠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宫女。碧柠曾经是在尚食局待着的,而且专门侍弄茶叶,泡茶自有一番技巧。
  太子道:“张太医若是喜欢这茶,回去便包些回去尝尝。”
  张太医只是随口一句,忙起身答谢。
  太子抚着腕间的佛珠,这佛珠是佛珠七宝中的玛瑙打磨而成,一颗颗颜色鲜红,圆润非常,因为太子时常抚摸它,一串佛珠上边的珠子,看起来极为莹泽,温润一片。
  “日后宁良媛有喜这事儿,便不用瞒着了。”太子说话不紧不慢的,给人一种慢条斯理的感觉,就算是再急躁的情绪,在他的话语间,都会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次宁良媛受惊,动了胎气,日后还希望张太医能多多看顾才是。”
  宁良媛身体壮得跟头牛一样,动了胎气?我怎么不知道?
  张太医一脸茫茫然的点头,张嬷嬷却是神色一肃,走上一步,轻声问:“殿下,您是想?”
  “那串手串呢?”太子突然问,碧水心领神会,急忙将俞昭训那串红宝石手串呈了上来,恭声道:“禀太子爷,一共六十六颗,一颗没少。”
  六十六颗,取的是六六大顺的寓意。这串手串的珠子很小,六十六颗串在一起,戴在女子纤细的手腕上,也不过是缠了两圈。
  太子瞧了一眼,开口道:“她们既然敢对珍珠出手,那就要做好剁爪子的准备。”
  他说得漫不经心,语气也是极为平静的,可是话语间的肃杀之意,却让张嬷嬷脸色变了变。太子轻易不动怒,若是动怒,那必定是要见血的。
  都说了,宁良媛是太子心尖上的人,是那龙之逆鳞,为何偏偏有人不信,偏就要去碰,如今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张嬷嬷心里感叹,心里却没什么波动。宫里一年死去的宫人多了去了,根本无人会在意。
  *
  张太医回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着茶杯木着脸,半天没吃一口茶,气却叹了好几口,太医署的同僚瞧着他的模样,笑问:“你这是怎么了?刚绛色院宁良媛身边那小太监心急火燎的拉你出去,这是出什么事了?”
  张太医保持着自己的表情,搁了茶,严肃道:“这可的确是大事,你们可不知,今日那宁良媛在花园里被人冲撞了,回去躺在床上便叫肚子疼,我去看了。你们猜怎么着,嘿,这宁良媛都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子了,被这一冲撞,可不是动了胎气。”
  什么?
  原本太医署里还聊聊无事的同僚当即就竖起了耳朵,忙追问:“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宁良媛可真是有喜了?”
  张太医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这太医署的太医,谁都不知道对方背后站了什么人,他坐直身子,道:“我还能唬你们不成?你们也知,太子爷可是宠爱这宁良媛,知道她动了胎气,虽然面上不露。不过,我瞧着,怕也是怒极了。”
  怒极了?
  其他人摇头不信,太子从国寺回来之后,就没人瞧见他怎么动过气,怒极了是什么样子,大家表示无法想象。
  张太医端起茶,刚说了一番似真似假的话,他的表情还是一贯的老实。
  大家都知道太子不会轻易动怒,更是无法想象他生气的模样,不过到了下晌,他们却知道了什么叫太子一怒,让人生惧。
  *
  菊月院。
  这宫里没有秘密,这话可不是说假的,俞昭训与赵承徽在东宫花园与宁良媛发生冲撞,被宁良媛一人赏了一个耳光刮子的事情,不一会儿,整个东宫的女人都知道了。
  沈月琅听了这事,便先笑了两声:“呵,那赵承徽,自来是个装模作样的,如今可是被打脸了吧!”
  她自来就不信这宫里的女人有真的温柔娴淑的,有,那也活不了多久,那赵承徽观其他宫人都是赞誉有加,她就觉得她是装模作样了。虽然她没有珍珠那种近乎怪物的直觉,不过,她自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
  初云端了一盘洗好的葡萄上来,绿色水晶皮的葡萄,沾了水,看起来像一颗颗绿色的宝石一样。
  沈月琅用纤手剥了皮,吃了一颗,口里满嘴清甜。这葡萄,是上好的葡萄,可是一个月,却只能得这么五盘,只能尝到一点味道,若不是她使了银子,连这五盘都得不到了。
  沈月琅心里气苦,想当初在沈府,什么好吃她没吃过。可是进了宫,不过一盘葡萄,还要去讨好了宫里的这些阉人才吃得到。
  “这便是现实,踩低捧高,若我得了太子宠爱,他们又岂敢如此看轻我?”
  沈月琅想到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心里更是爽快不起来,这样,她怎么可能怀上太子殿下孩子?
  “昭训,奴婢瞧着青竹姐姐有些不好了,您看是不是要给她请个太医?”
  初云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问。
  沈月琅身边只有两个丫头,太监二人,如今青竹却是卧病在床,一干事务都是初云一个人在做。不过初云倒是不介意,这菊月院里,平日就她和青竹能说上一两句话,处着也有几分感情,怎么会介意这点?只是青竹病了好些日子不见好,她实在是有些担心了。因而此时见着沈月琅心情不错,便忍不住提了一句。
  “哦?”沈月琅吃了两颗葡萄,手上沾着了葡萄的汁水,粘粘的觉得很不舒服,她便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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