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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跟班这酸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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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那淑妃姐姐知不知道皇后为什么发脾气?”受到淑妃的紧张影响,郑薇也压低声音问道。
淑妃凑得极近,她的嘴巴吐出的气息让郑薇耳朵有些湿湿的不舒服:“皇后娘娘是关着门的,我的人只听见殿里头在说于嬷嬷,还有什么辣椒粉,皇后好像气得不得了,说一定不会放过某个人。”
郑薇勉强维持住了面色不变,慢慢坐回原位,还笑了一笑:“皇后娘娘真是奇怪,不是说调查出来的辣椒粉只是一味调味料,一点毒性都没有吗?她怎么还在查,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淑妃的目光从郑薇的脸上移到郑芍的脸上,没有马上说话。
郑薇跟郑芍肩膀靠在一起,几乎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郑芍在微微颤抖。郑薇猝不及防地一惊之下,已经镇定了下来,她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姐姐在看什么?”
淑妃一笑:“没什么,只是想到妹妹这里也有辣椒粉,假如这事真和于嬷嬷有关,皇后恐怕会很快对妹妹不利。她可不像皇上,凡事还要讲究一个证据,妹妹,还是多提防的好。”
淑妃只说了这些,见她们两姐妹实在无心招待她,便识趣地提出了告辞。
等淑妃一走,郑芍立刻质问起郑薇:“你为什么刚刚拦着我,不让我请淑妃帮忙?”
郑薇叹气:郑芍现在已经彻底乱了,现在的她就是想留在宫里继续跟皇后斗下去,她也不敢让她留着了。刚刚她给郑芍出主意的时候还有点顾虑,现在的话,如果再勉强留在这里,只怕郑芍肚子里的孩子不用别人出手,她自己就能替别人解决了。
她握住郑芍的手:“阿离,淑妃现在只对我们表示出了一点点的善意,你就把这么大的秘密说给了她,还想放手让她调查,你难道不怕她掌握了我们的事之后反手就把我们卖了吗?”
看着郑芍呆滞的眼神,郑薇就知道,她是真的一点也没往那方面想。郑芍六神无主地道:“可是,那,你那个法子未免也太过冒犯神灵了,我怕真用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
郑薇道:“可你不用的话,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这孩子就能保住吗?”
郑芍望着她,整个人一下就软了下来:“你说得对,既然走上了这条路,神佛算什么,若是在这宫里连活都活不下来,其他的事都是妄言。好,我答应你。”
是夜,景辰宫中盈夫人数次夜惊而起,皇帝连夜召集太医,却医治无果。盈夫人不过两日便枯瘦如柴。
第三天,威远侯夫人请来大相国寺大师来看,大师言道,景辰宫中有小鬼夜行,盈夫人需到大相国寺中住三月除秽驱鬼。
帝准。
47。第47章
比起前两天的大张旗鼓,景辰宫盈夫人的出宫之行可谓低调到了极点。
辰时刚过,宫里的东门小门处便驶出了四驾马车。
打头的那一辆除了比旁的马车车身大一些,车帘车盖用的是普通人禁用的金黄色,其他地方跟一般的马车并无二致。
郑薇此刻就在第二辆马车上。
车行了一会儿,人声渐渐喧闹,市井俚语声此起彼伏,说笑的,唱小戏的,打大鼓的,听起来热闹极了。
郑薇将帘子挑开一线,唇边不由露出一丝笑容:在宫里的日子每一天都被拉得无限长,人都要过成了一滩死水,现在听见这些声音,整个人就像活过来了一般。
她将帘子挑得更开了些,不期然一个身影撞进了眼帘当中。
那人戴着无翅黑色纱帽,身上系着的红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而飞,他的侧颜在早晨的阳光下照出美好的弧度,充满了阳刚英烈之气。沈俊仿佛能感觉到马车背后有人在看他,把头扭了过来,目光却直直地对着郑薇。
郑薇心头一跳,忙不迭把帘子打了下来。
“美人,外面怎么了?”郑薇的动作正落在坐在她正对面的丝箩眼里,她立刻关切地问了起来。
“没什么,”郑薇暗自唾弃着自己的一惊一乍:又不是故意偷看的他。她咳嗽一声:“外面刚刚有个变脸的,我看过去,他正巧变了一个黑脸包公,吓我一跳。”
“变脸?什么是变脸?”丝箩追问道。她自小被送入宫中,从未出过宫门,自然不知道这种民间独有的绝技。
乔木却跟着郑薇出过几回门,这些民间杂耍她没少看,闻言便绘声绘色地给丝箩解释起来。
丝箩听得眼睛来回朝帘子和郑薇脸上直转,满脸的渴望几乎写在了脸上。
丝箩年纪不大,行事却老成,郑薇头一回见她露出这样孩子气的表情,心中一软,便道:“你想看的话,我跟你调一个位置。”
丝箩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嘴里一边说着“怎么好劳烦美人”,一边人已经挪了过来。
郑薇看一眼被丝箩挡得一丝缝都不透的窗帘,脑中蓦然闪过刚刚那方红色的披风,忍不住按了一下突然跳得很快的心脏。
这是……不对的。
郑薇用力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开始思索起接下来的动作。
大相国寺足有七百年以上的历史,数度毁于战火之中,却数度重建,其历经三朝而不倒,是京城最大,香火最旺的寺庙。
因着大相国寺就处在京城中心,几代改建下来,原本宽敞可跑马的寺庙已经不如原先的一半大。像寺中偶尔还会接待一些名仕大家,及应试举业的学子们居住往来,大相国寺的厢房一向不够用。
这倒还罢了,主要是大相同寺没有单独成一体的小院落,像盈夫人这样身份足够尊贵的女眷根本不能长居。好在大相国寺有一处寺产就在郊外不远处,那里长年住着几位高僧清修,方丈禅信大师便提议让郑芍到那里居住,也好让她方便养神养胎。
因此,这一段车程并不怎么近。
车子还没出城门,前头的车突然停了下来。
澄心不一会儿便来禀道:“美人,盈夫人说她坐车坐得乏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再走。”
几人下车的地方正好对面就有家茶楼,郑薇自然不会反对,郑芍便由两个宫女扶着下了马车。
姐妹两个上了二楼要了间包厢,她也不跟郑芍客气,直接坐在了她对面,并将包厢里的窗户打开了一些透气。
郑薇推开窗户习惯性地往下望去的时候,马路下面却正好走来一队人马,领头的那人虽看不清全貌,但他那说话的声音一下子令郑薇僵硬了起来。
那个人,怎么那么像……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郑芍半晌不见郑薇动弹,便跟着往下一看,也眯了一下眼睛:“咦?那不是三房的旁枝,叫,叫什么来着的?”
“郑奎。”这两个字,郑薇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对,叫郑奎。这个人咱们还是小时候见的吧,你怎么还记得他?”
郑芍的记忆极佳,她既然肯定了这人的身份,那此人必是郑奎无疑。事隔多年,尽管他身材有些发胖,人也黑了些老了些,但这个人几乎毁掉她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会忘掉他的模样?
郑薇死死看了郑奎一眼,楼下的那个人已经走远了。
但她原本一早出来的好心情全数被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再一回头,望见郑芍探询的眼神,郑薇只有道:“当然记得他了,就是他,把沉香要了去。”
这件事威远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郑芍一时没想起来沉香跟郑氏母女的关系,待听了郑薇的话,也沉默了下来。
那件事当年她年纪小,长辈们自然不可能说给她听,她也不觉得有异,现在再看到郑薇的表情,想到姜氏,郑芍也觉得自己应当是明白了些什么。
“十七婶她就在我们府里住着,我会叫人给我娘传话,让她好好盯着那人的。”
郑芍的安慰并没能安抚到郑薇,她这段时间强压的焦急又浮了出来:也不知道姜氏这段时间是什么情况,若是她被威远侯府劝解了下来倒好说,怕只怕她已经出了府,若是再被郑奎打听到她的去处……
郑薇的脸开始白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厢房门口望了一眼,那里,半透明的白色高丽纸上印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这一次,一定要问到她娘的情况。
因为出了这个小差曲,郑芍和郑薇都没有了心情继续再坐下去,叫来店家结帐之后再次踏上了去往大相国寺的路上。
不过,毕竟这一路上有郑芍这个孕妇在,即使大家再想早点到,马车依然慢悠悠地晃到了快天黑的时候才到了地方。
打前哨的禁军侍卫早就通知了僧人们,知客僧将几位贵人迎进了院子。
这一处可算是大相国寺的别院,几乎半个山都是寺庙的产业。郑薇还未出阁时便听过这处神秘的所在,据说山上住着好几位得道高僧,只是以她的咖位,以前连进都不能进来。
也不知道威远侯府为了郑芍的这事舍了多少香油钱,才请动了大师作为说客,将郑芍接出来安心养胎。
僧人们早备有精致的素斋,郑薇望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完全没有胃口。
她草草扒了几口饭,便说要饭后消食,带着乔木往外走去。
大相国寺的这处别院依山而建,极为清幽。郑芍一行人一到,便把僧人们全部逐了出来,换上了自己的人手。
郑薇装着看景的样子,在逛了大半个院子后,找到了沈俊所在的位置。
他就在院子外头一点的那棵枣树下值守,只是现下他身边都有人在,郑薇心中焦急,便在左右不停地徘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么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把消息传给他的方法。
“投怀送抱”的事,做一次是意外,做两次,是人都会觉得有鬼。
郑薇又一次地踱到了沈俊的身后:该怎么通知他好呢?
她的眼睛无意识地盯着沈俊,突然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竖起了两根指头。
那两根指头好像还怕她看不见似的,上下跳跃着晃了几下。
婆娑的树影之下,它们竟有些像过于活泼的,兔子的两只耳朵。
郑薇“噗”地笑出了声。
却听廊下有人扬声叫她:“郑美人,时辰晚了,你还在外面做什么?”却是郑芍的声音。
郑薇心头微紧,抬头去看郑芍,她已经背过身去,打下了半开的窗户。
郑薇不知道郑芍有没有把刚才的情形看在眼里,连忙跟了进去,澄心摇了摇手指头,无声地道:“去睡了。”
郑薇有些忐忑地回了房间,转念一想,光线这么暗,郑芍的眼睛再尖,也不可能隔着这么远发现什么。何况她跟沈俊除了传两封信外,并没有其他的龌龊。
郑薇慢慢放下心来。
二更的梆子刚响不久,郑薇的窗户轻轻地被叩击响了。
她精神一振:果然,沈俊的手势是在给她传递时间!
她起身将窗户打开,沈俊像只大猫一样轻捷地跳了进来。
“可有我娘的消息?”郑薇迫不及待地问道。
沈俊沉默了一下,他早打听到了郑夫人的消息,只是一来没找到机会给她传信,再者,他有些不忍心告诉她。
郑薇却把他的沉默误以为成了另外一个意思,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香囊:“对了,我差点忘了,不能叫沈侍卫你白跑的。”
一双大手突兀地覆到了郑薇的小手上,“不用,”沈俊坚决地推拒了回去:“是我没办好你说的事,你不用给我钱。”
“什么?”郑薇立刻着急起来:“没办好?是没把信交到我娘手上去?还是,还是我娘出了什么事不成?!”
48。第48章
“都没有,”沈俊顿了一下:“是郑夫人她已经去寂月庵了。”
郑薇只觉得整颗心已经不太会跳了:是了,她不该心存侥幸的,她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那她,现在是没有了娘的孩子吗?
她摇晃着身子想给自己找个支撑,但偏偏四下空荡荡的,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找不到一个支撑的地方。
突地,一双大手握住她的肩膀,沈俊看住她的眼睛:“娘娘别急,我去过寂月庵打探过消息,郑夫人她也是最近几天才出了威远侯府,这些时日只是住在庵中,还没来得及剃度。”
沈俊的这几句话一说,郑薇立刻感觉到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她放松地笑了起来:“还好,没有晚。”她只笑了两下,想起现在的情况,又收了笑,“不行,我一定要劝我娘不能剃度。”
原先她虽不愿意她娘走这条路,但只是出于自己的情感诉求,可今天在街上看到郑奎后,她已经改变了主意。万一那家伙贼心不死,拿出当年的韧劲,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娘说不得就要清白不保了。
她抬头恳求地看着沈俊,低声央求:“沈侍卫……”你能不能再给我传回信?
但郑薇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沈俊却摇了一下头:“不行。”
郑薇急得瞪了眼睛就要说话,沈俊突然伸指放到郑薇的唇上,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郑薇极力忽视他手指温热的感觉,听见一扇屏风之隔,乔木咂吧了两下嘴巴。
……若是她这个时候醒了,看见一个男人在她的房间里,郑薇可想而知,乔木该是个什么表情。她虽然知道沈俊在帮她们传信,可跟男人在密室里私会,这必然要太超出她的界限之外,会吓坏她的。
好在乔木只是半翻了个身又不动了。
郑薇僵了许久才发现,沈俊的手指头还放在自己的唇上,而对方整个身子几乎要将她包起来。
她急忙想把自己挣出来,但沈俊的左手却抓得很牢,非但如此,他整个人靠了过来,在她耳边耳语道:“郑夫人其意甚坚,只怕区区的书信无法打动她。”
郑薇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困在这里无法出去,也只能给我娘递信,在信里措辞严厉一些。”
她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回事,就是特别想哭。
郑薇低声抽泣了一下,泪水从眼睛里在脸上蜿蜒下一道水痕。沈俊轻轻叹息一声,在思想来得及制止之前,手指已经伸到她脸上,将那滴眼泪拭去,“我是说,若是娘娘愿意,最好找个时间去见郑夫人一面,这样一来,有什么话也好当面说清,不必耽误时间。”
“见面?如果可能的话,我当然想了,但是——”郑薇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了嘴,不可置信地去看沈俊:“难道说,你有办法?”
沈俊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问道:“娘娘这是同意了?”
郑薇忙不迭地点头,但只点了两下,她又去看沈俊,犹豫道:“可是,这与你无碍吧?若是实在不方便——”她咬了一下牙,剩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俊背着光,郑薇瞧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此时此刻,沈俊在黑暗中开始微笑:这个女孩子如他想的那样一般,总是先顾虑到别人,难怪这样的性格,总是她在宫里受责罚。她这样的态度,反而让沈俊先前的两分犹豫尽数去了。
他柔声道:“娘娘不必为我担心,我既然能说出来这话,就自有法子帮你。”
可是,他要怎么帮她?即使大相国寺别院里的门户不像皇宫那样高大,可郑芍毕竟是正二品的夫人,再怎么说,她的护卫也不可能寒酸到哪里去。光是郑薇白天的观察,这一小队的人都少说有五十个人,还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是怎么在轮岗。
沈俊要怎么安排才能避过这么多人的耳目?
在郑薇看来明明是很荒谬的事情,可沈俊用这样笃定的语气一说,叫她也好奇起来:“那你要怎么做?”
沈俊想了一下,认真地答道:“今晚不成了,我需要准备些东西,明天晚上还是二更,我带你出去。”
乔木突然大声地咳嗽了一下。
郑薇准备要说的话一下子全吓得忘了,她急忙去推沈俊:“说定了,明晚见。”
等沈俊走后,郑薇躺回床上,想起今天晚上那一系列的事情,还觉得自己像做梦似的:她这就能出去见她娘了?怎么这么像,闹着玩似的?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沈俊会怎么把她带出去,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小乔,你是不是没睡着?”
乔木那小呼噜足有半日都没响起来了,可她半天没动弹,肯定有问题。
“小姐,”乔木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真的要跟沈侍卫走吗?”
郑薇哑然,也不知道她跟沈俊的对话乔木听到了多少,竟歪解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她正愁不知怎么跟乔木说起第二天晚上的事情,现在她一问,反而省了她多解释。
她低声将沈俊说的事情跟乔木讲了,原以为乔木会很痛快地答应她,没想到,乔木犹豫了半晌,问出了这么个问题:“小姐,你跟沈侍卫没有问题吧?”
郑薇心里重重一跳,她口中有些发干:“你怎么会这么问?”
乔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沈侍卫那人没安好心,小姐,你最好离他远些。”
郑薇不知怎地,心里松了口气,她嗔怪地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沈侍卫帮了我们这么多回,他能不安什么好心?再说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又能有什么可让别人图的?”
不过,乔木虽这样想,可姜氏的情况她也是担心的,最后也只能同意了郑薇的要求。
心里一有了事,时间就过得更加地漫长。尤其原本这辈子都没有指望的事情突然有了实现的可能,那感觉就像中了亿元奖金,却交通堵塞,被卡在了领奖的路上一样,整个人都是飘着的,落不到实地里去。
因此,这一整个白天,郑薇绣花扎指头,斟茶又全把茶水全倒回茶海里,就连练字,她也写得墨迹一团一团的,只是在糟蹋字纸。
郑薇的不对劲连郑芍都注意到了:“薇薇,你是怎么回事今天?”
“啊?”郑薇回过神来:“没什么,你刚刚在说什么?”
郑芍狐疑地望着她,想起昨天晚上无意中瞥到的事情,心中一沉,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刚刚是在问你,咱们这里会不会也不安全?”
郑芍这是那次心理阴影太大,被吓住了,郑薇只好道:“这里都是大师们所住的地方,以皇后的能力,她找不到这里来。不过,以防万一,最好每天的采买由刘妈妈亲自验看,严防入口的东西。”
郑芍一出宫,威远侯夫人便把之前死活往宫里塞都塞不进去的两个老妈妈送了过来。
一个刘妈妈,之前就是威远侯夫人的得力干将,为人最是精明能干。再有一个周妈妈,她尤其擅于煲汤,还会些简单的医术,她就管着郑芍的小厨房,整日价守着厨房给郑芍做些滋补的食物。
姐妹二人却不知,皇后此时也在说起她们两个的事情:“可恨那个贱人奸滑!现在于嬷嬷才挪出宫几天,脸就好了大半。于嬷嬷久治不愈,一定是那辣椒粉的问题,陛下却说没有直接证据,不许我再过问此事!”
红杏只有劝道:“娘娘,陛下也是紧张盈夫人腹中的孩子,并非有意让娘娘您委屈。只要盈夫人腹中之子生下来,该怎么办她还不是由您说了算?”
皇后目光阴冷:“是啊,孩子,又是孩子!这个孩子现在还没有生出来,陛下已经叫我一忍再忍,若是生了出来,那还了得?”
短短时日的连续重击已经不光使皇后失去了她残存没有多少的姿色,还让她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尤其是太子的毒虽然已经拔除,但身体却受到极大的伤害,脏腑皆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受损。到现在为止,还是只能喝些粥水。
想到昔日健康聪明的孩子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日复一日地消瘦下去,皇后的心就如刀割一般。尤其是蒋院史汇合一众太医会诊之后,暗示帝后要做好太子长期养病的准备后,皇后那满腔的愤怒怎么还可能忍得下来?!
她猛地回头去看红杏:“对了,我仿佛记得你有一个远亲在大相国寺落了发?他拜了哪位大师为弟子,你知道吗?”
这边厢,郑薇好不容易熬完了一整个白天之后,几乎是数着时间到了熬到了二更。
等窗外那熟悉的叩击响起后,郑薇迫不及待地推开了窗户。
沈俊就站在窗外向她伸出了手:“娘娘快跳出来吧,微臣接着你。”
49。第49章
郑薇却在这个时候恍了下神:两个人的这种状态,怎么这么像某部老电影里,罗密欧和茱丽叶阳台夜会?
她回神再看沈俊时,突然就对对方那只修长的手生出了些畏惧。
沈俊却无知无觉,见郑薇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忍不住催了一下:“娘娘请快些,很快巡逻的人就要来了。”
郑薇顿时一个机伶,打了个寒颤,却没有去把手伸过去,而是双手搭上窗台,再一撑一跳,动作利索地翻出了窗户。
沈俊讶异地挑了下眉,没想到郑薇一个闺阁女儿家居然这样放得开。等郑薇完全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发现,这姑娘居然穿的是一身平民女儿家穿着的短打扮。
郑薇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入宫前的衣裳。”
沈俊点了一下头,沉默地在前面引路。他没对郑薇住在侯府里怎么会有这样不登大雅之堂的衣服表示出一点好奇,对方这样见惯不怪的态度令郑薇的紧张在不知不觉中缓解了不少。
她抖开怀里抱着的黑色斗篷将自己全包了起来,跟着沈俊沉默地左拐右弯,很快到了后院的院墙边上。
然后,沈俊推开了后门。
郑薇看见,守在那里的人居然是小喜子。
小喜子见到郑薇也不奇怪,对沈俊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五更前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守着,但是别人也可能会来。”
小喜子虽没看郑薇,但郑薇就是觉得,他那句话应该是对她说的。他这是在嫌自己给他惹了麻烦。
大相国寺别院本来就是一处竹林,出了门,郑薇就感觉到沈俊放松了不少。他加快了步子,竹林的尽头有一匹马。
沈俊直到走到马旁边才打破沉默,他有些尴尬:“娘娘,现在只有马是跑得最快的,微臣——”只要想到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沈俊觉得,他好像又有点不会说话了。
“我懂,”事到如今,再去纠结些俗礼,既无趣又不合时宜,郑薇望着那匹喷着白气的黑马道:“还请您在下面看着些。”
沈俊有些不明所以,却见郑薇握住马缰,以一种绝对不合上马的规矩,绝对不算潇洒的姿势踏上了马镫,再翻身上了马!
或许是郑薇握着马缰的动作太紧了,黑马不舒服地甩了一下马头,郑薇正是紧张的时候,被马头一牵,整个人没防备住,顿时狼狈地趴到了马背上!
丢人,太丢人了!
郑薇惊魂不定,却又把脑袋死死地埋到了马鬃里:她原本想表现得独立一些,不能叫沈俊认为自己在麻烦他,拖他后腿,一点小事都要靠别人,谁能想到,这马也太不给面子了!
郑薇懊恼得简直想以头顿地,好在她知道自己在哪,勉强止住了自己这样犯着傻气的动作。
沈俊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怎么这姑娘每次在他面前都会出点状况?
郑薇却更尴尬了,可总不能把脸埋在马鬃里埋一辈子,她只好臊红着脸,假装没发生这事一样,若无其事地直起了身子。
好在沈俊知道女儿家面皮薄,除了刚开始笑了那一声之后,也很配合地假装忘了刚刚的事情,解开马缰,跟着也翻身上了马。
孤男寡女还共骑一乘,这原本该是十分暧昧的事,可大概是发生了刚刚的小插曲,两人之前那种环绕着的,若有若无的尴尬一下消去了不少。
郑薇问起她之前就好奇了一天的问题:“沈侍卫,我娘是住在城外吗?”不然的话,没办法解释他让她半夜去见她娘的事。毕竟这个地方也在城外,如果她娘在城内,城门肯定不可能半夜里专为他俩打开。
沈俊嗯了一声。
“你是用什么法子把他们都支开的?”郑薇可不相信,那些巡逻的队伍全都被完美地规避开,是因为她运气太好,老天爷在帮她。唯一的可能就是,沈俊肯定做了些什么。
沈俊含糊地道:“是用了些法子。”他却没说用了什么法子,郑薇一听就知道,他不愿意详述。
原本轻松了些的气氛被郑薇身后这个话题杀手终于弄僵硬了。
沈俊闻着郑薇发间的幽香,有些后悔自己没努力找些话题。他心里痒痒的,几度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撩拨这个姑娘说话。
但郑薇想到自己今晚的行程,以及办事的艰难,也没有了心情去调节气氛。
好在这种尴尬没持续多久,大约有大半刻钟的功夫,沈俊勒停了马匹:“到了。”
“到了?这不是还在蒙山吗?”
蒙山就是大相国寺别院所在的这座小山,沈俊骑着马,却只是从山前把郑薇带到了山后。
寂月庵跟大相国寺在一个山头上?!!!
沈俊知道她奇怪在哪里,这回说话说得多了些,他一边在山上带路,一边道:“寂月庵在这山里建庵的年头比山底下的大相国寺年头还长些。只是,一直名声不显。后来大相国寺把这里的山买下来之后,寺僧也没有把她们逐走,只是山底下原本就不是拜佛之地,又几位高僧参禅时不愿被人打扰,这里才渐渐成了行人禁入的地方。”
郑薇心里却并不轻松:年头长一些也不能说明什么,她娘一个足不出户,生平见过的人不超过百数的妇人要怎样去认识一个尼姑?除非那尼姑整日走街串巷,做一些妖道迷信的事之外,郑薇想不到其他的缘由。
尤其是他们的庵堂建在这里,香火更少,必然是苦于生计……郑薇想到这里,心情更加糟糕起来。
她却不知,沈俊在前面领路,也十分奇怪:这位娘娘瞅着面容白皙,弱不禁风的模样,却能跟在他后面不落半步,当真是真人不露相!
不过,山路毕竟难行。郑薇坚持了不到一个时辰,喘气声终于粗浊起来,尤其是她此次出来只带着薄底软锻的绣花鞋,穿着那鞋,山石头都硌脚得很,她没走多久,其实双足就开始发疼了。只是郑薇不愿意拖慢行程,一直咬着牙没有作声。
沈俊虽很少回头,但从郑薇的喘气声里推断出,她恐怕已经到了极限。他蹲下身来:“还是我来背娘娘吧。”
郑薇一愣,沈俊催促道:“快上来吧,还有小半个时辰,这路且不远。”
管他的!又不是个真古人,又不是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干嘛还要扭扭捏捏的!
郑薇听沈俊这一说,心横了下来,俯下身子趴到沈俊的背上。
沈俊的身子一重,但心底飞快闪过一丝欢喜,连声音都透出两分轻快:“娘娘稳着些。”
直到沈俊再走起来,郑薇立刻觉出了不同,他之前其实还是在迁就自己:这人足下如同生了风一般,在小路上轻快地飞奔着。
再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月亮的清辉之下,郑薇看见了一块在夜色当中几乎能发光的,白色的墙壁。
沈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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