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倚梅听晚萧-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文案:
君暮寒:“夫人。”
梅晚箫:“滚。”
君暮寒:“夫人,可是为夫惹你生气了?”
梅晚箫:“你不是断袖吧?”
君暮寒摇头。
“很好,我也不是。”梅晚箫冷笑:“你若再叫我夫人,明日便叫你毒发身亡。”
君暮寒认真道:“我并不喜欢他人,是以并非断袖,我只心悦夫人,即便夫人要我的命也不能改变我的情谊。
梅晚箫:“……”妈的智障,这是哪来的戏精?!
内容标签:古言江湖 ;甜宠轻松风; 一对一绝无虐,
入坑须知:本文前期是女扮男装,不耽美。。。。
搜索关键字:主角:君暮寒,梅晚萧
第一章 远方贵人至
寒冬凛冽,北风呼啸着在头顶盘旋,听来真说得上是空谷传响。
梅晚箫捂着侍女桑柔刚刚送进来的汤婆子,听见这风声,把自己缩成一团,与面料上好的锦被抵死缠绵。
桑柔端着一盆换了三次的热水进来,放在架子上,转过身走到床边,道:“公子,该起身了。”
梅晚箫闻言,立马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不,不要分开我们!”
桑柔阴测测地笑:“年关将近,谷中开销大,炭火有些不够了,公子便省着些用吧。”
说着,就要伸手去开暖炉的盖子。
梅晚箫突然探出头来,仰面朝天,一脸绝望道:“桑柔,你居然这样对我,可知我腹痛半宿,天明时才睡着?”
桑柔信以为真,忙放下炉盖,走近两步,担忧道:“公子怎不早说,还有哪里……”
“没什么,”梅晚箫抹了一把脸,冷静道:“去把月事带给我拿点来。”
“公子你……”桑柔恍然抬头。
“本公子我……”梅晚箫沉痛点头。
等桑柔出了门,梅晚箫哪里还有半分痛苦的样子,窸窸窣窣地在被子里换好衣服,被子一掀,蹬上一双鹿皮靴子,推开门就溜了。
昨夜里下了雪,梅花谷中一片银装素裹,梅晚箫顺着回廊一路走到底,听见桑柔跟在后面大呼小叫,连忙施展轻功,一个转身往后山去了。
后山一片红梅开得正艳,前两天还是簇簇蓓。蕾,昨日一场大雪,今早起来瞧见,已然是凌寒独自香了。
梅晚箫深深吸了口气,站在冰天雪地里,把雪白的狐皮披风解开,扔在雪地上。往手里哈了两口气,突然运功,一脚踩上高大的梅树,辗转腾挪,双手飞快地揪下梅花,再身子一动,双脚倒挂在树枝
上,将手里的梅花轻柔地撒在披风上。
如此往复,雪白的披风上飞快地堆起花朵小山,梅晚箫飞快地撸下最后一把梅花,故技重施倒挂双脚,正要翻身下来,却突然被人拉住了脚踝。
梅晚箫心里咯噔一声。
“不知道勤加温习医术功课,整日里赖床,好容易起来了,还在这里偷老夫的梅花。”梅修远双臂一挥,轻轻松松就将梅晚箫的双脚举起来,就着她倒挂的姿势,放在一处粗壮的树枝上,呵斥道:“
不学无术!”
梅晚箫这倒挂的技巧可谓是从小练到大,倒也无惧她爹这假装的黑脸,只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泼墨一样的发丝在风里被吹得乱糟糟的。
叶锦叹口气:“九王殿下,犬子拙劣,不堪入眼,让您见笑了。”
九王?
梅晚箫素日在梅花谷横行霸道惯了,今天来了个她爹娘都要这样客客气气对待的人物,自然也知道轻重,于是提气一动,双脚落
地,整个人就亭亭站立在素白的雪地里了。
君暮寒穿着一袭深紫的裘袍,墨色的发用白玉冠束起来,面相也如这冠玉一般精致好看。他抬眼一看梅晚箫,眉眼便露出柔和的笑意:“贤弟毕竟年少,对新鲜事物有所好奇也是自然,暮寒却觉得天
真可爱,古灵精怪。”
梅晚箫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叶锦道:“娘,我……还有失散多年的兄长流落在外?”
梅修远气得一哆嗦,扬起手来:“逆子!”
这一下是动了真气,梅晚箫不敢小觑,忙弯下腰,把地上兜着梅花的披风一收,脚下一点,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梅林里。
叶锦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君暮寒的脸色,见他笑容依旧,方才道:“是我夫妻二人教导不够,以至她如此顽劣,还请九王宽恕。”
君暮寒不以为意,摆手笑道:“伯母客气了,暮寒不曾生气,倒是贤弟,好俊的轻功。”
“王爷过誉了,我这个顽劣的小儿子,若有王爷十中之一的稳重,老夫便能去烧高香了。”梅修远叹气,抬手做了个手势:“前面请。”
梅晚箫带着一身寒气推开门,把一披风梅花往桌上一扔,仰头倒在床上,心有戚戚焉。
“阿桑。”她喊。
桑柔不为所动,捏着绣花针在绣绷上翻飞走线,丝毫不为外物所动。
梅晚箫再接再厉:“阿柔。”
桑柔咬断丝线,拿了另外一种颜色接着绣。
梅晚箫沉痛道:“我要把你嫁出去了。”
桑柔:“!”
她缓缓转过头,看着她:“公子,要嫁给九王的,是您。”
梅晚箫捂脸道:“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可我是男子,家中适龄女子唯有你与我最亲近,所以……”
桑柔冷静地打断她:“不,公子,皇上指明了要赐婚给您和九王爷。”
“桑柔你不懂,”梅晚箫叹气:“女大不中留,我是怕耽误你。如今有了这么好的人家,不如我去求了爹娘,成全你一番好姻缘。”
桑柔抬头看看天色:“公子,这好姻缘是您的,不如您与九王暗度陈仓,反正您的真正身份……”
她点到为止,把绣绷收回篮子里,道:“您早上好容易起身,却骗过我去拿东西,其实又去后山偷摘了梅花,谷主知道了一定会让您明年开春去种树的。”
梅晚箫眼睛一亮:“好桑柔,这真是个好主意。不如我去把后山的梅花采光,这样我就要在梅花谷种一辈子树了。”
桑柔皮笑肉不笑:“公子,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
梅晚箫仰天叹息:“哎,皇帝开创了一个什么时代他知道吗?搅基这种事情,可是到几千年后都还没有被大众接受的啊……”
桑柔疑惑:“公子您说什么?”
“没什么,”梅晚箫深了口气,翻身起来:“收拾细软,咱们跑路吧!”
桑柔冷漠道:“把们字去掉。”
梅晚箫痛心疾首:“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无情无义的女子!”
桑柔面无表情:“我本就是这般无情无义的女子。”
“噗。”门口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梅晚箫眼神不善地看向来人。
君暮寒在门外站定,双手作揖,弯腰行礼:“晚箫公子,久仰大名。”
“好说好说,”梅晚箫笑眯眯的:“不过偷听墙角是不对的哦。”
君暮寒脸不红心不跳:“你们说什么了吗?”
梅晚箫不为所动:“那你笑什么?”
君暮寒看天:“我笑了吗?”
梅晚箫突然严肃道:“桑柔,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随便放屁呢?”
“……”桑柔震惊,不敢相信自家主子骂架的功力又精进了一层,好半天说不出话,只得掩面而退:“公子,谷中来了贵客,怕是前厅人手不够,桑柔去帮忙了。”
“去吧去吧,”梅晚箫叹气:“现在才知道害羞,真是的。”
饶是君暮寒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不知道这人是这样的性情,不过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晚箫贤弟与侍从情谊深厚。”君暮寒笑道。
梅晚箫郁卒道:“是啊,那你就不要拆散我们了。”
“这可难办,”君暮寒摇头:“父皇的圣旨上说,要你我成亲,且两人都不许纳妾。”
一生一世一双人,听起来不是很棒棒?
梅晚箫打了个寒噤,拍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脸无语道:“还有希望自己儿子断子绝孙的老爹?”
这是大不敬的话。
君暮寒神色自若:“父皇是重诺之人。当年母妃回乡探亲,曾遭奸人暗算下毒,幸得叶伯母不顾身怀六甲之身,慷慨出手相救,方才得以保全性命及尚在母妃腹中的我。自回宫后,父皇便定下你我的婚事,如今贤弟已然及冠,也该是暮寒上门提亲之时了。”
提、亲。
梅晚箫:“……”
君暮寒笑意吟吟。
半晌。
梅晚箫从震惊里回过神,恍然大悟:“原来你是gay。”
“……什么?”
“你放心,”梅晚箫沉重道:“断袖不是病,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人人平等,无论喜欢男女,感情本身都没有错,只是我并非你的良人,也并无断袖之癖,还请你死了这条心吧。”
君暮寒肃容道:“听贤弟一番话,方知从前见识有多浅薄,愚兄受教了。”他双手作揖,行一礼:“如此,将贤弟娶回府中,秉烛夜谈,畅聊古今,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梅晚箫:“……”
M、M、P。
她被雷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言语,君暮寒却已经直起身,又带上了笑容:“与晚箫贤弟畅谈许久,倒忘了来意,已到午膳时辰,愚兄是来请贤弟移步前厅用膳的。”
“吃什么?”梅晚箫叹气,突然想起自己今早还没吃饭。
君暮寒倒不知道她突然问这个,正要开口,就见她挥手道:“不必说了,我已经闻到了,走吧!”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君暮寒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里渐渐没了伪装的笑容。
流霜从屋顶下来,行礼道:“主子。”
“你看我这贤弟如何?”君暮寒信步往前走。
流霜低头跟上:“似乎并不如传闻那般。”
传闻悬壶济世的梅花谷主生有两子,大儿子梅逐曦医术超群,颇得谷主真传,性子也是温柔端厚,仁慈忠孝。小儿子梅晚箫却是个不学无术的,整日里胡作非为,只知道饮酒作乐,医道是半点没有学到,为人还十分嚣张跋扈。
“此人看似顽劣,言辞放肆,却没有做出任何触碰父皇底线之事。”
这门亲事是从两人还在娘胎里就定下的,这二十年来只听见这人喜饮酒,爱下山,流连戏台,却从未听说他去过烟花之地。
圣旨上不仅给二人指婚,甚至还写着不能纳妾,要两人洁身自好。
皇帝对君暮寒母家的势力已经忌惮到了一种程度,是断断不允许他娶妻的,尤其是现在朝中有兵权的官员家里。
流霜沉默片刻,皱眉:“那该当如何?属下观梅晚箫此人,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万一不愿答应我们的计划……”
君暮寒轻笑一声:“你多虑了。这桩婚事,不仅是我与这位晚箫贤弟不答应。”
梅花谷看似是一处避世之地,百年来安稳发展,与世无争。但如何保持这百年的宁静,也并非易事。梅修远夫妇看似热情谦卑,言语之间对梅晚箫多有贬低,却从未将真正的处罚挂在口头上。
再者,梅晚箫顽劣之名传遍江湖,以讹传讹的谣言是多么无稽,却为何唯独只传了他顽劣贪杯?是谁能将谣言把控得这般巧妙?
只怕对这小儿子,名为斥责贬低,实则宠爱有加。
既然如此,也就无需他一人为此筹谋了。
第二章 暗处藏秘辛
梅晚箫从门外进来,袖子一撸,抖落一阵雪花,叹息道:“哎,冬天什么时候才过去啊。”
梅逐曦右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左手负在身后,神情悠然:“冬天过去,只怕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他与梅晚箫的眉眼并不相似,但气韵却像了个五六分,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捉摸不透是什么心思。
梅晚箫盯着他手里的碗:“梅花鸡。”
梅逐曦一顿,也顾不上调侃她了,身形一转就要往里间走,却已经来不及了,被梅晚箫抓住了衣袍。
“交出来!”梅晚箫咬牙:“后院的鸡都要被你吃光了。”
“不交,明明是你吃光的。”梅逐曦当仁不让,仗着自己比梅晚箫高出一个头,把碗举得老高。
梅晚箫懒得跟他废话,双手抓住他的肩膀,脚下一用力,就跳到了梅逐曦背上,伸手去够那碗鸡汤。
她这身法了得,即便是比她早几年习得轻功的梅逐曦也难以招架,瞬息间交手数个回合,这地方也着实太小,他顾着四周摆放的器件,没留神就被梅晚箫抓了个正着。
眼见着梅晚箫得意洋洋地喝起了鸡汤,梅逐曦叹息道:“你若是能将抢吃的这份精力放在练功上,只怕功力早就比为兄深厚了。”
梅晚箫不屑一顾:“即便我没有把精力放在练功上,你也抢不过我。”
“轻功而已,”梅逐曦摇头道:“除了用来抢食和逃避责罚,你还用它作甚了?”
梅晚箫哼道:“闭嘴,手下败将。”
梅逐曦悠悠一笑:“客人还未到,你就先喝上了,爹若是知道,定又要罚你倒挂金钩。”
梅晚箫心说我早上就自挂东南枝了,还怕再来一回?嘴上却不饶过他:“身为兄长,不曾做好表率,爹若是知道,一定罚得更重。”
“这鸡汤是为兄给客人盛的,”梅逐曦摇头叹息:“你啊你。”
梅晚箫仰脖干了鸡汤,把天青色描兰花的细瓷碗往她哥手里一塞,用袖子横着抹一把嘴唇,震惊道:“哥,我引你为懂礼数,知轻重的表率,你却做出此等……此等……唉。”
她话音一落,梅修远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逆子,夫子教的礼数都被你吃了吗?”
梅晚箫得意一笑,眼神瞥向梅逐曦:“就是的,哥,你真是……”
“我说的是你!”梅修远那个恨铁不成钢啊,他哪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什么性子,但一边又要顾忌着身边的人,只得狠狠瞪了梅晚箫一眼,侧过身双手恭请道:“九王爷,里面请。两个儿子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君暮寒谦让,执意让梅修远和叶锦先入座,等到众人都落座,开始上菜了,他方才道:“两位兄弟虽性子都活泼些,但却是真的感情好,不若暮寒,虽出身天家,但弟兄间的情谊却……”
见他神色黯淡了几分,叶锦打圆场道:“既是到了谷中,王爷便不必再去想那许多,只管舒心地住下便是。”
君暮寒脸上浮起笑容:“多谢伯母,既如此,暮寒便多有失礼,打扰了。”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很大。
梅晚箫不甘这短短一个回合就让一个陌生人住下了,于是沉痛道:“娘,孩儿得知谷中拮据,夜晚连一张床铺都腾挪不出,所以……”
“所以去把你酿的梅花酒给爹拿两坛来,这样就省了酒水的开销了。”梅修远镇定自若地接话:“要三年以上的。”
梅晚箫再接再厉:“爹,美酒虽好,却不宜贪杯。”
这倒新鲜,被江湖中人传为顽劣贪杯的人,倒还劝起了别人。
君暮寒饶有兴致地看戏。
梅修远想拍桌子,想了想,到底还是顾着有客人在场,于是怒目而视:“混账,爹要喝点酒你都舍不得?你早上还去梅园偷摘梅花!”
一招倚老卖老,逼得梅晚箫败下阵来,只得朝站在身后的桑柔使个眼色,让她去取酒来。
君暮寒笑眯眯地看着她:“贤弟还会酿酒啊。”
梅晚箫回以一笑:“不错,五千两一坛。”
梅修远险些被鸡汤呛住。
梅逐曦看了看自家老子的脸色,开口解围道:“不过既是贵客,便不必计较这些俗礼。”
……怎么感觉卖了我好大一个面子?
君暮寒压下心里奇怪的想法,朝梅逐曦拱手道:“这位便是逐曦兄了吧。”
梅修远面色稍霁:“正是犬子逐曦。”
“伯父两位爱子的名字倒十分雅致,听着便是家中底蕴丰厚之人。”
说实话,作为一个出身高贵的王爷,能对别人有这番礼遇,梅晚箫还是很有点诧异的,但见他二人推来换去,言辞之间相互吹捧。君暮寒是个中翘楚,她老爹偏就是个爱听漂亮话的,心下便有些不耐。
于是开口道:“是啊,我和我哥这名字,还是有些来历的。”
君暮寒在她这碰了好几个软钉子,倒想不到梅晚箫愿意在这里接上一句,便笑道:“愿闻其详。”
梅修远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逐曦,便是晨曦之前出生。”梅晚箫笑眯眯地,全然不去看她老爹吃人的眼神,接着道:“至于我,出生的时候,刚好是晚上,也刚好听见箫声。”
君暮寒一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梅晚箫往他身边靠了靠:“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底蕴呢?”
君暮寒赞道:“一早一晚,一静一动,更蕴含惜时之理,伯父真是大智慧之人,晚辈佩服。”
梅晚箫:“……”
梅修远面上有了红光,自然是满意的,于是与君暮寒二人推杯换盏,畅聊古今,一顿饭下来已然对他更加礼遇。
梅晚箫郁卒地用完饭,眼见着梅修远带着君暮寒往书房去了,微微舒了口气,脚下抹油,想往酿酒房跑。
却被叶锦叫住:“箫儿,跟娘去药楼一趟。”
梅晚箫的脸扭曲了一下,转过来的时候已然笑容满面:“是,娘。”
梅花谷享誉武林,不说本身实力有多么浑厚,就冲着医术高明和药材珍贵两样,黑道和白道都不得不卖几分面子。
是以梅花谷的药楼有上下三层楼,八个入口,谷中弟子轮番把守。
这里是整个谷中最秘密的所在,亦是最安全的所在。
叶锦带着梅晚箫进了大门,上了二楼,转过身来看着她,轻声叹息。
“娘,您有话直说吧,”梅晚箫搓搓胳膊:“这样我毛骨悚然的。”
叶锦无奈:“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梅晚箫摇头:“知道的越多,往往越是不好。”
“这可不是你偷懒不学医术的理由,”叶锦挑眉:“这个九王,此行并非是真的要娶你。”
啧,怎么还是说了呢?
梅晚箫叹气:“娘,孩儿只愿终生呆在谷中侍候父母左右,谷外之于孩儿,毫无意义。”
“我还没说什么,你怎知要出谷?”叶锦含笑。
“……”梅晚箫再度叹气:“好吧,您说吧。”
“九王的生母是颜贵妃,颜家是大家,当朝的丞相更是颜贵妃的嫡亲兄长,九王的舅舅。”叶锦关上近处的窗户,叹息一声:“若如此,便也罢了,偏偏颜家出英才,家中还有一个上沙场的将军,这将军是皇帝御封的兵马大元帅,亦是颜贵妃的弟弟。他年前刚刚平定了边疆,如今凯旋归来,正是风头正劲之时。”
梅晚箫若有所悟:“那九王要造反岂不是很容易?”
叶锦点头:“你能这么想,皇帝自然也明白。”
“哦,”梅晚箫摸了摸下巴:“那,关我们什么事?”
叶锦对这个从小古灵精怪的女儿是非常了解的,不像梅修远那样动辄便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她眼神温和,表情从容,似乎并不意外梅晚箫能说出这番话来。
叶锦接着道:“先前说他母亲返乡,中毒而归,当时腹中的九王已经四个月大,纵然当时我与你父亲尽力而为,却还是未能清除胎儿身上的余毒。”
梅晚箫笑眯眯的,一句话也不接。
“九王出生后,便一直体弱多病,后来被皇帝送到逍遥山庄,让他跟着习武,强健身体。”叶锦也有些唏嘘:“那时的颜家,还远远不如现在强盛。”即便如此,皇帝还是十分忌惮,甚至于从小让君暮寒生活在外。
“如今九王已然及冠,前段日子下山,去了京城觐见皇帝。皇帝的态度看似亲切,该有的赏赐一样不少,但封了王却不给封地,实在耐人寻味。”
叶锦认真地看着她:“娘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看清形势,娘知道你自小聪慧过人,无需我与你爹担心太多。但出门在外,诸事皆要靠你自己。”
等、等一下。
梅晚箫一愣:“好像有哪里不对。”
说了这么多君暮寒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她要出门了?
“他身中寒毒,并且是胎中带来,如今二十年过去,已然寒毒入骨。”叶锦摇头叹息:“即便是梅花谷,也无法用现存的药物治愈。”
什么意思?我完全听不懂啊!
梅晚箫眨眨眼,转过身望天,努力作无辜状。
“箫儿,”叶锦拍拍她的肩:“此事本不该你出面,但如今皇帝的眼线遍布江湖,梅花谷也不再如同二十年前那样籍籍无名,若我们派出力量协助九王寻找药物,只会更让皇帝忌惮。何况你也是时候出谷历练,只是找一些药引,能不能治好九王,就全凭他的造化了。”
梅晚箫眼见着躲不过了,便开口道:“这种事情,让我哥去不就好了?反正他以后也是要接任谷主之位的,出去多历练历练,是好事。”
叶锦摇头叹道:“你还看不懂吗?寻药虽是你出面,但九王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必然早已派出人手去寻找。只是你与他的婚约是皇帝御赐,若不借着寻药的由头挡着,皇帝只会催促你二人完婚。也正因你们有婚约,所以你出面才显得理所当然。”
梅晚箫抹了一把脸,无力吐槽:“以本朝的民风,两个男人成亲,到底哪里理所当然了……”
“若你并非男儿,皇帝也不会坚持赐婚了。”叶锦的眼神意味深长:“箫儿,可懂娘的意思?”
皇帝如此忌惮九王,以至于不想让他有后代,这倒还是其次,眼下的事情是,文武百官岂会同意让一个断袖做皇帝?
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
梅晚箫简直想为他的机智鼓掌。
但是……
“娘,”梅晚箫欲哭无泪:“早知如此,那您当年就不该声称生了个儿子啊……”
当年叶锦生下女孩,不愿她嫁入宫门,便声称是个男孩,却正中皇帝下怀,让他想出这样的计谋来。
即便是药楼这样隐秘的地方,叶锦还是因为她这句话而有些紧张,好看的眉毛一拧:“箫儿,不得胡言。”
梅晚箫无奈,揉着眉心不说话。
叶锦也知道她的性子,最不愿掺和这些事情,心中也有些不忍,但还是坚持道:“事已至此,既然躲不过,便只能顺水推舟了。九王势必也不愿意娶一个男子为妻,你切记保护好自己的身份,将来若九王事成……你们的婚约自然作废,你也可借此次帮他寻药的情谊,而让他放你回谷。”
好复杂。
梅晚箫皱眉道:“那他要是不成事,被杀……”
叶锦瞪着她:“第一步都还没走出,谁也不知道以后的走势。你说的事情不一定会发生,但若你现在不与九王出发,等来的必然是赐婚圣旨。”
梅晚箫痛苦地捂脸:“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第三章 踏雪寻新梅
如今年关将近,到处都是冰天雪地,是以出发寻药的日子定在年后,过完元宵再启程。
再有三天便是除夕,梅晚箫赖在谷中的日子已经是掰着指头都能数的清了。
这天天气晴好,梅晚箫带着桑柔,张罗着给自己收拾行李。
既然要出门,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
君暮寒小住了几日,在谷中熟悉了起来,看着天色好,便也出来走走,正好瞧见梅晚箫主仆两人在院子里搬一个陶罐,便奇道:“贤弟这是?”
梅晚箫对这个打破她宁静的人没什么好感,于是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托九王爷您的洪福,要远行吗?所以准备点行李。”
君暮寒毫无自觉,从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这行李怎么都是些吃的?”
“民以食为天。”梅晚箫站起身来,拍开手上的积灰,舒了口气,招呼桑柔道:“走,桑柔,公子今儿带你出谷去见见世面。”
桑柔信以为真,应了一声,揣好银两便跟着她走了。
君暮寒眼见着梅晚箫确实没有招呼自己的意思,却还是快步跟上了她,与她并肩而行。
梅晚箫斜眼看他:“九王爷有何指教?”
君暮寒含笑道:“指教不敢,还请贤弟带我也去见见世面。”
梅晚箫站定,叹了口气道:“谷外天寒地冻,王爷还是在谷中休养吧。”
“晚箫何必与我如此生分?”君暮寒垂眸叹息:“叫我名字便好了。”
“草民不敢,”梅晚箫笑眯眯的:“也请王爷切莫如此称呼草民,草民是万万高攀不起的。”
“那……”君暮寒皱眉,斟酌措辞:“夫人?”
梅晚箫转头就走。
君暮寒一笑,眉眼舒展,神情自若,清风回雪,端的是玉树临风。
可惜无人欣赏,他也不在意,迈开脚步跟上梅晚箫。
梅花谷扬名江湖,却从不置身江湖的纷争,与普通百姓比邻而居。以梅晚箫几人的脚程,也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梅城。
适逢梅城庙会,周边繁华县镇的小贩都聚集在一起,带来许多新鲜玩意和特产,以供人采买过年所需。
梅晚箫一路走马观花,东看看西瞧瞧,买了两串糖葫芦,和桑柔一人一串,肩膀挨着肩膀,边吃边走,不时还拿起小摊上摆放的饰品往桑柔头上比划。
君暮寒有些意外她们的相处之道,但想想梅晚箫此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倒也在情理之中。
来的时候空着手,但走了一条街,手里的东西便拿不了了,桑柔无奈:“公子,何必再买这么多,谷中都有的。”
梅晚箫雇好了马车,笑道:“吃的哪有嫌多的道理,这些你坐上马车带回去,我再去另外几条街转转。午膳不必等我,晚些时候我便回来。”
桑柔被她一边推上马车,一边狐疑道:“公子,您当真只是随便转转?”
梅晚箫挥挥衣袖,在马身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朝马夫使了个眼色。
马夫一扬马鞭,马儿嘶鸣一声,扬蹄而去。
眼见着马车朝南城门而去,梅晚箫方才笑起来,舒了口气,转身走进一条小巷,刚要施展轻功,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君暮寒之前远远地跟着她们,加上人多,梅晚箫还以为他没跟着自己了,这下突然跟着自己走进巷内,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不过没关系。
梅晚箫从小被她爹逼着学医术,跟着谷中的师傅学武倒是乐意,不过内功招式学了个半桶水,轻功倒是出师了,是以她对自己的轻功还是有些把握的。
于是假装没看见君暮寒,提了一口气便上了房顶。
这身法果然了得,君暮寒眼前一亮,将暗处的流霜唤出来:“跟上他,我们去瞧瞧。”
流霜应了,几个起落去追梅晚箫,一路上给君暮寒留下记号,让他寻来。
梅花谷虽名为梅花谷,但谷中的梅花却从来只有一种,因为梅修远固执,对于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很是保守,不肯变动。梅晚箫从小到大为此也不知抗争过多少次,也不知被罚过多少次,最后也渐渐懒得再找新品种栽进谷中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是新来的一种,绿萼梅。
梅晚箫在花市安排了人手,专门给她寻新鲜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