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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素染桃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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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焉放缓了动作,轻柔地亲吻她胸前的疤痕,眼中满含怜惜。
她抬臂挽住他的脖子,二人一道倒在绣着鸳鸯的红色喜榻上,她的后背覆上锦被,带着轻微的凉意。
他愈吻愈下,终是吻至她腰间那道深褐色的伤口,深长且狰狞,有些渗人,可无焉却是毫不在意。
帐前烛影摇曳,映照在她如雪的肌肤上,生出淡淡的粉色。
终究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儿家,绾君有些羞涩,喉间又发出一声嘤咛,她微蜷起身子,那双白皙修长的腿缠至他的腰间,又伸出手来,蒙住他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
“不要再看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少许不安。
无焉闻言复又欺身,覆上她嫣红的唇,细细摩挲…………………………
师父曾说,情爱于她,是毒、是劫。
可她却情愿自此沉溺于他的柔情蜜意之间,再不醒来。
一晌贪欢,次日清早,几缕日光透过窗上的缝隙倾洒到床前,红烛早已燃尽。
绾君枕在他尚显单薄的肩膀上,望着他精致无暇的侧颜,心中忽得生出一种未曾有过的踏实感。
这人自此便是她的夫君,是她执手终生的男人,一株浮萍有了依靠、有了寄托,是否从此再不孤独?
绾君起了身,穿上内衫,赤着脚坐到梳妆台前。
在她记忆之中,她最初只是徽州乡野间一个漆黑干瘦的丫头、后来是北静王府里一个孤独沉默的影子、再后来她四处奔波,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是一个漠然寡情的刺客。
可如今只在无焉身边呆了这几个月,便被他喂得丰腴了许多。
她抬起手臂抚上自己的面颊,却见镜中女子双颊红润、眼含春/色、眉目间带着掩不去的欣喜之意。
她拿起案上的象牙木梳,正欲梳发。
可无焉却忽得自身后抱住她的腰身,他的下巴倚在她的肩角,整张脸埋在她的颈间,闻着独属于她的气息,愈觉春风得意,此生无求。
她笑了一笑,只嗔道:“你别闹,我要梳发。”
“我替你梳!”
无焉拿过她手中的木梳,站在她的身后,轻揉她及腰的长发。
他的神情认真,可手上的动作却是笨拙极了,有青丝自他指间垂落,忙活了大半日,终是勉勉强强绾了个半散的香髻,插上一支碧玉发簪。
待梳好了发,他又欲为她描眉,却被绾君含笑制止:“今日还需得出门见人,相公好意,绾君心领了。”
无焉被她这一句相公喊得身子酥了大半,他也知自己手拙,做不得这般闺房之事,便只坐在一侧,撑着下巴望住她,看她画眉敷粉、看她浅笑扬眉。
待二人梳洗好了,他又献宝似的取出一块墨蓝色玉佩,坠着浅色流苏,系到她的腰侧。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西疆和田玉,你我既成了亲,这玉往后便交由你保管!”
绾君虽无鉴识珍宝的眼力,却也知晓这玉既是安阳桑氏祖传之物,必是珍贵罕见。
当下也不扭捏,只取出一枚同心结,送到他的手中,浅笑道:“剪云鬓,分丝发,绾作同心结,聊表我意。”
无焉甚是高兴,将这同心结系在颈间,小心翼翼塞入衣襟。
**
绾君不喜出门,无焉随着她,还是如旧时一般,每每看见什么有趣的玩意便搜罗回府中,送到她的手上,逗她高兴。
每至夜间,无焉会坐在书案旁点灯看书,他是个读书人,酷爱书画,却不喜仕途,他总说读书可以养性修身,有时也会邀她同品。
而她总是摇头,只在他的身侧为他送茶研墨。
绾君自小便入了清漪阁习练剑术,字却认得不多,她喜欢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听他绘声绘色地为她讲述书中的姑娘少年,书中的羊驼草原、冰川河流。
她觉着如此这般,甚好。
安阳城中的世家百姓都知平昌侯府的无焉世子新娶了一位世子妃,可世子对这新婚娇妻甚为呵护,把她日日藏在府间,任谁也不给看。
时间久了,关于这世子妃的传说便在城中四下流传开来,有人说她温婉娴淑、貌若天仙,有人说她天生媚骨,惹着世子为她神魂颠倒,也有人说世子妃不愿出门见人,只因生着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坊中流言太多,越发真假难辨。
**
无焉十八岁那年,正逢加冠,齐皇陛下派使者亲临安阳城为之举行加冠大典,待得加冠礼成,便可继承平昌侯爵位。
加冠礼于城西朱雀楼前举办,甚是隆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绾君着素青长裙,面拢青纱,与府中的南叔一同立于台前观礼。
无焉的父母去得早,几乎是由这位平昌侯府的主管一手带大,故而待之甚为敬重。
大典即将开始,台上摆着祭祀的钟鼎,牛羊。
无焉比之两年之前同绾君初见之时,又长高了些许,原先略显稚气的脸已然长开,更显俊秀无双。
他此时着锦靴华袍,立于高台之下静候。
已近吉时,可使臣却还不曾到来,四下百姓交耳讨论,喧嚣渐大。
按理说来,此等冠礼之事不该出现什么意外,持礼大臣应早在高台之上准备妥当,如此这般迟迟不到,驳了平昌侯府的面子,似非齐皇本意。
正临大礼之际,有一乘撵自城门口缓行而来,诸多侍卫随行,声势浩大。待乘撵行至朱雀楼前方才缓缓停下,侍从恭恭敬敬挽起车帘。
有一年轻挺拔的男子在众人拥护下自撵中走下,着月白色绣蟒锦袍,玉冠束发,姿容华贵,一张俊脸甚是熟悉。
绾君只远远望了一眼,便即刻变了脸色。
她曾于那人身侧守了一千多个日夜,莫说此般模样,哪怕是燃作灰烬摆在她的面前,她也决然不会认错。
而这男子正是齐北静王李意琛,也是她曾经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大概还有一到两章,比原计划稍微写长了一点
第105章 水月镜(七)
齐北静王这两年压制魏党,大权在握,乃是当今朝中第一要臣,齐皇竟派了北静王爷前来亲自为世子主持加冠大典,由此可见陛下对这平昌侯府的看重之心。
无焉亦是不敢怠慢,整了整衣冠,上前亲迎。
“桑无焉拜见北静王爷,王爷亲临,下臣不胜荣幸!”
李意琛将他扶住,稍加打量他一番,含笑说道:“本王记得上回来安阳拜访老侯爷时,世子才四五岁大小,只长到本王腿弯处,一眨眼十多年过去了,世子也长大成人了,老侯爷在天之灵,定感欣慰!”
无焉垂手立于一侧,脊背挺直,姿态谦恭,竟更显几分华贵,他稍稍颔首道:“无焉多谢王爷记挂!”
李意琛点了点头,手执圣昭,正欲走上高台宣读檄文,刚要跨步,却见不远处有一青衣长裙的少妇,身姿妙曼,十指芊芊,她的面上拢一抹轻纱,一头乌黑长发垂至腰际,甚是婉约。
见这北静王爷有些失神,身侧侍从忙提点道:“王爷,吉时将近!”
李意琛收回目光,却又朝无焉问道:“世子可知那青衣的姑娘是谁?”
无焉淡笑回答:“那是臣下之妻!”
李意琛微微惊讶,“世子如此年轻竟已娶了妻室?世子大婚也是盛事,怎的临安城里竟没得到半点消息?”
“臣妻乡野出身,甚为胆怯,见不得生人,且无焉也不愿劳烦陛下及临安城里的各位叔伯操心,便只在先父母灵前跪拜天地,不曾大摆喜筵。”
李意琛闻言又问:“世子妃身形模样同我一位故人甚为相像,不知…能否告之闺名?”
无焉神色微顿,旋即又回答道:“乡野女子,不足为王爷所道,王爷请上台。”
李意琛轻叹口气,似有些许失落,此时倒也不再多言,只撩起衣摆,起步上台。
再往下便是宣读檄文,举行冠礼,其间程序甚是繁琐。
绾君垂手立于台下,总觉得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的身上,可她不敢回视,只垂着眼睛,人生头一次生出一股惧怕之意。
从前一人时,她什么都不害怕,哪里都敢闯,什么样的命令都愿去执行,至多只是一颗脑袋、一条性命,浑身上下了无牵挂。
可自打同无焉成亲之后,她便有些束手束脚。
无焉总说她这个人太闷,日日窝在平昌侯府中,什么人都不愿相见,活像个潜逃拒捕的罪犯,她虽总是一笑而过,可心底却在祈祷。
祈祷上苍能够看在无焉广施善行的份上,可以稍稍庇佑一下她这满手染血的罪人,让他们能够在这座荒远偏僻的小城、在这平昌侯府一隅之地,安稳平淡的度过一生。
若说她情窦初开之时,曾对齐北静王生出些爱慕情愫,可离开王府那些年,在她为北静王府陆陆续续办了那么多肮脏下作的事情之后,李意琛那个高贵儒雅、温柔细腻的形象已然在她心中彻底幻灭。
一个极度渴望权势,并且可以为之不择手段、灭族弑孤的男人,对待她这样一个假死叛逃之人,断然不会手软,兴许还会连累景田师兄。
相比而言,无焉的世界则太过于单纯,且年岁又小,又如何会是掌权多年的北静王爷的对手。
绾君脸上蒙着轻纱,她不知李意琛究竟有没有将她认出。
她的心下忐忑,便是加冠大礼结束回到平昌侯府后,都有些心神难安。
无焉看她面色不大好,欲为她请府中女医过来看诊。
可她却是摇了摇头,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扣住他的十指,许久不曾松开。
无焉虽未经世事磨练,却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绾君的失魂无措、齐北静王那反常的神情,他都一一看在眼中。
绾君这满身的伤痕还有她那从未提及的过去,她不说,他便不问。
在遇见他之前,绾君受了许多苦,她的执着、她的隐忍、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伤孤独…都叫他看得心疼。
如她所言,她在别人眼中兴许只是个相貌平凡的姑娘,可自第一次在节度使府遇见她时,她于他便是不一样的。
无焉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孤身一人、深入虎穴,明明身受重伤、脆弱无力,却还要强装出一副漠然凶狠的姿态。
他并不强壮,也未见过世面,自小生活在世子光环的庇佑之下,手不能挑,肩不可抗。
可头一次,他竟生出一种保护一个姑娘的想法,那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终生不变的执念。
为人处事之上,他一向不算通透,可于情爱之上,他竟异常果决,只一眼,便就认定一人,继而痴缠一生。
她说她并不是一个貌美的姑娘,可在他眼中,不论她生得如何,她就是他心中最美。
无焉抚上她的面颊,将她拥在怀中,继而低头,两片淡粉色的薄唇覆上她的额角。
以往在房事之上,绾君大都腼腆,偶有情动之时也会同他痴绵难休,可却从未有过这般热情主动。
她将他推至榻间,抬腿坐至他的腰间,俯身吻上他的唇角,两只冰凉芊长的手按到他的腰间,拉扯他的腰封。
绾君的手又探入他的衣襟,一面冰凉,一面火热。
他睁着眼睛看她满脸绯红,使劲撩拨的模样,不由地一声浅笑。
绾君本就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见身下这人又不大识好,一阵羞恼,竟低头咬上他的肩膀。
无焉有些吃痛,一边笑着,一边求饶道:“娘子不要生气,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待她松口之时,肩上已印出一排深深浅浅的牙印。
帐前熏香弥漫,房中温度渐高,到处散发着火热的气息。
无焉被她撩拨许久,又见她一脸娇羞妩媚,哪里还忍得住,忙一手扶住她柔软的腰肢,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
四肢交缠,全身火热,肌肤的触觉愈发敏感,可脑子却渐渐发沉………………
待得一场酣畅淋漓之后,绾君抬起身子,穿上内衫,见身侧之人已然沉沉睡去,浓密而又纤长的睫毛在他脸上形成一道深影。他闭着眼,唇角轻勾,便是在梦中都带着甜蜜的笑意。
檀香之中夹着迷香,这一场梦将会持续三个日夜,待他清醒之时,她兴许早已不在。
绾君坐在梳妆台前,仍旧如往常一般画眉、绾发,最后将那一枚和田玉坠在腰侧,出门前在他唇上轻柔地印下一吻。
**
她走至后园莲花池畔,如她所料,确已有一人站在那里等候她许久。
察觉到她的脚步声,那人忙转身,一双深沉难测的凤眸紧紧望住她,带着少许轻微的情绪,细细一看,那双眼睛依旧幽深,仿佛同他平日并无有甚不同,眉目柔和,波澜不惊。
绾君拂了个身,盈盈拜道:“见过齐北静王。”
“本王已等你许久,怎的现在才来…”
他的目光自她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她脖颈的几道不起眼红痕之上,面色发沉,声音陡然而止。
绾君一声嗤笑,淡声说道:“当年我诈死,欲图脱离北静王府,哪曾想世道轮回,该来的逃都逃不掉,绾君犯下死罪,性命难存,临死前自该与夫婿好生道别。”
李意琛的面色有些难看,眼前的女子不论神态装扮都同他记忆之中大不相同,唯有眉眼间一闪而过的清冷倔强让他觉着,她仍旧还是她。
李意琛沉吟半晌,终是开口道:“我不想杀你…”
“北静王爷会这样轻易放过我?”她一声冷笑,觉得此种想法甚是可笑。
果不其然,李意琛又道:“你只需同我回府,以往一切都不追究。”
“不。”
绾君摇了摇头,极为坚定的道:“王爷如若好心,就放我一条生路,让我在这安阳城中了此一生,又或者干脆就杀了我,以惩当年背叛王府之过。”
“绾君宁死也不愿再回到临安北静王府!”
李意琛被她这话气得不轻,一向儒雅稳重的他竟也生了脾气,他低声喝道:“你不同我回府,我便杀了桑无焉!”
“你若胆敢伤他半分,我便会亲手杀了你为他报仇。”绾君冷笑着望着她,声音平静淡然,仿佛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现实也确是如此,不是威胁、不是声势,而是事实。
李意琛了解绾君,又或者说他们相互了解着对方,他一向心狠手辣,而她从来说一不二。
绾君倒在李意琛怀中本就在他意料之中,他知这姑娘倔强,不愿同他回去,便从她的师父卫褚那里讨来了安神香。
李意琛带着她一同回到了临安北静王府,她一直睡得很沉,从安阳睡到了临安,便是此时也无清醒的痕迹。
李意琛有些不大放心,想着是不是安神香的量放重了些,忙请来宫中太医为她诊看。
太医为她把了把脉,回答道:“这位夫人是喜脉,带着孕总比旁人辛劳一些,王爷不必过于担虑,至多再过一两日就该醒了。”
第106章 水月镜(完)
绾君自清醒之后便再不曾吃过饭,毅然决然的想要离开北静王府。
正如她自己所言,宁死都不愿留在此处。
李意琛从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可近来却总能被绾君轻易激起怒气。
已至初夏,天气渐热,惜鸾为他送来银耳莲子羹解暑,又见他拧着眉,愁容不展,便为他揉了揉眉心,婉声问道:“王爷可还是在为绾君姑娘的事情烦心。”
他半眯着眼睛,脸上仍带怒意,“真是从没有见过她那样倔强的人,无声无息跑了两年,本王已不再怪罪她,她倒好,还同我犟上了,安阳荒僻之地有什么好,值得她那样留恋?”
惜鸾笑了一笑,只道:“安阳虽荒僻,却有个平昌侯府。”
“平昌侯府?”
李意琛一声冷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富家公子哥,她倒果真是上了心了。”
惜鸾被他这话给逗笑了,“若不是上了心,绾君姑娘又怎会冒着被性命之危嫁给他?”
李意琛沉着脸,静默不语。
正在此时又有侍从入内传报:“平昌侯派了使者过来同王爷讨人…”
李意琛睁开眼放下手上公文,冷声喝道:“都打发走!”
“是!”那侍从得了命令便恭敬离开。
惜鸾见李意琛如此神态,竟捂住嘴盈盈笑了起了,杏眸微弯,风姿绰约。
“王爷既是打心眼里喜欢绾君姑娘,当年缘何又要娶我为妃,将她撵走?”
“你比她貌美、比她娇弱、比她识得时务、也比她更会讨本王欢心。”
惜鸾闻言,唇角笑意愈深,她抬臂环住李意琛的的脖子,坐到他的怀中,轻抚他精致的眉眼。
“可王爷现今后悔了!”
她樱唇微启,脸上媚态百生。
李意琛探到她的耳畔,本就幽黑的眸子愈发深不可测,旋即他又笑了笑,说道:“知我者,爱妃也。”
“既如此,妾身倒有个极好的主意,兴许能让绾君姑娘回心转意!”
“爱妃快说来听一听。”
惜鸾弯着眼睛又娇媚地笑了一笑,说道:“绾君姑娘不是想脱离王府寻求自由么?王爷可派她去执行一个密令,如若能够顺利完成,便就让她离开,自此同北静王府再无瓜葛,如若不能,那便就此安安心心留在王爷身边。”
“在妾身看来,以绾君姑娘的性子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什么密令?”
惜鸾对上李意琛的视线,杏眸之中锐气渐生。
她说:“妾身听闻安阳平昌侯府有一笔不出世的巨藏,王爷可派绾君姑娘回到安阳,伺机杀了平昌侯,夺取巨藏!”
李意琛闻言忙一把将她推开,冷喝道:“你疯了是不是?她怎么会…怎么会愿意杀死那个人?你这是要逼死她!”
见李意琛如此神色,她并不觉意外,只道:“王爷这是有些当局者迷了,若是以往,此计定是行不通的。可眼下不同,绾君姑娘有了身孕,一个女人若有了孩子,顾虑的事情就会变多,也更易同王爷妥协。”
“为彰显王爷大气,王爷可为绾君姑娘再提供一条选择。”
他缓了缓语气,又问:“什么选择。”
“去襄城,杀魏公!”
“她若去襄城,只有死路一条,惜鸾,你这还是要她的命!”
“不,她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惜鸾抬高音量,继续说道:“此三种出路,她若选择第一条,那王爷便可得到桑氏巨资,于国甚为有利;她若选第二条,王爷可得偿所愿,拥得佳人;可假若…假若她果真选择了第三条绝路,为了一个男人舍弃自己和孩子,那么这样狠心决然的女人,王爷纵是花费一世的温柔与深情,也难以打动她、得到她!”
“既得不到她,不如干脆就毁了她!”
**
李意琛派人将惜鸾所说的话传到绾君那里,她虽一言不发,可自那日起,她竟不再绝食,开始吃饭。
下朝后,他又转路去内府看她,见她正坐在屋外的园子里晒着太阳,发髻未梳,衣衫简便,一身安静恬和的气质,哪里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少语冷漠、满身肃杀的刺客,两年的时光似乎已经将她身上的棱角彻底磨平。
惜鸾说得不假,他确是喜爱绾君,可满腔热血抱负的他又觉着自己的心思不应该过多的放在一个女人身上,所以他娶了惜鸾,一个娇艳美丽却又不会扰他心神的女人。
可现今,他又后悔了,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奋不顾身,心里颇不是滋味。
惜鸾的这个法子初听似有不妥,可却最能够简单有速的解决他眼下的困境。
他将所有的决定权都交到了绾君手上,自由、臣服、或者毁灭,他能够放她离开,可身为上位者的骄傲和尊贵让他无法容忍她放弃自己而选择别人。
所幸,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来得甚为及时,让他更添几分胜算。
他站在那里朝她望了许久,终是未曾进门,他还在等待她最后的抉择。
李意琛得到消息是在那日清早,绾君连夜整好装备,离开了北静王府,去往了襄阳,走得无声无息。
他雷霆大怒,将房中器物砸了个干净,并立即派人快马追随,势必要把人给追回来。
可绾君坐得乃是北静王府中上等的赤骥马,夜行千里,万万是追不上的。
**
自绾君离开后,无焉便派了人发了疯似的找她,可她整个人竟如同在这安阳城中彻彻底底消失了一般,不剩半点痕迹。
绾君那日给他下药显然是不想让他掺和进这件事情,若论有谁能够令绾君生出如此惧意、又有本事将一个大活人无声无息的带走,那么除北静王爷外,再无他人。
他又叫人去北静王府讨人,如他所料,并无半点回应。
安阳桑氏虽说经商有道,富贾天下,可自他父亲那代起便已退出朝堂。若比权势,又如何会是这临安城里如日中天的北静王府的对手。
可绾君落在北静王手中,他又岂可不管不顾,便派了人密切关注北静王府的动向。
桑氏商社遍及天下,很快便带来了绾君襄城被捕的消息,她被魏公下令关押天牢,负责审查之人乃是襄城刺使曾禾。
这位曾大人素以手段狠辣、治狱严厉而著称,绾君落到他的手中,如何了得?
无焉连夜赶赴襄城,带了珠宝重金,动用了一切关系人脉。
待把人救出来时身上饱受酷刑摧残,满身是血,已然奄奄一息,他虽请了名医诊治,却是药石无医。
无焉端了热水为她将身上血迹一点一点拭干净,她闭着眼睛,唇色苍白,及腰的青丝尽数垂散落在枕间,如同池中枯萎的莲花。
绾君身上的温度逐渐变凉,无焉握住她的手腕,抵着她的额头,同她十指紧扣。
有泪顺着面颊滑下,滴落到枕边的浅墨色和田玉上,发出清浅的悲鸣声。
南叔守在屋外,见着自家公子悲痛欲绝、数日不眠不食,心下一阵痛惜,却又无法劝阻。
终于第七日的清早,天刚亮,无焉抱着绾君走出了房间,正是初夏时节,可他却为怀中的人披上厚重的袄,裹得严严实实。
南叔正欲开口询问,可无焉只淡声吩咐道:“备车,去终南山!”
桑氏先祖曾同终南山之主水溶先生有些交情,水溶先生虽擅秘术,有起死回生之能,可性情却甚为古怪,冷漠寡情,有着见死不救的声名。
可无焉此时已然走投无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绾君去死,唯有去终南山上一试。
他随身带着续命的千年灵芝,为绾君每日一服,终于在十日之后抵达了荒无人烟的终南山下。
冰封万里,寸草不生,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他素知水溶先生古怪的脾性,为表诚心,便吩咐南叔在山下等候,由他背着绾君一步一步踏上终南山顶。
无焉自小娇贵,未受过半点苦楚,上山路途漫漫,整个世界都被冰川寒风所包绕,入眼之处尽是白茫茫一片,这种白空旷、冰冷,让人从内心深处生出绝望。
他冻得浑身发僵,眉间发梢都染上了冰霜,不知有多少次,他觉得自己或许会同绾君一起,一起葬身在这冰寒之地。
当那个一袭白衣的冷漠女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甚至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待得反应过来之时,他忙跪在那个面前,叩头道:“桑无焉恳求水溶前辈救救我妻性命!”
水溶那双漆黑清冷的眸子透过银白面具淡淡地打量面前的两个人,她缓缓开口,问道:“她已是一个死人,若要救她性命,你需得付出天大的代价,你也愿?”
“无焉心甘情愿。”
水溶赤着脚,缓步又走近了一些,她道:“将她的命数同你的命数相连,你活多久她便能活多久,可你的生机会因为这个缘故极快的消耗殆尽,不出十年你就会死!”
他仍点头,“还请劳烦前辈作法!”
水溶见这后辈态度坚决,又笑道:“此法有违天理、有悖轮回,若要施展,还需取你一样东西作为祭奠。”
“前辈请说!”
“我要你这一双眼睛!”
**
再往后无焉便将绾君交托给了桑氏商社门下的龙行镖局,宋大当家曾受老侯爷恩德,正逢长女病逝,索性将绾君当作女儿对待。
绾君醒后,竟将前事尽数忘了个干净,只是梦境之中时常会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可四下白雾弥漫,任她如何挣扎,却再不曾看清过他的脸。
第107章 生死相连
水月镜中的一切幻影逐渐随风而逝,最后归于平静。
房中寂寥无声,窗外已渐天明,绾君跪坐在案前,青丝垂腰,一张脸上清冷无波,仿佛镜中那一段前尘不曾在她心间泛起半点涟漪。
琳琅扶盏望着她,看她如此神态倒是有些吃不准她心中所想了。
七年前的绾君宁可孤身赴死亦不愿辜负桑无焉半分,可如今的宋绾君失了记忆,水月镜纵能为她展现过去的情爱波折,可那些曾经烙印在他们心尖、深入骨髓的感情却再不可切身感受。
眼下,她会如何抉择?
绾君维持着那个动作坐了许久,终于,她抬头,对上琳琅视线,淡声笑道:“今日是我同北静王爷大婚,琳琅姑娘可否为我梳妆绾发?”
琳琅有些惊讶,“你还是要嫁给北静王爷?”
“他想要娶我,总要让他称心如意一回。”
琳琅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多言,只站起了身子走到绾君身后,浅声笑道:“琳琅愿为姑娘梳妆绾发。”
**
北静王声势浩大地迎娶安阳城中一个出身卑寒的姑娘,这本便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引了城中许多百姓围观。
琳琅将绾君亲自送上了花轿,可心底却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迎亲的队伍刚离开,阿雨便急急匆匆跑到她的面前,说道:“阿默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大概是昨儿晚上。”
琳琅闻言皱紧了眉,急步走到阿默所住的厢房,却见房中摆设甚为整齐,案上摆了一只尚未雕刻好的木偶。
“东西还在,可人却不见了,会被人掳走了么?”想到阿默的身份,琳琅愈觉此时凶险,恐会生出不小的事端。
阿雨皱着脸,回答道:“昨儿晚上阿姐一整夜都留在绾君姑娘那里,我一早便睡了,并未听见什么动静,可是…”
“可是什么?”
阿雨的神态踌躇,似有犹疑。
她说:“杜娘也同阿默一道失踪了!”
**
绾君身披鲜红华贵的衣服,端坐于榻前。
岁月仿佛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犹还是同十多年前北静王府里那个日日夜夜跟随在李意琛身侧的姑娘一般,清丽、隐忍、倔强淡漠。
初看虽不起眼,可留在身边的时日长了,便会如同一株罂粟一般,叫人止不住为之沉迷沦陷,继而难以自拔。
那几年,李意琛时常庆幸,庆幸自己的清醒自持,他从不会为一女子过于沉迷,在他心中,唯有权势方才最重,而红颜佳人只是他这显赫人生之中的一抹点缀。
直到她不顾一切奔赴襄城时,他方才惊觉,这份感情并没有他想象之中那般容易解脱。
又幸好,桑无焉为他挽回了绾君的性命,这一次,他在暗处默默瞧了她七个年头,自觉无颜见她。
可桑氏密府的再见天日又让他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再一次同她纠缠不休。
她穿着嫁衣由侍女搀扶入门之时,他尚觉得有些不大真实。而此时,这个人便坐在他的榻侧,人生再没有一刻如此时这般,令他情难自禁。
李意琛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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