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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素染桃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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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雨点头,“就是这里了,不会再改了!”
苏染垂眸,指间轻飘飘落下一子,而后淡淡道:“你输了。”
阿雨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棋盘,过了良久方才抬头嘟囔道:“我怎么那么笨,就这样傻乎乎的朝你设的陷阱里跳。”
苏染淡笑,温声道:“你还年轻,纵然天赋过人,可眼界也终究浅了些,你若稍稍用心几分,来日必不可限量。”
“阿雨,不要再缠着侯爷下棋了,快去把碳火烧热些,该是要给侯爷施针了。”琳琅打开药箱吩咐道。
阿雨乖巧应声,“好了,阿姐,我这就去。”
“侯爷这几日好容易闲暇了些,应要好好修养才是,莫要同阿雨那丫头多费心力。”琳琅婉声劝道。
苏染淡笑着捋了捋衣襟,“阿雨天资甚好,若得仔细培养来日必成大器。”
琳琅闻言,原先在整理药箱的双手微微一顿,半晌方才敛眉道:“女孩子家何必去花那番心思?我呀只希望日后阿雨能嫁个如意郎君,幸福安稳的度过这一世便足矣。”
琳琅似是听到了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低叹声,她望向苏染,只见他正低头,拖住一侧衣袖,优雅的端起案上杯盏,轻轻抿了一口。
过了许久,苏染的声音方浅浅传来,“有些人生来就注定这一生是安稳不得的,他们的肩上担负着太多推卸不得、逃脱不得的责任,就好像是世世轮回、不息不灭的宿命因缘。”
宿命因缘?
是了,苏染生于琅琊苏氏,世代将门,在这个战火纷乱的世界里,沙场注定是他的归宿之处。
而她,就因为她是相国家的小姐,当国难当头之时,她无处可逃!或是一死,又或是远嫁他国。
还有阿九,那个背负着国仇家恨的少年,那些仇恨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们都是被命运捉弄之人,躲不得,也逃不掉。
“可是阿雨并不是这样的人!”琳琅执拗道。
她的阿雨天真懵懂,她是在终南山长大的孩子,从不懂人世间的繁杂诡测。她一非王侯将相之后,二无血海深仇在身,她的肩上不需要承担过多的责任。
苏染垂眸,素来清雅苍白的面容隐隐生出几分讥诮,可琳琅却不曾望清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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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冰冷而又潮湿,鲁焱只穿着身单薄衬衣,整个人瑟瑟缩在角落,冻得面色青紫。
阿九踏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到他的身前,咯咯轻笑道:“鲁将军这就熬不住了?”
听到阿九的声音,鲁焱用力睁开眼,连日的饥冷折磨已叫他无力起身,此刻的他只能狠狠瞪着阿九,骂道:“你这狗娘养的东西,在大帅面前妖言惑众,爷我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就凭你?”阿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苟延残喘几天!”阿九猛地拿起长鞭往鲁焱身上狠狠落下。
“啪啪!”
阿九似是用上全身气力,鞭鞭入骨,只几鞭下来,鲁焱就己血肉模糊,面色煞白,额上布满冷汗,却仍是咬牙强忍着不吭声。
打了约十数鞭,阿九停手笑道:“鲁将军还能受我几鞭?不,我可不能叫你就这样轻易死了。”
鲁焱觉着眼前的少年虽是朝他笑得云淡风轻,可眼底那几乎深入骨髓的恨意却让他心中一惊。
“我鲁某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何苦这样待我?”
阿九闻言只觉好笑,他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的瞧着鲁焱血淋淋的脸,道:“鲁将军可还记得永州前都督沈易之?他便是我的父亲。”
“沈易之…”鲁焱喃喃低咛,可只片刻,他便好似想起些什么,只瞪大眼瞧着阿九,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
接下来几日,张平再没有派任何人来永州城下叫战,整个永州在白雪的覆盖下显得宁静而又肃远,可琳琅却总觉得,眼前的这份安静来得太过突兀,就好像是暴风雨降临前的夜晚。
张平营帐里此时就只有他与阿九两人,帐外天色已是微暗,阿九盘膝坐在张平对侧,手中握着青铜酒盏,一杯接着一杯。
“好酒好酒!沈某喝了大帅那么多上好佳酿,大帅可是心疼了?”阿九轻笑问道。
张平也笑,“美酒配英雄,沈将军小小年纪便有此胸襟胆识,本帅佩服还来不及,又怎会心疼这些薄酒?将军若能助本帅攻下永州城,本帅来日必会在齐皇面前为将军大力引荐。”
阿九放下酒盏,抱拳笑道:“那沈某便在此谢过大帅知遇之恩了!”
张平捋了捋胡须,也乐呵呵道:“沈将军何需客气,能得将军相助是我大齐之福!”
“且依将军所言,我等可派一支军队自将军所言密道绕过林山直抵楚军后腹,而后趁楚军不备之时前后夹击,苏染纵有通天之能,也怕是无能为力了。只是…”
张平略顿了顿又继续道:“只是沈将军小小年纪又怎会得知永州入城密道?这等机密之事怕是连苏染都不曾知晓吧!”
阿九低头,右手细细轻抚青铜酒杯上的精致图案,过了半晌方浅浅道:“沈某既欲与大帅合作自然是要坦诚相待的。”
“十二年前,李赫曾派兵突袭楚国西境,一连攻克十数座城池,其战势之猛前所未见,直到在河间府被苏染伏兵重创,方才险险保住楚都汴京,之后三四年间苏染渐渐收复失地,而这几年楚国国力日渐强大,隐隐又有开拓疆土之状,此番大帅抢了个先机,打了苏染一个措手不及。永州天险,其重要之处相信无需沈某多言。只是大帅可知十二年前永州守将沈易之正是沈某之父。”
“什么…”张平惊讶,不过细细一想却也了然。
“难怪沈将军会对鲁焱恨之入骨。”张平叹道。
提起鲁焱,阿九五官有些扭曲,“那年攻下永州城的正是鲁将军,那时我父亲早已带领全城兵民弃械而降,可那畜生还是下了屠城的命令,我现在只恨不能食其肉噬其骨!”
“那年鲁焱违反军令,私意屠城,陛下大怒,也曾狠狠惩罚了那畜生。将军心中恨意本帅能够了解,此番若能攻下永州,本帅必把鲁焱交由沈将军处置。”张平道。
阿九低眉,敛了敛情绪道:“沈某今日有些失态,时辰也不早了,沈某先行告退。”
“沈将军早些休息吧。”张平点头道。
阿九起身,朝张平抱拳行了个礼,而后便大步走出了中军帐篷。
瞧着阿九离去的身影,张平眼中泛过一抹精光。
“大帅可是觉着此人不可尽信?”慵懒轻魅的声音自帐内响起。
张平转头望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年轻女子,此女子正背对着他赤足而立,一身红衣似火,面上掩着一胧轻纱,眉间画着朵张扬肆意的曼陀罗花,一头青丝随意垂至腰侧,整个人透露着股凄艳绝丽之感。
张平虽是第一次见着这女子,可瞧这风姿神态便已然暗暗猜到了她的身份。
“哈哈…”张平低笑,“以姹萝姑娘传来的消息来看,本帅倒是觉着这小将军并无不妥之处,至多不过是多几个心眼罢了!”
女子把弄着胸前长发,媚笑道:“大帅倒是放心得很呢,就不怕这是苏染设下的苦肉计么?”
张平起身,缓步走至女子身后,胸有成竹道:“既有姑娘在前方把持,本帅这心里自然是多了几分把握的!”
女子娇笑转身,“现下虽有七八分把握,可大帅也莫要失了谨慎才是。”
“自然。”张平应声,只是抬头间却是不经意间对上女子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张平这一生见过的女子何其之多,或清丽端庄,或美艳娇媚,又或是明亮动人,其中不乏也有少许相貌绝佳者,真真当的起倾国倾城、惊为天人这几字。
可是却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明明看似清丽无害,无甚惊艳之处,可只对上一眼便有噬人魂魄之感,仿佛集结了这世间万般风姿柔媚,当下便觉着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第28章 永州之役(三)
永州接连下了近两个月的雪,终于在这个夜晚,雪渐渐地停了下来。
张平即刻下令,集结三军!
阿九也换了身暗色铠甲,手执宝剑,高坐在战马之上。
永州城里传来消息,近来天气渐冷,楚军歇息渐早,这个时辰应睡得正熟。
十二年前,鲁焱攻城,沈易之派人凿了这个秘道欲救城中百姓逃离这个水火之地,只是此秘道尚来不及凿开,永州便已城陷,城陷那几日,永州便又是另一场人间地狱,沈家一家老小除阿九外都已命丧在那场浩劫之中,故此秘密除他以外这世间再没人知晓。
现如今他竟将这至密之事告由张平,张平得知此秘密地点便即刻派人把那通道凿开。
张平已派了军中最精锐的颖州军自那秘道而入,绕过林山,从楚军后腹突袭之。
突袭入城的三万颖州军必会打得楚军措手不及,到那时趁全城混乱之际,他已安排好人手打开城门,城门大开之时他便率领剩余大军直驱而入。
如此安排,楚军又怎能不败?
“待得永州城门大开之时,沈某只愿以鲁焱狗贼首级来祭军旗!”阿九抱拳颔首道。
张平兴致颇好,只朗声大笑道:“本帅应了,来人啊,把鲁焱带上来!”
鲁焱被押上刑台之时,已是面无人色。这几日来,他受饥挨冷,阿九那顿鞭子又要了他大半条性命,他的身子虽是虚弱,可眼神尤其明亮,此时他只恨恨望着战马上傲然而坐的俊美少年。
少年本该稚气天真的面容现如今只剩刚毅淡漠,对上台上那人的视线,他噩然想起那一年,他不过是七八岁的稚龄童子。
他曾有这世间最是温馨和善的家庭,他的父亲是个大英雄,一手梨花枪舞得出神入化;母亲章氏贤淑慈善,每年春天桃花盛放之际,母亲会给他蒸上一笼笼又香又甜的桃花糕,好吃极了;他的姐姐有个好听的名字唤作阿淑,姐姐生得美丽,刺绣功夫又极好,那时姐姐正值豆蔻年华,家里来求亲的男子几乎踏破了门槛,父亲母亲千挑万挑终于给姐姐定下城西秦家的三公子,那三公子生得一表人才,不论人品家世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姐姐从小对他极尽宠爱,总说着要等阿九长大了亲自送她出嫁,可姐姐终究是没有等到他送她出嫁的那一日。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永州城陷,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父亲,他一向骄傲英勇的父亲亲手折断了那支他曾视若生命的梨花枪,然后缓缓跪在那人的脚下,低下了一贯高昂的头颅——
“沈某已携城中全部将士降于将军,我等性命任由将军处置,只愿鲁将军能够放过城里这些可怜的百姓。”
下一刻,他只看到那人手中的屠刀毫不犹豫地刺穿了父亲的胸膛。
鲜血染红了满地的白雪。
“尔等听令,城中男丁孩童尽皆屠杀,余下妇女全都收为军娼!”那人如是这般下令。
他忘不了父亲至死都不曾闭上的眼,每日午夜梦回之时,眼前总会浮现父亲临死之时痛心绝望的眼神。
鲜活的生命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然后是他的母亲。
记忆中的母亲从来都是端庄淑雅的,可那时的母亲却如同疯子般扑在满身是血的父亲身上,母亲是被那人下令乱箭射死的。
他吓懵了,脑子里近乎空白,整个身子僵住了,动弹不得。
姐姐抱着他一路跑回房间,两人藏在阁楼的柜子里,姐姐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她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姐姐身上有股格外清新的薄荷冷香,真是好闻,盖过了窗外阵阵浓烈的血腥之气。
“阿九,不要怕,有姐姐在呢。”
“姐姐会一直守护着你的。”
他们在柜子里相偎了一整夜,他曾经以为老天对他还不算薄,至少还把姐姐留给了他。
可第二日一早,那些恶魔就找到了这里。他们在院子里四处搜寻,这阁楼里的小小柜子已是岌岌可危,他们迟早是会找到这里的。
“阿九,你好好的留在这里,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阿九一直是最乖的。”
“阿九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那时的他还太小,只是如往常一般乖巧点头。
姐姐逃了出去,为他引去了那些人的注意。
他们把姐姐逼到了院中一个角落,然后肆意□□。
姐姐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门外那些人肆意发泄后便尽数离去了。
他爬了出去,看到院中躺着的姐姐衣不蔽体,伤痕满身,衣衫上尽是血渍。
他哭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滴在姐姐的脸上。
“姐姐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疼很疼。”他哭道。
她只用力睁开眼,轻声道:“姐姐不疼,姐姐若是疼也会像阿九素日被爹爹教训之时一般哭出声来的。”
“阿九,西城三里处有一林山,在林山南面百年梧桐树下有一秘道,你找个机会从那里逃出城去。”
他并不言语,只是紧紧抱住姐姐虚弱的身子,不愿撒手。
那时的他并不知,原来不吭声并非是不疼,姐姐身上那么多血淋淋的伤口又怎么会不疼?
她不吭声只因他在阁楼里,若是叫得惨了,她的弟弟必是会心疼她的。
脑海中的记忆不断翻滚,阿九面色狰狞,刑台上那人他必是要让他付出千般万般的代价。
##
帐外的雪停了,可琳琅却隐约觉着这永州的天比先前还要冷上几分。
士兵们这个时候大多窝在营帐里取暖歇息,外面安静极了。
苏染一身素衣乌发,正盘膝坐在案侧仔细批阅公文,案上烛光照在他素来苍白的脸上,倒是比平日瞧上去多了几分血色。
阿雨丫头向来熬不得夜,已经趴在内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琳琅沏了清杯端到苏染案前,“侯爷,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熬夜伤身。”
苏染放下手中公文,接过茶盏浅浅一笑,“今晚却是睡不得的,今夜时分林山脚下可是有好大一出戏,琳琅你可愿同我一起去瞧瞧?”
“侯爷这是何意?”
苏染目光狡黠,他缓缓下榻取了件雪白长裘为琳琅披上,“你随我去看看便明白了,兴许我们很快就可以回京了。”
琳琅身体狠狠一怔,昏昏沉沉这许多日,她最怕的那一天真的就要来了么?届时这永州城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苏染仅是带了几名贴身护卫,此时,大雪已停,地上厚厚一层积雪。
月色有些黯淡,永州的夜风吹得人刺骨得冷,琳琅也忍不住微微缩了缩脖子,可苏染却好似什么也感觉不到一般,只是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
琳琅跟在他身后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林山山顶,林山之下是一处名唤沙丘的谷地,谷地之中杂草丛生,可地势却是异常开阔。
琳琅心中一紧,莫非此处便是苏染选择的伏地?可他又怎能判定这样的深夜,张平的大军会出现在这沙丘之中?
夜空突然燃起一抹烟火,在这样万物落败的冬夜,这抹烟火显得异常突兀。
“将士们——出发!”
张平坐在战马之上高声发令,整个人都显得意气风发。
三军启程,二十万大军火速朝永州城门而去,一时绵延十数里,似有踏平永州城的气势。
而此刻,在林山之下,远远望去隐隐有大批军马朝这边慢慢行来。
待到走近之时,琳琅才发现这竟是张平军中那支名扬九州的颖州军!
如此地势!如此情形!如此机会!即便琳琅并不十分懂得兵法战略,却也明白,此刻最适用的莫过于火攻!!
待到那三万大军全部都进入了苏染的包围圈,一时竟是火光冲天,山上不断有火箭射下,谷口截断,地雷一齐突出,更有西北风吹来,更助长了这熊熊火势。
齐军大乱,大火肆虐,其中相互践踏者不计其数,火势越长越大,琳琅闻到一股浓烈的人体焦灼的味道。
三万大军皆困于火海之中,苦苦挣扎,琳琅看到不断有人被这火势吞噬,这虽是敌军,可亦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琳琅微偏头,只见身旁的苏染一脸淡漠之色,衣袂翻飞,他的发丝在风中轻舞,他的五官精致,姿态风华,可眸光却是冷淡得叫人心惊!
这么多鲜活生命的逝去竟泛不起他脸上的一丝涟漪。
这空气中血肉焦灼的味道让她想吐,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可是在真正身临其境的那一刻,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懦弱!
待到火势减少时,数千楚军冲下林山。
此刻,那曾威风凛凛,傲视九州的颖州军已然不堪一击。
浓重的血腥味冲斥着琳琅的鼻腔,她自认为她从不是软弱的女子,可这一刻,却只想逃。
“我累了,想先回营帐休息。”琳琅只淡淡望了苏染一眼,这个美到让人窒息的男子。
“我让林墨送你回去。”苏染转头望向琳琅,他的嗓音柔和依旧。
他抬起手来,想要为她拂去发上的落叶,却被琳琅不经意地避开。
苏染手臂微顿,神色却是如常,“你要好好保护好琳琅。”苏染朝林墨淡淡吩咐。
“是!”林墨恭敬应下。
琳琅不再言语,只是跟着林墨,逃脱般的离开林山,这个沾满献血的地方。
第29章 永州之役(四)
二十万齐军转眼已至永州城下,此刻城门大张,城上士兵尽皆伏地。
张平见状心中一紧,可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阿九身体微僵,面色在月光掩照下微微有些泛白,“大帅,城上并无张将军接应的红旗,现城门大开,城内又那么安静,会不会有诈?”
张平冷笑,“那就请沈将军先去探探路吧,本帅随后再进城。”
“是,大帅。”
阿九带领五千兵力率先进城,张平则在不远处静静观望。
阿九刚带兵入城,城内便即刻喧声四起,伏兵立现。
张平大笑,“小小把戏竟也胆敢在此戏弄本帅!”
“大帅此为何意?”身后将领不解。
“哈哈,本帅从来就不曾信任过那稚子小儿,苏染果然是兵力竭尽,这招虚张声势也只能糊弄糊弄小孩子,本帅可不吃这一套!”
“众将听令——全军进城,我们一举拿下永州!”张平高声下令。
“冲啊!冲——”
二十万大军气势汹汹,皆从城门而入。
城中伏军虽是敲锣打鼓,气势冲天,却并不仔细同齐军对打,多是边打边退,无心恋战。
张平心觉奇怪,可冲着自己兵力充足,后方又有颖州军夹击,便也就下令追击,试图一举击败楚军。
待到来到城中空旷之地时,张平这才发现,楚军气势虽高,却多是虚张声势,总共竟只数百余人。
张平一时如遭雷击,这分明只是一支诱军,他中计了!
“众将听令,现立即退出永州城!”
张平刚下令,城中便立刻火光四起,火势蔓延之态,快若闪电!
“报告将军,现东南西北各个城门大闭,火势又由四方而起,根本无处可退——”
又有人报:“城中并无救火之器,火势难控,只怕再过半刻钟就要烧到将军这里了!”
张平大怒,“你们这群废物,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本帅把城门撞开!”
城中大火愈烧愈旺,似有把整个永州城全部吞灭之势,四周烟气缭绕,几乎望不清视线。
“将军,这烟中有毒!”
张平闻言,更是怒火攻心,直直便吐出一口血来。
“苏染他是铁了心要我们全军覆灭——”
背后忽有一股剑风袭来,张平踉跄着往后吃力一躲,可手臂仍是被深深刺了一剑,血淅淅沥沥的滴下。
“果然是你。”
阿九冷笑着望着张平,“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曾信任过我,可那又怎样?你还是中了计!”阿九神情有些得意。
“哼,你笑什么?”张平拭了拭嘴角的血渍,又继续道:“你不是一样困在这里,我死,你也逃不掉!”
阿九大笑,“我性命卑贱,现有你张大元帅还有这二十万齐军陪葬,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哦,对了,还有你那三万颖州军,只怕去得还要比你我还要更早一些呢,哈哈哈——”
张平双眼赤红,“苏染他怎么会知道?林山沙丘,那样隐秘的地方,他怎么会知道?”
“你生性谨慎多疑,林山沙丘虽地险难行,却是个易守难攻,极难伏击的地方,可你却万万忽视了一点——”
“那里杂草丛生,地势低凹难出,恰恰最是适宜火攻的!”
张平早已面如死灰,可眼底却是恨意愈深:“此番我愿认输,可是苏染他为求战利,欲屠尽我二十余万将士,此等杀戮,有悖天理,有违轮回,呵,只怕他也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
琳琅跟随林墨前行,却渐觉诡异。
“这不是回城的路。”琳琅停步道。
林墨回身,抱拳道:“侯爷吩咐属下把姑娘带到城外军营,姑娘莫要担虑。”
“这是为何?”琳琅深觉疑惑,抬头望去,却见永州城所在方向火光冲天。
“发生了什么?苏染他究竟要做什么?”不等林墨回答,琳琅便大步朝城门处而去。
林墨叹气,也只得跟上琳琅。
琳琅来到永州城外时,城中大火早已照亮大半片天际,一时竟恍若白昼。
“阿雨呢?阿雨她在哪?”琳琅瞪大眼望着林墨,明明她才离开没多久,明明离开前三军将士都在城中歇息。
“百姓,阿雨,还有将士们都已经出城了,姑娘莫要担心。”林墨道。
“他们都不在城中,那城中的人都是谁?”琳琅远远便能听见城中一片片悲哀狼嚎之声,焦火噬骨,血流成河。
“是齐国二十万大军是么?”
林墨低头不语,这姿态已然证实了琳琅猜测。
瞧着这冲天火光,琳琅只觉得自己两只腿几乎完全僵住,动弹不得,可面上却漾起凉凉笑意,“你们为何不去灭火?他们现如今并无半分负隅之力。”
林墨摇头,“这火势万万不是人力所能灭的。”
“那里面那么多人又该如何?兴许。。。兴许有人愿意投降呢?”
“里面没人能活的,这火势势必是要烧上几日几夜,若运气好的话,也许能留下一副半副尸骨。”林墨凉凉道。
“真是好冷的心!”琳琅笑意愈发讥诮。
听着琳琅略显稚意的言语,林墨忍不住笑道:“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身边日日都会有人死去,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了才是,至于这颗心是热是冷又如何?”
“是了。”琳琅不免感叹,“将军同琳琅不同,琳琅平生所愿不过行医救人,病者性命于琳琅而言重于一切,可将军与侯爷都是久经战场之人,在这战火缭乱之地,人命实在太过轻贱了!”
这一夜,一宿无眠。
次日一早便又有捷报传来,二十万齐军困于永州城内,当夜,苏染便已派兵收复了凉州城。
楚军一路势如破竹,往西攻打数百里,直至齐国境内。此役,大楚近乎不战而大胜。
营中一派欢喜之声,三军将士大多惊叹于苏染的谋略,皆来苏染帐中祝贺。
琳琅和阿雨住在侧帐,仅一帘之隔,帐中谈笑之声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入琳琅耳中。
“苏侯真真是有神鬼莫测之计,仅仅是一夜之间,便大败齐军二十余万,真是自古罕有!”
“我等心中都有疑惑,侯爷是如何料到昨夜张平大军会来夜袭我军?”
“张平素来多疑,昨日又怎会放心入城,中了埋伏?”
帐内众将尽皆提出疑惑,此役虽大获全胜,却并无人知晓苏染是用了何种计谋。
苏染端坐案前,神色与往日并无甚不同,只是排兵布置一整夜,面色比起平日更是苍白几分。
见众人都有疑惑,苏染微呷了口茶,而后淡淡解释道:“这招苦肉计,是阿九亲自献上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怔。
苏染又继续道:“此番张平出兵,几举倾国之力,兵多且精,若是正面迎敌,我军必是占不得半分便宜的,故而本侯下令紧闭城门,再三拖延战期。齐军远涉至此,讲究兵贵神速,永州久攻不下,粮草耗尽,军心紊乱,那这招苦肉计便好用多了。”
“原来那日侯爷是有意给沈将军用刑,欲取得张平那老贼信任。”众人这才大悟。
谁知苏染却是一阵冷笑,“张平多疑,哪里会这么容易信任阿九?”
苏染低咳几声,又道:“阿九是前永州守将沈将军遗子,十二年前,沈将军欲救城中百姓,故派人在林山西南百年梧桐数下凿了一条出城秘道,不想永州城陷,城中百姓将士被鲁焱全部屠杀,那条秘道极其隐秘,便也就只有阿九一人知晓秘道所在之处了。阿九假意投敌,张平虽不甚相信,却也万万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这些时日,阿九必日日身在张平眼线监视之下,更本无法与本侯传递消息,虽是如此,可张平的心思也并不难琢磨。”
“张平得知秘道之后,必会选择前后夹击之计,此计稳妥易行,而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自官道沿丽水而来,此处空旷,不易隐藏;另一条则是林山沙丘,沙丘隐秘易守,以张平素来稳妥的性子自然会选择沙丘,可是他却不曾想到沙丘杂草丛生,地势凹陷,若是用火攻,必是逃脱不得的。”
“齐军营寨距离颇远,永州城接连下了两个月雪,若顶着风雪而来,齐军体力消耗颇大,而昨晚月明星稀,暴雪骤停,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苏染淡淡道。
众人闻言,心中又是一番膜拜。
“若是颖州军偷袭我军成功,我猜张平必是会派奸细在城上做下暗号,届时前后夹击,我军腹背受敌,可他到底不知我军实力,对阿九又无十分信任,为保稳妥只怕只会派部分兵力入城。可昨夜永州城门大开,城上空无一人,对兵家而言,此乃大警之兆!昔日诸葛武侯一招空城计吓得司马错失千载良机,他以为颖州军大捷,我军兵力竭尽,我大开城门不过虚张声势,心下两番计较,再无疑虑,这才中计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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