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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商妃:殿下滚远点儿-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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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色,难道说真是因为怀有身孕才有如此坚毅之性?”

    “儿媳以为正是如此!”岑寐寤道。

    皇帝欣然,更满意了,“好,好!”皇帝连声。

    就在皇帝说话的时候,一旁的齐大学士与秋阁老也看向了岑寐寤。

    他们早就知道这个女子,却是第一次与这个女子如此之近的面对。

    只是一眼,就不否认这女子却是貌美,即便是宫中的女子在最为娇艳之时也鲜少有这般的模样,可更让他们无法忽视的是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神色淡若清雅,即便是在这深重的后宫,奢华的和园之内,也独有她自己的风姿和奢华。

    若她出身名门,他们也并不觉得怪异,可偏偏是商贾世家,商女之身。

    秋阁老暗自思衬,齐大学士却已赞叹出声,“早就听闻我大齐的奇女子即便是燕朝皇帝见了都要出言维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闻,在场的几个人神色怪异。

    秋阁老无奈,皇帝捋着胡子脸色低沉,岑寐寤则是讶然的转头看向这位传闻中的齐大学士,奇怪这老头儿说话怎么不走脑子。

    她与齐家断然没有和解的可能,齐家人看到她就想踩上一脚,她也在意料之中,可前脚皇帝刚称赞了她,后脚这位齐大学士就来了这么一句,是说她不守妇道,连大燕皇帝也对她觊觎有加,还是在说她实在是丢了大齐的颜面,适才皇帝的那番夸奖是在打脸?

    岑寐寤腰上一紧,淳于珖就在众目之下揽住了岑寐寤的腰身,“齐大人说的不错!”

    “……”齐大学士一怔。

    秋阁老与皇帝也都看向淳于珖,眼中泛亮。

    这位兴亲王可不是省油的灯,这是有话要说——

    但见淳于珖看着齐大学士,唇角轻弯,笑的越发魅色天成,“只是齐大人还是说的少了,此番本王能与燕朝皇帝结拜为兄弟,也是因本王王妃的缘故,所以说起来,父皇的赏赐还是太少了!”

    淳于珖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皇帝,“父皇,听听,连齐大学士都深以为然,父皇出手太吝啬了!”

    齐大学士瞠目结舌——他什么时候说赏赐太少了!不对,他什么时候深以为然了!!

    皇帝的胡子直抖,这是什么混帐话!这个岑氏即便是天下绝色,也绝不会让一朝的皇帝做出这等昏聩事儿来!何况岑氏肚子里还怀着他淳于家的骨肉!!这种话又怎么能从这个小子的嘴里说出来!!!!

    可眼角瞥到齐大学士哑口无言的模样,皇帝又愉悦的很。

    “好,赏!”皇帝道。

    齐大学士忙上前,“皇上,臣是说兴亲王妃虽身子不适,却仍行千里之徒为我大齐实乃是奇女子!”

    “嗯,朕知道了!”皇帝摆手,“封兴亲王妃为一品忠勇夫人!”

    “谢皇上!”

    不等齐大学士再说什么,淳于珖岑寐寤一起谢恩。

    齐大学士在一旁额角微抽,秋阁老捋着胡子强抻着让自己疼,免得笑出声。

    九龙台阶下的众人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只瞧着那位兴亲王与王妃与两位大人相谈甚欢,而没一会儿又听着上面有新的封赏下来,兴亲王妃又被敕封为了一品忠勇夫人!

    王妃只是品衔,一品夫人就已经是朝堂之位了,而再加上“忠勇”的敕号,比之亲王之尊也相差无几。

    当岑寐寤从九龙台阶上下来,往这边看过来的视线更是如灼灼之烈。

    淳于宛先凑过来,一脸奇怪,“齐大学士不是很看不惯十一哥还有嫂嫂吗?怎么这么容易父皇的旨意就敕封下来了?”

    岑寐寤想了想,“或许,是天意?”

    淳于宛,“……”

    宫宴结束。

    百官与诸位王爷从和园散去,热闹的酒色仍在衣袍间氤氲徘徊。

    淳于珖与岑寐寤出来的晚一些,而刚出来,就看到宫门外众多的车马停着,正是诸位王爷。

    “老十一……”

    “兴亲王——”

    诸位王爷笑呵呵的迎上来,语气热络,更还有些热情的张开双臂。

    淳于珖一手把岑寐寤拦到身后,另一手往前一横,“几位哥哥,止步!!”

    “……”

    诸位王爷一愣,一人怔然问道,“老十一,你这是做什么?”

    淳于珖无奈道:“几位哥哥应该知道来时路上弟弟命悬一线,现在想起来都毛骨悚然,弟弟实在是想不通那些人是怎么等到弟弟的……所以还请几位哥哥见谅!”

    说完,也不等几位王爷说什么,淳于珖拱拱手,转身扶过岑寐寤,“爱妃,咱们走吧……这里是京城,总不会像是在外面说不准就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个什么人……放心,不会伤到咱们的孩子的……”

    “……”

    车马从宫门驶离,透过窗子还能看到后面几位王爷脸上的复杂之色。

    车子里,岑寐寤实在是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宛儿还说寐儿最坏,其实啊,最坏的是王爷才对!”

    刚才淳于珖就差直接说就是他们几个下手了,而他们做贼心虚,又怎么敢再上前阻拦!何况宫门之处,皇帝眼下,怕是晚上都没有几个能睡得好的!!

    “是近朱者赤!”淳于珖轻哼。

    “哦!”岑寐寤拖长了声音,只笑的越发欢快。

    车厢中,一时只回荡着岑寐寤的笑声。

    淳于珖在一旁看着,眼中宠溺满满。

    直到岑寐寤的笑声渐散,淳于珖问,“开心了?”

    “嗯!”岑寐寤点头。

    “那就好!”淳于珖满意,顺手不知道多少次熟悉的笼罩上了岑寐寤高高腆起的肚子,轻声呢喃,“乖……你母妃开心了,你也就开心了吧!嗯?有为父在,绝不会让你,还有你母妃受半点儿委屈”

    俊美的像是画儿一样的人儿如孩子一般埋头在她的怀里,对着肚子里的孩子像是诱哄般说着信誓旦旦的话儿……

 第三百五十六章饶不了

    可岑寐寤却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身为皇家子嗣,勾结外人,就是叛逆,就是国之罪人,更不要说是谋害兄弟。

    她不会饶恕!

    他更不会饶恕!

    哪怕他们是他的兄弟!!

    宽敞的车子在齐宅门口停下。

    车帘掀开,齐舜华扶着齐大学士下车,齐宅的人欣喜不已,自然的一阵热闹忙碌。

    齐大学士一路上刚平复下来的心境差点儿又再次喧腾起来,越是老了就越是想念孩子,自家的孙女好歹是回来了,那个臭孙子竟是躲在术戎州连消息都半个月才传一次。

    待进了书房,自己的孙女给齐大学士泡了杯茶,齐大学士才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

    “好啊,好啊!”齐大学士道。

    没有什么比孙女在跟前承欢膝下更好。

    齐舜华一直强忍着泪水,听到自己祖父发出的这声喟叹之后,眼泪簌簌的流下来,“噗通——”齐舜华跪倒在齐大学士跟前。

    若是说先前她只是有些担心,那在听说了宫门外兴亲王对那几位王爷说的话之后,她就彻底的怕了——连亲兄弟都能不顾,又何顾她这个他不要的女人!

    齐大学士吓了一跳,“怎么了?”

    齐大学士放下茶盏就要把齐舜华扶起来。

    “祖父,孙女错了!”齐舜华哽咽不起。

    齐大学士脑袋一懵,差点儿没能站住,“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舜华深知道重要性,即便抽泣不止,还是把要紧的说了。

    齐大学士听着,呼吸渐渐急促,几乎是跌坐回到椅子上。

    “祖父……”齐舜华跪着到齐大学士身边,泪眼迷离。

    “……”

    齐大学士看着自己的孙女,久久的说不出话来,数个月不见,自己的孙女比离开的时候更漂亮,可也更糊涂了。

    齐家之所以在大齐跋扈嚣张这么多年,连皇帝都敢顶撞,靠的就是历代皇上的宠幸,还有不管什么时候,为了大齐,齐家都是前赴后继,死而后已。不然凭着齐家这数百年的繁衍,树大根深,又怎么会单薄至此!!

    可自己的孙女又是做了什么!

    “你,你……”

    齐舜华泪流满面,“孙女知道错了!孙女再也不敢了!”

    “唉——”

    齐大学士叹了声,按着鬓角沉思,一旁齐舜华紧紧的盯着,不敢有半分的错神。

    “王爷可知道?”齐大学士问。

    “知道一二,今儿王爷也是有意避着那几位!”齐舜华道,在那位兴亲王那般坦言之后,淳于琅就借口照顾喝醉了酒发酒疯的淳于厚没有与那几位王爷一起。

    齐大学士颌首,“既如此,便有法子……”

    齐大学士叫起齐舜华,低低的说着,齐舜华一一的记在心里。

    最后齐大学士道:“这些日子,你什么都不要做。”

    “是!”齐舜华应声。

    “切记,不然祖父也救不了你!”齐大学士沉声道。

    看到祖父这般严厉,齐舜华心下也是一颤,“是,孙女记下了!”

    “好了,时候不早,先去休息吧!”

    “……”

    几番过后,齐舜华退出了书房,齐大学士看着灯火下的齐舜华,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面对帝王仍淡定若斯的女子。

    齐大学士暗暗摇了摇头,还是差一些啊!!!

    大齐京城,原来的闲王府已经换成了“兴亲王府”四个字。

    大黑的底色,大金的字,闪闪发亮。

    八位盔甲秩然,手执腰刀的兵士立在王府外,冷然盯着在门外排队等着递帖子的一众官家随从,众随从只觉得一阵阵的凉气顺着脚丫子往背上窜。

    王府的门房官家立在高高的台阶上,目光飘忽的往下斜睇过去。

    ……好像王爷就是这么看人的,而这样看过去,还真是爽!

    早先主子没回来的时候,巷子外可以说是门可罗雀,现在主子刚回来,连他都能这么看人,还没人敢说“大胆!”

    眼前的人笑着奉上一封封的帖子,顺带的还有银袋子往他的袖子里塞,门房管家很是淡定的收了,估摸着把帖子的次序往上走,他这边是没问题,那边主子能不能看到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门官管家种种,岑寐寤丝毫不知,兴亲王府寝殿,她一觉到天亮。

    迷迷糊糊的摸着身边冰凉,岑寐寤才想到昨儿在进府的时候她好像说了句秋辰逸与宛儿很是亲近之类,然后淳于珖就去了秋家,却是到现在还没回来吗?

    岑寐寤起身,南萦过来侍奉,知道岑寐寤想什么,南萦道:“昨儿王爷半夜就回来了,见主子睡的深沉,就去了一旁的侧殿休息!”

    岑寐寤听了,心头软的发涨,轻手轻脚的去了侧殿,康宝看到岑寐寤过来,无声的退了下去。

    侧殿的软塌上,淳于珖睡的正香。

    青丝散落,眉目红润,本就艳丽魅色的面庞因为此刻紧闭着灼热逼人的视线更添了无数媚色,而唇角微弯,似乎正做着好梦。

    以往淳于珖忙碌,后来她怀有身孕,就更是鲜少见到他的睡颜了。

    岑寐寤眉眼弯起来,悄悄的掀开被子钻进去。

    坚实的胸膛在侧,熟悉的菊香瞬间笼罩过来,岑寐寤立刻就有了睡意。

    而她还没闭上眼睛,腰上大手揽过来,正覆在她的大肚子上。

    “醒了?”岑寐寤低声。

    “嗯!”身后的人沉沉的应了声,只这一声,就魅惑的撩人。

    岑寐寤想要转身去看,淳于珖先往她的脖颈处凑过来,呼出的气息又暖又痒。

    “一起睡!”

    “……”

    岑寐寤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身后沉沉的呼吸传来,岑寐寤弯着唇角,也睡过去。

    岑寐寤堪堪睡着,淳于珖就掀开了眼皮,看着怀里的人儿,换了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再度闭上了眼睛。

    岑寐寤觉得自己就像是躺在菊香笼罩的棉花团中,柔软舒服,而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似乎也感觉到了妙处,使劲挣着要出来,于是岑寐寤的肚子跟着一涨一缩,倏的,岑寐寤感觉到似乎是有什么真的从她的肚子里出来了!

    生了?不,生孩子不是说很痛吗?

    岑寐寤意识到自己应该又是在做梦,只是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什么模样,而当她努力的探头看过去,岑寐寤立时瞪大了眼睛,她眼前赫然竟是姜茴。

    姜茴穿着大燕的龙袍,笑着看着她,“你醒了?”姜茴道。

    “你怎么在这里?”岑寐寤问。

    “我想在这里,就在这里!”姜茴道。

    岑寐寤神色一凛,“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有!”姜茴道,“我来看看你的孩子!”

    岑寐寤眼前出现了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孩子,孩子的面容模糊不清,可岑寐寤却是在孩子的手心看到了一小串像是葡萄的痕迹。

    孩子的手在岑寐寤的眼前晃动,葡萄的印痕也越来越大——

    岑寐寤霍得睁开眼睛。

    “主子,您醒了!”南萦道。

    岑寐寤坐起来,左右看着四周,竟是寝殿。

    难道刚才她一直在做梦?

    “王爷把主子从侧殿抱回来的……”南萦道。

    “……”

    岑寐寤点头,暗暗松了口气,“王爷呢?”

    “王爷进宫了!”南萦道。

    岑寐寤往窗外看去,外面日头西沉,已见暮色。

    她竟是睡了半日……

    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待岑寐寤吃过了饭,也才知道今日朝堂竟是风起云涌。

    早朝,皇帝大发雷霆,贬斥了十多名封疆大吏,朝臣们也才知道竟有数千的犬戎人潜入了大齐腹地更还胆敢袭杀皇家。如今大齐皇恩正重,立刻有言官要彻查此事。而后议事时,有官员奉上了早先就暗里查访到的些许蛛丝马迹,直指某些官员还有数位王爷。

    皇帝当朝阅下,当时就下旨要诸位涉案的王爷前往大理寺一行,所指官员也一一调转回京。

    皇帝言明此番叛国之所为,绝不容恕。

    于是从早朝结束之后,整个京城官员就人心惶惶,而皇帝在朝中大怒的消息也传到了民间,下午的时候,京城街头巷尾也都在议论着犬戎人袭杀兴亲王王妃公主一行种种。据说早在前日京城就已经有传言,只是那时候听信的少,现在显然确有其事,便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岑寐寤醒来之前,听闻京中国子监的监生士子们也已经向他们的教授们递书,要求皇上秉公而行,此等叛国之人该杀!

    南萦木萦欣喜不已,在她们看来,自家主子能安然坐在这里用膳就是皇天庇佑,那些心存歹思之人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岑寐寤一笑,朝堂复杂多变,又岂是她们所盼这么简单容易的?

    不过南萦木萦也显然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告知自家的主子,随后就都留意在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儿上——主子多半日没有吃什么东西,要请太医前来问诊,先前准备的药膳主子吃了可还合口味,另外还要劝主子在院子里多走动走动等等。

    很快太医来了,诊脉说是王妃与王妃腹中的世子安然无恙,一切照着先前的安排便可。

    南萦木萦安心了,岑寐寤却是心生不安,“唤元贞来!”

    “是!”

    没一会儿,元贞前来,犬戎人夜袭那晚,元贞被她派到淳于珖身边,后来在知道岑寐寤身处险境之后,元贞是死活都要在岑寐寤身边为亲卫,现在元贞一身素甲在身,如利刃出鞘。

    岑寐寤低低的吩咐了几句,元贞一开始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应诺而去。

    看着元贞离开,岑寐寤这也才轻松下来。

    只是这轻松到底没有持续多久,在看到南萦木萦捧着厚厚的两叠子帖子来之后,岑寐寤的额角都跟着跳了跳。

    “这是怎么回事?”岑寐寤问。

    木萦看向南萦,南萦讷讷,“奴婢实在是挑选不出……”

    岑寐寤打开,在看到上面的名号之后也暗叹难怪南萦木萦挑不出来。

    上次入京送帖子的都是名门的贵妇,现在送来帖子的竟大抵都是各家的老夫人,更还有寻常都不怎么出世的皇亲国戚,而若是岑寐寤没有记错,这些皇亲国戚的手中还有京畿的兵权。

    历来皇帝最忌膝下王爷皇子与手持重兵的将领们接触,他们这是意欲何为?

    显然前朝的硝烟已经蔓延到了她的手掌心之中,即便她身怀六甲也不能幸免。

    岑寐寤弯唇,笑的意味深长。

    大齐皇宫,政务殿。

    九龙案后,皇帝端着茶一口一口的慢慢品着,下首左侧新晋的兴亲王淳于珖正拿着折子埋头案写。

    早朝皇帝扔下去那个让满朝震惊的圣旨之后还稍带着一份儿并不起眼的旨意,就是兴亲王即日起入宫协理朝政。

    ……原来那个小子怎么也不肯在这上面用功,现在看看,真是让皇帝老怀安慰,老怀甚慰,老坏深慰。

    正就在皇帝满心满眼里都快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欣慰的时候,一封密折呈到了皇帝案前。

    皇帝看了眼垂首不语的王宝,一手掀开密折先看向密折后面的署名……皇帝嘴里含着的茶差点儿喷出来。

    淳于珖察觉到龙案那边传来的异响,淡淡的看过去,皇帝忙捋着胡子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淳于珖摇了摇头,把写好的折子放在一边,又拿起另外一本。

    看到淳于珖注意向折子,皇帝也忙仔细翻看起手里的这份折子,这份折子不是别的,正是岑寐寤的折子。

    皇帝早就给了岑寐寤可临机奉折的权利,只见秀气的梅花小楷布满整个折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可上面写的却是让皇帝忍俊不禁。

    说是王府的门房管家收了前来递送拜帖之人的贿赂,下至首饰佩玉,上到纹银数十两,如此不到一日就已经收了千两之多,此番恶行绝不容宽纵……

    这哪家风光门第之下的门房不是如此?不管是京城还是下面的城镇,哪里不是如此?宰相门前七品官儿,这种顺口溜皇帝都能随口说出三四个来。

    只是越往后看皇帝的脸色越怪异,因为后面岑寐寤竟是把那些奉上贿赂的各家都写在了上面,最后更是言辞凿凿受贿之人可恶,送贿之人更是在为虎作伥。若没有送贿之人,又何来的门房收受如斯,若朝堂之上亦是如此,没有送贿之人,又何来贪官之流?

    能把门房收受贿赂衍到朝政之上,可以说已经非同寻常女子了。

    只是当真仅仅如此?

    看着折子上的那些贿赂人家,皇帝的目光渐渐的深幽起来。

 第三百五十七章可愿意见她

    而就是皇帝正入神的时候,折子从皇帝的眼前霍得消失。

    皇帝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淳于珖过来了,手里拿着的正是先前摆在龙案上的折子。

    “啪——”皇帝拍案。

    淳于珖目光幽幽,把折子奉还到皇帝案前,连位置都是刚才拿走时候的地方。

    这还差不多——

    “还请父皇彻查!”淳于珖躬身,郑重施了一礼。

    “……”

    皇帝案前空无一物,只有这个折子。

    淳于珖的用意再清楚不过。

    “彻查?先把你王府的管家羁押?”皇帝冷哼。

    淳于珖道:“不止如此,那些送上贿赂的也要如此,一个不落!”

    “那些人可都是想要巴结你的,这么一来,还有谁敢在你麾下?”皇帝问道。

    淳于珖笑道:“若是连几个下人都舍不得,也不配追随儿子!”

    皇帝嘬了嘬牙花子,敲着桌上的折子,“你就这么宠着她?”

    淳于珖看向折子,脑海中闪现出那夜在千里镜中看到的令他睚眦的一幕,那一幕,他此生都不会忘。

    “是!”淳于珖点头,看向龙案之后的父皇,“何况儿臣不信父皇看不出当中寐儿的用意!”

    皇帝的眼中精光一闪,果然不简单——

    皇帝又看了眼折子上所写的那些门户,目光在其中几个名头上顿了顿,遂把折子给了淳于珖,“你去处理吧!”

    “是!”

    淳于珖应声,又把早先批好的折子放到了案上,“请父皇过目!”

    淳于珖退出殿门。

    皇帝拾起桌上的折子,一一翻开,看着里面所写,皇帝连连颌首。

    夜幕降临。

    白日里的京城议论纷纷,在夜晚还是热闹喧哗,只是就在这热闹当中,忽的一队队的兵士快速的行走在街头之中。有好事的跟着看,发现那些兵士竟是到了数位命官爵宅之前,喊着奉皇命羁押某某府中的管事。有府中出来的官员问询原委,为首的兵士言简意赅——有行贿之举。

    官员色变,回府自行把管事给锁了交给兵士手中……

    短短一个时辰,据京城的百姓们说看到十多名管事被兵士锁拿进府衙。

    若是一家管事被锁拿还好,这一连十多名管事,更还有说不定他们没注意到的,那就不得不奇怪了。

    行贿的人多了,可怎么都是管事被抓?

    夜色里的京城百姓口中又有了谈资,各官员府邸中的书房也都亮起了灯火……

    齐府,齐大学士靠在椅背上,望着面前跳动的烛火,神色变幻不定。

    早朝皇帝大怒,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偏心之意,前去投靠也是理所当然,可这才几个时辰,前去投靠的各家管事就被缉捕,还说什么“行贿”!!

    那个兴亲王想要做什么?

    当初不管是那两位王爷作乱时离京不顾还是求娶商女为妃都让那些名门不甚心悦,现在圣宠回归,又有问鼎之意,当然是需要麾下摇旗呐喊呐!可把那些有心投靠之人都扔到了皇帝面前,是表示自己绝无私心?笑话!当今皇帝当年登基时都暗叹麾下人马不足,直到现在还时不时的后悔当初若是实力再雄厚一些,怕是会顺利很多,现在这位王爷竟然把到手的好处往外推!!!

    就只是单单数次险些命丧他人之手,这种天真的行径就不该有!!

    所以……那位兴亲王是看破了他的谋划,才把这些人都杵到皇帝面前,让他忌讳小心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时候敲门声起,“老爷——”

    “进来——”齐大学士道。

    齐大学士的贴身仆从进来,附耳低声,齐大学士渐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从那位兴亲王入宫政务殿根本就没有与外人接触,所谓收受“贿赂”竟是那个兴亲王妃捅到皇帝面前的!!

    她不过一女子,就算是皇帝给了她什么临机上折之权,可这个时候这个节骨眼儿,又是——

    忽的,齐大学士的脑袋里冒出来一个念头,下一刻,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剧烈,桌上的茶盏也跟着晃了下。

    “不可能!”齐大学士脱口而出。

    她不可能看出什么端倪,她只不过是一个商女出身的女子……

    齐大学士眼前浮现出那个女子初次入宫时遥遥看过去背影,好像从那一刻起,他就对那个女子心生了不喜。

    轻细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齐大学士看到窗子外面自己的孙女往这边过来,身后的侍婢手中端着的是她精心准备的羹汤。只是齐大学士知道自己的孙女只是端过来而已。

    此刻自己的孙女笑逐颜开,就好像昨日的哭诉已成落地黄花,不见踪影。

    或许自家的孙女与那个岑氏女差的并非是他所以为的那一点儿……

    而不论是百姓们如何笑骂,各个高墙之后的书房中又是如何的灯火明亮,天边的日头终于升了上来。

    兴亲王府的牌匾和昨日一样灿烂耀眼,可排队在门外等候的各家的随从却是一下子少了大半儿,接受帖子的也换了人,不再像昨儿那位王府管事高高在上,更是笑脸迎人……昨儿那位管事被打了个半死,又送到了府衙,现在谁也不敢再触霉头。而那些递上帖子的官家随从们也都识趣的没有一个再偷偷递上银袋子之类。

    不止是兴亲王府门口秩序井然,其他高门之下也变得异常和谐,往日里很有些不识趣的外来官员不知道京里的规矩,往往在如同七品官儿的门人那边就被挡住了,还被一痛的臭骂不懂事儿。现在门人们则是满面笑容,即便是拒绝也彬彬有礼,礼物就不用送了,咱家的大人的确是公务繁忙,顾不上种种。连带各处府衙外面都清静了。

    府邸门外行贿都不敢,更不要说是府衙门口了,后门也不行。

    宫城中皇帝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胡子狠狠的翘了翘。

    原来还以为整治这股子的风气费劲的很,没想到这么容易!

    而各处的府邸门外清静,府衙的效率却是极快,只一日,处理的结果就呈送到了兴亲王的手上,说是那些人都是私自行为,并且知道了自己的过错,供认不讳,兴亲王秉着法不责众,小惩尔尔的原则,按照行贿的轻重从三十到八十大板依次不等。待夜色再次笼罩在整个京城上空,各家的管事几乎人人哀嚎着回去各自府邸。

    百姓听闻,无不是拍手称快。

    有夜间还在街头巷尾转悠的官员听闻百姓议论,也已经准备上疏请上行下效之文了。

    兴亲王府中。

    岑寐寤满眼冒着星光冲着淳于珖竖起大拇指,“王爷真是厉害!”

    早先岑寐寤就把京城中的各家的关系捋了一遍,毕竟曾经最熟悉的就是理清这看似盘根错节实际上却是清楚明朗的事儿,即便是数百年的庞然大物,看似动一发而牵全身,实际上也有个亲疏远近,明亲暗疏——于是在看到那些帖子上显然是敏感的门户之后,岑寐寤就唤了管事前来,几句话就问清楚了。

    手握兵权,又是皇亲之胄,即便是皇帝也要给几分面子,又怎么会安排下面的管事主动的往她这边靠,还出手如此大方?索性岑寐寤就借着由头奉上了折子,没想到自己的王爷还真是来了一出公正不阿。

    不过只是几个管事而已,就算是揍了一顿,悄无声息的放了回去就是,结果却是弄得满城皆知,显然这位爷是要弄大啊!

    淳于珖扬眉,坦然受了,随后把岑寐寤抱到自己的身上,摸着岑寐寤高高腆起的肚子,说道:“王妃也厉害,若非是王妃慧眼,还不知道有人竟是如此歹毒!”

    “会是谁?”岑寐寤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不是为搏一搏一本万利,就是为自损最小!那几位皇亲,几次都是墙头草,这次如此积极,倒是让我不敢尽信!”淳于珖道。

    岑寐寤目光忽闪,“也就是说他们并非为利!”

    淳于珖点头,“既非为利,就是为自损最小,可我与他们并无什么纠葛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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