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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宫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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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劣等的珠子又从何而来?”李存勖看出蹊跷,可却装作不知,若是能用一个宫女换年前的宁静,也未尝不可。

“奴婢在别的地方拿的,是要磨粉的……”满月呜呜地哭着,压根儿没有想到夜明珠是不会拿去磨粉的。

梓娇当然知道此事无关满月,可就是揪住不放,“满月是淑妃带进宫来的贴身侍女,臣妾想问问,她是自己手脚不干净,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满月,若是你自己手脚不干不净,那就按宫规,受两百杖。”

“满月,你若是自己财迷心窍,一时起意拿了宫里的东西,那便按宫规处置。若不是,就说出这幕后指使之人,你和那指使之人一同处置。”李存勖字字掷地有声,已将利害严明,虎眸微眯,望她晓得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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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二章 审问(下)

蕊仪看看李存勖,又看看满月,明了了他话中之意,若非强撑着,已然瘫倒在地。存勖不管信不信她,都决意要维护她,可是这般维护,说不好就会要了满月的命。

“没有人指使奴婢,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奴婢不该起了贪念。”满月低着头,不敢看蕊仪,蕊仪脉象不稳,她一直瞒着。蕊仪是受不了任何折腾的,而她自己即使被打死了,也比眼睁睁地看着蕊仪受罪好,而且蕊仪定会让人照顾好她的同胞弟弟,这就够了。

从满月开口,蕊瑶就怕她攀咬蕊仪,见她把一切罪责都揽在身上,多了几分把握。她瞅准时机,怒骂满月,“姐姐平日最疼你,你却做出这等事来。你受责罚是小,牵连了姐姐的清誉是大。你做的这些事,不知有多少人想往姐姐身上牵扯。”

“皇上快看看,她们这是想洗脱干系了。应对满月用刑,用重刑,看她招不招。”梓娇眼珠圆瞪,恨不得亲手将满月下到大狱里去。

“贵妃!朕还不知这宫里竟然出了一个酷吏!”李存勖拍案怒视着梓娇,转而只看着蕊仪,“淑妃,朕只问你一句,你可知满月做了什么?”

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可当蕊仪目光微微一晃,落到满月身上时,她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存勖望着她点头,她也应该点头,可是她不愿。她想要摇头,可是又僵硬得动弹不了。

蕊瑶回头一看,跪着向前几步,从后面抱住蕊仪,“姐姐,你看着皇上,看着皇上说啊。告诉皇上,你没有骗他。”

腰上被蕊瑶这么一托,力道瞬时传到隆起的肚子上,蕊仪颤动地目光终于对上了李存勖的眼,她点了点头,“臣妾不知道,都是这奴婢一人所为。”

眼泪簌簌地流下,她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蕊瑶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只听李存勖清朗如铁的声音响起,“淑妃人品贵重,朕信淑妃,你们也不必多言了。来人,将这贱婢带下去,严加看管。”

萱娘伏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鱼凤面上也僵了,跪在那儿半点不敢动弹。既然李存勖给此事定了论,众人无论是想挑唆的,还是想求情的,都不敢多言。梓娇一计不成,恼羞成怒地要将一腔怒气泄在满月身上,“此等贱婢应当众杖责,以告诫六宫,各宫的宫女和各位妹妹都要去观刑。”

是想让她们看人血溅五步了,蕊瑶恨她得寸进尺,眼看着就要抛下蕊仪,上去和她理论。手上猛然传来些许力道,虽然不大也不稳,却没来由地暗含着几丝坚定。

“够了。”李存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缓了缓,“正是年节上,不可坏了福运,先关着,容后处置。淑妃也累了,你们都各自回宫去,没事别来扰了她养胎。”他刻意加重了养胎二字,“朕也要回去歇着了。”

“臣妾遵旨。”众人齐道,梓娇纵有不甘,也只能作罢,敏舒与她对视了一眼,换了个眼色。

“淑妃,你也不是一点错处没有,治下不严总是有的。这几日便清静清静,好生想想。”李存勖叹声道。

“臣妾知罪。”蕊仪轻道,仍由蕊瑶扶着。

这已形同闭门思过,梓娇心中之气微减,又见敏舒目中似是在说见好就收,没再说什么就告了退。

其他人也往外走,只有蕊瑶还站在那儿,她看向李存勖,“皇上,臣妾想留下帮姐姐收拾一下,收拾完了再走。”

“嗯。”李存勖颔首,转而对众人道,“多跟婕妤学学,学学什么是姐妹之谊。”

人家是亲姐妹,怎么学得来,赵瑜茵等人默而不语,只觉当中暗暗有戏,可是又说不清道不明。只见已行到外门处的梓娇和敏舒停了下来,看向他们,又见敏舒对梓娇说了两句,梓娇便涨红了脸,跺足而去。

这是说给那二人听的,幸灾乐祸者不免暗自窃笑,但还未等她们做些什么,李存勖就开口邀了几人用膳。这些人难得有与李存勖亲近的机会,又看李存勖面色不善,都赶忙捡着高兴的话说,把方才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殿内只余下四人,蕊仪的眼早就红了,她泪眼朦胧地看了眼鱼凤和萱娘,忽然用力推开蕊瑶,虽然这所谓的力道已如棉花般绵软了。她几乎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你走,你也走,你不是气我么?不是和她们一起排挤我么?不是巴不得我落不得好么?”

一连串的问话砸过来,蕊瑶向后退了两步,一双手想伸出去,却又只能收回来,“姐姐,我没有,我是气你来着,可是我绝没有和她们一起害你。”

蕊仪坐在榻上,双手抱着膝,鱼凤叹了口气,眉眼低垂,上前小心地抚着蕊仪的背,“娘娘不能再动气了,有什么话跟婕妤娘娘好好说。这种时候就别计较以前的事了。”

萱娘颤抖着身子站起来,好不容易站定了,向蕊瑶劝道,“淑妃娘娘一向待满月好,满月出了事,娘娘心里不好受,婕妤娘娘千万别怪她。”

蕊瑶点点头,有些后悔,蕊仪算计了她,可她若非本就心智不坚,也不会着了道。而她自受封婕妤以来,已经夺去了大半原属于蕊仪的宠爱。蕊仪若仗着肚子里的小皇子,也不是不可以在背后使绊子,把失去的再夺回来,可是蕊仪没有这么做。

她见蕊仪没有计较,就以为蕊仪怕了她,于是一天一天地变本加厉。殊不知她伤蕊仪之深,早已过了蕊仪伤她的。她夺宠无所谓对或不对,可不停地在蕊仪伤口上撒盐就是大大的不该了。

“姐姐,别哭了,要是动了胎气,闹出个三长两短来,满月就真的没活头了。”蕊瑶劝道,让鱼凤和萱娘去洗手巾,取干净衣裳。

吸了吸鼻子,蕊仪硬忍着不哭出声来,憋了几口气,还是哭了出来,“不是她拿的,她为什么要认。”

“她是为了你啊。”蕊瑶眼泛泪光,她很想说满月落得如此下场,都是蕊仪自己害的。要不是她姑息养奸,以为用心待别人,别人也一样会真心待她,又何至于此,“姐姐,满月只是被收押了,并没有立刻处置,这是皇上疼姐姐,事情会有转机的。”

把衣裳、手巾放在一边,鱼凤、萱娘默默地退了出去,留着她们两姐妹说话。蕊仪擦了把脸,叹息道,“为今之计,只有我平安地生下小皇子,皇上念着小皇子的福气,才能免了满月的死罪。”

“姐姐这么想就对了,皇上不是不知满月的冤屈,他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姐姐身陷是非之中。以后时机对了,也给了皇上理由,事情定有回旋的余地。当务之急,姐姐要养好身子,抓住皇上的心,不能让皇上又偏到刘氏和伊氏那儿去。”蕊瑶慢慢地和她说,怕她听不进去。

“我知道。”蕊仪哪里会不知道李存勖的苦心,只是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平安生下小皇子,又有了蕊瑶的前车之鉴,也不知存勖的心还能留住几分。

以她对存勖的了解,满月的事在明面上有了说法,接下来他便该疏远她和丽春台了。虽然这只是为了安抚各宫,可在这当中他要是和梓娇她们亲近了,很多事情就难以预料了。

“蕊瑶,你长大了。”蕊仪叹了一声,拭了拭眼角。

“人总要长大的,我平日是骄横了些,可道理都是懂的。姐姐,以后我都不跟你置气了。可是,姐姐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也得跟我说,再不能耍着我玩儿了。”蕊瑶整了整那鹅黄色的干净衣裳,帮她换上,“皇上那儿,我会帮姐姐的。”

“蕊瑶,答应姐姐一件事,好么?”蕊仪轻问,不再流泪,却平添了几分悲凉。

“什么?”蕊瑶一手用力握住另一手,这种时候即使让她把李存勖推到丽春台来,她也会做的。可一想到李存勖和蕊仪如胶似漆的样子,心里又像缺了一块儿似的。

蕊瑶看着她,紧握住她的手,“替我握住皇上的心。”她目光坚定,怕自己稍有迟疑,便会反悔,“我身子不便,还要整治宫里那些不知死活的,分身无暇,不能白让她们占了便宜。”

“姐姐。”蕊瑶唤了一声,点了点头,“我会帮姐姐说话的,姐姐要信我。”

蕊仪摇了摇头,“你的情我领了,可是这世上有些事,不是我们想到了,就会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一路下去。有些话,今日我得和你说透了。你且说说,皇上今日可看穿了贵妃诡计,所说的可是在敲山震虎?”

蕊瑶想了想,眼中有了些满意的笑,“是了,皇上虽然命人关押了满月,可每一句话都在回护姐姐。她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穷折腾了半天,没想到皇上压根儿没相信她。姐姐你放心,仪鸾殿就要成冷宫了。”

“她不会有什么大事,仪鸾殿更不会成了冷宫。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蕊仪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望着屏风上的百子图冷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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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三章 笑面虎(上)

“皇上这回向着我,可面上却还是贵妃占着理,更别说此事我也有过错。不管是做给别人看,还是让我知道当中利害,皇上都有阵子不会来丽春台了。皇上从前多到我这儿和贵妃那儿,后来又有了你,我又有了身孕,皇上就只在你我两处了。如今不来我这儿,就又要去她那儿了。”

“姐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皇上不会有什么机会去找刘梓娇的。我瞧着丽娘也不错,又跟萱娘是亲姐妹,我也会让她多帮着些的。”为了让她放心,蕊瑶说了个她自己都觉着不大会用的法子。

“宫里有太多的人和事都是过眼烟云,凡事别太计较了。”蕊仪颔首,早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强求,“不是我泼你冷水,皇上和贵妃之间十年的情分,早年大姐又和皇上闹到那般田地。说句不中听的话,皇上和贵妃之间的才是夫妻之情,更何况继潼还做了那么多年的皇长子。即使贵妃做错的再多,皇上也会念着这份情。即使他曾经忘了这份情,等时机到了,他也会想起来的。”

“姐姐是说,皇上还会宠爱那个泼妇?”蕊瑶不可置信地疑道,但又不得不承认蕊仪说的有理。

外面萱娘禀报,太医来了,蕊瑶过去开门,又陪着诊了脉。蕊仪已是筋疲力尽了,一想着还要料理自己宫里的事,就道,“你先回去吧,皇上说不定已经在饮羽殿等着了。”

“那我就告退了,姐姐的话我都记住了。”蕊瑶点了点头,又交待萱娘和鱼凤万一有事,只管去找棋芳。

出了丽春台,蕊瑶上了步辇,一路上心里都很不踏实,她想着蕊仪的话,越来越觉得有道理。到了后来,竟有些怀疑李存勖究竟会不会连她也不理了,毕竟她和蕊仪是姐妹,要是给蕊仪脸色看,她也多少得受些波及。

可若李存勖不在饮羽殿,这时候又该在哪儿呢?他会不会来丽春台看蕊仪?她越想越乱,他要是来看蕊仪倒也好了,就怕真的去了梓娇那儿。

下了步辇,有小太监来禀报,李存勖已在殿内摆了晚膳,她提起裙角,疾步而入。李存勖一见她便招她到身边坐下,低沉地问,“蕊仪如何了?”

“太医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但再也不能动气劳心了。”蕊瑶仍是心神不定,说话不免硬气了几分,还略避开他一些。

“一回来,朕就问你姐姐,又生气了?”李存勖叹道,也不像往日那般有心思哄她。

蕊瑶摇摇头,从他手里抢过茶盏放在桌上,“是生气了,臣妾气皇上薄情。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皇上非但不替她主持公道,还连看都不去看她一眼。皇上倒是说说,我姐姐是不是你的妃子,是不是怀了你的皇子?”

“昨儿还一提她就垂眉低眼的,现在又变了,所以说你们姐俩,还真是不一样。”李存勖苦笑。

“怎么不一样了?”蕊瑶皱眉,还没放弃追问他。

“要是她,总得隔些日子才来说这番话。”李存勖看着她,心烦意乱,“别以为朕不知道蕊仪究竟做了什么,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她的嫁妆,韩大人给你的都是金银珠玉,而给她的都是铺子。她私运这么多物品进宫,又私运出去,这中间会生出多少事,她不会不知道。”

送进来也好,送出去也罢,都是蕊仪自己的东西,又是送回自己家里去的,这算得了什么?蕊瑶一向不理这些,也不去想蕊仪为何花这么多心思给家里送东西。爹娘生养她们这么些年,送什么奇珍异宝也不为过,她自己不也正挖空了心思想往家送东西么。

“那皇上也得顾着点姐姐,就算是看在小皇子的面子上,也不能再让姐姐伤心了。”蕊瑶撅着小嘴撒娇。

李存勖笑了一下,有话要问,“麻烦事儿还没完,有人还揪着她私自让继岌带兵进宫的事不放。虽说是救驾,可是传出去也对她的名声不好。”

“难道让那些人弑君犯上就好了?”蕊瑶对此嗤之以鼻,“说起这事,也不全是姐姐的错。皇长子那时手上也没兵,要不是还有别人许了,他又怎能带兵入宫?”

“的确是大哥借的兵,可这也未必做得数。蕊仪若是先传了信给大哥,那借兵与否就在于大哥了。可若她先给继岌传了信,继岌再去找大哥借兵,这说法又是不同了。”

虽说那时候李继岌还没有正名,可一直以来,李嗣源对他即使算不上有求必应,也没见逆过他的意愿。若是蕊仪发话让李继岌去求李嗣源,那就大有凭李继岌的身份辖制李嗣源的意思。

蕊瑶当然明白当中意思,想了想还不如说是前者。毕竟李嗣源和蕊仪的事也过去很久了,她之前在李存勖面前提点、嘲弄过几次,也没见李存勖生气。

“姐姐先传了信给大哥。”蕊瑶怕他不信,又道,“大哥一直觉得亏欠姐姐的,姐姐自然知道,所以才吃准了他会施以援手。”

“就是让那个鱼凤传的信?”李存勖疑道。

没了满月,蕊仪不能再承受没了另一个,蕊瑶斟酌着,“那时候鱼凤也刚从兴城回来,怕是来不及再返回去告知大哥。”

“那就还有别人。”李存勖笃定地道。

觉着有些话不得不说了,蕊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是臣妾不小心跟兄长说漏了嘴,兄长向姐姐求证,姐姐才让兄长帮了忙。皇上也知道,兄长是实心肠的人,他并不是有心和大哥往来的。”

“朕知道韩靖远的为人。”李存勖沉声道,声音中带了丝不易察觉地痛。李嗣源和蕊仪一直没有断过,他在郓州时的猜疑并非子虚乌有,“朕也不想怪你姐姐,朕记得蕊仪和大哥当日闹翻了,蕊仪的胆子也真大,她怎么就知道大哥一定会帮她?”

“那是因为他们的误会在郓州时就解开了啊。”话冲口而出,蕊瑶后悔了,急着补救,“臣妾也是猜的,大概是平都嫂子从中说和,把话说开了。”

“算了,用过膳早些歇息,明日一起去看你姐姐。”李存勖淡淡地叹了一声,料定事情不仅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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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风凉得很,越是快要立春,越要经过那么一阵子倒春寒。丽春台经此一事,可谓人人自危。但蕊仪怀着皇子,一没被打入冷宫,二没被幽禁,三也没立刻打杀了满月。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蕊仪还没走到绝路,也知道雪中送炭的道理,办起事来不仅没有走样,反而更加勤勉了。

用了几口粥,蕊仪看着刚端上来的冰糖链子汤,热乎乎的,不下往日。她看向鱼凤、萱娘,轻问道,“外面的人怎么反而乖巧起来了?”

“娘娘无事,他们自然安心。”萱娘低声回道,不免为满月叹息。

“满月成了内贼,福儿成了内鬼,他们怕娘娘查他们。”鱼凤轻道,人心叵测,日后她要和萱娘定当尽全力扶助蕊仪,这不单是为了她的主子和兄长,更是为了她自己。

“你们说的都对,所以咱们都得好好的,让他们安心。”蕊仪目中往日的光华里多了几分苍凉,“内鬼也要查,就拿福儿开这个刀。你们不必担心,我的身子自己清楚,不会有事。我和小皇子都留着命救满月,等着看他们下场。”

动不了背后之人,还怕收拾不了福儿一个小小的奴婢。萱娘巴不得立刻为满月报仇,可对付福儿,恐怕还得有别的名目。她有些不确定地道,“娘娘这时候动她,会不会动静大了些?毕竟皇上没定她的罪,因此事处置了她,恐惹人非议。”

“萱娘说的有理,就怕皇上也觉得娘娘动静大了。还有贵妃和贤妃两位娘娘,听闻此事,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恐怕还要说娘娘杀人灭口。”鱼凤也如此说。

“谁说我要治她的罪了?她还不配。”蕊仪冷笑道,目光扫过二人,“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自己了解了自己,你们只管听我的。去,这就把她叫来。只是记得,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二人纵有不解,也只能应了。萱娘去叫福儿,鱼凤在门口守着,待福儿来了,三人一同入内,只见蕊仪全然换了一副神色。蕊仪看着福儿,目光中有着些心疼和亲切之意,开口时也甚是温和,“福儿,到本宫这儿来。”

萱娘和鱼凤看傻了,要不是“本宫”二字,她们真要以为蕊仪疯了。蕊仪看了她们一眼,“还不把你们福儿妹妹扶过来。”

“娘娘?”福儿被二人连扶带拉地带到坐榻前,她既惊且惧地看着蕊仪,牙关打颤。

蕊仪笑了笑,自己都不知怎么能笑得这么和蔼,“瞧把这丫头吓得,也对,今天本宫和她们俩把你吓坏了。来,来,都给福儿陪个不是。福儿是丽春台最忠心的丫头,不能委屈了。”

正文 第一一四章 笑面虎(下)

萱娘和鱼凤对视了一眼,俩人咧了半天嘴谁也笑不出来。鱼凤使了下劲儿,觉着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才露了些笑意,拉了拉萱娘的手,“我和萱娘错过了妹妹,妹妹别见怪。”

“不敢。”福儿惊疑未定,转过身扑通一声跪下了,“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别说说奴婢几句,就是打杀了奴婢,奴婢也不敢有怨言。”

福儿不敢抬眼,敏舒答应她事成之后,就将她要走,可是她该做的事都做了,却还被留在丽春台。她连被抽筋扒骨的准备都做好了,现在别人对她越好,她心里越不踏实。

“你有这份忠心就好。”蕊仪点头,又让萱娘、鱼凤把她扶起来,“满月虽是本宫带进宫来的,可再怎么说,她也是丽春台的奴婢,犯了事儿就要受宫规处置。本宫不怪你,反而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满月日后再犯了更大的错,指不定要如何牵连本宫呢。”

她真的信了?福儿紧张得浑身燥热,战战兢兢地道,“谢娘娘不怪之恩,奴婢日后一定尽心服侍娘娘。”

“满月不在了,日后萱娘顶满月的缺,福儿你就顶萱娘的位子。住的地方也抓紧换一下,明天就按此当值。”蕊仪吩咐道。

“是。”三人齐道。

“福儿以前都在外院,不懂内殿里的规矩,鱼凤,你要多教她。”蕊仪深深地看了鱼凤一眼,“鱼凤留下,你们两个去换屋子。”

二人应声退下,鱼凤低着头,来到蕊仪面前,轻声问,“娘娘还有别的吩咐?”

“我升萱娘的位子,没升你的,你别放在心上。”蕊仪方才假装的笑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又是愁容。

轻摇了摇头,鱼凤体贴入微地道,“萱娘和满月相处得久,难免把事情都挂在脸上,难免误事。娘娘想让奴婢看住福儿,一边揪出她的底细,一边也逼得她自乱阵脚。”

“你说的没错,一边要让她觉着有人时时刻刻都在留意她,一边又要让她觉着大家都对她比往日好上万分。”蕊仪很是惜才,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惋惜,“还有些你没有说对,一来你是他亲信的妹妹,在皇上面前要避嫌。二来,你毕竟是官家小姐,日后不指望着做女官这条出路,还是留给萱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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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一只嘴上有黄茬的小黄鹂在枝头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扰得人睡不着。福儿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旁边唤醒她的鱼凤。这一晚她几乎无眠,一闭上眼睛就觉着有人在看着她。

“快起来,要服侍娘娘更衣、梳头了。”鱼凤把衣裳递给她,帮她穿好。

“我自己来就好。”福儿尴尬地道。

鱼凤退后一步,笑了笑,“那你快些,我在外面等你。”

等了她出来,一路上鱼凤又悉心教导她该如何做,福儿诚惶诚恐地道,“有句话想问问姐姐,娘娘真的不怪我揭了满月姐姐的事么?”

“娘娘的为人,你以后就知道了。”鱼凤笑道,日后福儿早晚会知道的。

萱娘正在服侍蕊仪净面,看见福儿,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蕊仪看见她们也淡淡地一笑,“昨夜睡得不好,梦见满月生了病,一会儿你们去看看,给她送些衣裳和碎银子。到底是丽春台出去的,不能让她受太多的苦。”

鱼凤应了,福儿脚下一绊,差一点就跌倒在地。鱼凤笑了笑,扶了她一把,“你也是出于公心,不必在意。不过毕竟是姐妹一场,该照顾的总该照顾一下。”

福儿诺诺地应了,端着盛珠钗和梳子的银盘上前。蕊仪回身时刚好碰在上面,福儿连忙跪下叩头告罪。蕊仪笑了笑,“没事,你帮我梳头吧,一会儿皇上和韩婕妤要来,一早就来说了。”

一想到蕊瑶那双锐利的眼睛,福儿打了个寒颤,手上动作自然快了,决心要赶在他们来前告退。等福儿和鱼凤退下,萱娘低声提醒道,“娘娘,如果所料不错,就是那日贤妃和福儿去看宫灯样子,把东西给换了。”

蕊仪点点头,还有些疑惑,“不过有一事我还想不明白,那日贤妃的确特意指了福儿跟过去,可若你和鱼凤在,哪里又轮得到福儿,她怎么就这么巧赶在那当口来了?”

“难道前面几位娘娘来看蜀锦,也是她让来的?”萱娘疑道。

“也许。”蕊仪蹙眉,若真是如此,梓娇和敏舒的根也埋得太深了,“不管怎么说,先收拾了她再说。你和鱼凤想些法子,让她觉着有人要害她,但事后又要让她认为是她自己在疑神疑鬼。”

“娘娘是想让她自露马脚?”萱娘低声问。

“她要是还有良心,自然会把事情招出来。若是没有,让人以为她得了疯病,处置了也没人能说出什么闲话。”蕊仪冷冷地道。

“娘娘,皇上和韩婕妤来了。”鱼凤唤了一声,蕊仪和萱娘闻声到外间接驾。李存勖进门时一眼看见门边的福儿,有些惊讶地停了一下。蕊仪看了福儿一眼,对她们三人道,“下去准备些吃食,皇上刚上完早朝,还没来得及用。”

“姐姐就是细心。”蕊瑶笑道,给她使了个眼色,把她轻往李存勖面前推了推。

蕊仪笑了笑,“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凑和着用而已。”她怯怯地看向李存勖,“皇上来,可是想问昨日之事?皇上只管问就是了。”

“那个福儿,你怎么还没处置了?”李存勖啜了口茶,盯着她看了看。

蕊瑶笑了笑,在她背上轻拍了一下,“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姐姐不必再说场面话。”

“婕妤,你到里面去,朕想和淑妃单独说说话。”李存勖发话了,在坐榻一边坐下。

“臣妾遵旨。”蕊瑶看了蕊仪一眼,暗示蕊仪不必紧张。她心里觉着事有蹊跷,她去了里间,是让他们单独在一块儿了。可她到过里间,那儿一样能将这殿中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李存勖也不会不知道。难道是故意让她听到不成?她忽然觉得李存勖把她当了心腹,起码也是心腹之一,心里不觉有了丝丝甜意。

蕊仪面色微黯,在李存勖面前,她总是装不下去,“面上福儿是有功的,臣妾怎么能私下处置呢。况且现在贵妃姐姐主理后宫,处置福儿,也要她点头。”

指了指旁边的位子,李存勖笑了笑,“只要你平平安安地生下朕的小皇子,再次主理后宫又有何难。你这么做也是好的,不过得看紧了她,别再折腾出别的事来。”他顿了顿,殷切地看着她,“朕明知你是冤枉的,却还是罚你,你可知为何?”

“臣妾私自送东西回家,虽说都是臣妾自己的东西,可到底有犯宫规。”蕊仪低着头,目光闪避。

“也不全是。”李存勖叹了一声,略有些失望,“主理后宫之人,除了自身要慎守宫规,心思缜密,能打理六宫之事,还要洞悉邪魔歪道,让后宫清平。招认的是自小跟着你的贴身宫女,虽说她出于忠心,可她开口时却全然未想到她如此行事,若非朕偏帮于你,反而会给你惹来更大的祸事,这是你平日教导无方。而这样愚笨的婢女,你却任由她做你宫中的第一女官,放着更聪明伶俐的,都屈居于她之下,是你识人不清,用人不当。”

知她说的都是实情,蕊仪红了眼眶,事情发生了,她恨梓娇、敏舒她们阴险狡诈,怨自己治下不严,却忘了是她自己害了满月。俗话说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她让满月腆居高位,而满月却显然不能胜任,即使没有昨日之事,也说不准会被别的事害了。

要说有心害人,断送了他人性命、前程实属可恨。那无心害人,却让人断送了一生,就更为可悲可叹。无心之失又算什么?无论如何,伤害已经造成了。比有心为之更可恶,因为这样以来便是害了人,还要说自己是好心。

“你尚且连丽春台都管不好,如何能让你主理后宫?”李存勖问道,也不愿将话说得太急,“还有,你跟蕊瑶闹脾气,就难免和别人更亲近了。不是不该跟她们亲近,朕巴不得你们人人亲如姐妹。可是再亲,也比不过亲骨肉,你和蕊瑶才是最该相互扶持的。蕊瑶气盛,你就先跟她低个头,对自己的亲妹妹低个头有那么难么?”

李存勖语重心长地道,他夹在蕊仪和蕊瑶之间也不好过,巴不得她们好起来。趁着这个机会,难免要把话说透。于公于情,他都更愿意让这姐俩中的一人为后。

“臣妾知错了,皇上不该就这么饶了臣妾。”蕊仪羞愧难当,眼角淌下泪来。

李存勖面色缓了下来,握住她的手,“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留意也就是了。朕今日来,是有别的话想问你。那日你该大哥传信,他怎么就轻易信了你了?”

“事关皇上安危,大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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