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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贼使用手册-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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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浮生微微颔首,随在小道童之后去见无法道长。

    “小友昨夜睡得可好?”无法道长一见到洛浮生便笑着问。

    “甚好。”

    “昨夜里听巡夜人说,有外人擅入了后山。”无法道长突然道。

    洛浮生神情不变:“哦?可有抓住歹人?”

    “那人不曾行不轨之事,许不是什么歹人。”无法道人笑道,“大概只是好奇。”

    “护国观的后山难不成藏有什么宝贝?”洛浮生玩笑道,“还会引来外人的好奇心。”

    “宝贝不曾有,秘密倒是有一个。”无法道人答。

    洛浮生手心微微冒出汗来,她不清楚无法道人是在敲打她,还是昨天夜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别人也进入了后山。

    更不知无法道人突然对她提“秘密”是何用意,只能装傻。

    “护国观的秘密……想来是与国家大事有关了。”

    “有关,也无关。”

    无法道人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洛浮生更加紧张,只是脸色依旧如常。

    “道长突然与我说起此事……难不成是在怀疑我?”

    “哈哈哈哈……”无法道人大笑出声,“小友多疑了,我若猜疑小友,何来与小友提起此事?今日早早的将你打发下山就是了。”

    洛浮生微松一口气,随即皱眉道:“那道长的意思是,昨天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到访护国观?”

    “小友是明访,另外那几位,是暗访。”无法道人冷笑一声,“所谓明人不做暗事,暗中来暗中去,要做的自然不是对我观有益之事。”

    洛浮生不语,等着无法道长往下说。

    “今天将小友请来,是想带小友去一个地方。”无法道人扬了下手中的拂尘。

    “道长能允我进观,我已是不知要如何感谢。”洛浮生微微一作揖,“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道长尽管提。”

    “多谢小友体谅。”无法道人虚扶一下,将洛浮生搀起,“我还真有一件事,要拜托小友。”

    “道长请说。”

    “小友随我来。”

    无法道人说着,带洛浮生出了护国观的后门,沿着碎石路往山中深处走去。

    洛浮生不知无法道人要带她去哪儿,只安静跟着,这一路无法道人不语她便不言。

    两人一路攀爬,直至日头升至高空,洛浮生有些气喘不住,无法道人才顿住脚步:“小友可要休息片刻?”

    “道长,还有多远?”洛浮生扶着腰问。

    无法道人远眺山头:“再行半个时辰,便可到了。”

    此时两人已经快攀登至真武山山顶,往来路望去,蜿蜒山路遮掩在层层叠翠的松柏林中,就连护国观都缩成小小的一个方块,看不真切了。

    洛浮生擦擦汗:“走吧,道长。”

    如无法道人所言,两人又爬了近半个多时辰的山路,终于攀上了峰顶。

    无法道人似是已经习惯山路崎岖,面色如常的站在峰顶,洛浮生则面色灰白,除却爬山疲累,更多原因在于此处已不知有多高,触目之处云海滚滚,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小友看那里。”无法道人一扬拂尘,山间的云雾仿佛有所感应般,忽然风吹云散,阳光从高空直射而下,视野瞬间变得清明。

    顺着无法道人所指方向望去,整座平渡城纳入眼下。

    方方正正的城市,豆腐块大小,梁国的心脏之所在。

    “小友,你在看看脚下。”

    洛浮生下意识垂头,脚底下是裸露的青灰砂岩,坚硬稳固。

    “不是这个脚下。”无法道人手一扬,“而是你脚下的这座山脉。”

    洛浮生抬眸远眺,青山延绵百里,以合围之势将平渡半圈在怀中,首起平渡城,仿佛龙衔宝珠,尾入东海去,如神龙旋身。

    “道长……”洛浮生似有所悟,又万分不解。

    无法道人微微垂目。

    “小友,你可曾听过大梁龙脉?”

    洛浮生一愣。

    只见那道人张开双臂,广袖飞起,如同仙人随时可腾云而起,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虚无缥缈。

    “将传说中的事物日日呈现在众人面前,传说就会永远是传说。”

卷五:白露迟迟归 第十一章 大梁龙脉

    自大梁建国以来,江湖上便流传着关于龙脉的传说。

    有人说,那龙脉之下埋着无数宝藏,富可敌国;有人说,那龙脉是大梁的命息,一旦掐断,必将亡国。

    三年前从守不住口中得知大梁龙脉一事,洛浮生便踏上了寻觅龙脉的道路,她游遍了大江南北,从搜集的线索里推断出谢石两家掌握着龙脉的信息,在秦关月暗中帮助下拿到龙脉的地图,本以为终于得偿所愿,如今却有人指着绵延数百里的真武山告诉她,这就是大梁的龙脉。

    “道长……”洛浮生面色尴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大梁的龙脉。”无法道人负手而立,寒风卷过,扯得广袖衣袍胡乱飞舞,“小友千里迢迢来到平渡,登上这真武山,不就是为了这龙脉而来吗?”

    洛浮生沉默片刻,看这道人已经将她的目的调查清楚,或者是早已从别处得到消息——比如秦关月,她就知道,这家伙比绝对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

    甚至于在真武山脚下的酒馆时,他可能就没中迷药。

    “道长,真武山为何会是大梁的龙脉?”秦关月的帐事后再算,她现在更想搞明白龙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法道人回身,眸光深沉。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纸,缓缓铺在地上:“小友,你来看。”

    洛浮生蹲过去,却见那图纸细密的绘制着山川河流以及各地城市的名称。

    “道长,这是……”洛浮生惊讶。

    “大梁的地图。”无法道人找了几块石子压住图纸的四角,点着地图左上方的位置道,“我们现在在这里,平渡城。”

    “这张地图并非是如今的大梁。”无法道人说道,“这是一千年前,我观首任观主在世时,竭尽一生心血访遍大梁河山绘制而成的地图。”

    “谦之真人?”护国观第一任观主,谦之真人,当年助圣祖打天下的神秘人物,在史书中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民间留下的也多是传说。

    “是的,谦之真人。”无法道人点点头,“你可知谦之真人在离世时,曾与护国观接任人留下过什么遗言?”

    洛浮生摇首,她自然不知。

    “此事只有历任观主才能知道,且终其一生都要守护这个秘密,绝不允许被第二人知道。”

    洛浮生欲言又止,既然只有历任观主才能知道,无法道人何来问她知不知道当年的遗言,除非……这个所谓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

    “但是秘密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可能再成为秘密。因缘际会,亦或者是阴差阳错,总会有第三人,第四人因为各种理由获知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比如当初被谦之真人逐出了护国观的那个弟子?”洛浮生突然想到秦关月说过的关于谢氏岫溪先祖的事情。

    “看来小友对我观的事情,也不是全然不知。”无法道人笑了笑,“不瞒小友,当年被逐出观的那名弟子,确实知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关于龙脉的?”

    “正是。”

    “道长,我不明白。”洛浮生指着脚下延绵数百里的山脉道,“若是这真武山便是大梁的龙脉所在,就算昭告了天下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有人将这整座山摧毁搬走吗?”

    “小友,你可知为何真武山会是大梁的龙脉所在?”

    洛浮生摇摇头,龙脉竟然是一座切切实实的山脉,这本身就超出了她的预料。

    无法道人点了点地图:“你看,这些线代表着真武山的走向,可看出了什么?”

    洛浮生细细审量片刻,道:“似乎是将整个中原腹地囊括在怀中……”

    “大梁如今危机四伏,南疆说是有石家坐镇千年,实际上真正将敌人阻挡在外的是南疆仅凭人力难以翻阅的天堑。在圣祖打下天下的时候,西南的燕国一干还都是不足以为患的小国,实力孱弱内乱不断,为了得到大梁的庇护,甚至有些小国主动要求成为大梁的附庸国。那时的大梁,真正的敌人在于北方的狄族。”

    说到狄族,洛浮生脑海里首先浮现的就是冰天雪地与难以用寻常棉衣抵御的寒冷天气。

    在搜寻龙脉线索时,她曾去过大梁北方边境城市,若说徐州是一年四季如春,那北境之内便是终年覆雪,不见春意。

    尚在大梁境内便是如此,再往北去的狄族,天气怕是更加恶劣,生活条件更加艰苦。

    这也是狄族千百年来觊觎大梁的原因之一。

    然而,纵使狄族虎视眈眈了千百年,也极少给大梁带来危机性的进犯,流动性攻击骚扰边陲几城,从未造成过大害。而在最初不曾被大梁放在眼里的南地小国,却在千百年的更迭中分分合合,缔结成了数股强大的势力,时时刻刻威胁着大梁的边境。

    时至今日,仅仅是燕国就已吞并了大梁数座边城,将边境线一再压缩进了中原腹地。

    论及原由或许可举出数十条,但是现在,面对着清晰绘制了大梁国土分布的地图,洛浮生第一个想到的原因便是,南部地区地势平趋于平坦,加之河流丰富四通八达,若在这里开战,便是实力上正面的碰撞。

    如今的大梁已不是曾经雄霸天下的大梁,南方一众小国也不再是当年需要寻求大梁庇护的附属国。

    利益之上,便是无休止的战乱与掠夺。

    真武山防住了北部狄族,南疆天堑吓住了蛮夷,却没能敌住内部的溃烂,被昔日的附属国逼到如今的境地。

    洛浮生不觉感到莫大的嘲讽与凄凉。

    “道长的意思是,真武山之所以视为龙脉,是因为它像南疆天堑一般抵御住了狄族的入侵,将大梁护在了中心?”

    “答对了一半。”

    “另一半是什么?”洛浮生问。

    “谦之真人当年确实在真武山中留下了秘密。”无法道人点了点地图上的真武山。

    洛浮生没接话。

    无法道人突然将她带到这里,又没有原由的与她说了这么多,肯定有所图。

    “小友,得罪了。”

    无法道人忽然一卷地图,飞身后退数丈。

    洛浮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脚下一陷,紧接着耳边轰鸣不断,身体瞬间失去重心往下落去。

    上当了!

    这是洛浮生最后的意识。

    她并不知道,在她坠入洞底昏迷不醒的时候,被真武山脉作龙护珠之势保护起来的平渡皇城之内,爆发了叛乱。

    一如十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政乱,来得悄无声息,却在各地掀起了浩大声势。

    征讨昏君,平内攘外。

    站在峰顶的无法道人望着平渡城方向燃起的熊熊狼烟,轻笑一声,揭去了脸上的面具。

    正是曾经无意将龙脉说露嘴,引得洛浮生逃出千波宫的守不住。

卷五:白露迟迟归 第十二章 黎明前的黑暗

    洛浮生醒来时,头还在嗡嗡作痛。

    揉着太阳穴爬起,只见身下是一团枯黄的草垛,垒了有半人多高。

    头顶上隐约可见白光,洞顶很高,凭她那三脚猫的轻功,很难靠着攀壁出去。即使飞上去,洞口似乎也搭了什么东西,没那么容易就让她上去。

    再看四周,左手边靠墙有一张石床,上面摆放着折叠整齐的床褥枕头,石床前是个石桌,石桌旁有两张石凳,桌上摆放着一个红木方盒。

    洛浮生想去看看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褪还没迈开,就觉右脚脚踝一阵酸疼,挽起裤腿一看,脚踝处肿红一片,应该是掉下来的时候崴伤了。

    费尽功夫把她诓骗到这里,又怕她摔死,呵呵……

    忍着痛拖着腿一瘸一拐的走到石桌前,洛浮生掀开木盒的盖子,只见里面摆着两碟糯米点心。

    挑挑眉,打开第二层,是满满的一层白面馒头,摸上去虽然是凉的,但还很柔软,像是出锅时间不久。第三层不是点心了,是卤肉和煮好的咸水蛋。

    洛浮生将吃食都端出来,将木盒翻来倒去的检查了个遍,确定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食盒。

    食盒里装着的这些吃食,如果省着吃,大概能撑个五六天。

    将吃的装回食盒,洛浮生又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石床上至少铺了三床软垫,很软,手摸上去竟然还有点温热。

    床铺是热的?

    洛浮生蹲下,手贴在了石床壁上,温的。

    石头是不会自己发热的,石床是温的,就说明这个四四方方的洞底另有机关。

    在北方城市,寒冬降临的时候,很多百姓会通过烧火炕来取暖御寒,而火炕的原理就是与厨房的灶台相连,灶台烧火产生的热量通过灶墙来烘热火炕,烧火的烟则通过火炕的烟囱口排出去。

    这张石床摆放在这里,那烧火的灶口应该就在与石床相接的墙之后。

    洛浮生爬上石床,摸了摸石床紧靠着的墙面,果然也是温的。

    轻敲几声,声音空洞,墙那边另有玄机。

    背靠在墙上,视线落在一旁叠放整齐的床褥枕头,探手过去摸了摸被褥的表面,细腻柔滑,与身下的床褥一样,不是普通老百姓家的粗棉所制。

    墙是暖的,床是暖的,洛浮生却感到很冷。

    彻骨的寒意,冷得让她忍不住发抖。

    扯开被褥披在身上,一个白色瓷瓶从枕头下掉了出来。

    摸起来一看,瓷瓶上写着四个小字,跌打损伤。

    忍不住笑出声,考虑的真周到啊,怕草垛经不住,怕她真的摔伤,连药都准备好了。

    拔开盖子,倒出一小粒药丸直接吞下,再翻翻床上,又找了一瓶止痛膏,毫不犹豫的拧开,挖出一坨涂在扭伤的脚踝处。

    不多会儿,酸疼肿胀的脚踝就开始消肿了。

    千波宫的药,果然是好的。

    洛浮生心想。

    这两瓶药她都认得。

    还在千波宫的时候,因为她调皮捣蛋又爱到处惹祸,经常会受些小伤。

    每次受伤,秦关月都是亲自给她上药,而跌打损伤药丸和止痛膏,是用的最多,要常备在她房里的两种。

    果然是他……

    洛浮生把玩着手里的瓷瓶想。

    确认她会掉进这个囚牢一样的山洞里是千波宫所为,她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在醒来的时候,在看到食盒里的东西的时候,在确认石床是温热的时候,在摸出这些床褥非寻常人家所用的时候,秦关月的名字一次次在她脑海里闪过。

    是他吧?不然谁会这么无聊,把她困住就困住了,还要费尽周章,生怕她冻到饿到伤到。

    只是,是不是他又能怎样呢?

    她都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不,大概连棋子都算不上。

    她想做的那些事情,在他眼里大概就是个笑话。

    洛浮生看着自己泛黄粗糙的双手,突然眼睛一酸。

    泪水莫名其妙的涌出眼眶,她环住双膝将脸埋在膝盖间,憋不住的垂泣声从牙齿间迸出,最后决堤般的嚎啕出声。

    自从十年前睹族人被屠杀殆尽的夜晚之后,她再也没有这样哭过。

    撕心裂肺,万箭穿心。

    秦关月很爱她,在他向她表明了身份,在她知道是他一步步推着她迈向真相的时候,她就知道秦关月爱惨了她。

    她想过找到龙脉之后要怎么去面对秦关月,可能会逃离,可能会接纳,也可能会恳求他放她一个自由。

    她犹豫不决,又任性妄为。

    利用秦关月对她的那份爱意,再一次逃离了他的身边,独身爬上了护国观,却再次落进了秦关月的陷阱里,成了他的困兽。

    她的难过,不是因为意识到她从未逃离出过秦关月的眼线。

    在意识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秦关月一手操纵,在猜测到她被困这个地方的时候,外面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突然发现不知何时,秦关月在自己的心里竟然也占据了莫大的分量。

    她早就深陷进了秦关月钩织的爱情陷阱里,却还自以为是的忧愁要如何面对一个不爱的人的告白与深情。

    而正是这份认知,让她明白,她此生都不可能从秦关月手上逃出去。

    她喜欢秦关月,可能是在千波宫的那三年就喜欢上了,也可能是……在知道他是飞魄后,感情就潜移默化的发生了变化。

    他这样过分的欺瞒了她许多年,她却恨他不起来,甚至还爱上了他。

    像她这样没有什么优点与益处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秦关月这样关注与付出的呢?

    洛浮生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只想痛哭一场,将压抑在内心的矛盾宣泄出来。

    她并不知道,十年前护国观一遇,朱门之后的少年就已决心要将她永远护在手心里。

    更不知道,在她泪流满面的时候,那个她记挂着的男人,已披甲上阵,手中长枪一指,千军万马便冲向了前一日还太平安逸的平渡城。

    战火绵延了整个大梁,南有常州知府胡不全不战而降,以谢家分支谢烟为首的将士半日之内拿下了台州、海河,西南有石家军占据一方,石家二家主亲自出阵压住了蠢蠢欲动的南疆,又以家主身患重病为由拒绝了向朝廷增援。东方主要三城同日爆发了起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兵马迅速抢占下了重要战略位置。

    仅仅三日,梁文帝便已孤立无援,被起义军逼至退缩上了护国观。

    “陛下……陛下,您不要慌,韩将军一定会将叛军一举拿下的……”

    常年失修的观宇大殿,身着龙袍的梁文帝满面惶恐,在听到贵妃的安慰后突然怒气冲天,一掌将宠妃晚晴掀到了一边。

    贵妃捂着小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要以为朕不知道!”梁文帝一把掐住贵妃的下颚,目露狠意,“你和韩瑱之间的那些事,朕清楚!”

    “陛下……”貌美的贵妃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您在说什么……臣妾……臣妾听不懂……”

    “听不懂?”梁文帝冷笑一声,目光落在了晚晴隆起的小腹上。

    晚晴慌忙抱住了肚子:“陛下……”

    梁文帝的目光突然变得温热,他将贵妃搀扶起来:“爱妃啊……朕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贵妃晚晴点点头:“陛下您尽管问就是,臣妾绝不敢相瞒。”

    梁文帝揉着贵妃隆起的小腹:“你是朕最疼爱的妃子……也是朕自登基以来,唯一一个赐予了妃位的女人。”

    “臣妾承蒙陛下垂怜。”

    “这个肚子里,是朕唯一的孩子。”梁文帝着迷似的摸着那浑圆的肚腹,“若是个男孩儿,朕属意让咱们的孩子当太子,继承朕的皇位,爱妃觉得如何?”

    贵妃娘娘目光为闪,扶着肚子跪在了梁文帝脚下:“陛下爱惜与臣妾的孩子,臣妾不胜惶恐。臣妾不求这孩子未来能登大宝之位,只求陛下长命百岁。”

    “哪有什么长命百岁。”梁文帝眯起眼睛,他将贵妃扶起来,“历史上的皇帝,能过古稀便是长寿了。”

    “陛下尚且在盛年,还不到立太子的时候……”

    “盛年?”梁文帝哈哈笑出声,“朕在盛年?朕在盛年,只怕这江山要易主了!”

    “陛下……韩将军一定能保住陛下的江山,陛下宽心……”

    “韩瑱?”梁文帝冷笑,“不是朕不信他,有勇无谋,不会是石家的对手。”

    “陛下的意思是,叛军与石家会联手?”

    “会不会与石家联手,要看反叛的人是谁。”

    “陛下,臣妾不懂。”

    “你当然不懂。”

    梁文帝嫌弃地看了身边女人一眼,坐回了龙椅上。

    贵妃晚晴没敢再说话,不知从何时起,皇帝陛下的脾气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这时有太监端着一个玉瓷碗小心翼翼地快步走过来。

    贵妃一瞧见那白玉碗里血红的颜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转身轻轻捂鼻,将呕吐的欲望强压下去。

    “陛下,该吃药了。”太监谄媚着将玉碗递到了梁文帝面前。

    梁文帝不耐烦的接过,看着血红汤药中倒映着的削痩面孔,凝眉问:“朕是不是瘦了?”

    “陛下天天为国事劳心劳力,要注意身体才是。”太监道。

    “整日吃这么多补药,无济于事。”

    冷哼一声,梁文帝端碗欲饮。

    紧闭着的朱红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小太监惊惶不安的跌进来。

    “陛下,不好了陛下!”

    “叛军攻上来了!”

    白玉碗哐当摔在了地上。

    被剁碎的不知何物的肉汤溅了一地。

    贵妃再也忍不住地呕出声。

    殿外,喊杀声充斥天际。

    一道身披玄青盔甲的身影持着长枪,出现在了观宇主殿前。

卷五:白露迟迟归 第十三章 重见故人

    在洛浮生快把那食盒里的点心饭食吃完,担心将她关在这里的人是不是已经把她忘了的时候,石床靠着的墙壁一角,出现了一个新的食盒。

    应该是入夜后趁她睡着了,悄悄拿过来的。

    洛浮生蹲在食盒前对着那面墙研究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根据洞顶的天色推算,她已经被困在这里四天了,脚伤都好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研究这个洞穴,想要找到离开的机关,无奈用尽了她所知道的千波宫机关的开启办法,也没能找到。

    看来秦关月是铁了心要把她关到外面所有事情都解决。

    打开新食盒,照例第一层点心,第二层是馒头,第三层是易于存放的卤肉和干咸菜。

    除了食盒之外,还多了一个储水罐。

    洛浮生挑了挑眉毛。

    一开始的时候,洞里除了饭盒之外没有用以喝水的东西,在她吃东西干噎好几次后,储水袋也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在一天夜里出现在了石床一角。

    这说明什么?

    墙外面的人始终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也是她除了敲敲打打找机关之外,一点也没动过要从脑袋上的洞口逃跑的念头的原因。

    秦关月打定主意不让她走,她就是真的能飞上去,也会被打下来,很可能为了防备她再跑,连洞顶露出的口子都会堵上。

    她可不想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都不知道秦关月会把她关多久。

    吃饱喝足,洛浮生爬回石床,依靠在暖融融的墙面上,仰着脸发了会儿呆,然后用手敲了敲墙面。

    “喂,那边到底有人没人啊?”

    没人回应。

    洛浮生也不指望有人回应,反正无聊:“我知道肯定有人,这石床十二个时辰都是温的,麻烦啦兄弟。”

    “你肯定认识我,能让秦关月放心派来看着我的人肯定是他信得过的,他信得过的我基本认识。让我猜猜哈……”

    “守不住?肯定不是,那家伙可憋不住。”

    “高一寸……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别人随便编个套儿他都能往下跳。”

    “嗯……问题是除了这俩,剩下几个经常要出去执行任务,眼下秦关月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愿意来看着我这个惹人厌的。”

    “那还能是谁呢?”

    洛浮生托腮。

    她本来是无聊自言自语,分析来分析去,还真把自己难倒了。

    “总该不会是谢家和石家的吧?”洛浮生哈哈讪笑,说不定还真是他们这两家的人,和她没那么熟,不会因为心疼她做出让步,又值得秦关月信任,毕竟这两家的当家看起来和秦关月不是一般的熟悉。

    “喂,我说隔壁的,你认识我不?”洛浮生又拍了拍墙,“认识就吱声,给个回应成不成?我都快无聊死了,再没人和我聊天,我要憋死的。”

    话音落了片刻,墙面忽然发出咚咚两声。

    洛浮生一怔,这是真的回应了?她翻过身来,面对着墙壁,又轻轻敲了敲。

    “你认识我吗?如果认识,就敲一声,不认识,就敲两声。”

    对面没动静。

    就在洛浮生以为刚才的敲墙声是被关太久产生的幻听时,墙面发出“咚”的一声。

    洛浮生激动起来。

    真的有人!不仅有人,还认识她!

    搓搓鼻子,已经好几天没和人聊天过的洛浮生兴奋道:“你能说话吗?”

    “咚咚。”

    “不能啊,好可惜哦。”失望爬满少女的脸庞,“你在墙那面,是不是能看到我的情况?”

    “咚。”

    “真的能看到?”洛浮生搂了搂衣襟,“是整个山洞都能看到吗?”

    “咚。”

    “你是女的?”

    既然

    “咚。”

    洛浮生皱起了眉心,继续问道:“那,你和我熟不熟啊?”

    墙那面犹豫了片刻,才响起一声回应。

    洛浮生眯起了眼睛。

    千波宫中女子甚少,尤其是在秦关月管辖的夜煞营,他手底下的人干得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勾当,多以男子为主,即使有女子也会被分派在各地做眼线,与她相识又比较熟可以说没有。

    那么就剩下石家谢家。

    石家的人,她没接触过女人,那些个将军公子也不可能被派来看着她。

    那就剩下谢家……谢家,值得秦关月托付的女子……

    黑琉璃的眸子里浮现出几分惊喜,洛浮生按捺住内心激动的,小心翼翼地开口:“思辕,是你吗?”

    对面良久没有回应。

    洛浮生笑了。

    她仰头靠在墙面上,笑着说:“思辕,如果我是你啊,就会立即敲两声做回应。你这样沉默,不就说明了你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我实话吗?我猜对了,是不是?”

    “咚。”

    “果然是你!”

    自从在常州郊外一别,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洛浮生有满肚子的话想和燕思辕说。

    “思辕,你怎么和秦关月跑到一起去了?”问完,洛浮生才想起来一个问题,燕思辕以前就没接触过秦关月,“你知道秦关月是谁吗?”

    “咚。”

    “哎呀,我都猜出你是谁了。你既然能听到我说话,我肯定也能听到你说话。就不要咚咚咚敲个不停了好不好。”洛浮生拍着胸脯保证,“我发誓,绝对不逼你放我离开,行不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咚。”

    “……”

    墙那面发出一声轻笑:“浮生。”

    “思辕……”听到旧友的声音,洛浮生莫名鼻子一酸,“你还好吗?”

    “我?”燕思辕轻叹了一声,“还是那样呗。”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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