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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贼使用手册-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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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不管原因如何,她的确没有想过未来要与秦关月在一起。

    如今秦关月摇身一变,成了与她私定终身的飞魄,洛浮生心里就好像打翻了一个五味瓶,想生气气不起来,开心也不值得开心,若不是因为眼下有石家的事情必须求着秦关月,她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立即飞走,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见这个男人。

    洛浮生被秦关月牵着走出所居的小院,守在外面的太叔府的人正抱着臂膀靠着墙打瞌睡,她眼尖的看到在附近草丛里有轻微的烟气冒出,应该是迷香一类。

    秦关月带着她绕进一条碎石小道,三走两走,洛浮生觉得沿路有些眼熟。

    白天扮成闲人的秦关月带她去湖心亭的时候,好像走的也是这条路。

    果不其然,朦胧月色之下,两人又来到了被火枫林包围的波景湖。

    “抓好。”

    秦关月将洛浮生往怀中一带,踏脚而起,几个起跃落在了湖心亭中。

    “你又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洛浮生好奇地问。

    “来了两次,可记住路了?”秦关月反问。

    路痴洛浮生努力回想了下来路:“大致……记住了。”

    秦关月摇头叹息:“明日起,你多往这边跑几趟。”

    “为什么?”

    “因为这个。”秦关月将手放在湖心亭其中一根红柱上,“看好。”

    说罢在红柱上绕了个圆,将手掌放在圆心处一按,亭子周围平静的水面忽然开始剧烈波动,整个亭子也晃动起来。

    洛浮生惊讶地看着亭子中心缓缓下沉的地面,目光再度落上秦关月方才开启机关的柱子上,把手虚放在方才秦关月按过的地方重复了一遍他的动作:“这样?”

    秦关月抓住洛浮生的手,稍稍往上带了带:“食指与无名指蜷起,平掌放上去是没任何作用的。”

    此时湖心亭的地面上已经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洞,里面似乎有微弱的火光闪烁。

    “你别告诉我,这平渡城地下也和徐州一样四通八达,到处都是千波宫的暗道。”洛浮生走到洞口一看,修葺整齐的石阶一路通往地下,隐约可见的火光是悬挂在道路两旁的壁灯发出的。

    秦关月走过来:“我若是说,整个大梁都是如此,你信不信?”

    洛浮生愕然,一时看不出秦关月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走吧。”秦关月似乎很喜欢洛浮生惊讶的表情,勾着唇角揉了揉少女的发顶,“我们去见个人。”

    洛浮生想问去见谁,随即又觉得见谁下去就知道了,秦关月总不会害她,便主动走进了地道。

    秦关月跟在后面,两人入了地道后他拉住洛浮生,指了指地道口附近的一个壁灯,伸手轻轻往左一掰,洞口缓缓合上。

    洛浮生突然想起在葫芦涧时,她瞒着飞魄骗他通过地道离开,现在想想她那点小聪明,在这个人眼睛里其实都是自作聪明。

    越想越不高兴,洛浮生冷哼一声,扭头往下走。

    秦关月有些不解地跟上:“怎么又生气了?”

    “谁生气了?”双腮鼓成一团。

    “还不气?”秦关月刮了下洛浮生撅起的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我喜欢,你管不着!”狠狠瞪他一眼,不解恨再踢上一脚。

    秦关月笑弯了眼睛。

    “挨打还这么高兴,神经病。”嘀咕一句,洛浮生将男人甩在了身后。

    完全忘了在秦关月只是秦关月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这般与他对话,亦或者动手动脚。

    秦关月于她是兄长是亲人,再亲再近,这般近乎打情骂俏的举动也是从未有过的。

    洛浮生不自知,秦关月乐得她多与自己撒娇几次,也不提醒,逗着她一路往前走。

    “到了。”前路突然变得开阔,秦关月收起笑容,将洛浮生拉至身后小声道,“一会儿不管见了谁,发生什么,都不要说话。”

    洛浮生看着一脸神秘的秦关月,眼前蓦地一晃,仿佛站在眼前的是飞魄。

    她拍拍脸颊,想什么呢,秦关月就是飞魄,飞魄就是秦关月,万不能再把这两个人分开看了。

    两人拐弯,出现一道铁门,秦关月先从怀中掏出两个面具,自己戴一个,再递给洛浮生一个,示意她看他如何开启机关。

    铁门吱嘎一声开启,秦关月率先走入,洛浮生紧跟其后。

    她好奇的往里瞧了瞧,只见眼前是一个四四方方不小的房间,灯火通明,气氛喧嚣,已然站了十数个脸遮面具的人。

    看形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一个身高看起来不过十岁。

    洛浮生想起法华寺的小沙弥,千波宫神秘的暗字部。

    难道聚集在这里的是千波宫那些连她都不曾见过的各部、各舵的负责人?

    “黑月公子你终于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洛浮生望过去,说话的是个白发苍苍戴着与他们相同面具的老者。

    “让各位久等。”秦关月拱拱手,欠身将洛浮生让了出来,“这位便是在下安排在太叔府的眼线。”

    洛浮生一愣,她什么时候变成太叔府的眼线了?那个眼线不是真正的采花贼飞魄,呸,闲人么?

    老者看了眼洛浮生,拱手道:“敢问小哥如何称呼?”

    “他叫闲人。”秦关月道。

    “闲人?”人群中有人提出异议,“我倒是与太叔府的闲人打过交道,可不像是这般矮小。”

    你才矮小,你全家都矮小!戴着面具的洛浮生冷冷地瞪了说话人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眼起了作用,说话那人缩缩脖子,竟然往后退了几步。

    秦关月笑了笑:“各位有所不知,闲人不曾习过武功,唯一擅长的便是以针法易容换骨之法。”

    用针法易容在江湖上就已经是传说了,还换骨,牛皮不要吹太大,洛浮生腹诽。

    出乎她意料的,这满屋子的人竟然都信了,一个个佩服地朝着洛浮生露出称赞的目光。

    洛浮生忍不住拉了拉秦关月的衣服,用眼神示意他到底要做什么。

    秦关月轻拍了下洛浮生的手,要她稍安勿躁。

    “众位常年分散在大梁各地,终其一生也不知互相的身份,如今为搭救石家两位将军齐聚一堂,秦关月感激不尽。”秦关月朝着众人深深一鞠躬。

    “黑月公子无需客气,你我两月前才在徐州一叙,何来终其一生也不知互相身份。”说话的正是那个如孩童般大小的人物。

    果然是那个小沙弥,加上秦关月方才的话,看来这满屋子的人确实千波宫各分部、分舵的负责人。

    洛浮生在千波宫三年,主要活动的范围就在夜煞营,或者说是在被秦关月可允许范围内的夜煞营。

    因着师父左凭岚位居千波宫左副使,她曾有幸见过一面千波宫宫主,至今无法忘却宫主谪仙般的身姿。那时她尚且年幼,进千波宫第一天就被师父领着去见了宫主,那人一身白衣脸遮白纱,似男非女,声音也中性难辨。

    当时宫主研究出了新型的弩箭,心情正好,还揽着她手把手教她如何拼装弩机。

    留在千波宫后,她虽不曾再见过那位神秘的宫主,可弩机的拼装与使用方法却牢记在了心里,更不用说很快就在夜煞营配备下来的新型弩箭。

    而这些听命于那位神秘宫主的江湖人士,洛浮生曾有耳闻却从无缘得见,现在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不由得有些激动。

    她来平渡城只有一个目的,想法子搭救石家两位将军,秦关月似乎也是为此而来,都言千波宫从不插手朝廷事,但是秦关月的行为举动已然打破这一说法。这些江湖精英汇聚于此,难道也是为了石家而来?

    若是如此,石敬瑭、石敬之两位将军定能安全得救!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劲装的公子,先向众人拱拱手,又向秦关月鞠躬,最后面向洛浮生,屈膝一跪:“在下石焕颜,还请闲人大哥相救!”

    石焕颜……石敬之将军的儿子,有着小颜良之称的石家大公子!

卷四 戏从何处说 第三十章 人生如戏

    石焕颜的出现完全出乎洛浮生的意料,更不知这一句相救从何而来,只能沉默着先把人扶起来,然后看向秦关月。

    闲人是秦关月的人,秦关月又让她别随便说话,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说,让秦关月一个人来演好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秦关月往洛浮生身前一挡:“石公子,我带闲人来就是为了搭救两位将军的事情,先不要急。”

    有求于人的石焕颜只能耐心等待。

    洛浮生也不知道秦关月到底葫芦里再卖什么药,既然是为了两位将军而来就直接说正事,这个不急哪个急?

    “各位都知道,石敬之、石敬瑭两位将军因涉嫌参与荆州谋反案已被押至平渡,根据暗字部的消息,两位将军很可能会在半个月后处斩。”

    秦关月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愕然了,尤其是洛浮生。

    在地面上时,秦关月还曾与她说他们现在要等,等皇帝再召梁清入宫,由梁清在旁推力来救两位将军,现在又变成了半个月后石家两位将军将会被处斩,到底哪个是真?

    “黑月公子此言当真?”

    “宫中传来的消息,虽不能万分肯定,但两位将军确实已不安全。”曾在法华寺扮作沙弥救过秦关月与洛浮生的暗字部负责人言道,“上面那位,已动杀机。”

    “若是圣上当真要斩……”白发老者捋捋胡须,看向石焕颜,“不知石公子要做何打算?”

    “石家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大梁江山。”石焕颜声音发冷,“石家子孙绝不会担这莫须有的罪名。”

    简而言之,若真要斩,石家可能会让这个罪名变成真的。

    尽管石家手握圣祖之令,可以剿逆党的名义攻入平渡城,但此时的大梁已是内忧外患,石家若真起兵,大梁才是真的要陷入水深火热之地。

    “石公子稍安勿躁,黑月公子既然将你我聚在此地,定然是已有主意。”有人安慰石焕颜。

    众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在秦关月身上。

    “诸位都知道,太叔梁清虽然昏庸无能,却极受当今圣上的信任。闲人在太叔府潜伏多年,也深受梁清信任,曾多次帮梁清处理过一些不能见人之事。而在近日,闲人亲手处理了一批字画。”秦关月道,“他在这些字画中,发现一张经过特殊处理的山水画,此画经水之后,背面写了四个字。”

    “什么字?”

    “荆州可反。”

    众人皆是一愣:“荆州谋反之事,是梁清在策划?”

    “不,此画乃是一位宫妃赏赐给禁军统领韩瑱的。”

    秦关月此话如同在一片平静的水域砸下块石头,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黑月公子,有些话可不能乱讲。”

    韩瑱是韩家家主的大公子,很有可能就是韩家未来家主。

    大梁五大家族,不管谁落谁起,都是坚撑大梁到今日的基石。如今这个特殊的时刻,不论哪一家,若是起了反心,都将会给大梁带来颠覆性的灾难。

    “各位,我秦关月行事向来谨慎,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位好人。”

    “这……”

    众人不信石家会反,也不愿意相信要反的会是韩家,就听秦关月继续道:“众位可知,赏画给韩瑱的是哪位宫妃?”

    “哪位?”

    “贵妃娘娘,晚晴。”

    “已怀有龙胎的晚晴娘娘?”

    这一下,众人更是惊诧。

    洛浮生未曾接触过宫中事务,都觉出秦关月话中有话,更何况这些时刻关注着朝中动向的人。

    只不过洛浮生此时更好奇另外一件事,千波宫素称不管江湖事,也不插手朝廷,现在看来分明对朝中事态了若指掌,根本不像是一个隐世在外的江湖组织。

    “既然是晚贵妃赏给韩统领的,怎么会落在梁清手上?”

    “梁清向来喜欢夺人所好,莫说是贵妃赏的,就是皇上赏给官员大臣的,他也曾多次抢夺,闹到大殿上几次皆是不了了之。”

    洛浮生朝着说话的人望去,只见那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颇有几分为官者的架势。

    千波宫的人竟然还有在朝廷上从政的?洛浮生越发觉得千波宫不简单。

    “此画既然另有深意,韩瑱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让梁清夺走?”

    “各位有所不知,此画乃是韩瑱献给梁清的。”秦关月又道。

    “这……韩瑱将晚贵妃的画再献给梁清?这还是梁清要反啊!”

    “韩瑱之所以将此画献给梁清,是因为梁清收藏的一组十二仕女图,只缺这一幅。”秦关月解释道,“韩瑱在禁军统领一职上已待了十年,此十年无升亦无降,主要原因在于无功也无过。”

    “今年不是有个救台州之功?”接话人一开口,众人皆笑,显然认为此“救”深意颇大。

    石焕颜冷笑一声。

    “没错。”秦关月也笑了,“这个救台州的功劳,就是梁清给他的。”

    “此话怎讲?”

    “台州之所以能救,在于韩瑱及时送到了一个特殊武器,名为弩机。”秦关月道,“而这弩机,便是梁清私下找到的韩瑱,借韩瑱之手送上去的。”

    洛浮生一愣,弩机是梁清送上去的?那梁清与千波宫——就听秦关月继续说:“弩机乃是宫主多年研究的成果,本是直接送到石家两位将军手上用以抵御外敌,宫主却转借了梁清的手送到了圣上面前,各位可知这其中深意?”

    众人不语,洛浮生则有些着急,这秦关月总是说话大喘气,就不能一次性说完么?

    秦关月转向石焕颜:“石小公子,我且问你,石敬之将军之所以能在台州抵御燕军那么久,最大的功臣是谁?”

    石焕颜立即答:“海河方向派出的百位勇者,若不是他们以命拖住燕军后需部队,台州断没有可能等到韩瑱的救援兵马。”

    洛浮生想到了葫芦涧的惨烈,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石小公子可知,那百位勇者之所以能拖住燕军,原因在于千波宫在葫芦涧提前设下了救助资源。”

    这一下不止石焕颜愣住,洛浮生都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秦关月竟然会这样直白的说出千波宫在葫芦涧提前安排的那些事。

    “千波宫在葫芦涧提前安置了粮草弩箭,以及一架韩瑱带去救了台州的弩机。”秦关月道,“我想石公子一定见识到弩机的威力。”

    “是,此物射程不仅是普通弩箭百倍,准确度也高达五成以上,是攻城防守的绝佳利器。”

    “那石公子一定也知道,此物若是组装完成后再运输十分不便,需先行拆卸运至目的地,再进行组装。”

    “这个也没错,此物组装方法甚为复杂,若是无手法娴熟之人,恐怕就是放在哪儿都无人知该怎么用——”石焕颜说着一怔,“黑月公子的意思是,当初海河派出的百位勇者之中,有千波宫的人?”

    洛浮生的心开始狂跳,她莫名想起了在葫芦涧看到的第二个飞魄。

    “是的。”

    尽管带着面具,洛浮生还是觉得秦关月说这话时似乎看了她一眼。

    “石公子可想过,若是弩机在运往台州之前就已经出现在了葫芦涧,且被海河的百人勇者所用,圣上会怎么想?”

    “我不明白黑月公子的意思……”石焕颜声音有些发干。

    “若是石将军早一日得到弩机,台州之围必定早就已经解了。可是在葫芦涧阻拦了燕军后需部队的弩机,却没有用于台州的防守,乃至台州、海河再将不保。这个消息若是传到圣上耳中,石公子认为,石家还能从谋反案中全身而退吗?”

    秦关月话音一落,不仅是石焕颜,洛浮生的脊背都是一凉。

    是了,按照秦关月的说法,即使台州、海河最后保住,再爆发出石家涉嫌谋反,哪怕谋反罪名最后能够洗清,也会被治一个无为之罪。明明有办法可以救台州、海河于水火,却故意拖延不用,造成兵力物力财力各方面损失严重,石家的罪过可大了。

    “黑月公子,你方才说这弩机乃是千波宫安排在葫芦涧,只要我等在上报战果之时不提葫芦涧弩机一事,此事不就轻易揭过?”

    “若是葫芦涧弩机一事,不止千波宫与石家知道呢?”秦关月反问。

    “难不成,已经牺牲的百位勇者中有奸细?”石焕颜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显然不想接受“奸细”这个说法。

    洛浮生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当时在葫芦涧打的惨烈,最后还是余了二十人左右离开,怎么到了石焕颜这里,变成了全部牺牲?

    “那百人中没有,燕军中有。”

    石焕颜身子一僵:“黑月公子,此话断不可乱讲!”

    “石公子,你就没有想过,燕国国土多山岩峭壁,百姓更是不如我大梁富庶,如此一个国力、军力皆不如我大梁的小国,竟能一次次派兵占我国土,扰我百姓,其根本原因在于燕国在我大梁深处安有眼线吗?”

    密室中静谧一片,连洛浮生都被秦关月的质问震住了。

卷四 戏从何处说 第三十一章 全靠演技

    两国交战,会有奸细间谍并不为奇,但是前面又是太叔梁清又是韩家,现在突然来句大梁深处安有眼线,这个指代性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黑月公子是否已知这个埋在大梁深处的耳目的身份?”有人问。

    秦关月摇摇头:“只是推测。”

    “可有证据?”

    “葫芦涧百名勇士之所以未能一人活着回来,是因为死于自己人之手,这个可否成为证据?”秦关月答。

    洛浮生愣愣地站在原地,她已经有些听不懂秦关月到底在说什么了。

    葫芦涧一役,疑点太多,她看见了两个飞魄,又亲眼见到本来已被飞魄处置的黑甲兵重新活着出现,最后她不惜暴露千波宫密道将剩余的黑甲兵送走,秦关月怕是担心她会胡来才会变换身份出现。如今又说葫芦涧无人生还,那当初活下来的黑甲兵又是怎么回事?

    “千波宫研制出的弩机,之所以未能送达到石敬之将军手中,而是借由梁清之手转呈圣上,又由韩瑱带兵运往台州,一举解了台州之围,是因为我们在回收葫芦涧的弩机时,发现有二十多名黑甲兵被活活烧死在了葫芦涧。”

    秦关月话音一落,洛浮生浑身冰凉。

    她看到的是真的!

    但是……当时下令烧死那些黑甲兵的,不是飞魄吗?而且,为了避免计划失败弩机落入燕军之手,她明明命人将弩机炸毁,这个飞魄也是知道的。

    洛浮生下意识摸了下脸上的面具,幸亏有这个面具,不然她都不知该如何保持平静。

    “如此说来,黑月公子是认为葫芦涧阻击燕军的行动其实早已暴露?”有人问。

    “据我所知,阻击燕军的地点本不在葫芦涧,是因那日突降大雨,原来的火攻之策受到影响,才会转到葫芦涧。”

    “黑月公子,千波宫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几日会有暴雨?”石焕颜突然问。

    秦关月淡淡看他一眼:“是。”

    石焕颜握紧拳头,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便被秦关月抬手打断:“我知道石公子想问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千波宫既知道海河的阻敌计划,又在葫芦涧提前安排了后需物品,是因为先一步预测出那日会天降大雨?”

    “是。”面具后,石焕颜的脸色极度难看。

    “千波宫虽然能人无数,但不是神仙。”秦关月道,“葫芦涧的那些东西,只是为防备不时之需,恰巧派上了用场。”

    洛浮生不知道石焕颜会不会相信秦关月的这个说法,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不顾小甲和小乙的阻拦,冒雨登上葫芦涧去寻飞魄的事情,绝对在秦关月的算计之中。

    一想到自己与飞魄的那些相遇,乃至对他意外生情都是在面前这个男人一步步设计下发生的,洛浮生就觉得脊背发凉,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感。

    “石公子。”一片沉默中,秦关月再度开口,“千波宫多年来隐匿江湖,它所代表的意义只有石家才能明白,若是此时你我两方再起猜忌,这大梁怕是真的要亡了。”

    石焕颜朝秦关月拱手:“方才是我多疑了,黑月公子请继续。”

    洛浮生微微眯起眼睛,千波宫所代表的意义……果然,千波宫并不是如传言中那般只是个江湖组织,她在这千波宫的这三年是白待了。

    “正是因为在葫芦涧弩机先一步出现在台州的事情被埋在大梁的奸细得知,而朝廷中明显有人企图对石家不利,为避免这两股势力暗拧成一股力量对石家下手,宫主才会将弩机托闲人之手献给了梁清,又由梁清献给了皇帝,如此一来,弩机由韩瑱运往台州,一解台州之围,二免石家遭难,这便是宫主的苦心所在。”

    秦关月话音一落,石焕颜撩摆半跪:“石焕颜在此谢过宫主救命之恩。”

    这石家公子倒是个懂礼谦虚之人,洛浮生心想。

    若是秦关月所言属实,石家明明有可抵御燕军的绝佳利器,却掩而不用,直到濒临破城才搬出来,此一事被那些朝廷中意欲对石家下手的奸臣贼子搬出来乱嚼一通舌根,加上皇帝的多疑,再爆出石家涉嫌谋反,石家恐怕就会在劫难逃。

    反之经由梁清之手再运往台州,不仅能降低圣上的猜忌心,同时还可以验证一件事。

    “石公子请起,石家与千波宫断不需这么客气。”秦关月将石焕颜扶起后,继续道,“根据我们安插在朝廷中的探子来报,自台州解围之后,朝中一直无人提及葫芦涧弩机一事,皇帝至今不知葫芦涧弩机之事,梁清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燕军的奸细与梁清有可能是一派?”

    “不,他们与梁清或许存在利益关系。”秦关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不过,若是韩瑱送来的这幅图捅到皇帝面前,或许就不是利益关系了。”

    “画是韩瑱送的,若是捅出去,韩家也会被拉下水。”石焕颜低头沉思片刻,“问题难道出在晚贵妃哪里?”

    “石公子认为韩家不会反?”秦关月问。

    “在大梁,谁都可能反,唯有韩家不会。”石焕颜道,“忠一字,是他们世辈的写照。”

    “哦?石公子的意思是,石家比韩家更有可能扛起谋反大旗?”秦关月半开玩笑道。

    “我石家若是起兵,自然与反字无关。”石焕颜轻笑,“千波宫对此难道不是最了解的?”

    两人相视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仰头大笑。

    洛浮生被他们笑得一头雾水,再看周围,清一色的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众人有没有听懂,还是只有她云里雾里,不知千波宫和石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又不能问,只能耐着性子听下文。

    “提及这个晚贵妃,石公子可知晚贵妃已有身孕?”秦关月问。

    “事关龙脉延续,自然知道。”

    “石公子可知晚贵妃怀孕几月?”

    “大约四月?”

    秦关月一笑:“此言差矣,这位贵妃娘娘身孕已过五个月份。”

    石焕颜有些惊讶:“我记得当初宫中消息在一个月前传到石家,说是贵妃有孕三月,满打满算也不可能过五个月份。”

    “因为若是过了五月,便与后宫记录不符。”

    “难道——龙胎是——”石焕颜下面的话没有说出,“看来这位晚贵妃问题确实很大。”

    “千波宫如今掌握在手里的信息,已全部转达给了石公子。”秦关月将手往四周众人身上一指,“这几位所掌握的信息更加具体,我方才那些只是将这些信息汇总后得出的结论,石公子若是有其他疑问,可一一去问。”

    石焕颜确实有不少疑问,与众人围坐一团,小声讨论。

    秦关月往洛浮生身边一退,压着声音问:“你是不是也有很多疑问?”

    洛浮生心中最大的疑问就是葫芦涧到底有没有人活着,只是不等她问,秦关月便道:“你觉得石焕颜此人如何?”

    “虽为武将,知书达理,有大将风范。”

    “评价这么高?”

    “实话实说。”洛浮生是真这么想。

    “那你觉得,若是你救了有着大将风范的石焕颜手下的兵,他会不会很感激你?”

    洛浮生愣了一下,若是此时秦关月没戴面具,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人肯定在眨着眼睛一脸神秘的冲她笑。

    “记住,一会儿不管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大胆的向石焕颜提。”秦关月拍了拍洛浮生的肩膀。

    她还没反应过来秦关月话中的意思,石焕颜便走了过来:“黑月公子,想知道的我已大致了解,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如何才能救我的父亲与叔父。”

    这才秦关月将众人聚集在此的主要目的。

    “想救石家两位将军,只有一个办法。”秦关月道,“让朝中无人可用。”

    “如今燕军已退兵,南疆有石家子孙守着也暂时安稳……”石焕颜沉思半晌,犹豫道,“黑月公子难不成是想让南疆乱?”

    南疆一乱,以现在朝中的力量是难以平息战乱的,届时还要依靠石家,石家两位将军的性命自然保住。

    只是如此一来,南疆就必须一直乱下去,皇帝的猜疑一起,怕是再也消不了。

    “石家儿孙自幼生活在马背上,不怕流血牺牲,南疆若乱,必会首当其中。”石焕颜考虑的却是另外一种影响,“只是南疆一乱,百姓就要受苦了,我父亲与叔父是断不会答应的。”

    秦关月笑了:“除了南疆,还有一个地方可以乱。”

    “黑月公子是说……荆州?”

    “石公子聪慧。”

    面对秦关月的夸赞,石焕颜显然没那么受用:“荆州之乱不过是地方上的土匪流氓起事,且不说叛乱之事已被韩瑱镇压,即使韩瑱不出手,也不会成什么气候。”

    “石公子错了,我们要的不是让那些土匪流氓再乱……”秦关月说着轻轻擦了下下巴,洛浮生眼尖发现他的手背上有黑血,顿时担心起来,这家伙的眼睛难道又开始流黑血了?扭头一掌挥灭了旁边墙壁上的油灯。

    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动,顿时引起众人注意力。

    见大家似乎都将目光抛向了自己,洛浮生干咳一声,哑着嗓音说:“有蚊子。”

    秦关月轻轻笑了一声。

    洛浮生白他,笑什么笑,还不是为了你!尽管秦关月压根看不到她的白眼。

    秦关月扯回正题:“石公子,莫说荆州,在大梁饱受战乱之扰的今日,哪个地方你觉得乱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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