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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贼使用手册-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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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浮生微微愣住,他只是在等她主动与他说,她想要离开吗?
“……”
换成那人别扭的性格,这个原因的可能性远高于心软啊……
无比了解男子的洛浮生一手拍在脑门上,她怎么就这么笨!浪费了这么多天!
另一边,一身黑衣立于窗前远眺蓝天的男子微眯着双眼,轻薄的双唇紧紧抿着,苍白纤细的手指轻敲着朱色窗台。
在他脚边,有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正在小声汇报着什么。
不知道黑衣人说了些什么,男子神色一凛,被手指扣着的窗台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
卷四 戏从何处说 第二章 拔舌断骨守不住
洛浮生决定要找男人好好谈一谈。
她抱着黑猫穿过回廊水榭,一路上碰到的仆从都向她垂首行礼,态度恭敬。
洛浮生早已习惯,她头上顶着左副使徒弟的名号,除开那几个身份能与左凭岚平起平坐的,在千波宫无人敢对她不敬。
“丫头,你终于肯出来了?”
走到半道,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高高胖胖的粗壮汉子拦住。
“小高哥好。”
洛浮生乖巧的跟人打招呼,本就不高的她站在粗壮汉子跟前就像个小鸡仔一样。
粗壮汉子把小鸡仔一样的洛浮生提起来夹在腋下一团乱揉,声若洪钟:“打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也不出来,跟谁置气呢,嗯?”
“我这不出来了嘛……”洛浮生的头发被揉得一团糟,她挣扎半天下不来,只能垂着双臂无奈道。
洛浮生怀里的黑猫早已跳了下来,蹲在栏杆上舔爪子抹脸。
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说瘦也只是相对于粗壮汉子而言,比起对方高到快要碰到廊顶的个头来说,他的身高更加正常一些。
来者怀抱着一摞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浮生是要去找秦老大吗?”
“我找他干什么?”洛浮生眼珠子直转悠,一看就知道没说实话。
一旁的黑猫喵呜一声,又跳到了瘦子怀中的书堆上。
“这不是秦老大的猫?”粗壮汉子说。
洛浮生瞥眼:“你才看到?”他拦住她的时候,猫还在她怀里趴着呢。
“难道一直在?”粗壮汉子作惊讶状,“果然猫随主子,和秦老大一样神出鬼没。”
“离得太远,你在这里拍秦关月的马屁他是听不见的。”洛浮生好心提醒。
粗壮汉子挠着脑袋憨笑,洛浮生一口咬在汉子夹着自己的胳膊上,跳下来,顺手将蹲在瘦子怀中书籍上的黑猫提到自己怀里,撸着黑猫油亮的毛发道:“我是去找秦关月,你们要跟着吗?”
瘦子呵呵笑着:“秦老大这会儿不在夜煞营。”
洛浮生撸猫的手一顿:“那他在哪儿?”
“秦老大在半个时辰前,离开了千波宫。”
“哎?”这下换洛浮生惊讶了,“他去哪儿了?”她要想离开千波宫,全得靠秦关月,这家伙午后还才跟她碰了面,同她说要和她好好谈谈,怎么一眨眼人就离开了?
这秦关月,就是将洛浮生从葫芦涧带回来的男人,也是千波宫暗杀组织“夜煞”的首领。
“好像是夜煞营接了新的暗杀任务。”瘦子道。
“怎么这么巧……”洛浮生有些不高兴,秦关月不在,她找谁去要出千波宫的腰牌?“夜煞那么多人,什么事要值得让秦关月亲自出手?”
“南疆那边出了点事。”瘦子已经将书塞进了粗壮汉子的怀里,手指揉着黑猫的下巴将猫主子伺候得眯眼直哼哼。
听到南疆,洛浮生来了精神:“出什么事了?”
“据说,南疆石家涉嫌谋反。”瘦子如实相告。
“石家?哪个石家?”说到南疆石家,洛浮生下意识想到石敬瑭、石敬之两位将军,可石家一门忠烈,不可能谋反。
“南疆的石家还能是哪个石家?”瘦子将猫抱进了自己怀里,“当然是镇北大将军石敬瑭老将军家。”
“这怎么可能!”洛浮生惊呼出声。
“是啊,不可能。”瘦子揉着黑猫的耳朵,相对于洛浮生的惊讶他冷静得多,“但是罪状已经呈到天子面前,两位将军也已被暂押了起来。”
“押了两位将军,燕军谁来阻?”洛浮生万万想不到在燕军大举来犯的节骨眼上,会出这种事情。
“上面那位敢关石老将军,自然是因为燕军已退。”瘦子冷笑道。
“燕军退了?”洛浮生更加惊讶,她这回来不足半月时间,燕军就退了?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闻,有位江湖侠士向圣上进献了一种经过改进的大型弩箭。”说到这里,瘦子轻飘飘地瞧了洛浮生一眼。
洛浮生手一凉,忙问道:“然后呢?”
“然后禁军统领韩瑱亲自带兵将成批量的新型弩箭运到了台州,将围困了台州十多天的燕军杀得片甲不留,成功助台州解困。”说这话时,不知是不是瘦子挠猫的力度太大,黑猫呲牙呜呜几声,从瘦子怀里逃出来跑走了。
大型弩箭……洛浮生想到了在葫芦涧时他们用来打击燕军的弩机,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个新型弩箭就是他们宫主研制出的弩机?难道千波宫真的开始插手国事了?
“那石家谋反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千波宫的弩机,这一点她只要亲眼见一见朝廷的新型弩箭就可以了,相对于这个,洛浮生更关心南疆石家。
“根据传闻,事发在石家一房远亲身上。”
虽然瘦子口口声声的“据说、传闻”,但是洛浮生明白,从这瘦子口里说出来的多半就是事实。
不为其他,单是因为这瘦子是夜煞营专门负责情报网的,洛浮生打被师父带回千波宫就丢进了夜煞营,从小养在秦关月身边。这瘦子时常在秦关月周围晃悠,自然而然的与洛浮生就熟了。
只不过这么些年洛浮生一直不知道瘦子叫什么,只知宫中人都爱叫他“守不住”。原因极简单,千波宫最新的情报都在他手里握着,可他又是个藏不住的,别人问他就说,小事能吐个七七八八,大事点到即止。洛浮生一意孤行想做的那件事,多数情报就是从这守不住嘴里套出来的。
你问千波宫为什么会把情报组织交到这么一个藏不住话的人手上?
因为他武功高,发现自己说多了就把打听的干掉,为此在江湖上留下不少冤孽惨案。
后来守不住发现杀人太多不好,改灭口为拔舌断骨。
拔舌好理解,就是拔掉这人的舌头,避免他将听到的说出去。
但拔了舌头,架不住这人会写,断了手可以用腿写,断了四肢可以用肩膀蹭,只要想写肯定能把情报传出去。
于是就有了断骨,也就是将这人全身的骨头震碎,留你一条小命,下半辈子只能瘫在床上了。
而行这断骨之法的,就是守不住身边这个高大个,名叫高一寸。
洛浮生知道肯定不是真名,千波宫里没人叫真名,更何况是夜煞营里这群干着刀口上舔血勾当的人呢?而且在她看来这又是拔舌又是断骨的,还不如死了。但守不住不这么认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得积德。
明明是自己藏不住话,到头来怪到问的人身上,将不杀对方视为一种恩赐,千波宫里都是这样的疯子,无法用常人的想法去理解。
“石家的这门远亲,是石敬之将军夫人的一个表弟,叫李富。”守不住又要守不住了。
洛浮生听得认真,她不怕守不住敢对她怎样,因为秦关月宠她。
别说拔她舌头,就是拔根汗毛,秦关月都能把拔毛的那个碎尸万段。
守不住打不过秦关月,如果能打过就不会在秦关月手底下做事了。
“这李富是冀州人,仗着有石将军这房远亲,在冀州是无恶不作,是出了名的恶人。曾有人告罪告到石敬之将军跟前,石将军一封亲笔信递到冀州知府跟前,让他不要徇私枉法,按律处置。这冀州知府就将李富抓了起来,不想过不许久,又放了。”
“为什么放?”没了石家的靠山,冀州官衙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守不住呵呵一声:“这就要问冀州知府了。”
洛浮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若是冀州知府是位青天老爷,哪怕没有石将军的这封亲笔信,也会依法拿了李富。
怕是李富在冀州行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位冀州知府也是半个受益者。
当百姓的,最怕官匪沆瀣一气,那才真的是有冤无处申,枉死作他人。
“这和石家造反又有什么关系?”守不住说了半天还没说到重点上,洛浮生有些着急。
“你别急嘛……”守不住悠悠道,“你听我慢慢说。”
洛浮生呛得一声拔出高一寸别在腰间的铁锤往守不住脑门上一放:“小高的锤子有多沉你知道的,你什么时候说完我什么时候放下!”
“李富杀人被拿冀州知府收受贿赂冤案错判不知道被谁告到了圣上跟前圣颜大怒暗中派钦差调查此事结果查出李富与冀州当地的匪徒冯厉勾结意图造反!”高一寸的铁锤有多沉守不住怎么可能不知道,洛浮生这颤巍巍的两只手都抱不住,真掉下来得把他的脑袋砸个坑出来,连气都不喘一下一口气说完。
洛浮生皱眉:“李富谋反,和石家什么关系?”
守不住用眼神示意高一寸把铁锤拿走,悬在脑门上的杀器回归其主人手后,长松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在冯厉写给李富的书信中有提到,要李富向石家借兵。”
“李富借了?”若是真的借了,哪怕石家没有同意,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守不住点点头:“在石敬之将军的书房内,搜出了李富借兵的信,已被拆封。”
“李富手上可有石敬之将军的回复?”如此一来,事情可就严重了,谋反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这倒没有。”守不住啧了一声,“此事发生在石家受圣命夺回台州、海河的前后,距今已有半年之久。石将军虽未向李富回话,却也没有将此事递达天听。若是在石将军书房内搜出的信还未拆封,石将军还能置身事外,现在嘛……就要看圣上想怎么处置了。”
“石家现在如何了?”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洛浮生绝不会相信石家会谋反。
“石敬瑭、石敬之两位将军已被押解进京,石家老小被囚南疆,暂无性命之忧。”
“看来案子还没定性……”洛浮生摸着鼻子道,“现在是谁在查此案?”
“陈申。”
陈申?洛浮生觉得这名有点耳熟。
卷四 戏从何处说 第三章 背景交待占半章不想看可以跳两页
上文中曾提到,大梁建国之初,有五员虎将,曾为开国圣祖立下汗马功劳。圣祖登基三年,谢氏请辞告老还乡,以后代子孙绝不入朝为政换到一面免死金牌,五虎战将由此只余王、韩、陈、石四将,后王、韩、陈三人分别归还兵权,担任他职,唯石家一族镇守南疆常年不入朝。
这谢氏就是如今的梁国首富,徐州谢家的太祖爷,如今当家的是有着在世伯乐美称的谢运甫。而石敬瑭、石敬之两位将军,便是镇守南疆的石家后代,石敬瑭为当今家主。此两家无需再多作赘述。
奉圣命暗中调查石敬之夫人远方表弟李富行贿冀州知府一案的韩瑱,则是当年韩氏大将的后代。韩家如今的家主韩维,在先帝梁武王在世时官直太子少傅,也就是当今圣上曾经太子的老师,如今任太史公一职。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在滕州时曾有个沈魄沈廷尉,他若不帮其弟与谢烟争夺穆晓晗,也就没了滕州谢沈穆三家的恩恩怨怨。为对付这个沈廷尉,谢家家主请来了同属九卿的太常大祝副卿魏大人。沈魄隶属九卿御廷尉,在见到副卿魏大人时,沈魄这个正的反倒要对一个副卿客客气气不敢得罪。原因在于太常乃是九卿之首,类似于同是学习委员,音乐学习委员就没语数外三门学习委员吃香差不多。沈魄与那位魏大人,就是在不同学习委员手底下做事的。
九卿之上有三公,如圣上的老师太傅为一公,手掌兵权的大将军为一公,掌水利土木的司空又为一公。
而韩家家主韩维所任的这个太史公,居三公之上,手握笔吏,序事春秋。上可直谏圣上行以鞭笞,下可提拔官吏举贤入朝。简而言之,就是皇帝犯错了要罚,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行鞭法的人。大梁自建国来,只有少数几个皇帝设了此职,大多太吏公一职是空悬的。
韩瑱是韩维的儿子,在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守在其身侧任太保一职,负责保护太子的安全。在十年前的那场动/乱中,为保护太子安全韩瑱差些丧命。太子梁悟登基后,韩瑱任内廷将军,统领都城禁军,与洛浮生的父亲生前是一个职位。
除这三家之外,五虎将还有王陈二人。
王家之女在成为开国圣祖的王后之后,此后每一代梁王,王家女哪怕贵不至封后,必定也是宠妃,其下子孙更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梁武王时王皇后的哥哥王宗掌握重兵,镇守关外,为守护大梁立下汗马功劳。十年前梁武王驾崩,平渡城内梁悟梁恒两位皇子展开了帝位之争,王宗被梁恒错杀,梁恒死于群情激奋的将领之手,太子梁悟登基为皇。而太子生母王皇后,虽然被尊为皇太后,实际上并不被梁文帝,也就是曾经的太子梁悟喜欢。因为在梁悟梁恒的帝位之争中,王皇后是偏向次子梁恒的。
王宗一死,王皇后亦被夺权,王家势力至此没落,虽然有个女儿在宫内也居妃位,但一年半载的见不到梁文帝一面,有与没有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历数下来,当年五虎战将的子孙们,到了梁文帝这一代,兴得兴,落得落,只有韩家是比较争气的。
那还有个陈家呢?说到陈家,就不得不提陈家如今的当家家主,陈申。
也就是负责调查石家造反案的这个陈申。
陈家不同于外戚王家,当今的家主陈申也和当今圣上没有什么师徒情分,能力比较中庸,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几个儿子同他们的老子一样,在朝中没什么建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在舞文弄墨这一块上闻名天下。朝中不少文官都出自陈家的门下,见到陈申要俯首拱手尊称一声“先生”。当然,这些官中没有太多特别有出息的。
梁悟登基之时,朝中非议是比较多的,毕竟当初站梁恒的臣子也非常多,尤其以王家势力为盛。
新帝大刀阔斧,抛出一系列王家与叛王梁恒密谋造反的罪证,除了当今太后之外,王家满门抄斩。而朝中与王家亲近的一干官员,也在三个月内先先后后被寻罪降职,罪重者直接赴了王家人后尘。
而向来明哲保身没有参与两党之争的陈申,则在这场朝政动荡中平步青云,反倒晋了官职,为九卿御廷尉之首,拜大理寺卿,就是沈魄那边的老大。只是官位再高,无能者不会被重用,儿子们不争气,又没出什么女儿,没法靠依仗后宫,估计官途也就到头了。
若搁太平时候,陈申这般吃祖先官本的官员,只要手下没出什么冤假错案被捅到圣上跟前去,无功无过,也就这么着了。问题在于,现在不太平,甚至风雨飘摇,江山随时可能易为他人主。
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没了先帝时可上马定乾坤的王家平息战乱,石家又涉嫌造反,韩家只有一个儿子韩瑱,还要守在京都保护皇帝的安全,不能长时间在外。梁文帝这才发现,朝中竟然无人可用了。
于是,梁文帝想起了陈申。
陈家好歹是当年五虎战将之一的后代,再没用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梁文帝想要陈家人挑起担子来,陈申和他那几个儿子得有这个本事啊。陈申自觉是没有,他的儿子们更没有,写个诗作个画的还行,上马打仗那是万万不能的。
浸淫官场多年,陈申再没本事也是能揣摩出几分圣意的。在韩瑱平息台州、海河两地战事,石家涉嫌谋反石敬瑭、石敬之两位将军锒铛入狱之后,陈申连夜进宫,跪求圣旨让他来调查石家谋反案。
梁文帝同意了,大理寺卿陈申手握圣旨,连夜就提审了李富与冯厉。
李富对意图谋反一事供认不讳,称自己虽然写信向石敬之将军求兵,但石敬之并未给他回信。而与其共谋的匪徒头子冯厉却称,李富曾亲口与他说,石家已经答应借兵。
这李富与冯厉说的话,谁真谁假,则直接决定了石敬瑭、石敬之两位将军的命运,也决定着整个石家的命运。
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跟洛浮生讲清楚后,守不住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已经好久没说得这么痛快了。
平时没人敢和他闲聊,万一这位大侠自己一不小心说多了,来个拔舌碎骨,谁也受不了。
“那秦关月跑去南疆是要干什么?”洛浮生问。
石家出事,两位将军都已押解进京,关在平渡城,陈申要调查案子也是在平渡城,秦关月去南疆要暗杀谁?
“我什么时候说秦老大去南疆了?”守不住说。
“你不是说——”洛浮生语塞,确实,守不住只说秦关月接了新的暗杀任务不在夜煞营,暗杀任务和南疆石家有关,不代表他会去南疆。
“那他去哪儿了?”这会儿秦关月不在,她可如何出千波宫?洛浮生头疼。
“平渡城。”守不住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洛浮生,“这是秦老大走前让我交给你的。”
洛浮生忙将信拆开,是秦关月的字迹。
“若想帮石家,平渡找闲人。”
高一寸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洛浮生连忙将信塞怀里,仰头瞪了高一寸一眼,她都快忘了身后还站着一个高大个。
高一寸挠头嘿嘿傻笑,守不住则摸着下巴说:“平渡肯定就是平渡城了,闲人是谁?”
“秦老大是不是写错字了,应该是线人吧?”高一寸接道。
“线人的话,也不知道是谁啊。”
“可以去平渡的分舵问一问,我们在那里有好多线人。”高一寸分析。
“如果是分舵的线人,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守不住白眼。
“不是线人,那还是闲人……是叫闲的人吗?”
“谁会那么无聊起个闲的名字?”
“守不住和高一寸都能拿来当名字了,用闲当名字也没什么吧?”
“也是哦……”
洛浮生抬手一人给一巴掌,高一寸太高只能糊肚子上,一脸黑线道:“你们就不能说点有用的吗?”
“有用的啊……”顶着半脸巴掌印的守不住也不生气,“我不知道平渡城有没有叫闲的人,但是知道最闲的人是谁。”
“这个我也知道!”高一寸举手。
洛浮生若有所思,平渡城最闲的人,她好像也知道。
“你是说三王爷梁清吗?”
三王爷梁清,因出生时额带血痕被视为先帝视为异端,囚禁在护国寺数年,直到十年前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才将梁清接了出来,封了个京城太叔的闲职,养在天子脚下。
洛浮生当年离开千波宫第一站就去了平渡城,对这位三王爷是没有一点好印象,她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平渡城里的百姓提起这位王爷来都是满面不屑。
仗势欺人做尽坏事之辈就已经很惹人讨厌了,更何况这位可是干出过守在上朝路上拳打脚踢三公车辆的人物,气得各路官员一道道折子递到圣上跟前。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梁文帝如何舍得,罚个俸禄禁个足,就已经是惩罚的最大极限了。
难道秦关月让她去找梁清?
他就不怕她一个气愤,手刃了这个祸世魔君吗?
卷四 戏从何处说 第四章 多管闲事
在秦关月留下的信里,除了那句模棱两可只能靠猜的话之外,还有一枚暗黑色镶金边的令牌。
而这枚令牌,可以让洛浮生以夜煞营执行任务为由,大大方方的离开千波宫。
既然能走,洛浮生肯定不会多留,收拾了包裹,再去守不住那里勒索点银两,牵上一匹快马,连夜就离开了千波宫。
这次有了目标,速度也快,一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赶在八月中秋前到了平渡城。
作为大梁的都城,平渡的繁华是其他城市不可比拟的,所谓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人流不息车马喧嚣,家家户户鳞次栉比。若是不看被挡在城外的那些衣衫褴褛哀声不止的流民,当真是一副太平景象。
在三年前洛浮生来平渡城的时候,还没有流民的影子,如今平渡城外已聚集了大批无家可归的贫穷百姓,他们被阻挡在城门之外,连都城的大门都进不去,更不用提会有人来安顿,为他们寻个住所了。
洛浮生的马在快到平渡城的时候就卖给了一家镖局,换了一辆朴素的牛车。
平渡城不比徐州滕州,天子脚下少有人敢骑马而行。
她架着牛车排队等进城的时候,正赶上一匹快马从城内疾行奔出,身后跟着一列跑步前进全副武装的官兵,所去方向正是流民聚集最多的地方。
洛浮生有点不放心,转了牛头跟上去。
牛鼻子上的铜铃叮当响个不停,以最快速度前进勉强可以跟上对方的尾巴。
官兵果然停在了流民群附近,骑马的是个胖子,双手一撑马鞭,指向不明所以面带惊慌望向这边的流民,喝声道:“给我赶!”
十多个官兵立即擎着长枪冲向了流民群,粗暴的驱离着以妇幼老妪为主的流民。
“官爷官爷饶命啊官爷——”有一个坡脚的老妪踉踉跄跄奔至骑马的胖子马蹄下,哀求道,“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就在这儿停一下,歇歇我们就走,不会进平渡的,官爷您让我们歇一歇,歇歇——哎呦——”
老妇话未完,一脸横肉的胖子扬鞭就抽在了老人家的肩膀上,当下就见了血。
“滚开!”
随着胖子厌恶的大喝,流民群里传来抗议声。
“你怎么打人啊!”
这一声抗议,顿时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官兵虽强悍,但架不住流民人多,这些人本就因被拒城外又得不得安置而怨气冲天,如今看到老妇被打,推搡着就要冲上来。
“干什么?干什么!”胖子面目狰狞,仿佛他面前的这些妇孺是可憎的敌人,吼道,“你们想造反吗?啊?!”
众人被这一声怒吼震住,没再动弹。
胖子冷笑一声,手里鞭子一扬:“我给你们一刻钟时间,立即全部离开我的视线。要是一刻钟我还能看到你们这群蝗虫杂种,别怪老子手里的刀枪无眼!”
驱赶流民的官兵们持枪守在一旁,流民们不敢再生事,老老实实的你搀我我扶你,陆陆续续往城郊走。
这时有个一身麻衣的年轻妇人走过来,搀扶起被胖子一鞭子抽在地上,颤巍巍起不来的老妇人,一老一少正想离开,就听身后高头大马上传来傲慢的一声“等下”。
两人止住步子,胖子收了鞭子从马上跃下,走到年轻妇人跟前,用鞭尾一挑妇人下巴,满脸肉笑成一堆褶子:“小娘子,叫什么呀?”
年轻妇人表情惊慌,老妇人则下意识将年轻妇人往自己身后拉,胖子脸色一边,一把将老妇人推搡在地,又是一鞭子下去,骂道:“老不死的!”
“娘!”
年轻妇人扑上去,胖子扬起的鞭子停滞在半空,撸撸袖子,抓住妇人的胳膊就往怀里拽:“过来吧你!”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啊!”
妇人在胖子怀里拼命挣扎,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敌得过五大三粗的官兵,不多会儿身上的衣服就被扯得破破烂烂,光天化日之下,胖子的手已经探入了妇人的衣衫里。
年轻妇人人早已泪流满面,满脸屈辱,老妇人爬到胖子脚底下,抱住胖子的小腿哭嚎道:“官爷啊,我儿投兵战死沙场,尸骨还未寒啊!就剩下我们娘俩了,您行行好,饶了我们娘俩吧,我们这就走,再也不碍官爷的眼了!求求您老放了我儿媳吧,求求您啊——”
“去你的!”
胖子哪里肯听,一脚踹在瘦弱的老妇人胸口,将人踹飞几米开外,扛起年轻的就要上马。
还没上到马上,就听到人群里一声大喊:“当兵的杀人啦!”
胖子回头一看,只见那老妇人歪头倒地,口吐鲜血,手底下有人跑过去一探鼻息,朝着胖子摇摇头。
这一下喊杀人的动静更大了,胖子冷笑一声,看样子毫不在乎,将年轻妇人往马背上一甩,翻身上马:“把这些杂碎给我赶走!赶得远远的!天子脚下,当是什么玩意都能来得么?”
这时赶上来的洛浮生虽然没有目击全程,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老妇人与拼命在马背上挣扎的年轻女人已经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向来最看不起仗势欺人的洛浮生哪里肯见死不救,跳下牛车就想上去教训教训这不知死活的胖子,就听一道清朗的声线响起。
“你还知道这是在天子脚下?”
洛浮生回头,只见一名书生打扮穿着朴素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书童,一脸阻止无果的无奈。
胖子听到声音,搭眼一瞧,看清楚男子的打扮后冷笑一声:“我当是哪个敢多管大爷的闲事,不过是个无名无势的毛头小子!”
书童闻言气愤,正想说些什么,被男子扬扇一拦:“退下。”
洛浮生见有人仗义执言,便停下了脚步暂时观望。
“这位官爷此言差矣。”男子合扇敲打着掌心,目光扫过被官兵驱赶成一团的流民,露出几分怜惜,不由得朗声道,“圣人云,为官者,当行己恭、事上敬、养民惠、使民义,方能授民以恩惠,济天下之大事——”
胖子一鞭子就抽了过来,男子忙后退几步才没被抽到。
“你在这里跟老子拽什么文?”胖子一口啐在地上,“给老子让开!”
“你听不懂吗?”男子非但没让,还上前走了几步,“那我好心给你解释下,意思就是说,这些都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不能这么对待,得下马,好言好语相劝,就算他们有什么错处,也不能动不动就打人——”
洛浮生挑眉,他刚才说的那些是这个意思?她读书少,可不能骗人。
在看那胖子,哪里肯听,扬起鞭子又要朝着男子甩去。
这次男子没躲,两手一抱头看起来是想硬挨,书童惊慌失措的冲上去,为时已晚,眼见着鞭子就要落在男子胳膊上,只听破空一声尖啸,一枚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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