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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贼使用手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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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叫我叫我,我是姑奶奶咳咳咳咳……”飞魄被掐得直翻白眼,这车也赶得东扭西歪,为避免翻车事故连忙求饶。

    本来跟在洛浮生驾的粮车后面的马车赶了上来,赶车的正是秘言令的人,对方不解地看着正在和石家军的都尉领兵打成一团的洛浮生,喊道:“洛道长,是什么情况?”

    洛浮生一边致力于如何杀死采花贼,一边大声回道:“遇到个老朋友,这是我们特殊的打招呼方式!”

    被掐得脸都红了的飞魄则朝着他伸出尔康手:“兄台……救我……咳咳咳咳……”

    “洛道长,若有恩怨事后再谈,先将粮食送到军队要紧!”该位秘言令众也看出来了,这两人多半是假仇人见面,先来段分外眼红的戏码过过瘾。

    洛浮生这才松了手,从飞魄手里夺过缰绳,将人往旁边一踹,倒也没使太大力气,至少没把人踹到车底下去。

    飞魄扒着车门框干呕,这个洛浮生下手太狠了,估计都把他的脖子掐出红印子来了。

    秘言令的人见洛浮生的马车恢复了正常行驶,缓缓放慢了速度,继续跟在洛浮生后面。

    “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闹够了,洛浮生好奇地问,“你怎么会跑到石家军来?”

    “咳……”飞魄爬到洛浮生身边,好像刚才被洛浮生折腾去半条命一样,沙哑着声音说,“你猜。”

    “……”

    她是怎么招惹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的!

    洛浮生抓狂。

卷三 死生共休戚 第九章 采花贼改名了

    小桃无主自开花,烟草茫茫带晓鸦。

    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在进入海河地界之后,望着四周的一片荒芜景象,洛浮生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浮起了那么几句话。

    这一路从徐州南下,沿途经过数座城池,越往南走,景色越是荒凉,集体迁移北上的流民随处可见,好些的还能拉着个板车栽着一家老少,多数人都是你扶我,我搀你徒步前行,无论老少,衣衫褴褛,纳履踵决。有时还能看到饿死在路边的流民,多为老弱残幼,一路上哀叹不绝于耳。但无论如何,只要能抵达某座城池,总会有官府的人马在安纳这些流民,或许比不上徐州的流民营那般能有一处可遮风挡雨的去处,也不至于无处可憩。

    然而在海河,洛浮生看到的只有残破不堪的落败景象,这里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毫无人烟可寻。

    “海河的百姓都逃干净了。”

    飞魄骑着战马跟在洛浮生的马车旁边,由于已经摆脱了朝廷内阁兵马的追击,他们的速度逐渐放缓下来。

    “石将军也没有把握能守住海河么?”看着沿途饱经战火摧残的残垣断壁,洛浮生似乎能想象得到当年海河城破,燕军大举攻进来的凶狠景象。

    “要是军粮再这么断下去,海河和台州城破是早晚的事情。”飞魄踢了下马肚子,说到正事上收起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谢运甫托我运粮的时候,据说军粮就已经断了。我这队应该是第一批到达海河的粮食,你们这么多天是怎么撑过来的?”洛浮生看向飞魄,此时的采花贼一身厚重战甲骑在同样全副武装的战马之上,虽然目光炯炯,神采却多疲惫之感,细看之下还能看到眼下的乌青和下巴上露出的青茬,倒比以前多了不少男人味。

    “海河多湖泊,现在又是盛夏来临之际,吃什么不能吃?”飞魄说着将手伸进甲胄里一番摸,掏出个油纸包丢给洛浮生,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眨眨,“我好歹是个领兵,手底下好多人抢着孝顺呢。这是我的私藏,海河本地的特产,尝尝~”

    洛浮生瞅着手里包的得严严实实的油纸,再瞅瞅飞魄:“这么好心?”

    “哎,你不稀罕就还给我。”飞魄挑眉。

    “稀罕稀罕,稀罕还不成嘛?”洛浮生将马鞭往怀里一揣,盘着双腿就把纸包打开了。

    “我靠!这什么玩意!”

    只看了一眼,差点把洛浮生为填饱肚子吞下去的干粮给恶心出来。她将油纸一盖朝着飞魄就扔了回去,脸都成绿色的了。

    “哈哈哈哈哈……”

    奸计得逞的飞魄在马背上笑得前仰后合,他接过油纸包,重新打开,捏起里面一条还活着的大白虫子直接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夸:“好吃,好吃啊!”

    洛浮生强忍着呕吐感,本以为飞魄在故意吓她,没想到他真的吃了,难不成刚才她看错了,那不是一团扭来扭去的活虫子?

    “当地的老百姓管这个叫地龙。”飞魄把油纸包重新塞回盔甲里,他舔了舔唇角,像是意犹未尽,“你可别嫌弃,就这包地龙要是分给我手底下的那些人,抢着要。”

    洛浮生突然感到很心酸,海河的石家军已经到了要靠挖虫子吃来度日了吗?

    “我们赶快点吧。”洛浮生朝着马匹股就抽了一鞭子。

    “不急,大营就在前面了。”飞魄一扬马鞭,指向了远处高竖在空中,正在随风猎猎作响的石家军大旗。

    “喂。”洛浮生说,“把你刚才那个,给我。”

    “哪个?”飞魄不明所以。

    洛浮生脸色难看的说:“就是你怀里的那个。”

    飞魄愣了愣,随即一笑,将油纸包又递回给洛浮生。

    洛浮生深吸一口气,打开纸包挑起一条虫子闭上眼睛往嘴里一塞,嚼都没嚼咕咚就咽了下去。

    “拿去!”

    将包好的油纸重新扔给飞魄,洛浮生的表情像是被宣布了要斩头一样壮烈。

    飞魄好笑地问:“好吃吗?”

    洛浮生梗着脖子,不说话。

    飞魄提醒她:“喂,看路。”

    洛浮生慌忙一拉缰绳,然后发现前路平坦并无什么障碍,这才反应过来飞魄在唬她,一记眼刀横过去,飞魄偏头躲过,乐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洛浮生气得牙痒痒,这可怎么是好,这才见面多久!论及往常都是她占上风的,怎么的今天就被反压了?

    气坏了的洛浮生决定不再搭理飞魄,任凭采花贼同学接下来怎么逗弄,她都目不斜视专心赶路,只当没旁边这个人。

    飞魄摸着鼻子:“你这人,以前对我又掐又揍的我都没说什么,怎么逗了你一下就生气?我认识的洛道长,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哼!”洛浮生抱臂,她就小气了,怎么着!

    飞魄瞧出洛浮生好像是真的生气了,心想不如劝上两句认个错,抬头一看军营到了,只能先带人去见统领,卸粮发粮才是大事。

    好在洛浮生也不是不懂事情的,军营一到便立即摆正了态度。

    值守军营的士兵看见领头的是飞魄,撤了挡路主动迎上来:“泰领兵,是不是粮食到了!”

    飞魄跳下马,抬脚就朝着迎上来的士兵踹去:“消息倒是挺快,谁跟你透的信儿?”

    “下午巡视的大壮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们了,说是满满五大车的往咱们军营赶,还是泰领兵亲自押运的,除了粮草还能是什么?”士兵闪身躲开,与飞魄嬉皮笑脸。

    “先把马车都领到军需长那里去,记住,没有统领的命令谁也不能动这五辆马车。”飞魄朝着下属叮嘱。

    “是,泰领兵!”

    下属指挥着马队进了大营,洛浮生与率领秘言令前来的头领则已经下了车。

    “这位是……”飞魄看向戴着面具的高大男子。

    “你叫啥?”洛浮生也问,虽然一起共同赶了十多天的路,她还真不知道这位秘言令众叫什么。

    “封火。”男子回答。

    “他叫封火。”洛浮生跟着重复了一遍。

    飞魄心说他有耳朵。

    “跟我来吧。”

    洛浮生跟在飞魄身后,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她这是第一次进军营。

    只是她不懂行军打仗,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觉得这军营里的气氛十分肃穆,道路两侧的营帐前都有全副武装的官兵守着,不时会有成列的士兵从身边小跑而过,极少有人喧哗。有的会主动与飞魄打招呼,也是低低的喊一声泰领兵,并不会多交谈。

    “我说,你啥时候姓韩了?”洛浮生凑上去,小声地问他,“这是不是你本姓啊?我记得参军可是要记录户籍的,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啊?你姓韩,那叫什么?”

    飞魄无奈地看着她:“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要我回答哪个?”

    “一个个回答嘛。”洛浮生真的好奇极了。

    “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叫泰下禾。”飞魄拐了个弯,洛浮生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只见本来相较固定距离的营帐忽然一下子拉开,露出一片空地,空地上竖着一根高有数丈的旗杆,杆子顶端飘着红色的石字旗。

    旗子之后,是一顶宽大的营帐,营帐左右还有顶小一些的帐篷,三顶帐篷前守着数名士兵,架着一堵木制的挡路。

    看来,这里就是石敬之所居的军帐了。

    “统领可在?”飞魄朝着看守的士兵询问。

    “统领在和东西营将商量军事。”士兵回答,他看了一眼洛浮生与封火,“泰领兵有急事?”

    “麻烦向统领禀报一声,就说他交给我泰下禾的任务完成了。有信使前来,可否一见。”飞魄道。

    “请泰领兵稍等。”

    士兵立即进营帐禀报,不多会儿就出来了,撤了挡路带着飞魄与洛浮生、封火进去。

    洛浮生小心翼翼地跟在飞魄身后,她虽然不懂军队里的规矩,但有一条铁令她还是知道的,就是军营不许女子擅入,违令者斩。

    即使是能以女子为将的石家军,也是不允许女子擅入军营的。

    营帐之中,只见有四名男子围绕着沙盘而站,其中三名身着黑色甲胄,有一人站在沙盘最前面正指着一处插着红色小旗的高地说着什么,另外两名听得十分认真。另外一名则是一身青色长衫,身材相对瘦弱一些,留着山羊胡,看起来像是军师。

    三人一进入营帐,首先看过来的就是那名像是军师的男子。

    他面貌儒雅,眼睛细长精亮,目光扫过飞魄,掠过洛浮生,最后落在了戴着面具的封火身上。

    在看到封火绣在衣角上的那朵墨色浪花时,男子本来打量的目光变作了审视。

    “安军师。”飞魄见统领正在与东西营将商量要事,没有上去打扰,而是先与军师打了声招呼。

    “统领,泰领兵来了。”安军师朝着飞魄微微点头,向还在不断说话的那名男子提醒道。

    被安军师换作统领的那名男子顿了一下,转过身来:“下禾回来了?”

    “属下拜见统领。”飞魄朝着男子行了个军礼。

    “粮草可都到了?”这统领是个十分魁梧的汉子,面色绯红,声如洪钟。

    “到是到了,只是没有统领说的那么多。”飞魄恭敬道。

    统领凝起眉头,他看向立在一旁瘦瘦小小的洛浮生与戴着面具不知身份的封火:“你们是谢运甫派来的人?”

卷三 死生共休戚 第十章 军师安义和

    洛浮生盯着那满脸凶煞之气的统领瞅了几眼,没吱声。

    封火也站着一动不动。

    飞魄干咳了声,凑到洛浮生跟前,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军营的徐统领,现在全权负责海河石家军。”又对徐统领及其他几位营将介绍,“这位是负责押送粮草的洛浮生洛道长,这位应也是谢运甫谢老爷派过来的帮手。”

    “在下封火,谢氏一族秘言令编九号小队队长。”封火补充道。

    安军师闻言眸光微闪。

    “拜见徐统领。”洛浮生拱手。

    “洛道长多礼了。”徐统领拱手回礼,一身的盔甲嘎吱作响,“我与几位营将尚有一桩要事商谈,请两位先移步别帐。”

    安军师笑着迎上来:“两位这边请。”

    说着将洛浮生与封火领出了大帐,带到左边一顶稍小些的帐篷里。

    洛浮生走出帐篷前回看了一眼,飞魄没有跟上来,而是和那几名营将站在一起听徐统领讲事情。

    左帐篷里摆着石凳石桌,帐上悬挂着军事地图,向里靠左则是一张铺着凉席的土炕,炕上堆着不少书卷与竹简,抗边上支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支开悬挂着一件盔甲和一柄白虎佩剑。

    “两位请。”安军师示意两人先坐。

    洛浮生坐下,只见面前的石桌上铺着半卷地图,她只看到了地图边上绘写的海河二字,安军师已将地图卷起,与旁边堆砌在一起的卷宗、竹简放了一起。

    “在下安义和,暂任海河防军军师一职。”安义和随手提了铁制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分别推到洛浮生与封火跟前,“军中简陋,还望两位莫要怪罪。”

    “安军师过言了。”洛浮生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漫天的苦涩麻木之感瞬间侵占了整个喉咙。

    这茶也太难喝了!洛浮生腹诽,然后面色不改的将茶水放下。

    封火戴着面具,不好喝茶,免了苦茶之罪。

    “敢问洛道长与谢老爷是何关系?”安义和也喝了口茶,他似乎已经习惯茶的苦涩之意,唇角始终挂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眉头不曾皱一下。

    “哦,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洛浮生一手托腮,“我偶然路过徐州,与谢家同惹下一段纠葛,这才有幸结识了谢老爷。正巧谢老爷收到了石敬之将军的书信,便将此事拜托于我。我又是个无拘无束四处流浪之人,海河从未来过,就应承了下来。”

    “洛道长好胆识。”安义和赞道。

    “哪里哪里,石家军的军人,才是个顶个的好汉。”除了某个采花贼,洛浮生心说。

    “海河如今正处战乱,自去年年三十的一场大战之后,已逃成了一座空城。”安义和轻叹一声,“此番运粮亦是非同小可之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洛道长能够深明大义,不惧个人安危,为我海河城防守军送来救命之粮,实乃大功一件。”

    洛浮生被安义和夸得飘飘然:“哈哈哈哈,安军师过奖过奖。唯有军民一心,才可所向披靡,这个道理就是三岁小儿也懂得,哈哈哈哈……”

    安义和也笑,他端起茶杯,思量一下,又道:“不知这位封队长在为谢家效力之前,可曾在江湖上混迹过?”

    “不曾。”封火言简意赅。

    “哦?”安义和笑了笑,似是不意道,“那封队长可曾听闻过千波宫?”

    “听过。”封火继续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我瞧着封队长衣角的图案,甚是眼熟。”安义和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暗光,“不知封队长可知这图案有何意义?”

    “不知。”封火睁着眼说瞎话。

    洛浮生扶额,心说安义和不愧是军师,就是见多识广,连多年不在江湖上露面过的千波宫令纹都知道。

    “那洛道长可知道吗?”安义和见封火不说实话,便将球踢给了洛浮生。

    “这个啊……”洛浮生讪笑,她要是说不知道,安义和只消派人去打听一下他们这一路所经之事,就会立即知道他们在常州以千波宫的名义通过城门检查的事情,她又想在石家军多待些时日,根本瞒不住,思来想去,不如她先将事情交待出来。当然,不能全说实话,“不瞒安军师,其实我与封队长都与千波宫不曾打过交道。倒是常州有位谢家子孙,与千波宫的侠客有些交情。我们此番前来,粮车被扣在了常州,这位谢公子就与我们出了个主意,冒充了前些时日助常州知府赶走了海寇贼人的千波宫侠客,在众位秘言令的衣角绣上了这朵墨色浪花,这才成功通过,及时与石家军汇合,将粮送过来。”

    “原来如此。”安义和恍然大悟,“这一路上,辛苦两位了。”

    “国家大事,哪有辛苦与不辛苦。”洛浮生不想再与安义和扯这些有的没的,趁着那位徐统领还没到,她得先确认一件事,“安军师,有一件事我有些困惑,还望军师能够解疑。”

    “洛道长请说。”

    “不知石敬之将军现在何处?”洛浮生问。

    “你要找石将军?”安义和道,“可是谢老爷另有口信交代?”

    “因此番运粮是受谢老爷所托,谢老爷又是在助石敬之将军行事。我来时曾打听到,石将军正在海河军营,他若是在,这粮还是交到他手上比较放心。”洛浮生暂时没提她想要留在军营中的事情。

    “这倒有些不巧。”安义和笑道,“石将军三日前刚刚离开了大营,往台州去了,现在军中暂由徐统领负责一切事务。徐统领是石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虽是统领不在将位,却有副将之权,洛道长放心便可。”

    “这样啊。”洛浮生不免有些失望。

    都说石敬之将军虽然饱经沙场,却是个极为温雅之人,好说话的很。她此番来海河,一心想要留在石家军,打着石敬之将军在,她又有押运粮草的功劳在,可以寻个由头当个小兵什么的。如今石将军不在,换了个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不好对付的徐统领,万一不同意让她留下来怎么办?

    难不成要去求飞魄帮忙?

    洛浮生几乎可以预见到那家伙肯定会斩钉截铁的拒绝,且不说飞魄知道她是女儿身,就算她真的是男人,飞魄想要答应肯定也得先装腔作势的拿捏一番。

    “洛道长可是有其他的事情?”安义和见洛浮生面露失望之色,猜出此人定有其他相求之事。

    “安军师,你们石家军还招人吗?”

    这个安义和看起来好像比徐统领要好说话些,洛浮生决定先提前打探一下。

卷三 死生共休戚 第十一章 如厕也是很重要的

    已过五月的海河,尚还未进入最为闷热的时候。

    风中还带着几分凉意,吹得高竖在石家军驻扎地的旗子猎猎作响。由于现在正处于梁燕两军休战时期,除了轮值防守,众多将士食过午饭后多在营帐中休息。本就严禁大声喧哗的军营,一时更加安静下来。

    只有巡逻防守的士兵的脚步声时不时响起,偶尔会有一两句杂声传进营帐中,也都听不真切,不知道是何发出的。

    洛浮生早就知道石家军军规严谨,但不曾想会如此严格,甚至有点死气沉沉的感觉。

    “现在军中正是用人之际,若有好的举荐军中自然是收的。”安义和的声音打断了洛浮生的浮想联翩,“可是谢老爷有义士要举荐过来?”

    “不是谢老爷。”洛浮生轻咳一声,指指自己,“是我。”

    “这……”安义和略有些惊讶,他审视地打量了一番洛浮生,而后目光落在坐在旁边的封火身上,“封队长也想要留在军中吗?”

    “不留。”封火作为谢家秘言令的人,肯定不会参军。

    “这样啊……”安义和点点头。

    “我说安军师,是我参军,你问他做什么?”洛浮生不高兴了,不能进来就不能进来嘛,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

    “我承认,我是瘦了点,矮了点,但我会功夫啊!”洛浮生拍胸脯,对于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相当有自信,“像在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这种事情——”

    安义和微笑地看着洛浮生,等着她说下去。

    洛浮生咳了一声:“是肯定做不到的。”

    安义和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上阵杀敌的将士有几个能做到的对吧?哪能人人都是吕奉先关二爷,也总得有几个文丑颜良才是。”洛浮生讪讪地说。

    “若洛道长能有文丑颜良的本事,在我军中也是一员猛将了。”安义和酌了一口苦茶,笑道,“想不到洛道长竟有如此大能,是安某人以貌取人了,这可真是我海河防军的大幸事,待我速速禀了统领!”

    说着就要起身,被洛浮生一把拽住袖子。

    “说是文丑颜良其实夸张了点……”洛浮生挠挠耳后。

    “如此说来,那洛道长应是至少有万夫莫当之勇了。”安义和说。

    “……”洛浮生摸鼻子,以往在江湖上行走的时候,遇到群殴打架她往往都是跑的最快的那个。

    安义和是什么人?海河城防的军师。海河城防现在是谁在管?石家大将石敬之!能给石敬之当军师的,怎能没个七窍玲珑心?就算识人的本事比不上谢运甫,也差不到哪儿去。

    洛浮生这支支吾吾的一番举例与否定,安义和就知晓了这位洛道长或许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赢得谢家家主的信任,负责此番运粮一事,但并不适合参军。

    “洛道长,参军不是一件小事。”安义和倒也没有直接拒绝,一来他是军师,可献计奉策,若无军令在先,他是没有抉择权的。二来洛浮生是谢运甫派过来的,其是否怀有大才可供军队一用这点暂且不说,谢运甫的人总归不是寻常普通的,即使对于是否接纳一两个小兵进来他能够自行拍板,还是与徐统领商量过最好。

    “今日天已晚,洛道长与封队长少不得要在军中暂时住下。我会将此事与统领好好商量一下,洛道长也再思虑一番,可好?”

    “好好好!”

    没有被立即拒绝洛浮生就谢天谢地了,一会儿得空一定要和飞魄好好合计一下,怎么才能把她搞进军队里来。

    什么?你问她说好的打死不求飞魄呢?开什么玩笑,她会求飞魄?这种事情当然是以武力值碾压了!

    完全将自己打不过飞魄的事情抛之脑后的洛浮生已经开始算计,要怎么才能威逼飞魄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了。

    这时候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一身黑色盔甲的徐统领走了进来,飞魄紧跟其后。

    “洛道长,封队长。”徐统领朝着两人一拱手。

    洛浮生连忙回礼,封火则随意点头示意了一下。

    徐统领向二人作了个请坐的姿势,待账内四人围着石桌坐下后,他开口道:“洛道长,我方才听泰领兵说,你们带来的五辆车中只有两乘是粮草,这与石将军同谢老爷的信中所沟通的不尽相同,是怎么回事?”

    这位石统领,一脸横肉,横眉倒竖,眼一瞪如铜铃,看模样就知道是个雷霆形式的人物。果然,这一坐下也没什么寒暄,直接入正题。

    “是这样。”洛浮生也是个不在意这些的,直接将他们分批运粮与在常州受到的阻扰和化解方法给这位石统领讲了一遍。

    听完后,石统领点点头:“如此说来,另外几批粮草也会在近日抵达海河了?”

    “是的。”洛浮生道,“他们多绕开了这些城池,尽量走山路及遍野郊区,速度虽然慢,却安全。我们这批是赶着最快的速度过来,先给石家军解了燃眉之急。”

    “辛苦两位了。”石统领先向洛浮生与封火道了谢,随即朝飞魄道,“泰领兵,粮食可卸下了?”

    “尚无。”飞魄道,“粮草数量不对,属下不知其中缘由,未敢擅动。”

    “你速去传我命令,卸粮储存。从明日起可以新旧粮以一定配比进行发放,务必保证能在其他粮草抵达前,可再供我军将士十天的伙食。”

    “是。”飞魄领命离开。

    整个过程他都没看洛浮生一眼,白瞎了洛浮生给他挤眉弄眼的功夫。

    对接完粮草的事情,于洛浮生而言就没什么事情了。只是现在正如安军师所言,天色已晚,要想离开不如在军中暂住一晚再走。

    再加上封火另有其他事情与徐统领商量,所以今天是肯定走不了了。

    洛浮生不必想就知道,肯定是谢运甫授意将另外那二十名秘言令的成员交与石家军的事情。只不过这一路上她几次和封火套近乎想伪装成秘言令众光明正大的留下来,封火都没搭理她,看她都抵达海河军营还不知道封火叫什么就明白了,这位封火队长并非是个好相处的。

    既然走不了,就得安排个地方休息,军中自是不缺通铺床榻,单独另拉两顶帐篷给秘言令众与洛浮生住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问题在于,洛浮生这个身份敏感啊,军营不比他处,现在天气又热,一群老爷们睡个大通铺,万一不慎暴露了身份,别说留下来了,保证第二天快马加鞭的就把她送回去。

    洛浮生想了又想,觉得还是要找飞魄商量。

    于是洛浮生干脆对安军师声称自己是泰领兵的旧友,今晚想与老友叙旧,可否与他一同休息。

    安军师自然应下,并亲自将洛浮生带到了飞魄的营帐。

    帐子不大,但是单人一顶,正合洛浮生心意。

    “泰领兵应该正在派发粮草,大概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安义和对洛浮生道,“我陪洛道长在此多等一会儿吧。”

    “劳烦安军师了。”洛浮生明白,她毕竟是外来的,这营帐又是个领兵的帐子,里面的木桌上也堆积着些兵书地图册子,单独留下来不太妥当。

    只不过安义和主动要求陪她一起等,并非只是因为这个缘由。

    “洛道长,敢问这将二十万石粮草分批次运往海河、台州的计策,可是洛道长一人所想?”

    洛浮生见安义和突然问起这件事,脑袋瓜一转,灵光一闪,立马道:“就是我一个人。”

    “此计既可暂缓了海河、台州两地的粮草紧缺问题,又可大大降低粮草被不轨之徒全部拦截下的可能性,安某人佩服。”安义和朝着洛浮生行了个拱手礼。

    洛浮生摸着后脑勺笑:“哪有哪有,不瞒你说,巧过常州的那计也是我出的。”

    “哦?”安义和问,“之前不是说,是常州谢家谢烟公子的主意吗?”

    “主意是我出的,不过要是谢公子不与千波宫的侠客们正好相识,我也想不出来。”差点说露馅!洛浮生可不想让安义和知道自己与千波宫有关系,这家伙听闻过千波宫,也不知道对那群家伙了解多少,万一信了江湖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说辞,不肯让她留在军营那可坏大事了。

    “原来如此。”安义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个……”向来有自知之明的洛浮生明白,自己若是想留在石家军靠这个身子骨是没可能了,安义和既然赞她能使计策,不如多在这上面下功夫,“安军师,你缺不缺给你倒水洗衣打杂的啊?”

    安义和笑出声来,他怎不知洛浮生的心思。

    “洛道长,你就这么想留下来?”安义和问。

    “自然。”洛浮生拍胸脯,“国有难,当身报,没有缩在后面等人保护的道理。”

    “洛道长也是个大义之人啊。”安义和称赞。

    “不敢当不敢当。”洛浮生着实看不透这个安义和的想法,始终笑眯眯的跟个狐狸似的。这家伙让她想起来千波宫的某个家伙,每次对上他,她都被耍得团团转,必须得小心应付,不知道哪句话里就埋着坑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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