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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传-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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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顺势而落,然后从默默的流泪到抽泣、到呜咽、到大哭了出来。
姬宫湦不敢再动,自己的心疼得难以自已,将她柔弱的身子抱的很紧,嗓子又涩又疼,只怕是褒姒再脆弱一些,他就要跟着落泪了,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可是看着她难受,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受过?他在她的耳畔问道,“你明明就知道寡人那么爱你,不是不想碰你,是不敢碰你。”
褒姒恸哭,瑟缩在姬宫湦的身下,他的肌肤灼热,帮她抵御了严寒。他已抽身而出,将她抱在怀中,任凭她像个无助的孩子那般哭泣,泪水沾湿了他的肌肤,很快又干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因为褒姒从未像此刻这般这样将自己受尽委屈的情绪发泄出来。只有在这样的一种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像是个混蛋,几次想开口解释楚夫人的事情,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褒姒……”他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用手擦掉她面颊上的眼泪,她的眼睛通红,瞪着他。
“换个地方?这里太冷了,寡人怕你的身体受不住,”姬宫湦轻声说道,将躺在椅塌上的褒姒抱了起来,用她的衣裙遮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抱进了寝宫之中放在床榻之上,拉过了被褥盖在褒姒的身上,他侧卧在她的身边,尚未发泄的*叫他此刻备受煎熬、很不好受,可是他不舍得碰她,尤其是此刻哭的梨花带雨的褒姒就像是粉嫩的瓷娃娃,让人心疼。
褒姒躺在姬宫湦的臂弯之中,泪水慢慢收住,哭泣变成了呜咽,最后平静了下来,看着姬宫湦,“大王……”
“嗯?”姬宫湦看着褒姒,抚摸着她的长发。
“臣妾觉得好累,”褒姒轻声的说道,声音也在颤抖。
“寡人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和郑伯走,交出郑国,交出王后之位……”姬宫湦说这话的时候不敢去看褒姒的眼睛,只能仰着头看着床上的横梁,话里的意思明明是叫她走,手上却带了些力气,多舍不得她。
“为什么?”褒姒看着姬宫湦问道,微微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看着面前的大王,几日不见,她细细看他,才发现他好像憔悴了很多。
“寡人怕你会死,”姬宫湦捧着褒姒的面颊说道,“寡人夜里总会从梦里惊醒,梦见寡人亲手杀了你,满手都是你的血,你躺在寡人的怀里一动不动,寡人再也拿你无可奈何了!寡人真的怕,有朝一日,会亲手杀了你。”
听到这话的褒姒,面色也是一阵阵的苍白,她还记得今日楚夫人的那番话,楚夫人说有朝一日她一定会让大王亲手杀了褒姒。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着姬宫湦问道,“楚侯和楚夫人,拿什么要挟你?”
“没有,”姬宫湦摇了摇头,手揽在褒姒的肩膀上,“只是做了个梦,觉得不是好兆头,强留你在寡人身边,只怕下场会落得和郑夫人一般,寡人亲自动的手……”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这件事情,想起郑夫人临死之前曾经嘱托褒姒告诉他,她不恨他,他就觉得心痛的不能自已。
郑夫人尚且如此,他更加无法想象有朝一日自己要动手杀褒姒的场景。
“郑夫人都不怕,臣妾会怕吗?”褒姒看着姬宫湦问道,又睡到了他的怀中,“大王哪怕是一刀砍在臣妾身上,也要比一刀刀的砍在臣妾心中要好受的多。”她的喘息在微微颤抖,“大王什么都不和臣妾说,臣妾死守在东宫之中,有多惶恐,大王不会明白的。臣妾明白大王的妻子不是臣妾一人,可是大王……”她仰头看着姬宫湦,“臣妾的夫君却只有您一人,一个女人若是失去了自己夫君的疼爱,那人生便也走到穷途末路,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她的口气是一种绝望和苍凉,看着姬宫湦的神情就像是在等待一场宣判。
姬宫湦看着褒姒良久,轻轻的俯下身子,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在还能相爱的时间,总该做些爱人们会做的事情。
第285章 王后是个妖精0
翌日清晨,褒姒依偎在姬宫湦的怀中从睡梦中转醒,浑身酸疼,她的脸贴在他的臂膀之上,睫毛上还挂着前一晚没能干透的泪珠,面色苍白里泛着羞赧的通红,为前一天自己的失态。感觉到怀中较弱的人动了动,姬宫湦轻声问道,“醒了?”
“大王……”褒姒不敢去看姬宫湦的脸和眼。
姬宫湦长叹一口气,将褒姒揽在自己的怀中,“差人去把东宫晨谒一事推了吧,今日不早朝、东宫也不必晨谒了。”
褒姒惊诧的转向姬宫湦,不得不面对着他的眉眼,看见他漆黑眸子的那一瞬,她又猛地将自己的目光调转,低头看着床褥,手紧紧的抓在床单之上,发出一道道长长的褶皱,她点了点头,用被子掩着自己的身体,贴在姬宫湦的身侧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她光滑的*贴在他的肌肤之上,让早晨还未完全从睡意中离开的姬宫湦心底砰然一动,翻身将褒姒压在了身下。
褒姒猛地一惊,深吸了一口气,呆呆的看着姬宫湦,忘记了自己刚才是要做什么。
姬宫湦的手轻抚着褒姒的面颊,爱不释手的眼神里充满着宠溺与疼爱,他炙热的手贴在她冰凉的脸颊上,他俯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还是寡人去吧!”他轻笑了一声,翻过身从床上滑了下来,他早些时候趁着褒姒还在睡就已经把两人的衣物从大殿之中取了回来,差人去过太宰宫向赵叔带启禀今日不上朝一事,诸侯都已经返回了各自的封地,大王不上朝问题也不算太大,只是最近繁杂的事务叫赵叔带、虢石父这些权臣心里都惶惶不安。
当日姬宫湦追逐东夷的残兵直至荒原一带,他在乱石阵中迷了路,若非褒姒派出去的援军及时抵达,只怕是要葬身在那片乱地。因此东夷的残兵旧部在夷主的带领之下居然成功的逃脱了,绕道晋北抵达北狄之帮,请求狄主为自己报灭国之仇。
自黄帝以下,九州建序,中原腹地就一直备受北狄、西戎、东夷、南蛮四族之困。如今东夷击灭,其他三族惶惶不安,西戎进犯给北狄壮了胆,蠢蠢欲动、企图攻打晋北地区,借此长驱直入直抵郑国,再取道郑地进军镐京。此一行,战线太长,狄主不得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恰逢此事,褒洪德大败犬戎部队,犬戎绕过秦岭经太行抵北狄,与狄主商议两国合并攻打镐京城。北狄、东夷、西戎三军交汇,而晋国则缺乏能行军运兵的大将,晋北之地驻守的将军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节节后退,已经退出了数里城池,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是晋国不保、郑国则唇亡齿寒、最终威胁的便是镐京城。
这只是一件小事儿,毕竟周朝中善用兵之人并不乏,姬宫湦准备安排文朔做左先锋支援晋北,现在的问题难在了让谁来做这个右先锋和文朔两面夹攻?楚侯野心不小,此刻虽然偃旗息鼓,但是叫楚兵横穿中原腹地,只怕是引狼入室;若是叫郑启之带兵前往晋北支援,那么等于是叫郑启之拿稳了军权,日后想再扶郑伯友坐稳郑伯之位,难上加难;若是叫褒洪德去,战胜倒在其次,若是战败,此事只怕是极为不妥。
毕竟褒洪德是文臣,非武将,能让犬戎节节溃败,很大程度上是秦候父亲的旧部骁勇善战,若是将几百乘的大部队交到褒洪德手中,姬宫湦只怕他唯有一输了。
赵叔带进言,不妨引齐军至晋北,叫文朔做右将军、齐军做左路,加上晋军自中路出击,三路合并必取之。
姬宫湦对此只能是摇摇头,“此事不妥,齐军刚刚休整又占了大片的东夷之地,正在引百姓前往东夷重建城邦,此刻叫齐国征战,劳民伤财,只怕是伺候数年将一蹶不振了!”
赵叔带闭上了嘴,往后退了一步。
虢石父上前进言,“大王不妨将此事一退再退,先让晋北自行抵御。自古以来,君主虽居中,却以行调遣之事为多,若是每个诸侯有难,大王就要调兵遣将前往御敌,那么镐京城一年到头就什么都不必做了,要这些诸侯又有何用?”
“如今北狄与西戎合路,加上东夷残存的旧部死士,这支部队的力量不容小觑!”赵叔带转向虢石父驳斥道,“若是人人都像虢上卿这般明哲保身,可是要让这三路纵贯之下,攻入镐京城?”
“赵上卿,此事何必急于一时呢?”虢石父看着赵叔带笑道,“若是等晋兵大败再出击,那是恩德,天下都会颂扬大王骁勇善战、心系天下;可若是此刻出兵,那么大王赢了就是应该,输了就是无能!”他说完这话,立刻看着姬宫湦跪了下来,“大王请恕老臣无理。”
“说下去……”姬宫湦抬了抬手看着虢石父说道。
“是,”虢石父点了点头,“依微臣愚见,晋北与北狄常年毗邻,边关互有动乱,此事北狄虽合了西戎、东夷两路,但是一旦晋北士兵适应了新的作战方法,则很快能够反攻,战事必定陷入胶着,从眼下短期失守,成为长期的拉锯战,两军对垒、互有胜负,晋国有我大周在后庇佑、充当援军,将士们心中必定有恃无恐,而北狄一路一旦短期无法拿下晋北,长期则会陷入惶恐……一军军心定,一军军心乱,届时,两军相抗胜负未知,既然引兵助晋如此困难,倒不如坐山……观虎斗。”
“好!”姬宫湦双手一拍,虢石父这话正中他的心窝,“就依虢上卿此言,按兵不动,眼下还是先将文朔召回,将秦候带来!”
“是,臣等这就去传大王旨意!”虢石父弯腰说道,抬起头向赵叔带微微一笑,赵叔带眉头紧锁,“可是大王……”
“寡人明白,赵上卿乃晋国庶子,在晋国有分封的土地,如今晋北开战,赵公心系母国,不如……寡人差人将你妻子儿女接来,也免了赵公的后顾之忧。”姬宫湦看着赵叔带问道,赵叔带为人厚重,鲜少以阴谋行事,居于太宰宫上卿之位倒是合适,可是处理其他事务,却又显得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了。
虢石父其人阳谋稍欠、阴谋不乏,二人同朝为官,同为上卿之位,倒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只可惜虢石父明白这朝中权臣的分别局面,赵叔带心中却一无所知。姬宫湦给他倒得这杯苦水,他咬了咬牙也只得硬生生的咽下去,“此事无需大王记挂,生死有命。”
处理此事一连数日拿不下注意,姬宫湦出入酉阳宫从旁试探楚军行程,同时向楚夫人熊宁讨了一剂猛药,俯下去便是神农在世也是无济于事了。这些纷纷杂杂的事情尘埃落定,姬宫湦才前往东宫,想去看看褒姒,一入门便先看见了环莺,他始终觉得褒姒将环莺放在自己身边到底多有不妥,环莺太过多嘴。
本来两人的话,可以好好说,偏偏赶上褒姒与楚夫人发生过争执,女人的心再坚强也是软的,难免自怨自怜,心中惶恐,又得不到大王亲口证言,褒姒也就难免火气上来和姬宫湦抬杠了几句。姬宫湦贵为一朝君主,万人之上,人人听他的号令莫敢不从,偏偏自己的姬妾们乱作一团,此事叫他好生懊恼,根本没有要让着褒姒的意思,和她居然真的吵了起来。
姬宫湦本想一走了之,走到门口却又悔了,褒姒没拿最恶毒的句子戳他的痛处,可是偏偏他却拿最狠的话戳在了她的心窝,想到这里姬宫湦就觉得心里难受,他看着褒姒为他难过,他又何尝能不心痛?转过身,他紧紧的拥住她,生怕抱不紧,她就走了。
而此时此刻,一番*之后,褒姒对昨日自己的态度也十分懊恼,作为东宫女人,就要有忍别人不能忍的度量,受别人不能受的痛楚,偏偏她还是女儿姿态了一回。看着姬宫湦出门去,差环莺向各宫去告假,今日无需晨谒一事,褒姒的脸上挂上了些许的笑意,又躺在了床上脑海中放空一片,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是人间一美事。
待姬宫湦回来,褒姒才问道,“为何叫环莺去?”
“有何不妥?”姬宫湦问道。
“臣妾只怕她又多嘴饶舌,”褒姒看着姬宫湦说道,“和后宫的夫人们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事情!”
“能说什么,”姬宫湦大笑了出来,“无非是说,寡人昨夜宠幸王后,王后是个黏人的小妖精,一夜缠着寡人不肯停下来。”
褒姒的面色瞬间涨得通红,看着姬宫湦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反驳,羞得将自己的脸掩在他的胸口,姬宫湦抱着褒姒,手指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这个环莺一向是这个性子,寡人当日将她放在显德殿便是因为寡人鲜少回显德殿,郑夫人在世时也常常同她置气,寡人又不能杀了这个悉人,若是杀了,别人就会迁怒于郑夫人身上,说她气量狭小。如今她在你殿里,还是同一个道理,是以……寡人昨日才会那般问你。”
“臣妾知道,”褒姒在姬宫湦的怀中答道,“臣妾昨日……”
“是在同寡人置气,”姬宫湦笑了,“寡人知道你说的话再狠、再毒,心对寡人却冷不起来,寡人何尝不是以同理待你?也是如此,才能伤到你,你也才能激怒寡人吧?”他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吻着她的唇,就像是品尝着人间美味。
第286章 就看你怎么做了?0
这场吻绵长而清润,褒姒的唇软而弹滑,姬宫湦越吻越深不能自已,他一手解开自己的身上的衣衫,褒姒则伸手帮他褪去了这些碍事的东西,最后肌肤相亲,他与她之间亲密到没有间隙,他深入其中,她伸手抱住他,空山新雨后则是一片氤氲的气氛。
褒姒的口中喃喃的喘着粗气,昨夜浑身酸疼的身子此刻更加的提不起力气来了,只能依偎在姬宫湦的怀中,这被窝里被他的体温烘的热气腾腾,叫人不忍离开。姬宫湦则显得精力充沛,他较之褒姒年长几岁,正是一个男人健硕的时候,他的胳膊揽住怀中的璧人,侧过身去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脸色问道,“昨日你发那么大的脾气是因为什么?”
褒姒摇了摇头,不想说。
“楚夫人和你说过什么?”姬宫湦捏起褒姒的下巴问道,细细的打量着她的面颊和五官,褒姒仍旧是摇摇头,咬着牙关一个字都不肯吐出来,姬宫湦便点了点头,“看来她是真的和你说了些什么,说了什么?”他想了想,又看着褒姒,“大概是说了最近几日,寡人去酉阳宫宠幸她,却不肯来东宫一事,你想到申后如今,便觉得前车之鉴,是吗?”
“大王别说了,”褒姒的手撑在姬宫湦的胸前,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看来她真是和你说了这些,”姬宫湦点了点头,“你信她还是信寡人?”他很凝重的问这个问题,褒姒却不肯回答,姬宫湦点了点头,“寡人知道了,你既不全信她,也不肯全信寡人。”
褒姒仍旧不答话。
“你怕她?”姬宫湦问道,得到的仍旧是褒姒的默认,她怎么可能不怕,熊宁是什么人?一个伴随着姬宫湦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她认识姬宫湦的时间比姜华辰晚了一辈子,她低估自己在姬宫湦心中的重量无可厚非。更何况,熊宁懂药、懂医、懂毒,她除了精通乐理,能歌善舞之外就没有别的长处了。
听来,熊宁才有一派王后的风范,她倒是真是像姬宫湦口中所言,该是个黏人的妖精才是,褒姒轻笑了一声,贴在姬宫湦的身侧,此刻他身上的温度至少是真实的,再也不用担心一场梦境过去,她什么都抓不住了。
“你怕她什么?”姬宫湦问道,“寡人给你分析分析啊,”他说着侧过身,将褒姒推开了一些距离,头枕着自己的手臂,盯着她的眸子,“论样貌,熊宁比不上郑夫人,你与郑夫人几次明争暗斗,寡人不说,不代表寡人看不出来,最后你占了上风,她却走了,伯服如今在你膝下,是你的儿子。”
“大王在嗔怪臣妾?”褒姒问道。
“你怎么那么多心,”姬宫湦捏了捏褒姒的面颊,“安静的听!论背后撑腰的军力,外戚的心狠手辣,楚夫人也比不上秦夫人的强硬和凌厉,否则也就不必居于郑夫人深宫,做了足不出户的吕妃这么多年!可是秦夫人几次和你针锋相对,她占了下风,最后在这场奋力一击中卯足了全力,却不幸殒命,而看似孱弱的你,却活了下来,如今丹凤朝阳,贵为王后。”
“论朝中大臣的支持,她比不上申后,可如今宜臼虽然没有被废,但是离废不远,申后更是居于冷宫,为你让贤。”姬宫湦继续说道,“论相知,她虽然自小和我长大,但是比起郑启之……又如何?如今寡人能为了你,留郑伯牵制了郑启之的军权、兵权。该担心的人是她,而不是你!当日那个敢和寡人说,朝中大臣要杀妖妃的言论不必担心,你自能处理的褒姒,到底哪儿去了?”
“这么多年来,你在一场场灾祸中从容而退,保全性命,还能荣宠加身,你真的觉得只是运气而已吗?”姬宫湦点着褒姒的鼻尖问道,“若是你还是你的样貌、你的性子、你的气质……可却惟独蠢钝如猪,在后宫之中捉襟见肘、朝不保夕,你觉得寡人还会爱你吗?”
“这话听着,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褒姒看着姬宫湦说道。
“寡人是在表扬你,”姬宫湦捏了捏褒姒的鼻子。
“一点也听不出来!”褒姒摇了摇头,但是冷冽的眼神早就被姬宫湦这番话彻底的松动和瓦解了,和他依偎在一起,无比沉溺,他若仍是就是他这个样子、他这个性子、他这个急躁的脾气,可是却没有霸气、只是贪恋女人的温香软玉、为情事而将朝政江山置之不理,便是再钟情于她,她是不是还会爱他?
褒姒与姬宫湦十指紧扣,在清晨的露水中,又陷入了沉沉的梦想当中,他们在彼此的梦境里、生活中都是那么现实,一伸手便摸得着了,这种踏实的心情让两人从多日来的困倦中脱身而出,彻底的放下了心情。
环莺前往各宫各殿去转述今日不必朝谒一事,各宫各殿自然都要问环莺一二句的,试探到底王后怎么了?再得知大王与褒姒一夜缠绵之后,各个心里都不舒服,像是吃饭的时候误吞了苍蝇那般的直犯恶心,对环莺也难免的冷言冷语了几句。
环莺耸耸肩心说也不是自己要说的,那么爱问,现在恶心了,给她发什么脾气?
走到楚夫人的酉阳宫,楚夫人不必问也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她娇笑一声,那模样就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我也就是说王后一两句,她倒是急了!”
“楚夫人什么意思?”环莺眨着眼睛看着楚夫人,昨日楚夫人与环莺的两次交汇,叫环莺将此事放在了心里,若是能与楚夫人交好,日后便可以有恃无恐了。她以为楚夫人至少是比褒姒要得宠的,跟着这样的主子,日后荣宠便会源源不绝了。
“昨儿个,我和王后说了说最近东宫显得有些冷清,大王也不常去,也不知是怎的?”楚夫人端着手中茶杯看着环莺说道,多嘴的人常常不思考,是因为她们忙着说,无暇去想,听着楚夫人的话,环莺也不会起疑,就这么看着楚夫人这么说,“娘娘急着想证明自己没有失宠,就黏着大王,大王这性子啊,娘娘还是没摸透。”熊宁说话的时候故意不去看环莺的表情,看似随意的一句感慨却叫环莺上了心。
“楚夫人的意思是?”环莺看着楚夫人问道。
“我可没有什么意思,随便说说,”楚夫人收回了目光看着环莺,“娘娘在显德殿住了些日子,大王时而在我这里过夜、时而去华辰殿的蔡妃那里……就独独不在显德殿过夜,这娘娘急着搬大概也是怕说出去不好听吧?”
“白天里大王倒也回去,只是夜里,大王就不留宿!”环莺摇了摇头。
“毕竟还是病了嘛,大王也不是个绝情的人,我在这宫里日子不长,不知大王待你如何啊?”楚夫人看着环莺说道,末了还不忘表扬一二句,“你这摸样倒也不输给那些个嫔妃啊,女御的,看起来也是娇俏,大王应该也曾宠幸过吧?”
环莺闭上嘴,不好意思再说话。
“怎么会没有呢?”楚夫人显得格外吃惊的样子,环莺这才委屈的说道,“以往大王是不回显德殿的,我家穷才将我卖了做悉人的,没钱请虢上卿行个方便,他便将我安置在最为冷清的显德殿里,常年也不见大王来一次,每次来也必定是来去匆匆。”
“你倒是有些心眼儿,”楚夫人看着环莺说道。
这话将环莺吓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然后跪在地上使劲儿的摇着头说道,“楚夫人不要误会,奴婢心思浅,不敢奢望大王宠幸,只是娘娘问起了,不必就事论事!”
“起来吧……”楚夫人一手抬住环莺的下巴,一手用了些力气将她的人抬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她的模样,“如此说来,你倒和大王还没什么交情?”
“也不全是,”环莺摇了摇头,“当年郑夫人搬入显德殿,曾经本该是奴婢服侍的,郑夫人脾气不好,她那小丫头不叫我近身,每日只知道使唤我,说错个几句话,就要割了我的舌头。”
“那你如今不还好端端的?”楚夫人笑着问道,脸上的酒窝看来倒是可爱。
“大王给拦下来了!”环莺点了点头,显得很委屈。
“大王待你倒是不薄,”楚夫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环莺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什么?”环莺不解的问道。
“就可惜跟的主子不好,褒后心胸太狭窄,不容人,和她作对的没几个好下场。同为一宫的女人,换做是我,必定也会让大王宠幸你。她非但不许,还生怕大王着了你的道,硬要将你从显德殿带出来,倒也是忌惮着你咧!”楚夫人说道,眼中带着三分遗憾。
环莺这一听,深深的咽了口唾沫,“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看着楚夫人说道,“环莺不愿意跟着褒后娘娘,她总是训斥环莺,楚夫人可不可以出面将环莺要来酉阳宫?”
“我要你倒也可以,大王如今宠我,总会应了我的要求。我倒也不怕得罪那褒后,只是,你若就这么离开东宫,跟了我,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楚夫人歪着头看着环莺问道,环莺害怕到了极致,颤颤巍巍的看着楚夫人问道,“那……夫人说,该如何是好?”
“你虽不能来我酉阳宫做悉人,我却可以去东宫做主子,怎么做……就看你了!”楚夫人的眼神眯在一起,温柔的看着环莺说道。
第287章 又一笔血债0
环莺从酉阳宫折回东宫这一路上都十分惶恐,往日里和大王的距离太远,她不敢想、也没有奢望,可是如今不同了,大王常常在她的身侧出没、三不五时的还会和她聊一二句,让她的心中一阵阵的悸动。
后宫中的女人们,最渴望的无非就是大王的宠幸,若是一直跟着褒姒,她必不能许自己的荣宠加身,可是如今楚夫人却许了,她就觉得自己这一生似乎看到了什么希望。走在路上,步子也显得轻快了许多,环莺本以为楚夫人是要叫自己害死褒姒,心中免不了惶恐了一阵。
末了,楚夫人要的也只是环莺将东宫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转述给楚夫人而已,想象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环莺也就欢喜万分了。反正,谁给谁都是说,说给那些膳夫们也只能是派遣一番心中的无聊,说给楚夫人则不然,还能换取荣华,倒也是个划算的生意。
从几位夫人的宫宇中折回来,褒姒和姬宫湦还未转醒,反倒是又睡了过去,太阳斜斜的晒在了东宫的寝宫里,灰尘在阳光里悦动,发出一道耀眼的光束,射在地面上,又散射到床面,让人觉得温暖异常。褒姒在姬宫湦的胸口蹭了蹭自己的脸,姬宫湦将怀中的褒姒又紧了紧,谁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虽然谁也都知道,未来还有一场场艰难的路要去走。
太阳从东面的山川中慢慢现身,到当空中又慢慢西降,隐没在西面的山川中。褒姒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体力倒是渐渐的恢复了,但身体却睡得有些发硬,从这种僵硬中褒姒慢慢转醒,才发现姬宫湦不知何时就已经醒了,正揽着她看着,她的面色一阵通红,贴在姬宫湦的身侧问道,“大王醒了?”
姬宫湦点了点头,摸着褒姒的头发。
“饿么?”褒姒问道,姬宫湦则摇了摇头。
褒姒的目光极力的朝着门外看去,然后又问道,“环莺回来了吗?”
姬宫湦点了点头,褒姒也应了一声,“各宫的夫人们怎么回话的?”
“重要吗?”姬宫湦看着褒姒问道,褒姒轻叹了口气抿唇看着姬宫湦,看着他,“起来吧?”
姬宫湦扭过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现在么?”
褒姒趴在姬宫湦的胸口上也顺着窗口望了出去,天色居然又黑沉了下去,夜又降临了,“臣妾饿了。”
“寡人喂你?”姬宫湦坐起身,靠在床头问道。
“不要,”褒姒摇了摇头,面色羞赧,姬宫湦却没有理会她的意见,将门外的环莺喊了进来,环莺不知道是何时,推门而入才发现褒姒与姬宫湦都赤身*的躺在床上,虽盖了被子,可是*的氛围却消散不去,她进屋吃了一惊,转过身去背对着姬宫湦行礼拜谒,然后问道,“大王有何吩咐?”
“去膳房宣膳吧!”姬宫湦说道。
“是!”环莺得了命令就立刻转身出门,再将寝宫的门关上,靠在床头的姬宫湦露出身上健硕的肌肉,线条硬朗而肌肉紧实,环莺心中“砰砰”而跳,一时半刻居然平静不下来,面色也越来越红,显得娇艳欲滴煞是好看。走到膳房中,和膳夫们宣大王与褒姒的晚膳,今晚必不可少的话题,必定是,“听说大王昨日宠幸褒后了,可是真的?”
想起此事,环莺的脸又红了,点了点头。
“哈……”膳夫笑了出来,“这个褒后,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大王现在还没离开东宫?”
“没有,”环莺小声的说道,将自己耳际的碎发给别了过去,膳夫转过身去和别的膳夫们说道,“喂……我说,大王明日还不早朝、娘娘还不晨谒,大王还住在东宫里,咱们要不要打个赌?”
“我和你赌!”一个人应声从灶台上跳下来,“我赌娘娘明日不晨谒,但是大王会早朝。”
“我赌大王早朝,娘娘晨谒,这都一日一夜了,难不成还没腻?总该换个人宠幸宠幸了,那大王肯定拿早朝当借口。”另一个膳夫说道。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就像是褒姒和姬宫湦肚子里的虫,将他们二人的心思分析的淋漓尽致,人人说的好像都有点道理。最后膳夫将晚膳备好,放在桌上,环莺伸手去拿,膳夫便伸手摸在环莺的手背上,“环莺姐姐不赌点什么?”
“不赌!”环莺别过脸去,不想看见这些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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