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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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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说?”郑伯友看着廿七问道。
“娘娘说,郑伯会同她一样一生护我周全。”廿七轻声的笑了笑,像是一种嘲讽,“周全二字说来简单,委实太难做到。大王最宠爱的人就是郑夫人,可是她难产而死,如今又被怀疑是谋杀,大王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娘娘自山涧回来便怀有了身孕,大王却被秦伯所迫逼入华辰殿中,借酒色终日逃避,娘娘为郑夫人的事情奔波而小产了,医官说娘娘以后都不会再怀孕了。娘娘那么喜欢孩子的人……”她说着兀自的笑了笑,豆大的泪珠落下滴在了地板上,她擦掉了面颊的泪水,看着郑伯友仍旧故作坚强的说下去,“周全二字便是你有心也是无力,如今大王要念儿做了娘娘的子嗣,算作是对这一对母子的补偿,后宫的女人们,一进了这宫就身不由己了。郑伯是嫡出长子,深受家中器重,宽宏大度,你不会理解娘娘在这宫中的惶恐,也就不会体谅她的一言一行,你怪娘娘逼死桑珠,可桑珠不死,死的就是娘娘,那么今时今日谁为你照顾外甥,谁又为郑夫人操办后事?”
“周全二字,郑某尽力而为,”郑伯友沉默了一阵才看着廿七说道,她一直以为廿七只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女孩,凡事以褒姒的意志为尊,却没有想到她也想过这么多,考量过这么多。
“如今我若嫁入郑家,他日娘娘落入险境,郑伯从郑国发兵,就总算是有个理由了!”廿七看着郑伯友,抿嘴笑着,“所以廿七想嫁给郑伯,因为我知道,娘娘有事,大王也许会冷眼旁观,郑伯不会!”
郑伯友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看着廿七眉头深皱,今日她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不知道如何接茬,“我不知道我不在的这些天宫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娘娘说,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判断,等下去,就一定会有结果。”廿七说道,走到了郑夫人的面前,“夫人走的时候我虽然不在身边,可是夫人的身子是我同秀秀一起照顾的,她从来没有在生前这么安详过,娘娘说,郑夫人是这个宫里最聪明的女人。”
郑伯友双手撑住了棺木的边缘,“是我没用……”他低着头,样子十分痛苦,郑夫人的死是为了保全郑伯友,如今他能够有所领悟,进了这宫中你不得不比别人想的更多,才发现层层的真相背后,还有一个你永远都窥探不到的事实。
“郑伯仁义,郑国的百姓跟了您才是最大的福分!”廿七看着郑伯友说道,抿着嘴笑了笑,“我常常想,如果娘娘没有入宫,有朝一日与郑伯萍水相逢,这个故事又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她嫁为人妻,我作为人父,不过是擦肩而过。”郑伯友轻声笑了出来,“我太小看大王了!”他猛然之间就猜到了郑夫人因何而死,秦伯又是被谁刺伤,如此推演,那么当初的太宰宫上卿为何会忽然暴毙都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一切都在姬宫湦的掌控之中,以为自己洞察了所有棋路的郑伯友猛然回头,才发现,自己又落入了新的一局当中,只怕,姬宫湦绝没有那么轻易的让郑启之去死,如此想来,心中忽然就好受了很多。
夜里,姬宫湦前往琼台殿中,褒姒正趴在念儿的小床边上,看着念儿,似乎是在沉思,十分投入,知道姬宫湦走近,拍了拍褒姒的肩膀,她才猛的一惊回过神来,小声说道,“大王?”
姬宫湦探过头压在褒姒的肩膀上看着念儿,“长得一点没随我啊!”
“这孩子像极了郑夫人,”褒姒侧过头看着姬宫湦,“总算是个慰藉吧?”
“在想什么?”姬宫湦问道。
“害怕,”褒姒叹了口气,“害怕带不好别人的孩子,正在向念儿若是长大了要怎么教才好?”
“教成你这样就很好。”姬宫湦说着点了点头,轻抚着褒姒的面颊。
“那不好,那样就活的太累了,”褒姒顺口说出,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屋子里蔓延着长长的沉默,她自顾自的说道,“也罢,生在这宫里就没有不累的道理。”
“别把他当做别人的孩子,”姬宫湦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宽大而干燥的手压在褒姒的肩膀上,“只有把伯服交给你,寡人才放心,饶是日后你再如何怨我、恨我,终究不会迁怒在孩子身上,也就不会教出第二个宜臼来。”
听了这话,褒姒心头像是被一碗冰冷冰冷的水浇的凉透了,她扭过头去看着床上的念儿,忽然就一颗泪珠砸在了念儿的床上,接着又是一滴,她赶紧擦了擦自己的脸,将脸上的泪水都抹去了,她勉强自己平静了下来,看着姬宫湦说道,“大王还要去给郑夫人守夜,如今郑伯在这华辰殿中,你却来了这里,不好吧?何况念儿还小,大王服孝本不该来的。”
“我只是来看看念儿……”姬宫湦指了指床上的念儿说道,“这就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褒姒点了点头。
姬宫湦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的眉眼,不易察觉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琼台殿,此行东去若是自己能活着回来,他身边的位置、他心里的位置,他都愿意给她,可是现在不行,他唯有撑起一片强硬的面容,将她的柔情拒之于千里之外,这样,他战死沙场的那天,她才不会不肯走。
第147章 宫里围城0
郑夫人下葬那天,晴空万里,就像是她生前时候的模样——艳阳无边。
申后被姬宫湦勒令留在东宫教育宜臼,因而不得擅自离开,如今着下葬的大礼也是褒姒取而代之,带领后宫的夫人、嫔妃、世妇……一干人等向入土为安的郑夫人表示敬意和祝福,大礼的步骤繁杂,整整一日才终于落下帷幕,褒姒让奶妈将伯服暂时带离她的寝宫,如今一件大事告罄,她终于能坐在床榻边上休息片刻,出神的望着窗外的华辰殿。
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理这桩谋杀与秦伯那幢谋杀的案子了,必须有一个合理的结局!
姬宫湦还没有圈定代替郑夫人的嫔妃,如今后宫这局面,人人都有些看不懂。
褪下白衣,就要换上红衣,郑家的丧葬才结束,如今廿七就要穿上新制的婚服踏上前往郑国的漫漫长路。她在褒姒寝宫的门前徘徊踟蹰,伸出手想敲一敲褒姒的房门,可是却又不敢,今日的丧葬大典,自始至终褒姒没有看姬宫湦一眼,这点细微的变化别人察觉不出,但是廿七感觉得到。
廿七的待嫁让她觉得无比紧张,和郑伯友共处的那晚,他们两人就像是达成了某种契约,放下了一切心中的隔阂,坦然的面对这次的意外赐婚。这对于廿七来说,毕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郑伯友是个良人,便是他不爱你,也会倾其最大的温柔护着你的周全。但姬宫湦不是,廿七想和褒姒聊一聊,却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
“怎么了?”秀秀走到廿七身边,看着她奇怪的模样问道。
廿七转向秀秀,眨了眨眼睛,抿着唇笑了笑,拉着秀秀的衣袖娇嗔的说道,“你同我讲讲郑家的事情吧?”
“你找娘娘是要说这件事情啊?”秀秀指了指寝宫的门,看着廿七问道,“那干嘛不敲门进去?你如今被大王封为公主,娘娘与你又情同姐妹,你远行出嫁,她也该给你送些祝福的。郑家的事情没什么好过问的,大夫人为人敦厚与郑伯无异,生了世子之后再无子嗣,一直张罗着要为郑伯纳妾好开枝散叶。你嫁过去,她不会亏待你,只要事事尽了本分便是。”
廿七拉了一把秀秀,将她带离了寝宫门口,“你就不能小声些说这话?”
“我们又没有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秀秀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自葬礼结束,她就搬来了琼台殿,从今往后便是褒姒的悉人,出入她的左右,护她的周全。这件事情郑夫人生前也交代过,仿佛早有预料自己会因为生产而殒命一般,秀秀只当是一个女人的直觉了。
“你看不出来娘娘和大王吵架了?”廿七看着秀秀问道,“如今娘娘因为大王而不开心,我却还拿婚礼的事情去询问她,要她给我祝福,分明是要戳她的痛处嘛!”
“吵架了?”秀秀看着廿七有些不解,“我看不出来,刚刚在大礼上不是还好端端的吗?”
“好什么啦?”廿七瞪了一眼秀秀,“娘娘若是和大王之间没有间隙,也就不会刚刚在大礼的时候处处回避大王的眼神,他看她,但是她不看他。你刚刚来琼台殿,很多事情你不懂,娘娘的个性就是这样,大多数的心情都压在心底不愿意和别人说。她不说,你就要去问,即便是问不出来,好歹叫她知道,总有人在关心她。”
秀秀撇了撇嘴,“怎么这么麻烦?郑夫人有话都是直说的,心情不好就是不好、心情好就是好,娘娘笑也不笑、哭也不哭,谁揣测的透?”
廿七看着秀秀,觉得很委屈,她跟从褒姒这么多年,对褒姒的一言一行都很清楚,但秀秀不同,她本是别人的悉人,如今被拉来硬要塞给褒姒,以褒姒的性格必定会诸多迁就。廿七忽然拉着秀秀的手,看着她问道,“不如我们去求大王,你替我嫁!我替你留在琼台殿?”
“你别折腾了,我可不想大王一怒之下,就拉着咱们俩就去给夫人陪葬了。”秀秀看了眼廿七,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娘娘那边我去看看,你赶紧准备你的事情吧!如今这悉人有机会嫁给诸侯或者是朝中大臣的,少之又少,你难得运气这么好,就赶紧张罗去吧!总在我们面前晃悠,叫人心烦。”她说罢哼唧一声折回了褒姒的寝宫门前,轻轻的敲了敲,褒姒抬起头说了声,“进!”
“娘娘?”秀秀走进屋子里看着褒姒作揖行礼道。
“来了?”褒姒轻声问道。
“嗯,刚刚从华辰殿搬过来,看看娘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秀秀说道。
“你早些休息吧,后天廿七的婚礼,我们明日还要忙碌。”褒姒说道,挥了挥手,示意秀秀可以下去了,秀秀顺着褒姒的眼神看出去,竟然是华辰殿的正殿,她没有回褒姒的话,转而说道,“我竟然不知道琼台殿的寝宫正对华辰殿的正殿。”
“这样,大王即便是在这里,也可以看得见郑夫人在那边。”褒姒伸出手指了指对面的正殿,这话语中的情绪秀秀听不出,可绝不是高兴。
“或许也可以反过来说,大王即使在华辰殿,也能看得见娘娘。”秀秀说道。
褒姒看了看秀秀,抿了抿嘴,“廿七又和你胡说了吧?”
“娘娘与廿七倒当真是心意相通,”秀秀笑了出来,掩了掩嘴。
“廿七说话口无遮拦的,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你别上心,”褒姒站起身从床上下来看着秀秀,“在琼台殿,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张罗,按照以往的方式来就好。”
秀秀看着褒姒摇了摇头,“廿七给我准备了一张每日例行的竹简,”她伸出手比划给褒姒看,“有这么长,”她的两臂伸到最头还在使劲儿的朝外够着,这叫褒姒面色缓和微微摇头,“这个廿七!”
“廿七公主是有多不放心我,每日早晨应该去膳房取娘娘早膳,她都要罗列找哪些膳夫,娘娘的口味,喜欢吃的早膳,和膳夫聊哪些话题,回来之后又要吩咐哪几位悉人干哪些活儿,定期不定期的和哪些太宰宫的大小官员套套哪些话,”秀秀说着摇了摇头,“廿七这份心啊,怕是后宫里当真无人能及。”
“把她嫁给郑伯多少有点舍不得,”褒姒叹了口气,若非形势所迫她绝对不会动这个心思,可如今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只能祈求上天怜惜了。
“当年送郑夫人入宫,主母和老爷也说舍不得,心疼的很。”秀秀看着褒姒说道,神情有些低落,“娘娘也该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看大王的,入宫就和要赴黄泉一样,人人闻之变色。当年虢石父仗着自己的权势要各地诸侯搜刮当地百姓,每年进献一名女子入宫。老爷便提出谁若是愿意入宫,便贴补些钱,所以一开始就有些家境贫寒的女子主动要求入宫,可是入了宫就仿佛石沉大海,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逼不得已,只好送郑夫人入宫了?”褒姒问道。
秀秀点了点头,“老爷和主母商量,此事不能如此循环往复下去,当时的二少爷就进言不妨送郑夫人入宫,若是夫人得宠,以后郑家在朝中就说得上话了!这件事情郑家上下一致通过,只有老爷和主母又有些舍不得,夫人出嫁那天十里红妆,好不壮观,惹得郑家其他人都羡慕极了,可是至于郑夫人在轿子上偷偷抹眼泪,这事情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郑夫人不想嫁?”褒姒问道。
“当然不想了!”秀秀摇了摇头,“只怕娘娘当初若非逼不得已,也不会愿意入宫吧?”
褒姒没有回答,只是问了句,“然后呢?”
“后来入了宫,一切和二少爷想的一样,郑夫人得宠,从此一个人力压所有后宫女子,人人羡慕。可是郑夫人却夜夜惶恐,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这个被天下人诟病的大王,更可怕的是,她发现了容妃的事情,知道自己和容妃长得十分相似,大王对夫人的宠爱来自于对容妃的歉疚。夫人这一生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大王能将她当做她自己来对待,只可惜……”秀秀摇了摇头,“她到死也没等到今天。”
褒姒摇了摇头,“如果我没有猜错,说郑夫人与容妃相似的,是二少爷对不对?”
秀秀点了点头,“二少爷每年都随着老爷来一趟镐京城,和大王寻欢作乐一番,郑夫人得宠不可一世,每日在后宫之中横行。于是二少爷就来浇了这一壶冷水,郑夫人才如梦初醒,几番对大王的试探,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
“容妃从来不是一个肆无忌惮的人,只怕将郑夫人当做容妃的是郑将军,因为念念不忘性格温婉又面容姣好的姑姑,才会对性格张扬的郑夫人如此不满。”褒姒向秀秀说道,“情爱一事,永远都是旁观的人看得最清楚,也许大王很快会放下郑夫人,可她还在、还活着的时候,他对她就是真心诚意的。即便是死后,大王也将郑夫人置于后位的地宫之中,若是大王百年,是要与郑夫人合葬的,他愿与她同穴,来生再与她结为夫妻,共叙前缘。这份真情,难能可贵。”
秀秀眨了眨眼睛,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是来安慰娘娘的,怎么反倒成了娘娘安慰我?”
“一个人安慰另一个人,从来都不能拿更糟的事情做比。”褒姒说道。
“那要怎么安慰?”秀秀不解的问道。
“这世上,唯有真相,最动人、最动情。”褒姒的表情平淡,却泛着一种欣慰,她想起了那日赵叔带所言,她的优势是超乎常人的耐心,可以就这么一直等下去。
第148章 阴谋论0
寝宫的门被慢慢推开,虽然小心翼翼还是发出了“吱呀”的声音,褒姒和秀秀的对话也戛然而止,转而看向门外,能够不做任何请示进来的,若非是急得发慌的廿七,就只有周王一人而已。
秀秀心中略过一分惊讶,立刻转过身去,看着姬宫湦行礼作揖,“大王。”
姬宫湦抬了抬手,示意礼数可免。
“奴婢告退,”秀秀看着姬宫湦说道,然后又向褒姒请辞,得到应允之后才从寝宫中退下。姬宫湦满面疲态,一身酒气,脸颊泛着红意,眼瞳深邃而迷离,他几乎站立不住朝褒姒跌跌撞撞的走来,褒姒立刻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姬宫湦,白天的葬礼之后还有一场宴请百官的宴席,她看着他问道,“散场了?”
“结束了,”姬宫湦一把将褒姒抱了过来,深深地拥在怀中,她在他的怀中扭动了两下,企图推开他的怀抱,姬宫湦却发出了憨憨的笑声,将他抱的更紧了,“为什么和我生气?”
褒姒咽了口唾沫没有说话,姬宫湦喝醉了,已经有了明显的醉意,这很罕见,大概是想起了郑夫人的离世,所以心中悲愤难当,借酒浇愁吧?
“是因为寡人前一晚说的那些话吗?”姬宫湦亲昵的问道,他感觉到褒姒已经停止了挣扎,他低下头去看着她,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寡人只是吓唬吓唬你!”
“大王,你醉了,就寝吧?”褒姒说道,眼神飘忽闪烁,有意想避开姬宫湦。
“是喝多了,但是寡人还很清醒!”姬宫湦点了点头,“寡人还记得,你说过你要寡人身边的位置,寡人心里的位置。”
“褒姒一时戏言,大王不必当真!”褒姒冷冰冰的说道。
“寡人说不会给你,可你怎么知道寡人说的不是戏言?”他忽然推开了褒姒,酒精似乎已经褫夺了他的理智,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可能是知道,也知道不应该这么去做,可是趁着酒劲儿这一切情绪还是上来了,并且要肆无忌惮的发泄。他紧紧的盯住褒姒,用夹杂着怒意的口吻问道,“寡人逞逞口舌之利,你比寡人心狠多了,简直就是言出必践!寡人要你,你拒寡人于千里之外。寡人要帮你,你不让;寡人要封你,你也不要!寡人不知道你身受重伤,出手扇了你,你以为寡人就好过了吗?在你的床榻之前不眠不休的照顾,自寡人有生以来除了太后,从没有这么对待任何一位后宫女子!可是你呢,拒寡人于千里之外,而且不是生寡人的气,你说你是不想和寡人有任何牵扯,你情愿一个人老死宫中,也不远再让寡人碰一碰,这份心,当真是无人能及!”
褒姒看着姬宫湦,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姬宫湦在感情上绝对是个极为内敛的人,他会放荡来掩饰自己的真情,更加不会承认自己爱一个人,褒姒的眼泪再次掉落,却和上一次的心情完全不同,“臣妾只是不想用一颗真心换一声冷笑。”
“谁敢笑你?”姬宫湦捧住褒姒的脸,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你那么厉害,谁敢笑你?你不是爱寡人,你是爱下棋,你不相信寡人能一直赢下去,所以你要看着寡人输!然后证明你才是那个能赢到最后的人,是不是?根本没人逼你进宫,你进宫是因为你很清楚,在这里,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天下这盘棋,和自由这件事!”
褒姒的表情十分惊恐,不可思议的看着姬宫湦,“你找人查我?”
“你别忘了,你被群臣上谏的时候,寡人曾经差人去过褒地,”姬宫湦推开了褒姒,颓然的坐在了床榻之上,“厉害,褒姒,寡人真的很佩服你!你太厉害了,你献计给褒洪德要他送你入宫,如此一来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你是为了救你父亲,才被褒洪德逼入了后宫,褒珦纵然迁怒于你,也绝不会让褒洪德好过,这招玉石玉粉确实漂亮!”他点点头,自嘲的笑了笑。
“还有什么?”褒姒站着看着坐在床榻之上的姬宫湦问道。
“你和秦世子的婚事,你明明知道你父亲不喜欢秦世子,却向褒洪德的母亲暗示你想嫁的初衷,她越是帮你,就越是和你父亲交恶!你刚刚入宫,对寡人的顺从,让寡人将你推上风口浪尖,让群臣对你诟病,因为你知道,只有这么做,寡人才会对你心生怜惜,才会真正对你刮目相看!你以要做寡人心上人为借口,将寡人拒之门外,因为你清楚,越是得不到的寡人才越是惦记。你对郑夫人好是因为你清楚,寡人对郑夫人的感情。你救宜臼是因为你知道,如果宜臼出事,寡人必定会申后怀有愧疚之情……”姬宫湦仰头看着褒姒,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寡人还有什么没说的,你替寡人说了吧,寡人累了。”
“大王今晚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褒姒看着姬宫湦问道。
“寡人很累,”姬宫湦捏着自己的鼻梁,“寡人为什么喜欢郑夫人,因为她简单,她是很聪明,但是她这份聪明从来没有用在和别的女人争夺上,她够简单。寡人在她身边就觉得很高兴。”他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是,”褒姒点了点头,“她够简单,三番四次差点要了臣妾的命。”
“可死的人是她!”姬宫湦对着褒姒吼道。
“大王只要下令让臣妾陪葬,臣妾就会去了。”褒姒冷冰冰的说道,深深的吸着气企图让自己胸口的疼痛有所缓解,她觉得嗓子疼,说话的声音也像是被匕首刺中,有些失真,泛着奇怪的音调。
“寡人很累了!”姬宫湦站起来,“有的时候寡人多希望能留在那个深坑之中,永远都不出来!你随寡人离开皇宫,知道廿七找不到你一定会着急,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寻找你,所以才要寡人在那种环境下要了你!只要不在这琼台殿内,你怀孕的几率就会增大,你早就洞悉到郑夫人一事,寡人会将伯服过继于你,你怀孕不是为了生下这个孩子,而是为了小产!只有这么做,寡人才会对你有一分歉疚之情。嫁廿七给郑伯友也是你日思夜想的,如此一来,你就有了郑国这个靠山,在后宫的女人之中就有了权势!”
褒姒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深深的吸了口气,“大王果然明察!所以大王今晚前来,就是为了拆穿褒姒的面具,怕郑夫人黄泉路上太孤单,所以要臣妾去陪陪她吗?”
姬宫湦拉住了褒姒的手,将她的手抬了起来,轻轻的捏了捏,“后宫交给你打理,寡人就放心了。”他微微的笑了笑,“你的这盘棋,没有寡人,你也一样能下的很好,你的输也是一早就算计好的。”他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外走去,褒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待他走到门口,她忽然问了一句,“如果大王猜错了呢?”
姬宫湦的人顿在了门口。
“大王有没有想过,褒姒怎么能算得到你会宠幸我?又怎么能算得到你会利用我来保护郑夫人,从而将我推上风口浪尖?怎么会算得到郑伯会帮我?又怎么能算得到你会将廿七嫁给郑伯?怎么算得到我会大难不死,从重伤中苏醒过来?怎么算得到我们出宫就一定会跌落深坑?怎么会算得到宜臼回来杀害伯服?怎么会算得到我就这么容易怀孕?”褒姒看着姬宫湦一条条的罗列,她慢慢的朝他走了过去,从他的背后轻轻的抱住了他,“大王,从一个结果去推论一个带着阴谋的过程,实在是太容易了,大王若是要听,褒姒能一一说给你,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就像是一个个完美无瑕的故事,衔接的严丝合缝。可是,大王有没有想过?越是没有破绽的故事,才越是破绽百出。”
姬宫湦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进宫的事情是我向哥哥提出的,因为我在褒家没有容身之地,这和我要嫁给秦世子的原因一样,越是被自己的父亲捧在手上做掌上明珠,就越是得到主母的忌惮,处处受到家中老幼的排斥。大家问我进宫的时候惶恐不惶恐?我不回答,不是心虚,是因为我太惶恐了,以至于我什么都不敢说也不能说,因为我是褒姒,是个什么风浪都不会惧惮的女人,是个站起身护住一切的女人!不管大王心里怎么想,后宫嫔妃、朝中群臣如今都已经这么看臣妾了。大家问我后不后悔来了这宫里,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臣妾明明知道大王的不近人情、心系天下,臣妾还是爱上了大王,就像是扑火的飞蛾,明知前途荆棘,也执意要走下去。”
“大王说,倘若您日后负我,我也绝不会将这份怨迁怒于伯服之上,这话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剜着臣妾的心。臣妾可以大度,但是大王不该要求臣妾像是一个活死人一般,没有感情。”褒姒的脸贴着姬宫湦的背,眼泪“簌簌”的向下滴落,“若非大王今日告诉褒姒你的心情,褒姒绝对不会向大王说这番话,因为臣妾害怕将一颗真心捧出来,得到的不过是一句‘活该如此’的嘲讽。”
第149章 两心不相知0
琼台殿的寝宫中气氛实在太过诡异,流淌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仿佛是姬宫湦与褒姒的一场促膝长谈,将自己的心捧出来、擦干净,然后拿给对方看。姬宫湦以为自己的心事能藏一辈子,想这一辈子都将褒姒捧在手心之中宠着,佯装着不懂她的生存之道。
他却不知道,她的生存之道就是想活的高傲一些,想活的有一点点自尊。
而这,在这宫里,根本做不到!
她的高傲在他面前,只能是被粉碎的支离破碎,然后不得不去承认,她太爱他了,以至于,她为他承担了太多本不该她去承担的事情。她越是强悍的支起了自己的翅膀,庇佑了一方水土,她就越是永远都要如此屹立不倒,因为她的身下已不再是她一个人而已。
“大王并不了解臣妾,就如同臣妾也不了解大王一样,臣妾不知道大王何时会宠幸臣妾,也不知道何时大王会疏远臣妾。不知道宠幸是为何,不知道疏远又是为何。和大王一样,臣妾也只能从一件件事情的结果,去推断一件件事情的原因。臣妾只有大王一个选择,大王却有后宫嫔妃诸多的选择,大王若是将臣妾打入冷宫,起码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有希望,反倒是心下安定。臣妾不喜欢惶恐而不知所措的生活,所以一次次的将您拒之门外,我不想做大王手里的利剑,却又一次次执刀杀人,如此大王还是对臣妾有诸多怀疑,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忽然放下了紧紧抱住姬宫湦的手,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床榻走去,她关上了窗户,因为冷风瑟瑟,也因为不想再看见对面的华辰殿。
“大王要臣妾做的事,臣妾会做好的。”褒姒轻声说道,“大王要找一个简单的女子,便去吧,像郑夫人那样对大王爱的死心塌地、无怨无悔的女人必定还有很多,如今大王已经将郑夫人置于后位地宫,大王百年也注定与她合葬,天作之合,还请大王请节哀。”
姬宫湦放在门上的手,忽然放了下来,心头一堵说不上的悲戚,他转过身朝着褒姒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扶住她的腰,压下自己的唇舌轻吻着她,她的唇是咸的,因为被眼泪掠过,他狠狠的吮吸着她的面颊,企图将那一切的悲伤都尽数吞下,“我若不爱你,又怎么会如此怀疑你?我纵然怀疑你,可还是将一切都给了你。”
“大王,”褒姒仰头看着姬宫湦,她的手挽住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吻在他的面颊之上,一寸寸向下,从脖颈到胸口、从小腹一路蜿蜒。她解开他的衣带,他轻抚她的肌肤,他积压了多日的*如闸口泄洪奔涌而来,漫漫长夜在床榻之间辗转游离,不肯舍下对方炙热的温度,似乎不知疲倦那般永无止境,最终还是在晨光之中沉沉的睡去,褒姒挽着姬宫湦紧实的臂膀,脸贴在他的肌肤之上,仍旧沉浸在这一夜沉欢之中。
清晨之后,人们开始忙碌了起来,赵叔带前来琼台殿想拜谒姬宫湦,请求定夺诸多的文案,廿七伸手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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