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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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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廿七摆了摆手,强调道自己不是在说美不美的事情,“只是想不到她那么坦诚,哪里会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她做了,就全认了,丝毫不加避讳,就像是……”她顿了顿才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
“这才可怕。”褒姒看着廿七说道,廿七没有说出来的话应该是“就像是故意而为”,在家中因为恃宠而骄却反而嫁入了宫廷,又如此合周王心意得宠两余年,这不可能只是个巧合而已。
“廿七不懂。”廿七摇了摇头。
“不懂就好。”褒姒慢慢朝前踱步,郑夫人能够帮褒姒是出于两点原因:一则是她自以为与褒姒争宠如今便宜了申后,自己还算是落得一个腹中之子,复宠只怕是迟早的事情,而对褒姒,便能够生出一种人类天生的同情之意;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欲除桑珠也有些时日了,便是褒姒今日不提这个计策,郑夫人也有办法叫自己全身而退,将桑珠的死归咎于一场意外,此事若是别人做出,大家或许会觉得是个阴谋,但是郑夫人做出来,大家便不会这么想,因为她天生就像是少了根筋,永远都是想做就做缺乏谋划之人。
这种看似简单的女人才是真正不得不防备的。
郑夫人如何除掉桑珠是她的事情,褒姒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情和自己完全撇清关系,所以她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廿七说道,“你去一趟司徒府,替我请司徒大人走一趟琼台殿。”
“你还找他作甚?”廿七不满的嘟囔道。
“就说……”褒姒想了想,也不确定自己的说辞是不是能说服郑伯友前来琼台殿上,“就说他明日便要回乡守孝三年,我有几首郑国的国风尚不能完全领悟,请他过来指教,他若不来我也只好找桑珠帮忙了。”
“是!”廿七应道,准备转身。
“不急,”褒姒摇了摇头,拉了一把廿七的胳膊,“晚些时候再去,傍晚来便好。”
“傍晚?”廿七不解的问道,“为何是傍晚?娘娘不是约了郑夫人吗?”
“胎记也不是一定要跟着人一生的,”褒姒说道,已经想好了一切的计谋,此刻所等待的只是那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不出褒姒所料,若非拿桑珠威胁,郑伯友的确是不愿意在临别之时走一遭琼台殿,如今返乡守孝三年,便可以将褒姒彻底放下,后宫祸患与他何干?他所要负责的不过是郑国那百倾之地而已,他是郑国宗主,姬宫湦说将司徒之位留给他,此事表面上看似乎是器重郑伯友,实际上则是姬宫湦摆了他一道。
三年之后,郑国宗主回朝复命,郑国则不可一日没有诸侯。
那么兄位弟及,郑伯之位则由自己体弱多病的弟弟承袭,此事只是个巧合还是姬宫湦早前就安排好的?
这让郑伯友陷入了深深的疑窦之中,他开始怀疑自己和世人起先对姬宫湦的看法,将他看做是个嗜杀成性的暴虐君王,整日贪恋女色、无心朝政,他们自以为可以揣度他的一切行为,而如今的现实则像是一个笑话刮在了他们的脸上。
郑伯友不敢往更深的一层方向去想,如果对姬宫湦的揣度是正确的,那么自己被推上司徒之位就是褒姒给他们的暗示了。如此说来……褒姒所为,不过是替姬宫湦摆平几个麻烦的障碍,那么以如今褒姒对待桑珠的手段,只怕日后郑夫人在宫中的时日也不好过。
郑伯友越想越觉得头疼,使劲儿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摇了摇头,闭上眼迈步朝着琼台殿上走去,一步步的,他像是越来越接近某种索命的符咒,整个人陷入一种惶惶不安之中。
“微臣参见娘娘!”郑伯友行礼作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褒姒。
褒姒只是抿了抿唇,伸出了手指着一旁防止的古琴,“有劳郑司徒了,请。”
“无碍,”郑伯友说着朝着那古琴的方向走去,席地而坐,将长袍掸开,手指轻轻的拨弄着琴弦,发出悠远的音调,要比褒姒弹出的音色则要纯正很多,倒也不枉司徒一职。
褒姒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看着郑伯友说道,“听闻郑伯前些日子去了,郑司徒节哀顺变。”
“谢娘娘关心。”郑司徒应道,希望与褒姒之间的交集越少越好,他已经准备离开了,不想再给自己招惹任何麻烦,如果事情诚如自己所想,褒姒是姬宫湦手中一颗得用的好棋,那么从赵叔带被调往齐国到此刻的桑珠被加封,都是二人一手策划的,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他连奉劝褒姒不要祸乱宫闱都显得有些好笑了。
廿七站在门口给褒姒打了一个手势,褒姒微微的点了点头,轻声叫道,“郑司徒。”
待郑伯友抬眼看褒姒之时,她已经将身上的那件白色长袍脱下在地,肩膀和锁骨尽数露出,上身只剩下了一件亵衣,她肌肤胜雪、吹弹可破,脸上忽现的媚态让郑伯友一时之间竟无法呼吸。
第92章 只为心上人0
暮色将至,影影绰绰。
琼台殿内的琴音戛然而止,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当中,只有褒姒身上长袍轰然坠地之声,“沙沙”扫过方圆几米而已。窗外的橙色斜阳西晒,光晕将褒姒的肌肤映衬的格外好看,有种异样的情愫在郑伯友心中猛然炸裂开来,他闭上了眼,缓缓说道,“请娘娘自重!”
“郑大人,”褒姒娇媚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几乎贴在了郑伯友的耳边,“比之天下女人,你可觉得我是否有这本事祸乱宫闱?”
“娘娘!”郑伯友低声强调道,企图伸手去推褒姒,但是他从骨子到手都有些发软,他在漆黑之中感觉到褒姒的手挽住了自己的臂,向下抚摸拉住了自己的手,郑伯友的心中猛一悸动,整个人有了些异样的变化,褒姒娇软的身体依靠在他的胸前,呼吸吹拂过他的面颊。
一切都像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一般,郑伯友只觉得自己手中一凉,他猛地睁眼,褒姒已经用刚刚塞进郑伯友手中的那只匕首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右肩,她眉头紧锁,面色豁然间变得无比苍白,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但是她连声都没有发出丁点,整个人就已经失去了全身力气,当着郑伯友的面慢慢坠地。
郑伯友下意识的将她扶住拥在怀中,抬眼便看见郑夫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目光灼灼,紧紧的盯着在地上的褒姒,从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种怨恨。
“娘娘!”廿七惊恐的叫出了声,“你怎么……”她看着褒姒肩头潺潺的流血便要转身,“我去给你请医官!”
“不准去!”郑夫人呵斥道。
“不能去!”褒姒也同时说道。
廿七不解的转过身看着郑夫人良久,又看了看褒姒。
“去我书房将上次包扎用的白布和那些金疮药取出来,”褒姒说话的声音不断的颤抖,她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在疼痛面前保持着冷静和理智,抬起头看着郑夫人,“只怕是难为郑司徒了。”
“真精彩!”郑夫人这三个字简直就是咬牙切齿而说,整个人也都在愤怒中不时的战栗着,她想不到临了褒姒居然会摆自己一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对桑珠的!”她咬牙切齿的说道,瞪着郑伯友怀中的褒姒,拉了一把自己的哥哥,“哥,你先走,褒娘娘既然敢用刀子捅自己一刀,也就应该知道怎么料理自己的伤口!若是大王今晚要来侍寝,只怕你就走不掉了,这一二日又有好戏看了!”
“你们在说什么?”郑伯友被两个女人的对话弄得云里雾里,“又关桑珠什么事儿?”问完这句话,郑伯友就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自从妖妃之事传开,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位后宫妖妃的右肩有一个胎记,而这个人自然是说的褒姒无疑,她此刻能用匕首在自己的肩膀捅下去,就等于是毁了这个证据。
不仅如此,褒姒还将这个刺杀的罪名安在了郑伯友的头上,他作为诸侯一派朝臣力量的代表者,自然不敢为这场妖妃之争推波助澜;而同时,郑夫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家族不受诛杀牵连,也必须要先一步为这场妖妃祸乱找出一个替死者。
这位替死之人便是桑珠了。
“不行,”郑伯友不待褒姒与郑夫人答话,就斩钉截铁地看着怀中褒姒说道,“桑珠已经被你逼到如今这地步了,你还想让她替你去死?”
“郑司徒,”褒姒看着郑伯友努力的保持着吐字清楚,用着甚是艰难的腔调道,“不是我将桑珠逼到如今这般田地,而是反过来,桑珠将我逼到了不得不出此下策以求自保的地步。知道我右肩有胎记之人,天下不过五个,娘亲、廿七、我自己、大王和桑珠,就那么巧朝臣会知道当年那位流落出宫的女婴右肩也有胎记?”
郑伯友没有说话。
“何况我是褒家嫡出,人人都算准了如今我与褒家交恶,便是推我做了祸水妖妃,我爹爹也绝不会帮我说一句话,”褒姒的眼中含着滚烫的泪水,夹杂着她额头的汗珠一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郑伯友一把将褒姒从地上抱起,“你别再说了,我送你回寝宫。”
“哥!”郑夫人跺了跺脚,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叫道,“你还不走?你就不害怕,她叫了大王赶过来要将你置之于死地。”
“你先走!”郑伯友背对着郑夫人冷冰冰的说道。
“我若是还管你死活,我就不姓郑!”郑夫人跺着脚站在堂上怒吼道,看着郑伯友的背影消失在了大殿之上,却也不敢离开,叫门外的几个悉人随时注意着大王会不会前来琼台殿,同时找了些悉人将尚在昏睡之中的桑珠搬去了华辰殿,又买通了太宰宫内言路甚广的几位悉人,不日褒姒与桑珠争执,郑夫人护短将桑珠带走一事便传了出来。
郑夫人只当是桑珠一事,褒姒有求于自己,却没有想到为了把自己和郑伯友二人拉下水,她竟然能废这么大的苦心,对自己狠心至此。一个女人若是对自己都如此之狠,那么在对待别人的时候,手段凌厉必定令人叹为观止。
郑夫人捏着自己的双手,胸中惴惴不安,她又摸了摸自己渐渐隆起的小腹,对未来充满了不安与惶恐,从小到大她从未将任何人看在眼中,便是入了宫遇见了申后、秦夫人一行,她也自诩他们几个不是自己的对手。姬宫湦生性便不爱听女子谈说朝堂之时,郑夫人看似侍宠无脑,实则是明白自己的处境,同刚刚入宫的那位褒姒一样,处处迎合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适时的吃醋、妒恨,看似会影响作为夫人的端庄形象,却叫一个男人十分受用。
在讨男人欢心的事情上,郑夫人自小便深谙其中的规律。
只是郑夫人不知道的是,女人容颜总会衰退,有朝一日当她不再年轻,身体也不似当初那般婀娜有致的时候,即便是天下最娇嗔的音调也会变得令人生厌,尤其是当一个男人在困境之中,你却不能成为知己,为他一解心中困厄之时,这种厌烦便会与日俱增,直到无法承受。
褒姒被郑伯友放在了床上,他吩咐廿七按住褒姒手臂处的血脉,褒姒伤及的只是一条静脉,如此按住远心端便能够起到止血的作用。郑伯友亲自将白色的棉布撕成布条,上过金疮药后,将整个伤口包扎起来,层层缠绕,“这药每日必须更换一次,伤口要及时的清理淤血和腐肉,用被火灼烧过的匕首轻轻的处理,不要再造成新的伤口。”
躺在床上的褒姒无力的笑了笑,她与姬宫湦倒也算得上是患难夫妻了,一人的胸口挨了一刀,姬宫湦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和健壮的体魄挨了过来,而她只是一届弱质女流,根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飘零命运会不会比被推上断头台更加可怕。
“你何必要这么做!”郑伯友眉头紧锁,不断的摇着头,“当初若是收敛锋芒,如今又岂会落到这般田地。”
“郑夫人比我命好,”褒姒看着房梁幽幽的说道,“她懂装傻,可是我不懂。大王说,他会护我周全,他若不允,天底下没人能拿走我的命,可是我不同意。他若是为了保我,而有失公允,那么他的政令便不会有人听从,他的抱负便无法在这个王朝施展,”她说着轻轻的阖上了眼,“不做为,迟早都是一死,此刻便是伤了自己,日后不幸丧命,想来,我也该在大王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吧?他大概也会在想起我的时候,说一句,这个褒姒还真叫她想出了办法!”她这话说完,嘴上就咧开了纯真的笑意,眼泪顺着面颊而落,慢慢的阖上了眼,褒姒觉得自己太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郑伯友握住了褒姒的手,胸口的疼痛难以自抑,他以为的蛇蝎心肠、手腕歹毒,原来终不过是为了良人的那颗心,他承认,他羡慕姬宫湦,这种羡慕近乎嫉妒。
“娘娘?”廿七担心的唤道,抬起头看着郑伯友。
“只是睡了,这些日子好好照顾。”郑伯友拍了拍廿七的肩膀,“今日我来过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我为娘娘诊治一事更加不能说出去。”
“是!”廿七点了点头,只怕此事若是流传出去,郑伯友与褒姒有着如此亲昵的接触,姬宫湦饶是再喜欢褒姒也不会留她的性命了,她听着郑伯友准备出门忽然又叫道,“郑司徒这就要回去郑国了?”
“是,”郑伯友说道。
“这三年都不回来了吗?”廿七问道。
“守孝三年。”郑伯友点了点头。
廿七也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心中纵是有千万种恋恋不舍始终是不能说出口的,郑伯友的轮廓十分柔和,处处敛起锋芒,与人交锋之时也同样是避其锋芒,为人处世也好、对弈下棋也好,他总是让自己盘踞当中,进可攻、退可守,却有的放矢,又不得罪任何一方。
如果说姬宫湦是一位不可一世的君主,那么郑伯友就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一位常常让人心寒,另一位则常常将苦水咽下去自己承担,又怀着最为宽广的胸怀去揣度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是这一次,他差点就害惨了褒姒,如今被她反将了一军,他不但不怨怒倒是有些欣慰,三年后他从郑国再次踏入镐京城,不知是否还有幸为她奏乐?
第93章 父子连心0
前一天夜里琼台殿发生的真实事件被另一场虚构出来的争端所掩藏了下去,不改的却是再次将琼台殿与华辰殿推上了风口浪尖,人人都在议论着褒姒与郑夫人之争。在桑珠这件事情上,几位大臣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自从姬宫湦下了禁令,不允许这些朝臣讨论后宫琐事以来,这几位老臣便再也不敢在朝堂之上开口言说,只有虢石父捻着自己的胡子慢慢揣度着其中的利弊,只怕郑夫人与褒姒眼下看似水火不容,实际上则是暗中联手,让桑珠李代桃僵,做这个祸国妖妃之实。
原来留下桑珠一条贱命的用意在此,而虢石父却不知这主意到底是出自何人?是褒姒或者是郑夫人。
但不管是谁,这都让他刮目相看了。只怕褒姒绝不是一个能任凭自己捏在手中的人物,想要让她为自己谋利怕是还得费些神思,想到这里,虢石父便打上了褒家的主意。
如今司徒之位空缺,总有人要替上这个位置。
姬宫湦坐在大殿之上,挥了挥衣袖,连话都懒得和这帮朝臣说了,虢石父双手合十握拳作揖,向前走了一步,“昨日齐国传来消息,治理水患已颇有成效,赵公一行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姬宫湦眯着眼睛看了看门外,如今已经转入七月,马上就过了黄河汛期,说赵叔带治理水患有功倒也是个可笑的言论,不过话已至此,他也顺着说道,“齐国水患已除,赵公居功至伟,如何封赏你们可有话说?”
大堂之内一片沉默,一向多言的诸侯一派此刻也显得格外安静。
“不让你们说话的时候,你就没有停过,让你们发表些看法,你们一个个就垂丧着头!”姬宫湦不满的厉声呵斥道,自己的声音在大殿之中来回的游荡,始终不曾散去,“依寡人看,如今司徒一职空缺,你们也没什么能推荐的上的人,倒是不妨叫祭公回去任司徒一职,赵叔带不日回京,认命为太宰宫上卿。”
大殿之上立时就变得不安了起来,窸窸窣窣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赵叔带是诸侯一派的代表人物,在申侯离开之后始终是诸侯一派的首脑,有事进言之时,均是赵叔带以死劝谏,本该是最为不受待见之人,却被姬宫湦认命为太宰宫上卿一职,这就意味着赵叔带的地位与虢石父平起平坐,一改过去虢石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状态。
虢石父比诸侯一派更加惊慌失措,“请大王三思。”
“思过了,”姬宫湦冷冰冰的回应道。
“祭公在上卿一职从未有过失责,大王让其回到司徒之位,只怕是不妥,如此三年之后郑伯友服丧归来,又将如何安排?”虢石父说道。
“那么依上卿大人所言,该如何是好?”姬宫湦看着虢石父问道。
“依微臣看来,不妨赐予赵公爵位,”虢石父想来想去,赵叔带是赵国诸侯的庶出之子,赠予爵位已算是很高的赏赐了,“至于司徒一职,不妨调任褒城世子褒洪德前来担任,三年期满,又可将之放还褒城,继位褒城大夫如何?”
“褒洪德在位三年若是没有过错,”姬宫湦皱了皱眉头,坐直了身子前倾看着虢石父问道,“那么再放回一个城池做个大夫,似乎也不合适!”他宽大的手捏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的表情看似十分为难,这叫虢石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会儿便是觉得疼也得硬生生挨着。
“依寡人看,还是按照寡人所说来办吧,”姬宫湦说罢此话,眼神看向了祭公,“祭公可觉得寡人说的合适?”
“微臣对乐理一事所知甚多,如今居于太宰宫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实在甚是为难。蒙大王不弃,在下愿效犬马之劳。”祭公如此的回答,叫姬宫湦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如此一来就再好不过了,那么……”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从旁走进了一个悉人,面色慌慌张张,无比苍白。
“大王。”姬宫湦身边的悉人提醒道。
姬宫湦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这位上殿的悉人身上,看着觉得有些面熟却不知道是哪个殿里的人,此事有些奇怪,从后宫到前殿会经过重重的关卡拦截,此人居然一路走到了大殿之上,而殿外的人也没有将他拦住?
“何事?”姬宫湦不满的看着这位莫名的来客。
“启禀大王,奴才有事禀告。”这位悉人看着姬宫湦哆哆嗦嗦的说道,不由的整个人“咕咚”跪在了地上,祭公和虢石父看了看来人,皱了皱眉,异口同声的说道,“太医院的人?”
“谁又受伤了?”姬宫湦问道。
这位悉人面色看来十分为难,这话该讲不该讲也思忖不清楚,“在下可否单独告知大王。”
姬宫湦皱了皱眉,心中猜测必定是出了大事儿,招了招手示意这位悉人上来,悉人几乎是跪着挪到了姬宫湦的身边,小声的在他耳畔说道,“郑夫人有些小产的迹象,只怕是……”
“什么!”姬宫湦猛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赵医官通知在下前来向大王汇报,请大王回华辰殿再作商议。”悉人转述道,姬宫湦立刻快步的从楼梯上走下去,给自己身边的那位悉人挥了挥手,悉人立刻对着大殿说道,“今日散朝!”此话言毕,目送着姬宫湦匆匆出门的身影,群臣们又陷入了一场慌乱的议论当中,“召大人可知道发生了何事,竟然叫大王如此匆忙?”
被叫做召大人的人并不说话,反倒是看向虢石父,“上卿大人,您宫中耳目甚多,不知您可知发生了何等大事,能叫大王如此匆忙?”
虢石父将目光投给了祭公。
祭公摇了摇头,“除却昨晚华辰殿与琼台殿为桑娘娘起的争执外,似乎无甚他事。”
几位大臣心中其实都有了一杆秤,能够叫姬宫湦如此步履匆忙的除了那郑夫人腹中之子亦无其他,更何况前来报信的乃是医官的悉人,更加验证了此事,只是此时此刻消息没有正式公布,谁也不敢将心中的揣测说出来,毕竟若是郑夫人小产,此事就真的是可大可小了。
姬宫湦只觉得自己大脑一阵发懵,陷入了一团漆黑,昨日华辰殿与琼台殿之争尚未闯入到这位君王的耳中,他此刻所惦念的便是床榻上的那一对母子,他曾经确有想过要让郑夫人腹中之子代褒姒受死,可是此时此刻他为自己过去的鲁莽甚为后悔,父子连心,他甚至感觉的到心中的那份不安,脚下的步子因而迈的更大,走的更快。
宫中迅速封锁了消息,整个王宫闭门三日,任何人不得进出。
郑伯友本想今日入宫将父亲的死讯告诉自己妹妹,此刻却也无可奈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妹妹也是危在旦夕。他只好折回自己府上,收拾了行礼之后,便购买了马匹、马车朝着郑国奔去,整个司徒府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而在琼台殿中的褒姒陷入了高烧与昏迷当中,时而能够清醒、时而又睡了过去,过度失血加上肩头的伤重,叫她觉得时时刻刻都无比困顿,勉励维持着自己的意志,不会一睡不醒。
这一场赌局,实在开的太大了。
廿七在褒姒身边侍候,昨日郑夫人来带走桑珠之时也一并带走了琼台殿的悉人们,此刻便只有廿七一人在偌大的殿中跑来跑去,她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十分不安,万一自家主子的病不见好转,到底要不要请太宰宫的医官来看看,还是去请大王?
廿七满手是汗,褒姒也同样冷汗涔涔。
而此刻在自己寝宫中痛得难以自己的郑夫人,也是歇斯底里的吼叫,传遍了整个华辰殿,人人听着心慌不安。
姬宫湦最后改走为跑,冲进了华晨殿内,“郑夫人现在哪里?”
“在寝宫之中,医官正在问诊,”有个悉人上来答话,低着头伸出手将姬宫湦朝着寝宫的方向指引而去,姬宫湦猛地推开门就看见在床上满头汗水、不断挣扎的郑夫人,心像是被刀割着,有种钝疼。
“大王,”郑夫人竭尽全力喊道,床上已经有了一滩血渍,她大喘着气,竭力的想笑。
“怎么会这样?”姬宫湦问道。
“不知道,昨日娘娘去了一趟琼台殿,回来之后便有些不舒服,当时没有多想就睡了,不料醒来之后才发现娘娘竟然有些小产的迹象,奴婢不敢耽搁,立刻去请了医官,医官说娘娘虽然没有性命之虞,但是腹中孩子……”这位悉人不敢再说下去,姬宫湦的注意力却已经被某个重心抓住了,“昨日夫人去了哪里?”
“琼台殿。”悉人回道。
“为何要去琼台殿?”姬宫湦问道。
“桑娘娘与褒娘娘有些口角争执,郑夫人便前去将桑娘娘接回华辰殿,郑夫人说好歹桑娘娘是从华辰殿出去的,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悉人回应道,姬宫湦满目狐疑的看着郑夫人,她对桑珠的厌恶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此时此刻居然会说不想让她被人欺负去了?
褒姒必定和郑夫人联手,企图除去桑珠,郑夫人一向无谋,姬宫湦更是断定了褒姒欲借刀杀人,手不由的紧紧攥了起来,朝着床边走去,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换上了缓和的表情,看着痛苦不堪的郑夫人,向医官问道,“情况如何?”
“娘娘一定要老臣保住孩子,这可难为老臣了。”这位医官正在给郑夫人施针,企图问住腹中胎儿,只是效果如何一时之间还难以预料,只看这胎儿的命数了。
第94章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0
华晨殿内充斥着汗水和药石的气味,氤氲缭绕。
郑夫人的身上被插着数根银针,腹中传来的痛却迟迟退不下去,她的手攥着姬宫湦的手,手心湿润,而眼神中则带着某种渴求,她希望他能对医官说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将腹中胎儿救活,却没想到姬宫湦沉默良久之后开口的却是,“决不能伤到夫人,孩子保不住就算了。”
“是!大王。”医官应声道,长长的松了口气,像是得到了某种特赦令。
姬宫湦握了握郑夫人的手,“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他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捋着她沾满了汗水的青丝,带着温和的表情对她柔声说道,“只要你还活着就足够了,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儿,醒过来,一切就好了。”
郑夫人身上的这种痛感随着医官用药和针砭越来越微弱,姬宫湦在她身边给了她无限的慰藉,加上疼痛的折磨让她觉得实在太累,一面对着姬宫湦倔强的摇着头一面缓缓地又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一场沉睡当中,医官出了口气,“情况稳住了。”
“孩子呢?”姬宫湦紧张的问道。
“孩子暂时稳住了,但是要看郑夫人的造化了,三日之内若没有大碍,便是真的稳住了。往后可要多加小心,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只怕是神农再世也保不住这个孩子了。”医官嘱咐道。
姬宫湦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拿着东西走人了,医官走到门口又被姬宫湦叫住,他背对着医官用低沉的嗓音嘱咐道,“此事绝对不可外泄。”
“只怕是……”医官有些犹豫,如今事情已经闹得如此之大了,想要不将之外泄只怕是难度不小。
“罢了,”姬宫湦也意识到自己堵不住悠悠众口,只得退了一步做出决定,“就说,郑夫人腹中之子已经没了。”
此事必定会纸包不住火,小产之事开了个先河,动脑筋的人就势必就会越来越多,至于郑夫人为何会小产?姬宫湦的心中再清楚不过了,一刻之后他便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朝着不远处的琼台殿走去。
此刻,每个殿的夫人们都在翘首以盼的等待着消息,不断的向太医院中打发着自己的悉人,几番来回都没有消息传来,各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十分不安。秦夫人在屋中踱步二三,决定去一趟东宫,这两日申后帮姬宫湦批复奏折,本想直接回了秦夫人不见,却不想秦夫人直接跟着悉人走了进来,“看来,娘娘最近真是忙的抽不开身了!”
“可不是吗?”申后笑着说道,丝毫看不出心头不悦的情绪,“各地呈请的奏折每日多达数百份,事无巨细,本宫都得一一看过,这几日连几位夫人的拜谒,我都快无暇顾及了。”
“大王当真是给娘娘找了份好差事,”秦夫人冷笑一声,如此一来申后想要对付褒姒也就分身乏术了,姬宫湦这招一石二鸟使得真好。
“能替大王分忧,也是我等后宫女子的本份。”申后说道,“不知秦夫人来此,所为何事?”她说着整了整桌上的奏折,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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