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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姒传-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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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就好,”念儿也点点头,“掘突能做司马吗?赢开说,他能的。”
“或许吧?”秀秀说道。
“掘突做了司马,掌管天下的士兵,是不是郑伯就不必死了?”念儿问道。
“是!”秀秀又答道。
“就没什么办法能叫娘不要去死的吗?”念儿看着秀秀问道,“怎么他们都有办法活下去,惟独娘没有呢?”
“这……”秀秀也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太难为她了,她也想问问,为什么就偏偏褒姒没个法子活下去呢?就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了吗?
……
十日后,掘突和百里成一行押送着褒家上下数十口的性命前往镐京城中,这事儿弄得大张旗鼓,整个镐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早的郑伯友同赵叔带就起码前往了城外等着今日抵达的一行人,看着这身影由远而近,掘突看见了自己的父亲,赶紧打马朝前奔走了一段,翻身下马,“爹?”
“回来了?”郑伯友问道。
“爹怎么会来……”掘突的问题问了一半,不必再问下去了,褒姒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郑伯友怎么可能还留在郑国?话已出口,他也硬生生的调转了方向,问了句,“娘娘这些天还好吧?”
“还好!”郑伯友点了点头。
“大王呢?”掘突又问道。
“还在地牢之中,谁劝也不出来,”郑伯友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赵叔带,赵叔带上前一步说道,“先将犯人押送到地牢之中吧,我去和大王汇报这件事情,看看怎么处理!郑将军发回了信函,褒家不正法,郑国的大军就在晋北不出师,如今……大王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二叔已经到了晋北了?”掘突明知故问道。
郑伯友点了点头。
“可是……胜了?”掘突又问道。
郑伯友照旧是点点头,“大王下令趁胜追击,你二叔……止步不前,一定要将褒家就地正法!”
“我真是不懂,”掘突皱着眉头,“到底二叔和褒后有什么深仇大怨?”
郑伯友和赵叔带面面相觑,此事只怕也怪不了郑启之了,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只怕此事也怪不得你二叔,”郑伯友开口说道,“褒洪德和犬戎的通信被人在军中发现,他调兵前往晋北支援就是个幌子,为的就是褫夺秦军,让犬戎取道秦岭进犯我大周的疆域!你二叔也是发现了此事之后,决定不铲除褒家,不再多行一步!”
“什么?”掘突惊讶的问道,此刻百里成已经骑马行至了近前,从马上翻身而下,“此事娘娘不是早已知道吗?”
“什么?”掘突和郑伯友一起看着百里成问道。
“此事娘娘早就知道了,所以褒洪德要调用我这一路兵马的时候,娘娘明面上答应了他,私底下却叫我誓死守住秦岭!”百里成看着掘突和郑伯友说道,“娘娘早就知道褒大夫会……”他话说道一半,觉得有些不对,摇了摇头,“所以娘娘早就知道自己这一行必死了?”
郑伯友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只怕是了!”
“真是不懂这个褒珦!”掘突嗔怒的看了一眼远处还在囚车里的褒珦,“褒后心地善良,只是因为嫁入了王廷被人误会做妖妃,他就能狠下心肠断了往来,如今大王求他,他也不肯在临死之前向褒后说句软化,而那个褒洪德……”他说着冷哼了一声,“真想……”说着就从手中的剑鞘中将剑抽了出来,发出了“噌”的一声响,他咬了咬下唇,郑伯友用手挡住了掘突抽出的剑,手上带了些力气的,又将这柄剑打了回去,“不要妄自揣度!”
“是!”掘突应声道,又看了一眼褒珦,他的囚车离这里已经很近了,只怕是他们说的什么、谈的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头高高的昂起,像只骄傲的大公鸡,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将那颗头低下去。
赵叔带看着褒珦有些尴尬,这个人这一生就来过两次镐京城,第一次是坐牢、第二次还是坐牢,他走到了褒珦的面前,作揖说道,“妹夫!”
“哼……”褒珦冷冰冰的哼了一声,“你几时当我将妹夫看了?”
这话问的赵叔带面色有些难看,“我也只是身不由己,为了江山社稷、出此下策?”
“言下之意,可是我挡了江山社稷?”褒珦问出口“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倒是不知,我这个老头子还有如此能力,这社稷我想挡就挡了?我褒珦这一生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你们要我死便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娘娘为了江山,付出的太多了!”赵叔带说道。
“那是谁的江山?”褒珦问道,“我的江山吗?她是王的女人,身在后宫之首,为一国之后,她为江山……付出的再多,也是她的命!”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头还是看着天,天色湛蓝、大朵大朵的云彩在天空漂浮,褒珦的身体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就像是一尊不屈的雕像,掘突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拉了一把赵叔带,“赵上卿,不必再同他废口舌了,我已经劝说了一路,始终不肯低下头和娘娘说句软话!”
“我褒珦这一生几时向人低头过?”褒珦冷哼了一声,“我在这镐京城坐了三年的牢,一句怨言不曾有过,一次求饶也未曾说过,今日死便死,何必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自己养出的儿子没带好,我认了!”
“自己养出的儿子没带好,你认了?自己养出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罪,吃了这么多的苦,您看在眼里就浑然不放在心上?”掘突看着褒珦问道,总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手里还攥着那柄剑几次想要拔剑而出,却都硬生生的忍着。
“哼……我可没有那福气!”褒珦又别过头去,不再看着掘突,掘突心中真的不知道都到了此时此刻,褒珦究竟还在执拗什么?赵叔带摇了摇头,这老伙计的脾气,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了,当日对待褒姒的母亲就是他错了,这一生却偏偏不肯承认,便是再爱、再痛、几次也只会在夜深人静只是站在窗口眺望想起那个为自己守着冷宅的女人。
“押回地牢,听凭大王处置!”赵叔带淡淡的说道,转过身朝着郑伯友这一行人走来,“我先去地牢之中请示大王吧?”
郑伯友点了点头,“只怕要辜负大王的一番美意了!”
“唉……早就想到会是这样了,”赵叔带惨淡的笑了笑,“以后他们的帐在黄泉路上再清算吧?我等外人,便不插手了。”
“只好如此了!”郑伯友点了点头,朝着城里的方向走去,今日的镐京城门厅紧闭,家家户户的一片萧索凄凉的氛围,人人都知道褒珦入京后,褒姒一家就要被处决了,此时此刻,曾经受到过褒姒照拂的人心里都不好受,以这样的方式来缅怀这个将死之人。
第268章 不是褒家的人0
褒珦被押入了地牢后,赵叔带差人锁上了这十几间牢房的门,一时之间地牢之中凄凄怨怨,一片惨淡的哭声。家中主母祈求褒珦去求一求大王,或许会看在褒姒的面子上将褒家满门都释放了,褒珦却只是怒斥一声,“你当日若是好好带你那儿子,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褒夫人一听自己的夫君这么说,立刻放声大哭起来,趴在了地上的草垛中,“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那难道不是老爷的儿子吗?还不是因为您不关心洪德,才叫他行差踏错?”说着说着泪流满面,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这地牢之中哀怨的气氛更重,令人根本无法再这里继续呆下去。
赵叔带咽了一口唾沫,站在牢房门外看着内里的人说道,“我去请大王!”
“大王此刻在何处?”褒珦问道。
“在地牢之中,”赵叔带应声道,“稍后便来。”
“如今乃是诸侯入京之时,大王放着天下江山不管,却留恋于区区一个女人,这就是你所说的——为江山社稷付出的女人?”褒珦看着赵叔带问道,赵叔带忽然暴怒的转过身,一手锤在了地牢的木头栅栏上,“不是所有的人心都和你一样是铁打的!她一路走来,走过多少荆棘、坎坷,几次有过性命之虞,她一声不吭,擦擦身上的伤口继续往前走,你作为父亲,可曾关心过她一次?”
“我说过了,她贵为一朝之后,这苦、这难,是她应该受的!”褒珦看着赵叔带也一字一顿的说道,赵叔带紧紧的攥着拳,“天底下怎会有你这般心狠的父亲?”
“我没有这个福气,做不了娘娘的父亲!”褒珦生硬的说道,这话叫赵叔带气不打一处来的挥了挥手,“我去请大王!”他大喝一声,转身就朝着关押褒姒的方向去了,褒姒关的地方和这些寻常的牢犯并不在一处,这里太吵、太聒噪也太危险,她关押在整个地牢的最深处,那里不冷、也不吵、十分静谧。
赵叔带敲了敲墙壁,“大王?”
姬宫湦转过身来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褒姒已经在他的怀中睡着了,他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地牢之中迈步而出,和赵叔带朝前走了些距离,才开口问道,“何事?”
“褒珦来了!”赵叔带说道。
“可说了些什么?”姬宫湦紧张地问道。
赵叔带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褒大夫生性倔强,就是不肯和娘娘说句软话,只怕是大王的心思要枉费了,若是如此倒是不妨……别让他们父女见面了,省的娘娘走的也不安心。”
“随我同去,”姬宫湦说道,朝着关押着褒珦的方向走去,褒珦坐在屋子里的床榻上,草垛有些扎人,但是他却浑然不觉,闭目养神,面色凝重。姬宫湦走到了近前,赵叔带先开口说道,“大王来了!”
褒珦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参见大王!”他既不行礼也不拜谒,就那么端坐着,姬宫湦扭过脸对赵叔带说道,“把门打开!”
“大王有话在门外说就是了!”赵叔带有些担心。
“打开!”姬宫湦大喝了一声,赵叔带这才闪烁着将门上的铁链子取了下来,姬宫湦背着双手走了进去,他面色憔悴,整个人都有些狼狈,看起来反倒他才像是个阶下囚,而坐在床榻之上的褒珦却有着王者之风,褒珦冷哼了一声,“为了区区一个女人!”
“她不是区区一个女人,她是寡人的王后!”姬宫湦纠正道。
“大王的王后,说废……也就废了,还不及寻常人家的女人,”褒珦说道,“昨日还莺莺燕燕,今日便凄凄怨怨,大王根本不懂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将她逼上这条绝路的并不是在下,而是大王自己,若非盛极荣宠岂会遭人嫉恨?大王以为,自古以来,只有你这一位帝王是真性情、胸怀天下?”他说着冷笑了一声,“大王自视未免太高了,那个傻女人肯定也如此仰望着您,你们二人就把过家家当成是治国之道了,如此来说,我大周的江山当真是危矣、危矣!”
这话就像是一个耳光扇在了姬宫湦的面上,叫他的性情忽然的暴虐了起来,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如今你已经命在旦夕,还敢和寡人说这些话?”
“我就是已经命在旦夕了,才没什么好怕的,横竖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现在怕的……是大王,你根本不敢杀我,你害怕你杀了我,就连累了她,能拖一日是一日,也不想想在晋北驻守的那几万人,敌不过一个女人的命……”褒珦哼道,“这就是胸怀天下的大王?”
“你以为寡人不敢杀你?”姬宫湦目眦欲裂的问道。
“是!”褒珦站起身看着姬宫湦说道,他的举动和行为急坏了身边所有的人,褒夫人不停的挥舞着自己的胳膊,想要让褒珦不要再激怒姬宫湦了,可是褒珦却浑然不查。
“赵上卿!”姬宫湦背对着赵叔带叫道,赵叔带立刻上前一步,“是!”
“明日午时,推出问斩,点点人数,这些人头全部给我送到郑启之帐下!”姬宫湦一字一顿的说道,满口的暴虐之气,赵叔带一听心中一惊,“大王,至少留个全尸吧?”
“褒大夫高风亮节,不会在乎这些的!”姬宫湦拂袖转过身朝着门外走,他已经无需再多问什么了,褒珦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便是死他都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他说这话的时候难免觉得心痛,可是褒珦的那番话又捏到了他的痛脚,叫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确不堪,不是一个好夫君,更不是一个好天子。
姬宫湦走到了门口,褒珦却叫住了他,“等一等!”
姬宫湦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站住了,没有转过身去。
“你们二人若是生离死别,你不舍得,她可舍得?”褒珦问道,姬宫湦咬了咬牙不肯说话,赵叔带替姬宫湦说道,“娘娘三番四次以死相胁,大王若是不处决,娘娘便……自裁。是以……才将娘娘收押入狱,你从来都误会娘娘了,她没有做错!”
“是你们误会她了,她根本不需要我说些什么。”褒珦说道。
“娘娘到底只是个女人,您的女儿,她就是看起来再坚强,人心到底是肉长的,这一生她付出了这么多,无非也只是希望您能肯定她一句。”赵叔带说道。
“你太小看她了,她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她只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如果她认为她要杀人,杀人也是应该做的事情!”褒珦说道,“她杀过的人还少吗?满手不都是为了你沾着鲜血吗?”他盯着姬宫湦的背影说道,姬宫湦忽然的转过身盯着褒珦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若是不想去看一看她,就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对是错、到了阴曹地府,自有评论,若是下地狱受尽轮回之苦,寡人百年之后亦可陪着她!你这一生,未曾爱人,人也未曾爱你,便是轮回兜转,再过一生,又有什么意思?一个人再怎么登峰造极,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你既然如此想,又何必来求着我去向她服个软?”褒珦问道。
“因为你是他的父亲,就算是千万般的不是,你生了她。”姬宫湦盯着褒珦说道,“纵有千万般的不愿,你是她的家人。”
“我没这个福气!”褒珦说道,“可生不出这么有本事的女儿来,丹凤朝阳、居于后位,我褒家的祖上也没有冒青烟,没这个能耐……她不是我女儿。”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既不怒亦不喜,叫人觉得褒珦似乎是认真的,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赵叔带使劲儿地给褒珦比划着,叫他不要再说下去了,此刻激怒姬宫湦对他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姬宫湦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心中“咣当”一声,像是豁然打来了一扇门,他们寻寻觅觅一条可以求活,如今总算是有人站在了哪条路口,指给了姬宫湦看,他问褒珦,“你说什么?”
“她不是我的女儿,所以她不是我们褒家的人,和我们死在一起,她还不配!”褒珦又说了一遍,这话叫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姬宫湦盯着褒珦抓住他的衣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的眸子泛着灼灼的光华,这是绝处逢生重新燃起的希望。
“她不是我的女儿,所以她不姓褒!”褒珦又说了一遍,“亡妻不能生育子嗣,却因为内人生下了褒洪德,便去周围的村子里抱养了她,她是周围的村子里一个叫姒大的人从清河中捡起养大的,生父、生母是谁,无人知晓!这孩子自小便容貌秀丽,亡妻一见便觉得投缘,因而抱入家中,抚养长大,教她琴棋书画、百般怜爱,我虽看在眼中却不曾说过。大王若是不信,差人去村里请姒大便是了,所以……她根本不必死,既然不是褒家的人,又何必立在褒家的墓中?她既然不是褒家的人,何必应承褒洪德的军令状?”
第269章 二十二颗人头(大赛票2500票加更章 )0
八月是万物收获的季节,生长在中原腹地的人春日播种、秋季收获,过了八月份,诸侯们陆陆续续的前往镐京城向姬宫湦进岁贡,九月、十月便是忙忙碌碌的一年贺喜、普天祭祀的时节。往年来都是如此往复,到了十一月、腊月,这年岁也就该翻了篇,过了春节就是春日了,和煦的阳光普照着大地,万物即将回暖。
然而这一年的八月却显得萧杀而肃穆,整个镐京城静的只有秋叶落地的声音。褒家二十二条人命、二十二颗人头尽数落地,然后被装在了锦盒之中暂时安放在宫里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北行的马车已经备好,随时都可以准备出发,只是缺一个去给郑启之送信的人。
京城中士大夫阶层也好、兵也好、将也好,都在默默的期盼这个苦差事千万不要落到自己的头上,谁都知道褒后的健在会激怒在边关作战的郑启之,若是他盛怒之下下了杀手,谁也没有还手之力。
而那二十二具尸体,姬宫湦又吩咐百里成运送回褒地去,葬在褒家的世世代代的墓地之中,好好的修建这墓地。百里成得了信,和秦候几乎是没有见上一面,向姬宫湦草草的汇报了一番秦国此刻的战事,楚军驻扎在秦地的情况,姬宫湦只是为头微皱,眼神阴沉的说了句,“叫他驻扎着,迟早有一日,寡人要叫他来不及走!”他说这话用上了狠劲儿,百里成的心中一个激灵,若是这次褒后真的死了,只怕是……楚君都得给这位盛极荣宠的王后陪葬了。
而前往晋北送信之人挑来选去,最后敲定在了掘突的身上,姬宫湦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掘突,几日不见姬宫湦又重新振作了起来,掘突的伤势已经复原良好了,和百里成这些时日的相处对于行兵打仗一事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先前自己所知的到底都是书中学来的,而听了百里成讲了很多精彩的案例,心中对兵法的运用又上了层楼。
姬宫湦下了诏书,正式的封掘突为大周的司马,掌管千军万马。
从朝上退下去,姬宫湦将掘突招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书房虽设在东宫,可是这里已经不比以前了,寥落而寂静。掘突扫视了一圈,未曾见到秀秀和褒姒,姬宫湦看了看他的神色,“娘娘在为褒大夫守灵,七日未过,不会来的。本该宴请你同百里将军的,可……如今也顾不上这事儿了。”
“大王……”掘突行礼拜谒作揖道,“褒大夫生前曾将褒家宅院的地契和钥匙交到了我的手中,说是改日将此物交给合适的人。当日我不明白褒大夫所言指的是什么,今日想来……只怕是褒大夫一早就谋划好了要救娘娘的,这地契……”
“褒家留后了吗?”姬宫湦问道。
掘突低着头不敢回话,这模样已经叫姬宫湦知道了,“既然留了,就交给他吧。从今往后,褒后同褒家再无任何关系,她姓姒,既然是从清水河上飘来的,就更名做清河吧……褒地进献的美人姒清河,褒后。”他喃喃的重复着这话。
“在下明白!”掘突双手抱拳作揖道,“那……姒大还需要请吗?”
“请什么?”姬宫湦站起身看着掘突问道,掘突连退了两步,低下头去,“是……在下愚钝!不知大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将褒家二十二颗人头护送到晋北之地一事,寡人思前想后必须找个合用的人去,此事只得劳烦你走这一趟了!我手中曾有五千护卫队,是些以一当十的将帅之才,你带着这一行人前往原阳城中送信,祝郑将军一臂之力,日后若是将北狄驱逐,你再折返,这司马一职就封的名副其实了!”姬宫湦对着掘突说道。
“是!”掘突下跪作揖,“掘突定不辱使命!”
“几日前,你父亲向寡人寻了门亲事,当日也是娘娘想拉的一条红线,如今到了时候,你也该娶妻生子了。”姬宫湦的口气陡然一转,和掘突说起了这件事情,掘突整颗心被猛地一抽,第一反应是,“在下……”
“廿七的事情,你可知道?”姬宫湦不待掘突说话,先开口问道。
“二娘?”掘突惊讶的问道,“二娘的什么事情?”
“这次你去了晋北,就知道了……”姬宫湦叹了口气,“当日我曾将廿七许配给你父亲,本以为是做了件美事儿,可到底算不上是门当户对,两人相差悬殊,你父亲待廿七也不薄、廿七也算是为你郑家尽了全力,可是天长日久的……还是难免要疏远的,你二叔从来都不是个有规矩的人,没想到他偏偏就是看上了她。”
“二叔和二娘……”掘突大张着嘴,对这件事情惊讶道了极致,“这……这怎么可能呢?爹知道吗?”
“已经写过休书了,听闻廿七拿了你爹的信笺前往晋北了。”姬宫湦说道。
掘突不住的摇头,虽然廿七和自己的母亲向来在这个宅子里不对付,可是他对廿七也算是尊重的,不成想此事竟然会演变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的二娘和自己的二叔纠缠在了一起,还背叛了自己的父亲,掘突打从心底里就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有种反胃的感觉油然而生了。
“所以你父亲来求的这门亲事,寡人思前想后不敢定夺啊……”姬宫湦长叹了一口气,“将人人都问了一遍,人人都说好,才子佳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这婚事没什么地方不好!”
“将人人都问了一遍?”掘突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姬宫湦点了点头,“你父亲请旨的那天,恰好秀秀在,娘娘不在,寡人就只得问问秀秀,秀秀说,蛮好的一门亲事,听着就为你欢喜。”他说着走着,说道这句话,忽然停住了,转过身看着掘突问道,“说起来,秀秀自小便在你郑府之中了吧?”
“是!”掘突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往下沉,秀秀早就说过,他该娶的是齐姬,说起来他也感觉的出秀秀对他真的是没有一点私情……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可执拗的,只得兀自的摇摇头,逼自己去接受这个结果,眼下……娶了齐姬才是最好的结局。
“那秀秀也算是对你有所了解了,她说好一定不会差的!”姬宫湦看着掘突笑着说道,掘突也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全凭大王做主!”
“好!”姬宫湦点了点头,走下来拍了拍掘突的肩膀,“你就放手去晋北一搏吧,回朝之日,寡人给你开庆功席,同你的婚事一起办了,办得风风光光的,做整个镐京城最热闹的一场婚礼,到时候齐伯可是要给自己的女儿陪十里红妆的!你压力不小啊……”
“谢大王……”掘突说这话的时候,音调中还带着些颤抖,“在下必定竭尽所能,将北狄之人驱赶出我中原腹地!”
“寡人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真是……虎父无犬子!”姬宫湦说着点了点头,面上带着欣慰的神色。他与掘突交代了一二句之后,掘突便请辞离开了,出发的日子定在三日之后,是观了天象之后得出的良辰吉日,此事姬宫湦一向是不信的,只是既然卦象上说是个好彩头,便信了这一卦了。
东宫之中比不上前些日子了,这几日显得十分清冷,褒姒自从牢狱之中出来之后再也没有展颜效果,那一日对褒珦行刑,褒姒就站在宫墙之上,远远的眺望着远处斩首的人群。姬宫湦将褒珦在牢狱之中的话尽数的转达给了褒姒,褒姒看着他一言不发,从那日离开地牢之后,褒姒就一直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如何。一如那日站在城墙上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斩首,她看完转过身便走了。
杀褒姒便这样成了一个热热闹闹的笑话,此刻接到了京城中来信的诸人,各个的心中都是一股怨气,他们竭尽所能的将褒姒同姬宫湦逼到了这个份儿上,最后褒珦竟然不动声色的就将这个局破了,谁能想到褒姒不会褒家的人!
姬宫湦披上了自己的外套,从寝宫里训了件厚褂子在自己身上,出了门匆匆的朝着安置在了供奉祖宗牌位的灵堂中,褒姒就这么呆呆的站在一个个的锦盒前面,日日夜夜不肯离开半步,那一日她面无表情的走了,姬宫湦就十分的担心,这些天她又和个死人一样守在这里,他有一种自己熟悉的那个褒姒渐渐走远了的感觉,不知道日复一日的,那个让人温暖的褒姒,到底还会不会走回来?
将褒家的人安置在祠堂之中,朝堂上所有的大臣们都反对此举,而姬宫湦再一次地力排众议,最后他以强势的姿态压下了还想要说话的众人。
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秀秀扭过头去看见了姬宫湦,张了张嘴想要向姬宫湦行礼拜谒,姬宫湦挥了挥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先离开。秀秀便如此蹑手蹑脚的从这个屋子里走出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这屋子的门,只留下了姬宫湦和褒姒二人在这里相处。
第270章 长相思,忆别离0
姬宫湦缓缓的朝着褒姒走去,声音轻到几乎听不出来,只可惜这祠堂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连绣花针掉落的声音也得被放大数倍,褒姒转过头去,以为是秀秀在走,看见姬宫湦的时候还吃了一惊,蓦地又转过去,低下了头。
“冷吗?”姬宫湦问道,拿起那件从寝宫中带出来的黑色长袍披在了褒姒的身上,褒姒摇了摇头,仰起头看着姬宫湦说了声,“谢谢。”
“还好吗?”姬宫湦双手压在褒姒的肩膀上问道。
褒姒点了点头,“劳烦大王记挂臣妾了,定下日子了吗?”她问的是这二十二颗人头出发的日子,姬宫湦在她的耳边说道,“三天之后。”
“臣妾再陪他们三天?”褒姒问道。
“嗯!”姬宫湦点了点头,“你要注意身体。”
“多谢大王。”褒姒说道,她的口气有些冷漠,这叫姬宫湦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对这种疏离的感觉十分的不满,“在想什么?”
“没什么。”褒姒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生了我,总归是养了我那么多年,这是一份恩情,这情份我却无以为报,还叫他们身首异处,褒家是为我而死的。”她哀怨的说道,满面的悲伤的情绪,姬宫湦将褒姒抱在怀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褒珦说的不错,将褒姒一步步逼到这般田地的,不是那帮大臣,正是他——姬宫湦。
若非他给她的盛极荣宠,超越了后宫所有女人的心理防线,她们又怎么可能会忽然奋起,将矛头指向了她一人?他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是寡人的错,若不是寡人,你怎么会被逼到这个地步?”他将她抱得紧紧的,就像是生怕把她给弄丢了。
褒姒的手抓在了姬宫湦的手上,企图将他的手拿开,语调十分平淡的说道,“大王请回吧,臣妾想一个人静一静。”
“寡人陪着你,”姬宫湦说着,摇了摇头。
“大王,还是请回吧?”褒姒使了点劲儿,从姬宫湦的怀中挣脱了开,转过身看着她,“请……”
姬宫湦没想到褒姒会这么说,她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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