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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福妃别太甜-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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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留宫,就代表将来有无数可能,能带着各自家族飞黄腾达。
唯有一处院落,门户紧闭,内里无声无息。
同一个小院内的其余秀女,对那户房中的女子又羡又妒,却也不敢去招惹,滋味说不出的复杂。
“真是好命,背靠大山的人就是不一样。”
“那是,咱们跟人家可没得比,别说人家长得是真漂亮,就算没样貌,最后留下的人里也一样有她。”
“三朝元老袁大人的曾孙女,京中贵女翘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是连她都选不上,那整个京城更得闹翻天。”
“算了,别说了,小心祸从口出,这样的贵人我们可得罪不起。”
……
窗外,酸言酸语清晰传进来,坐在窗前的女子面无表情,手里抓着桌上置放的玉梳,因着太过用力,梳齿狠狠刺进肉里。
便是如此,也抵不了她心里泛着的疼痛。
身为袁府一份子,但凡曾祖父做下了决定,她无论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曾祖父说要她入宫选秀,她就只能来选秀。
在宫里见着各方前来选秀的秀女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没有退路了。
哪怕是为了平息流言蜚语,皇上也势必会选她入宫。
现在预料成真,她成了后宫嫔妃,成了皇上的女人。
她跟他之间的距离,真的再也跨不过去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太监阴柔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很是刻板,听不出感情。
这是来接她们几个被留下的秀女去新住处。
既能留下,就是后宫一员了,能拥有一个单独的院落。
日后侍了寝,封了称号,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寝殿。
一级一级,往上爬。
听着外头催促,看着嫩白掌心被梳子扎出的血痕,袁韵巧眸光明灭,最后眸子里光亮全然沉没,缓缓站起了身。
四月中,京城花开春暖。
御花园里百花齐放的时候,周边各个附庸小国送来的贡品也开始一一抬入皇宫。
凤月国便是朝贡的小国之一,这次对方前来朝贡的领队,是凤月国二王子凤弈。
风墨晗会对凤月国尤为关注一些,源于这个国家的特殊。
凤月国产药材。
整个国朝还没有南陵两个州加起来大,出产的药材却远销四国,是四国药材方面最主要的供应商之一。
各国有不少水土无法种植的药材,都能在凤月国买到。
他知道皇婶两年前就开始计划在南陵各地开设医馆及医学院,将自己所拥有的医药学识以开班授业的方式,传授给其他人,让整个南陵的穷苦百姓生病的时候都能有可医。
那些,是需要大量药材支持的。
凤月国便开始入了他跟皇叔的眼。
在范围允许的情况下,南陵会尽量跟凤月国交好,巩固彼此的从属关系。
而这次凤弈亲自领队前来,也给了风墨晗同凤月国皇室接近的机会。
各国队伍被统一安排在驿站安顿。
当日晚,皇宫设宴,招待各国朝贡使者。
后宫刚刚中选的秀女们也得来了第一次出席宴会的机会,且在宴会上,能够一展自己的才艺。
“小主,这次是你的机会,你可一要抓住了。”拨到袁韵巧身边伺候的丫鬟一边给她整装,一边不停叮嘱,“此次新入秀女十人,只有小主你一个得到了展示才艺的机会。只要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小主日后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袁韵巧看着铜镜中盛装打扮的自己,面容冷漠。
在皇上面前展示,入皇上的眼吗?
不置可否的弯了下唇角,袁韵巧垂眸眼下眼底讥诮。
她在宫外的时候花了那么多心思去接近柳知夏,以皇上跟柳知夏之间的关系以及交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在明知道她心系柳知夏的情况下,还挑中她作为入宫秀女,皇上的心思真的单纯吗?
真的只是不得不选那么简单?
未必。
柳知夏是想要靠着这一点来摆脱她,保护傅玉筝跟他的孩子不受打扰和伤害吧。
他可真是,足够绝情。
“小主,好了,大公公已经在外候着,我们赶紧过去吧。”
丫鬟的话拉回袁韵巧思绪,回过神来往外看了眼,默默起身,“走吧。”
她的回应让丫鬟喜形于色,只要小主开窍,好日子离她们就不远了。
小主是什么身份?三朝元老的曾孙女!皇上不管喜不喜欢,都不会让小主一直停在这个低阶位置上落了袁老的脸面。
第一三二零章 大奸臣
华灯初上。
天边浅月刚刚爬起,皇宫处处已经点上照明宫灯,富丽堂皇。
太和殿里灯火通明,载歌载舞。
前来朝贡的各小国使者推杯交盏,谈笑风生。
袁韵巧到大殿的时候,跳舞的舞姬刚刚退下。
而大殿内,除了各附庸国朝贡使者,还有南陵诸多位高权重的重臣在列。
如内阁大臣,六部侍郎,以及即将进入内阁的大学士柳知夏。
将视线从柳知夏身上不着痕迹收回,袁韵巧上殿前叩拜,“妾身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高座上,风墨晗虚托,顺势同各使者介绍,“这位乃是刚刚选秀入宫的才人,我南陵三朝元老的曾孙女袁韵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世家贵女中也是翘楚。此番便让袁才人一展才艺,让诸位开开眼界。”
“多谢皇上,如此我们定得好好欣赏,哈哈哈!”
一众使者立即附和,尤其听到风墨晗说女子乃是南陵三朝元老的曾孙女时,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嘴里虚虚假假的赞誉。
柳知夏执起酒杯轻抿,视线仿若不经意掠过最先应和的那个人,其后收回。
筝筝琴音响起,行云流水,音律优美。
琴声好听,弹琴的美人也好看。
浅黄霓裳,纤细娉婷,抚琴十指纤纤。
听的,看的,都如痴如醉。
这次入选的秀女十人,袁韵巧属顶尖,所以有了这次在天子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
那些落在她身上像是被黏住挪不开的目光,说明了她的成功。
但是同样的,有人喜欢,也有人看不出喜不喜欢。
如坐在高座上的天子,如垂眸静静品酒的柳知夏。
两人面上都是淡淡的,对于袁韵巧这番展示,不露情绪。
一曲罢,满大殿都是掌声。
皇上拂袖,将袁韵巧挥退。
转身离开大殿那一瞬,袁韵巧心头浮出了屈辱,看着前方的眼底闪烁冷光。
她是三朝元老的曾孙女,是京城赫赫有名的贵女,可是在这里,在天子面前,却是个随时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这不是在让她展示才艺,这是羞辱。
哪个未出阁的贵女,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自己任人点评?
那是青楼妓子才会干的事!
身后,热闹依旧,频频传来各国使者对皇上的恭维奉承。而那些声音落在袁韵巧耳里,却像是一声声讽刺,扎得她心头一阵阵的刺痛。
皇上是故意的,柳知夏是故意的!
他们在用这种方式折损她的骄傲!
“如何?”趁着周围人注意力落在新上来的舞姬身上时候,风墨晗微微倾身问柳知夏。
身为皇上最信任最亲近的辅臣,柳知夏就坐在风墨晗下手第一个位置,中间只隔了一人行走的距离,足够他们两个说些别人听不着的悄悄话。
“心高气傲者,势必失去理智。”柳知夏笑笑,执起酒杯朝对面的人回以敬酒。
风墨晗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品着柳知夏刚才那句话,低笑两声,“什么心高气傲,分明是自视甚高。”
以前他是没见过袁韵巧的,甚至连她的名号都不曾听过。
还是后来宫外传进来一些流言,跟知夏叔有关的,他才头回听说这个名字。
当时还奚落知夏叔旺桃花来着。
现在看,烂桃花还差不多。
已经入了宫的秀女,身上就等于盖上了皇上的标签,但是刚才袁韵巧进殿后,视线数次悄悄落在柳知夏身上,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能坐在这殿上的有几个是傻蛋?碍于场合及对方身份,不好言说罢了。
嗤,没想到他风墨晗,还有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戴绿帽的一天。
“这回朕牺牲颇大,得加码。”
“臣穷,再加付不起了。”
“又不要你银子,穷哪?每月俸禄够普通老百姓吃上一年的,朕还没算皇婶那给你的分红呢!在朕面前哭穷!”饮酒,借着宽大袍袖遮掩,风墨晗冷哼吐槽。
皇婶跟钱万金合作了十几年,把钱家拱到了南陵第一巨富的宝座上,她手里攥着的银子真比钱家少吗?
未必。
皇婶不过是闷声发大财。
有钱人可不会到处说自己有钱。
相反,有钱人更爱哭穷。
“皇上,臣下乃是凤月国二王子凤弈,此次亲自来南陵,一为送贡品,二便是久闻皇上大名,极想结交,趁此机会过来一睹天颜。臣下在这里,亲自敬皇上一杯酒!”席下有人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口音朗朗。
“我南陵与周边各国一直以来都是友好邻邦,能与诸位相识,更促进两朝之间的融洽关系,朕心里也很高兴,来,都举杯,今夜与朕同乐!”风墨晗举杯敬过在场的人,将酒一饮而尽。
“皇上爽快!我等与君同乐!”
“皇上如此年纪却已有此等魄力,好!与君同乐!”
风墨晗开怀大笑,“来人,继续上酒!”
柳知夏原位坐着,静看少年与在场的人豪气畅饮,眉目淡淡。
不劝阻,也不帮忙。
期间风墨晗朝他使了几次眼色,他都当没看到。
皇上醉了有人搀着回宫,他喝醉了回到家要睡书房的。
哪可能替皇上挡酒?
反正周围多的是人揽这个活计,不缺他一个。
风墨晗一边狂饮,一边在袍袖后面狠狠瞪柳知夏。这本该是他在群臣面前表现忠心的时候,大好机会他不要,居然临阵脱逃?
该忠的时候不忠,不该奸的时候贼奸。
风墨晗在心里暗戳戳把某叔踹到了大奸臣的行列,而且份数第一名。
柳知夏假装没看见皇帝小人得志的表情,悠闲品酒之余,不动声色打量整个大殿的使者。
他刚为京官两年,在座的这些他全都没见过,也正是因为没见过,所以对于这些人眼里的细微变化,他感受的更清楚。
他们会亲自前来南陵朝贡,很大原因,是受西凉事件的震慑。除了要亲自来探一探南陵如今的实力之外,自然也更拼命的想要加深两朝之间的关系。
以前,整个大陆四大强国,实力在伯仲之间。
但是自从西凉被南陵踩下去,并且扩充了八座城池,又展露出与东越、北仓之间的友好关系之后,南陵的势头,已经锐不可挡。
第一三二一章 过时不候
现在若要问四国之中哪家最强,非南陵莫属。
依附最强国,能得到的好处,远高于依附强国。
最后柳知夏给在场的使者们一句话定义,识时务者为俊杰。
附庸国就是墙头草,若你能让墙头草只往你这一边倒,那就是你的实力。
南陵,已经具备这个实力。
柳知夏轻转酒杯,嘴角浮出浅浅笑意。
这么大好的形势,他应该能提前致仕回家养老了。
上座,风墨晗又把一杯酒一饮而尽,俊脸被醺的开始泛红,转眸之间不经意捕捉到男子嘴角那抹笑意,磨牙哼了哼。
一看就知道知夏叔肯定又在憋坏水了。
不管他憋的是什么,他就不让他痛快!
让他不帮他挡酒!
散席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退场的人无一不脚步虚浮,酒气冲天,嘴里连篇的醉话。
柳知夏跟小板子一道搀扶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皇帝往乾德殿走,看少年醉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低斥,“明知道自己酒量还算不上多好,你跟那些人较什么劲?”
“谁、谁较劲了?男人、酒桌上、论英雄!朕、朕能认怂?”风墨晗顶嘴。
他可是南陵天子,强国帝王,不管任何方面,他都不能让人小看。
哪怕是喝酒,一挑一群他也必须赢。
他皇叔就没在酒桌上输过!
“原来脑子还能动。”柳知夏哼笑。
“皇上谨慎。”小板子低声解释,“前几年皇上就是因为醉酒着了善睐的道,从那以后,喝再多他都不准自己醉死过去,一定会保持几分清醒。”
柳知夏顿了顿,“世上没几个善睐。”
“这里是皇宫,没有善睐,也会有其他妖魔鬼怪。”
“你倒是机灵,”柳知夏看向小板子,“平日里在你主子面前,怎么都不显?”
小板子顿时一个哆嗦,刚才的机灵样儿不见了,立怂,“柳大人,小的就是一奴才,再机灵在您跟皇上面前也不够看,您就别寒碜小的了,我腿抖!”
柳知夏笑笑,眼见前面就是乾德殿,便把风墨晗整个交到了小板子手里,“照顾好你主子,他喝太多晚上可能会有些难受。”
“是,奴才会好好看着皇上的。柳大人慢走。”小板子毕恭毕敬。
天上圆月已经高挂半空,满天的星子缀在周围,恢弘璀璨。
京城春末的夜景也是极美的。
只是皇宫各处照明宫灯高挂,同样的恢弘璀璨,使得那片夜空于此刻稍显黯淡了些许。
柳知夏单手负背,跟小板子相反方向,慢慢往宫外走去。
经过御花园入口,有人从半人高的园林后面蹿出来,身影纤细,见着柳知夏便先行福了一礼,“奴婢倚灵苑翠荷,见过柳大人。”
柳知夏停下脚步,凝着对方,没有说话。
“柳大人,我家主子有要事,想请柳大人见面一谈,不会耽搁大人多长时间,还请柳大人看在故人情分上,拨冗跟奴婢走一趟。”
“你家主子,袁才人?”
见柳知夏一语道破她身份,丫鬟忙垂头应是,“主子说请柳大人务必一见,就当还了袁老曾经的照顾之情。”
“你家主子已入皇上后宫,就是有主的人。你既为她的丫鬟,就该提醒她谨记身份。她不是那个可以任意妄为的袁小姐了。”柳知夏声线转冷,话毕,绕过女子离开。
“柳大人,主子说她知道尊夫人的一个秘密,若是袁老的面子请不动你,不知道这个秘密能不能让柳大人改变主意?”
男子脚步再次顿住,回转身来,夜空下,一双深邃眼眸冰冷犀锐,那种如能穿透人心的目光,看得丫鬟心头砰跳,隐隐发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柳大人,奴婢只是代为传话,主子时间不多,若是柳大人考虑清楚了,还请尽早给个答案。”避开男子目光,丫鬟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柳知夏柳大人是皇上跟前红人,更是南陵王的大舅子,名声之大,在后宫上下流传甚广。便是她们这些下等奴婢,也时常背地里偷偷谈起这个人。
若非为奴者不能违逆主子命令,她是断然不敢这般得罪他的。
男子无声。
这个时辰,御花园门口已经没什么人行走,静得很。
偶尔空中有微凉夜风吹来,刮过园林带起簌簌声响,于此情此景更让人心头不安。
“柳大人……”丫鬟周身寒意一阵一阵,几乎就要打退堂鼓了。
“后宫妃嫔之地,男子不得擅入。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真要有事找我谈,可以,我在太和殿偏殿前等她,半个时辰,过时不候!”话毕,男子拂袖而去。
清亮月色下,男子背影极是冷硬,周身,皆是克制的怒气。
丫鬟不敢耽搁,连忙跑着回去禀报。
太和殿在御花园的另一端,跟处在后宫边缘的倚灵苑相距甚远,她这跑回去报信再加上主子去往太和殿的时间,加起来半个时辰不一定够。
若是搞砸了,主子不会让她好过。
至于柳大人事后会不会记恨她一个奴才对她进行报复,丫鬟不敢去想。
做奴才的,她哪里有得选。
倚灵苑,厢房窗户打开,纤细曼妙身影倚窗望月,映着星月的眼睛却没有焦点。
手指无意识的将玉梳握在手里,松开,又抓紧。
借着梳齿扎进掌心的疼痛,来强压心头焦躁不安。
蹬蹬蹬。
脚步声从外传来,由远及近。
袁韵巧神情一整,立即转身看着房门口,抓着梳子的手收到极致,指骨泛白。
这一瞬,甚至感觉不到掌心的痛意。
心头嘭嘭嘭的急跳,要跳出胸腔。
门咿呀从外打开。
“如何?他可答应了?”不等丫鬟开口,她便急不可待问道。
丫鬟喘了口气,急急点头,“主子,柳大人应了!”
手一松,梳子掉落檀木桌面,发出轻轻响声。像她的心,落到实地。
丫鬟顿了下,又小心翼翼开口,“但是柳大人说、说后宫是妃嫔居住的地方,男子不得擅入。柳大人说在太和殿偏殿前等主子,只、只等半个时辰……”
第一三二二章 真不怕自己后悔?
“他要我去太和殿?”
袁韵巧刚才的欣喜若狂稍稍回落,定定看着丫鬟,问。
“是,柳大人说在太和殿偏殿侯着主子。”
闻言,袁韵巧眼底有浮光轻闪,在窗前踱开步子,若有所思。
“你把见到柳大人后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禀报上来,不许有丁点隐瞒!”
“是!奴婢不敢隐瞒主子!”丫鬟连忙把御花园门口两人之间的对话尽数交代,甚至连柳知夏当时的表情、反应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交代完毕,丫鬟踌躇好一会,才小心提醒,“主子,半个时辰已经过去、小半了。”
“走吧,去太和殿。”袁韵巧闭眼,深吸一口气。
丫鬟所说的那些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柳知夏为人内敛,但是若触碰到他的底线,他的狠厉只怕不会弱于南陵王。所以他那些反应,都在情理之中。
踏着月色,主仆二人避过路上宫婢内侍,疾步往太和殿赶。
这机会太过得来不易,不易到袁韵巧刻意忽略掉心底那一丝不踏实。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今夜宫中设宴款待各国使者,人人都喝得醉醺醺,便是柳知夏也带了几分酒意。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接近到他。
否则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便寻不到合适的时机了。
最重要的,她现在还是刚刚被纳入皇上后宫,她还未曾侍寝,那就算不得是皇上的女人。
想到这里,袁韵巧抿唇,眼里闪过暗色。
她时间不多。
只有这一次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依旧心心念念想要嫁入柳府,连她自己都要开始分不清,她是真的那么喜欢柳知夏,还是仅仅是因为太过不甘心,所以生出了非赢不可的执念。
太和殿上宴会散席后,殿里外的灯光都熄灭了,此时黑乎乎一片,无光无声,安静得很。
太和殿的偏殿在正殿左侧,像是正殿延伸出来的耳房,占地较小,越过正殿门口就能到达。
那个方向,此时同样漆黑静谧。
一步一步走进,袁韵巧纷乱的心又开始跳得急了起来,一下一下的,用力撞在胸腔,相声如同擂鼓。
京城三月末的夜,空气中还带着点严冬的寒意料峭,混杂在夜风中,吹拂到脸上时候给肌肤带来一股子沁人凉意。
袁韵巧下意识将外衫紧了紧,最后在偏殿前站定,“柳大人,我来了。”
那方,男子修长身影换换转过来,淡淡瞧着她,眸如寒星,“袁才人夜半邀约,有何要事非得现在谈?”
男子声线藏着明显的讽意,然听到属于他的熟悉的声音,袁韵巧心里那丝不安莫名的安宁了。
举步,她朝男子走近,最后站定在他面前,抬头仰望他俊逸面容,“我知道你生气,我也知道自己这般举止实在不妥,但是我今日要是不这么做,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跟你面对面说话。”
“我从不认为我跟袁才人之间有什么可谈的。你一再执意如此,真的不怕自己后悔?”柳知夏冷声,那双眸子也越淡漠。
“逼不得已入宫,我才最后悔。”袁韵巧自嘲,“今日我是如何被对待的你看不到?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跟个卖艺的戏子一般被人糟践,被人品头论足!我是袁府大小姐!我曾祖父是南陵三朝元老,功勋老臣!可是我最后得到什么待遇?我后悔——”
踏踏踏。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太和殿后方传来。
两人一听便都知道,那是宫中巡逻禁卫军的脚步声。
听方向,是朝着这里来的。
如果被禁卫军发现两人此时单独在此相处,有十张嘴袁韵巧都说不清!
“进去!”柳知夏沉了脸,先行闪身进了殿内。
袁韵巧听着渐近的脚步声,眸光闪烁,最后慢了柳知夏些许,才走入殿内。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刚才在殿外,尚有月色淡淡作为照明,到得殿内,四周不透光。
便是无处不漏的月光,也仅仅只能照到门口些许距离。
袁韵巧一下找不着方向,然在这般黑暗的空间里,却能更清晰感受到男子的气息,还有他的呼吸。
嘭嘭,嘭嘭,心头猛地剧烈跳动。
不可自已的,袁韵巧嘴角扬起,笑开。
“柳大人,在我未入宫前,你一连拒绝过我三次。你可记得?”轻轻举步,袁韵巧朝着男子呼吸方向靠近,声音柔和带笑,“我曾很不服气,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一点比不上你夫人,比不上傅玉筝,以致你对我如此不屑一顾。到现在我才想明白,你对我是否不屑一顾,有什么重要呢?我喜欢你不就好了么?我有才有貌,有家世,哪一方面都不输给你夫人。你不喜欢我,只是你不肯给自己机会去了解我罢了。如果我们之间有了那个机会,你便不会再如今日这般拒绝我,一定不会!”
话毕,袁韵巧猛的朝眼前模糊身影扑去,一手扯开了自己衣襟,“啊——!”
殿内惊叫声,几乎立即就引来了外边的禁卫军,脚步声纷沓朝这方而来。
而殿内,也在顷刻间灯火通明。
那灯火,是自殿内亮起,而非外面带来。
眼睛于黑暗中骤见光亮,袁韵巧眼睛被刺激的眯起,待得适应过后视线再度清晰,脸色唰的化为惨白。
殿内站满了人。
除了门口被她的丫鬟带来的禁卫军,还有殿内一众,多是她熟悉的面孔。
全是朝中权柄显赫的重臣权臣,还有,天子风墨晗,以及风墨晗身边白发苍苍的老者——袁老。
最后,袁韵巧瞳孔剧颤,浑身血液如被冻结般,定定瞧着站在她曾祖父右手边的人,柳知夏。
柳知夏!他站在距她半丈之外的地方!那她抱着的人是谁?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僵硬身子被人猛地推开,面前人像是醉酒后被突然吓醒,语无伦次,“这不关我的事,皇上明鉴!我就是走错了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我我……”
“哈哈哈哈!”袁韵巧极致震惊过后,环视周遭的人,忽地大笑。
第一三二三章 跟柳知夏斗心计?
殿内氛围沉重压抑,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是被这一幕冲击得太过,还是碍于皇上跟袁老以及柳知夏三个当事人都在场,以致不敢吭声,怕不管说什么都会得罪一方人。
整个偏殿只有袁韵巧疯了般的笑声。
笑着笑着,慢慢又停下来,袁韵巧眼睛通红,眼里血丝虬结,“柳知夏,你算计我!”
“孽障,孽障!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仍然不知悔改!”袁老脸色灰败,怒指袁韵巧,声音嘶哑,“若非你想算计人,怎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自食恶果,你还要把罪名栽到他人头上!”
“我哪儿错了!”猛地转眸,死死瞪着袁老,袁韵巧歇斯底里,“你不是素来不参加宫宴的吗?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跟这些人站在一块看我的笑话?你是我曾祖父!你眼睁睁看着他人算计我,你却什么都没做,你的公正无私只对外人!你惦记的只有你自己的好名声!我这个曾孙女在你眼里算得什么?为了名声,你宁愿把我送进宫被人践踏!”
袁老须发怒张,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整个眼前一黑,几近晕倒在地。
风墨晗跟柳知夏及时把老头儿扶住,待得他站稳了,风墨晗才转身看向状若癫狂的女子,皱眉,“你已经是朕后宫的人,给朕带了一顶大绿帽,还反过来责怪别人不是?有谁逼着你跟人私会了?有谁逼着你扑进男人怀里自己扯开自己衣襟了?践踏你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再说,践踏?朕可没碰过你一根手指头!”
“我是三朝元老的曾孙女,是袁家的大小姐,皇上将我当成卖艺的戏子,让我在众人面前被评头论足,这不是践踏是什么?还是皇上素来喜欢把自己的女人拿出来让人品评?”
“放肆!展一展才艺就是践踏?前朝皇太后年轻时也曾在殿前抚琴,那还是当年冠誉京城的萧家大小姐!论高贵,跟皇太后比,袁才人也只有仰望的份。你说出这种话,才是贻笑大方。”有权臣率先不满,怒斥袁韵巧。
“袁老一生清正,高风亮节,大半生劳苦积来的名声威望,一下全砸你手里了,你以为自己是苦主?真是朽木不可雕!”
“被各国使者看了一场笑话,贻笑大方,贻笑大方啊。”
转眼之间,千夫所指,袁韵巧强撑的歇息底里被击打溃散,软软瘫坐在地。
视线木然转向那个从进了殿内后,再没有发过一言半句的男子,瞧着他看她时候陌生漠然的眼神,比被所有人指责,更让她如坠地狱。
来之前她心里那丝不安,原来是这般。
她早就知道的,这个男人若被触碰到底线,狠厉起来的时候,不输无情的南陵王。
今日这一场戏,不知道他安排了多久,就等着她这个跳梁小丑出场吧。
“袁老,您是三朝元老,对我朝劳苦功高,便是皇叔在这里,也会对袁老多加体恤。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朕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不如袁老您把人带回去,再好好教导教导?说不定能拉回正途,袁小姐今年也才十八,还小。”风墨晗侧眸看向袁老,姿态话语都放得恭敬。
但是周围群臣中,还是有人悄悄的脸部抽搐。
皇上这是在说反话呢,这叫反讽。
十八岁还没嫁人的,在哪个国朝都能叫一声老姑娘了,还小?皇上指的是眼界小吧?
袁韵巧贵为袁老的曾孙女,如果中选之后她真的不愿意呆在宫里,只要开诚布公求到皇上面前,皇上未必不会网开一面。
历年来入宫的秀女,只要还没侍过寝,皇上又不想要的话,是可以把秀女指婚给皇室其他子弟或者朝臣的。而袁韵巧有她曾祖父蒙荫,求个出宫的恩典,真不是难事。
怎的好好一盘棋就弄成这样了呢?
那些对袁家小姐诸如七窍玲珑蕙质兰心的赞誉,现在看来多半是言过其实。
蠢爆了。
跟柳知夏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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