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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福妃别太甜-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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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进三月了,村子里早就融了积雪,农家人得开始把田地翻一翻灌水,为即将到来的春播做准备。
皇太后心里惦记两豆儿饿着,听到外面有动静了立即起身,洗漱过后便往前院去。
晚间两豆儿由陈秀兰夫妻俩带着,不肯让长辈们插手,免得晚上长辈们睡不好。
到得前院,便见着秦大将军已经在院子里打拳了,旁边还有好几个观众,不时拍掌叫好。
身姿矫健,拳脚生风,完全看不出年过半百模样。
皇太后瞟了一眼后目不斜视。
哼,嘚瑟。
一把年纪,也就只剩这点能拿得出手的了。
堂屋门口摇篮里,巴豆红豆已经扶着围栏坐起来,墨玉般的大眼睛巴眨巴眨,瞧着那边打拳的人。
小模样儿,看得还挺专注。
皇太后走过去,在摇篮旁边坐下,红豆立即朝她看来,举起两只小爪子,咧嘴朝她笑。
莞尔将小娃儿抱起,捏捏她小脸蛋,“刚才看得那么入迷,咱小红豆看得懂吗?”
说罢又探身抚了抚也朝她看来的巴豆小脑袋,“饿了没有?待会皇奶奶去灶房看看,给你们端鸡蛋羹吃。”
“啊——奶——”
皇太后僵住,呆呆瞧着怀里红豆,任由她小手触碰她下巴。
没法从刚才听到的那个单音里回过神来,颤着音,“红豆儿,再喊皇奶奶一声?”
“奶——奶——啊——咯咯咯!”巴豆小手拍着摇篮围栏,兴奋的喊着单音,咯咯直笑。
“奶——啊诶——”红豆不甘示弱,声音比巴豆还要响。
皇太后颤着唇瓣笑开,眼泪无声冲出眼眶。
这架势,把刚好从灶房探出头来的柳老婆子给吓了一大跳,“哎哟喂!咋了这是?好端端的咋哭上了?”
边嚷边从灶房冲出来,“是不是哪不舒服啊?还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了?你跟老婆子说,我给你撑腰去!”
老婆子一嚷嚷,所有人的视线便都落到了堂屋门口的皇太后身上。
便见着老妇人又哭又笑,不停抹泪,站在她身后的老嬷嬷则手足无措。
秦啸拳脚顾不得收势便大步往老妇人跟前冲,“太后?”
“巴豆红豆刚才叫我奶奶了。”老妇人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环视围在自己周围满脸担忧的人,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一点都掩不住她的傲娇,“咱巴豆红豆先学会叫奶奶了!”
众人,“……”所以皇太后哭得稀里哗啦的?
待得回过神来,柳老婆子立即炸起,“不可能!我天天教俩豆儿喊太姥姥太姥爷,他们怎么会先喊奶奶!”
“我也教俩豆儿喊外公外婆了。”陈秀兰沮丧,怎么娃儿第一声喊的会是奶奶呢?皇太后会不会是听错了?
柳知秋瞅瞅几位长辈,了然,“敢情你们都私底下偷偷教俩豆儿喊人呢?”
“娃儿十个月多了,也该学着喊人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柳老婆子白他一眼,不死心的蹲下来,逗弄俩豆儿,“巴豆,红豆,乖,叫太姥姥,姥姥——”
“咯咯咯!奶——”
柳老婆子中箭受伤,气得咬牙切齿,她白疼这俩白眼狼了啊。
其余众人不信邪,轮番上阵,威逼利诱扮小丑都用上了,愣是没能从俩豆儿嘴里掏出别的字眼来。
院子里时而便能听到大人之间相互挤兑的吵闹声及哄笑声。
暖阳东升,金色光晕穿透晨曦薄雾,淡淡洒在大院每个角落。
就连老妇人一头银丝也似被氤氲了暖色。
院子里的人沐浴在朝阳下,逗娃儿,说笑,吃早饭。
处处都能见着独属于农家院的温馨跟活力。
“大林,二林,吃完早饭没有?去地头看水了!”院门外,庄稼汉子肩上扛着锄头,路过大院门口的时候往里吆喝一声。
“诶,就来,等会!”柳大柳二几口呼噜完一碗粥,放下碗立即拿了院墙边上的农具,跟汉子们成群结队往田地间走,不忘朝里交代一声,“爹,娘,我们出门了!”
四十来岁人,在爹娘面前依旧跟孩子似的,去哪都习惯报备。
将两老儿子打发走,两儿媳妇去了青河边上浆洗衣裳,柳知秋小两口则结伴上了杏花岭。
柳老婆子早上总算能坐下来歇一歇了,这都闲不住,在院子里扫干净一块空地,又回堂屋拿了张干净的草席出来铺在扫干净的地上,然后在皇太后目瞪口呆中把摇篮里俩豆儿一抱,放在草席上任他们爬。
“莽妇,你居然把巴豆红豆扔地上?你知不知道地上有多脏?”
“垫了草席呢,干净的。”老婆子满不在乎摆摆手,“咱乡下娃儿没那么多讲究,地上爬灶头钻,光屁股满地打滚都有,这算什么呀。小孩儿好动,随他们自个玩,不丢就行。”
皇太后心口起伏,气得哆嗦。
她两豆儿是乡下娃吗?她两豆儿是尊贵的皇族!怎么能爬地钻灶头!
第九百九十五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草席上,视野突然开阔的俩娃儿懵懂看着周围,在最初的探索过后,一下就玩开了。
小手小脚爬得飞快,转眼就能从这头爬到那头,嘴里不停发出咿呀奶音,时而咯咯咯笑个不停,看着很是兴奋。
“草席铺在地上,随他们怎么玩,还不用担心他们会摔着,这不挺好的吗,你看你气得,脸都变色了。”
皇太后重重一哼,不爱搭理。
以前在养心殿,她把巴豆红豆放软榻上面玩,也没让他们摔过。
莽妇就是图省心。带孩子能省心吗?
“啊啊——”裤摆被一股小小的力道抓住,皇太后低头看去,见着小巴豆扶着她的腿,竟然晃晃悠悠挣扎着站起来了!
两个老妇人一下睁大了眼睛,柳老婆子是个藏不住的,大腿一拍,“站站站起来了!哎哟喂!不愧是我外孙儿,跟咱囡囡一样聪明!”
“呀!看红豆,红豆也站起来了!”皇太后惊呼。
两豆儿像是比赛似的,谁都不服输,一个做了什么动作,另一个定要有样学样证明自己也可以。
“啊呀——”看着两个老妇人都朝她看来,红豆咧嘴笑,一个屁股墩坐到草席上。
“咯咯咯!”巴豆笑得露出小米牙,紧随其后摔了一屁股墩儿。
两个老妇人面面相觑,继而皆忍俊不禁,笑开来。
亲眼看着小娃儿从嗷嗷待哺一点点成长,会翻身,会蹭,会爬会坐,再到开始咿呀学语,学会站立,那种满足感只有当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
瞅着两豆儿玩的开心,皇太后强迫自己对草席旁边的泥地面视而不见,脏点就脏点吧,玩完了洗干净就是。
接下来全程老妇人都紧盯俩豆儿,谨防他们把脏乎乎的小手塞嘴里。
院子不时能听到老妇人义正言辞的说教,成何体统四字时不时就飘出院外。
另边厢柳老爷子带着秦啸跟酒老真走村窜户去了。
拉了几个年纪相仿的老头子,提着小马扎,直奔大槐树底下开局厮杀。
酒老瞅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摸摸就溜。
他好酒,不好棋,在旁边看几个臭棋篓子为个棋子争得面红耳赤,还不如他去酒坊顺一坛子酒喝来得痛快。
结果还没走到酒坊,就听到河对岸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人往这边飞快跑来。
“咋了这是?”酒老眯起眼睛,跑过来的人他眼熟,是下坡村的。
“酒老,回头再说,我得先给老柳家报信去,那边突然来了一伙人,不知道什么底细,村长估摸着又是冲柳家来的!”疾跑的汉子喘了口气,拔脚继续狂奔。
“诶,柳老头就在大槐树底下,直接跟他说去!”
闻听后头酒老高声提醒,汉子脚步一转直接往古槐树跑。
树脚下,柳老爷子的棋盘刚刚开局,硝烟还么出望外弥漫就听得气喘吁吁的声音由远及近,“柳老爷子,杏花村口那边突然来了好多人,就守在村口,村长估摸有事,怕是冲着你们家来的,让我来报个信,呼呼呼——”
“有人守在村口?”柳老爷子皱眉,顾不得下棋了,“安才老鬼呢?”
“村长带着人正跟那帮人对峙呢,赶又赶不走,打还打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秦啸眼尾跳了下,“他们可是在村口山脚下扎了两个营帐?”
汉子点头,“是有两个大帐篷!”
“那是我带过来的护卫队,人数有点多,带进村恐扰了村里安宁,所以才叫他们在村口扎营。”
“……”
汉子懵呆呆的,这么说来,岂非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咱赶紧出去看看,安才那老东西是个手狠的,发起狠来能跟人拼命,可别真个打起来了!”柳老爷子抹脸,扯了秦啸就往村口走。
其他几个老头子还有些在树脚下唠嗑的村民见状,齐齐跟上。
去到青河对面山脚,看到的场面颇是好笑。
安才站在下坡村村民前,三角眼耷拉,阴沉沉的。他后面的村民一字排开,手里什么武器都有,锄头铁镐镰刀三叉戟全部高举对准对面的一溜儿壮汉。
“咱在苍梧镇混迹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你们这些生面孔,无缘无故跑来咱地盘上想干什么呢?”
“昨儿晚上我就盯着你们了,窝在这里不声不响的,是不是想使坏招?”
“问身份又不说,问干什么的也不说,一问三不知,说他们是好人谁信?”
“老子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能打咱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咱后头也是有人的!先礼后兵,再不交代回头揍你们满地找牙!”
还先礼后兵,老爷子快要笑喷了,远远的就乐开,“行了,都别摆架势了,是自己人!”
“自己人?”那边下坡村村民一听,愣住,“是自己人怎么不早说呢,咱问他们一早上了,嘴巴跟蚌壳似的愣是一个屁没放!”
秦啸上前,护卫首领立即行礼,“秦老!”
他们这些护卫是秦啸一手训练出来的,以前唤秦啸大将军,秦啸卸甲后,称呼跟着变成了秦老。
见状,下坡村人总算信了。
安才看了秦啸一眼,问柳老爷子,“这次来的又是什么人?”
“嘿,老家伙,这次消息不灵通了?”柳老爷子翘起胡子,拍上秦啸肩膀,“秦啸,以前驻守西北边境,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乒里乓啷。
棍棒锄镐落地,声音迭起。
大家伙看秦啸的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秦啸,秦大将军!
在南陵,连三岁小娃儿都知道这个名字,他们南陵的战神啊!
竟然跑到杏花村来了,还让他们见着了?
“真、真是秦大将军?”
秦啸颔首,朝众人望去,“听说刚打起来了,可有伤着?”
护卫首领立即拱手,“启禀秦老,我等不敢伤人,只做了防卫——”
“哎哟!疼!原来是秦将军手底下的人,怪不得拳头那么重!”
“刚才那个过肩摔,我现在肚子里还翻腾呢,哎哟哎哟!”
刚才还气势汹汹要打架的人,顿时好几个抱个肩膀、抚着心口跟肚子喊疼。
第九百九十六章 连大将军都不放过?
护卫首领浓眉皱起,“不可能,我们并未下重手,以防守居多——”
“你们当护卫的训练的就是怎么打架,咱庄稼人能比吗?是真疼!”
安才双手交叠站在那里,不声不响,眼皮子耷拉的模样总给柳老爷子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再看看下坡村人装模作样的姿态,老爷子脸黑了。
不是这么不要脸吧?
连大将军都不放过?
“真伤着了?那自是我手底下人不对,你们想如何?”秦啸笑笑,一派温和。
“咱跟他们耗了一早上时间,现在又受了伤,地里活计恐怕干不利索。眼看要春播了,田地里的活儿可耽搁不得,看他们身强体壮的,秦、秦将军,要不让他们帮我们干活去?既然是自己人,咱也不要什么赔偿了,忙完春播咱就一笔勾销!”
“好。”秦啸点头应下。
杏花村人一个个惊掉了下巴,初闻大将军名号时生出的滔滔敬仰在这瞬间化为乌有,大将军竟然如此好骗?
护卫队的人僵硬,几乎不敢相信这么拙劣的谎话,大将军居然信了,还真要他们去帮忙干农活?他们可是护卫!
下坡村的人也愣了好半晌,随后笑咧了白牙,“大将军深明大义,爱民如子,可亲可敬!”
“我打小就崇拜秦将军,果真不愧是豪情仗义的英雄!”
“那咱也别耽搁了,干活去?”将地上农具捡起来塞到护卫们手里,下坡村人手指往后方不远的田地一指,笑得和蔼可亲。
“秦老——”护卫首领看向秦啸。
“去吧。”
“……”
在田地里挥汗如雨的时候,护卫首领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将军要他们帮这些个无赖种田。
抱着棋盘回柳家大院的一路上,柳老爷子看秦啸的眼神都充满探究,“你怎么会那么好说话?不对啊。”
“怎么不对?”秦啸四平八稳。
“咱家阿修那么聪明,提起你的时候都很是忌惮。你一个把战术玩得炉火纯青的大将军,能被下坡村那些老不要脸的给糊弄住?”
“身为兵士,自当纪律严明,不能对无辜百姓出手。他们伤了百姓,补偿也是应该的。”
柳老爷子咂摸着,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秦啸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他们这些混官场的,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九曲十八弯,寻常人根本摸不透。
进得大院,两个老妇人正在灶房门前给俩豆儿洗手。
“……哀家是太后,哪能随意离宫?这次要不是为了俩豆儿,哀家也不会出来。”
“你都已经离宫了,离开一天是离,离开一个月也是离,有什么差别?”两个妇人似乎在谈回京的事情,柳老婆子抱怨,“再说了你这才来一天呢就急吼吼要走,下次想跟我见面可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了。回了宫你自己没人陪不说,俩豆儿也得拘在养心殿里,有啥意思?半点没咱大院自在。”
“都说了哀家是太后,你个莽妇不懂。”她不能任性的。虽然她觉得莽妇说的实则有点道理。
离开一天是离,离开一个月也是离。
但是不管一天还是一月,都有时限。
时限到了,她终归要回到那个地方去。
秦啸跨进门,“禀太后,护卫队那边出了些问题,需得帮村民完成春播才能离开。军纪如铁,不能食言。我们恐要多逗留一段时日。”
瞅着秦啸道貌岸然的脸,柳老爷子恍然大悟,他说哪里不对劲呢,原来是这里!
这老家伙根本就是顺水推舟,为了多留些时日嘛!
灶房门口柳老婆子听了秦啸的话,喜道,“那就留到忙完春播!正好到时候逮着你们一块下田帮忙去!”
说罢又撞了下皇太后胳膊,“如何,说好了?”
看了秦啸一眼,皇太后垂眸抿唇,“事出有因,那就只待到春播结束。”
顿了下,睨向欢喜的老婆子,“我可不种田。”
她堂堂皇太后,下地种田成何体统?
“行,不用你下田,到时候你坐田埂上指挥!”
皇太后满意了,完全没想到,堂堂皇太后坐在田埂上,也没什么体统可言。
沧州那边消息传到杏花村的时候,恰好即将春播。
得知沧州竟然有朱显那样的恶人,郡守跟知府还沆瀣一气为他护航,让他变得无法无天,柳家人唏嘘不已。
“亏得是阿修跟囡囡他们撞上了,不然凭着郡守在沧州只手遮天,百姓们的苦朝廷只怕一辈子不会知道,终生都得活在那些恶人的淫威下,提心吊胆,苦不堪言。”老爷子叹道。
“还有那个叫朱显的恶人,就该斩他的头!”老婆子义愤填膺,问,“斩了没有?”
魏红点头,“主子离开沧州前急调了隔壁县的一名官员暂代掌衙门事务,事情发生的第六天朱显就被斩首示众了。”
魏蓝在旁补充,“听说行刑那天,几乎整个沧州城的百姓都赶到了,朝朱显扔烂菜头臭鸡蛋,场面极是壮观。”
自从跟魏红成了亲,魏蓝紧随媳妇脚步,组成了八卦二人组。
“要是没被发现,沧州就成了朝中朝了吧?还沧州太子爷。”柳知秋撇嘴,对这个名号甚是不屑。
“上位者站得太高,有时候很难看清楚脚下的龌龊,”秦啸道,“王爷清理了沧州这件事情传出来,对于眼下来说是好事,能让其他地方的官员暂时收敛。他们不知道王爷跟王妃此行的目的地,只会以为两人是微服出巡,这段时间里行事就会变得谨小慎微,轻易不敢行差踏错,对百姓对地方都有利。”
老将军的话让众人深以为然。
话题扯到自家囡囡身上,几个做长辈的不可避免惦记起出行在外的人来。
“不知道囡囡跟阿修现在到哪里了,还有多久才能到得西北。还有青莲,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哎哟,想起来老婆子心里就不舒坦。”柳老婆子捶捶心口,压下要溢出眼眶的湿意。
囡囡跟阿修认识的伙伴里面,最苦的是青莲。
打小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相依为命的叔父还不是个好的,把他当成复仇的工具不说,还给他种下那么阴损的蛊。
青莲心里都该苦成黄连了吧。
第九百九十七章 太久不说话会口臭的
千里之遥的某处深山老林,男子狠狠打了个喷嚏。
无视头顶发出的咔嚓咔嚓声,哂笑,“肯定是柳家大院的人想我了。”
除了他们,这世上没别人会挂念他。
可是,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啊。
垂头,看看自己脚下深渊,仰头,看着即将断裂的藤条,薛青莲朝紧搂着他腰身的女子道,“你能不能自己跳下去?求您了,您死您的,别连累爷行不行?老子是无辜的!”
“下面是水潭,掉下去不会死,我们一起跳吧。”抱住他腰间的女子仰着头,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猫眼极为无辜。眼尾微微下垂的模样,看着可爱无邪。
却激不起薛青莲半点保护欲,勾唇冷笑,“爷凭什么相信你!”
若非还有那么点克制力,他很想把身上这条八爪鱼撕下来扔到天边远。
他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撞上这么个祸害。
先是在西南浪费了几个月时间,好容易得到消息说苗疆在西北,他立即屁颠颠儿上路往西北疾赶。
如果他知道自己在西北会遇上这么个祸害,他宁死不来。
来了死得更早。
“别抱了,”他妈的,“你不说下面是水潭,掉下去不会死?你跳。”
小身板两只手把他抱得更紧,“我害怕。”
我草你二大爷!
“你他妈就是死了也要拉老子垫背是吧?老子上辈子掘你家祖坟了?给老子放手!”
“我不放!”
“放手!”
“不放!”
头顶咔嚓咔嚓声再次传来,伴随而来的是泥土纷纷往下坠落,撒了两人一头一脸。
僵硬,静止。
两人同时眯了眼睛小心翼翼往上看,承载两人重量的藤条同一时刻发出啪的脆裂声响,宣告游戏结束。
“啊——!”
“薛红莲——!”
身体失重感袭来的瞬间,薛青莲闭着眼睛大吼,卧槽他害怕啊!
真要死,死亡的感觉还是让那朵大红花来承受吧!
极速坠落中,一条腰带从男子手中甩出,精准绕上一截树木枝杆,下坠的力道被腰带缓冲。
借力,男子诡异旋身,稳稳落在地面,他足尖不到一寸的地方,是个深水潭。
“看,我就说下面是个水潭,掉下来不会死吧?你还不相信。”女子的声音从腰间传来,透着兴奋,“原来你功夫这么好,早知道能安全落地,就应该早点跳下来,也不用吊在上面那么久了,手好酸。”
男子垂眸,眼眸冰冷,“下来。”
女子愣了下,瞅着自己整个挂在男子身上的样子,这才后知后觉脸红,立即放手站直。
随后尖叫,“啊!我的腰带呢?你刚才用的是我的腰带!你怎么能扯女子腰带!——”
对上男子空无一物的眼眸,女子自发湮灭了声息。
算了,自己捡回一条命,损失一条腰带当扯平了。
大不了提着裤头走路。
“带路。”
“啊?”张着嘴巴,女子有些茫然。
“带路,出谷。”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路……”
男子不说话,冷冷凝着她,眼睛里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又黑又深,看得人心慌。
“行,我带。”女子认命,拖沓着脚步往前走,“不过你这人还真奇怪,前面跟个话痨似的满嘴脏话,现在又冷冰冰的一言不发,跟变了个人似的。你是不是记恨我抱着你不放?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跳下去不会死,可是我也害怕呀。你不也害怕嘛……”
最后一句是小声嘟囔,抱怨的时候还不忘偷偷瞧男子一眼,看他有没有生气。
结果看到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女子有点丧气,“你怎么不说话了?这里荒郊野外,除了我就是你,你不跟我说话就没人跟你说话了,太久不说话会口臭的——”
“闭嘴!”
“……”
片刻后。
“我叫千漪,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功夫那么好,吊在上面的时候怎么不敢往下跳?你是怕死吗?哈哈哈!”
“掉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你喊薛红莲。都说人将死的时候想起的一定是自己最挂念的人,薛红莲是你心上人吧?我懂,我懂,哈——!”
笑声戛然而止,男子出手如电,点了她的哑穴。
千漪怒了,手指比划着自己嘴巴,示意男子赶紧将她哑穴解开,不然别怪她不客气。
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你只需要做事,不需要说话,带路。”男子道。
哼,千漪从鼻子喷气,强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然后一屁股坐下不走了。
凭什么只让她做事不给她说话?
以为她没脾气的么?
“我可以把你再吊上悬崖。”
千漪从地上爬起,乖乖带路。
脑袋耷拉着,像只被霜打蔫了的茄子,背影都透着沮丧。
薛红莲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转而观察起周围地形。
崖底下是一片山谷,树林茂密灌木丛生,处处可见荆棘。
他不认识这个地方,只知道此处已经是西北。
薛青莲那货到达西北,在寻找苗疆入口的时候遇到一场追杀戏码,莫名其妙被殃及池鱼,跟这个女的跑到一起。
坠崖之前明明可以逃开,结果被这女的掉下去时拽了一把。
然后有了现在的局面。
转回视线,薛红莲沉沉盯着女子背影,她知道悬崖下面是水潭,显然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身后的视线太过强烈,千漪不自禁缩了下脖子,凉飕飕的。
她有个很强烈的直觉,如果她不乖乖听话,这男人二话不说一定会杀了她。
他眼里没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情绪起伏,好像没有灵魂似的,煞是吓人。
虽然这样很男人,但是她宁愿他恢复刚才话痨的性子,起码能说话,她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被点哑穴。
伸出纤纤食指往旁指了指,千漪转身诚恳的看着薛红莲,表明自己很认真的在指路。
能把她的哑穴解开了吗?
男子扭头往那条路走,无视了她使劲眨的眼睛。
气得千漪攥起小拳头,冲他的背影就是一顿暴打。
在男子听到动静回头时,又飞快收手,挤出笑脸。
薛红莲面无表情睨了她一眼,要再次起步时顿住,眸子冷了下去。
很快不远处就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有人在靠近。
第九百九十八章 这个,可能是天意……
千漪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往男子靠近,想抓住他的手。
被男子冷冷避开。
千漪急了,两手比划起手势,又急又快,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比的是什么东西。
听着不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隐隐听见人声,千漪急红了眼睛,看向男子时已经带上了祈求。
顿了下,薛红莲伸手揽了她,轻轻一跃上了枝叶繁茂的树梢,顺手解了她的哑穴。
凑至她耳边,低道,“现在我问,你答。不答或说谎,我就把你扔下去。”
“……”又威胁她。千漪憋屈点头。
“这是什么地方?”
哦!原来他是外地人!
睁大眸子,千漪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眼睛亮晶晶的,对上男子冷眸时立怂。
也学了他的样子凑至他耳边,“漠城。”
薛红莲眉头立即皱起,漠城?
这些年他走过南陵,东越跟北仓,从未听过有漠城这样一个地方。
此地为西北,近西凉……想到这里薛红莲眉头皱得更紧,那个二货,坠个崖能从南陵坠到西凉,天下绝无仅有!
千漪见男子眉头皱得能打结的模样,疑惑,凑过去,“你干嘛这模样——”
“你可知道苗——”
双唇相贴,空气凝滞。
周围一切像是瞬间被冻结了一样,千漪瞪大眸子,心慌的咽了下口水。
咕咚。
便见那双没有情绪的眸子陡然阴沉,浮出戾气。
“嘶!”倒抽一口凉气后仰,千漪感觉自己小命休矣,情急之下手往下面拼命指。
有人,有人!稍安勿躁!不然一块玩完!
紧紧闭上眼睛,她都不敢去看男子的脸。
他一副被人轻薄的表情干嘛,她也很吃亏的好不好,她还是第一次咧!
再说了,刚才那样那样,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他要是不转过脸来,她能亲上他啊?
偷偷舔了下唇瓣,千漪小脸悄然浮上红晕,原来跟男子亲亲是这种感觉,软软的,有些弹,还带点药香……
薛红莲本就冒了戾气,看到女子竟然偷偷舔唇一副回味模样,戾气更甚,眼底深黑浓郁到极致。
“这里有脚印,荆棘丛被人踩踏过,他们应该来过这里。”
“四处搜!”
想要掐上女子脖颈的手顿住,薛红莲闭眼克制,反手暗器往另一处射去。
哗啦啦,树叶轻微晃动的声响在不远处响起。
“那边,快追!”
原本还在下方四处搜索的人立即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千漪松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对上男子冰冷的脸,努力挤出一抹笑讨好,“我——”
话未说完就被男子捂住了嘴巴,顺着他的视线下移,这才发现原本以为全跑走了的人,有人打了回马枪,回头查探这里是不是真的没有人。
真是老奸巨猾!
这次千漪是真不敢说话了,哪怕下面的人走了,依旧紧紧闭着嘴巴,这般乖巧自觉模样,勉强让男子脸上的黑气缓和了些许。
离开那片林子后,她也没敢跟男人分道扬镳,要是自己走,不定一个倒霉就抓住了,跟着男子则有个免费保镖。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嘛。
“这里是西凉?”男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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