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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福妃别太甜-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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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握有南陵最出名的酒坊,跟皇商钱家是生意伙伴!而且坊间还有这么个说法,如意县主天生有厚福,谁跟她交好,谁就能沾上福气!有钱有名有福,这样一个女子,配南陵王配得起!”
    对这门亲事,百姓们议论纷纷,话语中多有感慨,不乏羡慕嫉妒。
    街边商铺屋顶之上,一道黑影迎风而立,毫无情绪的黑眸注视着下方,看着喜轿,从远处慢慢走来。
    风青柏骑着白马,马蹄声踢踏,带着喜轿缓缓而行。
    狭长眸子,往那个方向看了眼,眸心不可见的微缩。
    他身后,隐藏在迎亲队伍中的隐卫,已经全身戒备。
    魏红跟魏蓝都是认识薛红莲的。
    他们更习惯唤他苍鹰阁阁主,宫零。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弄明白这人到底是薛青莲还是宫零,但是他们是对手,对方若有妄动,他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喜轿已经行至黑衣男子下方。
    喜乐引领着气氛,全城百姓一齐恭贺高呼,场面热闹恢弘。
    没人知道,在这样的氛围掩盖下,藏着的是肃杀。
    黑衣人动了,凌空飞跃。
    隐卫营几乎同一时间就要动身迎上去,被白马上男子抬手压下。
    正在众人不明所以之际,突见上空纷纷扬扬,洒落下红色花瓣。
    漫天花雨。
    为这场盛典,增添了唯美浪漫。
    城中百姓抬起头,看着半空中无数黑影飞纵,倾倒的花瓣源源不绝,随着风向在半空中飘零,坠下,迎亲队伍过处,铺就层层叠叠的花毯。
    这可是京城的严寒二月。
    二月,哪来的红色鲜花?
    而且,还是那么多的鲜花!
    想要弄到这些,务必要花耗巨大精力跟财力。
    他们刚才议论的话还是浅薄了。
    王爷何止仅仅是看上了如意县主,分明是对如意县主入心入肺。
    亲自去往千里之遥的云州迎亲,铺就十里红妆,洒落漫天花海。
    这是南陵王的真心。
    轿外动静引起柳玉笙注意,伸手将轿帘掀起一角,眼前晃然有花瓣落下,随着风向纷飞。
    极美。
    不自禁的,将帘子全然挑开,微微仰起头,去赏这场盛景。
    眼底唇角,染上甜甜笑意。
    屋顶,如同暗夜的黑眸,将那抹笑容攫入眼中,隽刻入脑海。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来。
    听到他们大婚的喜讯后,放下手边的一切,昼夜星辰急赶。
    他曾想过倾尽一切杀了风青柏。
    最后,却准备了三个城池的花瓣。
    或许他来,只是为了看一眼,她的笑颜。
第七百六十九章 八方来贺
    “风青柏,你若敢让她受委屈,我会杀了你。”
    “你没这个机会,永远。”
    喜轿沐浴着花雨,循着花海,渐行渐远,往南陵王府而去。
    没人知道,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曾经有过这样两句对话。
    迎亲队伍隐没在内环巷口,百姓挤在街道两边,依旧不肯散去。
    屋顶,已经没了黑色踪影。
    喜轿在王府门前停下。
    鸣炮。
    鞭炮声响彻整条巷子,回荡在巷道上空,经久不绝。
    “恭迎王爷!”管家带着府中下人在门口恭迎。
    风青柏翻身下马,侯在府门多时的官媒立即上前,喜气满面,“王爷,还请先踢轿门,接新娘子下轿。”
    这是习俗。
    新郎踢轿门,意即下马威,日后新娘入府,一切以夫为天。
    淡淡扫了官媒一眼,风青柏朝轿里人道,“笙笙,踢轿门。”
    柳玉笙莫名所以,真个抬脚在轿门处轻轻踢了下。
    哒。
    官媒及周围下人、宾客脸色都变了。
    风青柏视若不见,探手掀开轿帘,长臂一伸,将里面坐着的人儿抱了下来,脚不落地,直接往府里走。
    官媒愣了下,连忙跟上,却再没提踢轿门抑或不合规矩这等话。
    身为官媒,撮合的亲事不知凡几,练就最深的本事就是察言观色,王爷违背习俗,让新娘踢轿门,不用多说一句话,就已经用这种方式告知所有人——新娘,在他之上。
    大喜的日子,她无谓去触霉头。
    府中,宾客满棚。
    全是朝中朝臣,但凡四品以上的都来了。
    往里走的一路,众臣皆站起行礼恭贺。
    王府大厅同样宾客满座,唯独高堂的位置空无一人。
    只有司仪站在主位旁边,等着主持拜堂仪式。
    双脚落地,柳玉笙知道已经到了大厅,继而就听到司仪的声音。
    “吉时到,新郎新娘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三拜,风青柏跟柳玉笙皆做足。
    “礼成!”
    满堂,文武百官,亲眼看到素来清冷,面上永远挂着疏离淡笑的男子,在礼成二字落下那一刻,绽放出绝艳笑容。
    如高山之巅,青莲破开冰雪,无声绽放。
    晃了人眼。
    震颤了人心。
    那是得偿所愿。
    那是心满意足。
    南陵王风青柏,爱极了柳玉笙。
    与此同时,京中一队人马,无声无息离了皇城。
    “主子,那边有异,阎七逃了。”
    行往码头的时候,属下禀报。
    薛红莲面无表情,“让他逃。”
    计划中,本就没准备要阎七的命。
    他逃了,一切才能继续进行。
    “阎二派了追兵,若无援手,他逃不远。”
    “未必。”那是个狼崽子,狡猾无比,小看他,随时会被他反咬一口。
    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上了航船,挥退下属,薛红莲扭头看了眼皇城方向。
    此刻,她应该已经跟风青柏拜完堂。
    再见,她已是南陵王妃。
    “妈的,赶紧让老子出来!”
    “薛红莲你这个死王八!老子说了要亲自恭贺福囡囡新婚大喜,老子要去喝喜酒!你跑什么跑!调头,我要回去!”
    “你出来!说话!再装龟孙子信不信老子毒死你!”
    片刻后,叫嚣的声音转为低沉,带着讽意,“掉头回去,你又能做什么?看他们成双成对?”
    “……”
    “安分点,不然我能让你永远出不来。不信,你试试。”
    薛青莲抿唇,消失。
    他妈的,他还真不敢惹这个神经病!
    航船离开南陵水域,直行东越。
    这一离开,再见,或许已经是经年后。
    无波黑眸穿透船舱,看向船外水波粼粼。
    那里,有一双玉白无暇的手,拿着手术刀,冷静的跟死神抢命。
    双手染满鲜血。
    在他眼中,却充满震撼人心的美。
    他双手每染一次鲜血,便收割一条人命。
    她双手每染一次鲜血,便抢回一条生魂。
    他们,一个在永极暗夜,一个在明媚骄阳。
    如同黑夜白天交替,唯有在黎明天将亮未亮之际,才会有短暂的交集。
    南陵王府,新娘已经送入洞房。
    堂外全是当朝重臣,还有当今圣上也在,风青柏不能在房中待太久,需得出门招待宾客。
    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否则,招人诟病的只会是柳玉笙。
    刚成亲,就勾得王爷连房门都不出,满堂宾客丢到脑后。
    是为妖妃。
    柳玉笙倒是不会在意这种流言,她担心风青柏会气得掀起风雨。
    将头上沉重凤冠摘下来,揉揉有些酸疼的脖子,柳玉笙坐到膳桌前,吃东西填肚子。
    这有些不合规矩,不过伺候在旁的侍婢们没有一人多嘴。
    以前府中还没有王妃的时候,下人全是小厮,除了很早以前的一位傅姑娘以外,从来没有过婢女。
    她们是新挑选进府的,就为了伺候王妃。
    可见王爷对王妃的重视。
    而且在训导她们的时候,管家就说过很多次了,王妃入府以后,一切以王妃为重。
    若是王爷跟王妃同时说话,也以王妃的话为准。
    管家也是下人,没有王爷吩咐,他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以后,王妃才是这王府的天,提前吃点东西,算得什么。
    柳玉笙不知道婢女们的心理活动,一人吃得喷香。
    未几,门口传来传话声,“王妃,有位黎姑娘说是王妃旧友,前来求见,可要让她进来?”
    柳玉笙愣了下,姓黎?旧友?
    黎瑞白?!
    “进来吧。”
    外面人推门而入,赫然就是该在北仓的黎瑞白。
    依旧一身白衣,没有束胸,一头秀发绑成马尾,干净利落。
    但是,能看出是女子。
    “黎姑娘,你怎么来了?”
    “见过王妃。”黎瑞白笑着行礼,随后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南陵王跟王妃大婚,整个天下都传遍了,不止是我来贺,其他各国皇室都有人赶来。我是沾了廷王的光,才有幸能进到王府来。”
    王爷大婚,接待的宾客尽是权贵,黎家在北仓虽然也是显赫家族,但是跟权不沾边,没人领着,还真进不了南陵王府。
    听了她的话,柳玉笙难掩讶异,“各国皇室都赶来了?”
    黎瑞白失笑,点头,“八方来贺!”
第七百七十章 跟了哪个宫女学的?
    柳玉笙被那句八方来贺震住。
    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王妃不知,王爷在周边各国名声有多显赫?”黎瑞白脸上笑意微僵。
    “他是王爷,又不是边关打仗威名赫赫的大将军。”柳玉笙一脸茫然。
    而且就她所知,风青柏这些年间也很少出使各国。
    怎的就震慑周边了?
    黎瑞白揉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个小看自己的王妃,不知道南陵王会是什么表情。
    她得给柳姑娘普及,不然日后得要闹笑话。
    “在边关打仗,挣下威名的大将军固然声望极高,但是那些是杀名。而王爷,是谋臣。十二岁受封摄政王,一路扶持幼主坐稳皇位,铲除威胁,拉下柳太妃,击垮左相,以一人之力握住半壁江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种人,比武夫更让人忌惮,也更让人敬畏。王爷就是这种人。”
    谋臣,能统领武夫,武夫,却越不过谋臣。
    南陵王在南陵,地位,远远高过皇上。
    只是这句话,没人敢宣之于口罢了。
    加之南陵本就是强国,以前还有内患作为对南陵王的钳制,自从柳太妃跟左相相继垮台之后,整个南陵王朝,已经没有人能跟南陵王势力抗衡,他的大婚,各国还不趁机交好?
    锦上添花,表一下交好之意,能给自己国朝拉低一些隐患,何乐不为。
    是以,这场盛典,八方来贺。
    那是南陵天子登基的时候,都没有的盛况。
    而这,也预示着南陵将越走越高。
    登顶强国之首,只是时间问题。
    听着黎瑞白给自己科普,柳玉笙讪讪挠了下鼻子,突然想起男子曾经的承诺。
    他日,必要八方来贺。
    他做到了。
    而且是无声无息的。
    若非有黎瑞白告知,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亲事在南陵,是一场盛典。
    远远的,在房中都能听到前院传来的热闹喧哗,可想见那边的情景。
    “这次来祝贺的,除了北仓,还有东越、西凉、月朝等等周边强国及中小国。南陵驿站都爆满了。”亏得他们家跟钱家有生意往来,受钱老爷子照拂,分了个京中别院给她跟廷王一行暂住,不然,他们怕是得去挤客栈。
    说是挤,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客栈也是爆满的。
    自从南陵王要大婚的消息传出之后,南陵各地富商、权贵纷纷往京城赶,哪怕去不了南陵王府的喜宴,也要旁观一下这场盛事。
    一场婚礼,让京中各大商铺赚了个满盆满钵。
    最满的,自然是南陵王府库房。
    堆满了各国送来的奇珍异宝。
    “我过来看看你,待会就要出去继续宴席,廷王还在外边等着。”黎瑞白笑道。
    段廷是男子,不方便进来,贺喜之意,由她传达。
    “谢谢你们能来。”柳玉笙握了下女子的手。
    交代完毕,黎瑞白起身,朝她眨了下眼睛,“王妃可莫要说谢,我们虽然过来贺喜,实则也有好处的。各国权贵共聚一堂,不正是拉拢关系的好时机?”
    柳玉笙失笑,敢情他们是把她跟风青柏的喜宴,当成结交各国人脉的摇篮了。
    大厅,宾客们推杯交盏,谈笑风生。
    风青柏游走在各桌席间,跟来贺的人交相敬酒寒暄,他虽不喜应酬,上了这种场合,却总能做到游刃有余。
    风墨晗跟在他屁股后头,走一步跟一步,有皇上在旁,大臣们便是想给风青柏灌酒,也要多加思量。
    皇上自然没有南陵王那般能震慑得住人,但是倘若两人加在一起,那就另当别论了。
    南陵百官人人都知,皇上跟南陵王是一体的,得罪南陵王,就是得罪皇上,让皇上不爽快,就是给南陵王找麻烦。
    是以,南陵王前来敬酒招呼的时候,百官应对得小心翼翼,等他走了之后,才能重新放松心神。
    “懿旨到——皇太后送来贺礼,恭祝南陵王大婚,祝贺新人新婚大喜,百年好合。呈上玉如意一对!”
    太监这声唱报来得有些突兀,喜宴上的喧杂弱了不少。
    背地里,诸多官员暗暗相觑。
    皇太后跟皇上及南陵王之间的关系微妙,王爷大婚,皇太后身为后宫之主,却没有上手帮着主持。而南陵王,更是提都没提过相请皇太后参加宴席。
    众人皆以为,两人是不相往来之兆。
    没成想,最后皇太后还是送来了贺礼,虽然人没有亲自到场,却也算得是摆出了态度。
    承认了如意县主南陵王妃的身份。
    并未多加为难。
    “管家,将贺礼放到库房,小心着些,莫要损坏了。”风青柏唤管家,管家即从送礼的太监手中将贺礼接过来。
    太监道了句恭喜,福身之后立即离去。
    停滞了片刻的喜宴再度继续。
    “皇叔,你说那老太婆想干什么?”风墨晗跟在风青柏身边,压低了声音问。
    皇叔前往云州迎亲,当间皇太后一点态度没表过,他还以为她准备自扫门前雪,跟皇叔形同陌路。
    毕竟,她那俩儿子都死在皇叔手里。
    没想到今天她会着人送礼来。
    “皇叔,还是得小心些。不都说黄蜂尾后针么?我觉得她过后肯定得出幺蛾子。”
    风青柏举步往下一桌席走去,“你是跟了哪个宫女学的?堂堂天子,成了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了?”
    风墨晗将眼睛瞪得贼大。
    敢怒不敢言。
    他这般絮絮叨叨娘们唧唧的,他是为了谁?
    还不是担心皇叔?
    那老太婆要是出什么幺蛾子,以自己的手段肯定是扛不住的,最后要迎头而上的必然是皇叔。
    他在这边穷担心,结果人家一点不在意。
    啊呸!皇帝不急太监急!
    深宫,雍容华贵的妇人,带着随身伺候的老嬷嬷,缓缓走在汉白玉宫道上。
    “太后,贺礼已经送到了。”
    “送到就行了,哀家不能亲自到场,希望南陵王莫要计较才好。”妇人淡道。
    “怎会,太后送上的玉如意价值千金,宫中难寻到那样的好货色,已是重礼,王爷断不会埋怨太后。”
    老嬷嬷小心应答,妇人只笑笑,没再说什么。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一座冷清宫殿。
    老嬷嬷抬头,但见上书——清宁宫。
第七百七十一章 你甘心么
    老嬷嬷心头一凛,从后看了华贵妇人一眼,没敢说话。
    清宁宫,幽禁柳太妃的宫殿。
    皇太后在深宫几十年,不可能不认得宫中各条路径。
    会走到这里,绝非偶然。
    皇太后要找柳太妃!
    “清宁宫,”抬头,看着宫殿上方蒙了灰尘的牌匾,皇太后轻念那三个字,“既然到了这里,就进去看看吧。”
    “太后……”老嬷嬷欲言又止。
    柳太妃被幽禁,是不允人探视的。
    这是南陵王吩咐下来的铁律。
    皇太后要进去,就等于将南陵王的话视若罔闻,事后两人少不得又要起冲突。
    “怎么,哀家想去哪里,还去不得了?”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太后息怒!”
    展了下袖摆,皇太后举步,缓缓踏上殿前台阶,往里走去。
    守在殿门前的太监不敢拦。
    厚重殿门咿呀一声打开,皇太后视线从有了锈斑的铜扣上划过,跨过门槛入内。
    环视周围,殿内的积雪还没有消融完全,斑斑驳驳的杂陈在地面,上面除了碎雪,还有被寒风刮来的干枯落叶,大殿四角,有枯死的杂草,等待来年春再次发芽吐绿。
    一路往里,见不到一个奴才。
    “以前,哀家还在养心殿的时候,清宁宫在后宫风光最盛,哀家都能想象那时候的情景。没想到不过短短时日,偌大宫殿就变成了这样,如斯冷清死寂。”
    似喟似叹,夹杂着兔死狐悲的落寞。
    老嬷嬷不敢搭话,因为她揣摩不透,太后说这番话是何用意。
    是真的感叹世事无常,还是对曾经踩在她头上的柳太妃,最后落到这种境地的幸灾乐祸。
    都像,又都不像。
    行到内殿,依旧是殿门紧闭,里面全无声响,仿似空殿宇。
    老嬷嬷紧着两步上前,伸手将门推开,里面景象慢慢呈现出来。
    一地狼藉。
    到处是瓷器玉器碎片,看痕迹,已经碎裂了很久,至今都无人前来打扫。
    “太后,小心脚下。”老嬷嬷提醒。
    这里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一个不小心,鞋底就能踩到碎片上。
    她一个奴才都没法想象,这样的环境里,柳太妃是怎么生活的。
    抬头,她甚至还在殿内各处角落看到蜘蛛网。
    这哪里还是什么清宁宫,分明跟冷宫无异。
    柳太妃就坐在大殿最里,那张已经表皮斑驳的贵妃榻上。
    穿着一身华贵的又陈旧肮脏的锦裙,冻得脸色发白,形容枯槁憔悴。
    而她身边,就摆着一件厚棉袄,只是以灰暗棉布缝制,是宫中奴才御寒时才穿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守着那点骄傲,若真冻死了,你甘心么?”走过去,皇太后拿起棉袄,亲自同柳太妃披上。
    视线落在她长出白发的发髻。
    “老了很多了,人经了伤心事,便会苍老得特别快,”皇太后自嘲一笑,转身在柳太妃对面的圈椅坐下,“你看看哀家,跟你一般年纪,甚至比你还小上两岁,头发全白喽。”
    柳太妃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她,眼睛浑浊晦暗,几乎没有光亮。
    那是无望的眼神,无望,所有全无神采。
    “当年为了争宠,你没少对哀家使绊子下阴招,如今,哀家依旧是太后,而你,横行后宫数年之后,却成了这番模样。你说你,为何偏要跟风青柏斗呢。”
    “太后,是来奚落本宫的?”那边枯槁妇人开口了,声音干涩沙哑,似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发声特别困难。
    “不,哀家只是来看看你。”皇太后笑笑,“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或许,哀家日后也是你这般样子。”
    柳太妃静默片刻,突然桀桀笑起来,笑声诡异难听,“太后刚才还数落本宫为何要跟风青柏斗,你呢?你从养心殿走出来,难道只是为了享一享太后的威风,为了看看你的仇人怎么把这南陵江山打理得井井有条,看他如何在南陵呼风唤雨风光无限?”
    “你关了这么久,除了哀家,没人来看过你吧?”皇太后对她的嘲笑充耳不闻,没有半点多余的反应,起身,“相识一场,哀家来看你一眼,算是全了曾经姐妹情分。你好自为之吧。”
    眼看妇人要走,柳太妃猛地从贵妃榻上站起,眼睛赤红狠厉,“你这个愚妇!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你就甘心看着仇人越走越高么!别忘了,你两个儿子都死在他手里!是他害得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他害得你日后死了都没人扶灵送宗!”
    “哀家是太后,死了,自有皇上送宗,用不着你替哀家担心。”
    殿门再次合上,将所有光亮一并关在门外,殿内陷入昏暗。
    柳太妃颓然坐下,眼泪,从干涸的眼睛里溢出,往下滑落。
    继而,又发了狂般的大笑。
    笑声,比哭声更凄厉,更尖锐。
    “你既如此心宽,本宫等着看你有什么好下场!”
    外人都道她疯了,被南陵王逼疯了。
    她没疯。
    只是,南陵王说她疯了,所有人,便都将她当成疯子!
    她偏不如他们的意,她要好好活着,她要看看,最后,他们一个个的,都会得到什么样的收场!
    这边皇太后前脚踏进清宁宫,后脚,消息就传到了风青柏耳里。
    彼时,他刚刚自喜宴上下来,去换一身衣衫,喘口气。
    风墨晗一直跟在他旁边,将消息听了个全。
    “看吧,我就说那老太婆不会安分,好端端的,她没事跑去清宁宫干什么?肯定是要出幺蛾子!”风墨晗冷笑,“柳太妃的牙虽然拔掉了,但是牙肉咬人,一样会痛。皇叔,我们不可不防。”
    “今日喜宴,不谈公事。”风青柏将喜袍解下,换上了待客用的锦袍,待会还得继续上场,那身衣衫沾染的酒气太重了,需要散散味儿。
    他不想待会进新房的时候,笙笙把他赶出来。
    她不喜那种浓烈的味道。
    风墨晗眨着眼睛,看男子慢条斯理换衫,面上一点波动都寻不着。
    叹气。
    他做皇上也做了十三年了,相比往朝那些短命鬼皇帝,他在位的时间算是长的了,愣是学不来皇叔这种淡定。
    他还有得学。
第七百七十二章 好好干
    喜宴喧闹至月上中天才散席。
    而在这场喜宴上,结成的人脉网不知凡几。
    送走宾客,又着人将风墨晗送回皇宫,风青柏先往汤池沐浴,洗去一身酒气才回了新房。
    女子已经斜倚床榻睡着。
    挥退侍女,风青柏解衣上榻,将女子轻轻搂在怀里,于她眉心印下一吻。
    将她的手执起,交握成十指紧扣。
    他其实也很乏,却没有睡意。
    怀中女子,是他一生所求。
    如今终于得到。
    得偿所愿的兴奋,至今未褪。
    将头微微低下,浅尝她的唇,她是他的了。
    是他的妻,是他孩子的娘亲,是他要执手一生的人。
    是他的梦。
    女子在频繁骚扰中嘤咛醒来,睁着惺忪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他便这么含笑凝着她,等她清醒。
    “风青柏。”
    “夫人。”
    她愣了下,眼底涌上笑意,“……夫君。”
    这声呼唤,让他心头骤然滚烫。
    大手一挥,红帐落下。
    春宵苦短,人既然醒了,那便暂时别睡了。
    第二日,柳玉笙睡到午后方醒。
    作为一名新妇,柳玉笙以为,成亲之后,每日都是体力活。
    从今往后,她再没机会看着男子隐忍的时候在旁幸灾乐祸了。
    诚如她的夫君所言,日后她没有得意笑的机会。
    她若是敢,她就得合不拢腿。
    有气无力撩开红帐,柳玉笙刚要唤人,便听房门咿呀一声打开。
    男子从外走进来,紫袍玉冠,穿戴整齐,精神焕发。
    衣冠禽兽。
    “醒了?”男子眼角含笑。
    柳玉笙抽着嘴角,怀疑男子吃了兴奋剂,“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辰时。”
    吃了兴奋剂无疑了。
    她没记错的话,昨晚他合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卯时,半夜五点。
    这个禽兽就睡了两小时啊!
    男子假装没看到她暗暗翻起的小白眼,从床头架子拿起她的衣衫,伺候她穿上。
    没有唤侍女进来,他在的时候,这种事情无需假手于人。
    “这个时辰,该吃午饭了吧?”由着男子帮她将衣衫穿上,反正她自己也没什么力气。
    柳玉笙摸着肚子,饿,一边摸,一边又偷偷瞪了男子一眼。
    风青柏将唇角笑意抿下去,免得女子恼羞成怒,“午膳我们进宫吃。”
    对上女子疑惑的眼神,解释,“一会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宫里午膳准备好了,我们去给皇太后请个安,在养心殿用膳。”
    闻言,柳玉笙拍拍额头,因着风青柏上面没有高堂,她忘了新妇是要给长辈请安的。
    先皇跟蓉姨都不在了,还有太后在。
    严格意义上来说,风青柏实则需要唤皇太后一声母后。
    她既然嫁进皇家,就要守皇家的这些礼节,不可能像生活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
    梳妆洗漱后,两人即往皇宫出发。
    到得养心殿的时候,皇太后跟风墨晗已经等候多时。
    这是柳玉笙第二次见到皇太后。
    第一次是在皇宫家宴的时候,那时候离得远些,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仔细。
    坐在首座上的老妇人,面目姣好,尚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姿。
    她身上最刺目的,是那一头银丝。
    白发,是岁月风霜凝结而成。
    还有她那双眼睛,不凌厉,很是平和,却透着洗尽铅华后的沉淀。
    “妾身见过皇太后。”柳玉笙福了一礼。
    “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多礼了,坐下吧。”皇太后朝她抬抬手,转而吩咐身边老嬷嬷,“人到齐了,吩咐御膳房传膳,这个时辰,肚子该都饿了。”
    跟在风青柏身后入座,听到这话柳玉笙耳根子热了下。
    皇太后莫不是知道她才刚起床?
    “皇叔,皇婶,我就猜到你们肯定中午才会过来。”两人一坐下,风墨晗立即笑得贼兮兮,一副我都懂的模样。
    柳玉笙斜他一眼,压低声音,“小孩子家家,关注哪呢!”
    风墨晗抿唇,“……”小孩子家家?
    皇婶不会是还当他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样是个小孩子吧?
    他十五岁了!
    就因为认识的时候年纪小,没法改观了?
    让她上一次早朝,看看他在朝堂应对文武百官的模样,看她还说不说他是小孩子!
    “听说你昨晚招妃子侍寝了。”风青柏半垂眸子,探手取过旁边的茶杯递给女子,话则是对风墨晗说的。
    风墨晗脸一下涨得通红,“皇叔,您昨晚洞房花烛,应该没什么闲暇吧?”
    好好洞你的房,你管我招妃子侍寝?
    “到了年纪,也该为皇室开枝散叶了,”男子像是没听懂他的反诘,“好好干。”
    “……”好好干,干什么?
    旁边有皇太后跟皇婶在,风墨晗被风青柏一句好好干,弄得脸都干了。
    好像他多好美色一样。
    那边厢女子已经看过来,眼神里尽是玩味揶揄。
    风墨晗捏住眉心,很想解释他不好美色,不是昏君,偏生又说不得。
    解释就是掩饰。
    皇叔是个人精,他再要说多,只怕皇叔会一脚把他踩到泥底。
    看着小少年手脚无处安放的模样,柳玉笙好心扭开了脸,别过一旁暗笑。
    风青柏行事作风素来是抓住软肋拼命放箭,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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