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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福妃别太甜-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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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经验之谈,本王受教。定当走的稳稳妥妥,免得一不小心就摔了跤,栽了跟头。”
两人之间言语交锋,身后百官走在前头的略有耳闻,谁都不敢出声搭话,两个巨头之间争斗由来已久,不管站在哪一方,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显露出太多来。
出头鸟,总是死得太快。
到得御花园,两大巨头便各自分开,身边围着各自的附庸。当间未再有言谈,连眼神也不交流。
左相站在人群中,看向学子那一群。
柳知夏长的不算最显眼,但身上气质以及沉稳内敛的态度,却比其他学子出类拔萃太多,有鹤立鸡群之感。
假以时日发展起来,必当大用。
柳知夏跟南陵王的关系,满朝文武现在谁人不知?
在国子监求学的时候,他就住在南陵王府。
本来今日殿试,他已经打定主意将其压制一番,不让他出头。
可惜情况超出了控制,此子表现实在太过亮眼,当得一句惊才绝艳。想压都找不出理由来压。
在这局博弈上,他输了风青柏一头。
唯有在日后,再想办法打压风青柏的势力。
想是这么想,左相眼底仍然沉鸷一片。
风青柏太难对付了,每每总有出人意料之举。
若在以前,两人之间的争斗尚能维持平衡,越到最后已经越来越艰难。
他现在便已经开始有了力不从心之感。
先是一直充当银库的柳家频频出事。
跟着一直行事稳妥的柳太妃,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每每被刺激得理智全无,手段作风越来越平庸妇人人相差无几,耍弄的多是一些后宫妇人眼界狭窄的手段,于大事上不堪用。
秦啸那边,时间精力扑在军营为多,虽属一个派系,相互之间联系却很少,少有能看到他露脸的时候。
整个朝堂,几乎等同于是柳太妃所属的整个派系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正面对上风青柏。
越发显出独力难支。
而风墨晗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成长。
待风墨晗正式接掌政务那日,事情就很难再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让左相心头生出焦躁。
这边厢越焦躁,越沉不住气,风青柏行事就越稳,越不慌不急。
朝堂博弈,搏的是手段,是心机城府。
弱了哪一方,都会一败涂地。
现在,才哪到哪?
皇上带着百官跟学子在御花园赏花的时候,钦点的状元,榜眼,探花的消息,就已经传出宫门,瞬间在京城上空掀起轩然大波,公告天下的皇榜,也同时贴到了城门口的城墙上。
明黄色的皇榜,以浓墨书写着书生们的名字。第一排就是黑墨撰写的五个大字——状元柳知夏。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不该有绊脚石
皇榜前。
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
纷纷踮脚观望,不断往里推挤。
高声热议着,热闹又喧哗。
状元郎柳知夏的名字,在百姓口里两两相传,瞬间为全城百姓所熟知。
“听说这个状元郎,还是当朝大儒杨老的亲传弟子。文采出众博观锦纶,深得杨老喜爱,如今果然不负所望,获圣上钦点为状元。”
“当今状元郎我还亲眼见过,长得那是一表人才温文有礼。他的背景也不简单,虽然出身寒门,现在却住在南陵王府,听说跟南陵王交情甚笃。”
“什么出身寒门?整个南陵闻名的杏花村酒坊,就是他家开的!赚的是金山银山,他妹妹就是极负盛名的小神医如意县主柳玉笙!”
“这种背景还叫寒门?家里有钱,有个神医妹妹,未来还可能有一个王爷妹婿。如今自己又中了状元,端是前途无量。你们且看着,很快,他就能成为全城高门争相抢夺的乘龙快婿。”
百姓们议论的兴起,嗓门渐谈渐高。
人群外围一角,高挑纤细的女子定定凝着皇榜。
视线落在皇榜第一排“柳知夏”三个字上。
嘴角噙着欣慰笑意。
却有泪水打湿眼眶。
他如愿以偿,真好。
那么聪明的人,日后定然也会越走越好。
他的前程,会一片光明。
不该有绊脚石的存在。
不舍的收回目光,女子背离人群慢慢走远。
在这片热闹繁华之中,她的背影显得异常单薄,脆弱而萧瑟。
南陵王府,皇榜张贴没多久,柳家人就知道了柳知夏高中状元的消息。
一家人欢喜非常,柳老婆子跟陈秀兰更是朝着天空拜了几拜,嘴里念着阿弥陀佛,上天保佑。
听着奶奶跟娘亲将各路神佛都拜了一遍,柳玉笙抿嘴轻笑。
大哥能走到这一步,靠的并非是神佛庇佑,而是靠他自己努力,不骄不躁,稳打稳扎,付出了千百倍的辛苦。
这当中,也不乏灵泉水的功劳。
只是在柳玉笙看来,灵泉水再神奇,也只是当中一个小小的辅助,是一个外力。
想要实现目标,靠的是人本身的能力,以及努力。
所以大哥能有今天,是实至名归。
一家人兴奋了一番,在等待柳知夏回来的时间里,各大府邸的邀请帖再次纷纷投到府上。
比前两天更甚。
甚至有的各府当家亲自将请帖送上门来,言辞间恳切,邀请状元郎过府一叙,结交意味浓厚。
柳老婆子看着那一打打比之前更厚的请帖,不停兴叹,“等知夏回来,要是把这些邀约都去上一趟,那得多少天才能结束停下来歇一歇?光是应酬都能累死个人了。可没得耽误了订亲的事情。”
柳玉笙笑道,“我们接了请帖,不一定要去赴宴。再说这些人递帖子想要结交大哥,背后带的目的并不见得纯粹。我估摸着有好多人家在打大哥的主意,想要他做乘龙快婿呢。”
陈秀兰立即皱眉,“那怎么行?你大哥跟玉筝就要定亲了,可不能让别人插上一脚。玉筝可是已经吃亏给你大哥的,你大哥定要负起责任。他要是敢见异思迁,三心二意,我——”
话没说完,柳大就把话接了过去,“我就把他逐出家门!咱老柳家的男人没有薄情寡义之辈。”
柳老爷子乐了,“看看你们俩,咱知夏能是那种人?那肯定不能。这一点知夏随我,一旦认定了,那就是一辈子,万万不会有花肠子。”
柳玉笙伏在陈秀兰肩头,母女俩眼睛弯成一样的弧度,齐齐戏谑瞧向柳老婆子,直瞧得柳老婆子浑身不自在。
臭老头子说那话,一把年纪了臊不臊?
真是老不羞,还给自己长脸。
笑笑闹闹间,时间悄然而过。
午膳的时候傅玉筝没回来,柳家人只以为的铺子里忙,便没在意。
至于柳知夏也回不来,听说殿试过后要在宫里跟皇上、百官君臣共饮。
午休过后起来已经是下晌,还是没见着人。
柳老婆子时不时看看天色,没察觉生小孙女眉头已经慢慢皱起。
“难,玉筝铺子里那么忙啊?午膳不回来,这都下晌了,别是铺子里头出什么事了吧?”
“奶,你们在家呆着,我过去看看,兴许是对账太繁复,几个时辰没能理清楚也是常有的事。”柳玉笙安抚道,心却有些发沉。
出了王府直奔京中铺子。
之前在傅玉筝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沉重,让她起了不好的预感。
傅玉筝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她知道,之前看她跟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感情愈发深厚,两人相处也自然,她以为她走出来了。
现在看来未必。
布行铺子就在京城大街最热闹的地段,进了铺子柳玉笙就看到掌柜的在柜台后面清点布匹。
看到她来忙出来招呼,“柳姑娘,您怎么来了?”
“掌柜的,玉筝可在铺子里?”
“傅姑娘?她今儿早上来过一次,没呆多久就走了,她没回王府?”
预料成真,柳玉笙心头咯噔一声,“她来了之后可有说过什么?”
掌柜的也预感到事情不对劲,不然柳姑娘脸色不会那么难看,想了下,一拍额头,“看我差点忙忘了,傅姑娘离开前交给我一个锦盒子,说是如果柳姑娘或者王爷来找,就把那个锦盒交给你们。”
说罢掌柜的从柜台后锁着的小木箱里取出个巴掌大锦盒,交给柳玉笙。
“她没留下什么话吗?”小小锦盒拿在手中,柳玉笙只觉心里沉甸甸的。
掌柜摇头,“除此没有说别的了,柳姑娘,可是傅姑娘出什么事了?她来的时候脸色很是苍白,神色也不太好,当时我只以为是因为柳公子殿试,她心里担忧。”
傅玉筝跟柳知夏的事情,掌柜的是略有知晓的。
柳玉笙摇摇头,没再同掌柜多说,坐上回府的马车,在车里就打开了锦盒。
巴掌大小,能装更多东西不多,打开来看,里面只放了一封信,还有一张泛黄的纸张。
纸张赫然是一张染布制艺的秘方,定然是余家祖传下来的那张,傅玉筝把秘方留了下来,想必是走之前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第四百四十九章 知夏挨揍
柳玉笙视线再落在那封信上,好一会才着手拆开。
信纸捏在手里尚有些湿润,上面自己亦有一两处被水渍晕染的痕迹。
能想象得出执笔人在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是边写边落泪的。
——我不知道先拿到这封信的是囡囡还是王爷,玉筝心中负疚深重,不敢亲手将信交予,望原谅。
——柳家诸位长辈真心以待,玉筝心底越发难安,辜负了这片盛情,余生或许再遇不到。然玉筝卑微,不敢贪心享有这份幸福,也望诸位长辈原谅我的自私。
——知夏未来一片坦途,凭他能力,定会节节高升名扬南陵,身边亦会有更好的人,代为照顾,代为孝敬。我此番离去,心意已决,辜负情深,来世再还。
——勿找,勿念,勿忧。
寥寥数语,字字心痛。
柳玉笙的心揪起,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个傻姑娘。
她是怕将来会连累大哥,连累柳家。
这个时空女子名节重逾性命,担忧玷污,大多无法苟活。
她大意疏忽,竟然没有及时察觉玉筝心结,导致现在这个结果。
做下这个决定绝非突然,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外人面前表现平静,离开的时候,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马车回到王府门前,柳玉笙很久没有走下马车。
不知道该如何同家里说这件事情。
爷奶爹娘带着满心喜悦来京,为的就是大哥的亲事,现在搞成这样,他们心里一定很失望。
可是当中缘由,却不便与他们明说,他们可会怪玉筝?
柳知夏是下晌后半晌回的王府,跟风青柏一块回来的。
进门就觉府中气氛不同平常,跟风青柏对视一眼之后疾步往厅中走。
心头隐约浮出个念头来,让他脚步都现出仓皇。
厅里,怪异的气氛更为浓重。
往日家里人坐在这里皆是吵吵闹闹笑声一片,今日格外沉寂。
四位长辈坐在那里脸色难看,全都不发一语,看他进来个个都抬了眼睛瞪他。
妹妹坐在长辈身旁,眉头紧皱,眸中情绪浮动,似有难言之隐。
“爷,奶,爹,娘,你们这是怎么?囡囡,怎么回事?”
风青柏第一时间走到柳玉笙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柳玉笙冲他摇摇头,抿唇没有说话。
那边柳大已经站起来,抬手就往柳知夏身上招呼,“你这个混小子,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对不起玉筝了?是不是中了会元中了状元就眼高于顶看不起糟糠准备另寻高枝了!……”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您能不能说清楚!”任由柳大拍打,柳知夏也不躲,一颗心已然沉到谷底。
玉筝不在。
没有在王府等他回来。
爹的话让他心头某个猜测逐渐成真。
那种感觉,让他浑身压抑。
“行了,先别打了,看知夏这样子也不像知晓缘由,再说自己孩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他干不出来抛弃糟糠的事情!”柳老爷子沉着脸把柳大喝停,将傅玉筝留下的一纸书信递给他,“你看看,玉筝那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闹得临定亲前要离开。要是当中有什么隐情你也别瞒着我们,都说清楚了,之后再想办法把人找回来。”
“人好好一大姑娘还没成亲就被你祸祸了,知夏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你都必须把人找回来,不然玉筝以后可怎么活!”柳老婆子憋着一股无名火,都不知道该朝哪发。
要不知夏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两人都有夫妻之实了,人能这个时候走?
眼看就要定亲了,闹出这种事情了,他们还不知头不知尾的,这都是些什么事!
陈秀兰视线则在柳知夏跟柳玉笙身上一一扫过,“知夏,囡囡,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爹娘?”
柳玉笙抿唇不知如何应答,娘亲心思较为敏感,恐怕一早怀疑她知晓内情。
可是要她如何说?
那种事情说出来,她不知道爷奶爹娘会有什么反应。
再是豁达通透的长辈,面对女子失贞这种事情,也不一定能看得开,不是徒让他们难受?
听了几人的对话,风青柏了然发生了何事,褪去紧张,只要不是跟笙笙有关,他少会为别人费神。
柳知夏已经将书信看完,信纸在他手中被捏成一团,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沉郁几乎凝为实质,只是却一言不发,没有说出任何长辈们想听的话来。
只看向风青柏,“我之前让你帮着多留意她动静,可有结果?”
风青柏淡淡看着他,“有结果如何?没结果如何?事情的根本不在这里。就算你把人找回来,根本没有结果,那个结还在,她依旧会走。”
柳知夏沉默。
柳家长辈则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给我说清楚了!”柳老爷子喝道。
看几人神色,敢情当中确实有事发生,只有他们几个老的不知情。
所有人视线都落在柳知夏身上,等他解释。
“爷,奶,爹,娘,这件事情很难说清楚,你们给大哥点时间,等他想清楚了再决定如何做,”柳玉笙见着大哥压抑失魂的模样,不忍逼迫他,“不过大哥断然没有辜负玉筝,他们两人都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们且先安心。”
四老相觑,脸色沉肃。
安心,如何安心?
本来知夏中了状元,是天大喜事,一家人该开开心心的,隔天就能准备定亲的事情了,现在搞成这样,他们还满然不知情由,睡觉都睡不安稳。
哪里能来安心。
最后还是柳老婆子皱眉叹息,“玉筝突然走了,她无亲无故的,一个大姑娘,能去哪里安身?”
无亲无故,孑然一身,还是个女人……光是想想一家子都觉心头纷乱。
“阿修啊,你手下不是有很多人吗,要不你派人去找找,她要是不想回来咱也不逼她,总得知道她在外面好不好,有没有安定下来,我们才能放心不是?”陈秀兰道。
“爷,奶,柳叔,柳婶,这件事情我会命人去做,她便是一人在外面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风青柏承诺。
第四百五十章 她们死不了,也活不好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真正问题症结所在是柳知夏。
事情最终结果会如何,只看他要怎么做了。
因为傅玉筝骤然离开,这一夜一大家子都失了心情,晚膳草草用过就各自歇下了。
没人有庆贺状元高中的心情。
柳知夏一人在大厅坐了很久,那张皱成团的信纸被打次打开,上面一字一句已经能倒背如流,他看的不是那些娟秀的字体,看的是上面被晕染的痕迹。
那是她的眼泪,落在纸上,灼烧他的心。
她的痛苦,他此前竟然一点不知晓,尚欣喜于她已经恢复正常,期盼着他们之间即将展开美好的未来。
他每每在她面前流露那些期盼那些喜悦的时候,她都在强颜欢笑吧,她心里有多痛?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大厅,走回柳韵阁。
柳韵阁门口,魏紫在等着。
看到他来,递给他一张纸条,“柳公子,这是主子交代给你的,主子说,柳公子确定能把事情症结解决了,再去接她回来,免得来回折腾。”
柳知夏怔怔接过纸条,轻飘飘几乎没有重量,却让他觉得烫手。
纸条上面所写的地址,就在京城某条巷子。
离他极近。
他以为她既然打算逃离,定然是会走得远远的不让他找到。
没想到却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灯下黑。
她可真会藏。
柳知夏苦笑,捏着那张纸,慢慢走回自己房间。
柳韵阁里,柳玉笙仍然没有睡着。
抓着身边男子问,“你真的找到玉筝了?”
“春闱之前知夏就跟我提过多注意着些,他的要求我自然不会不上心。”他好笑的捏捏她脸颊。
若非看她辗转反侧心里难安的样子,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柳知夏。
心结不是那么好解的,解不了不如各安天涯。
否则把傅玉筝抓回来,她只会更痛苦。
柳玉笙这才放下心来,“你说,我哥能把玉筝接回来吗?”
“那要看他怎么做。”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风青柏脸色当即一沉,“笙笙,我不会让你发生那种事情,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如果保护不好她,他就不会让她出现在人前。
走出来了,他就不会让任何万一发生。
被他身上爆发冷意吓得缩了缩脖子,柳玉笙拱进他怀里嘟囔,“我只是假设,那么当真干嘛。”
“不准做这种假设。”若她有事,京城会血流成河。
“知道啦。”小姑娘冲他皱了下鼻子,然后推他,“快回你卧房,我要睡觉了。”
“我在这里睡。”
“不行,让爷奶爹娘知道了,打断你狗腿。”
“他们不会知道。”
“那也不行……”
话多,想赶他走,风青柏一个翻身把小姑娘的话全部堵在口中。
第二日一早,柳知夏把几位长辈全叫到了大厅花厅,屏退了周围下人。
看这阵仗,柳老爷子几人心头微沉,知道知夏这是要同他们说大事了。
还是不能让人听去的大事。
柳玉笙也想进去,被风青柏拉住。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是小辈,要是在那里,有些话知夏反而不方便说。”
柳玉笙当即垮了肩膀。
看她蔫儿吧唧的模样,风青柏好笑,顺顺她脑袋上的毛,“带你去看傅玉筝?”
“现在就去?”
“走吧。”
她从风青柏口中知道玉筝其实就留在京城,没有走远,只是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
没等两人走到王府门口,对面就传来钱万金咋咋呼呼的声音。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知夏呢?我来恭喜状元郎,叫上知夏跟玉筝,咱一块出去玩去?”
今天的钱万金走路带飘,心情极好,说话的时候眉毛都在跳舞似的,满面春光。
他后头跟着石纤柔,脚步不紧不慢,只是看钱万金的眸色更加宠溺。
两人之间那种浓情蜜意越发明显,这是有情况啊。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柳玉笙作了收拾示意钱万金噤声,指着门外一道走出去。
一大早兴冲冲跑来,刚进门就被拉出去,钱万金一头雾水,“福囡囡,发生什么事了?”
这种时候应该给柳知夏庆祝才对,福囡囡怎么一脸不痛快的表情?
那他是不是该把自己的表情收一收配合一下?
可是他控制不住啊。
“发生什么事了?”石纤柔也觉出了不对劲。
“玉筝走了,边走边说。”柳玉笙道。
石纤柔当即皱了眉头,钱万金则更加疑惑,看向风青柏,“玉筝走了是怎么回事?马上就要做状元夫人苦尽甘来,别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脑子简单成这样,风青柏以轻飘飘一眼表达了不屑跟他说话。
在钱万金跳脚钱,石纤柔把媳妇儿拉上马车。
“囡囡,到底怎么回事。”坐好之后石纤柔立即问。
玉筝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清高傲骨,但是若非有承受不住的事情发生,她绝对不会离开柳知夏。
“之前玉筝被傅玉娴设计,受到了一些伤害。”两个都是能信任的人,柳玉笙点到即止,“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是玉筝过不了自己那关。”
都不是傻的,她这么一说,再联系傅玉娴最后受到的惩罚,其他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石纤柔当下沉了脸色,之前那一顿揍,揍轻了!
钱万金眼底闪着幽光,“风青柏,那俩贱人流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每年都要到各地巡视生意,不定就到了那里,顺便看看她们过得够不够差。”
不够他就给他们差点。
“西北流民集聚地。”风青柏勾了勾唇,“用不着做什么,现在足够她们受的,傅玉娴未婚先孕,她娘亲老蚌怀珠,在那种地方,她们死不了,也活不好。”
“你还着人监视着他们?”
“我总要确定他们过得不够好,不是?”
钱万金打了个寒战,石纤柔朝他靠近些许,告诫自己日后要看好小金子,尽量让他别把风青柏惹得太毛。
这个男人是真的可怕。
反而是柳玉笙对此不觉得有什么,有人看着能防止傅家那一家子再生妖。
第四百五十一章 告诉世人,她有夫君
有些贱人,只要不死,他总能整出幺蛾子来。
哪怕已经跌落谷底没了翻身之地,他也能想出办法来让你不好过。
或者在某些关键的时候,就是你已经忽略了的认为绝对不可能的人,能翻身来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只是,“流民聚集地?”
那是什么地方,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不说钱万金,就连石纤柔这个上过战场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
风青柏轻描淡写,“顾名思义,是西北流民聚集的地方,里面的人都是逃难的。”
看了他一眼,石纤柔补充,“逃难的人各种各样,有真的穷得过不下去流落到那里的,也有各地的通缉要犯以及江洋大盗为了躲避追捕藏到那里。解释蛇鼠之辈,极为复杂。官府都不到那里去,可以称之为被放弃的地域。”
钱万金轻咳了下,再补充,“那里不仅乱,还几乎见不到女人,所以女人到了那里,等同妓子,免费的。”
话刚说完就被风青柏冷眼一扫,钱万金立即往石纤柔背后躲,不忘梗着脖子,“看什么看,我说的是事实,总要让福囡囡了解实际情况,那种地方她万万去不得。”
柳玉笙嘴角抽抽,她脑子进水了才自己去流民地。
石纤柔轻叹一声,转头在男子脸上亲了口,“乖,安静点。”
钱万金爆红着脸安静了。
妈的,当着福囡囡的面轻薄他,让他面子往哪搁?
就不能等没人了再来,他还能回应回应。
经三人轮番解释,对那个地方有了初步了解,柳玉笙便不再好奇。
已经能够想象到傅氏母女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仅是那些她们招架不住的流民,还有傅书远。
本来被流放境地已经足够艰难,女儿未婚有孕不说,就连宠妾灭妻扶上来的宠妾都怀上了野种,他还有那种心情跟条件对曾经宠爱的女人疼惜有加吗?
玉筝娘亲曾尝过的痛苦,傅氏会加倍切身体会。
没了锦绣繁华,没了万贯家财,真正过日子的时候,才最能看清一个人的嘴脸。
那两个人,会在相互折磨中度过余生。
至于傅玉娴,她更是不会可怜。
如果她没有起那样恶毒的心思,现在她未必会是这个下场。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沉思间,手被温暖大掌握了握,柳玉笙才惊觉马车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下了。
这里是京城西面的一条巷子口,前面一片全是城中寻常百姓的住宅。生活算不得多好,却也不坏,生活气息浓重。
“这一片的京城治安,只比富人区差上些许,有兵马司带人时常在周边巡逻,宵小一般不会流窜到这里,安全较有保障。”风青柏轻声同女子解释。
柳玉笙了然。
刚才马车实则并未行驶多久,这里跟王府所在的巷子,紧紧隔了一条街道。
玉筝根本就是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
又恰恰因为如此,他们想要寻人,绝对不会想到这里。
谁会想到要离开的人,会离他们那么近?
只是玉筝怕是也想不到,大哥会请风青柏着人盯着她吧。
下了马车之后,风青柏即让车夫把马车赶离,免得太过打眼,跟石纤柔对视一眼后,两人各自揽了身边人,飞上屋顶。
还是清晨,巷口尚未有人踪。
房顶上多了两缕青烟,悄无声息,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蹲在某处房顶一角,柳玉笙看到了对面民宅里的女子。
民宅很小,只有一个院子两间厢房,院子一角摆着两株盆栽,为显得破败的院子点缀上了几许生气。
院子里的女子正在洗漱,头发挽起,竟是做了妇人打扮。
褪去了锦衣华裙,只着寻常百姓穿的棉布衣裳,天青颜色,朴素又不起眼。
一个女子生活,玉筝把自己打扮得极力不引人注目,安静低调。
柳玉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玉筝心里,已将自己当做大哥的妻了吧,哪怕独自生活,也以这身装扮,为大哥守节。
告诉世人,她有夫君。
“风青柏,走吧。”已经知道了玉筝的现状,柳玉笙不想多呆,免得待久了被察觉,玉筝又要被迫逃离。
与其让她东躲西藏的,不如暂时装作不知道,让她生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能就近照顾。
走快了一步,柳玉笙没发现院子里的女子突然蹲下来干呕。
上了回府的马车,钱万金摸着下巴,“要不我回头找人把玉筝两边的院子都买下来,能让她得个安静,还能有人在旁边帮着照应着点。”
柳玉笙眼睛一亮,随即又被风青柏的话打击得七零八落,“傅玉筝是个聪明人,住进来之前必然把周遭邻里打听过了,突然之间院子两边被买卖,还换了人,以她的聪敏肯定会想到缘由,恐怕会再次悄悄搬走。”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怕成为你大哥的负累,此结唯有你大哥可解。”石纤柔也道。
即是他们这些旁人做再多,也是无用。
回到王府,柳家人已经从花厅出来,坐在大厅。
只是只有柳老爷子,柳大以及柳知夏。
柳老婆子跟陈秀都不在。
氛围很沉凝,两个长辈脸上都极为难看。
“大哥,奶奶跟娘呢?”柳玉笙走过去,悄声问。
“回别院了,你去看看。”
柳玉笙点头,忙往别院跑。
风情跟钱万金以及石纤柔留在大厅陪同。
进了别院,走到厢房门口,听不到房里一点动静,静悄悄的。
柳玉笙推开虚掩的房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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