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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专一-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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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龙者也是佛家,这本来就是佛道合作嘛。不瞒你说我爱徒就是那条龙,我跟你一样舍不得下一代啊,舍不得怎么办?只能牺牲一下下啦……”
一灯大师非常感动,当场就热泪盈眶地送给他一个字——
“滚!!”
白翩拍拍道袍上的灰,没忍住回头啐了一口。
替换唤龙者未必是个好办法,可如今看来也只能一试。
他始终搞不懂吕知行的心思。吕知行让她对他死心,难道是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
可他一旦牺牲,最多封印梦魔。没有这根灯芯,道门将依旧黑暗,那条龙也得不到渡化。
得不到渡化会怎样?不过就是一死——雷劫会如期而至。
这样的死太不值了。梦魔只是被封印,她凭什么死呢?
难算,难算,这笔账太难算。
一灯大师虽然怕死,但并不怕别人死。他好心提醒白翩,要替换唤龙者必须趁他阳气最盛的时候,外面那层魂魄也要取生魂——用来继续吸收阳气。
唤龙者的阳气是天地生灵自愿供奉的,前提是它们能感受到他的生魂。
天道那个智障也是一样,一般只识别生魂。
一灯大师将同门卖得彻底,连阵法的细节都交代仔细。白翩震惊并怀疑:“你不会蒙我吧?”
一灯大师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把自己变成唤龙者,到底有什么用呢?”
白翩微笑:
“已经有人打这个算盘,我总不能落后。”
一灯大师还是不懂:
“你也想屠龙?”
白翩摇头,一灯大师就更迷糊:
“你不想屠龙何必费这个劲呢?”
白翩也不懂。直觉告诉他应该换下吕知行,他也不知道换上自己会怎样,左不过灰飞烟灭,至少暂时没有人屠龙。
他只能帮她打算到这里。至于之后的雷劫,他也无能为力。
他说不出来,一灯大师却有些懂了:
“你爱徒心切我可以理解,只是我还要劝你,与其大费周章,不如去劝唤龙者。况且等你真做了唤龙者,恐怕心思就变了。”
白翩没有回答。
心思变不变的他也说不准,只是心思已经变了的那些人,断不能成为唤龙者。
吕知行的心思或许从未变过,可光有心思也不成。他们之间太没有默契。一个沉迷相爱相杀的把戏,一个害怕得四处躲避,一个用尽方法逼迫,一个看穿后无奈应战。
像两股纠缠的绳索,被绑定了向前,两颗心越来越远,其实都不甘愿。
道心是什么?道心不是无可奈何,是心甘情愿。
他们双双违背了道心,总归是走不远。
所以他要替换他,哪怕走得只远一步,终归也好一点。
白翩开始准备替换,焦女王却并不信他。
她去见了吕知行一面。在熟悉的警局大楼楼顶。
她坐在围栏上望天,想起自己在这里跳过两次楼,只为博他刮目一眼,忍不住垂眸一笑。可笑归可笑,她从不后悔。
吕知行很直接:“要宣战?”
焦女王回头看他,莫名说了一句:
“你比袁进好看很多。”
可是他比你对我好很多。
吕知行无语:“只想说这个?”
焦女王这才想起正事:
“你杀了我的猫,必须拿命来赔。”
她说这话时神情毫无波澜,并不愤怒也不伤悲,只是有一些疲惫——这疲惫使眼睛刺痛,她不自觉又眯起。
在他看来这就是在算计了。
于是他笑问她:
“打算怎么杀我?”
焦女王很坦诚:“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先杀你,还是让你先杀梦魔。相信你也有一样的疑惑。你一直在试探我,他们也一样,这笔账越来越算不清楚。”
吕知行还是笑:
“所以你情愿拖着?”
焦女王抬头仰望,并不惧怕刺目的日光。
“我不过是怕我死得不值。”
我很想问一问那些阴冷的人心:是不是要亲密接触毁灭,才会真正向往光明?
吕知行沉默了会儿。他不明白什么叫值不值,他只知道逼她上战场,如果她趁机暗算他,他一定会躲开,然后自取灭亡——这样就少一道雷劫在她身上。
他不忍心屠这条龙,不忍心为别人杀她,但他必须助她消灭梦魔——他一旦以魂魄相击,她再杀梦魔会容易得多。
他不会封印梦魔,要将这功德留给她,也许能抵消她的杀孽。
他将这条路仔仔细细地想了很多遍,实在觉得很完美,却唯独没有想过,她想暗算他要费怎样的艰险。
他以为她总有办法,他只要逼她想办法。
可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办法,她的心早就成为一团乱麻。一团乱麻还不够,有星星点点的血在上面,足够她看着发呆一整天。
流尽最后一滴血,换来的真是大团圆结局吗?
焦女王想不明白,可有一点她想明白了。于是必须大声告诉吕知行——
“你我本该无间,可叹你不知我,我不知你。”
吕知行愣在原地,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过了很久他发现计划中最多余的地方——
既然他早就打算牺牲,何必逼她暗算自己,岂不是多此一举?
然后他才发现计划中最可笑的考量:
他怕他自爆魂魄的时候被她阻止,才不得不让她恨他,放任他自取灭亡。
可笑啊,真是可笑。他在考虑舍不舍得,她却只想值不值当。
焦女王回家的时候,发现袁进给她架了个秋千。她不高兴地努起嘴,怪他总做这些没用的事,只是生气归生气,眼睛并没有疼。
她知道吕知行不懂她,于是全天下没有人配懂她,身边这个凡夫俗子更加不会懂。
他只会不停地唠叨,饭不能少吃,不要总吃肉,玫瑰花不能泡太久,被子不能没过头……
她向来是个打破常规的性子,对他这些无用的唠叨厌烦至极,却又懒得责骂。
他一次次接住她的眼刀,然后周而复始地重复唠叨,她给他用上禁声符,又觉得莫名寂寥。
她干脆解开符咒,任由他唠叨,听不听随她。
只是秋千的确做得很好。
铺了毛绒绒的毯子,秋千绳上都围了绒毛——就怕她伤着手。
焦女王坐在上面玩,小腿欢快地乱蹬,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梦境里是温暖的春季,可她总觉得阴冷,飞扬在玫瑰花的香味里,才算闻到一点春日的气息。
她一时兴起从秋千上飞出去,袁进急忙伸出双臂来接她,然而还没等他将她接稳,她就像鱼儿似的,无声无息地落地。
她飘出去很远,竟然还记得回眸看他——他垂首看着空空的怀抱,大小眼里溢满哀伤。
她没有再叫他。本来想说什么也忘了。
她转身的时候在想,情真是件坏东西,它不能让两个人在一起,更多只会让一个人沉迷。
可是凡夫俗子,你不曾懂我,又怎配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金曲依旧是《Classic River》肝疼……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计划 就算每个人都专一于自己的计划 依然会产生分歧
第125章 配与不配
吕知行是个不大OK的唤龙者,但焦女王对替换他依然不大感兴趣。
反正唤龙者是要除掉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她还指望有人为她牺牲?
焦女王坐在秋千上思考问题,侧脸的曲线利落而优美,沉淀在一个人的眼里。她对那道目光习以为常,懒得理会。
得道她是彻底不想了,看看有没有法子避雷劫。
雷劫的识别方法很简单,谁身上的怨气最重,说明造的杀孽最多,就往死里劈。
她之前让其余盗梦者分担怨气,也是存了少几道雷的心思。
以前她的魂魄没死的时候,可以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重新造一个魂魄避劫,不过现在彻底没办法——估计全天下只有她的魂魄最特别,天道不会认错,造也造不出来=_=。
焦女王算来算去还是绝望。
靠之!难道我就必须狗带?
拖时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她想想又不忿——她跟梦魔肯定是你死我活了,不能让它再变强,要尽早除掉才行。
不管谁想替换唤龙者,梦魔少不得怀疑她有参与,届时必会现身破坏,雷劫必会下来。
哎,她还是躲远一点吧。
梦魔身上的怨气也很重,不过天道也不分不清他究竟是梦境还是魂魄,一般懒得劈他——劈一个梦境多蠢啊!!
她突然想起好白珍说的那个方法——
“龙魂飞魄散就能灭了它!!”
她忍不住“哼”了一声:我有那么好骗吗?
虽然打了这么多次都没打死梦魔,但我也不会用这个傻办法!!
傻猫才会用傻办法。
焦女王彻底驾驭阴气之后,就换了一种食物——她发现怨气使她变强,龙气的力量不减反增。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现在跟梦魔并没有两样。
不,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在于她是龙。
以前她吸活人的生气,怨气自会找上门,这次她不想这么麻烦,直接吸怨气就好——生气使她难受。
不仅鬼魂有怨气,活人也有很多——那些阴损的玄术师身上有着无尽的怨气,才会成为梦魔的美食。
焦女王和梦魔彻底成为竞争的猎手。
这次的目标范围更精确——邪恶的玄术师。
虽然他们大多都很邪恶,不过还是要从最邪恶的那几个下手——这种极品晚了就吃不到了!!
某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梅夕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张整容脸哭泣到扭曲。
那条恶龙还在跟梦魔讨价还价:
“三七开,你三我七。我先吃!”
梅夕昌万念俱灰,只是很想知道是怎么个三七开法?把身体切成十等份分吗?
对面谈不拢就打了起来,梅夕昌趁机想跑,被焦女王用龙尾甩翻。
梦魔就不打了。他跟那条龙同时开吃,拼的就是速度。
一分钟之后。
梅夕昌化为一堆齑粉。
梦魔摸着肚皮,那条龙摸着下巴,对视一眼同时考量,最后得出一个一致的结论:五五分。
玄门存知的人全部聚集在联合作战部。
原因只有一个:怕死。
五天内死了十个,都是资深的玄术师,最后化为一堆粉尘,想想就令人胆寒。
事态已经非常严重,大家严重怀疑恶龙与梦魔合作了。这次居然是唤龙者维护她:“不可能。”
顿时就有埋怨之声。
沈逆舟出来打圆场:“唤龙者累了,让他先去休息。”
吕知行走后,沈逆舟接着开会,一副“我也不满唤龙者却没办法”的婊里婊气的样子。
白翩轻笑一声,被沈逆舟抓住:
“你有话说?”
白翩站起来就走。
玄门的人也走了。
当会上只剩存知的心腹时,沈先生终于可以说起他伟大的构思。
我们为什么要担惊受怕?因为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啊!让老板带你斩妖除魔带你飞!
白翩这几天在整理思路。
要搞吕知行,首先得把他骗进阵法里面。引他进去的人选已经有了——他前女友,关键是有一只智障也想这么干,难免有些讨厌。
焦女王后来又来过几次。
她来看那堆粉末,把这些天收集到的生气都带给它。然而它还是一堆粉末,没有变化,那些生气大多都消散。
她不气馁。低低地跟它说话。
白翩忍不住提起替换唤龙者的事,她漫不经心地笑:
“沈逆舟到现在还没明白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活该他遭雷劈。”
白翩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一旦失败,吕知行就会警惕。”
焦女王终于回头,歪头看他:
“你还真想做唤龙者?”
白翩在她怀疑的目光中安然微笑:
“我想帮你。”
她懒得分辨他是不是在演戏,声音依旧轻快无比。好像一片花瓣飘落在水面上,惊起涟漪却浑不在意。
“随便你。”
白翩想,这真是一句伤人的话。轻轻巧巧的三个字,就能把他钉在原地。他不禁疑惑,这世间还有谁的死活,可以让她有一点在意?
焦女王跟汤圆宝宝说完话,发现他还在那儿杵着。她有些不高兴,并不习惯他质疑的目光。她想起另一道目光,总是无欲无求,却又诉说一切,温柔得让她坐立不安,可她早已习惯。
她冲白翩“哼”了一声:
“谁允许你这样看我?”
白翩突然笑开:
“你在意袁进吗?”
焦女王似是被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于是必须用恼怒掩盖心事。她刚想发火,又觉得不打自招太不高明,于是假装镇定,表演漠不关心:
“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凡夫俗子。”
白翩“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焦女王转身就走,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白翩还有很多话没有问,或许也没必要再问。他怕问多了,她自己越来越清楚,反倒不美。不如就让她这么糊涂着,心里那根弦就不会松了。
至于那道缝隙,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又煎熬,实在没什么好。
他再一次劝自己:没什么好。
他取出上次她画的碎魂符,刚念完咒,又把火星掐掉——东西能烧,心思怎么烧?
焦女王回去之后,突然就不敢再坐秋千。
她有些糊涂,她为什么要保护一个没用的凡夫俗子呢?
她望向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终于找到了一丝留下他的借口。
他照顾我,体恤我,留着羞辱也不错。
袁进不经意地抬眼,与她的目光相撞,她似乎有一刻惊慌,很快就又是高傲的模样。他笑自己又看错。
她今天的胃口不大好,可是没有发怒。敷完眼睛之后似乎有话说,又生生咽了下去,五指在桌沿弹拨。
袁进好笑:“怎么了?”
她摸摸自己颊边几不可见的龙鳞,语气里就多了一丝伤感。
“袁进。我的眼睛真的好了。”
他准备了一万个留下来的理由,此时第一个往外蹦的却只是:
“我只想陪着你。”
焦女王依然骂他,却不是恼怒:
“你太不像修道者,大道无非无情之道,活该你只是个凡夫俗子。”
袁进直言:“你修你的无情道,我不会妨碍你。”
焦女王冷笑:
“看来你是真不怕死。”
袁进说哮天犬也不怕二郎神。
焦女王觉得这个笑话很冷。她没有笑,心里有一点惶惑,并不敢去弄懂它,只是淤塞在心头,有些许的不舒服。好像她这双眼睛,刺痛总是反复,永远不肯好全。不过她心里有数,只是一点不舒服,不会到那个地步。
不会到哪个地步?其实也说不清楚。
一种感觉罢了。希望不是自欺欺人。
天道的雷之所以劈不到梦魔,是因为他狡猾地用梦境碎片掩饰自己的魂魄,大部分的怨气也放在了梦境碎片里面。
他也是一只画皮怪。梦境碎片是他的皮,每次受到攻击这些皮就掉一地。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把一部分怨气收回到魂魄里——梦境碎片会被人吸收,虽然要让恶龙黑化,也不能太便宜了她。
现在他每次跟她打都会迅速收回所有怨气——她现在已经可以驾驭怨气,他总不可能让她更强大。
这就是焦女王的时机。
她只要逼他把怨气放到魂魄里,而他的梦境画皮又千疮百孔的话,天道的雷劫就能识别他。
这个方法非常冒险。因为她也不确定雷会先劈他还是她。如果先劈他的话,她就有把握逃走,同时保留实力,再跟唤龙者拖一段时间。
最好是让吕知行扯掉梦魔的皮,不过他不一定肯。
沈逆舟要替换唤龙者,梦魔不会置之不理……其实是个很好的时机。
时机虽好,难保梦魔不会识破,在雷劫到来前遁走,或是不肯把怨气收回魂魄,宁愿把皮掉光——魂魄还在,就能卷土重来。
焦女王托腮盘算了很久,突然发现到了趁火打劫的时候,她却依然还想隔岸观火=_=。
妈妈呀,万一我被雷劈肿么办?
焦女王下不了决心,只能先泡澡。玫瑰花的香气按摩着她的神经,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袁进等了很久不见她出来。他试探着走进浴室,一眼看见她呼呼大睡,小脸上沾满横七竖八的泡沫。他无奈地摇头,嘴角扬起宠溺的弧度。
焦女王被打理干净,包成了个粽子塞到被窝里。她感觉到嘴唇被人轻轻咬了一口,只是那么一小口,如果她是一块蛋糕,可能就少了拇指盖那么大的奶油。
可她还是皱眉,下意识把脸都埋在被子里。
于是有人叹气,把被子扯下来一点,很快听见她均匀的呼吸。
他坐在床边自顾自地说话:
“我一点都帮不了你,可我还是不想走……”
她似乎有所感应,皱起了秀气的眉头,眼睫微微一动,依然没有醒来。
他点点她的鼻尖,觉得她其实特别坏。坏,且坏得直白,透着灵动与可爱,连带着手中那杆秤都不显得阴森,秤上的血流了一地,依然有为她前赴后继的人。
他既希望自己是唯独一个,又不希望这般——万一她连他都失去,岂不无依?
他想至此处不由自嘲,其实何曾让她依靠?
他只能陪她蜗居在这个窑洞里,一次次送她出去,实在很想跟着,又怕给她添乱。不跟着也好,等待的时间都忙碌起来,种花、做饭、洗衣……可惜每一件事都与她有关,于是不可抑制地联想,她会不会遇到危险,会不会回不来?
听起来很可笑,可他一个大男人却还是变成了怨妇模样,等着那个人从外面回来,冲他略略一点头,话和笑容都越来越少。
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还会受不了。
这是人间惨剧,心爱的人在面前,偏偏不能靠近。
这是她道心坚定的征兆,无一不折射出他的渺小。
渺小得一个吻都不配得到。
他感觉到那处缝隙迅速变小,他被挤压得几近窒息,却还在试探最后一口气——在解脱之前。
解脱的时候,我想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给焦娇/焦女王X袁进CP想了几个名字 请小可爱们帮着挑挑看:远望CP、近郊CP、胶原CP、眼科CP、缝隙CP、大小眼CP……
今日金曲依旧是《Classic River》~~
第126章 可爱可怜
焦女王仔细想过了,替换唤龙者引雷劫固然是一个办法,最好不要让梦魔察觉,否则他会警惕。
也就是说,这雷劫不能由梦魔引,要在他意料之外到来——他不能知道替换唤龙者的准确时间。
这是很难办到的。
要使雷劫有效,替换唤龙者的法阵不会离梦魔太远,很难不令他察觉,在与她打斗的过程中反应过来。
焦女王旁敲侧击地问白翩,那个法阵的隐蔽性如何。
白翩竟然很快猜到了她的计划:
“想雷劈梦魔?”
焦女王面无表情:“是。”
白翩有些失落。不知从何时起,她多说一个字就成了恩赐。
他努力笑了一下:
“其实可行。只要我跟沈逆舟联手,就能瞒过梦魔。”
无论是替换的具体时间,还是法阵的隐蔽强度。
焦女王不知为何开始退缩:
“我总觉得会出事……”
白翩提出另一个计划:
“还是我跟沈逆舟联手,我做唤龙者如何?”
焦女王知道他骗过沈逆舟很多次,故而这一次不是很有信心。她的眼睛微微往上瞟,五指依旧在桌沿弹拨,很快“嘶”了一声——桌上的木刺扎到了她。
她盯着小手指上的血珠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应该想什么,应该想她被袁进养得这么娇嫩,还是应该想她居然有点怕疼?
只是不管怎么样,见血总是不吉利的。
白翩取来创可贴,她却径自吮吸着。雪白的指,粉嫩的唇,若隐若现的舌,配上懵懂的明眸水色,他的目光不自觉幽深。
焦女王却没有看见。她眼中无波无澜,小手指的疼痛很快消失,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血洞,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瑕疵。
她看着它再次出神。大概是眼睛睁得太久,又有些刺痛。她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
脑子里很乱,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什么都有,似乎什么都没有,似乎什么都看见了,似乎什么都没看见。
零零碎碎的片段里反复出现一个人,她看不清他的脸,却看清了他的眼睛——一大一小,血花四溅。
她很快嘲笑自己:不过是小小的血点,何来这伤春悲秋的长篇?
她扶住桌沿,突然低低地喘息,这次她没有轻呼,虽然又被扎了一次——在另一只手的小手指。
她微屈了背,那块淤塞越来越沉重,坠得她心口有些疼。
白翩不知她为何乍然如此,刚想伸手扶她一下,不知为何又缩回了手。
焦女王平复了会儿就坐了下来。
她没有去吸另一个伤口,哪怕它更加深,任由那些血在手掌蜿蜒,她边看边笑出了声。
流这么多血我都不怕,怎么会怕一个血洞呢。
白翩无法理解疯子的行径。他取来酒精棉球给她止血消毒,焦女王看着他仔细的动作,心口浮起一阵酸疼。她想起了另一个人。
最终还是贴了创可贴。
白翩贴完之后才惊醒:完全可以念咒止血嘛!!
他的思路怎么会被这个疯子带跑偏?
焦女王完全不知他的纠结。她沉吟半晌还是想取消计划,理由还是荒谬的那个——
“见血不吉利。”
玄术师是很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不过也分情况。本领不够的玄术师测算天时地利人和,本领高强的玄术师逆转天时地利人和。
白翩认为她还算本领高强,胆子也不是很小,头脑也足够清晰。他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让她不敢一赌。
他这么问,她没法答。
她低头去看那根血淋淋的木刺,在墙上投下一道哀伤的剪影。
白翩不知为何还是猜到了。可他不敢再说。再说,她更不敢做。
焦女王最终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我怎么相信你。”
白翩任由她将一小片龙鳞嵌入他的魂魄深处——它不会妨碍他成为唤龙者,却能监视他的言行,甚至击碎他的魂魄。
白翩建议她一同去骗沈逆舟。
焦女王莫名烦躁:“唱|红|脸|白脸?你一人足够。”
焦女王最终还是去了。
跟沈逆舟这种聪明人没什么好演的,何况她现在越来越不爱演。不能说不爱演,只是她的表情有限,要么笑要么不笑,万般思绪藏在心中,不屑于演。
沈逆舟把见面地点选在风景秀美的江畔。
他大概真把自己当成了法海,给白蛇提供便利好水漫金山。
只是白蛇始终无悲无喜。
她垂首看着一杯茶从冒热气到凉彻底,静静数着秒数,不多不少正好三百八十一秒。
一个很乖戾的数字,但对她来说正好——配她这个乖戾的人。
长久的沉默之后,沈逆舟终于开口:
“想怎么合作?”
焦女王扭头去看风景,于是只能白翩代答:
“想做唤龙者?”
沈逆舟其实很欣赏白翩,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坦诚,因为坦诚的部分对方早已知晓。这一点她很像她师父,不同的是她是女人,沈先生才会从欣赏变为喜欢。
他不敢去想是不是爱。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一分一秒都是奢侈。爱在奢侈的时间面前,只会变得更奢侈。
沈逆舟也坦言:“我准备就绪。”
焦女王终于开口,嗓音有一点低沉。
“想屠龙。”
沈逆舟点头,舌头僵硬地去碰牙齿:
“是。”
他本可以只点头,或只说是。他试图坚定立场。
焦女王没什么反应,意料之中的回答。这个问题去问所有人,答案都是一样。
哪怕是被她嵌了龙鳞的白翩恐怕也一样。
他们所有人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从前在她眼里不同的那个人也是。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想不起有哪个人不一样。
沈逆舟如此坦诚,白翩也非常上道:
“此法凶险异常,我们不如联手。”
沈逆舟爽快答应。他不是不怀疑白翩,自信这一次准备万全。他只是不明白,白翩为什么要让她来。
她似乎只有那么一个表情,话少得可怜。
她不肯说,只能他说。假话她肯定不爱听,于是只能道真言。
这时候就觉得白翩碍眼。
白翩主动走开,给他空间表演。
焦女王低头戳着一块布丁,用可疑的专注神情。直到那块布丁碎成了液体,她的表情才有了一丝变化。她微微皱眉,似是感叹对方不经造。
沈逆舟知道那或许就是他的结局。或者说,是他一直害怕的,由她亲手带来的结局。
他是王者,在杀人与被杀之间,从来没有选过后者。哪怕他是真的有一些爱她的。
他自己知道,是有的。只是抵不过他的尊严,他不能容忍被她践踏。
没有哪个真男人可以容忍。她带在身边的那个袁进,只是一个小男人。
他不想跟她说这些,也不想问她为什么要来。自作多情地把这当成最后的温情一面。
沈逆舟还是喜欢他的《白蛇传》。他说起白蛇的痴情,说起许仙的懦弱,说起法海的神通,最后忍不住唏嘘:
“白蛇为什么不跟法海呢?”
焦女王本来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又觉得有点趣味——她没有找到许仙,也不喜欢法海,可她依然跟白蛇有点像。骨子里的倔强,明知会亡。
她轻轻启唇,每一个字都疲累。
“白蛇跟法海是天敌,不指望化敌为友。许仙懦弱,却很爱白蛇。他后来已经不怕她,他知道她爱他。”
沈逆舟叹气:“你从来没有试过……”
焦女王说我试过,我发现你很适合做敌手。
沈逆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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