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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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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招福想了想后,失笑:“父亲说的前途不可限量是什么意思?是说魏尧今后能当……”
  “啧!不可多言,意会即可。”不等云招福说完,云公良就阻止了:“只要镇国公助他,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我说你这丫头有福,旁人还不相信,我看到最后,那些人要如何懊悔自己当初没有慧眼识珠啊。”
  云公良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他的心情已经郁闷好多天了,在书房里憋着,直到今天看见了女儿才一扫阴霾,与她说笑起来。
  云招福听懂了云公良的话,却没有很高兴,而是叹了口气:“唉,我倒不觉得,如果真是那个结果,我有什么幸运的,包括魏尧,若他真被镇国公捧上那个位置,他也未必是幸运的。裴家的人太厉害了,他们捧魏尧,还不是因为魏尧的身份嘛,情义在权利面前总要黯然失色些的。如果我能选择的话,我宁愿魏尧一辈子当个闲散王爷,太太平平的过一世安稳日子。”
  魏尧的前半生根本就和‘安稳’这个词语没有半点联系,如果当了皇帝,那后半生也和这个词没有半点联系了,这样为国为民操心一辈子,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
  云公良被女儿的这番说辞说的沉思起来,这些天他一直在脑子里思考一些事情,总觉得现在的朝廷让他生出一种卸磨杀驴的悲凉感,他一开始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为朝廷,为皇上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头来,却还是争不过那些弄臣。
  情义在权利面前,真是太微不足道了。这句话说得很对。所以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纠结的问题,终于因为这句话而迎刃而解了。
  云招福见云公良失神,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想着再去和范氏说说话,就起身跟云公良告辞,去找范氏了。
  走到主院里才知道范氏在会客,说是崇敬侯府的老夫人来了,还有柳氏,云香寒和云香暖没有来。
  上回柳氏带着云香寒云香暖过来让云招福帮忙,把她们送到应天书院的女学里去,云招福没有答应,还以为她们不会再来相府了呢,真不知道今天又来做什么。
  不过云招福可没有兴趣去见她们,正打算从偏门经过,直接去青雀居里休息,等范氏会好客以后再去找她,可她刚一转身,就听见范氏发怒拍案的声音:
  “行了,你们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的。”
  声音之大,于范氏而言可以说是极为罕见的了。
  云招福实在好奇,余氏和柳氏到底说了什么让一向注重面子工程的范氏都拍案而起,难不成又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
  改变了主意,云招福决定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进了院子,还没进厅,就看见门外站着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看着有点面熟,像是云家旁支里的两个表妹,心中纳闷她们怎么来了,她们已经看见云招福了,双双福身行礼:“参见定王妃。”
  云招福抬手让她们起来,跨入了门槛,看见与范氏并排坐在主家位的余氏,还有坐在余氏下首处的柳氏,范氏见她进来,站起身说道:
  “你来做什么,去休息会儿吧,我跟老夫人她们说完了话就去找你。”
  范氏说完之后,又对云招福使了个快走的眼色,云招福一愣,正要离开,就听老夫人余氏开声了:
  “王妃既然来了,那有些话,老身就当着王妃的面儿说好了。”
  余氏的语气似乎不太好的样子,看来刚才范氏没少说她不爱听的话,云招福往旁边歪了歪,只见柳氏扶着余氏从座椅上站起来,拄着拐杖来到了云招福面前,端起一副慈祥的面孔,可说出的话却让云招福差点把昨晚的饭菜给吐出来。
  “王妃进门时,瞧见双儿和瑾儿了吗?”
  双儿瑾儿说的应该就是门外站着的两个旁支小表妹,云招福只是觉得她们眼熟,并不太认识她们,更别说知道她们名字了。
  “老夫人想跟我说什么?我身边伺候的人够了,不需要婢女。”
  云招福误解了余氏的意思,眼睁睁看着余氏脸上慈爱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余氏沉着声音,将她手里的拐杖一拄,说道:“我不与你卖关子了,先前这些话与你母亲说过,但你母亲却不能体会老身的好意,王妃是个明白人,定能明白。”
  云招福赶忙摇手:“哎哟,老夫人千万别这么说。我的悟性比我娘差多了,她都不明白,我就更加不可能明白了。我看你还是别跟我说了吧,我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余氏蹙眉:“王妃还未听老身想说什么,就急着拒绝,今后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云招福算是明白这老太婆想干什么了,外面那两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想必不是给她的,而是想给魏尧吧。
  余氏见云招福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态,深吸一口气,将今日此行的目的当着云招福的面说了出来。
  “王妃,听说你怀孕了,老身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就在为王妃的事情担心。你与王爷少年夫妻,感情甚好,这是所有人眼中都看到的,只是你如今怀孕了,不能伺候王爷,身边若是没有两个体己的人儿帮忙,让王爷的心被别的妖精给勾走了,到时候王妃就是哭都晚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是云招福脑中闪过的第一条弹幕。把膈应人的事情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大仁大义的,这位老太太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啊。
  “老夫人想往我房里送人啊?”云招福没空和她卖关子,直接点明了余氏的话。
  余氏见她脸色变了,也冷下面孔严正以待:“不要嫌老身手长管得多,我是你父亲的嫡母,也就是你的嫡祖母,有资格管你的事情。我听说你与王爷成亲之后,不许王爷纳妾,这番妒妇的行为,已然成为京中的笑柄,我今日管你房里的事情,也是给你提个醒。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女人不能管。”


第193章 
  余氏的话说的掷地有声; 颇具威严; 若是遇到个软弱的,说不定就被她给吓住了。
  可云招福是谁,她是个敢只身离京闯西北找男人的女人,余氏想要凭几句话就威慑住她,也实在太小瞧她了。
  当即还击:
  “男人纳妾,天经地义; 女人不能管?那是因为你们管不住吧!自己手段差; 本事小;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就以为别人也做不到,这种想法可要不得。老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却能做到; 你看这几年,我把魏尧管的服服帖帖吧; 他除了我之外; 就没有过别的女人; 也不敢动别的女人的心思。你知道我府里有个侧妃吧,那侧妃至今冰清玉洁; 您不知道吧?就是我管的。”
  云招福用一种‘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的神情看着余氏。
  余氏老眉蹙起:“这种话; 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范氏从旁边拉了拉云招福的衣袖,让她回去,这里有她在; 但云招福却无所觉,继续跟余氏对垒:
  “我怎么不好意思说?老夫老妻了,不怕丑的。我今儿也就跟老夫人你明说了,免得你老眼昏花,不明白我话里的含义,再来纠缠。只要我云招福一天是定王妃,定王府就不会纳妾,别的想跟我争男人的女人,休想进我王府一步,就是我说的,今后若有人当着老夫人的面说你的不是,你尽管把这些话告诉别人,就是我说的。”
  余氏没见过这么强的战斗力,她除了一个倚老卖老的身份在云招福面前还算拿得出手,其他方面,根本压不住她,可现在云招福当着她的面说绝了这些话,把她的计划全盘打乱了。
  崇敬侯府已经不复荣宠,这是不争的事实,可让他们处处来攀附相府,他们又觉得自尊上受不了,不高兴,所以,当余氏听说了云招福怀孕的消息之后,就和柳氏商量,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趁此机会,给云招福的房里送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妹去,这两个姐妹都是云家旁支里的,没有背景撑腰,只能受她所控,将来只要她们得宠了,赢的定王殿下的心,让崇敬侯府越过相府,直接攀附上定王,虽说定王如今没有晋王和太子那么声势大,但晋王和太子,崇敬侯府攀不上啊,只能退而求其次,盯上定王,更何况,入定王府的话,她们还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替怀孕的云招福去固宠。
  余氏和柳氏这对婆媳俩在家里商量了好几天,决定今天把人送上门来,先知会一声范氏,只要范氏松口了,那云招福那边就更好说话了,可没想到,一向对老夫人尊敬的范氏在听说她们的来意之后,居然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还不顾礼数,要赶她们走,出师未捷,她们原想另辟蹊径,谁知本尊上门了,让余氏熄灭的希望火苗再次燃起,范氏搅局,她们直接跟本尊说也是一样啊。
  余氏哪里会想到,这个本尊比她娘还要彪悍呢。
  听听她说的那些话,是有多有恃无恐才说得出来呢。
  柳氏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对云招福冷道:“王妃,你怎么能这么跟老夫人说话呢?老夫人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好嘛,看你一个人服侍王爷辛苦,想给你送两个姐妹去,既能陪你解闷子,又能替你服侍王爷,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云招福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后腰,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这等好心,大伯母何不留给寒姐姐和暖姐姐?双儿妹妹和瑾儿妹妹正好两个,寒姐姐和暖姐姐两人各一个,分到她们房里去,既能解闷子,又能替她们服侍夫君,两全其美,多好呀。”
  柳氏败下阵来,之前她就听云香寒和云香暖提过,云招福邪门儿的很,她们都怕了她,更何况那回两人进大理寺的内幕,别人不知道,柳氏却很清楚,也知道云招福手里捏着两个女儿害人的证据,不敢跟她太撕破脸,被怼了回来,也不敢多言,站在余氏身后等余氏说话。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范氏,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这样出去,也不怕别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吗?”
  余氏说不过云招福,干脆就又来到范氏身上找存在感。
  要不怎么说这老太婆没眼力劲儿呢,云招福的脾气完全就是范氏的翻版,范氏是那种要么不发脾气,发起脾气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类型,所以余氏的这一反击,注定要以失败告终的。
  只见范氏很笃定从容的点了点头:“嗯,没错。就是我教的。我不怕别人戳我脊梁骨骂。”
  余氏和柳氏的所有话都在范氏的这句话面前被击败了。还是毫无抵抗力,完败的那种。
  人家都当面说自己不介意被戳脊梁骨了,那就说明她自然更不介意把她们赶出去了,柳氏被赶过一回,那是被叉出去的,但余氏不管怎么说,都是崇敬侯府的老夫人,不能用叉的,只能用请,范氏说完那句话以后,就让七八个婆子,将余氏和柳氏‘请’了出去。
  两人离开之后,厅里的环境好像都清新了许多。
  范氏的目光盯着云招福的肚子看了会儿,笑着说道:“看着倒真是大了一些。王爷怎么肯放你回来看我的?”
  这句话范氏问的是一语双关,既是问魏尧怎么会放她回来,又是问怎么会放她回来见范氏。毕竟,云招福怀孕之后,魏尧对范氏的防范已经到了极致的地步了,每回只要她出现在王府,不管什么时候,魏尧总能很快就回来看着她,见他那么紧张,范氏后来也不怎么去了,反正知道魏尧一定会把招福照顾的很好,王府里又什么都不缺,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云招福只听懂一层意思,以为范氏在埋怨前两个月她去王府被魏尧不放心看着的事情,替魏尧解释道:
  “哎呀,娘,您就别记着这些了。不是都跟您说过嘛,也就是您,魏尧还放进了门,若是旁人,连王府的大门都进不了呢。”
  范氏见云招福解释的模样,不禁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也知道魏尧是保护过度了,可我说他了,他非不听。”
  范氏拉着云招福的手走出厅里,往她的青雀居去,边走边说:“好了好了,你就别替他解释了,我又不怪他,看他着紧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范氏能理解,云招福就很高兴了,想起余氏和柳氏,对范氏问道:“咱们今天这么对老夫人和大伯母,会不会有些过分呀?”
  刚才怼人的时候很爽,但是一想到可能她们今后会更烦,云招福就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错。
  范氏问:“那你是愿意收那两个人进房?”
  “怎么可能!当然不愿意。凭什么让她们进我的房?别说房了,连门都进不去!”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再说了,云招福觉得这也不能算是嫉妒,她是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顺带维护她和魏尧之间那一份纯真美好的爱情,情人眼里不柔沙,小三小四永远都不能有出头之日。
  她刚成亲那会儿,对魏尧没有很深的感情,可以容许他纳妾之类的事情发生,但现在,肯定想都别想了。魏尧是她一个人的。
  “这不就结了。话已经说出去了,就别担心了。反正她们也不敢闯到王府去,有王爷在,不怕她们找你麻烦,至于我这里,更加不用怕了,这些年我们顾及她们颜面,处处维护,处处尊敬,可是她们却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的受着,如今还想要管你的事情,真是马不知脸长,她们要再敢来我面前提这件事,我还是一样的态度。”
  范氏的坚定维护让云招福觉得心里暖暖的,抱着范氏的胳膊撒娇。又走了一会儿,范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云招福说道:
  “对了,之前担心你身子不好,我都没敢跟你说。”
  见范氏神色凝重,云招福疑惑的问:“什么事?很严重吗?”
  范氏叹息:“唉,确实严重。你师父怕是熬不过夏天了。”
  云招福愣住了,但并不意外,毕竟上回她在茶庐看见师父的时候,他精神就很不济了。
  “这么大的年纪,在京兆府受了刑,他一生德高望重,受人尊敬,怎么也没想到,因为一个孽徒,最后会落得这样不受尊重的下场,皮外之伤和心伤内外夹击之下,快要油尽灯枯了。你回去之后,跟王爷说一声,你们俩抽个空,就这两天吧,再去看他一眼,若是迟了,只怕……”
  范氏的意思,云招福懂了,心情沉重的点了两下,范氏怕她伤心,又追加了一句:
  “你放心吧,这几天我都在那儿照顾着,你爹也会常去,外面的一些弟子们都通知了他们回来茶庐见面。还是那句,若要去,别太晚,我怕他撑不了太长时间的。”
  云招福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和魏尧今晚或者明天一早就去。”
  想到师父快要不行了,云招福的眼眶里就聚集了泪,范氏拍拍她的后背,安慰了两句,她知道这件事告诉了云招福,她肯定会伤心的,但是那毕竟是她的师父,若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话,将来她定会后悔,所以,范氏还是当着她面说了出来。


第194章 
  云招福回家以后; 跟魏尧说起了施定山的病; 问他明天有没有空,陪她去茶庐一趟,魏尧没有一点犹豫,就对云招福说:
  “你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裳就陪你去。”
  云招福一愣:“晚上就去吗?”
  魏尧直接钻进了内间换衣裳,从里面传出声音:“我之前听说老先生病了; 一直想要去探望; 但回京以后事情挺多; 耽搁了。确实做得不周到。”
  换了一身衣裳; 魏尧扶着云招福出门,云招福早就准备好了拜礼,搬上了马车; 自从云招福怀孕以后,魏尧就让人专门做了一辆马车; 车辙是特制的那种; 滚动起来; 马车里面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震动。
  云招福一路都没怎么说话,魏尧搂过她的肩膀; 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说道:“生离死别; 谁都逃不过,想开些。”
  幽幽一叹:“总觉得对不起师父。他在受难之时,我都不在京城里; 若是我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帮他,他也不至于会落下那么严重的病根。”
  “就算你在京里也阻止不了这件事的发生,有人存心算计你师父,怎么都防不住的。岳父大人在京里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可见是秘密进行。”
  魏尧对云招福分析情况,免得她陷入自责之中。
  “最坏的就是苏铎。师父当年为了培养他成才,毫无保留的教授他学问,无论去哪儿都带着他,只要认识我师父的人都知道他在苏铎身上投注了多少精力。可是苏铎他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心存怨念,残害师父至此,真不知道他午夜梦回,良心怎么会安。”
  云招福嘀嘀咕咕的时候,马车就到了茶庐外,停下之后,魏尧扶着云招福下车,小童引他们去了老先生所在的房里,云招福一进去就闻见药味比她上一回来的时候还要重些,来到床榻前,看见师父脸色蜡黄,已然展露出了油尽灯枯之态。
  鼻头酸楚,忍不住哭了出来,跪在床榻前,拉住了施老先生的手,轻声唤了一声:“师父——”
  一声之后,施老先生也没什么反应,云招福又接着唤了好几声,施老先生才缓缓睁开双眼,眼睛里除了疲惫,还现出了浑浊,转到云招福身上,唇角微微弯起:“福丫头来啦。”
  云招福挂着眼泪连连点头:“来了,来了,我来了。师父,您觉得怎么样?”
  施老先生吃力的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想坐起来,但努力了两把没能成功,蒋星从旁说道:“师父,坐起来吃力,您还是躺着吧,小师妹和王爷不会介意的。”
  蒋星这些日子衣不解带的在这里侍疾,施老先生的一些小动作他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施老先生的目光落到了云招福身后站着的英伟男子身上,哀声叹了口气:“唉,人和人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可这缘却是孽缘。”
  云招福不懂:“师父,您在说什么?什么孽缘不孽缘的?”
  施老先生张口喘息了两声,没能立刻回答,魏尧上前扶起了云招福,自己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代替她拉住了施老先生的手,轻声说道:“老先生,人是有缘法的,不能单凭相貌,家世和出身来历去判断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好是坏。有点人看起来是坏的缘分,但结果却是好的,有的人看起来是好的缘分,但结果未必是好。就好比我和招福的缘分,只要有我在一日,就绝不会变成孽缘。”
  魏尧的声音又低又稳,前倾了身子,让施老先生看见他的神情,施老先生嘴角微微动了动,抓着魏尧的掌心微微收紧,气息微弱的对魏尧点了点头。
  蒋星见施老先生意识又开始混沌,对云招福和魏尧轻声说了句:
  “师父有些累了,要不今儿就这样吧。”
  魏尧放开施老先生手的时候,施老先生已经闭上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累了,蒋星请两人出去,走到廊下,浅谈了几句:
  “师父这两天越发不好了,胃口也小,说几句话就累,眼睛睁开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许……”
  蒋星没有接着说下去,云招福确实明白的,刚刚止住的眼泪就再次出来,魏尧见状替她擦了擦眼泪,把她拥在怀里,对蒋星说道:“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去定王府,只要能帮上忙的话,一定帮忙。”
  蒋星谢过魏尧的承诺,将两人送出了茶庐,看着他们坐上马车,才回到门内。
  马车启动,云招福深吸一口气,对魏尧问:“你先前跟师父说的什么孽缘不孽缘的是什么意思呀?”
  魏尧将车帘子掀开往外看了看,天色已晚,华灯初上。
  “我是让老先生不要纠结于他和苏铎的师徒孽缘。”魏尧随口答道。
  云招福不解:“可我怎么听见你提到和我什么什么的?”
  “是啊,我拿我们俩打比方啊,我们俩无论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成为一段孽缘,意思就是宽慰老先生,不要在苏铎的事情上过多自责,苏铎这个人有问题,不是他的错。”
  魏尧解释起来驾轻就熟的,听得云招福觉得有道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马车行驶的速度降下来,周平的声音在外响起:“王爷,王妃,前面是相国夫人的车驾。”
  说着话的功夫,马车就停了下来,魏尧将车帘子掀开,就看见同时掀开帘子的范氏,范氏见他们从那个方向来,问道:“你们去茶庐了吗?”
  “是啊,岳母也是去茶庐吗?”魏尧要下车,范氏摆摆手,让他就这样说话好了。
  云招福也凑上去问道:“师父跟我们说了一会儿话,已经睡下了,娘现在去他也和您说不了话。”
  范氏将食盒提起来给云招福看了看:“不用他说话,我给他送一些刚熬好的人参调气粥去,送过去就回来。”
  “哦。那好吧,我们先回王府了。”
  两边告别以后,两府马车才分别上路。
  回到府里,云招福让书锦她们伺候了换衣服,洗漱过后,就坐到了床上,魏尧去书房看了会儿书,回来的时候,云招福正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本书册,居然看睡着了。
  魏尧将她手里的书拿走,合起来放到一边,又将她抱起,放平,盖好被子,折腾完了之后,云招福也醒了,揉着眼睛呢喃道:“回来啦?”
  这些天她开始嗜睡了,随便坐在什么地方,只要静止不动一会儿就能睡着,魏尧越过她进了里床,本来一直都是云招福睡里面,不过怀孕以后,她晚上起夜的次数频繁,睡里床不方便,这才换过来的。
  魏尧将她肚子上的衣衫掀起,伸手上去摸了摸,笑道:“像是比昨儿又大了些。”
  云招福任他摸着,幸福感油然而生:“哪儿就这么快呢。一天还能有大小之分啊。”
  “当然,我量的不会错。”
  魏尧说着话,便将耳朵凑到她不过刚刚有点起伏的肚子上,听来听去,那傻样让云招福不禁笑了起来:“听见他喊爹爹了吗?”
  魏尧煞有其事的对云招福挥挥手:“别吵,正听着呢。”
  云招福无奈,由着他犯傻,想起师父,不由一声叹,魏尧听见她叹息,才直起身子,躺回枕头上,将她拥在怀里:“还想你师父呢。”
  云招福点头,心情低落:“是啊,也不知师父这道关能不能挺过去。”
  虽然这么问,但云招福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魏尧拥着她,给她无言的安慰,这个时候,他的一切安慰都是苍白的,因为他不是招福,不能够阻止她为自己的师父伤心,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她,成为她的支柱。
  这一夜,云招福睡的不太踏实,脑子里总莫名其妙的平复不下来,像是在预示着什么灵感一样,第二天清晨才沉沉睡去,可是感觉没睡多久,就又给喊醒了,魏尧的声音很低沉:
  “招福,醒醒。茶庐来人了,师父……昨儿夜里走了。”
  云招福还迷迷糊糊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魏尧,眼泪刷刷就掉了下来。就算她做好了这个准备,可是这来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他们昨天傍晚才去见过他,居然夜里就……
  换上了素服,魏尧陪云招福再去茶庐,虽然还未发丧报,但一些至亲好友还是通知到了的,云招福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前来吊唁的云公良和范氏,范氏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看样子是哭了一路,看见云招福,两人就搀扶到了一起,云公良和魏尧走在她们身后。
  施老先生神态安详,已经被换上了寿衣,还未入棺木,只架在厅堂前,搭了烛火架子和跪拜蒲团,蒋星一身孝服,忙前忙后,正指挥人将一口楠木棺太进厅里,又着手布置灵堂。
  云招福他们拜过了施老先生的遗体,蒋星才忙的稍微停下来,双眼通红的他看起来憔悴极了,这阵子为了师父,蒋星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师父是什么时辰走的?”云招福带着浓浓鼻音问道。
  “就在夫人走后两个时辰吧。是我不好,我不该去请他来的。”
  蒋星自责的将脸埋入手掌,痛哭起来。云招福他们却不明所以:“请谁来了?”


第195章 
  范氏也很疑惑:“昨儿我离开以后; 你还请谁来了?”
  蒋星哭了一会儿; 抬起头,擦擦眼泪,回道:“苏铎。昨儿夫人离开之后,师父就醒了,回光返照般坐了起来,让我去请苏铎来; 他说想见他; 有话和他说。我想着; 师父是不想留遗憾; 就派人去了公主府,遇上了刚回府的苏铎,就把他给请了过来。师父和他在房里说了半盏茶时间的话; 苏铎就走了,那之后; 师父就……不好了。”
  云招福蹙眉:“他们都说什么了?苏铎没说什么气师父的话吧?”
  蒋星摇头:“他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我一直在门外; 没听见有什么争吵的声音,大多数时候; 都是师父在说话,好像说的都是苏铎小时候的事情……苏铎离开的时候; 也没什么奇怪的。”
  蒋星知道云招福是怀疑苏铎做手脚,但他一直在门外看着,确定苏铎不可能有机会做什么; 就跟云招福把事情解释清楚,免得她带着疑虑。
  饶是如此,云招福还是忍不住埋怨蒋星:“你明知苏铎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还去请他呢?”
  蒋星为难的看了一眼云公良,魏尧和范氏:“我,我这不是怕师父……遗憾嘛。苏铎再不好,那也是师父看着长大的徒弟,师父都这时候了,想见见他也是人之常情,师妹就别怪我了,我也挺矛盾的。”
  云招福还想说点什么,范氏阻止:“好了,你师兄是好意,不管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蒋星对范氏道谢,那边有人来喊他进去将师父抬入棺木,要开始布置灵堂了,等到明日丧报发出,吊唁之人上门,灵堂总要布置的好些,让师父走的风风光光的。
  云招福想留下帮忙,但范氏和魏尧都不允许,范氏对云招福道:“你回去吧,我留在这里帮忙。王爷,你帮着劝她些,不要想太多,人终究都会走上这最后一步的。”
  魏尧应下,就带着云招福回王府去了。这几天魏尧请了假在家,一直陪着云招福,哪儿都没去,就怕她心情不好,成天还变着放的让她开心。
  施老先生问世的那天,来了很多很多人,几乎都要把茶庐塞满了,老先生德高望重,桃李遍天下,无一不是哭着进去,哭着出来的,在茶庐外的一条街上,都搭起了天棚,两边放着茶水和点心,有些桌椅就放在两边的路上,云招福一直坐在院子里,盯着师父的棺木,看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前来吊唁。
  人群中一阵骚动,苏铎一身素袍自外头走入,恭恭敬敬的对施老先生的灵堂施礼,进去瞻仰遗容,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世人都知道,施老先生生前已经和苏铎这个徒弟恩断义绝了,没想到苏铎还会坚持来送老先生最后一程,看来人也还没有坏到那步田地嘛。
  云招福坐在那里看着他,苏铎拜完了之后,左右打了招呼,就径直往云招福的方向走去,云招福从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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